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娃愣住了!
烈梟的眼睛腫了,唇角還滲著血絲,他的模樣看起來可怕極了,剛剛他擊退敵人時那種「擋我者死」的殺氣尚未褪去,看起來真像是地獄來的復仇使者
不到十分鐘,地上七橫八豎地躺了一堆呻吟吟的人。
是,他是很厲害,不是誰都可以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擺平這些暴民!
也是,她的確很蠢,毫不考慮就相信阿卡,跟著他到處亂跑,甚至差點害傑森送了命!
「你說啊!你說你為什麼一定要這麼蠢!」烈梟還在吼。他吼的聲音那麼大,大得連雨聲都擋不住那咆哮。
鷹娃瞪著他,原本的感激、感動全消失無蹤。
火氣「轟」地燒焦了她的腦袋!趕走了剛剛所有的恐懼跟緊張,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對著烈梟的臉咆哮:「那你一定要這麼凶嗎?」
「我不該凶你嗎?你知道如果剛剛我沒有及時趕到、如果我沒找到你們,你們會發生什麼事你知道嗎?」
「知道知道知道!知道又怎麼樣?你要我說『謝謝』嗎?」鷹娃握緊拳頭,氣得渾身發抖、對著他的臉大吼:「謝謝!」
「你這是什麼態度?你你你……你真是個不知感激的蠢蛋!」烈梟氣歪了。他真不知道自己是著了什麼魔,拚死拚活地趕來救這傢伙,人家卻一點也不感激!
「你們別吵了……」傑森苦著臉半躺在水泥牆邊呻吟。
「你不要吵!」鷹娃拚命跳腳。「這傢伙太可惡了!
以為救了我們就了不起!哼!王八蛋!就算沒有他,我一樣可以讓我們脫離險境!」
「是!你了不起!你是裴勝海的得意弟子,當然可以順利擊退敵人!哼!」
「你侮辱勝海!」鷹娃尖叫。
「是又怎麼樣?」
「我叫你們不要吵了!「傑森突然大叫。
兩個人不約而同回頭怒視他:「你住口!」
傑森翻翻白眼,無奈地指指由己的肚子:「你們再吵下去,我就要流血致死了……」
『你受傷了?」鷹娃頓時忘了一肚子的火氣,歉疚無比地來到他身邊。「怎麼樣?痛不痛?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真是太蠢了,害你跟著我一起受苦。我現在就送你到醫院去……」
烈梟沒好氣地看了傑森一眼,傷口不深,刀子只是從肚子旁邊劃過去。他的火氣還是沒消……可能更旺盛了!他也受傷了啊,鼻子搞不好又斷了呢!哼哼,怎麼沒見她過來安慰兩句?
「喂!車子在哪裡?你還不過來幫忙?我一個人扶不動他!」
「『喂喂喂』!我到現在連個名字也沒有……哼哼!
「別再哼啦!快過來幫忙!」
大雨中,三個人相扶相依地離開了那裡,只是要讓鷹娃閉嘴實在太難了,一路上他們還是不停地爭吵,雖然烈梟嘴上功夫實在比不上鷹娃,但他總也能反擊個一兩句,讓鷹娃暴跳如雷……
傑森歎口氣,他真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做什麼,看著鷹娃明亮嬌艷的裡臉,再看看大塊頭男人那張橫眉豎眼的臉—一
唉,起碼他保住了鑽石……雖然他更寧可用來交換沒有鷹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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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鷹娃剛剛看見烈梟從多高的地方瘋狂躍下。
如果烈梟當時能看見自己的表情……呵呵,或許他們現在正忙著擁抱彼此,而不是激烈鬥嘴。
不過,能這樣鬥嘴也真是不錯;表示他們都已經進人了對方的心靈。她真的很好奇,他們什麼時候才會發覺、才會承認對彼此的感情?
