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個小時在陡峭的山坡和石礫土堆間上上下下的行走,好不容易來到一片較為平緩的樹林之中,疲累的寶琳再也忍受不住這麼艱苦的行走了,她跌坐在一棵樹下,說什麼也不肯站起來多走一步。
「小姐,我們可沒有多少時間了,如果不在太陽下山前找到一塊安全的營地,妳我今晚都別想要好過了。」子昂捺著性子試圖勸她起來繼續往前走。
「我不管,我的腳痛死了!我說什麼都不走了!」委屈的淚花在她眼中不停的打轉著,想她佟寶琳何時受過這麼多苦?
大半天下來,她全身上下早已沾滿了塵土不說,她原本白皙無瑕的雙手也有多處擦傷,還有那根本就不適宜在山路行走的「變形高跟鞋」也在她勉強的行走下,將她的雙足磨出好幾個水泡,先前攀山越嶺的樂趣也被全身的傷痕磨得消失殆盡了。
其實全身難耐的痛早就令她走不動了,若不是子昂透過腰間上那條和她相連的繩索半拉半扯的拖著她往前走,她早就不知癱在何處了。
現在已經到了她所能忍受的最高極限了,她打定主意無論他再怎麼拉扯,她也絕不再走半步。
「起來,麻煩的女人!別撒嬌!」
看她那副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子昂本來也不忍心再逼迫她了,但是多年豐富的登山經驗告訴他,他們絕不能在這裡休息或紮營。
為了他們的安全,他不得不再度狠下心腸、板起臉孔的命令她繼續走。
「是!我麻煩!」讓他這麼一凶,原本藏在她眼裡的委屈全一古腦兒的溢了出來。
「我就是那麼麻煩,那你還理我做什麼?我的死活根本就不關你的事!」寶琳死命掄起拳頭打向子昂,歇斯底里的叫嚷著。
子昂長歎一聲,握住她不住舞動的雙手,心中萬般的不捨和無奈。
他怎會不知道她的辛苦?其實對於一個不曾登過山的千金小姐來說,她的表現已經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他歎了口氣,靜靜的執起她傷痕纍纍的雙手,拿出身後的急救箱,小心翼翼的為她清理手上的傷口,並為她的雙腳包上繃帶以減輕她的疼痛。
他的悶不作聲卻更讓寶琳生氣,她奮力的推開他,「別以為對我好一點就行了,我說了,不走就是不走!」
她解開和他相連的繩扣,緊抱著身旁的樹幹。
「你自己走吧!我不要你管了!」
「寶琳……」子昂對她猶如小孩鬧性子的模樣,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再忍耐一下,前面應該就有一塊營地。」他像哄小孩般的哄著她。
「我不要、我不要……」她只是一個勁的搖著頭,雙手仍死抱著樹幹不放。
子昂苦笑著,卸下他背上沉重的登山裝備,拿出一條乾淨的毛巾,扳過她的臉,溫柔的為她拭去臉上的塵土和淚水。
在她毫無預警之時,他輕輕的吻上了她的朱唇。
沒想到他會突然的吻她,寶琳頓時滿臉通紅的跳了起來。
「你好卑鄙,竟敢偷襲我?」
「我想妳需要打打氣,妳瞧,妳現在不是有精神多了!」子昂笑看著她,順便不著痕跡的將那重達數十斤的裝備套在她身上。
寶琳只覺得肩上一沉,差點就往地上跌去。
「好重!你使詐!」
就在她跌倒之前,子昂已經連人帶裝備的將她背負在背上,還以繩索將她緊緊的繫在自己身上。
「啊!你做什麼?」
他打算背著她走?寶琳錯愕的看著自己就這麼趴在他背上。
子昂將她的雙手放到他胸前,以極具警告性的語氣說:「抓好,不要亂動,否則妳不小心趺下山去可別怪我!」
雖然她算得上是體態輕盈,但是她連人帶裝備少說也有六十多公斤,在這種舉步維艱的山路上,子昂沉穩的步履卻絲毫不受影響,寶琳既為自己的任性感到慚愧又不禁為他的體貼大為感動。
「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好了……」寶琳不忍心看他那麼辛苦,低聲的對他說著。
