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素心邀她人房,沖了一里嶺南春茶,伴著淡淡茶香問她為何事而來。
「姊姊,敖焯呢?好幾日沒見到他了。」海揚波等了幾日都不見敖焯人影逼不得已只好開口問人了。
「敖焯,他這幾日都待在校場,他說他不在你會比較自在,這是怎麼回事?」那日敖焯鐵青著臉說要搬到校場暫住,害她和敖烺都傻了眼,不知道他和海揚波是怎麼談的,但敖焯硬是不肯多說他們也只好任他去了。
而海揚波也關在房裡好幾日,今天才見她出房門。
「誤會。他以為我不喜歡看見他,氣得轉身就走,害我想解釋都來不及。」照樣的,她將過錯都推到他人身上,自己絕對不承認錯誤。
看著海揚波又皺眉頭又嘟嘴的,玄素心被她的單純感染,輕笑了起來。
「怎麼了,很好笑嗎?」海揚波不解的問。
女素心收斂笑容輕輕搖頭。一片和敖焯真有趣,一個是大剌剌的直來直往,一個則是悶不吭聲,你無意間傷了他的心,他卻只是含淚躲到一旁去療傷,剛才我和敖烺還是硬拖著他,才把他帶回來的。」
「他回來了嗎?」海揚波瞪大眼,早知道就在大廳等人了。
「嗯,不過看他急著離開,還以為家裡哪不對勁了,原來是怕碰到你。唉,他可真有心哪!「沒想到敖焯這麼顧著海揚波的感受,看不出他這大男人要是溫柔起來也是讓人窩心得很。
不過他這幾日肯定苦悶得很吧?
「我怎麼知道他這麼笨。」海揚波嘴裡抱怨著,卻忍不住心中那股喜悅,漸漸笑開了。
「你找他做什麼?」玄素心含笑問她。因為自己過去的遭遇,她並不是個親切的人,但是對毫無心機的海揚波,她真的無法擺著冷臉。
「自然是想向他道歉嘍,畢竟這裡是他的家,要滾蛋也應該是我,總不好讓他流落在外吧!」聽見敖焯為她而搬出去,她心裡的愧疚更深了。傻敖焯,不過就是她一句無心的話,他這麼在意做什麼?害她莫名其妙的心疼起來。
「別這麼說,敖焯的心意你可別推辭,否則恐怕會讓他更難堪的。玄素心怕她莽撞行事反倒更傷了敖焯,焦急的制止她。
「我自有分寸。多謝了,姊姊。」海揚波說完便離開了。現在她明白了,她得先向敖焯道歉,然後再謝謝他。
「敖焯、敖焯,」她路呼嘯到了大廳,也不管有誰在,把抓住敖焯嘻皮笑臉連聲賠著不是。「對不起,上回都是我的錯,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我本來就不懂事,你饒我次吧!」
敖焯凝望她許久,思考會後才開口,「只要你說的是發自內心,就不需要向我道歉。」
「可是上回不同啊,你自己沒把我的話聽完就走了,我是說、我不喜歡他。因為你一接近我,我的心就會通通跳個不停嘛!你又不問清楚就逃得不見人影,我想向你解釋又找不到人,聽玄姊姊說了才知道你逃到校場去避難,回來住吧,免得一會說我霸佔你的家。」照例的,她又把所有錯都往他身上推。
聽了她的話,敖焯的臉又不聽話的漲紅了。他的眼角掃向一旁,發現突厥太子和李將軍都忍不住笑意,看夠他的笑話了而海揚波卻還睜著一對無辜大眼,等著他開口。「呃,天氣不熱,但他頓時滿身是汗。」
「你說話啁!」等不及了,她抬手推他。
「你又不害羞,當然不會開不了口,可敖焯和你不同。」突厥太子再也看不下去,替敖焯仗義執言。沒見過敖焯這副難堪模樣,讓他對眼前這如花似玉卻粗魯的姑娘另眼相看。
「那他又害什麼羞?」海揚波轉著眼認真想了許久,然後她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因為你說了你喜歡我對不對?這事只有你們自家人和我知道,不要緊的。」她還安慰的拍著敖焯的手臂。
「你別忘了,還有人在呢?」敖焯哭笑不得,他世莫名全被她這莽撞的小丫頭給毀了。
「是啊兩位,你們別笑了,敖焯已夠難為情的了,敖焯你是真的喜歡我嗎?」她忍不住想再確定一次。
敖焯呻吟著倒坐在椅子裡,他無顏再面對眾人了。
而突厥太子和李將軍則是開懷的放聲大笑,這丫頭有趣得緊,能把冷漠的敖焯激得慌亂無章,她可是第一人。看來現在敖焯要煩惱的不只是軍事,這丫頭更難對付呢!