她懶洋洋、優雅地打個阿欠.一抹微笑彎彎地自弧度美好的唇邊浮現。
瀟灑地將遠距離狙擊槍甩上肩,束起絲綢般的長髮,她踏著優閒的腳步離開大樓樓頂。才走了一步,她又回頭,瞇起眼睛打量著對面的牆,衡量著方才烈梟躍下的高度——
嗯……有好幾層樓高呢!呵呵,改天該叫鷹眼也表演一下,說不定還能破世界紀錄。
她輕笑著離開那裡。
而不遠處有兩個人匆忙的身影正急急忙忙往巷弄裡趕去——
「都是你都是你!跟你說不要打了,現在可誤了事了!如果鷹娃出了什麼事,我看你怎麼交代!」
「媽的!你怪我?是誰先用棒子K人的?是誰打得直呼痛快的?」
「你還不是一樣!」
「那的確是打得很痛快啊,自從離開布魯克林區之後就沒再打過這麼痛快的架了……」說著,臉上居然露出滿足的微笑。「呵呵……呵呵……」
『別傻笑了!快點哪!上次已經讓那只可惡的貓頭鷹搶了先機,現在你再不好好表現,你只能一輩子把鷹娃當成夢中情人了!」
「我在跑了啊!「
兩條極為相像的身影衝到巷弄口,只見躺了一地呻吟連連的人,卻沒見鷹娃。
「啊……打完了?」其中一個有些茫然地問。
「看起來好像是……」另一個搔搔頭,用腳踢踢抱著肚子瑟縮在牆角的人,從那一身沾滿了血跟泥土的白衣看來,那是旅館的侍應生。
他們居然不約而同歎了口氣,極為惋惜地。「來晚了……」
「都是你都是你!」
「你還敢說!我早說了這裡比較精采!」
「你王八蛋!都是你害我失去了救鷹娃的大好機會!」
「屁,你還想英雄救美?哼!省省吧……」
匆匆忙忙的,他們又離開了那裡,一路上仍然不忘爭吵,
巷弄外,依舊烽火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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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醫院裡待了整整七天。
醫院外風聲鶴唳,局勢火爆!每天新聞裡報導的都是來自各地的死傷人數,在這種時候,就算烈梟搏擊功夫再好,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
機場封閉、港口也封鎖了,從內地離開的危險性跟直接送命差不了多少,三個有著東方面孔的人,只能繃著神經待在醫院裡度日如年。
將鷹娃與烈梟關在同一家醫院裡實在是個災難!
如果傑森長了翅膀,他很願意冒著被高射炮打下來的危險飛回日本,如果他長著爪子,他也極為樂意挖個地洞躲起來,直到烈梟跟鷹娃離開為止。可惜他什麼都沒有,所以他也只能整日苦著臉周旋在兩個人之間當和事老。
其實他應該高興,鷹娃跟烈梟簡直就像是彼此的天敵,他大可趁著這個機會佔領鷹娃的芳心,但……誰看不出來呢?鷹娃跟烈梟明明就喜歡對方,那種緊密聯繫怎能拆得開?
表面上看起來他們兩個人似乎將對方視為累贅、甚至生死仇敵,但只要五分鐘失去對方的蹤影,他們的眼睛就再也停不下來;可是一見面,他們的嘴巴就又停不來了!
