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薏萱拿出鑰匙正要打開樓下大門,突然冒出的聲音嚇得她手上的鑰匙掉落在地,又在寂靜夜裡弄出極大的聲響。
迅速轉身,范薏萱面對的是張熟悉的臉孔:「啊,你嚇了我一跳。」
唐紹恩勾起唇角,但笑意卻沒到達他的眼底。
滿腦子都是宋爾麒驚人的轉變,而范薏萱還沒發現他的不對勁。她彎下腰,打算撿起地上的鑰匙。
唐紹恩的大手快了一步……
「謝謝。」范薏萱伸出手掌,想接過鑰匙。怎奈鑰匙遲遲不肯落下,她疑惑地瞧了唐紹恩一眼。
咦,他的臉色……好冷!
「阿紹,發生什麼事了嗎?」她擔心地問著不發一語的唐紹恩,「你到底怎麼了?說話啊,不要嚇我。」范薏萱揪著他的襯衫,她從未見過活像要吞噬人的唐紹恩,他陰狠的樣子嚇壞她了!
靜默了許久,他終於開口:「宋爾麒送你回來的。」
「是啊!」范薏萱點點頭,她不懂這個和他的壞臉色有什麼關係,「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是不是公司發生什麼事了?還是歐陽靖——」她只能從這幾個方向猜測。
她的話被唐紹恩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的嗓音打斷:「你的『臨時有事』就是和他出去?」
該死的,她怎麼能毫不慚愧地問他哪裡不對?她難道不知道「她」就是他不對的原因?!
一個晚上耗在公司處理侵佔公款的事,他整顆心想的全都是她。好不容易歐陽願意先放他離開,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飛車到她這兒來。他想,或許還有時間和她一起吃頓宵夜、逛逛夜市什麼的,沒想到……
她竟讓他在這裡等了兩個多小時,最後還讓他「欣賞」了難分難捨的送別場面呵!
沒錯,她和宋爾麒的「離情依依」他全都看在眼裡,他親眼瞧見范薏萱神色激動地探身入車窗。那時的她是多麼高興、喜悅!
當他見到那一幕時,耳邊突然響起了歐陽警告他的話語,腦子裡也不由自主地浮現當他責怪宋爾麒時,范薏萱那拚命護衛宋爾麒的模樣兒。他的心像被她狠狠揍了一拳似的疼痛不堪……
他是這麼在乎她啊!而她……她竟然和宋爾麒——
目睹了唐紹恩臉上表情的轉變,范薏萱心裡一涼。
他……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阿紹——」范薏萱想要向他解釋清楚。
「你怎能這麼不知羞恥地周旋在兩個男人之間?」失去理智的唐紹恩一心只想傷害她,就像她傷透了他的心一樣。
倒吸一口氣,唐紹恩尖銳的話像把利刃,深深穿刺她的心。身形微晃了下,范薏萱臉色蒼白地穩住自己,不敢相信他竟然這樣說她。
見她腳步不穩,唐紹恩下意識地伸手想扶住她。
赫!我這是在做什麼?唐紹恩及時收回了自己的手。
這一切細微的動作全被范薏萱收納眼底,她的心又被他無情的舉動給狠狠刺了一刀。
他為什麼要這麼說她?
深擰著眉頭,范薏萱仍想向他解釋:「你誤會了,我——」
「不用再找借口了,我都已經親眼見到了,你還想狡辯?」唐紹恩痛苦地開口。
一想到她的背叛,他的心就如刀割般難受啊!
唐紹恩狠狠地盯著她,眼底的冷冽是范薏萱從未見過的。
「狡辯?」范薏萱不自覺揚高了聲調。她不懂,為什麼單純的解釋在他眼裡卻成了「狡辯」?
他就是這麼不信任她?范薏萱的雙眼倏地浮上了水氣。
「沒……沒錯,你就別多費氣力狡辯了。」對於她的哀傷,唐紹恩還是覺得心疼,他閉上眼,試圖甩去對她的疼惜,並且一再告訴自己——她背叛了他!
