「駱薇小姐現在……」
「小姐才剛剛睡著,你們離開時她哭得好傷心,一直說她不是故意的,王爺,奴婢相信小姐不是故意要傷害二小姐的,請你們別治小姐的罪!」梅花忙替駱薇求情。
「放心,我們不會,也不敢定她的罪,只是她這次做得太過分,駱茜要是有個萬一,看她怎麼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嘉駿沒好氣的坐在石椅上,氣憤地埋怨著。他本以為駱薇會是個明理又懂事的好姑娘,才會貿然要狄飛前來向駱茜提親,怎知現在搞得一團亂,於情於理,他都覺得愧疚不安。
「二小姐她……應該不會有事吧?」梅花小聲地詢問,她原本想到留秋苑去,但一想到大小姐此時狀況還不甚穩定,她實在不敢離開。
「目前情況穩住了,但不知傷口走否還會惡化,也不知道她還會昏迷多久,大夫說她的體質太弱,相當危險。」嘉駿挫敗地凝望遠方,真的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他略懂醫理,一個人若是昏迷太久,對身體是大大的傷害,即使原本沒有大礙,也會因此而產生危險。
大夫又說她不能食補,這下該怎麼辦?
「王爺,其實奴婢看得出大小姐、心裡也是很苦呢!她從小被當成一位官家夫人來教養,根本就沒有自己的時間和空間來學習其他的,所以您才會覺得小姐過於驕蠻,可是奴婢敢保證小姐的本性,還是很善良的。」梅花凝視著挽春閣門扉,真心為駱薇辯解,小姐的個性固執不服輸,那也是從小被灌輸、教導出來的,怎能教一個天生就備受呵護的千金小姐,去體會什麼叫人世無常?養出一副悲天憫人的好性情呢?「
小姐平日雖然嚴厲了些,但有好吃、好玩的,還是不忘分她一毫,這對一位小姐來說,己經算很大方的了。
「我還以為你除了探聽秘密、論人長短之外,沒其他的長處了,想不到,你還會說真心話!」嘉駿斜睨了梅花一眼,嘴角含笑地調侃道,其實發生了這些麻煩事也不是全無好處,至少眼前這個小丫頭似乎一夕之間,成熟了不少。
「梅花知道以前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梅花紅著臉、低著身子,飛也似的離開挽春閣的涼亭,她真的已經知道錯了,希望老天能給她個改過的機會,她發誓以後再也不仗勢欺人、亂道別人長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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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薇在哭累之後,終於朦朦朧朧地睡去。
不知過了多少個時辰,駱薇發現自己竟踏在一塊柔軟的草坪上,而且兩隻腳像是自有意識般的,慢慢地向前徒步而去。『這是怎麼回事?駱薇不解的反問自己,她向來少出門,根本不可能會獨自來到這個地方,而且她在這個陌生之地,竟一點也不心慌意亂,自然而然的往裡頭去,感覺好熟悉!
她漫步走了大約一里後,眼前的場景突然換了,不再是一片無垠的草地,而是……她發現自己競身處在一個熱鬧的市集中。
這的確是個市集,駱薇好奇地左顧右盼,但又覺得這和一般的市集不太一樣,雖然她沒出門過幾回,但就她的印象中來說,這個市集實在太過平和,竟連一點嘈雜、爭辯之聲也沒有,太不可思議了!
