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好半晌以後,陸正平才將視線轉向楚笑生,要他將發生了什麼事速速道來。說實在話,他不喜歡眼前這種情況,真的很不喜歡,尤其在他己經認定常洛不會出現在他生命中既定的軌道之後。
「不要看我,她家發生了一些事,她堅持要我帶她來,是有事和你談。」楚笑生在陸正平的逼視下,談笑自若的道。
於是陸正平又將眼光放回常洛身上,雖不開口問話,但是眼神卻是不容置疑的要她將事情交代清楚。
「楚先生,可不可以請你先出去。」常洛終於開口說了進來後的第一句話,語氣與臉上冰冷的表情同出一轍的淡漠。
這兩個大男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常洛一開口竟然是要楚笑生先出去,好像她是這兒的主人一樣,沒有一絲的困窘。
楚笑生聞言委屈的看向陸正平,這麼好玩的事情他怎麼可以錯過,更何況這兒的主人是正平,又不是常洛,要是正平肯讓他留下來,想來常洛也沒法多說些什麼吧!
但是相交多年的好友卻教他失望了,只見陸正平清了清喉嚨,然後對楚笑生無奈的笑了笑,「你就出去吧!否則保證你不但看不到好戲,而且很有可能下一秒鐘她已經不在這兒了。」陸正平瞭解的向楚笑生說道。以常洛的心高氣傲,她斷然不會在旁人面前向他求助。
而偏偏他很肯定,常洛這次是下定決心要解決那幫人,所以她一定是來向他求助的。
天啊!連主人家都這麼說了,這時就算楚笑生有多麼想要留下來,也沒有辦法了。「好吧!那我只好去陪我的特兒和芸兒了,你們這兩個沒良心的傢伙,以後有事就不要來找我幫忙。」楚笑生不平的喃喃自語埋怨著,不過還是認命的往外走去。
待楚笑生用著有點過大的力量甩上門以後,陸正平才示意常洛在他對面坐下。他依然沒有開口,因為這次他打算等常洛先開口。
「陸先生,我想請你幫忙做一件事。」常洛在陸正平的逼視下,沒有絲毫猶豫的開了口,傲氣依然在她臉上閃爍,可是語氣卻不自覺的放軟了許多。
「你不是已經拒絕了我的幫助嗎?」陸正平冷漠的說道,早上她那毫不猶豫的拒絕,還是令他有點怒氣難平。
「我現在不是在要求你幫助我,而是在跟你談交易。」常洛並沒有被他的冷漠打倒,反而更加堅定的說道。
「喔!既然是交易,就一定要有代價,那麼你所要付出的代價是什麼?」既然她所說的是談交易,那麼他們就來談交易,所以陸正平也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在陸正平冷漠的神情和眼神的逼迫下,常洛不自覺的輕喘了一下,然後才鼓起勇氣的說道:「只要你能幫我完成這件事情,你能得到的代價就是——我。」
如同平地一聲雷,常洛的話教陸正平的心猛的跳了一下,可是她的表情卻仍如古井般平靜無波。
「你認為我會接受?你認為你有條件成為代價?」陸正平刻意掩去了自己對她的關心,口氣就像是在談買賣一樣的冰冷無情。
「我不知道你會不會接受,可是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我相信還是有人願意因為我,而做這件事的。」常洛傲氣十足的說道。在夜總會工作的那一段時間,她發現了自己的價值,只是一直以來她不屑出賣自己的靈魂,她知道如果她願意,憑她的面貌,很少男人能夠拒絕她。
而且對於陸正平冰冷的情緒,常洛有些不是滋味,她知道早上拒絕他時的態度並不好,可是他是一個男人,難得真的就非得那麼會記恨不可嗎?
陸正平靜默了好一會,彷彿在思考些什麼,然後才又開口問道:「所謂的代價,包括什麼樣的權利、義務?」
他知道以常洛的性子,要她做出這樣的提議是很困難的,相信這次對方真的是把她給惹火了。
「你負責幫我擺平一個不法的組織,和保護我的弟妹們直至他們成年,這是你的義務。」常洛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在作出這樣的決定之時,她已經將自己的感情和身體剝離,「而我,則從你答應的那一刻便屬於你的,你要我的身體或是任何的東西,只要是我有的,都是屬於你的。」
「喔!」陸正平微微挑眉,對於常洛的提議有些心動了,其實就算她不來找他,他也打算幫她處理掉她身邊的麻煩,就算是自己送她的禮物。
而如今若是有了她的承諾,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照顧她,算是一償自己多年前對可琳的愧疚和依戀。
這個女孩真該慶幸,因為她有一張和可琳幾乎一模一樣的容顏。他會答應的,不為什麼,就是因為那一張臉蛋。
他一開始會對她異於往常的熱絡,為她心煩意亂,不也因為她的那張臉嗎?