睜開雙眼,唐紹恩對上她被淚水模糊了的眼。
「當初聽歐陽說,宋爾麒對你的態度有些詫異,我還不太相信。」語氣一頓,他深深吸了口氣,「沒想到這竟然是真的。只不過我們都猜錯了,原來你們兩個是情人的關係。現在回想起來,也難怪你會一直替宋爾麒說話了。」備受打擊的他聲音顯得異常沙啞。
這一刻,范薏萱真的覺得被傷害了。成串的珠淚順著頰邊滑落,她也不伸手去拭,只是任憑淚水淌了滿臉。
雖然眼見她的背叛,可是他的心仍然刺痛著——為了她傷心的模樣而隱隱刺痛!
「小萱……」唐紹恩輕聲喚著她。但他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擔憂。
「既然你不相信我,又何必這麼親密地喚我小萱呢?」范薏萱強迫自己面無表情地對他說話。
也罷,既然不信任她,那任憑她再怎麼解釋也都沒有用了。
隨便他了,他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就當她真如他所言,「周旋在兩個男人之間」吧!
唇邊綻出一朵自嘲的笑容:「我想休息了,你請回吧!」范薏萱低啞的嗓音隱含了無限的哀傷。
她伸出顫抖的手,掌心向上,索取被他攔截的鑰匙。
唐紹恩微愣了下。
難道自己真的誤會了……可是親眼所見的那幕景象再度從腦子裡蹦出來警惕他。
「鑰匙。」從她口裡冷冷吐出的兩個字提醒著他歸還屬於她的東西。
將一直握在手裡的鑰匙放在她攤開的掌上,唐紹恩的手指輕輕拂刷過她指尖。
她的手好冰……單薄的身軀在夜晚的冷風中顫抖著,臉色蒼白得令人心疼。
他的體溫透過那串鑰匙熨燙了她冰冷的掌心。范薏萱一陣心酸,當初他身上那種令她渴望的溫暖,如今到哪兒去了?
緊緊握住鑰匙,她努力想從猶帶一絲溫度的鑰匙中中感受他的溫暖,無奈冰涼的夜風早已將他的溫度帶離了!
轉過身子,范薏萱微顫地用鑰匙打開大門,她刻意抬頭挺胸地踏進公寓,不想讓他瞧見自己因他而生的哀痛。
她一步步踏進公寓,沒有了水銀路燈的光亮,剩下的只是公寓樓梯間昏暗的燈光。她身旁的光影漸漸消失,彷彿就這麼被黑暗給吞噬了……唐紹恩不安地盯著她轉身後的神情,好像她就這麼離開他了!
心一緊,唐紹恩伸手想捉回她——
「砰!」回應他的,卻是她關起大門的舉動,將他阻擋在外。
隔門相望,范薏萱沒有再說些什麼,只是深深地凝視了他一眼,便轉身上樓了。
那一眼,唐紹恩瞧見了她的受傷……
他的心因她而揪緊。
痛苦得雙手掩面,唐紹恩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然把事情弄到這個地步。唉!在見到那幕傷人的畫面時,整件事就全走了樣兒。
不放心她安全的他仍待在公寓樓下,直到見了范薏萱家裡的燈光亮起後,才黯然地轉身離去。
好冷……
范薏萱抱緊了自己,可是還是覺得冷……不知是秋夜的涼意,抑或是打心底發出的寒冷。
屈起膝蓋,范薏萱雙手緊緊環抱住自己,蜷縮成一團地倚在牆角。她咬緊了牙根,努力不讓哭聲逸出,惟有一聳一聳的肩膀洩漏了她的秘密。
哭紅了雙眼,范薏萱腦海裡浮現的是方才唐紹恩的殘酷對待。
阿紹不相信她,而且還用無情的言語傷害她!
那麼之前,所有他對她的溫暖擁抱、甜蜜呵護、溫柔微笑……到底又算什麼?難道這些全都比不上一個誤會?
為什麼,他竟然如此對她!他不是說過愛她,為什麼無法信任她?就因為宋爾麒送她回家,便能夠認定她和宋爾麒之間有曖昧?!也不聽她解釋,還說那是她的狡辯,這太可笑了吧!
