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他,她不禁歎息。
「這就是你要做的事了,」傾過身,在他臉上留下一吻,是決心,也是宣誓、更是不歸的情路。
「讓我忘了他。」
是空虛。
***
鍾明欣有種墮落的感覺。
沒有阻止唐如風吻她,也沒有阻止他的進攻,彷彿是要懲罰自己似的,任由他對自己放肆。
為什麼她的心會這麼的空虛呢?
如果只是肉體的吸引力,無疑的,唐如風的確是極佳的選擇。如果要找個填空檔的伴侶,鍾明欣會找他來解決自己的寂寞。
不論道德,不管是非,只想放縱,只有沉淪。
「你要我進去嗎?」唐如風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氣息深重,誘惑的麻癢點燃生理的反應,一陣電流頓時閃過她全身。
她是這麼的空虛,為什麼不找人陪伴渡過漫漫長夜,就算只有溫暖的肉體也是好的,她不要一個人。
她不要!
但她真的願意放棄唐如華嗎?這個問題讓她開始徬惶,如果踉唐如風上了床,不論如何,她都不會是原來的她了。
她真的願意嗎?
看出她的猶疑,唐如風霸道的說。「只准你想我一個人。」
吻上她的唇,找到她的香舌與之交纏,感覺她的柔軟與顫抖,得到的反應是她的臣服。
忽然間,失望與得意在唐如風心中交雜。
在他眼裡,女人是都是差不多的生物,即使外表再清純、內心再堅貞的聖女也會在肉慾中迷失。
原以為鍾明欣不一樣,但他似乎高估了她。
無疑的,她是一個美麗的女人。依他的經驗來判定,她的性經驗不見得比他少,成熟的男女有權主控自己的需要,在不談感情的前提下,可以互相利用對方的身體得到快樂,玩一場風花雪月的成人遊戲。
而善於玩遊戲的唐如風得意的想,這一場,她是輸定了。
開了門,唐如風進了鍾明欣的家。
「你的房間?」得到她的指示,唐如風將她攔腰抱起,走進主臥窒,在床上繼續熱情深吻。
一個扣子一個吻,輕鬆解開她端莊的套裝,露出她的黑色內衣,撫摸那誘人的起伏,食指蓋住黑色的尖端,聽見她抽氣的聲音,透過薄薄的蕾絲,可以感覺原本的柔軟變得堅挺,依法炮製另一邊,滿意的感覺到她的顫抖。
推開肩帶,解開她的束縛,讓她的雪白圓潤在掌中,指尖所及皆是性感,揉捏屬於女性的柔軟,以吻代手,品嚐粉紅色的美味。得到空間的大手繼續往下游移,拉高她的窄裙,往私密的女性特質前進。
抓住他的臂,想阻止他的挑逗,但她隨即放棄這個想法,因為他的手指已經熟練的掌握了她敏感的位置,陌生的情潮向她湧來,而她僅能攀附著他,讓他引導自己進入一個她不明白的境界。
輕咬下唇,不想讓那又快樂又痛苦的感覺化成呻吟逸出嘴邊,卻聽見自己喘息的聲音,像發情的母貓。
不!她不能讓事情發生。
用盡全力推開他,但發覺自己的手猶如彈松的棉花,只能軟軟的貼在他強壯的胸膛,感覺他強勁有力的心跳在掌心鼓動,無以名之的感覺讓她縮回手,不願承認剛才的感覺是「喜歡」。
雖然有談過戀愛,但之前的男人都沒有這樣接近過她,這種親暱連唐如華都不曾對她做過,鍾明欣的心裡漲滿著好奇跟恐懼的混合感。
「害怕了?」將她身上的衣物盡除,赤裸的她有種純真的冶艷,不相信看起來經驗豐富的她仍然清白,這種故做清純的模樣讓他不由得冷笑,原來她還真懂得玩遊戲,裝幼稚?
