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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心 第二章 作者:默嬋(沐辰)
    「砰喀」兩聲異響吸引了正於浴室淋浴的朵娃注意。

    她轉小蓮篷頭的水量,傾耳聆聽,未久,一聲「砰」又傳入耳,這回她關掉水,就著濕淋淋的發與身拉開浴簾,取過浴巾包起濕發,再穿上浴袍,拉開浴室的門,輕手輕腳的跑到床邊拿起置於床旁的棒球棒。

    然後她走到房門後,拉開一條縫,覷著走廊的情形。

    走廊沒人。

    朵娃這才敢打開房門,隨著房門敞開,能看見的視界與聽到的聲響更寬更廣,但整個屋子沒有什麼聲音,硬要說有,也只是空調的低微聲響,但重點是,她根本沒開空調,因此她再專注傾聽,才發現是人的呼吸聲。

    人的呼吸聲?!朵娃停住腳步,有些遲疑。萬一是持槍歹徒怎麼辦?可是這兒是她的地方,除了她所邀請的人之外,誰都不可以侵入。

    她吞吞口水,舉步維艱的走著,原本短短的走廊,如今走來竟像一生走不完似的。

    「我從來沒有發現走廊有這麼長,會不會沒有人呢?或只是我的錯覺?」朵娃不禁產生這樣的疑慮,低聲對自己說話,但當她看見癱坐於客廳地板上的身影時,所有的疑慮淨空。

    她握緊手中的球棒,推高包在頭上,微下滑遮住視線的毛巾,悄然地接近那大剌剌地坐在地板,視焦凝聚於落地窗的男子。

    愈接近,她愈看清男子的表情,愈覺他是一個奇怪的存在。

    只因他眼直瞪著落地窗,而原本被她打開通氣的落地窗此時正緊合著,他的神態與臉色活像落地窗外有什麼可怕東西似的。

    朵娃好奇的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沒看到什麼東西,再看看那男子專注的瞪視,停在原地想了幾秒--她該一棒打下去,還是要先問清楚他為何私闖民宅?

    這兒是二十幾樓,他能從外頭爬進來也很不容易,而且看他的樣子,也不大像是小偷,但是……

    小偷通常不會在臉上寫著「我是小偷」幾個大宇。

    朵娃思索良久,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開口問了:「你是誰?」

    「嚇!」只見那男子自地上驚跳起身,見著她更是往落地窗靠去,顫抖的手指著她,「你你你……」

    「我怎樣?」朵娃緊握球棒,綠眸微瞇。

    「這邊有人住?」水泱奇以為這裡沒人住。他搬來一個月後得到的第一個假期,本想在家裡好好休息,什麼都不必想,卻沒想到會被老鼠追,而原以為無人居住的鄰屋,原來有人住。

    眼前的女子氣質冰冷,那張臉也沒有和善到哪兒去,很像大姊大的感覺,水泱奇不由得想退回自己家,可是那兒有可怕的老鼠……

    「我不是人嗎?」難道她是鬼?

    她一年到頭跟著服裝秀跑,就算回來,也僅只於服裝秀在紐約舉行的這段期間,但即使她很少回這裡,他也不能因此就以為這屋子沒人住呀!

    「呃……我的意思是……我以為沒人住。」水泱奇瑟縮一下,覺得她很眼熟但又想不起來,反正他「識人不明」的功力在同儕與業界是出了名的,不識得眼前的冰美人並不意外。

    「以為沒人住就可以闖進來嗎?」朵娃不懂水泱奇的觀念為何,他未經允准闖入她的地方已成事實。

    所以她對他做任何事都是合法的正當防衛。

    「當然不是。」水泱奇摸摸脖子,「我是為了躲老鼠才跑到這兒來的。」

    朵娃皺起眉頭。這是什麼理由?要是他說個好一點的借口,也許她會放他一馬。

    「老鼠?」

    「對,老鼠。」這女的好有威嚴,好像他家裡那堆吃人時連骨頭都啃掉的親戚。水泱奇腳底發癢,再次想逃回他那有老鼠肆虐的屋子。

    他直覺客廳的溫度下降下止十度,這種情況似曾相識卻想不起在哪兒經歷過。

    「老鼠有什麼好怕的?」朵娃覺得蟑螂這種會飛會胞的生物才可怕,他一個大男人竟然會怕老鼠。

    朵娃眉皺得更緊,水泱奇見了更往落地窗偎去。

    突地,嘰的一聲尖響自落地窗旁響起,水泱奇頭皮一麻、背脊大涼,他呼吸一窒,只差沒尖叫出聲,腳一軟,手臂倚著落地窗側滑癱至地,正巧與在陽台上的老鼠兄面對面,他眼一翻,虛弱的移動自己遠離落地窗。

