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就像特地為你做的一樣,太合身了,不像我們還要修改。」
一連串驚訝的呼聲迭起,弄得徐樂兒不知如何是好,只有回以尷尬的微笑,化解她內心的侷促。
她是第一次試穿撒帝斯的衣裳;沒想到件件合身,毋需修改,全身上下無一處不服帖,彷彿他設計的衣裳本就屬於她。
撒帝斯所設計的衣裳風格獨特。典雅高貴,襯托出她清新脫俗的美感。她覺得自己變美了,就連一同前來試穿的模特兒也感受到她的美麗,為她讚歎不已。
不過,她心中除了驚喜之外,也暗暗感到惶恐。太合適的衣裳是不是藏有不為人知的秘密?這是一道耐人尋味、值得她深思的問題。
「樂兒,你別光只是笑,看看你,真的很漂亮。」模特兒凱莉推著徐樂兒上前照鏡子,她要讓徐樂兒好好看清美麗佳人的模樣。
「傻樂兒,還好你沒有拒絕這工作,要不然你真的會遺憾終生。」模特兒珊蒂站在她們身後,端看鏡中俏麗的徐樂兒。
「你們太誇讚我了。」徐樂兒臉皮薄,對於她們的誇讚有些不好意思。
珊蒂翻翻白眼,受不了徐樂兒謙謙之態。「中國人總是謙虛,情感表達也較為內斂,不像西方人。」有人讚揚理當大方接受,何必忸怩不好意思?珊蒂覺得她實在太拘束了。
徐樂兒笑了笑,為自己辯駁,「別忘了謙虛是一種美德。」
「好好好,反正你的道理一人堆,我說不過你,懶得再說。」珊蒂退到一旁整理衣服。
「其實我覺得珊蒂說得沒有錯。」凱莉頗為認同珊蒂的話。「中國人內心情感真的很含蓄,不喜歡切實表達。」
「沒錯。」珊蒂大力聲援。
「尤其面對自己喜歡的,偏偏又隱藏起自己的情感。」聽到有人附和,凱莉更加賣力地闡述自己的論點。
「說得對。」
「如果遇上自己喜歡的人卻又不肯明示,那對方如何知道?」
「對極了。」
她們一搭一唱,徐樂兒哪有空隙插口,只有洗耳恭聽,聽她們大談情感表達方式。
但,凱莉話鋒一轉,瞄向徐樂兒,以實驗的口吻好奇地問道:「樂兒,如果你遇上喜愛的人,會不會拋開女人的矜持,大膽的向他表白愛意?」
「嗯,這……」凱莉突來的問題令她難以回答。「也許會,也許不會。」她的答案含糊籠統。
「如果是我,我一定向他示愛,就像我對撒帝斯表白一樣。」珊蒂大膽地分析她個人的經驗,一點也不害臊。
珊蒂喜歡撒帝斯?這消息好突兀,在她心中激起好多莫名的情感。這種怪感覺她不會形容,二卜三年以來,她頭一次遇到這種陌生情緒。
「珊蒂,你喜歡撒帝斯?」徐樂兒追問。
「那麼帥的東方男人,又那麼酷,笑起來邪邪的,有誰會不喜歡?」珊蒂笑著說道,「不過,他拒絕我,我沒希望。」
「那凱莉你呢?」徐樂兒轉而追問另一個人。
凱莉聳聳肩,「喜歡歸喜歡,撒帝斯的個性不適合我。」她有自知之明。
凱莉和珊蒂愛慕他的事實,惹得徐樂兒胸口一陣悶痛。
她蹩眉,默默無語,陷入沉思,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怪異感觸?
「樂兒,你喜不喜歡撒帝斯?」珊蒂玩心人起,試探地問向徐樂兒。
「不喜歡。」她討厭他,避他都來不及了,怎會談得上喜歡?
「是嗎?」珊蒂很好奇。這麼帥的男人她怎會不心動?