「小姑娘,你是第一次來到這兒吧?」—位老婆婆從豆漿攤裡走出來,手裡拿著一碗冰涼沁骨的豆漿遞給駱薇。
駱薇看著老婆婆伸長的手臂,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能吶吶地開口:「老婆婆,真是對不住,我身上沒有帶銀子,不能喝您的豆漿。」
「沒關係,你就儘管喝。」老婆婆二話不說,拉著駱薇到攤裡坐下,再把端在手裡的豆漿硬塞給她。「在我們牡丹鎮上,吃東西不收銀子的,我們不做生意,只是大夥兒在家閒來無事,才一同出來擺攤,放心喝吧!隔
壁攤還有雪花糕,要吃儘管去拿!「
駱薇為難地看著手裡的豆漿,再環顧四周,發現大家吃完東西都沒付錢就離開了,她這才壯著膽子,一口一口地喝下冰涼的豆漿。
「小姑娘,你也把這兩塊雪花糕吃下吧!這兒的東西全都加了牡丹花蜜,美味得很,能吃就盡量多吃點,千萬別客氣!」隔壁攤的大娘溫言軟語地送來一碟糕點,駱薇吃著摻了花蜜的豆漿和雪花糕,心裡頓覺十分甜蜜滿足。
這個牡丹鎮真奇怪,居民們的脾氣不僅都很和善,東西也十分可口,完全不輸府裡胡媽的手藝。
駱薇開心地喝完豆漿、吃完糕點,才突然想起現在仍躺在床上、不知是否無礙的小茜,眼淚禁不住落了下來。
「小姑娘,怎麼了?好好的怎麼會哭了?乖,別哭,有心事說給婆婆聽,可別把漂亮的小臉給哭花了!」坐在她身邊的婆婆輕輕拍著駱薇的肩,和藹地哄道,看見婆婆如此可親,駱薇便不加思索的,把心中的委屈和愧疚一古腦兒全說給她聽,狄飛和小茜的相愛、自己的將軍夫人夢破碎、被背叛的委屈,還有——誤傷了小茜的愧疚……
其實,最惹她難過的,並非狄飛的移情別戀,也不是他們的背叛,她很明瞭將軍大人從未把她放在眼裡,又哪兒來的移情別戀呢?
是宿命和緣分讓他和小茜相識相戀,而她只因一時的不甘心而不願放手,不僅惹出這一場大風波,還不小心刺傷了小茜。
想起事發之前,小茜是如何保護她,還有從小她對小茜的無理苛刻,她就覺得自己罪有應得,或許小茜不該愛上將軍大人,但她只是隨自己的心意認真去愛,又何罪之有呢?
「老婆婆,我好擔心小茜會被我一刀刺死,我好怕!」駱薇的眼淚滴答落下,她做錯了事,除了哭之外,實在也別無他法,有誰能告訴她,到底該如何才好?
「小姑娘你放心,老天爺不會這麼殘忍地帶走你妹妹,老婆婆覺得,你們姊妹倆都是有福之人,一定會長命百歲,放心好了!」婆婆安慰她道。
「老婆婆,真的嗎?您沒騙我?」含著眼淚,駱薇抬頭看著婆婆。
「當然,放心回家去吧!你回去之後,只要誠心祈福,你妹妹一定會平安無事,來,擦乾眼淚,老婆婆喜歡看你笑。」老婆婆拿著手絹,仔細擦乾駱薇臉上的淚
水,輕輕拍撫著駱薇已然放鬆的肩頭。
待駱薇情緒回復,猛一抬頭,發現牡丹鎮早巳不見,她又回到原本的無垠草地「老婆婆?老婆婆?您在哪裡?老婆婆——」
「小姑娘,快回去吧!未來還長得很,以後可要活得開心啊!」老婆婆和悅的聲音從遠處隱約傳來。
「還有相見的一天嗎?老婆婆!」駱薇朝出聲方向大喊,不願如此輕易就和老婆婆分別。
「尋得雪花糕,我們就會有再相見的一日,別了,小姑娘。」那個聲音又說。
「老婆婆!」駱薇大喊一聲,倏地從床上坐起,發覺原來自己仍坐在挽春閣的床上,-剛才彷彿只是南柯一夢。但那股花蜜的香味,卻還依稀地飄散在空氣中……
書香@書香www.bookspice.com書香@書香「菊花,昨天夜裡,小茜睡得可好?」狄飛一大清早就往駱茜的屋裡跑,看著蒼白依舊的佳人,內心實在煎熬萬分。
若非小茜尚未嫁他為妻,他昨兒個夜裡才不會離開她、留她一人單獨受罪呢!