第五天,局勢漸漸穩定,新聞裡終於傳來反抗軍受到壓制的好消息,想要趁亂奪取政權的叛軍在首都的總部已經被找出來。
第七天,據說首都的叛軍已經被清除,新聞裡頂告了機場隨時都可能重新開放的好消息。
「新聞說機場已經快開放了,我們應該可以回飯店去。」鷹娃瞪著電視,評估著這個消息的可信度。
「還不能回去,飯店裡還有誰是內奸我們並不清楚.」
「哪來那麼多內奸?阿卡已經被你打跑了,早就不知道消失到什麼地方去。」
「你那麼確定只有阿卡?」
「我不想跟你吵架。」鷹娃撇開臉,煩躁得似乎有些坐立難安。「反正我不想繼續留在醫院了!」
「醫院有什麼不好?有得吃有得喝,還有專業軍人保護,這裡可以說是目前全印尼最安全的地方之一。」
「對你來說當然好……」鷹娃喃喃自語,她得很努力才能讓自己不去抓身體。
天!在這裡待了七天,除了第二天洗過澡到現在,她已經五天沒洗澡了!五天耶!天氣又熱!她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長滿了跳蚤……
「不管了!我現在就要回飯店!傑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傑森連忙搖搖頭:「不要!現在出去太危險了。」
「膽小鬼!有什麼好怕的?新聞都說了已經清除叛軍啦,現在很安全,而且醫院距離飯店又不遠。」
「你哪裡也不能去!」烈梟沒好氣地哼道。
「誰說我哪裡也不能去?我現在就要離開這裡!」
鷹娃說著,自顧自地往外走,烈梟卻搶在她前面擋住她:「我說了你什麼地方都不准去!現在外面多危險,你出去送死嗎?」
「根本就沒有那麼嚴重!新聞說——」
「新聞新聞!新聞那麼準,為什麼股市還下跌?新聞那麼準、怎麼說要下雨卻老是出太陽?」
「你就只會跟我吵架,一點也不知道人家需要什麼!我怎麼知道新聞准不准?我怎麼知道為什麼老是出太陽!我怎麼知道你會這麼笨!」鷹娃氣壞了,她氣得眼淚都掉下來了,猛然轉身離開了病房。
「喂!你去哪裡—」
「咳……」傑森輕輕咳了咳。「你現在最好別去追她……
「為什麼?」
因為她很火大,因為他是個木頭人。
傑森歎口氣:「大塊頭先生,你真的很不瞭解女孩子——」
『有話快說!我不想聽你囉嗦!」烈梟心急如焚,他真擔心鷹娃一氣之下會做出什麼傻事。那丫頭,說風就是雨,說不定真的已經衝出醫院大門!
「你知道她為什麼急著想離開醫院?」
「廢話!我怎麼會知道?」
「因為醫院已經停水四天了…」
「那又怎麼樣?」
傑森眨眨眼睛,這個人不知道是真的笨,還是假的笨?
「咳……大塊頭先生,如果你是個愛漂亮的女孩子,那麼醫院停水四天對你來說,絕對是非常嚴重的緊急狀況……」
「什麼緊急狀況!只不過是停水,這——」瞪著傑森那張強忍著笑又故作無辜的臉,烈梟終於恍然大悟!
「啊」
「嗯。「傑森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但他還是很努力地忍,他實在沒把握在這大塊頭面前爆笑會招來什麼樣的後果。「你現在可以去找她了…··如果你對這件事有辦法的話。」
烈梟大張的口終於合上,他十分無奈地點點頭。
「我會想辦法的……你一個人在這裡沒事吧?」
傑森忍著笑,點點頭。「沒事……你快去吧……」
烈梟咕噥著離開病房,門才一關上,傑森就爆出驚天動地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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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洗澡,可以直接跟我說。」
醫院的角落裡,這裡原本擠滿了避難的人們,現在局勢穩定下來,大多數的當地人都離開醫院回自己家去了,頓時冷清不少。
鷹娃坐在角落裡,一臉憤慨不平。她橫了烈梟一眼,別開臉不肯理他。
「那只是很小很小的事情嘛,就算一個月不洗也不是什麼很嚴重的事情……」
「什麼叫『不是很嚴重』?對你來說當然不嚴重!