凱莉淺淺一笑.「我覺得樂兒跟撒帝斯還滿登對的,就像你們中國人所說的『才子配佳人』,天生一對。」
「不是!」她生氣地杜絕她們過分的猜論。她才不要跟個可惡的男人天生一對。
徐樂兒難得一見的動怒,凱莉和珊蒂好驚訝。她們不過是開開玩笑而已,她何必當真?
「好,你別生氣,我們不談這個。」
「不談、不談。」她那生氣的模樣倒嚇壞了珊蒂。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徐樂兒為剛才失控的情緒向她們道歉。
她不是故意弄僵場面,只是一提起撒帝斯,她的情緒便難以控制,莫名的情感又會偷偷的侵擾她的思維。
「沒關係,是我們不對。」凱莉也向她道歉。「我們去排演吧。」
「走吧,樂兒。」
「你們先過去,我等會兒就來。」
「好,那你要快來。」
徐樂兒點點頭。她需要避開她們兩人,需要找個無人的地方理清一下自己混亂的思緒。她要釐清莫名情感的來源,找尋它的起點。
叫偏偏有人天生與她犯沖,他最愛打擾她了!
原本破凱莉和珊蒂順手關上的門又「咿啞」一聲地開了。
「凱莉、珊蒂,我等會兒就去,你們別催我嘛。」她也不回頭看來人,不滿的咕噥一句,腦袋還在進行思考運作。
「回頭看看我,我不是她們。」
她不用回頭也知道他是誰。
這傢伙實在有夠煩人。從剛剛她們的討論,到現在他本人現身,她的生活無時無刻不充斥著他的影子,他使她無法認真思考癥結的所在。
「你來做什麼?」她沒啥好氣。
撒帝斯不答話,反倒從頭到腳認真的審視她。他很滿意。
「很合身,也很適合你,完全不用修改。」他目測眼光向未精準。
提及此,徐樂兒心生納悶。『「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尺寸?」
撒帝斯陰邪一笑,紅眸觀著她,故意使壞,「憑我們那晚那麼親密的肌膚之親,你的身材我一覽無遺。」
她整張臉又脹紅了。他怎麼又提起她最不想聽見的事了?難不成存心想惹她個氣?
「你……色狼。」忿忿之情溢於言表,徐樂兒瞪他一眼,怒而離去。
撒帝斯壞壞地笑了。他目光伴隨她離去,其中夾帶著一絲連他也難以發覺的溫柔……
☆☆☆
伸展台上的徐樂兒款擺生姿、嫵媚動人。她回眸一笑,粉黛盡失顏色。
她雖不算冶艷美人,卻屬清秀妍麗的佳人。在穿上撒帝斯設計的衣服後,不僅風情萬種、姿態迷人,她女性柔美的氣質更是奪走了場內所有男人的目光。
撒帝斯愈來愈喜歡躲在暗處觀看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並且小心翼翼的不讓她發覺。
為何他會這麼在意她的一切?近日來,他為自己找著了最合理的答案——因為她是他的模特兒,他有「義務」和「權利」關心她。
突然,撒帝斯注意到週遭細微的變化。他眼角餘光一掃,有個小小黑影在他身後竄動。
「我發現你很喜歡愉窺別人喔」小黑影——駱霏霏躡手躡腳地來到撒帝斯身後,神秘兮兮的說道。
她以為她的偷襲行動很成功,孰不知她的舉動早落人撒帝斯的眼中。
撒帝斯但笑不語,他想看看駱霏霏要做什麼?
「而且你很喜歡偷著樂兒阿姨。」駱霏霏洋洋得意,笑得眼睛都彎了。
撒帝斯仍是笑而不答,日光專注的盯視伸展台上的徐樂兒。
「紅眼睛叔叔,你喜歡樂兒阿姨是不是?」小孩子總是喜歡捕風捉影,胡亂臆測。
「你說呢?」他回首瞧看駱霏霏,反問她。
這下可問倒駱霏霏了,「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就算了。」他回答得輕鬆。
「不行,不能這麼算了。」駱霏霏不願放過這次機會。
小鬼有事求他,想學大人耍要脅的手腕?