「小姐睡得不算好,大概是她趴著的姿勢不舒服,常常想要翻身,有時奴婢一沒注意,小姐就翻過身去了,一碰上傷口又痛得流下眼淚來,將軍大人,是菊花太疏忽了!」菊花自責地掉下眼淚,昨天夜裡有時她仍忍不住打起瞌睡來,平白讓小姐多受了些折磨,她真的很過意不去。
狄飛看著面色憔悴的菊花,實在也不忍心再責備她了,這兩天也累壞了這個小丫頭。
「沒關係,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吃過早膳之後再把小茜的藥湯拿來,慢慢來沒關係。」
「那奴婢先下去了!」微一弓身,菊花輕手輕腳地關上房門,留下狄飛一人待在房內。
看著菊花出門,狄飛拿了一把髮梳,細心地梳齊駱茜略顯凌亂的頭髮,烏黑細密的頭髮輕輕滑落在他的指縫間,狄飛細聲呢喃著:「自小,我就羨慕爹娘的感情極好,我總忍不住盼望,將來我的娘子也要和娘一樣,有著一顆善良的心地和一頭烏黑的頭髮,我也要同爹一樣,每日清晨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拿起梳子,細心地幫娘子梳整頭髮。小茜,今日總算讓我尋著了你,你可明白,我盼這天足足盼了二十幾載,為了我,你可要堅強,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啊!」盯著駱茜尚無知覺的臉
龐,狄飛自顧自的接下去。「這大江南北,還有許多地方是我想帶你一遊的,江南風光雖好,但是北方的山景壯闊,我肯定你一定會喜歡,玩累了再回我們的府邸,我練武、你種花,生一堆白白胖胖的孩子,我敢保證,我們的小孩定會活潑乖巧又可愛,小茜,我們的夢就快實現了,你要快些康復,和我一同過美好的日子啊!」
狄飛話說至此,兩行清淚又忍不住滑落,昨天嘉駿曾跟他提過,如果小茜一直就這樣昏迷不醒,生命必定會有危險,雖然他當時很有信心地拍拍嘉駿的肩,裝做相信駱茜不會有事,但話說回來,身為練武之人,他又何嘗不知這個危險性?
食補不成,藥補又不能太過,現在除了坐在小茜身邊對她說些話之外,他也已經無法可想了!
「嗯……」駱茜在昏迷當中,本能的又想翻身。
「小茜,不行!你這樣會壓迫到傷口,會更痛的。」狄飛溫柔地按住駱茜的身子,但不知是不是因身處昏迷,又相當不舒服,她的力量竟變得如此之大,猛力想掙脫狄飛的牽制,翻過身仰躺。
狄飛見狀,擔心出手太重會傷了小茜的身子,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心生一計,他起身上了床,一把摟過她掙扎不已的身子,安放在自個兒身上,跟著合上眼。
說也奇怪,駱茜一倚在狄飛身上,立刻放棄了掙扎,安心地睡去,彷彿在靜靜聆聽著狄飛的心跳,面容顯得十分安詳。
駱薇在梅花的攙扶下來到留秋苑,一推開大門就見到狄飛溫柔地摟著小茜,兩人半躺在床榻之上,祥和地人睡。
「小姐——」梅花擔心地觀察駱薇的表情,深怕她又因此受到刺激。
「噓!」駱薇示意梅花噤聲,接著關上房門退了出去。「我們晚一點再過來,別打擾到他們。」
「小姐,您……不傷心了嗎?」走到亭子之前,梅花才又開口詢問。
「不了,發生了這麼多事,我也想開了,將軍大人那溫柔的表情,是永遠也不會展現在我面前的,我再怎麼強求,他也不會屬於我,倒不如趁早放手,看看能否再挽回些什麼。」駱薇落座於苗圃前的亭子裡,輕聲吐露心事。昨兒個夜裡做了那個離奇的夢,真的讓她的想法改變許多。,。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將軍夫人這頭銜,或許才適合放在小茜身上。
聞著隨風飄揚的牡丹花香,駱薇窒悶了許久的心情
終於豁然開朗。
「王爺,現在不大方便進房裡去哪!」梅花眼尖,喚住了正想推門而入的嘉駿,嘉駿質疑地朝裡頭瞄一眼,接著便會意地轉身離開。
「王爺!」駱薇掙扎著起身行禮,不料卻因一陣暈眩而微微—晃,嘉駿見狀,連忙傾身相扶。
「別多禮了,駱薇姑娘身體不適,為何不在房裡休息,卻跑到這苗圃來呢?」
嘉駿雖對駱薇之前的做法大不苟同,但見她臉色蒼白、眼角含憂,實在也不忍心再苛責些什麼。先前聽梅花說她已有悔過之意,因此他想算了,倘若真能就此風平浪靜,那也算得上大幸了。
「我來看看小茜的傷勢是否無礙,王爺,聽梅花說小茜的身子骨很虛,她會有危險嗎?」駱薇心急地問。
「生命是無大礙,但就擔心她一直昏迷不醒,反而會惹出些毛病。駱薇姑娘既然如此關心駱茜,當時又為何要做出傻事呢?既傷了自己,也傷了大夥兒的心。」
嘉駿仍忍不住責難道。
「我——」駱薇聽到嘉駿的責問,眼淚又忍不住滴了下來,哽咽道:「我是犯錯之後才深感後悔,我並非有意傷她,我只是想嚇嚇將軍大人罷了!怎知道一失手,刀子就……」
「算了!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在事情尚未明朗之前,就貿然叫狄飛前來提親,你從小就不服輸,也難怪會受不了這種打擊,別哭了!」嘉駿輕輕地拍撫駱薇顫抖的雙肩,細聲安慰,人總是在犯錯之後,才會發覺自己的愚昧,更何況,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只能怪造化弄人。
「王爺您說得對,小薇從小就不服輸,尤其對小茜,我就是有那麼一股難以形容的嫉妒之情。」駱薇承認道。
「嫉妒?」嘉駿狐疑,駱薇的條件已是得天獨厚,竟然還會嫉妒不如自己的妹妹,實在太不合理了!