    「外……外頭有老鼠……」水泱奇本想若是老鼠兄不在,他就可以循原路回去,可現下,別說回去了,他連站起來都有問題。

    「有老鼠又怎樣?」朵娃見水泱奇的模樣不太像假裝,信他一半,但手裡的球棒始終沒有放鬆過。

    「小……小姐……我真的是因為被老鼠追才跑到你這兒來的。」比起面對老鼠,他寧願面對她的冷言冷語。

    「閃開。」朵娃睨他一眼,要他讓開,水泱奇依言,她湊過去看,真的看見一隻灰黑色的肥老鼠在陽台上跑來跑去,不時抬起兩隻前腳站直身觀望著。「好肥的老鼠。」

    在她出生的地方,老鼠跟蟑螂都是常見的生物,但比起老鼠,她反而更怕蟑螂。

    「別再說了。」水泱奇很想吐。

    「沒用的男人。」朵娃沒看過這麼怕老鼠的男人。

    「對啦,我沒用,我就是怕老鼠,死鐘點女傭,死房屋經紀人,爛房子,爛紐約……」水泱奇已經被那隻老鼠嚇到語無倫次。

    朵娃聞言驚奇的看著叨絮不絕的水泱奇,冷硬的臉部線條微變。

    真有趣的男人。

    不過,再有趣也只是一個私闖民宅的傢伙。

    「你再不走,我就要報警捉人了。」朵娃揮舞球棒,趕人。

    「我也想走啊,可是我沒有帶鑰匙,唯一的出路又被老鼠封住,我……我……」水泱奇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可身無鎖鑰、後有老鼠,除非他有超能力,否則他插翅也難飛回家。

    「嘰嘰」的刮玻璃聲傳入耳,水泱奇逸去話尾,動作如風般地閃到朵娃身後,指著落地窗,哇啦哇啦的叫著:「小姐,你看,老鼠分明是相中我了,我什麼也沒做啊,為什麼要讓我受這種折磨?天啊,地啊,上帝啊……!@#$%……」

    「閉嘴。」吵死了。朵娃回首低眸給他一個瞪視,成功遏止驚慌不已的水泱奇如濤濤江水般不停歇的話語。

    「你家住隔壁?」這個東方男子分明長得相貌堂堂,卻怕鼠如命。

    「對。」

    「你既然怕老鼠就該好好清理自己的居所,別讓它們橫行……」朵娃說話的當口,腳邊拂過一陣輕搔,她皺眉低頭--

    只見一隻巨大的小強爬過她雪白的腳踝,時間霎時靜止。

    她吞吞口水,猛地一甩,甩掉爬在腳踝上的小強,但甩完後她腳一軟,整個人癱軟在身後坐於地上的水泱奇懷裡,包頭的毛巾因此落開,微濕的長髮披散成一道發瀑垂落。

    「小……小姐?」水泱奇只覺眼前一黑,爾後就見朵娃跌在自己身上,所幸他反應夠快,及時接住她,不然以她的身高加體重,他不被壓死也重傷。

    兩人唇瓣相抵,但由於朵娃過於害怕、水泱奇過於震驚,因此兩人都沒有發覺彼此接了吻。

    「……」朵娃低聲說了什麼,水泱奇只見她唇瓣蠕動了幾下,聽不見她說什麼,但見她低下頭,小手捉著他肩窩的衣服,身子不住地發抖,還不時地蹭著他。

    「小姐?」水泱奇頓覺不妙。

    他是個男人,而且是個正常男人,怎麼可能面對一名剛出浴的美人「投懷送抱」而坐懷不亂?何況他目前情感空白,不需要為任何特定對像守身如玉,這樣的煎熬,很不健康。

    「有……有……」朵娃嗓音清冷微顫,凝視水泱奇的綠眸飄漾著點點金芒,說這話的當口,她的表情仍是一派穩靜,若非感受到她身子的輕顫與話語的斷續,只怕水泱奇會以為她是有意壓倒他的。