撒帝斯笑笑,他陪駱霏霏玩遊戲。「要不然你想怎樣?」他背出台詞,甘心演她的手下敗將。
駱霏霏好高興他的反應,她一臉賊笑,「你不怕我告訴樂兒阿姨嗎」」有這小把柄,她就可以威脅撒帝斯了。
「我不怕。」撒帝斯出乎意外地違反劇情。
「這樣不對啦廠駱罪靠大聲反駁,他說錯台詞了。「你應該說你很害伯,求我不要告訴樂兒阿姨才對嘛。」她盡責的糾正。
「說,你想求我什麼?」引導地進人主題,他決定速戰速決。
「我要你設計衣服給我穿,讓我當服裝模特兒。」駱霏霏拉拉他的衣角,期盼的望著他。她好想和媽咪一樣,站在伸展台上展示漂亮的衣服。
「你還小。」眼前事實如此。
「我可以展示兒童服裝,當童裝模特兒。」駱霏霏不放棄繼續遊說。
「我不設計童裝。」這是另外的事實。
「你不是服裝設計師嗎?這樣你就可以設計任何衣服了呀。」駱霏霏硬是不認輸,她等這機會等了很久,不願放手。「要不然白白的損失我這麼優秀的人才,你一定會後悔的。」』
她的狂言惹得撒帝斯失笑。「你幾歲?」
「我五歲。」駱霏霏伸出五根手指。
「五歲的小孩就這麼狂妄、目中無人?」
「哼。」駱霏霏撇嘴,不滿地哼聲。「我就不相信你五歲的時候不狂妄?」
撒帝斯一陣大笑。這小鬼與他挺投緣的,他伸手抱她放在腿上。「你說得沒錯,我五歲的時候是比你狂妄。」而且他還很自傲。
「所以你更應該栽培我,讓我當模特兒。」懂得得寸進尺的道理,駱霏霏進一步要求道。
「我只追求我想要的,堅持原則,不為誰改變。」言下之意,他不會為她設計童裝。
駱霏霏一臉困惑。「我不懂。」
「以後你自然就會明白。」五歲的小孩難以理解他的論調,他能瞭解。「現在你應該乖乖躲著,和我一起偷看你的樂兒阿姨,不准再談模特兒的事,我不會設計童裝。」
她這麼說,她聽懂了。駱霏霏只好打消她的模特兒夢想,點點頭答應撒帝斯,加人他的偷窺行列。
可是要她只看不說話,她覺得好無聊。她應該找些事來做,或者找事來問人。
「紅眼睛叔叔,我可不可以問你問題?」駱霏霏發揮她的專長——纏人問問題。
「不可以。」他冷淡地拒絕,知道她的功力。
她不管,還是要問。「我問你,你喜不喜歡樂兒阿姨?」
撒帝斯緘口不說。
「喜不喜歡?」她猜紅眼睛叔叔一定喜歡。
撒帝斯依舊惜言如金。
「你只要偷偷告訴我,我保證不會告訴樂兒阿姨。說嘛!」
暗處裡躲有一大一小,他們同時在偷窺一個人。
大的不吭一聲,小的嘰嘰喳喳忙著追問。
「你喜不喜歡樂兒阿姨?」小的忍不住又再逼問大的了!
☆☆☆
連日來的忙碌讓徐樂兒神情日益憔怦。
每天早上她必須參與撒帝斯服裝秀的排演工作。到了下午她得火速趕至亞提的拍照現場,一直工作到華燈初上方能休息。
她凝望鏡中消瘦的自己,忽然長歎一聲。這樣的生活好累人。
「樂兒,你怎麼了?」亞提遞給她一杯熱茶,關切地詢問。
今天他是特地來探班的。他想看她在撒帝斯這裡工作得好不好?有沒有受到別人欺負?沒想到他卻見著她無精打彩、哀聲長歎的模樣,難道她受委屈了?