「沒錯,我嫉妒小茜,我想王爺應該聽過,我娘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是啊!還聽說是被駱茜姑娘剋死的呢!」嘉駿沒好氣地接腔。
「其實真正的原因,是我娘原本身子骨就很弱,生下小茜後又染上風寒,才會得病去世的。」駱薇看著嘉駿,輕喘了一口氣,又接著道:「或許是我娘知她來日無多,拚命地想用最後的那段日子好好的照顧、疼愛小茜,以至於完全忽略了我,從那時候起,我就好討厭小茜,認為是小茜的出生才使我被忽略。」
「那命相大師又怎麼說是駱茜剋死駱夫人的呢?」
「我不知道,大概是信口胡言的吧!從我娘死後,
爹爹就相當自責,也變得十分迷信,那個大師隨口一說,爹爹就把所有過錯全推到小茜身上,可能希望心裡能好過些,而我,也自私的不去幫她澄清,我一心想,如果爹爹一直這樣相信下去,就不會和娘一樣只記得小茜,而忘了我。
「駱薇慚愧得臉全紅了。
「難道駱老爺不知駱夫人的身子弱?」嘉駿不可思議地問。
「不知道。」駱薇搖搖頭,目光調向遠方。「我娘跟我一樣,不喜以弱示人,她一直覺得,爹爹在外頭奔波如此辛苦,何必又為了她的身體而操勞呢?所以在爹面前,我娘一直表現得很快樂、很開心,看不出一點病容。」
「原來我完全誤會了小茜。」一直靜靜待在他們身後聆聽的駱老爺,此時突然出聲,兩行淚早已掛上他的臉龐。
「不!爹,是女兒的錯,倘若女兒不那麼自私,早點表明真相,爹您也不會誤會,是女兒太自私、太不懂事了!」駱薇一見到父親,立刻跪下祈求原諒,這事兒已經鯁在她心頭好久了,全是她的自私才會造成小茜的不幸。
今天她才發現留秋苑裡竟是如此簡陋,想起挽春閣內的富麗堂皇,她便心生愧疚,這些年來,她是踩著小茜的痛苦在過生活的呀!
「小薇,快起來!爹不怪你,你當時年紀小,爹爹是內疚,沒有教導你將心比心、體貼待人的道理,你從小被壓在那麼煩雜的禮儀和才學下,哪裡懂得什麼叫友愛呢?你有今日,也是爹爹一手造成的!」駱老爺萬分感歎,想不到他十幾年來的誤解,竟然是自己的愚昧所造成,一個江湖術士之言,竟讓他深信不疑,也虧待了小茜這麼久,若不是小薇今日的坦白,他恐怕還會一直這麼誤會下去!
「這麼說來,我們真的虧欠小茜太多了,當年,我連小茜想識字的請求也沒有答應,害得小茜目不識丁,我……這實在是——」駱父羞慚得低頭懊惱著。
「爹——」駱父和駱薇兩人相擁而位,最親的家人竟也是傷害小情最深的人!
