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釋天驚訝,及時收住靈力,扶住她,
他臉色凝重的伸手搭她脈博,探察她的傷勢,這是怎麼回事?明明已經好轉許多,怎麼突然她的傷勢又惡化起來!這大出他的意外。不應該這樣呀!他深思。世界上到底有什麼,是連天神珠的力量都無法達到的呢?這和她特殊的體質有關嗎?她倒底是什麼幻化而成?
流光緩轉過來,發覺釋天臉色凝重,顰眉深思,心中一凜。
流光動了動身子,牽動了自己痛處,忍不住,啊!了一聲。
釋天連忙的握住她的一隻手,把自身的靈力渡給她,雖然不能醫治她的傷,卻能減輕她的痛苦。
釋天臉色凝重的說:「流光,你的體質太特殊了!也許天神珠的靈力對你有負作用,我想先暫時不用天神珠為你療傷了!等我們回天宮,查清楚你的身事,再對症下藥——」
「什麼?」流光驚跳的離開他的扶持,顧不得身上的傷痛,等他查清她的來歷,那她還有活路嗎?
流光雖然素來冷靜,這時卻又驚又急的拉住他,讓人憐惜無比的柔弱祈求道:「不要,我想要早點好!你繼續用天神珠為我治療吧!我不會有事!」
釋天看著她,眼光轉柔,心中又不受控制的升起,想要摟她入懷,全心呵護的慾望。他安慰道:「你不要心急,天神珠的力量可能對你的體質有損!等我們找到原因,我遲早會為你治好傷。」
原因?流光心知肚明是什麼原因,卻無法說出口。急悔交加,自己真是弄巧成拙,早知如此,按步就班來好了,現在弄成這樣怎麼辦?
流光心急如焚,楚楚動人的哀怨求道:「再嘗試一次好嗎?如果還是這樣我就答應不治療了!讓我再試一次。」
釋天皺眉斷然拒絕:「不行!你別拿你的性命開玩笑!你承受不住再來一次這樣的情形了。」
天!她是自掘墳墓嗎?她欲哭無淚。急得不知怎麼辦才好!
她如同梨花帶雨:「求你再試一次,我一定要再試一次,如果你不同意,我寧願立刻死了罷了!」反正到時,她也是死路一跳!早死和池死又有什麼分別?
釋天深深的看進她的眼底:「流光,你在怕什麼?為什麼不肯等一等,為什麼非要現在冒生命危險?」
流光心中一凜,他實在是很精明呀!看來自己不能待在他身邊太久了,太久終究會被他察覺她有不對勁的地方。
流光雙眼含著水氣,嬌怯柔弱的哽咽:「我很害怕,我不要死!如果天神珠都不能幫我,那天底下,還有什麼能幫我?只怕等你找出原因,我已經等不到那時了!」言語是假,流露的確是真情。
釋天凝視她半向,費力的控制自己,那越來越強烈,攬她入懷,保護她的願望。
他終於點頭:「好吧!如果你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立刻要我停手!」
流光拚命點頭,生怕他反悔。
這一次,她說什麼也不敢亂來了,暫時放棄了加速元神的轉換的打算,專心運氣療傷,而且她的身體也確實承受不住過多元神轉換的力量了!
天神珠的靈力,不停的由釋天的手灌入流光的體內,當靈力充盈了她的血脈,天神珠的光芒自動減弱,最後消失於無形,二人用功完畢,都長出口氣。
釋天伸手檢查她的脈搏,他大惑不解,怎麼這一次她又好多了呢?這當然另他高興,可是心中的疑惑卻有增無減,直覺的他感到事情也許不像他想像的那麼簡單,流光可能有什麼事在滿著他,到底是什麼事?為什麼不對他講?
流光偷眼觀察他的表情,心中一凜,他已經起疑了!自己還能瞞他多久?能撐到元神的轉換徹底完成的那一天嗎?她心中惴惴不安!
這時,讓她最提心吊膽的事情發生了!
一圈紫色的光芒從封鎖的門外透了進來,在釋天面前消失。
釋天心頭一沉,炎衛在召喚他,看來天宮可能出了什麼事,要不然,炎衛決不會在他修煉的時候打擾他!