徐樂兒勉強一笑,對亞提實話實說。「亞提,我好累,好想休息。」哪怕是闔眼休息幾秒鐘,她也好奢望。
亞提聞言,立即起身。
「我馬上去告訴撒帝斯,說你今天不舒服,要休息一天。」疼護她的心情表露無遺。
「不用了,亞提。」她搖搖頭.端起熱茶小心喝著。她不相信撒帝斯會好心的可憐她,況且她也不想拉下臉來乞求他。
「為什麼不用?」亞提不禁提高音量,他不懂她的心思。「你的臉色很差,需要好好休息。」
亞提是世上除了卡洛之外,第二個最關心她的人。他總是為她設想周到,就像哥哥一樣細心的呵護她。不像撒帝斯,只會威脅她,讓她備感壓力。
徐樂兒皺皺眉。奇怪了,她怎麼又想起可惡的他?
「亞提,我還撐得住。」徐樂兒展顏一笑,企圖安撫亞提的心。「現在距離我上場排演還有一段時間,我可以利用這段時間休息一會兒。」
「可是……」擔憂的亞提還是不肯放棄。
「我請你放心,好不好?」她笑睨亞提。
「好。」他無奈地答應。「可是你要量力而為,不可以逞強。」
「我會聽話。」她露齒一笑,給予保證。
亞提笑著搖頭,伸手抱抱她,與她說再見。「那我先走了。」
「再見。
送走亞提,徐樂兒重返試衣間。驀地,她靈活的美目充滿驚詫與訝異。
他什麼時候站在這,她怎麼都不知道?
「你們恩愛完了嗎?」撒帝斯語中儘是嘲諷,紅褐色的眼眸變得好深、好紅,射出危險光芒。
他不改平日偷窺習性,躲在暗處觀望她,卻意外看到她的……另一半溫柔的舉止。
他們的一言一語。一舉一動,全數落人他冒火的紅眼裡,平靜冷淡的心猶如遭人惡作劇,趁他不注意時偷放了一把火,熊熊烈火無情地狂焚,炙痛了他的心。
他不喜歡看見她與別的男人親近。他心生憎意。
「你為什麼在這裡?」他常常神出鬼沒地出現在她眼前,弄得她心情混亂,難以思考。
「我為什麼不可以在這?」聽聞她生氣的指責,他竟然也跟著生氣。
不對。撇帝斯今天怎不似平常冷漠?她還是少理他為妙。徐樂兒打算就此作罷,不再與他計較。
撒帝斯卻不肯罷休。他無明火醞釀、燃燒全是因為她。
「你跟你的情人很恩愛嘛。」這不是揶揄的話,而是酸溜溜的嘲諷。
「哼。」她懶得向他解釋她和亞提之間的關係。他要誤會,那是他的事。
她是默認還是否認?他一定要弄清楚!
撒帝斯伸手攫住她,拉她面向自己,「回答我的問題。」他紅眸冰寒得嚇人。
徐樂兒感受到陣陣寒意。他是吃錯藥了嗎?他好反常,也很莫名其妙。
「你放手。」他抓得她好痛,更加難以容忍他無禮的舉止。「這是我私人的事、你無權干預。」她真的生氣了。
她的反駁,反倒助長了撒帝斯的怒火。
「只要是在我的勢力範圍之內所發生的每一件事,我都有權利過問。」
「你無理取鬧,不可理喻。」她氣不過,只好罵他。
撒帝斯猛然擒住她,鉗制在他懷中,「對,我是不可理喻。」他喪失該有的冷靜,著火的雙眸緊緊攫住她炯亮有神的雙眼,俯下身侵略她嬌艷欲滴的紅唇。
她想躲開他,他急起直追。她的小手捶打他,他只有挨打的份。她想掙脫他的束縛,他就以熱吻軟化她,吻到她無力反抗,神魂顛倒為止。
唯有親吻她,撒帝斯才能感受到她的存在。她是他紅眸看上的獵物,永遠只屬於他。
當撒帝斯的唇附在她唇上,她傻住了。直到她回了心神,掄起粉拳想抗拒,卻怎麼推也推不動。他好像把她嵌人懷中,再也拔不出來。
他的吻愈來愈深切,引來她一陣迷亂。他們激情一夜的情景霎時跳回她腦中,嬌顏為之羞紅,她想掙開他。
「放——」想說話的唇瓣又被他擒住。她個放棄.努力再努力,與撒帝斯之間終於推出一段空間。她喘息歇口氣,把話說清楚,「你快放開我,我需要氧氣呼吸。」
她的話博他一笑。他真的鬆手放開缺氧的人。
「克守你的本分,別帶男人在我眼前打情罵俏,也別在我的工作室和工作人員勾搭,否則我個會放過你。」他柔聲威脅,欲杜絕所有男人接近她。
現在,他願意認真思考駱霏霏的問題——你喜歡樂兒阿姨嗎?