「我倒是有疑問想問這位小姑娘,你應該是漢人吧?但本王記得上回見你穿的是吐番服飾。」突厥太子探究地望著她,雖然他深信敖焯的識人目光,但這丫頭的底細實在讓人好奇。
「哼!本姑娘命苦,不幸流落到吐番皇宮,更不幸的是遇上了敖焯,被他強迫留在敖府裡,回不了皇宮當公主,你們說,他該不該罵?」
「海揚波,你說夠了嗎?」敖焯退去窘赧,危險漸漸在臉上堆起。
揚波、揚波,她果然最愛興風作浪,尤其將他逼進死角後,她就會得意揚揚。她在玩火,以為他當真對她百般容忍,她大概忘了,他不是那種會傻傻任人宰割的人,她若是再欺壓他,他可真要反擊了。
「還沒呢!我想請這兩位公子評評理。」海揚波越說越得意,壓根沒發現敖焯眼神越加霸氣。
突厥太子愜意一笑。「如果敖焯都開口說喜歡你了,那肯定一切都已經成定局,我們插不上嘴的。你說是嗎,李將軍?」這丫頭有趣得堅,她怎麼沒想到,他們都是效棹的朋友,自然站在他那一方了。
李將軍也連連點頭。「沒錯,看來好事近了。」
「喂!你們真是不公平。還有,你說什麼好事近了,什麼意思?」海揚波氣得指著李將軍質問他。
「行了,既然他們都這麼說,你該閉嘴了吧?」敖焯起身站在她身後,雙手搭著她的肩。
「可是你們根本就是欺負我。」
聽不下去了。「兩位,敖焯先行告退,不送了。敖焯大方的抱起海揚波,在其他兩人的訕笑聲中大步離開。
今天他要把話一次說清楚,免得在將來她仍舊不斷地給他難堪,他的臉皮可沒她厚,受不住太多刺激的。
***
「你抱著我要去哪?快放我下來啦!這樣成何體統?」不改其性格,海揚波仍舊一路狂叫,引來不少敖家僕人的注視。他們在敖家待了多少年,可從沒看過大爺抱著哪個姑娘呢?
「我倒是想問你,一個姑娘家狂放地指著大唐將軍質問一些惹人笑話的事,又成何體統?」敖焯垂眼望住她,忍不住將視線往她櫻唇滑去,忍住心中亂糟糟的情緒,先帶著她找個地方和她談談。
他是認真對她的,這幾天的分離更確定了他的心,只是她這樣粗心的小丫頭恐怕還不懂他的心呢!
