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總是戴著醜陋無比的面具,他卻看過她面具下的花容月貌,而且對她順心不已,甚至不介意她擅口中吐出的惡毒言語,這大概是他在淫亂荒唐的生活裡,唯一給自己的一點虐待吧!
徘謀嘴角邪狎一揚,快步上前攔住看見他後,卻匆忙想避開的海揚波。「我說你,見到本三不前來問安,卻想逃得不見人影,難道你不知道我每天都想著你嗎?」
海揚波藏在面具後的臉極度不悅。她故意忽略他的話,對他微微福身。這樣可以交代了吧?她想繞過他離開。
「等等,誰准你離開了?」徘謀再度攔住她,順手摘了她的面具。嗯,果然人比花嬌,她可把這花園裡的奇花異卉全比了下去。
因為有所顧忌,所以她拚命忍耐。「請放開我,我還想去找我娘呢!」她滿是嘲弄的說。
「揚波啊揚波,你何苦總是恨我呢?這樣對你有何益處?」他抬手想攬她的腰卻被她閃開,他有些難堪,但如同之前的數十次,他忍了下來。
「別這樣叫我,我的名字不是你該叫的。」去路被徘謀擋住,海揚波不願再與他糾纏,轉身用著小碎步跑開。
「你越是這樣,我越對你有興趣。」徘謀輕鬆的追上她,「欲擒故縱這把戲偶爾為之即可,你再這樣對我,我可受不了了。」
「別跟著我!」她轉頭對他大吼。管他是王還是色鬼,她已經為娘急得快發瘋了,不想再對他虛與委蛇。
「我不是跟著你,是要帶你進我的寢宮。」
「什麼?」海揚波聞言嚇得腳下一絆,狼狽跌倒,衣服全髒了。
徘謀低笑著抱起她,「我看不先讓你嘗嘗甜頭,你是不會上勾的。相信我,只要經過今天,你會迷戀上我的。」
「就算我死都不可能!烏斯亞、烏斯亞!」她無助的大喊,發現身後沒人,才想起她已經差烏斯亞去找娘了。早知道今天會遇襲,她就該緊緊跟著烏斯亞。
「你的侍衛還在宮裡團團轉,別奢望他會趕來救你了。」徘謀狂笑著抱緊她往他的寢宮走去。
「你若是對我動手,我就當場死給你看,別以為我不敢!」她厲聲叫著。
「哦?連我都敢頂撞了,還有什麼不敢的?不過你得想想你娘,她的性命可是繫在你身上,如果你死了,我就沒有留著她的必要了,雖然她風韻猶存,但畢竟老了,我還是喜歡像你這樣的年輕姑娘。」徘謀信心滿滿,不怕她逃出他的手掌心。
他的要脅摧殘了她的嬌顏,她仰著慘白的臉看他,「求……求求你,不要。」她嗚咽的求饒。
徘謀深思的看著她。「我不喜歡其他男人發現你的美貌,用色慾的眼神看你,所以以後你還是戴著面具吧,尤其那敖焯,我不喜歡他看你的眼神,以後別見他了。」
海揚波倔強地抿著雙唇,「如果我非見不可呢?你別以為你控制得了。」他為什麼要提敖焯?關他什麼事?