「駱老爺、駱薇姑娘,你們放心,駱茜並非目不識丁,她非但識字,而且還寫得一手好字呢!」嘉駿受不了淚流不止的駱家父女,考慮了一會兒,決定抖出內幕,再讓他們這樣哭下去,他肯定會發瘋。
果然不出他所料,語音剛落,父女倆竟不約而同地止住了淚水。
「什……什麼?這怎麼可能?」父女倆同時睜大雙眼,驚愕地問道。
「我不清楚駱茜姑娘是從何習得識字,不過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們,她非但識字,還把茶典研究得相當透徹,同時自創了一種特殊的牡丹花釀。」嘉駿照實說道。
「這……這是真的嗎?菊花?」駱父張著嘴,目光轉向才剛來到亭子的菊花。
菊花巳聽到他們先前的——些對活,因此點頭回應老爺的問題,並自動把事情說明白,她相信小姐知道了這情況,也不會怪罪她的。
「是大小姐的師父——劉先先生教小姐讀書識字,小姐不但從劉師父那兒學會讀書、繪畫,連刺繡都會那麼一點兒,而且這些年來,劉師父還會不定時的送書給小姐閱讀,剛剛王爺提的茶典,就是劉師父送給小姐的。」
「想不到劉師父竟幫我做了這麼多!」駱父汗顏地回想起當年他對劉專的不敬之處,劉專的文采雖好,但風格不合時局潮流,以至於一直無法順利考取功名。
劉專教了小薇兩年的詩書後,駱老爺就因找到更有名氣——當然也更目中無人——的師父,而把他給辭退想不到,劉專竟然偷偷為小茜做了這麼多事!真不知他現在過得可好?
「爹,我想,我們該好好跟劉師父道聲謝謝。」駱薇拉著父親的手提議道。
「沒錯,是該親自上門、好好道個謝,菊花,你可知道劉師父現居何方?」
駱老爺馬上同意了。
「奴婢知道。」菊花開心地點點頭,小姐苦守秘密這麼多年,現在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讀書寫字了!
「好,你去通知張總管,要他準備大禮數項、銀子百兩,我們一會兒出發到劉師父家去!」駱老爺突覺神清氣爽,果斷地命令道。
「奴婢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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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茜在昏迷了七日之後,非但沒有甦醒之勢,情況還有惡化的傾向,著急的親人們眼睜睜地看著駱茜一天天衰弱下去,都已經急得差點兒亂投醫,但在嘉駿和狄飛冷靜的勸阻之下,勉強止住那股衝動。
等到第八日,一直強裝冷靜的狄飛再也忍不住了!
懷裡抱著僅剩最一口氣的駱茜,狄飛從不曾在他人面前流下的淚,終於奔竄而出。
老天爺,若要他用自己渺小的生命,來求得駱茜的康復,那麼就取他生命吧!
他死不足惜!
就在眾人手足無措的同時,雲華大師隨著悟言的帶領下來到駱府大門前,說是要求見病中的駱二小姐。
「老爺、老爺,有一個老和尚,自稱是雲華大師,帶著個小沙彌,說要前來求見二小姐呢!」小豆子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來通報,心裡邊疾呼老天爺,從前院跑來這苗圃,竟要花上十多分鐘,可真快把他給累死了!
「雲華大師?快!快請他進來!」駱父一聽到大師名號,全身就像忽然灌了氣般,連忙從椅上跳起來,奔往大廳相迎,而站在一旁的嘉駿,也連忙跟了出去。
「大師!」
「師父!」
嘉駿和駱父一同喚道,看見雲華大師前來,兩人彷彿看到了一線曙光。
「阿彌陀佛!老衲貿然來訪,希望沒為施主您帶來困擾才好!」雲華大師平靜的雙手合十道。
「大師,您快別這麼說,是老夫有失遠迎,大師您今日前來,可是為了小女之事?」駱老爺恭敬地問。
「沒錯,這幾日老袖在南華寺裡總覺得心神不寧,掐指一算,才知道駱二姑娘有性命危險,所以匆勿來訪。嘉駿徒兒,不是師父想怪你,怎麼發生這等大事,你竟都沒來找師父幫忙呢?」雲華大師責備的看了嘉駿一眼,敢情他是忘了還有師父這號人物的存在,幾個人只會待在駱府裡乾著急,也不知該到南華寺求援,真是糊塗!
「師父,對不起,都是徒兒的錯!徒兒真的一時忘記了!」嘉駿羞愧得低頭懺悔,他果真是急瘋了,連師父這位高人也給忘記,害得駱茜姑娘白白多受幾夫苦!
「算了!老衲先辦正事要緊,駱老爺,請您帶路!」
「大師,這裡請!」四人匆匆走過前院,直往府裡最後頭的留秋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