「閉嘴!女人!」
他這麼背著她,她的體溫透過他的背傳向他,他不但不感沉重,反倒覺得如此背著她走,真是一種甜蜜的負荷。
更何況她紅腫的雙足確實不宜再走路了,他怎麼可能就這麼放著她不管?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呢?」這句話一直梗在寶琳心中,但她卻怎麼也問不出口,她多害怕他會回答她,這一切只是為了他的「好朋友」。
她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喜歡上他,只是在不能確定他的心意之前,驕傲如她是不可能允許有人傷了她的自尊、她的感情。
她寧願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說,靜靜的貼伏在他的背上,聆聽著他的心跳,幻想著他對她的關心和照顧全是出自於對她的愛意,哪怕只是短暫的夢想,她也心滿意足了。
***
背負著她行走了一個多小時之俊,子昂已經帶著佟寶琳來到了一條小溪旁。
他覓得一片平坦又安全的地方停下來準備紮營。
「哇!這裡好漂亮!」寶琳驚歎著她所見到的優美景象。
開闊的山谷中夾著一淙清澈的細流,兩旁鬱鬱菁苦的樹木,透著一股沁心的清香。
鳥叫蟲鳴伴著涓涓流水相較於先前所經過的石礫土堆,這裡真可算得上是人間仙境。
一來到這個地方,寶琳一掃先前的陰霾,整個人心情都愉悅了起來。
子昂看著她高興的像個孩子般露出純真的笑容,他的心情也為之牽動。
「妳笑起來真美!」他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
「我……」一時無法適應他的證美,寶琳面紅耳熱的不知如何應對。
「要搭帳篷了嗎?要不要我幫你些什麼?」她顧左右而言他,企圖避開他眼中所投射而出的炙熱光芒。
看著她那如熟透蘋果般的粉頰,子昂幾乎按捺不住自己想吻她、要她的衝動。
但是他的理智提醒他要冷靜,因為她終會是自己的,但不是此時、此地,而是當他們平安的離開山區之後。
他深吸了口氣,藉以平息激動的情緒。
「趁現在天還亮著,妳可以到溪邊去好好的把自己清洗一下。」他從行裝中翻出了條毛巾給她。
「太好了!」
寶琳接過毛巾,興奮的向溪邊跑去,在土石中打滾了一整天後,能好好的洗個澡,那簡直是天大的恩賜。
跑了幾步後,她突然停了下來,猶豫的望向他。
她怎麼能當著他的面在這毫無遮蔽的溪邊洗澡?
子昂看出她的顧慮,指著溪邊不遠處的一塊大岩石說:「那邊有塊較大的石頭,妳到那後面去洗,不過要注意水的深淺。」他提醒著。
「我不會偷看的。」看著她仍是一臉遲疑,子昂刻意輕鬆的說:「妳放心,『朋友妻』、不可戲的道理我還懂。」
朋友妻?
寶琳臉色一凝,忿忿的轉身大步向溪邊走去,心中不斷盤旋著他的話。
在他眼中她只是他的「朋友妻」?
她痛恨那個「朋友」,她根本就不認識他,她更痛恨子昂的遲鈍,他真的一點都感覺不到她的心意?
范子昂,你該死!她在心中大罵著,委屈的淚水也不爭氣的順著臉龐悄然落下。
***
子昂已經架好了帳篷、也準備好了起火用的木堆,眼看天色已漸漸灰暗還是不見寶琳回來,他望向溪邊嘀咕著。
「女人!洗個澡要那麼久!」
潺潺溪流聲中伴著她撥動的水聲,讓他忍不住想像著她赤裸著身軀在那清澈水流中沐浴的情景。
「范子昂,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他重重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她對他的誘惑力實在太大了,只是這麼想著,竟然能挑起他強烈的慾望,他預計他們得走到最近的管制站,才可以順利的得到救援,但這最少還要一、二天的路程,可教他怎麼過?