    「有什麼?」

    「蟑螂……」朵娃死命的忍住心中的恐懼與震顫,好不容易才吐出這個她厭惡的名詞。

    「在哪兒?」水泱奇撐起上身,朵娃就縮在他張開的腿間,一手還拿著球棒,捉著他肩窩的手往窗邊指。

    水泱奇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一隻小強悠哉悠哉的沿著窗邊走,他瞥眼適才還冷言嘲笑他怕老鼠,此刻卻縮在他懷裡的女人,不覺好笑。

    「願意的話,借我球棒好嗎?」水泱奇很有風度的不嘲笑她。

    每個人都有自己懼怕的人事物,並不可恥。像他很少隱瞞自己怕老鼠,雖然很丟臉,但他就是怕,沒辦法。

    朵娃聞言抬頭看他,不吭一聲的將球棒遞給他,他接過後放開她,相準小強的所在位置,球棒一揮,噗的一聲,小強慘死棒下。

    「沒事了。」水泱奇將球棒還給她。

    「謝謝。」朵娃接過球棒,神色回復冰冷,微低首思考著什麼,但終究是沒說出口,她往陽台看去。「老鼠不見了。」

    「哦。」水泱奇心一寒,聞言也跟著一覷,見陽台真的空無一物後,才恢復笑容,「那我回去了,謝謝你。」

    「不客氣。」朵娃甩甩凌亂的頭髮,綠眸緊盯著水泱奇,像是要將他從裡到外看穿似的。

    水泱奇察覺到她專注的視線,停住打開落地窗的動作,回頭疑惑地回望。

    「你的名字?」她率先開口問道。這名東方男子,給她很奇特的感覺,像她衣衫如此不整,一般男人早就口水滿地流,但也許是因他懼怕的老鼠在外頭,因此他沒關心過她的衣衫,可是他的風度在替她打蟑螂時完全展現。

    那雙黝深的黑眸像兩泓深潭,朵娃有種陷落便萬劫不復的感覺,她的心……竟然狂跳了起來!

    「我沒有英文名字,只有中文名。」水泱奇在國外闖蕩這麼久,沒用過英文名字,都是要別人硬記下他的中文名字。

    「所以?」朵娃想要知道的是他的名字,管他是中文還是英文。

    「我姓水,名泱奇。」水泱奇聞言含笑道。

    「揚雞?」好怪的讀音。

    「泱、奇。」水泱奇緩慢而清晰的重念一次。

    「揚……奇?」中文的讀音果然難捉。

    「妳叫我奇就好了。」水泱奇不強求。

    朵娃暗念幾次他的名字後,才道:「朵娃。」

    「朵娃?」水泱奇重複念了一次,唇角的微笑未褪。「謝謝你大方讓我躲老鼠。」

    朵娃一愣。「是你自己跑進來的吧?」

    她根本不知道隔壁住了人。可此話一出,她卻極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也是。」水泱奇不以為意的拉開落地窗,才踏出一腳,那恐怖無比的吱叫聲即貫進耳朵--

    吱吱吱吱--

    「啊--」老天!老鼠兄怎麼還是不放過他!

    他大驚失色,想也不想的轉身想跑,忘卻自己一腳於屋內、一腳已跨上陽台,結果重心一偏,直直壓向站在他身後的朵娃。

    「快閃開--」朵娃早在見著水泱奇的慌張模樣時,有所警覺的想要往後退,可惜退得不夠快,只見水泱奇往自己撲來,朵娃一時忘了動作,就這麼被壓倒--

    砰的一聲,水泱奇與朵娃兩個人跌在一起,與前次不同的是,這回水泱奇為了避免壓上朵娃而努力偏開方向,但因沒有支撐點,只能隨手亂捉,這一捉,扯開了朵娃浴袍的帶子,而水泱奇躲避失敗,正好跌在朵娃身上--

    一陣靜默。

    「你沒事吧?」水泱奇抬頭,正好看見不該看的東西,他面色一僵,很是尷尬的爬起身。「對……對不起……」

    「對不起也沒用。」猶如點亮幽幽鬼火般的低沉嗓音說明朵娃此刻的心情。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他怎麼也沒想到會那麼巧!