「別逞強了,你不過是名弱小女子,能做什麼?」他將她放在床上,卸下長劍、衣帶,他發現自己實在太傻了,居然等了她這麼久,早該下手的。
「不!」她翻跌下床,想要逃跑,他伸手想撈住她的腰,卻撕破了她的衣裳。
她拾起他遺留在地上的長劍架在脖子上,「死了就死了,起碼能夠逃過你的毒手,爹、娘,揚波不孝!」她咬牙使勁將劍往自己脖子抹去……
***
「雖然徘謀身為太子,繼承王位理所當然,但吐番二王子鄂圖卻不這麼認為,他也覬覦著王位,近來兩人明爭暗鬥激烈,鄂圖的狡猾不輸徘謀,他多次暗殺徘謀卻又沒有留下蛛絲馬跡,所以排謀也拿他莫可奈何,這對我們是有利的,吐番越亂,我們越有機可赴。」敖烺環視眾人!微微一笑,「我們還可以替他們再增加點亂子。」
「就等一個時機了。」一名身著突厥服飾的年輕男子期待道。這位正是突厥太子,也是敖家的好友之一。同樣是河西民族,突厥也對吐番多有不滿,自然願意幫助敖家將吐番趕出河西。
「是啊!不知李將軍的軍隊進度如何了?」敖假問著側座的一名唐朝武官。
「正在分批前來敦煌途中,不過為了掩入耳目,必須以各式偽裝進入敦煌城,行動上慢了些。」這位武官李將軍是大唐朝廷直接下令前來支援敖家的,他雖然不苟言笑,卻對在場眾人極為尊重,因為他明白在座每個人都是為了反抗暴政而盡心盡力。
「所有人馬都已串連,只等我們一個命今。」效裡臉上有著欣慰的笑容,但他看向一直悶聲不語的敖焯時,舒展的眉頭不禁收緊了。
敖焯近來不太對勁,連話都不太說,雖然他原本就是悶悶的,話一向不多,但現在的他似乎更加消沉,失去了那份意氣風發。
是為了那日在吐番皇宮的公主嗎?敖焯不願開口,他也不好追問。
英雄難過美人關,他也曾被情感糾纏而迷失,所以他明白敖焯是給那戴著面具的怪公主給迷住了。雖然他們之間情慾未開,但以敖焯多年來對女子一向視若無睹的狀況看來,他對那公主已經太過關心了。
只是敖焯什麼時候和那公主勾搭上的?而日那是吐番公主呢?他不禁猜想,這是否又是吐番使的美人計。
他的妻子玄素心正是吐番上回使美人計送來的美人兒,吐番人應該沒傻到這種地步,同樣的伎倆耍兩次吧?
當時敖焯曾經擔心過他,同樣的,現在他也替敖焯憂心。
「那麼,我們就……」其他人見要事已經談完!而敖氏兄弟又臉色沉重,便起身打算離開。
「不行啊,姑娘你不能亂闖啊!」外頭傳來一陣叫聲和紊亂的腳步聲。
「是誰?」沉默的敖焯今日首度開口。他嚴峻的臉上有著不悅之色。
「我瞧瞧。」效烺才走到門口就被人給擋了回來。他錯愕地看見侍衛架著海揚波進來,狼狽得嚇人。
「你們放開我!我要見敖焯!」海揚波拚命掙扎,又叫又罵之外還帶了幾句粗話,令在場眾男子不禁揚高雙眉。
「海揚波?」敖焯震驚不已,他霍地起身,上前推開侍衛,兩眼緊緊鎖住她。「你怎麼了?」
「大爺,我們攔不住她,她手中又帶著劍,因為上回見過她,就帶她進來了。」侍衛在敖焯面前不敢放肆,一板一眼的將海揚波出現在秘商重地的原由交代清楚。
「不礙事。你怎麼了?」敖焯上下打量她,被她破碎的衣服和渾身的血給嚇壞了。「難道徘誤傷害你了?」
「劍還我。」海揚波不理他,用淚眼瞪著侍衛。
侍衛在敖焯點頭首肯後將從她手中奪來的劍還給她。
「你們先下去。」敖焯要侍衛離開,她在這出現的這件事不直讓太多人知道。他雖然想將突厥太子及李將軍送走,不過他們似乎也想看好戲!不打算離開了!他只好專心面對她。「到底怎麼回事?」
海揚波眼神狂亂,臉色更是慘自得嚇人,她的唇動了動,卻發不出聲音。
「你說話,到底誰把你弄成這副狼狽樣?這身血哪來的?」「受傷了。」敖焯抓著她的肩猛搖。她這模樣太嚇人了。
「我看先安頓她吧!」敖烺也難掩好奇,不過少了敖焯那份焦急。
「不能,得先問清楚。」敖焯堅持要知道是誰嚇壞她的。
「敖焯!」海揚波瞪著他,吐出的聲音殘破不全。
「什麼?」他盯著她認真等著她的下文。
「我,要殺了你!」她舉起利劍往他身上刺去,狂亂眼中的恨與怨讓敖焯為之失神。
他無意迴避她殺氣騰騰的攻擊。
***
「她身上沒什麼傷,大不了就是些擦撞,幾天後就沒事了,也不知道她身上那些嚇人的血是哪來的。」玄素心帶著不解的沉吟回到丈夫身邊。剛才婢女替海揚波更衣安頓時,她受敖焯之托在一旁看著。
「我看她是驚嚇多於傷害,不過她提起劍就往你身上刺去,這未免太嚇人了。」敖烺差點矢手打死海楊波,幸好他收手了,當時他若是在她昏過去之前下手,恐怕敖焯會恨死他。
「若非她心力交瘁,恐怕那劍會狠狠刺進我胸膛了。」敖焯把玩著海揚波帶來的長劍,習武的他對兵器自然瞭解甚多,他驚歎地撫著這把百年難得一見的好劍。她又是從何處得來這把劍的?