雖然他無法確定自己喜歡的程度,但他確定她是他的,他要她永遠待在他的身邊。
他的話在她聽來好刺耳,徐樂兒聽不出他暗藏的柔情。
「你怎麼可以這樣侮辱我?」她傷心責問。撒帝斯的話侮辱了她的人格,她不是個隨便的女人。
「我只是要你專心工作。」他柔情似水,伸手撫摸她精緻的臉龐。
「我一向專心,不勞你費心。」徐樂兒打掉他的手,氣他把她看成隨便的輕浮女於。「至於我要跟哪個男人在一起,不用管。」她存心嘔死他。
「很好、很好。」撒帝斯咬牙切齒,一字字冷冷地進出。
「哼。」徐樂兒心頭一顫.他的樣於愈來愈可怕了。不過,她仰個愧於天、俯不作於地,再說是他出言侮辱她,她為什麼還要怕他?沒錯,就是這樣!
撒帝斯被她的倔強脾氣給惹火了,他未經思考脫口而出更不堪人耳的話.「你最好別像阻街女郎一樣四處勾搭男人有些男人不像我懂得憐香惜工一」
「阻街女郎?」徐樂兒尖聲大叫,晶瑩淚水在眼眶裡浮動,她生平第一次承受這等不堪的字眼。她不能接受。「你太過分了!」
「啪」一聲,一個巴掌打在他臉上,撒帝斯抓狂了。
沒有一個女人可以打他!
撒帝斯反射件地揚起手,原想回她一巴掌。但見她一臉不怕、仰起的小臉噙著淚水,兩行淚痕佈滿整張容顏,他頓時心生憐意。打不下手。
她哭了,難道他說錯話了?撒帝斯在心中自問。
徐樂兒見他不回手,忿忿地轉身,一刻也不想和他在一起。撒布斯立刻捉住她的手,阻止她的離去。
「放開我!」她怒瞪他。
「放了你?」
「對!」徐樂兒緊繃的情緒崩潰了,她聲淚俱下,「你放了我去找別人吧,不要再來折磨我!」她受不了這種累人的生活,還有陰晴不定的他!
「你休想!」他一輩子也不會放過她。
徐樂兒拭去淚珠,回眸凝視他,良久,她又回頭黯然神傷地離去。
撒帝斯這次沒有阻止她。只因她憂傷的眼神好迷們,狠狠的揪痛他的心。
這是他造成的嗎?
☆☆☆
他找著她了!
撒帝斯心坎裡壓迫的大石頭終於落地,他吁了一口氣。
自從徐樂兒哭著跑出去、失去蹤影之後,她彷彿消失了一般。雖然確定她未離開他的工作室,他卻找不著她的人。服裝排演的工作他無心理會,找她成了他心中最急切的事。
他在工作室內搜尋良久,終於在伸展台後方的住手旁找著她。
她躲在柱子後,身子靠著柱子席地而坐,抱著自己偷偷哭泣。
徐樂兒傷心無助的模樣劃開他冰冷的心扉。她眼中有淚,他心中泣血。
他不敢現身或出聲打擾她,只是任由她盡情的宣洩悲傷。等她哭累了,睡著了,他才從黑暗角落緩緩步出,卸下外套輕覆在她身上。
「對不起。」他說得很彆扭。生平第一次向人道歉,雖然當事人聽不見,他仍表現得誠心誠意。他不是故意要拿話傷害她。「別哭了。」他溫柔地拭去她臉上的淚痕。
撒帝斯彎身抱起睡夢中的她,送她回家。
她累了,需要好好的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