「答不答應,一句話?」常洛簡潔的尋求著最後的答案,只因她的勇氣已經快在陸正平的逼視下,消失殆盡了。
「為什麼願意犧牲那麼多?你知道我有可能要的也許是你的身子,或者是你的心,你不覺得犧牲太多了嗎?」
「不覺得?犧牲的多寡是因人而異的,我不認為這算是一種犧牲。」說著,常洛將手中一直緊捉的紙條,遞到陸正平的眼前,「如果他們只是找我的麻煩,我可以忍受,但是一旦牽連到他人,那麼我便忍無可忍,只能反擊。」
「好吧!我答應你,可是我既不要你的身,更不要你的心,而且你絕對不能愛上我,但是你必須在我的羽翼下生活,讓我照顧你,這樣的條件你能答應嗎?」
照顧她只是因為他的心願未了,所以他話先說在前頭,要常洛絕對不能愛上他,否則就只有心碎一途,而他知道心碎的痛苦,為了她好,不管現在是不是會傷害她,他都必須事先聲明。
常洛聽了陸正平的條件,心中除了訝異,臉上還快速的閃過一抹受傷的神色,可是天生的倔強很快的將之掩蓋,快得甚至讓人懷疑它到底有沒有出現過。
「你的條件我無法理解,我有的你一概不要,只想要照顧我,卻又不要我愛上你,不是很奇怪嗎?除非你是聖誕老人來送禮,可是聖誕老人也希望大家喜歡他。」常洛的困惑倒是明白的擺在臉上,世界上有這種人嗎?
他真的是敗給她了,只有她在這個時候還會想到聖誕老人這個東西,而且他像是聖誕老人嗎?他這麼做當然是有他的理由,只是他還不打算告訴她。
「我沒有說不要你喜歡我,只是不要你愛上我。為什麼我會想照顧你的原因,你以後會瞭解的。」
「我可以問為什麼你不要我愛上你嗎?」雖然不見得能獲得答案,可是常洛還是問出了心底的疑問。
「我只有一顆心,而這顆心已經給了人。」陸正平面無表情,簡潔的說道。
「那我可以再請問你一個問題嗎?」常洛異於往常的冷靜,語氣有些幽然的問道。
陸正平挑了挑眉,示意她把問題說出來。
「如果我真的不小心愛上了你,又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心碎。」陸正平理所當然的回答她的問題。他寧願現在傷她,也不願以後傷她,「我可以寵你、疼你,但是不管怎麼樣我絕對不可能愛你。」
「我知道了。好,我答應你的條件。」常洛也面無表情的答應了他開出來的條件,雖然這個條件對現在的她而言,是有點困難的,可是她依舊還是答應了。
反正人的心只有一個,如果注定要碎一次的話,她寧願選擇為「幻影」而碎,一個外表冷漠、內心溫柔的男人,雖然他的溫柔不是因為她,可是她依然覺得得。
早在常洛再次踏進「幻之林」的總部之時,她就已經知道自己沒有回頭的路了,雖然她不願承認,可是短短的七天之中,陸正平頎長的身影已深深刻印在她的腦海中了。
如果能就此遠離,或許還能保住一顆完整的心。可是既然老天讓他們的生命有了第二次的交集,她就再也回不到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了。
雖然不願承認,可是內心的情緒波動卻永遠瞞不過自己。
「就這樣吧!」短短的幾個字,他們之間的交易便完成了,常洛退出了陸正平的書房。
沒有讓陸正平有獨處的機會,常洛一離去,楚笑生隨後便立刻進來,他一進書房便看見陸正平抱著酒猛灌,他微皺眉頭,在陸正平的面前坐定。
「怎麼了?談不攏嗎?」楚笑生不解的看向他那張較之往常更顯冰冷的臉。
「談攏了!」沒有花太多心思去應付楚笑生,陸正平將自己的注意力擺在酒的上面。
「既然已經談攏了,為何還悶悶不樂的?」楚笑生搞不懂這兩個人,既然一切已經談好,各償所願了,那還有必要這麼心情不佳嗎?