    「去死!」朵娃連忙起身拉好浴袍,拿起球棒,想也不想的往水泱奇身上招呼。「你這個私闖民宅又怕老鼠的小偷,給我滾!滾滾滾滾!」

    水泱奇被打得只能往陽台跑,一到陽台,他就以跑百米的速度衝回自己家,口裡還大叫著:「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脫掉你衣服的--」

    聲音之大、傳遞之遠,只怕朵娃有好一陣子不敢出門,生怕出了門遇見鄰人,會被追問。

    朵娃瞪著隔壁的落地窗,微喘著氣,爾後察覺自己的情緒起伏,瞬間冷卻那過沸的怒氣。

    她……她剛剛大叫?那是大叫吧?

    一顆顆冷汗冒出額頭滴落,剛剛情緒失控的人是她嗎?是她嗎?

    朵娃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人生氣是如此的……暢快!

    全身的血液都像活起來似的。朵娃按住狂眺不已的心臟,鼻問仍殘留些許水泱奇的氣息,憶起他懷抱的感覺……

    忽地,她白晰雙頰飛上兩朵紅雲,於青天白日下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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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N」是宙宇於紐約的分部,負責於美國國內的各大公司行號進行評估投資的工作,同時也負責紐約地區房屋辦公室的租賃業務。

    水泱奇此番前來,便是接手因這次大樓倒塌案而辭職下台的前任副總裁的工作。

    由於前任副總裁申請的執照不下來,使得大樓重建的進度停滯不前,因而讓原本的租戶紛紛搬離。

    本來這因為恐怖分子引起的災難是很無奈且理賠極為繁複的事,現在又因重建的問題使客戶流失,才讓前任副總裁辭職了事。

    UN的人員不多,只有十幾位,但每一位都個性十足,水泱奇一上任就吃過他們的苦頭,像他的助理秘書Joan常「忘」了給他文件資料,總是要他千叮萬囑才能知道文件的位置,有些Project的進程,Joa雖不會主動告知,讓他焦頭爛額兩頭燒。

    這一個月來,為了適應以及掙取手下的信任,水泱奇已心力交瘁。

    想他不過三十多歲,正值壯年,就要淪陷在紐約這大蘋果裡,思及此,水泱奇只能大歎兩聲,怨起寰宇的執行長韓行睿來。

    他與韓行睿無冤無仇,但他一個人事命令下來,就讓水泱奇陷入水深火熱。

    嗚……他招誰惹誰啊!

    他安分守己的做著自己分內的工作也不對嗎?為何非得逼他往更大更廣的地方去?他苦心經營的老實形象就快要被韓行睿這傢伙給毀了。

    「泱奇,你的黑眼圈好嚴重啊!」他另行委託重建的建築師向湛雲一大早見到水泱奇到來時,為他眼下嚴重的黑眼圈驚訝不已。「你不是休了三天假?怎麼只有更勞累的感覺?」

    「別說了,我家有老鼠,我三天都沒睡好覺,前兩天還被老鼠追得到處亂跑,精神快崩潰了。」水泱奇坐在臨時搭起的辦公室內,拿過向湛雲為他倒的咖啡,沒精打采的訴說他這三天的悲慘遭遇。