彷彿今晚的一切全是場鬧劇,范薏萱無言地笑了……
唐紹恩的不信任徹底傷害了她,再沒有什麼溫暖了,他帶給她的,只剩冰冷的傷害而已。
表情木然的她只是倚著牆,無聲地落淚。
「你沒有資格快樂,也沒有資格享受幸福!」
突然地,宋爾麒的聲音清楚地在她耳邊響起。范薏萱戰慄了下,他果然說對了,她是沒有資格的!
瞧,現在不正受到報應了嗎?失去資格的人是無法強求幸福的!本以為他能為她帶來溫暖,現在卻……
唉!是她不自量力,貪心地硬要伸手攀折永遠得不到的美麗花朵,沒想到反而讓自己摔落懸崖,傷得這麼重……輕歎了聲,范薏萱試著將自己受傷的心武裝起來。
該死心了,她注定無法如正常女孩一般過日子的!范薏萱無力地闔上雙眼,催眠似的一再提醒自己……
「啊——」
一聲尖叫劃破了深夜的寧靜。
范薏萱突然坐起,急喘著氣的她看不清自己身處何方。抹去模糊了雙眼的汗水與淚水,環顧了下四周,這才發現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唾著了,仍然偎著牆角,趴臥在地。
她又做噩夢了!
范薏萱想站直身子,怎奈頭重腳輕地使不上力來。
努力地扶著牆,她終於站了起來,額頭抵住牆壁輕輕喘氣。光是站起來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花去她好大的力氣。
頭暈暈、身體熱熱的……該不會又感冒了吧?范薏萱伸手摸著額頭。
好燙!
強撐著軟弱無力的身子,范薏萱到廚房喝水,順便吞了顆感冒藥。接著,同樣勉強地扶著牆壁,走回房裡。
放軟了身子躺回床上,將自己埋在被窩裡,希望明天醒來,身體不會再那麼虛弱了。
「鈴——鈴——」
刺耳的電話鈴聲驚醒了范薏萱,頭痛欲裂的她動作緩慢地接起電話。
「喂?」異常沙啞的聲音,令她自己都皺起了眉頭。
對方愣住了,三秒鐘後才有聲音傳出:「是范秘書嗎?」極度不確定的女性嗓音。
「嗯,我是,你是……秀玉?」陳秀玉是公司人事處的秘書。
「對啦,我是秀玉啦!」確定找對人,陳秀玉便辟里啪啦地講個不停,「現在都已經九點多了,范秘書,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要不然今天怎麼沒來上班……」
噢,頭更痛了。范薏萱將話筒拿遠了些,順便瞄了眼牆上的掛鐘。
什麼?!已經九點半了。
范薏萱這下可完全清醒了:「秀玉,總經理有說什麼嗎?」
「沒有,他只是打電話來問主任說:『范秘書怎麼沒來上班?』所以主任才要我聯絡你。」
「我馬上去,要是有什麼急件,你可不可以先幫我處理一下?」范薏萱一面撐起酸軟不堪的身子,一面拜託她。
「我知道了,可是范秘書你要趕快來啊!」雖然總經理一臉溫文儒雅,但還是很有威嚴,她才不敢和總經理相處太久哩!
「嗯,我馬上趕去。」掛上電話,范薏萱強挺著無力的身軀,匆勿梳洗了下便出門上班。
「你終於來了。」宋爾麒冰冷的聲音傳來。
匆忙趕到公司,也沒時間喘口氣,范薏萱就捧著一疊待閱的公文,進到總經理辦公室。而她才進門,便馬上被宋爾麒冷冷嘲諷了句。
「對不起,是我的錯。」
「算了。」看她臉色蒼白得緊,宋爾麒的氣也發不出來了。
范薏萱走近辦公桌,正要將手上的公文放在桌面。
「啪!」一個不小心,公文散落滿地。
她蹲低身子,將公文收攏整齊,正要站起來的時候,忽然眼前一暗,她便癱軟在地了……
「小萱。」宋老夫人在床邊輕聲叫喚著。
昏睡的人兒沒有任何回應,仍然靜靜地躺臥在病床上。
「爾麒,怎麼會這樣?」張麗容問著送小萱到醫院來的兒子。她們是接到宋爾麒的通知才起來醫院的。
扶著母親坐下來:「醫生說她只是重感冒,沒什麼要緊的。媽,你別擔心了!」宋爾麒轉述醫生的診斷。
「重感冒?」老夫人也坐了下來,「怎麼會這樣,昨晚不是還好好的?」才隔了多久的時間,怎麼就染上了重感冒?