回想當初她說過要殺了吐番王,她該不會想用這把劍吧?可是怎麼吐番王浩殺到,卻拿來殺他了?
「你還敢說,如果你魂歸西天,大家都別想繼續玩下去了,你能不能護著點?我快被嚇死了你知道嗎?」敖烺頻頻抱怨他剛才躲也不躲的自殺行徑。
「我也沒料到她的怒氣這麼深,不知道是誰惹火了她,居然讓她想到獨自騎馬橫越整個敦煌專程來殺我洩憤。」敖焯忍不住搖頭歎氣,真昱被那愛興風作浪的小丫頭給嚇死了。
「該把她送回皇宮嗎?」敖烺的考量是暫時別與吐番為敵。
「別急。先問清楚是怎麼回事嘛!」玄素心不贊同的瞪他一眼,她不喜歡吐番人!而海揚波又是一名落難女子,更重要的是敖焯殺人的眼神,她以不希望他們巳弟倆為了女人而翻臉。
「是徘謀對以她下手了嗎?」敖焯不知道該怎麼想,明明他們毫不相干,但想到她或許已被徘謀蹂裡,他的心就有點抽痛。
「所以她帶著劍來殺你?」敖烺不贊同的搖頭。「我還是希望送她離開,誰知道她心裡打著什麼主意。」
「你認為她也是吐番派來的?」支素心冷冷的開口。她同樣是被吐番了利用過,對這樣的情形十分氣憤。如果海揚波的遭遇也和她相同,她會同情她,卻無法容忍海揚波傷害她的家人。
是的,當她嫁給敖烺之後,所有敖家人便是她的家人了,她雖然只是一名女子,卻會為了保護她的家人而拚命。
「她恨吐番人。」敖焯替海揚波辯解。
「可是你不也說,她娘在徘謀手中,或許她因此被迫來殺你。」敖烺提醒他,更為敖焯擔心。
他並非不希望敖焯多認識些女子,只是敖焯看上的對象挺危險的,像突厥太子及李將軍離開時也是一臉疑惑,再怎麼說海揚波的身份都是吐番公主,敖掉對她太過用心,恐怕只會讓準備起義的義士們起了擔憂。
「她雖然莽撞卻也不笨,如果她更要殺我也會挑個好時機、用點技巧,而不是像個瘋婆子似的衝進來,然後直接拿劍殺我。」敖焯好想把海楊波搖醒,逼問她到底怎麼一回事。
「瞧你說的,好像多瞭解她。」敖烺忍不住譏嘲他。
「她只是個子凡女子!唯一出的錯是她出現在吐番皇宮裡。」那日與她不歡而散後,他立即派出細作潛進皇宮搜尋她那根本不知道是何許人的娘,只是至今尚無下文,難不成,已經遲了?