    「跟房屋經紀抗議過了嗎?」向湛雲邊問,邊攤開設計圖,「我們的進度順暢,不過工頭發現原有的地基毀壞嚴重。」

    「抗議過了,連鐘點女傭也教訓了一頓。」水泱奇先回答向湛雲的問題後才觀看說明的地方,「那原定的完成日會被拖延嗎?」

    「不會太久,畢竟地基沒有做好,大樓就別想蓋了。」向湛雲微微一笑。

    「那就放手去做吧,反正執照都下來了,就由你們決定想要把它建成什麼樣。」水泱奇啜口咖啡,微攏眉。

    他向來就沒有喜歡過咖啡的味道,但為了提神,也只能將就。

    「你是老闆,你怎麼說我們怎麼做。」向湛雲見水泱奇累癱的模樣,深知他懼老鼠成性,只能拍拍他的肩,無言的給子安慰。「房屋經紀怎麼說?」

    「他說會將房子重新打掃整理過一次,然後算我七折。」水泱奇回拍他的手,表示他會堅持下去的。

    說到這個,他就想到朵娃,思及朵娃,水泱奇眼底浮現一抹尷尬。

    回想起那天發生的事,水泱奇將朵娃的形貌記得清清楚楚,他眼底閃過一抹訝異,他的「識人不明」竟然不藥而癒,不但將朵娃的樣子深刻於心底,還與記憶中另一抹模糊的身影相合--那道身影是日前躲雨於骨董店裡遇上的老闆娘,叫什麼名字他已經沒有印象了,但是那份冰冷仍殘留。

    比起來,朵娃冷是冷,至少還有情緒,她有一雙像會說話的靈動眼眸,可表情卻始終如一,真是有趣。

    想著想著,水泱奇不自覺地笑了。

    「泱奇,泱奇?」向湛雲見水泱奇盯著咖啡發怔,輕喚著。

    「嗯?」水泱奇回過神來,以眼神詢問。

    「我剛剛說的話你有聽見嗎?」

    「你說了什麼?」水泱奇的記憶只停留在他問房子的事。

    「我剛剛問你星期五晚上有沒有空?阿濟和阿水想請你吃飯,你來紐約這麼久,還沒跟他們見過面。」

    「哦,對哦,我忙昏頭了,好啊,不過阿濟人不是在洛杉磯嗎?」辛濟清是他表妹水傾染的丈夫,兩人共有一子辛起耀。

    水泱奇來紐約時,是水傾染接的機,那時辛濟清人在洛杉磯開會,因此他們沒有見到面。

    看見自家堂妹過得如斯快樂與幸福,水泱奇只有滿心的祝福,但也開始為自己孤身一人的生活感到些許厭煩。

    不過就算厭煩,他還是不會輕易踏入婚姻一途,他的觀念裡是沒有離婚這回事,要結婚,就與適合他並為他最愛的人結婚,不然就別結婚,以免耽誤人家。

    不經意地,朵娃氣極的面容再次侵入他的思緒裡。

    奇怪,他怎麼會一直想到朵娃?水泱奇這回恢復得極快,一笑置之,拒絕讓公事以外的事物佔去心思。

    「他回來兩天了。」向湛雲察覺水泱奇的思慮明顯不集中,於是問:「你看起來真的不太好,要不要再休息一天?」

    「開玩笑,我還得進辦公室跟我的手下們鬥智,若是我再休息一天,只怕我會被看得更扁。」

    水泱奇遭手下惡整的事,向湛雲有所耳聞。「你這樣不行啦,還是使出你的撒手鍆讓他們好看!」

    「我不想殺人滅口,弄得自己與辦公室都是血腥。」水泱奇不怎麼願意拿做生意的手腕來對付日後還要相處的手下們。

    「可是你再裝老實,不怕他們將你看得更扁嗎?」

    「放心,我想他們這時大概發現詭異了。」水泱奇嘴角揚起詭笑,今天他還沒進公司,為的就是要給那些整他的人一點顏色瞧瞧。

    「原來你早就忍不住了。」向湛雲歎自己白擔心。

    「別這麼說,既然他們欺負我剛來,那等我掌握了大半情勢後,死的就是他們了。」水泱奇說完,手機即響起,他自外衣口袋取出手機,看了下來電顯示,眼底升起一抹冷笑,「來了。」

    「我不打擾你教訓手下了,自便。」向湛雲收好設計圖,戴起工地用的安全帽即離開。「到時見。」

    「好。」水泱奇朝他揮揮手,按下通話鍵:「水泱奇。」

    只聞那端傳來一陣又急又快的英語,而水泱奇愈聽神態愈冷,嘴角的笑意更盛。

    「我知道了,你們先去做自己的事吧……怎麼?才這麼一點小狀況就罩下住,公司請你們來做什麼?總之先準備你們的文件,等我進辦公室立刻開會。」水泱奇下完命令,直接關機。

    一個小時後,他讓公司所有的人見識到他殘酷的一面,至此,所有員工皆知,惹龍惹虎千萬不要惹到他們新任的副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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