唐如風俯身看她。她該是個不錯的情人,經過唐如華的調教,至少她該懂得如何取悅他。
雖然很想點頭,但不認輸的念頭讓她裝出堅強。「你的衣服還沒脫。」
「男人不一定要脫光才能辦事的。」唐如風輕笑。撫摸她的細膩,想像即將來臨的熱情,她修長的美腿不曉得圈住過幾個男人……為這突來的嫉妒感到不解,為什麼他會對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產生這種感覺?
可惡!
他的吻開始落下,報復似的在她身上烙下一個又一個的標記。帶著這身吻痕,她至少一個禮拜沒法找別的男人。
「痛……啊……」鍾明欣想推開他,卻無法抗拒身上傳來的快感酥麻。
感覺她的反抗,有種惡意的快感。故意在她的敏感部位有一下沒一下的挑逗著,刺激她的生理反應,手指緩緩探人她的幽秘,感覺她的溫暖包圍他,而那種不可思議的緊張卻讓他動作暫停。
望著她半合的迷濛星目。微皺的眉頭代表經歷的痛楚,而會有這種感覺的女人,絕不會是閱男無數的浪女。
一種莫明的興奮攫住了他。
這就像他在法國的跳蚤市場裡,在成堆垃圾中找到古董的感覺是一樣的。
她是個蒙塵的寶貝,只要擦去掩蓋事實的偏見,就可以得到稀世的真心。這麼一想,他的動作變得溫柔。他們的第一次不能這樣結合,但也不能就此停手,他有責任讓她感受性愛的愉快。
而他,得暫時忍耐一回。
感覺他的停頓,沉浸在慾望之中的鍾明欣,忽然有種挫折感。還來不及睜開眼,他卻在下一刻繼續,讓她再度迷失在慾望的迷宮裡。而這次,她可以感覺到他的動作不再粗魯進逼,而是充滿著柔情蜜意的珍惜。
一種從來沒有過的高潮襲捲了她。
***
而他,並沒有真的進入她。
激情過後,褪去的快感由湧
上的羞愧代替,鍾明欣不曉得該如何面對,就算他們沒有真的交合,但他們的確有上床的事實。
「你沒有性經驗?」唐如風有些意外,這也是剛才他中途停手,避到浴室自行解決男性需要的原因。
鍾明欣抓起被單遮住自己,雖然這只是掩耳盜鈴的作法,不過好歹也能掩飾些許心裡的不安。「我剛才差點就有了。」
「不用藏了,我都看過了。」坐在她的身邊,唐如風咄咄逼人。「不過唐如華沒有碰過你,你之前沒有跟男人……做過?」
真想挖個地洞鑽下去,她竟然跟一個幾乎是陌生的男人討論她的性經驗?這是什麼世界啊?
看到她的反應,唐如風笑了。「你臉紅了?」
「沒有!而且我不認為這有什麼好笑?」推開唐如風調戲她的手,鍾明欣往床邊移動。
「是不怎麼好笑,我差點跟可能成為我弟妹的女人上床。」唐如風故意逗她,表情卻是一臉正經。
「別說了好不好!」鍾明欣跳下床,不想跟他坐在一起,不願意承認剛才床上的旖旎風光。
如果可以,她寧願當沒發生過。
「不說?那我們要說什麼?要來討論你的木頭反應嗎?還是你那裡比較敏感?」唐如風眉一揚。
「你不必這樣取笑我,反正以後我有的是機會。」狗急跳牆,被逼急的鍾明欣搶白道。
聽到她的話,唐如風聞言大吼。「永遠不要這麼說!」
看著他忽然認真的眼神,鍾明欣不禁有些心怯,「你這麼凶做什麼?難不成我要一輩子當老處女不成?」
「能碰你的只有我。」走向她,唐如風氣勢逼人。
鍾明欣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但嘴巴仍然很有骨氣。「原來在你眼中我已經成為你的所有物了,只有你能碰我?真可笑!」
「我是認真的。」擁她人懷,唐如風這輩子沒這麼真心過。