「大爺,那位姑娘醒了,她又哭又叫的!我們就快壓不住她啦!」一名婢女在屋外喊著。
「知道了。」敖焯望了敖垠一眼後便急著去看海揚波。雖然明白她總是大呼小叫,但今天她肯定受了不少的驚嚇。
「我們也去吧!」敖恨拉著妻子也要往海楊波所在的房間走去。
「你去湊什麼熱鬧?難不成是還想再討個小妾?這次不要舞伎想換個公主?」玄素心挑著雙眉,話中有些醋味。
「嘖!我可不中意那種粗魯女人,大哥才喜歡。普天之下只有一個女人能夠得到我的愛。」他不顧忌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托著她精巧的臉蛋給她一個熱吻。
不一會兒,玄素心嬌喘著問:「哦?那人是誰?」
「是。」敖烺邪狎的咧嘴一笑,「你猜吧!」
「去……」玄素心笑著推開他。不過也只有他能夠讓她開心,他為了呵護她這顆剛硬的心,費太多神了。
「我只愛你。」怕她會憂心,敖懷堅定的對她訴說他的愛。
「別肉麻了,讓人聽見可要嚇壞人了。」玄素心冷言以對,但從她盈盈雙眸中看得出來,她是真正開心的。「她很美。」她轉了話題。
「你說海揚波?」
見她點頭,他也贊同的表示,「嗯。也難敖焯會為她失常。不過。他咧嘴一笑,「絕對比不上你,美人兒。」
「嘖!」玄素心揚手刷他一個戲諸的耳刮子,含笑進屋。
「怎麼越來越愛對我動手動腳了?」敖烺一臉無辜的跟在她身後,委屈的說。
玄素心白他一眼,嫌他在這時候還不正經。
「救命啊!」海揚波從房間衝出來、撞著了正入內的玄素心,卻仍舊往外衝,敖烺站在支素心身後,一手護著她,另一手拎住海揚波的後領,將她拖了回來。
「這是怎麼了?」他將海揚波推還給追出來的敖焯。
「我也不知道!她一看見我就叫個不停。」敖焯一臉無辜,滿身豪氣被海揚波給削得狼狽不堪。
「先讓她合嘴吧!不然我會打昏她。」敖烺受不了的瞪著閉著雙眼、尖叫不止的海揚波。
「揚波、海揚波是我,敖焯,你睜開眼看看我。」敖焯抓著梅揚波猛搖。
「他這樣恐怕更會嚇著她呢!」望著發了瘋似的海揚波,玄素心擔心的說。
「我拿東西塞住她的嘴好了。」敖烺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敖焯給他一個白眼,冷言說:「你們兩個出去。」
「我們是來幫忙的耶!」玄素心不滿的嘟著嘴道。
「走啦,沒什麼好幫,外頭等著。」敖烺巴不得能遠離這可怕的尖叫聲,他扯著支素心離開,將門關上後與妻子並肩坐在台階上。「他的女人他自己想辦法。還是一句老話,美人兒,你怎麼一天比一天還美,我這做丈夫的都快受不了。」
玄素心望著他滿臉興味的臉忍不住發笑。她的丈夫總知道如何逗她開心。
至於房裡呢?玄素心這才發現沒聲音了呢,「我想進去瞧瞧。」
「別傻了,大哥可沒讓我們進去。」敖烺握住她的纖腰不讓她起身。
「怎麼啦?」
「不可說。」敖焯邪笑著,而突然間玄素心懂了。
可能嗎?敖焯耶!他這粗漢子懂得怎麼讓瘋狂的女人安靜?玄素心不住地回頭望著闔上的門板,好奇心越來越重。
***
「海揚波,你再叫我可就要呃,就要……」敖焯手心發汗,快被她逼瘋了。「你再叫我要親你嘍!」
「啊……」她的回應是更尖銳的尖叫和瘋狂的掙扎。
「是你有意惹火我的,別說我佔你便宜。」敖焯鼓起勇氣,強壯的雙臂擁緊失控的海揚波,在讓她繼續發出可怕的聲音和非禮她之間,他選擇了後者。
「是!」
尖叫聲沒了,他的懷中多了個昏倒的女人——海揚波被他吸走了所有空氣不昏倒也難。
敖焯呆了許久,最後決定送她回床上,看看她下回醒來會不會冷靜些。
不久後海揚波又轉醒過來,守在一旁的敖焯眼明手快地先搗住她的嘴。
「海揚波!我是敖焯,記得我嗎?求你別再尖叫了。」他屏息等著她出現瘋狂舉動,結果她只是眨著迷濛的眼,漸漸的她認出了敖焯,然後一串串受驚的淚珠伴著啜泣聲滑落她蒼白的臉頰。
敖焯扶起她,「別光顧著哭,告訴我怎麼了。」該不該讓敖烺和玄素心進來?他實在不知道怎麼和女人相處。
「敖……焯……」海揚波拉著站起的他的衣角不讓他離開。
「不久前你還拿著利劍要殺我,怎麼你現在又不肯我走了?」敖焯歎息著坐回她身邊,思忖許久後才抬手擦去她眼角掛著的淚珠,他覺得太礙眼了,一個不小心又把視線垂往她的櫻唇上。
不能想太多。他抬眼一本正經的望著她,「說說發生什麼事了?」
「我怎麼會在這裡的。」她只覺茫茫然,對自己會出現在敖家完全摸不著頭緒。敖焯忍不住放聲笑了起來。「該問你啊!是你自己騎馬飛奔過整個敦煌大吵大鬧說要見我,然後一見到我就拿這把劍刺我,我還想問你我是哪兒惹到你了?」
「你沒事吧?」她睜大淚眼,不敢責信地做出這種事。
敖焯見她一臉擔憂心總算還有些欣慰。她並非故意要傷他的。「還好你即時昏了過去,否則現在我身上會多個大窟窿。」
怪的是他竟對她毫無防備之心,就連她的劍尖已經在他心窩前,他依舊沒想抬手回擊,也難怪當時在場其他人都嚇出一身冷汗。
「你不是在說笑吧?」她驚恐的叫著。她該殺的應該是徘謀而不是他啊!他和她之間非親非故大不了就是吵了幾次嘴,她怎麼會連自找上他都不自知?