他伸出手,一道金色的光芒直射那道門,解開了被鎖的封印,門自動的緩緩打開。
炎衛站在門外,恭敬而立,卻掩飾不住滿臉的焦急!他看見釋天正要開口說什麼,卻突然發現了跟在後面的流光,失聲驚呼:「咦!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釋天止住他:「出了什麼事?」
炎衛滿臉驚疑的看流光一眼,大惑不解,不知道她怎麼會出現在釋天修煉的禁地。但在釋天面前卻不敢再追問了!他恭敬的呈上一封書信:「是天宮傳來的急信!」
釋天接過信,展開迅速瀏覽,臉色一變。信在他手中化作一道藍光,不見了蹤影。他臉色凝重的開口:「我們立刻回天宮!」
他轉頭對流光道:「你也必需和我一起去!」
流光見他看信的臉色就暗叫不好!聽他這麼說,心裡暗暗叫苦。雖然她確信天宮中沒有人認識她,但——那地方對她來說太危險了!她生怕在自己元神轉換中出什麼變故,但越怕的事情卻越是會出現。
她嘗試著努力,恐慌的柔弱無助:「我——我不想離開這兒,我屬於這片雪原,我——我不要去其他地方。」
諦天深沉的看著她,柔聲道:「有我在你不用害怕!」
流光極力試圖說服他,楚楚可憐的道:「你把我留在這兒,你隔一斷時間來幫我治療一次,好不好?我真的很害怕離開雪原。」
釋天深深望著她:「我說過,在弄清你的來歷以前,你必需留在我身邊。」
弄清她的來歷?那是她最害怕的。流光絕望的再次努力道:「可是,天神珠在這兒,你必須用天神珠才能救我,我又怎能離開這裡?」
釋天聞言伸出手,白光一閃,天神珠飛在他手的上方,閃閃發光的不停的旋轉,越變越小。最後落在他的手中。他收起天神珠淡淡一笑她:「你還有什麼疑問嗎?」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話說?流光無可奈何,除了點頭外,已別無它法。
流光只有認命了,忍吧!忍到她元神轉換完成,她就再也不會受他控制了!但——她必須想辦法通知狄奧!
她懇求道:「我想回我的住處取點東西,可以嗎?」
釋天記得她撞進他的結界,就是這個原因,看來這東西對她意義很大!他點了點頭。
流光喜悅的道:「我很快就回來!」說完,化作一道白光飛去。
在冰雪怒吼的絕壁上,流光機警的往後看看,確定沒人跟蹤她後,才閃身進了山洞。
一道青光閃過,一個青衣面貌冷峻,卻俊美異常的男子出現在她面前,他眼裡流露出控制不住的焦急擔憂激動道:「流光,你這些日子到那兒去了?可把我。」他警惕的住了口,自己激動中差點兒洩露了埋藏在心底深處的心思。
而流光絲毫沒有覺察,喜悅的拉住他:「狄奧!」
「你跑那兒去了?怎麼不對我說一聲?」狄奧眼裡流露出無限的溫柔和疼寵。
流光喜悅的道:「狄奧!我終於進了冰晶宮,找到了天神珠!」
「什麼?」狄奧身子一僵,嘴裡湧上的是複雜的苦味,這一天終於到了嗎?他發誓用生命守護的少女,終於不會再屬於他一個人了!
流光充滿快樂的憧憬:「等我完成元神轉換,我們就能過自由自在的生活了,你也再也不用陪我躲在這荒涼的苦寒的冰原了。」
狄奧淒涼的閉上眼,他從來沒覺得躲在這兒有什麼痛苦,只要能在她身邊全心守護她,守護這個起初為了承諾,而後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他生命的全部意義的少女,他感到從所未有的幸福。可是等她完成元神轉換,那她的世界就會變得廣闊,就不再只有他,他心在默默抽痛著。
興奮的流光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繼續道:「不過我必須借助釋天的力量,才能得到天神珠的靈力。所以我必須跟他去天宮。」
「天帝釋天?」狄奧一愣,激動本能的抗拒:「不行,太危險,你不能去。」
流光倏的盯著他的眼睛堅定道:「我必須去,我等了那麼多年才等到這個機會,我絕不放棄!再危險我也要去。」
狄奧,見到她這樣的眼神,心頭一涼,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從小到大,她想做的事情,他根本就無法違拗。
狄奧盯著她:「帶我去,我要在你身邊保護你!」
流光驚愕的搖搖頭:「你知道不可能,你身上的魔氣即使你隱身,也會流露出來的。立刻會被他們發現,你怎麼能去?」
狄奧痛苦絕望的扭曲了臉,握緊拳頭,是的,她是對的,可是他要保護她,他要保護她啊!他怎麼辦?