鍾明欣不是笨蛋,明白唐如風前倨後恭的態度,只因為她是沒人碰過的處女,他只想當她的第一個男人。
如果是以前,她可能會給他一個耳光叫他滾蛋,現在她卻要利用他的這種心態,可以把身體給他,可是一切都得照她的規則來玩。從現在開始,她不再是那個深愛唐如華的鍾明欣,也不再相信所謂的愛情神話。
她要往上爬,要讓那些曾經輕視過她、拋棄過她、欺負過她的人後悔,讓那些人知道,她鍾明欣沒有了誰,還是可以活得很好。
不,她會活得更好。
「好!如果你是認真的,你得循正當程序接近我追求我,而不是把我當成你弟弟不要的女人,一個你召之則來呼之則去的女人、你懂了嗎?」鍾明欣開出條件,定出遊戲規則。
如何應付難纏的客戶,就是要比他更難纏,她懂得這個道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有過唐如華的經驗以後,等於替她打了一劑愛情預防針。
已經碎過的心,不會再碎了。
「你很難纏。」唐如風開始對這個小女人感興趣。
「彼此。彼此。」鍾明欣木然道。
兩人互相瞪視了一會,最後,唐如風敗下陣來。「好!你得到你要的,我會跟所有的女友分手,以結婚為前題跟你來往,但是,我也要確定我的東西不會有人碰過。」
唐如風摸著她的臉,心緒複雜。她是一項挑戰,但他要付出的代價,他卻不能肯定是否值得?
「我會考慮。」面對他的逼視,鍾明欣反客為主的握住他的手,厚實感覺讓她忽然間想起了一個人。
看到她的眼神,唐如鳳不客氣甩開她的手。「你得搞清楚,我不是唐如華的代替品,永遠都不是!」
「你是他哥哥。你也姓唐。」鍾明欣背過身,想掩飾不自然的心虛,他竟然可以看出她的心思,這個唐如風不簡單。
「忘了他!」扳過她的身,要她面對自己,妒火中燒的唐如風急道。「如果你要我答應你的條件,首先要做的就是忘了唐如華,忘了他!」
望著唐如風,鍾明欣不禁歎息。為什麼她愛的男人不愛她,而愛她的男人卻不是她愛的。
但網已經灑下,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她要唐如華後悔,就算是犧牲自己也無所謂。
要破壞,就得付出代價。
「這就是你要做的事了,唐如風。」鍾明欣傾過身,在他臉上留下一吻,是決心,也是宣誓,更是不歸的情路。
「讓我忘了他。
***
唐如風有多少女人,鍾明欣並不知道,但她肯定有不少。不過在她面前卻掩飾得很好,從來沒有當場遇見的尷尬。她不會傻到去欺騙自己,以為他這種花花公子會為她做出任何改變。
但他有誠意,這是唯一讓她覺得滿意的部份。
那大以後,他們再沒有接吻之外的親密舉動發生。
不以為唐如風是尊重她,而是在放餌釣她這條大魚,等到最後才吃干抹淨,就像放到海鮮店的活魚,也得放養幾天清清腸胃去去沙,最後才下鍋。
鍾明欣的論調引來盧倫的驚叫。
「老天,你竟然把自己當魚看待。」三杯海尼根下肚,盧倫已有幾分醉意,在五光十色的爛泥酒吧裡,她是現場唯一大口喝啤酒的女人。
「當美人魚也不錯。」鍾明欣開始嘗試酒保的調酒,在可可酒中微開微合的牛奶,橡是美女的唇印,問出名稱是「天使之吻」。喝下去的感覺,甜多於苦,沒有酒味,但火辣的酒精卻開始在胃中燃燒,像極了愛情的滋味。
「真想咀咒你後悔,我實在想不通你會這麼做的原因。」盧倫看麼好友。不禁微微歎息。「生得好的女性好似連苦難都會比普通人多,難怪常聽人說紅顏多薄命,這種感情仗打得多了,忍到會生癌,請你多保重。」