「沒錯,而且有數人可以證實我所言非假。告訴我怎麼了?你怎麼會渾身是血,衣服又破爛不堪?是誰傷害你?」她在皇宮裡的處境太危險了看來還是讓她離吐番人遠一點好。
「血?」她眉頭一緊,「不,那不是我的血,那是……」
敖焯專心地等著她的下文。
她瞪大驚懼的雙眼,「是徘謀的。」她使勁搓著已經換過的衣衫,想擦去身上早已不存在的血跡。
「你殺他了?」這是他想到的第一個可能,但徘謀若是遭到她的毒手,她絕對不可能活著走出吐番皇宮。
「不,不是我,是刺客。」記憶慢慢回來了,她害怕的瑟瑟發抖。
「告訴我怎麼了。」
「他扯壞了我的衣服,然後刺客偷襲他,他受傷了,我身上的血應該就是那樣來的,那刺客連我都不放過。後來的事我全不記得了。」為何哪裡不去,偏偏來找他?她不懂。
「不知道當時怎樣了?」肯定一團亂吧或許還可以乘機讓海揚波脫離徘謀的掌控,至於她娘。
「我不想回去。」海揚波瞅著他害怕那可怕的事情會再發生。她僥倖逃過一次,但下回呢?難說她不會死在哪個刺客的刀下。
「沒錯,你不能再留在宮裡了。」雖然那刺客的對象是徘謀而非她,但是她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根本無法保護自己,還有她那該死的侍衛又上哪主了?
「你會幫我嗎?」此刻的她脆弱得不堪一擊,她需要有人幫她。
他挑起一邊的眉毛,「我應該嗎!你剛才還不分青紅皂白的拿劍要殺我。」他舉起她帶來的劍,一副要向她討債的模樣。
她愧疚的垂眸不敢直視他,「我真的不知道,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佯裝遲疑的摩拳著下巴,「要我幫你也行,不過你得答應聽我的。」她太任性妄為了,得先和她談好條件才行,否則沒兩大她就會把他氣得怒髮衝冠。
「嗯。」她點頭。現在他說什麼她都依了。
「好,那麼你就待在敖府,不要回去了。」敖烺知道後大概又會氣得罵人,但他不希望她再回到那種地方。
她這回沒答應了,一臉遲疑不定的望著他,「可是,我娘呢?」
「我會救她出來的。」既然她在危難時想到他,他又怎能置之不理?