哼!臭男人!」
烈梟忍著笑意,鷹娃氣鼓鼓的臉看起來真的好可愛!「你要是那麼想洗澡的話,我可以帶你去一個地方。」
「不是我想洗澡!是本來就應該要洗澡了!」
「好好好,你說得對!是我不衛生,我是臭男人可以了吧?」
「哼!知道就好……」鷹娃氣消了些,終於回頭,鼓著腮幫子問:「哪裡可以洗澡?你不要告訴我什麼溪邊啦、小河之類的喔。」
「不會,是個很安全的地方,而且我還可以做點東西給你吃。」他不是故意要討好她。烈梟如此告訴自己,但是當看到她的笑容時,他為什麼又感到如此快樂?
「真的!」鷹娃的眼睛亮了起來。這幾天老在醫院吃那些沒味道的食物,她都快瘋了!「好啊好啊,我們現在去!「
烈梟有趣地看著鷹娃。「你真的跟別的女人不一樣。」
「不一樣?哪裡不一樣?別的女人不用洗澡?」
「我不知道別的女人要不要洗澡,不過我知道她們通常都不會這麼直截了當。」
「你有過很多女人?」
「沒有。
「喔,那你是覺得直截了當不好?」
烈梟很認真地想了想,終於搖搖頭,笑開了嘴:『「沒有不好,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
鷹娃理所當然地點點頭:「那就好了。你現在要帶我去哪裡?」
「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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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梟的家坐落在郊區,由於不在市中心,相對地受到的損害也比較小,儘管如此,一路上走來道路兩旁四處可見的廢墟、火場,還是教人不勝唏噓。
叛亂的軍隊似乎真的從首都消失了,街道看起來平靜許多,氣氛也不再那麼凝重,他們很順利地回到烈梟住的大樓;大樓的管理員老早跑得不見蹤影,不過幸好大樓看起來很完整,也沒有被洗劫過的痕跡,而且終於開始有人進出了。
洗完澡,鷹娃穿上烈梟借給她的大襯衫跟超大牛仔褲,快樂地哼著歌來到客廳。
烈梟的房子並不大,大約三十坪的空間佈置得相當簡約,而且傢俱大多是木質的;木頭配上牛皮的沙發、沉重的紅木大桌子、看起來非常古老的木頭櫃子
鷹娃想起以前鷹七說,從一個家的佈置就可以大略看出屋主的性格。
鷹七是怎麼說的?隱約記得喜歡木頭的人都是腳踏實地、樸實無華的…··鷹七說得真對,她認識的烈裊不也就是這麼一個人嗎?
小小的客廳裡正播放著理察.克來德門的鋼琴演奏曲,悠揚的樂聲讓她緊張多日的心情終於放鬆下來,鼻尖聞到好香的炒蛋味,而午後的陽光懶洋洋地照在背上;印尼今天的陽光很溫柔。
她像隻貓,趴在沙發上動也不想動,有種幸福的感覺,好像可以就這麼趴在這裡直到一生一世…··
烈梟端著香氣四溢的蛋炒飯來到客廳時,看到的就是這幅美好的景象。
他不忍心吵醒她。
鷹娃整個人趴在沙發上睡得香甜,櫻唇半啟;呼吸平穩。陽光在她身上灑下溫柔的金光,像是一襲鑾金薄紗,還濕著的頭髮覆蓋著她飽滿的前額,泛著淡淡水光。
她穿著他的呢格子襯衫,袖口捲了又捲,牛仔褲也大得離譜了,她不知道哪裡找來小繩子,草草在腰上縛了一圈。她像個玩累了的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怪模怪樣,卻又可愛得緊,連細聲細氣的小鼾聲聽起來也可愛。
如果……
如果鷹娃真可以在這裡趴上一生一世,那麼毫無疑問的,烈梟也很情願坐在這裡默默地注視著她,一生一世。