「誰是大唐將軍?那個山羊鬍的?難怪一臉煞氣。」海揚波瞭解的猛點頭,靜了一會,她偷偷看他,卻正巧接到他的視線,她失措的急忙垂眼,難得的,她安靜了。
「就在這吧!」敖焯在花園找了個安靜的角落,應該沒人來打擾他們了。
「你要做什麼?」她心驚的問。她寧可敖焯對她火冒三丈而非板著臉、一本正經,這樣讓她渾身不自在。
「問你一些事。」見她頭上的髮簪被她用歪了,他細心的替她扶正,然後微微一笑,她現在的神情就像受驚的兔子,惹人憐愛。
「呃……本姑娘今天沒空,別問我。」直覺他要問的事會很難回答,她不禁想耍賴逃走。
「坐下。」敖焯拉著她坐到他腿上安頓好,他的好心情回來了,與她獨處時,他自然多了。
「男女授受不親。」海揚波掙扎著要離開他。他這樣抱著她,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而且……太曖昧了。
「我顧不得。」敖焯瞅著她,在心中斟酌該怎麼開日。
「那。你快些說,說完我好離開。」她聲音越來越小,反而嬌羞起來。她的心跳怎麼越來越快?是的,全是他害的。
「你這樣!只讓我想要咬你一口。」若非他定力過人。
海揚波哪知他所說的是意淫之事,她瞪大眼,當真了。「啊?你想咬我?不能不能,會痛呢。」
她的話今敖焯絕倒,他抱著她狂笑。只有她能逗他開心,他最近發笑的次數比過去二十七年裡來得還多。
「有什麼好笑的別笑了。」海揚波只覺得莫名難堪,她氣得抬手掐他的臉,也不管會不會在他的臉上留下痕跡。
終於敖焯收住笑容,他反手包住她的手,將她拉進懷中,「我明白說了,喜歡你是千真萬確,你不用再懷疑了,我不是想咬你,是想親你。」話才說完,他已經忍不住心中狂翻的慾望,霸氣的吻了她的唇。
被他突然的舉動嚇著了,她竟忘記要反抗,且享受起他的溫柔。
難以想像,他這樣的男人也有柔情的一面,抱著她的手,堅定中又帶著呵護,她肯定是走了狗屎運才被他看上的。
雖然她從敖二爺和玄姊姊那兒已經知道他對她的感情,但他親口對她說,感覺大不相同,她只覺心口熱熱的,又有點害羞。
她到底喜不喜歡他?她也不知道,只是現在窩在他懷中的感覺好舒服,真想就這麼躺上一輩子。
她輕柔的嚶嚀聲喚回敖焯的理智,他依依不捨的撒開,手指卻又接替他的唇在她如嬰兒般的嬌嫩臉頰上輕輕滑動無意間又釋放了些許的情感。
「你懂了嗎?我是真心的。」他的情感一發不可收拾,原本打算瞞著她的,但敖烺卻看出了他的心,更設計他將他心底話說出讓她親耳聽見,以致他再也不想藏著心事了。
讓她知道又如何?他就狂放一次吧!
「這事我已經知道了。」她的聲音有如蚊納,在他們這樣親密之後,她抬不起眼看他了。
他為她做了很多,雖然他不說,但她是知道的。他花費心思為她妝扮,又替她處理一切麻煩,他又不是閒著沒事,自因然是有原因才會這麼做的。
只是他怎麼會喜歡她呢?他也常野丫頭野丫頭的叫她,她還以為他會喜歡那種名門淑女呢!
「你總算相信了。」他滿足的歎息。
「那又如何?」她眼波流轉,看遍花園內,景物就是不看身邊的人。
「我要娶你嘍。」他有些難為情,也學她望著遠方揚聲說出。
娶她?她沒聽錯吧?她瞪大了眼。
「你當我是誰,你說嫁就嫁的啊!」海揚波跳回地上,一陣大吼後用斜眼瞪他,以怒氣掩蓋她的心慌。
怎麼這麼快就說娶不娶嫁不嫁了,她都還摸不清頭緒呢,他這樣逼她,讓她害怕。
「那你想怎樣?」他想粗心的大概又漏掉什麼才會惹她發火,可是他真的不知道啊!他一臉無辜的望著嘟著小嘴的她。
「你問過我爹娘了嗎?他們可不一定讓你娶我的。」她一次不敢瞪著他問,雙眼低垂望著一朵嬌艷的花兒,也沒問自己怎麼了,反正她就是要反抗他。
敖焯靜靜望著她,深究的眼神令她心慌,「怎麼了?」
「你不想嫁我?難道你不是真的喜歡我?」他自作多情了嗎?或許吧!從頭到尾都是他一頭熱,也沒問她願不願意,他差點忘了,她原本不願意留在敖府裡,是因為性命堪慮,她才不得不待下的。