「從今天起,常洛會是我陸正平的妹妹,而我將幫她解決一切的難題。」陸正平三言兩語的將結論給說了出來,不顧楚笑生張口結舌的模樣,逕自又仰頭乾了杯中的酒。
「啊!」怎麼會這樣,明明郎有那麼一點情,妹有那麼一點意,怎麼他一下子不在旁邊鞭策而已,就變成了兄妹。
「你說過只要我願意去想,你就不插手我和常洛之間的事。」陸正平先下手為強的拿楚笑生以前所講的話來堵他。他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楚笑生充滿關懷的大道理。
「我是這麼說過,但那是因為我不知道你是一隻徹徹底底的鴕鳥。」楚笑生沒好氣的啐道:「你和常洛之間明明就是可以有情有義,為什麼要用『妹妹』這可笑的名詞去介定你們之間的關係?」
「我真的當她是妹妹,我是一個正常人,所以我的心只有一顆,而剛剛好那一顆心一直在可琳的身上,所以我當她是妹妹,寵溺她,讓她過可琳原本該過的生活,這有什麼不對?」陸正平語氣煩躁的反駁他的話。
「可琳死了,不管你將一百顆心,一千顆心放在她身上都是沒有用的,你可不可以正視這個問題啊?」楚笑生的笑臉不再,火氣十足的吼著。
他實在不懂,為什麼正平硬是要守著對可琳的那一份感情?人死不能復生,正平不會不懂得這個道理!有時候他甚至想要敲開正平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是裝了什麼樣堅固的鋼筋水泥。
「不管你能不能接受,這就是我的結論,而且不能更改。」陸正平揮一揮手,要他不要再說下去了。
「你……」楚笑生被氣得說不出話來,這是第一次他有想痛揍陸正平的衝動,「被你氣死了。」
「笑生,我知道你是為我好。」陸正平語重心長的說,但是這件事你可不可以尊重我的決定,我們兄弟沒有必要為了常洛而失了和諧,對不對?」
「我是為了你,不是為了常洛!」楚笑生再次大吼著。
「好了!好了!別再說了,這是我自己的事,你別再管了行不行?」終於,煩躁的陸正平語氣不佳的對著他大吼。
楚笑生聞言身體僵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從牙縫擠出話來,「算是我多管閒事,希望以後你不要後悔。」
看到好友的模樣,陸正平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再怎麼說,他也是關心自己,可是看看自己把事情弄成了什麼樣。
「笑生,我……」陸正平想要說些什麼來彌補,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我要走了,再跟你這顆石頭待在這間斗室裡,難保下一刻我不會一拳打到你的臉上。」雖然陸正平的話,真的傷到了他,可是楚笑生知道他不會讓多年的友誼在這兒畫下句點。
就在楚笑生要走到門外的時候,陸正平輕輕的朝著他的背影說了一句話,「對不起。」
楚笑生的腳步頓了頓,但是終究沒有回頭,卻已經將陸正平的對不起給放進了心裡。他的臉上恢復了笑容,看看常洛對正平做了多大的改變,一向冷漠無情的「幻影」會說對不起,這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的,看來他們之間還是不無可能。
想到這裡,他的步履竟輕快了起來。從以前到現在,他最希望的就是正平能夠重新恢復對生命的熱忱,而如今正平不再是冰,會對他生氣、對他吼,甚至向他道歉,這些都是一種不自覺的改變。「妹妹」?一抹戲謔的笑容浮上楚笑生的嘴邊,看來有人在自欺欺人,戲還沒落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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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來這兒才短短的一個禮拜.常洛已然習慣了這兒的生活。人是習慣的動物,當初的勞苦生活和如今舒適得宛如大小的生活,是如此天差地別,可是她卻只花了短短的一個星期就習慣了。
對於自己這樣適應環境的速度,常洛都不禁搖頭苦笑,真不如該說是因為陸正平對她的影響太大了,大到只要見到他,有多少的不便她也能夠克服;還是要說因為人性本就貪於逸樂,連她也不能免俗。
想想也許是前者吧!這幾日陸正平除了忙上忙下的處理育幼院的事情之外,還花了很多的時間和她及弟妹們在一起,想來這是他另一種說不出口的溫柔吧!