冰涼的小手握緊他的手:「我已經長大了,我能夠保護我自己,你不用這麼擔心!」流光溫柔異常的說。
是的,她長大了,長成了一個讓任何男人都神魂顛倒的絕世佳人。而他,她已經不需要他了!他的心抽搐著,痛徹心肺。狄奧猛的把她摟在懷裡,摟得那麼緊,痛苦哽聲:「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安全回來!」
「我會的!一定會!,我耽擱太長時間他會起疑心。我必須走了!你自己多加小心,等我會來!「流光輕輕抽離他的懷抱。
倉促中狄奧無法多說什麼了,只能簡單囑咐:「流光,天宮不比其它地方,你要萬事警慎。」
流光點頭,看到狄奧孤獨修長的身影,深邃悲涼的凝注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她心裡突然不知為什麼,湧上深深的不安!她搖搖頭,她真的不能帶他去,那會要了他的命,自己這麼做並沒錯!他是她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她不能讓他再為了她冒生命危險!就如同過去無數次救她那樣,現在她已經長大了,她應該自己去面對一切,不能繼續再依賴他的保護了。
望著流光毅然離去的背影,狄奧心中翻騰出無邊的痛楚,他強烈的預感到,他已經失去她了。他心中酸楚異常,一滴苦澀的淚從眼角慢慢滲出來,還未滴落,就凝結成了冰冷的冰珠,在地上碎散。如同他的心。
流光來到天宮已經許多天了,天宮的富麗堂皇遠超過她想像之外,但她只是微覺驚訝,卻興不起探訪究竟的好奇心,到了此處,她緊張異常,時時提心,處處留神,盡量避免見陌生人,生怕被什麼人識破,洩露了自己的根底。
好在釋天把她安排在天宮中一個幽靜的所在,派了兩個宮女照顧她的生活起居。沒有什麼人來打擾她,她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她實在不願多見外人,多見一個人就多一分危險。她只祈禱自己能順利完成元神的轉換,千萬別再生什麼枝節了。
可是她卻有眼前的煩惱,那就是照顧她生活起居的兩個宮女。她們一個叫碧雲,一個叫青雲。這二人素來伶俐乖巧,因此被釋天派來侍候她。這二人第一次見她時,被她的絕世容光驚呆了,從沒想到過天下居然有這樣美麗絕倫的女子,讓百花在她面前都失去了顏色,居然都呆呆的看著她發愣。那知這卻觸犯了流光的忌諱。她最忌諱別人這樣看她,這讓她有種深深的恐懼的感覺,因此,她盡量的避開二人。這二人只以為她生性安靜羞怯。也不在意。卻都不由自主傾慕她的美麗。盡量搶著在她面前出現,嘰嘰喳喳的,讓她煩惱不已。
這天晚上,碧雲,青雲拿來一套衣服要為她換上。流光斷然拒絕,好好的,換什麼衣服?但二人都說這是天帝陛下吩咐的,堅持要她換上。流光因為自己有求於釋天,不想觸怒他,只好勉強同意。聽隨二人的擺佈,心裡卻厭煩之極。
不知花費了多長時間,當她被二人折騰得精疲力竭,快要失去耐心時。二人終於幫她打扮好了!二人興奮的把她拉到鏡子前,想要她看看,她顯露的絕美的風情,那知道她只是瞄了一眼,就走開了。
二人面面相覷,碧雲詫異的問:「流光姑娘,你不喜歡這樣的裝束嗎?要不要我們重新給你打扮一下?」
什麼?重新打扮,流光嚇了一大跳,那豈不是要了她半條命。她慌忙點頭:」不用了,這樣就很好了!」
青雲讚歎不已的說:「流光姑娘,你應該經常這樣裝扮,天帝陛下一定會為你神魂顛倒。」
流光皺眉,神魂顛倒?她可不要他神魂顛倒,只要他能及時為自己傳送天神珠的靈力就行了,這些天他都不見蹤影,她心急如焚,心裡只想要快點完成元神的轉換,以免夜長夢多,發生變故。其它什麼事,她都不放在心上。
碧雲以讚美的眼神打量她道:「流光姑娘,你應該再帶上一串明珠——」
還有完沒完?流光再也顧不上自己裝作的柔弱形象,幾乎是尖聲高叫:「不!不用了!」
碧雲吃驚的問:「流光姑娘,你不想要自己在陛下眼裡看起來更美嗎?」
流光幾乎是煩惱的高聲道:「是的!不要!」她弄不明白,為什麼只因為這個男人要來看自己,就要這麼大張旗鼓。
這個回答讓青雲,碧雲目瞪口呆。天帝陛下,尊貴優雅,俊美不凡,是所有天宮女子心中傾慕的英雄。不知有多少女子的芳心繞在他身上,只是人人都知道木天王之女錦瑟,將成為命定的天後,錦瑟的美麗聰慧是人所共識的,沒有人對她不歎服。所以這些女子,才不敢心存妄想。在二人眼裡,天帝陛下擁有數個美女,是再正常不過了,但後位,除了錦瑟姑娘,卻絕對輪不到別人。因此二人也小心翼翼的不在她面前提起,怕引起她嫉妒之心。
但——現在看來眼前的少女,居然對陛下並無多少愛慕之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二人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想到天帝陛下,對她們再三吩咐,要她們仔細侍候流光,顯然對她關愛有加,但這姑娘對陛下——?二人對望一眼,看來事情並不像她們想像的那麼簡單,不過這決不是她們能操心的事了!