忽然間吹起一陣風,將她披掛在岩石上的衣服給吹到水裡去。
「啊!我的衣服!」寶琳急忙上前抓住,免得衣服讓水給流走。
她哪知道,這一移動,已經讓她完全離開了岩石的遮蔽,整個人毫無保留的袒裎在子昂眼前。
子昂距離溪邊不遠,而他的視力又恰巧要命的好,於是她玲瓏的窈窕曲線和吹彈可破的晶瑩肌膚完全讓他盡收眼底,他甚至可以看到幾顆小水珠貪戀著她嫩白的豐盈和粉紅嬌巧的花蕾。
她彷彿出水芙蓉的眩目身影,果真如同他所想像的那般動人,自己全身的緊繃、僵直,在在教他無法忽視,尤其是他的胯下更是脹痛難耐,他忍下住的呻吟了一聲。
寶琳聞聲才發現他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的身軀看著,她一驚,趕緊將整個身體沉入水底,隨手抓了東西就扔向他。
「你還看!大色狼!」
子昂一抬手就接住了她所拋過來的白色物品,他端詳了一下,「喔——蕾絲繡花,34C。」
寶琳沒想到自己在驚惶中丟向他的東西竟是她的胸衣,還被他那麼仔細的審視,她無地自容的大叫著:「范子昂!你這個無禮的大色狼、王八蛋,還給我!」
「耶?這可是妳自己丟給我的,怎麼還罵人?」他得了便宜還賣乖。
「住口!住口!」寶琳已經糗不堪言了,子昂的落井下石更讓她怒不可抑,她氣急敗壞的吼著:「你這個該死的變態狂,快還給我!」
子昂知道他該見好就收,免得被她怒火中燒的眼光和自己沸騰的渴望給燒成了木炭。
他拿著她的胸衣走向溪邊,盡可能的不讓目光瞟向她。
寶琳怕他的靠近又會讓她春光外洩,她趕緊叫嚷著阻止他的前進,「啊!你不要走過來!」
「大小姐,妳還真難伺候!又要我把內衣還妳,又不准我走過去,那我到底該怎麼做才對?」
「你……」寶琳思索了一下,「你丟過來就可以了。」
「那怎麼可以?萬一又掉進水裡怎麼辦?」子昂斷然的拒絕她的建議,仍是筆直的走向她。
「別……別過來……」
寶琳眼見阻止不了他,只好緊擁著自己的身軀,背對著他沒入水中。
子昂強迫自己不去看她水中的倩影,他只是脫下他的襯衫,連同她的胸衣一起放置在岩石旁。
「不要在水中泡太久,會感冒的。等一下先穿我的衣服,等妳的衣服干了再換回去。」
在自己還可以控制自己的雙腿之前,他以最快的速度掉頭走回營地去。
確定他已經離開了溪邊,寶琳立刻以最快的速度移到岩石後,再火速的上岸穿上他留下的襯衫。
雖然他的襯衫很寬大,但是穿在身段高挑的她身上,也只能勉強的蓋住她的臀部,雖不滿意,但她也只能接受了,總比穿著濕透的衣服好吧!
殘留著他身上餘溫的襯衫穿在她身上,感覺上就好像被他擁抱著一般,讓她不禁憶起昨天她躺在他懷中的情景,他粗壯的臂膀、厚實的胸膛、他觸碰她時那猶如導了電般的奇妙感受……
寶琳用力的甩甩頭,她在想什麼啊?范子昂根本就不曾把她放在心上,對他來說,她只是一個朋友的女人而已,不是嗎?