時間不知道經過了多久,鋼琴聲停了,屋子裡靜得彷彿連時間也停止流動。
燦爛的金光緩緩褪去,天際換上了炫麗霓虹。
鷹娃的睫毛動了動,輕輕地,彷彿花朵盛開;烈梟微微歎了口氣。
「啊!我睡著了!」她驀然坐直身子,眼睛瞪得大大的,彷彿想爭辯自己並沒有好好睡過。
烈梟這才發現自己端著盤子的手早已經麻木,一盤蛋炒飯像是生在他的手上一樣動彈不得。
「你為什麼不叫醒我?」鷹娃忍不住埋怨,轉頭看看窗外,居然已經黃昏了。「慘了慘了!傑森還在等我們回去呢!」
「他在醫院不會有事的。」他開口,聲音帶著粗嘎。
剛剛那幾個鐘頭,彷彿是他這一生中最平靜幸福的時光。
鷹娃側著頭打量他,疑問著什麼,不過當她看見那盤炒飯,她立刻忘了剛剛想問的問題。「好香!」
「都冷了,我重做一份——」
「不用,蛋炒飯冷的也好吃!」鷹姓笑著從他手上奪走那盤飯;二話不說開始大吃起來,塞了滿嘴的飯,還不忘露出快樂的笑臉:「好好吃!你真的很厲害,連炒飯也能炒得這麼好,我卻連煎蛋也不會。」
「你喜歡就好了。」烈梟歎口氣,走到落地窗前,微微拉開窗簾往外看。
街頭又恢復了平靜,隱隱約約地,他聽到飛機噴射引擎的聲音;他住的地方離機場不遠……機場比他所預定的還要早開放。
「你怎麼啦?一臉嚴肅……」
「機場開放了。」
「真的嗎?」鷹娃從沙發上跳起來,衝到窗前:「哪裡?從這裡看得到?」
她頭髮上的香味飄進他的鼻尖,明明很普通的洗髮精,為什麼到了她的身上卻顯得如此香醇撲鼻?
「哪裡啊?我什麼都看不見。」
「當然看不見,不過從下午開始就聽到飛機起降的聲音了,現在是軍用機跟醫療民生物資優先,明後天應該就輪到民航機了。」
『那太好了!我們可以離開這裡了!」鷹娃興奮地笑了。「終於!天哪!我真的受夠這裡的天氣了,」
「嗯。」
「嗯?」鷹娃仰起頭,狐疑地打量著烈梟。「你不高興離開這裡?你不是早就受不了我了嗎?」
烈梟一句話也沒說,此時此刻他也想不出到底能說什麼話。
他的側臉看起來真的好嚴肅,鷹娃想起第一次在電腦上看到的烈裊,也是這副表情,嚴肅、陰鬱,彷彿全世界的人都欠了他錢。
然後,她突然想到,離開這裡以後,也許跟烈梟再也沒有機會見面……手中原本美味無比的蛋炒飯,突然變得冰冷而難以下嚥。
她跟烈梟,原本是兩個世界的人,如果她沒有來印尼,這一生或許都沒有機會認識他。
他們一個是鷹族不長進的小小娃,一個卻是梟幫名列前茅的高等份子;如果說這時代還有什麼「世仇」、還有什麼「生死不共戴天」的立場,那麼她跟烈裊正是站在天平兩頭無法交集的兩條平行線。
鷹娃雖然天真,但至少她武俠小說看得多,知道什麼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要說是梟幫的人,就是她哥哥那一關恐怕也很難過。
鷹娃將餐盤放在桌上,複雜的情緒一下子困惑了她。
「不好吃嗎?」烈裊走回她身邊,輕輕問道。
鷹娃搖搖頭。也不知道為什麼,眼眶突然溫熱起來……
「你想家?」他粗著聲音問。
她不說話這是第一次,面對烈梟她竟然說不出話來。
她很希望他可以走過來,將肩膀借給她,讓她靠一下也好,偏偏烈梟就坐在她的對面,無語地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她好生氣,又好難過!怎麼他會這麼木頭?她氣自己懦弱、氣自己糊塗,更氣他這種什麼話都不說的態度!
她想說話,可是不知道說什麼……於是,他們就只能這麼默默坐著,各懷心事,直到夜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