「謝謝你哦!我能做的也只是讓自己不要後悔。」鍾明欣無奈的說。
盧倫想了想,做出一個中肯的建議。
「如果你真的愛唐如華,主動點去追回他,也好過現在跟唐如風瞎混。」
「我做不到。」鍾明欣怎麼也拉不下這個臉。
知道鍾明欣不肯,盧倫只好換話題。「說老實話,我怎麼也沒辦法把唐如華跟唐如風當成兄弟,兩個人根本不像,你確定他們是同一個老爸嗎?」
鍾明欣點頭。
看麼酒保依照酒的比重不同,一層又一層的倒出七彩的酒,訪佛把彩虹裝進了杯子裡,煞是美觀。
「那他們老螞大概不是同一個人吧!」看麼鍾明欣接過調酒,盧倫連忙阻止。「喂!小姐,你今天喝了不少了,別喝醉,明天還得上班的!」
被盧倫這麼一攪和,原本層次分明的七色酒便開始混合,變成一種猶如黎明之前的天空,藍紫的顏色像是鍾明欣瘀血的心情。
「能醉一場也是不錯。」酒人愁腸愁更愁,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但她需要一個可以逃避的藉口,就算是醉,也好過現在。
「在那之前,你會先變酒鬼。」搶不過她,盧倫瞪了酒保一眼,質疑他調酒的用心,嚇得酒保連忙閃人,不敢再站在她面前服務。
「我不在乎。」鍾明欣說。
「我在乎。」臨時插入的王永中拿走她的酒杯,在鍾明欣身旁落坐。「酒喝多了是會傷身的,小欣。」
「讓我醉一場,我不想再醒」鍾明欣苦悶的說。
王永中摸麼她的細發,歎息道。「笨女人。」
「別侮辱女性。」盧倫拍開王永中的手,忽然一陣妒火攻心。
「喲!稀客,不過你是不是走錯店了,這裡不是同性戀酒吧。」撫著被打痛的手,王永中這時才發覺盧倫的存在。
「是嗎?沒關係,我跟你的小欣關係菲淺,不必去同性戀酒吧也照樣可以做伴,你說是嗎?親愛的小欣,」把鍾明欣摟人懷中,盧倫孩子氣的說。
「你嘴巴放乾淨點,別亂摸!」王永中急道。但他卻不能像盧倫那麼大方的把鍾明欣摟在懷裡。愈是在意,愈是避嫌。
「吃醋啊?」盧倫親吻鍾明欣的臉,示威的笑。「你敢嗎?只敢在旁喊熱的笨蛋!」
氣得王永中大叫,卻又無可奈何。「你少對小欣動手動腳的。」
「笑話,我高興怎麼樣都行?」盧倫跟王永中就是不對盤,她喜歡看這個老好人跳腳的樣子。
「去!懶得理你這個男人婆。」王永中沒轍,只能咬牙切齒。
王永中讓步,不代表盧倫玩夠了。「喲!原來你已經開始退化了,懶惰是老人癡呆的前兆。記得把身份證明寫好,免得到時忘了路找不到家被當成流浪老人處理,那就很慘了!」
「你留給自己用吧!小心臟話說大多會得口腔癌。」王永中反擊道。
鍾明欣沒興趣理會他們的吵架,自動閃到離戰場最遠的地方。
盧倫暗戀王永中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但她卻不肯對他表露一點的好感,每次來都只會跟他吵嘴,雖說打情罵俏,但盧倫一天不放下身段,王永中永遠都不會知道她對他的情意。
這種事永遠只有旁觀者清,鍾明欣卻不說破。
人長大了,懂得什麼事該做,什麼事是不該做的,對於感情,只有當事者可以去風風雨雨,旁人還是別多管閒事的好。
多做只有多錯。
無聊的玩著桌上的水漬,冰涼的大理石吧檯桌面已經慢慢被她的體溫熨熱,石頭都會被溫熱,何況是人,她對唐如風的感覺也是如此。
如果把他當成一個普通的異性,那麼她會幸福得多。但事實卻不容許她這麼做,她的心仍然被唐如華佔了極大的空間。跟唐如風來往根本就不是為了愛,但她卻不明白自己是不是仍然存有報復的心?