「是啊!」張麗容轉頭問兒子,「爾麒,昨晚你送她回去的時候,小萱的身體有什麼異狀嗎?」
宋爾麒搖搖頭:「沒有。」
「唉,小萱不會照顧自己,我們還是帶她回家好了。」宋老夫人決定了,等范薏萱可以出院,馬上將她帶回家照顧。
一個多小時後,昏睡的范薏萱終於醒過來了。
「不用啦,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聽著老夫人所下的決定,范薏萱連忙反駁。
「什麼可以?一個人住孤零零的,你要是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有人知道。像今天,要是昏倒在屋裡,我看你小命都要不保了。」
一想到這裡,老夫人就覺得可怕。
「所以你一定要搬回來住。」她堅決地說,「小萱,奶奶年紀大了,可禁不起驚嚇啊!你就順著奶奶的意思,搬回家裡住,也省得讓我這麼提心吊膽的。」這次,老夫人對她動之以情。
「是啊,嬸嬸也很擔心你吶!一個弱女於獨居在外很不安全,還是搬回家裡吧!」張麗容也跟進勸說。
「我……」范薏萱輪流看著兩位疼她的長輩。
她累了,渴望著屬於家人的溫暖,
「嗯,我搬回去就是了。」順從地點點頭,她終於不再堅持。
或許,另一個隱藏在心底的原因是——
她不想再待在那間充滿他和她甜蜜時光的屋子吧!在他這麼無情地對待之後……
「真是太好了,我馬上吩咐林嫂整理你的房間。」張麗容開心地打電話回家交代。
范薏萱的視線投向站在一旁的宋爾麒,他還是面無表情的。可是不知怎麼地,她就是覺得他好像沒那麼可怕了。
「別喝了。」歐陽靖奪下唐紹恩手中的酒杯。
才剛從公司回到飯店,沒想到在大廳就被服務人員攔下,請他到飯店附設的酒吧來。原來是唐紹恩在這裡喝得爛醉!
為了朋友道義,他只好強撐著疲累的身子,前來阻止阿紹。
杯子被搶,唐紹恩動作遲緩地轉過頭,瞇著眼晴盯了歐陽靖好一會兒:「是你啊!」他口齒不清地說。
同時,大手一伸,想從歐陽靖掌中搶回酒杯。
歐陽靖架開了他的手,順勢將杯子遞給一旁的酒保。
一向不能碰酒的他怎麼會喝成這樣?!歐陽靖看著他的反常,唐紹恩醉得連他都快認不出了。
仔細一看,唐紹恩的身上已經開始起紅疹了。
「不要喝了,等一下你就會後悔的。」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阿紹競然不顧自己特殊的體質,拚命地灌酒?
「我送你回房休息。」歐陽靖想扶起他。
「放開我——你不要管我,我還要喝。」醉酒的唐紹恩變得不可理喻,兩手胡亂揮舞著,差點就打上歐陽靖俊挺的鼻子。
幸好閃得快,要不然就被他打到了:「該死的,你合作一點好不好?」歐陽靖生氣了。
眼見唐紹恩還是動來動去的,絲毫不把他的話聽在耳裡,歐陽靖乾脆伸長了手,對著他的頸後一劈,弄暈了唐紹恩。
一旁幾個服務人員看得是目瞪口呆……
在示意身旁的人幫忙後,他便和一名服務人員各撐起唐紹恩的左右手,就這樣扶著昏厥的他回房。
隔天,當大片陽光透過玻璃窗直射進來,唐紹恩才被刺眼的光線逼得不得不清醒過來。
伸手擋住亮得刺人的陽光,唐紹恩咕噥了聲。
想翻身避開光亮,沒料到身體才一動,頸子就痛得像被人敲碎般,而且整顆腦袋也像要爆炸似的難受。
「該死……」噢,好痛!