流光坐立不安的等著釋天,怎麼還不來呢?為了見這該死的男人,她被折騰得精疲力竭,而他卻還不見蹤影!她暗暗在心中惱恨。正在她焦慮不安時,一個修長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
來人正是天帝釋天。他瞥見流光的裝扮,不由自主的吸口氣,屏住呼吸,心頭狂跳,血脈奔流,雖然早已見識到她非凡的美貌,但今天,她一襲低胸的紫衣,裸露的雪白細膩的肌膚,纖柔娉婷的身姿,展露著千萬種醉人的風情,她的模樣能令任何男人心醉。
流光看見他,心裡舒了口氣,總算來了!抬頭正要說什麼,卻見釋天用一雙深邃幽黑不見底的眼光盯著自己,不知道為什麼,流光覺得他的眼光,似乎燃著無形的火焰,她幾乎能感到自己裸露肌膚的灼燙。她就知道不該穿這身該死的衣服,她有些驚慌,不由自主護住裸露的脖頸,神經緊張的心頭砰!砰!亂跳,不由自主的有些往後退縮。
瞬間,釋天恢復了常態,振作精神,微笑的打量她道:「流光,你喜歡這身衣服嗎?很合適你。」
這些天,他努力控制著自己不來看她,把全部心力集中在公事上。他想證明自己依然還是從前的諦天,依然還是不被任何感情所左右的諦天!
他不會受她的影響,他一定能做到這一點。
然而,他卻因為逼迫自己不來見她,心情越發煩躁。
這晚,當他覺得自己可以不被她所左右,前來見她時,他才發覺思念——是如此的深。
受不了他燙人的目光,流光慌亂的垂下眉,竭力平靜的微笑:「好是好!可是穿起來太麻煩!」
釋天聞言一挑眉,每個女子都愛漂亮,她卻是個另類!不過她不用打扮,她的姿容已足以傾國傾城了!
釋天盯著她柔聲問:「這些天我忙得沒時間看你,你在天宮,住得還習慣嗎?你喜不喜歡這兒?」
流光眉頭輕顰,幽幽道:「還好,只是——這兒我覺得好寂寞。我想念冰原。」含輕愁的容顏,綻放著動人神魂的千嬌百媚。
釋天忍不住又心跳急速:「你可以常去外面花園看看,那兒有很多很美的花,你一定會喜歡。你就不會感到這麼寂寞了。」
流光羞怯道:「我不敢去,我害怕碰到陌生人。」
諦天微笑:「這樣吧!現在晚上無人,我陪你去花園走走好嗎?」
流光心頭暗暗焦躁,她希望他到這來,是要借助他的力量吸取天神珠的靈力。其他無關的事她根本毫無興趣,但——她卻不能太著痕跡的直接了當的提出來!她只能裝作柔順的點點頭?