她一直很懷疑為什麼陸正平願意將她們三個人收納進自己的臂彎,而無所求?她曾私底下問過楚笑生,可是他卻搖搖頭,說這是屬於陸正平的個人穩私,他無權洩漏。
但是即使這樣神秘,即使他曾有的警告日日夜夜不停的在她的耳邊迴旋,可是常洛知道,她已經愈來愈管不住自己的心,她對他的心情從剛剛開始的疑惑、吸引,再到現在目光只隨著他的身上繞。
近來她火爆的性子已經收斂了不少,這一切不都是為了他嗎?
想到這裡,常洛微歎了一口氣,甩掉糾結在腦海中的雜亂思緒,拿起擺放在桌上的報紙,想藉著新聞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倏地,報紙上斗大的標題映入常洛的眼簾,「企業鉅子涉嫌與不法集團掛勾,育幼院內藏污納垢。」而在此同時,另一則新聞也吸引了常洛,「黑幫首領,遭遇奇襲身亡,旗下大將死傷慘重。」
常洛沒有仔細去看新聞內容,因為她已經知道所有的事情了。她緩緩走到窗口,眼神遙望遠空,現在的心情該是如釋重負的,可是不知為什麼,心底深處卻有幾許失落……
身後傳來開門聲,她沒有回頭,因為知道來的是陸正平。
「我已經完成了我對你的承諾。」平鋪直述的口吻,並沒有太多炫耀,只是很直接的告訴常洛這個事實。
「我知道,我已經看過報紙了。」她的口氣沒有陸正平預期中的興奮。
「你……還好吧?為什麼似乎不是很高興?」他疑惑的目光掃向常洛,發覺此時她的背影顯得好落寞。
他從來沒有問過常洛的過去,雖然他知道常洛和孩子們曾經是那家育幼院的院童,也知道這家育幼院不僅訓練院童們偷竊,而且涉及許多不法勾當,但他卻感覺到常洛對他們的怨恨,超過了一般人所該有的。
難道還有什麼是他應該知道,而不知道的嗎?他沒有開口問常洛,因為他知道以她的性子,如果她不想說的話,他是怎麼樣也沒辦法從她口中問出任何一句的。
於是他默默的走到了她的身邊,陪著她一同看著窗外的景致。
好一會兒,常洛淡漠的聲音響起,但卻讓她與他之間顯得更加的疏離。
「想知道我為什麼會惹上這幫人嗎?這是一個很老套的故事,卻造就了我的悲哀。
常洛沒有將目光轉到陸正平的身上,從剛剛看到報紙到現在,她已經將自己和過去完全的抽離,所以她的語氣淡得不像是在講自己的事情,反而像是在敘述一個陌生人的故事。
「在十歲之前,我也曾擁有一個美滿幸福的家庭,父母和樂,家境富裕,爹地和媽咪對我們這幾個孩子,更是疼入了心,那時我想要什麼,必乎沒有得不到的
「可是突然有一天,他們發生了一場車禍,等我被管家從學校接到醫院去的時候,媽咪已經斷了氣,而爹地只是握緊了我的手說:『乖孩子,我和媽咪已經不能再照顧你們了,答應爹地……照顧弟妹,答應爹地……」』
這樣的要求對一個十歲的孩子來說,實在太沉重了一些,陸正平的心隱隱的發疼了起來,他伸手將她納進了他寬闊的胸膛,想要試著抹去她眼底的哀傷。
常洛彷彿沉溺在這樣突然的溫柔中,好久之後才又再開口說道:「那時的我,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想法,認為只要我不答應他,他就不會離開我,於是我死咬著唇,不管爹地的眼神如何企求,我硬是拚命的搖著頭,直到父親無奈的閉上了眼,我才恍然大悟,我做了一件多麼殘忍的事情。」
「於是我對著父親的墳前發下重誓,會永遠守護著弟妹……」常洛頓了一頓,眼光從窗外移到了陸正平的臉上,好一會兒才又說道:「可是惡運並沒有因此而放過了我們,原本富裕的家境,在父親過世以後,迅速的被親戚們運用各種方法,支解得什麼都不剩,而我們三個孩子更像是一件件的垃圾被丟進了育幼院中……」
「然後的一切,你應該就知道了。因為小孩的手巧,所以他們將我訓練成小偷,教我武術,然後去替他們偷他們想要的東西;其實如果只是這樣犧牲我自己,而能讓芸兒和特兒過正常平順的日子的話,我可以忍受,但是直到一年半前的某一天,我聽到他們準備讓我到他們旗下的酒店去接客,然後訓練特兒去接替我的位置。」
聽到這裡,陸正平的心中更為常洛感到無比的難過,他知道她的日子過得並不好,可是他沒有想到育幼院的人竟然這麼沒有人性,這讓他覺得自己僅僅只是搗毀他們組織,似乎還太便宜他們了。
「直到那一天,我終於認清了人性可以這麼醜陋,於是我帶著兩個孩子偷偷的逃了來。」常洛輕吁了一口氣,她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這些往事,可是既然「幻影」幫了她這麼一個大忙,她有義務讓他知道,他所殲滅的是什麼樣的組織,他拯救的是多少無辜的小孩。
「既然如此,能夠殲滅他們不是一件很令你高興的事情嗎?為什麼你看起來還是那麼不開心?」沒有理由的,他就是知道常洛現在的心情並不輕鬆。
不管怎麼說,不法組織被殲滅應該是值得高興的事,至少常洛以後可以毫無顧忌的在街上走著,再也不必擔心自己的行蹤被人發現了,不是嗎?