敖焯替他說話、玄素心替他說話、他也強迫著她,她天真得很,哪分得清這些事?她的回答便是最真實的,她根本無心於他。
「呃!你別問我這種事,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不喜歡他的眼神,她笨拙的應著他的話。
「罷了,自作多情啊!」敖焯喟然一笑,起身走開了。她給他的,永遠是重重的打擊,再多幾次這樣的傷害,恐怕他會因為她抑鬱而終了。
「喂!你怎麼說走就走。」她是不是又傷到他啦?她根本沒這意思啊,海揚波心急的跟在他身後,卻想不到要如何補救。
她是不是真的很笨哪,不然怎麼一天到晚在惹他生氣。
「敖焯。」她低聲喚他。
他沒回她話。
「你等一下啦!」他剛才不是還又抱又親的,怎麼一下就對她不理不睬了?她不喜歡這樣。
「喂。」喚了幾聲卻見他自顧自的走著!她的愧疚維持不了多久,火氣就掩蓋了原本的情緒。
「混帳,你回過頭啊。」她怒聲罵著,索全脫下腳上的絲履往他身上砸去,這下他總算有回應了。
「鞋子別亂扔。」敖焯拾起落在地上的絲履走回她身邊,他望了她許久,原本想開口的她卻在他深沉的眼神下靜默了。
她正要伸手取鞋,不料敖焯卻低下身子,單膝跪在她面前,她傻了眼。不是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嗎?她何德何能讓如此高貴的他這樣做?她望著他冷淡的神色,淚水沒經過她的同意就落下了。
「腳抬起來。」沒有怒罵,也沒有笑意,敖焯的冷硬讓海揚波好不舒服。「對不起。」她順從的抬腳,看著他將她小巧的裸足放在他膝上,替她套回去。
「我說過了,只要你說的是真心話,沒必要向我道歉。」敖焯起身後才發現她哭了,他歎息著替她拭淚,攬著她的腰讓她貼在他胸口,「該哭的是我,你裝什麼無辜?讓別人看見還以為我欺負你了。」
「我怎麼知道,我好像老在傷你的心。」他一受傷就轉身離開,如果他和她學生氣時又吼又叫,她還釋懷些,可是他這麼悶,有話又不說,她怎麼知道他在想什麼?男人都這麼難懂嗎?好煩唷!
「我就是拿你沒轍。」老天救救他,他現在反悔不愛她是否來得及?
「敖焯,你可親我一次好不好?」
敖焯稍稍推開她,揚高的眉顯示他的驚訝。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一道聲音從旁插了進來,「好個厚顏無恥的女人!我還是頭一回聽見一個女人說這種話呢。」
海揚波側臉看向站在樹下的女子,「你是誰?」
「唷!囂張得很,哪來的野女人?」敖煌看向敖焯,絲毫不畏懼他怖滿寒霜的臉。她剛才看見大哥跪著替這野女人穿鞋時差點昏過去,什麼時候大哥做起女人的奴隸了?
「你怎麼跑出來了?我不是要你呆在房……靜思過嗎?」光是海揚波他已經應付不來,現在又多了個敖煌,他實在怕她會惹火海揚波,依海揚波易怒的性子,恐怕兩人吵起來會天翻地覆,他還是趕緊把海楊波帶走吧!敖煌咧著沒有笑意的唇上前。」我已經思過了。」
「那麼你知道錯在哪了嗎?」敖焯護著海揚波要離開。
敖煌可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她擋在他們面前!一雙眼轉啊轉的,分明正在打著壞主意。「錯。我哪有錯,是你硬逼著我思過的。」她歪著臉打量海揚波,「嗯,長得還不錯,這是誰?你的小妾?」
把她當成小妾了,海場波一臉怒意。」那你又是誰?不成是他的妻子?」
「是啊!」敖煌上回為了氣敖烺而唬騙玄素心,她待人一向公平,敖烺的女人吃過她的苦頭,敖掉的女人也別想逃過。
對她而言,能夠傷害敖焯、敖烺就是她的快樂,她不會忘記他們兄弟倆拋棄她的仇。
妻子?海揚波的心抽痛了一下。她怎麼不知道敖焯有妻子了?那他剛才說要娶她,是娶她當小妾嗎?嘖!剛才她還有點高興呢!