「不,如果我不回去,徘誼會殺了娘的。」她還是快點回去好了。
敖焯見她急急忙忙要下床,抬手把她推回去。「你剛才不還嚇得想躲左我懷裡偷哭嗎?你不也答應要聽我的?怎麼一眨眼你又言而無信了?」他剛才推測她忍不了兩天就會反他,結果他還太抬舉她。
「別推我,你憑什麼管我?」她揉著肩頭憤憤道。這男人真不懂得憐香措玉,居然用這麼重的手勁推他。
「你當我喜歡?」敖焯瞪大雙眼,若是她再敢回嘴,他就把她丟出敖家,讓她自生自滅。他自裡性子內斂,但碰上她,他就變了樣。
不過她嘟著小嘴的模樣真的挺迷人的。
他剛才只想著要她閉嘴,吻她也是情非得已,現在不禁開始後悔當時沒好好品嚐,天,他怎麼會想到這些意淫之事。
她被他瞪得垂下小臉,卻在心裡忍不住將他祖宗八代全罵了一遍,哪知道敖焯怪異的臉色是被他自己的想法給嚇著的。
怪的是她怎麼會跑到他這兒來?連她自己都想不透,她沒忘這幾天前她還和他吵了嘴!可是!說實在的,在敦煌她也只能找他求救了。
敖焯見她暫時靜下來,硬邦邦的臉才微微放鬆。他打量她帶來殺他的凶器。「這把劍很特別,從皇宮偷來的?」
「不,是我爹打的。他原本是想用它來殺吐番王,誰知道劍打好後爹也無力怨恨了,更別提殺進皇宮裡去殺了吐番王然後奪回我娘。」她望著他手中的劍,不記得何時拿劍的!似乎今天裡有段記憶是完全空白的。
「而你想要用這把劍刺殺吐番王?上個吐番王和徘謀你都不想放過?」他瞭解了不過她的計策根本行不通。「愛興風作浪的小丫頭,如果刺殺吐番王真如你所想這麼容易,恐怕吐番王一年裡就要換上十個八個了,不過事實顯然並非如此。」
他的譏笑激怒了她,「想想也不行嗎?」
唉,可憐的她已經在強詞奪理了。敖焯一臉同情看著她。
「如果你辦得到,那時就不會來找我了。」他直接打擊她早已殘破不堪的自尊。海揚波聞言不得不認輸。「你也不笨嘛!」
「與你相比的確是天地之隔。」敖焯認真的說。
「討厭!」她氣得抬手打他,敖焯悶聲不吭地避開,不與她計較?
「這把創你留著也沒用,這樣吧!賣給我如何?比這麼一來,除了你有把好劍之外也讓她別帶著這血性極強的武器亂晃,免得人沒殺到,卻傷了人。」
「去你的,這是我爹凝聚心血打造的名劍耶!賣給你,那我回頭怎麼向爹交代?」不答應的她又是粗話又翻白眼的。
「該不是偷出來的吧?」哼,看她心虛的臉就知道猜對了。「你爹人呢?」
「還在等著娘呢!呃,那個……」她垂首默默不語。
「有話就說,我沒空猜你的心思。」
「應該是猜不透吧?」她忍不住回嘴。
「快說!」怎麼有如此惹人惱怒的女人。
海揚波嘟著嘴瞪他,「凶什麼凶?只有你會吼人哪喂,你去哪?怎麼說走就走?是莽夫一個。」
「我還有事要做,沒空跟你胡扯。」他壓低聲音說,再搭上他的劍眉星目,很少有人不為他的氣勢壓垮當然也包括海楊波。
「我……有事想請你幫忙。」她可時兮兮地瞅著他。
敖焯站在門邊靜靜地等她自己開口。
「請你幫我救出我娘。」
敖焯愣了一下。「我……」他剛才不已經答應了嗎?他想起手中的劍,在心中掙扎了一會,心想正好可以拿這件事來利用。「我可以幫你,不過要拿這把劍做交換。」
「好啦!乘人之危的小人,哼。」
「若是不情願就算了!你自己去想辦法救你娘。」他走到床邊將劍遞還給她。
我若是有辦法,哪還會在這裡。」她沒好氣的抬手把劍推回去,「你喜歡就拿去吧!這劍陰森森的,就像爹說的,煞氣太重了,我可不喜歡。」
「原來是你不要才塞給我的啊!」他故意曲解她的話,因為他發現逗她發怒是件有趣的事。
海揚波為之氣結,眼淚差點奪眶而出。「你,到底想怎麼樣嘛!」
她的性子急躁,卻也脆弱得很,這樣的她,是怎麼在吐番皇宮裡待了好幾年的?依他看她苦頭肯定是吃了不少。
就因此,敖焯一向不懂溫柔的心也為之憐惜了。
他抬起她垂得低低的小臉,以從未有過的溫柔抹去她的淚水。「不惹你了。你在敖府待下別回去。嗯?」
「那你得答應我!要救娘。」她哽咽的請求他。
「我會的。」他呢喃允諾,心思卻早已經不在正經事上。他癡迷地望著她的艷紅櫻唇,情不自禁的低下頭。
等等,他想做什麼?他居然滿腦子儘是穢淫之事,而且對像還是海揚波?他準是被她給氣昏頭了。
他鬆開手匆匆忙忙的離開,丟下傻了眼的海揚波。
很奇怪,那眼神瞧得她渾身發熱,與平時的他大不相同,害得她現在胸口悶得很。
她寧可他凶巴巴的!而不是方纔那種怪異的舉動,否則她會不知道怎麼對付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