她是一個女人,希望愛人,更希望被愛。她愛唐如華,卻同時希望唐如風愛她,這樣的她,是不是太貪心?
如果只是為了報復才跟唐如風來往,她的內心不會這麼掙扎,也不會喝酒澆愁,但她卻不願承認對他的好感,那不是她該有的感覺,實在太危險。上一次當學一次乖,鍾明欣不是個會重蹈覆轍的笨女人。
可是遊戲已經開始,命運的骰子已經擲出,她沒有喊停的機會。
只能玩下去。
***
相同的宅院,但看在鍾明欣的眼中,卻是不同的感想。
今天唐如風帶她回唐家大宅,是想跟全家人宣佈他們的婚期,不過這回她沒有上回來時的驚惶失措,只像個看戲的外人,冷眼旁觀唐家眾人的反應。
唐百嚴聽見這個消息,只是點點頭。「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唐夫人周歡依舊是那副懶洋洋的模樣,沒有發表意見。
鍾明欣觀察著唐如華的反應。
他仍然是一種不間世事的冷靜,在他身旁,坐的是小鳥依人的唐如夢……
哦不!她現在不叫唐如夢了,鍾明欣在心裡改正。唐如夢改回母親的舊姓,現在叫周如夢的少女也在打量她。
鍾明欣在心裡歎息,不明白少女的敵視目光由何而來,她得到了唐如華,勝利者是周如夢,難道還怕她搶走唐如華不成?
可笑。「明欣,如夢現在是唐如華的未婚妻。」唐如風故意道。
回望唐如風,鍾明欣有點悲哀,他這麼沒有自信嗎?
「恭喜。」她只能這麼說,畢竟曾經深愛,看見唐如華還是會心痛。
聽見這句話,唐如風鬆了口氣,握了握她的手,這時鍾明欣才發覺他掌心全是汗水。因為他緊張她嗎?
周如夢的臉上卻沒有釋然,反而以惡狠狠的目光向鍾明欣瞪視,讓被瞪的鍾明欣不知所以然。
「你是一個賤女人。」周如夢忽然說。
「如夢!」唐如華、唐如風兄弟同時出聲喝止。
「我沒說錯,勾引二哥不成,現在又把主意打到大哥身上,這種賤女人只能做出這種賤事來!」周如夢大叫。
「閉嘴,」唐如華用力甩了周如夢一耳光。
「你打我?」周如夢不相信。
唐如華沒有說話,別開臉轉身走開,沒有為這一巴掌道歉。
「就算他不打你,我也要揍你!」唐如風說道,卻被鍾明欣拉住。
「算了。」鍾明欣說,她開始對這種像無聊八點檔的家庭鬧劇感到厭煩。
周如夢尖叫道。「不必你貓哭耗於假慈悲,我不要你的爛好心!」
「我不會同情一隻老鼠。」不理會少女的哭叫,鍾明欣轉頭,卻瞥見向來面無表情的唐太太露出愁容。
忽然間,一道靈光乍現,她卻不能很完整的將事實連貫,就像缺片的拼圖,只差那一點,便可以看到真象。只差一點。
***
在唐家不歡而散後,唐如風載著鍾明欣回家,兩人各自想著心事。
冉會唐如華,鍾明欣沒有想像中激動。他還是老樣子,見到他的時候雖然心痛,卻是為她浪擲的感情而心痛,為她所付出的青春歲月而心痛。
而不是為了他。
傷痕開始結癡,或許她從來沒愛過唐如華,所以她才會這麼快復原。她自嘲的想,原來忘記一個人是這麼的容易,時間可以治療一切。
但周如夢的反應卻讓她耿耿於懷。
照理說,她跟唐如華分手,周如夢該是獲益最大的人。她跟唐如風交往,周如夢該拍手稱慶,至少她再不會是周如夢眼中的情敵,周如夢卻反其道而行,反而比之前的態度更惡劣了。
這是怎麼回事?