連說話都覺得痛,唐紹恩只能再度躺回床上。
「知道會痛了?」歐陽靖嘲諷的聲音傳來。
歐陽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唐紹恩的記憶慢慢恢復了。他明明就在吧檯喝酒,後來歐陽阻止他繼續喝,然後……
是他!就是他害得自己現在動彈不得的!
「該死的你!」唐紹恩只能小聲地說話,免得又引起疼痛。停頓了一秒,他再度開口,「窗簾——」死歐陽一定是故意整他的!
歐陽靖好整以暇地放開交疊的雙腳,優哉游哉地從沙發上站起,慢慢踱步到落地窗邊。
他優雅地斜倚著窗框,但就是不肯拉上窗簾。
「歐陽靖!」唐紹恩氣得咬牙切齒的。要不是自己動不了,哪輪得到他在那裡囂張?噢,好痛……
「為什麼喝酒?」他乘機探究唐紹恩難得的怪異行為。
想他昨晚賴死賴活求的,為的只是提早離開好去見范薏萱,怎麼會又回到飯店喝個爛醉?其中必有內情。
「沒什麼。」唐紹恩臉色—沉,目光黯淡。
「和范薏萱有關?」
死歐陽,每次都專挑人痛處下手!唐紹恩緊抿雙唇,悶不吭聲。
「吵架了?」熱戀中的男女行為失常,總不外乎這個原因。
唐紹恩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你別問了行不行?」腦袋都快爆炸了,他還在那裡逼問。
唉!從不知道喝醉是這麼難受,為什麼還有人那麼喜歡喝酒?唐紹恩開始為自己昨晚衝動的行為後悔。
「說——「歐陽靖不肯放過他。
「拜託你先拉上窗簾好不好?」刺眼的光線,外加歐陽靖死命的逼問,他都快要暈了。
終於……歐陽靖好心地拉上窗簾。
頓時,房間裡昏暗了幾分,四周也變得悶悶的,最適合唐紹恩現在的心情了。
「說吧!」歐陽靖小心扶著他坐起,還體貼地在他腰後放了抱枕。而他自己則是找了個舒服的位子坐下,靜靜地等待唐紹恩開口。
「她和宋爾麒……」唐紹恩擰著眉頭,一想到那幕畫面,他就沒辦法繼續說下去。
看著他痛苦的表情,歐陽靖多少也猜到了他的意思。
「你說范薏萱和宋爾麒……呃,是一對?」難得委婉地問著,深怕刺激到好友。
沉重地點頭,唐紹恩雙眼藏不住那濃濃的傷痛。
「怎麼可能?」回想當初他看到的景象,宋爾麒眼中充滿的是對范薏萱的憎恨,絕對不是愛意!他看得出來。
「怎麼不可能?我親眼看到的還假得了?」他的心好痛!
歐陽靖眉頭輕皺:「你……親眼看到?」
這裡面到底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他總覺得怪怪的,雖然稱不上認識范薏萱,可是公事上還見過她幾次。記得她好像很畏懼宋爾麒,又怎麼會是宋爾麒的情人呢?
「嗯,遠遠地站在角落看到的……」唐紹恩用簡單的三兩句話帶過昨晚的傷心經歷。
「你聽到他們說了什麼嗎?」歐陽靖指出疑點。有時眼見的不一定為真!
唐紹恩搖搖頭。聽著歐陽靖的話,他心底升起淡淡的疑問——他是不是真的誤會了?
「她怎麼說?」歐陽靖再問。
唐紹恩還是搖頭。
他根本沒讓她說,而且還……殘忍地傷害她。一想到自己竟然說出那樣的話,唐紹恩就覺得自己真的該死!
「你沒聽她解釋。」歐陽靖清楚好友的個性。
「嗯。」唐紹恩一股落莫。
他太衝動了,如果當初冷靜點,能夠聽她說完,或許現在就不是這個樣子了……
「白癡。」還以為真是天大的事情,原來……歐陽靖也懶得理他了。
昨晚為了照顧唐紹恩根本沒唾,歐陽靖身子一旋,便回自己房裡補眠去了,今晚還要上宋家拜訪呢!
留下滿臉呆愣的唐紹恩仔細思考著,心底剛萌生的希望火花愈燃愈烈……
小萱應該還是愛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