二人步出房門,月色如水,銀色的光芒,柔柔的灑落在精美的庭台樓閣上。天宮的花園美得如夢似幻。
流光根本無心欣賞,只想如何才能不著痕跡的讓諦天為自己療傷。
「流光!流光!」
流光抬起頭。
釋天皺眉:「流光,你怎麼了?看上去有什麼心事似的?」
流光這才警覺的自己的失態,幽怨的:「沒什麼,我——我只是好想念冰原,我的家!」
釋天沉默了一下:「你——一點都不喜歡這兒?一點都不想留在這兒?」
流光看他一眼,淺淺一笑,百媚千嬌:「這兒很美,我從來沒見過這麼美的地方,怎麼能不喜歡?不過——」
釋天緊盯著她,心跳失常,心神有些恍惚的問:「不過什麼?」
流光深歎口氣:「這兒始終不是我能待的地方!」她說的是真心話。
釋天深深看她一眼:「為什麼?」
流光一笑不答,指著遠出的花叢,好奇:「那是什麼花?在月光下,好美!」
諦天凝視她,伸出手,一朵晶瑩的鮮紅欲滴的花,落入手中。
他遞給流光:「這叫玫瑰!」
流光接過花朵,又驚又喜的撫摸著絲絨般的花瓣,真心實意的驚奇和喜悅:「啊!天下居然有這麼美的東西!「
諦天不由得詫異萬分,心頭一揪,這樣的花在世間比比皆是,而她卻視若珍寶,她以前到底過的是一種什麼樣的生活啊?相比她的貧瘠,他實在是太富有了。
他滿懷憐惜的凝視她。驚訝的見她天真好奇,小心翼翼的把手中的花翻來翻去。控制不住滿心的酸楚,他發覺,她原來有如此純真的一面,她——實在是個可憐的女孩!
「流光!」他握住她忙碌的一隻手。
流光手忙腳亂的擋住他,驚叫:「小心——別把我的花弄碎了。」
諦天輕輕取走她手上的花,流光有些發怔的望著他,被他異常專注,疼惜愛憐的眼光愣住。
他把花插在她的鬢邊,男性的氣息浮動在她的鼻邊,他的手指輕碰到她的面頰,讓她的心在瞬間怔忡。
他握住她的手,滿含感情衝口而出:「流光!你以後就留在天宮吧!不要回冰原了,我會給你最美,最好的東西!只要你喜歡。我都會給你!」
流光愣住,失錯的,驚訝的看向他,心頭升起一片自己也迷茫的混亂!
自己在說什麼?衝口而出之下,諦天心變得亂糟糟,轉換話題,指著前面的亭子道:「我們到那邊看看好嗎?」
二人步入亭中,這是花園最高處,點點繁星,忽明忽暗的如螢火蟲一樣穿梭在華美的殿宇樓台,把天宮點綴得美輪美央。
釋天站在流光身邊,彷彿極力擺脫什麼似的,不自然的找話講,指點著天宮的佈局,為她解說,「
「那邊明珠點綴的是天塔,順著天塔往北,是放牧天馬的草原,草原的盡頭是冰天雪地,離你居住的冰原很近,不過。」
流光一心二用的想著心思,抓住滑過耳旁的隻言片語:「天塔離我住的冰原很近?」
諦天忍不住笑:「天塔在天宮,怎麼可能離你的住處近?是天塔往北的草原盡頭離你的住處很近。」
釋天發現流光專注的盯著前方,似乎沒聽他講話!
由於二人站得很近,釋天轉身間,流光潔白如玉,細嫩優美的耳輪就在他的下額之下,她潔白裸露的肩散泛著著柔美的光澤,她身上幽幽的甜香也沁入他的鼻端。釋天只覺得頭暈目眩,彷彿自己站在懸崖邊上,不受控制的想要跌落下去。剛才他極力擺脫的迷障又控制了他。
耳邊的聲音突然停止,流光警覺的抬頭:「咦!你怎麼不說了?」
諦天沒回答,迷亂的緊緊盯著她。
流光沒來由心裡一陣慌亂,不由自主的想要後退,可是石柱阻擋了她的退路,她只能慌亂的,無助的看著他。
釋天靠近她,二人站得如此近,流光幾乎能感到他身體散發的熱力。
「流光!」諦天沙啞的開口。
她心裡有些惶然迷亂抬起頭:「嗯?」
她裸露的肌膚彷彿有不可抗拒的吸引力,讓他不受控制著魔般,恍惚的伸手,輕輕撫上她裸露的肩膀。
他的手微抖而炙熱,燙灼著她的肌膚。
他的眼如同燃燒的火焰,燒灼著她。讓她幾乎不能呼吸。
肩頭的灼燙和酥麻,讓流光有些軟弱有些昏亂的開口:「你——你要做什麼?」
流光這句話如同急雷落在諦天心裡!是的,自己到底要做什麼?他從來沒這麼失態過。
他費力的控制自己意志,猛的放開流光。
他不是才下定決心不受她影響嗎?他不是自以為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嗎?他不是不允許自己為她動心嗎?而見到她後,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情不自禁。一切都不是他理智所能控制!