「你嘴巴閉緊點。」敖焯低聲警告敖煌後扣著海揚波的下巴,強迫她轉頭看他,「你別聽她的,她是我妹妹。」
海揚波被他們這家人給搞糊塗了。「妹妹?既然是你妹妹,她裝成你妻子做什麼?」
「這事一言難盡,下回有機會再告訴你。我先帶你回房,我要回校場了。」
「你回校場做什麼?我說了,你不要因為我而住在外頭,這樣我會愧疚的。」她拉著他,今天如果他沒點頭答應,她就不放他走了。
她還不懂嗎?只要看見她,他的心就會抽痛一次,他不想一天到晚帶著發疼的心過活。他維持著淡淡笑容,「聽我的,這對我們都好。」
海揚波不依的扯著他的衣服,「我不要,我要你回來住。」
敖煌聞言揚聲一笑,「好個蕩婦,寡廉鮮恥,連這種要求你都說得出口,我看你直接要我大哥上床算了。」
「敖煌。」敖焯好想塞住她這張嘴。她到底跟誰學來這些個粗話的?
「本來就是嘛!我當大哥你看上的女人會多出色,沒想到是這等貨色,她該不是你從花街裡找來的吧?嗯,不對,這樣粗俗的女人恐怕連花街都不願意收的。」敖煌憋著笑想激怒海揚波。
「你損人損夠了嗎?」海揚波沒想到這種話是從敖焯的妹妹口中吐出來的,名門合秀不應該都輕聲細語嗎?可是她瞧敖焯的妹妹和自己相比,一點都不遜色。
敖焯將海揚波往身後推,聲音比剛才硬了些。「好了,別跟她爭。」
「為什麼?因為她是你妹妹,所以你要我讓她?」海揚波哪肯吃這種虧?敖焯越是阻攔她就越要出頭。
「不是。」敖焯的頭開始痛了。他要怎麼解釋呢?敖煌這丫頭只是閒來無事找人鬥鬥嘴,她沒必要因此而動怒的。
可是她哪知道他的用心,還以為他包庇自家人,好在他的心早被她傷得千瘡百孔,已經習以為常了。
「那就一邊站,姑娘我今天不饒這刁婦。」誨揚波推開他,袖子一卷,火氣十足的往前一站,「鬥嘴還是打架,姑娘我奉陪。」
「別以為我怕你,今天誰輸了就、永遠不准再踏進敖府一步。」敖煌也有模有樣的拉起袖子,看來是和海揚波槓上了。
「你們都不要鬧了。」敖焯見情勢不妙,長臂一伸將海楊波往後一拉,不料敖煌趁此良機上前就是一拳。
「唉唷!臭敖焯,我就知道你故意的。」海揚波搗著右眼哀嚎。
「我不是。你沒事吧?」敖焯推開敖煌!心疼的查看她的臉,發現她的眼圈已經有點發紅髮腫。「敖煌!」
「啊?什麼事?」敖煌得意揚揚的站在一旁,笑得好開心。
「你現在馬上回房去,沒我的命令不許跨出房門一步!」敖焯氣得星目圓瞪,只差沒追打她了。
敖煌嘟著嘴不依,「不要,我又沒錯。」
「賤女人!」趁著敖焯鬆手時,海揚波從他身後竄出,狠狠回敬了敖煌一拳。「啊!」沒想到海揚波會出此奇招,敖煌一個不留神被打得倒在地上,同樣慘叫連連?
「嘿嘿,姑娘我下手不比你輕呢。」海揚波在一旁撫掌叫好。難得有個人能陪她動動拳腳,有趣、有趣。
「別打了啦。」敖焯一手抓一個,將她們往大廳帶。他鎮不住兩個小丫頭,看看敖煌和玄素心有沒有辦法。
***
被急召到大廳的敖烺與妻子坐在一起,他們夫妻倆來回看著一直瞪著對方的海揚波和敖煌,再驟了眼對方後放聲笑了起來。
「我說,沒把她們擺在一起還沒發現,你不覺得家裡有兩個敖煌嗎?」敖烺笑問驚未定的敖焯。唉,瞧敖焯統領數百上千的家兵毫不慌亂,卻被這兩個小丫頭給整得臉色發白。
「別拿我跟她比。」海揚波揚聲抗議。
「行,總之家裡有兩個讓人長著發的小丫頭,這樣你可以接受吧?」敖焯笑著打回場。難怪會打架了,兩個丫頭性子相同,硬碰硬之下,反倒是敖焯不知如何是好。「敖煌,你沒我的命令私自跑出來,又對敖家的客人百般無禮你說我該怎麼罰你?」敖焯沉聲問著她。
「為什麼罰我?我又沒錯。」敖煌氣得雙手裡腰指著敖焯和海揚波,「還沒弄清楚你們兩個躲在花園裡做什麼勾當呢又親嘴又怎樣的,她還無恥的一聲聲要大哥回來住,而且大哥還替這女人穿鞋呢,哪個正經女人家會讓男人做這種事的,我自然把她當成不規矩的女人了嘛!」
敖煌的話嚇壞了不少人。敖烺和玄素心側臉望著敖焯,一臉不敢置信,而敖家的僕人則是停下手邊的事,全往敖焯身上看。
「怎麼了?」敖焯瞪了在場所有人一眼,坦蕩蕩的氣勢讓人不得不折服。敖焯明知道他們為了哪句話吃驚,但那又如何?他只不過是替海揚波穿鞋嘛,大驚小怪做什麼?
