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她已沒有未來,那麼留著他的東西也只會為往後的日子更添傷心罷了。既然如此,還了也好。
她已不想再奢望些什麼了。
柳若靈步出自己的居所,腳步蹣跚的來到嚴礎風所居住的客房,沒了降雲的陪伴,這還是她第一次一個人來到這。
知道嚴礎風喜歡安靜,她早已料到客房附近是很少會有家僕走動的。因此,沒了人聲的喧囂,整個地方除了風聲和不斷傳來的鳥啼聲之外,她幾乎可以聽到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來到他房門口,柳著靈深吸了口氣,平順一下呼吸,才輕輕敲了門。
「哪位?」一貫慵懶的音調從屋內傳來。
柳若靈震了下,隨即輕聲道:「嚴大哥,是我,柳雲。」
才一句話便讓自己的心開始浮動,柳若靈不禁感到一絲退縮。她……真的能做到無慾無求嗎?屋內的男人是她用盡一生去愛的人啊!
容不得她再胡思亂想,眼前的門已被屋內的男人打開。
「雲妹,真的是你!?」他驚訝的揚高了音調。「快進來、快進來,外頭一定很冷吧!」
忙不迭迎進了她,保暖的衣袍旋即覆上她的肩頭。
她拉了拉身上的衣袍,手裡捧著的卻是另外一件……仰首看去,他竟衣著單薄……
頓時,濃烈的酸楚嗆上鼻骨。
他總是這樣,溫柔的叫人心醉難捨……她垂下眼眸,不願讓他瞧她眸中那深刻的悲傷。
「怎麼,來找我發呆?」嚴楚風有些戲謔的笑道,帶著她來到屋裡的火盆邊,讓她坐在供他歇息的軟坑上,然後倒杯熱茶遞給她。
不知為何,見到她總讓他有想起有靈兒的感覺。而今早夢醒後的失落感,竟也在看見她之後慢慢消失。
「我……我拿這件披風來還給你。」柳若靈捧著熱茶,小心的啜了一口,想藉著熱氣來平撫她波動的情緒。
嚴楚風放柔了眼神,伸出手,揉著她的發,笑道:「傻瓜,要還也得披著它來,萬一著涼了怎麼辦?」
突來的碰觸令她的氣息變的紊亂,她不禁抬起頭,對上他那略帶血絲的雙眸及憔悴的神色。
她微蹙起眉,怎麼,他昨個兒晚上沒睡好嗎?
「又發呆?」嚴礎風好笑的揚起唇,眼神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可惜她的臉上覆著人皮面具,否則他便可從她的表情猜猜她在想些什麼了。
一瞬間,他發現自己竟非常想知道那掩藏在面具之下到底是怎樣的容顏。
訝異於自己的想法,嚴礎風微愣了下,怎麼了,他一向不是多事好奇之人啊!
雙方沉默了一會,屋內恢復一片靜默。
終於,柳若靈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與心疼,開口問他:「嚴大哥昨天晚上沒睡好嗎?怎麼感覺有點憔悴?」
「沒有啊……」黑眸閃過一絲複雜,嚴礎風的笑容明顯地變的僵硬,「大概是還沒用早膳的關係吧!對了,降雲沒和你一塊來?」
拿出隨身的桐骨扇,他巧妙的掩飾住嘴角的心虛。
「她出府辦事去了。」柳若靈再度垂下眼眸,苦澀的撇撇唇。
他在逃避,也只有心虛的時候他才會拿出扇子遮住嘴角,為什麼?她還不足以信任嗎?
她早該知道的不是嗎?除了柳若靈,他對任何女人全的是一個樣,溫柔、多情,卻不交心!
她握緊披在身上的衣服,心,再度冷了起來
「怎麼了,還冷嗎?」察覺她的動作,嚴礎風連忙走到火盆邊,再添加些許煤炭好讓屋內更暖和些。
看著他的動作,柳若靈的眼眶不禁浮起一層霧氣。
誰說冷情的男子會讓女人傷心,多情的男子……不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