他心情亂紛紛,突兀的,生硬道:「天很晚了!我們回去吧!」
流光只覺得莫名其妙,這個男人變臉比變天還要快,才對自己含情脈脈,立刻又變得嚴肅冷漠。
諦天把流光送到門口,立刻頭也不回的匆匆走了!
流光望著他的背影發怔,不知道他怎麼回事!
她看看自己這身衣服,又煩又惱。白白折騰打扮一番,卻根本沒達到自己真正的目的。她沒理會剛才自己心中那股莫名的騷動的情愫,她咬牙,暗下決心,下次決不會這麼莫名其妙的陪他浪費時間了
又連續幾天見不到諦天的蹤影。
流光心急如焚。自己的元神轉換沒有完成,在天宮多呆一天就多一份危險!自己該怎麼辦?她急中生智,計上心頭。
這天,她捧心顰眉,弱不禁風的扶桌輕聲呻吟!
碧雲,青雲見她這副樣子都嚇壞了,立刻飛跑去找諦天。
諦天果然上當,匆匆的隨兩個侍女趕過來。
見她娥眉深索,以手扶頭,楚楚可憐的樣子,焦急的扶住她:
「流光,你怎麼了?是傷勢又惡化了嗎?」
流光正要他這句話,裝作弱不勝力的樣子靠著他,顰眉低吟道:「我好難受!」
釋天焦急的一把抱起她:「你先忍一忍!」他立刻把她抱入她的臥室。
釋天把流光放在床上,自己盤膝坐下,把她扶起,伸手抵住她的後背,一道靈光從他的身上佩戴的天神珠升起,罩住了二人。靈力源源不斷的輸入流光的體內。
白駒過隙,當流光睜開眼,回頭正要對釋天道謝。卻發現他臉色異常蒼白。這讓她大吃驚異常,憑釋天充沛的靈力,幫她療傷,不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情形呀!
她驚疑不定:「你——你怎麼了?」
釋天睜開眼,勉強搖搖頭:「我沒什麼!只不過有點累!」
當她是傻瓜嗎?她根本不信,但見釋天神情嚴肅,一副不願意開口的樣子,而且自己的目的反正已經達到,也就不願再深究下去。
釋天則心情紛亂,其實這兩天,天宮中他手下的兩個重臣,因為中了魔界妖魔的詭計,差點兒元神渙散而死。他因為救他們使用了自身的靈力,
然而,把一個人從元神渙散的死亡邊緣救出來,損耗的靈氣非同小可。法力稍低的人根本就不敢去救別人,因為一旦自身的靈氣損耗過多,不但人救不回來,自己還會枉送性命。釋天連救兩人,就算他法力深厚,也承受不住,他根本就不應該再使用自己的靈力了!因為這樣做對他來說極為凶險,弄不好會讓他有性命之憂。
然而,當流光無助的靠在他懷裡的時候,他應該察覺到,她無性命之憂,可能只是暫時的不適。而他是如此的被恐懼攫住,根本想都沒想,就施用靈力救她。
為什麼?自己連性命都不顧,卻來救眼前的少女?他應該明白自己身繫天界的安危,尤其在這樣多事之秋,自己更不能出任何差錯。
他的理智,冷靜都到那兒去了?居然為她他犯下了平生第一個錯誤!
他這才煩亂的感到自己的感情已經開始脫離他的控制了,他過高的估計了自己的自制力,面對她,他一次又一次不由自主的為她所牽動。
釋天咬牙下定決心,他決不能讓事情再發展下去了,眼前的少女對他的影響力已經太深了,他絕不能再受她的干擾。她已經開始成為他的弱點了!
順應自己留她的目的,找出她的來歷,讓他找到自己靈力的漏洞,治好她的傷,就放她自由吧!他不能繼續把她留在身邊了!再留下去,他就真的泥足深陷無法自拔了。
釋天生硬道:「你休息吧!明天我會帶你去天神殿,讓護天神鏡查出你的來歷。這樣對治療你的傷,也許能找到更有效的方法!你也能很快就自由了!」說完,他不讓自己後悔,頭也不回的消失無蹤!
他卻沒發現流光一聽此話,臉色劇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