「誰不規矩?」海揚波也往前一站,和效煌怒瞪著,都巴不得撕碎對方。
「行了,你們都坐下,再吵下去敖焯會比你們兩個先上吊的。」敖烺悶笑著說。
海揚波轉著眼想想敖焯被逼得含淚上吊的模樣,嗯,可真是,好笑。
她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她身旁的敖焯忍不住拍了她的後腦,要她噤聲。
這丫頭,沒個正經。敖焯寵溺的瞪著她。
敖煌見這陌生女子居然得到敖焯的歡心,而對她這個親妹妹卻總是只有怒罵,說什麼她都不甘心。
「我知道了,反正你們就是不喜歡我,寧可從外頭帶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來,也不願意疼我、寵我,既然這樣,何不讓我在外頭自生自滅算了?」她含怨瞪著玄素心和海楊波,年幼的她只想到自己的委屈,卻沒發現她在無意間傷到了對她一向友善的玄素心。
敖糧細心地發現妻子的落寞,他不開心了。「敖煌,做哥哥的並不是偏心,只是你實在惹人氣惱,才會將你關在房裡思過,海姑娘她是來投靠我們的。」
「是啊,投到大哥懷裡去啦。」敖煌冷笑道。
「嘖!你當我喜歡待在這裡?要不是敖焯硬把我留下來,我才不要在這裡被你賞呢!」被激怒了,海揚波賭氣的道。
「好,那你滾哪,別留在敖府礙我的眼。」敖煌抬手推海揚波的肩。
「那我也得先把你這臭婆娘打一頓才甘心!」兩人如同水火不容,說不過三兩句又要打起來。
「你們當這裡是市街嗎?」敖焯一把推開敖煌,用眼神暗示敖熄攔住性子叛逆的妹妹,而他則抬手護著海揚波,也是攔住她,「別被她激怒了,她最愛的就是這招,聽我的話回房去。」
「是啊!回我大哥的房間去吧!」敖煌一臉輕視的說。
「你當我是什麼了?」海揚波不喜歡她這種口氣,太惡意了。
敖煌嘻皮笑臉的回答,「妓女嘍!」
海揚波被激怒了,她圓目一轉,正巧落在敖焯腰間的短刃上,也不管這行為是否太過激烈,她拔出刀就往敖煌甩去。
「啊!」敖煌尖叫著搞著臉,鮮紅的血從她指尖流出,挺嚇人的。
眾人慌了起來,喚人請大夫聲不絕,敖焯也推開海揚波上前查看敖煌的傷勢。
「我不是故意的。」海揚波無助的站在裡旁,沒想到她隨手一扔也會殺傷人。
她在眾人圍繞中找了個縫細細打量敖煌。傷勢好像很嚴重耶!她是氣這個女人,但沒想到真的傷人啊!
她望向敖焯,他正瞪著她。
「我……」
「回房去。」敖焯粗聲吼她。
他生氣了。海揚波知道傷人就是不對,於是她默默回房,一整個下午都不會跨出房門。
她回想那時敖焯瞪她的眼神,還有他的話,他肯定對她生氣極了。
是被他的模樣傷到了吧?淚水止不住的泛湧。總算有個男人在海揚波的心裡有了份量,讓她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