常洛給了陸正平一個輕笑,感謝他為她所做的,因為有了他,所以弟妹們有了愉悅的笑容。因為有了他,他們有了一個安定的生活。更因為有了他,她的日子變得輕鬆。但也是因為他,她的心再也飛揚不起來,因為她愛上了眼前這個不該愛的男人。
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心可以遺落得這麼快,認識冰冷的他,才不過短短的兩個禮拜,她的生活從地獄來到了天堂,而她的心卻從不羈的自由,轉而只為他跳動。
「別皺眉,我不愛看你皺眉。」看著常洛的笑容中帶著濃重的憂鬱,陸正平不自禁的伸手撫平她糾結的眉頭,「十七歲的年紀該是飛揚的,從今天起,我要你的腦袋裡只有快樂的記憶。」
「快十八了呢!」常洛不服氣的打掉了陸正平的手,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不管十七還是十八歲,都還是個孩子。」陸正平伸手揉亂了常洛的頭髮。近日他已經習慣了在他的生活中,多了他們的存在……
此時的陸正平看起來不再冷漠,溫柔的笑容總是不經意的跑出來,掩蓋了他以往的冰冷,他在她的面前總是溫柔多過於冷漠。
「別這樣捉弄我,我討厭人家把我當成孩子。」常洛生氣的離開了他的肩膀,然後順了順自己的頭髮。對於陸正平總是將她和芸兒他們歸成一類,她感到非常難過。
「再去唸書好嗎?我想安排你再去念點書,讓你的生活單純些。」陸正平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了她。
常洛無言的點了點頭,從她來找他的那一天,她就將自己的人生完全的交給了他,只要是他說的,她不會拒絕。
「怎麼,還不開心嗎?」陸正平察覺近來常洛總是不太開心,更不似以往的精神奕奕,這讓他有些擔心。
常洛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頭髮,然後硬是朝陸正平綻開了一朵燦爛的笑容,「能再去唸書,怎麼會不開心呢梏只不過長期背負著那麼大的責任,一時全卸下了,總覺得有些失落。」
彷彿是誓言似的,陸正平俯身在她的耳邊輕聲但是堅定的說道:「從今天開始,你肩上的責任讓我幫你扛,因為我是你的哥哥。所以,我要你快快樂樂的擁有自己的人生。」
「謝謝!」聽到這句話,常洛的心千頭萬緒,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輕輕的道出這兩個字。
沒有察覺出「哥哥」這兩個字對常洛的傷害,陸正平逕自拉著她往遊戲間去尋找另外兩個孩子,現在可是陪他們遊戲的時候了。
想到了弟妹們快樂的臉龐,常洛硬是壓下了心頭的煩悶,佯裝出快樂的模樣,蹦蹦跳跳的跟著陸正平的步伐。
只是那「哥哥」兩字,不斷的、不斷的在她的腦海中重複盤旋……盤旋……讓她的心不時的似被針孔扎得刺痛,難道他的溫柔真的只是將她當成妹妹嗎?她不停的自問著,為什麼……為什麼?難道真的只能是妹妹嗎?真的……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