「你家到了。」停下車,唐如風直視前方,看也不看鍾明欣一服。
鍾明欣不以為意,她不在乎唐如風的喜怒哀樂,她只是玩遊戲,而這回她是該笑的那個人,他要生氣是他家的事,與她無關。
「謝謝。」手才剛碰到門把,咚的一聲,鍾明欣發覺唐如風按下了中控鎖,不讓她開門下車。
「你為什麼不問?」唐如風說。
「你如果想說,你自然會說,不想說,我怎麼問也問不出所以然來。」鍾明欣自有她的一套理論,最重要的,是因為她的心沒有放在他身上,所以她根本不在乎唐如風到底怎麼想。
「你……」她的理智讓唐如鳳沒有發作的借口,只能瞪著她看。
「我很累了,想先回去休息。」鍾明欣垂下眼,迴避他的視線。
「為什麼你不問?」唐如風咄咄逼人。
「好!那你希望我問什麼?」鍾明欣抬起頭。回視唐如風。
唐如風瞪著她,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還想要什麼?我今天在你家所受的侮辱還不夠嗎?」鍾明欣繼續道。
「我……」唐如風愣住了:。
「如果你真的是為我好,真的愛護我,就不該讓你的家人侮辱我,你也是,我不曉得你們家的人是不是有侮辱別人的嗜好,但我想我沒有必要讓自己進入那樣一個無聊的家庭,我會重新考慮與你的交往。」鍾明欣放狠話。
「你這麼想?」唐如風沒想到鍾明欣會有這種反應。
「我不是木頭人,誰對我好,誰對我不好,我都會記在心裡,如果你只是要拿我來當做侮辱唐如華的工具,很抱歉,恕不奉陪。」鍾明欣說實話。
「你到現在還是在為他著想?」唐如風一聽到唐如華就失去理智。
鍾明欣歎口氣,忽然覺得好累。「如果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為什麼你到現在還是愛著唐如華,在你身邊的人是我啊!」握住她的肩,唐如風想把她心中唐如華的身影搖出去。
「你還是沒搞清楚,最介意的人不是我,是你,口口聲聲提起唐如華的人不是我,是你,不是我。」甩開他的手,鍾明欣冷冷道。
「不要推到我身上。」唐如風叫。
「好!腦袋是你的,你要怎麼想都行。我不想跟你吵,放我下車。」鍾明欣不想跟他再辯下去,沒完沒了!
「不行!今天你得給我一個交待。」唐如風不讓她走。
「你要我交待什麼?你到底想聽什麼,你是希望聽見我說,我還愛著唐如華,我對唐如華至死不渝,我對唐如華的感情需要一條一條分析給你聽嗎?這是你想知道的事嗎?」鍾明欣冷笑道,有種劊子手的快感。
「還是你想知道,我到現在愛的人是唐如華,不是你,這個答案是你想要的嗎?」
「夠了!」唐如風大吼,心好痛。沒想到自己會對這個絕情的女人動了真情。她的一舉一動都牽動他的情緒反應,讓他無法用理智思考。
空氣彷彿停滯,凝固的是沉默,只有互相瞪視的眼波傳動。
歎了口氣,鍾明欣指出事實。「你不相信我。」
「你要我怎麼相信你,如果你是我,你會相信嗎?」唐如風悶悶的答。
「不要怪到我身上。」鍾明欣平靜的道。
「真想給你看看你那時候的表情,難怪如夢會口出惡言,你的臉上就寫著愛著唐如華,你的眼睛沒有一刻離開過他,你要我怎麼相信你?」唐如風從來不曉得自己是這麼窩囊的一個男人,直到愛上她。
這讓他又氣又恨,但他卻不想這麼早攤開底牌。因為現在的她不愛他,讓她發現這個事實,只會讓她更得意,離他更遠。
「我有嗎?」鍾明欣眉一皺,不相信自己有這麼明顯。
唐如風扳下照後鏡,冷冷道。「你自己看,比我說十萬句還有用。」
鍾明欣頭一抬,鏡中只見一個失魂落魄女子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