***
寶琳從來沒想過,自己可以那麼怡然自得的在這荒郊野地之中,享用著野草野菜所做成的晚餐。
或許是子昂的廚藝高超,也或許是有他妙語如珠和珍藏在他身邊的小米酒加以開胃,讓寶琳這頓晚餐吃得既愉快又滿足,整個晚餐只聽見寶琳銀鈴般的笑聲迴盪在山谷之中。
「妳笑起來真的很好看,妳應該常常笑的。」看著她甜美的笑容,子昂由衷的讚美著。
「謝……謝謝!」她忽然不知如何回應他的讚美,只能羞怯的低著頭。
許多人都如此稱讚過她的笑容,她也總能落落大方的回應,但是這句讚美出自子昂口中,就是讓她覺得與眾不同,像是有股暖流,甜甜的流過她的心頭。
「像妳這麼美麗又有身價的女人,應該不愁找不到對象,為什麼還要去相親?」這個問題憋在子昂心中已經很久,他終於找到適當的時機問出。
「哎!在我身邊繞來繞去的淨是一些沒用的紈誇子弟,煩都煩死了。」提到那些少爺們,寶琳就覺得噁心。
「不過我才不要相親呢!是我媽媽未經我的同意擅作主張,我像是需要靠相親找對象的人嗎?」
「所以妳連問也不問對方是誰,就這麼跑掉了?」她的想法和他還真雷同,不過最起碼他還知道他的相親對象是誰。
「還用問嗎?」寶琳不屑的悶哼一聲。「我媽媽能找的人還有哪些?還不又是那些不事生產、浪費國家糧食的公子哥。」
「哇!妳怎麼能一竿子打翻一條船?」
想不到她對有錢人家的小孩成見這麼深,讓他更確定在未能得到她的芳心之前,絕對不能說出他的真實身份。
「哎!我知道你在為你的朋友抱不平,算了,不說我了。」她仰起因不敵酒意而嫣紅的臉蛋靠向他。
「說說你吧!你好像知道不少關於我的事,可是我只知道你叫范子昂,是登山隊的,其他我什麼都不知道,這太不公平了吧?」
「妳想知道我哪些事?」他笑看著她。
「嗯……」她低頭想了想。「什麼都行啊,看你想告訴我些什麼。」
其實她最想問的是他是否單身,又或是否有女朋友,但是這種問題教她如何問得出口,她只好旁敲側擊,看看能否問出一些端倪。
「我這個人也沒什麼好談的,平常就是在遊山玩水罷了。」他避重就輕的答著。
「就遊山玩水?你靠這個能生活嗎?」
雖然寶琳是個養尊處優的千金大小姐,但她可還不至於傻到不知道人要賺錢才會有飯吃。
「可以啊!」他指著他們眼前的那鍋野菜湯。「妳看,山中有得吃、有得喝又有得玩,怎麼不能生活?」
「鬼扯!」她嗤哼一聲。
寶琳哪裡會知道他范子昂可是登山界數一數二的人物,世界各地的各大學院及登山協會,爭相邀請他去教授有關登山及野外求生的課程、或是請他帶隊征服世界著名的山嶽,但是熱門搶手如他,哪是那麼容易請得到的?
當然,他的收費也是以天價計算了。
姑且不論他的技能可以為他帶來多豐厚的利潤,光是他父親范豐泰名下那家號稱電子業龍頭的「豐泰電子」所分給他的股分,就可以讓他一輩子不愁吃穿了。
但是他的個性就是喜歡自食其力,他所擁有的一切全是靠自己努力掙來的。不願靠著家人庇蔭的他從不過問他們范家的產業,反正范家的衣缽自有他大哥范子舒來繼承,他樂得專注於他深愛的大自然上。
「那你……你結婚了嗎?」藉著酒意的壯膽,寶琳終於開口問了她想問的話。
「像我這種閒雲野鶴會有人敢要嗎?」子昂自嘲的大笑三聲。
「不會吧?你的長相不錯又健談……總有女朋友吧?」
就算他身無長物,光憑他的相貌,她想多得是不介意的女人願意跟著他。
「知音難尋啊!」他搖著頭。「但是……」
「但是什麼?」他刻意的停頓引起了寶琳的好奇心,她忍不住急急的追問著。
子昂拍拍胸口,意味深長的看著她,「有一個特別的女人,讓我這裡願意為她空下來,只是不知道她願不願意接受。」
寶琳聽了他的話後不禁臉色一黯,心中彷彿被人砍了一刀似的。
原來在他心中早有一個特別的女人佔據了他的心,這麼說她只是在自作多情?
她突然好嫉妒那個女人,不知道那個女人長得如何,條件有比她好嗎?
哎!她在心中暗歎,就算條件比不上她又如何,畢竟那是子昂的選擇,情人眼中出西施的道理她是能瞭解的。
她自認為不是個會奪人所愛的人,既然他的心早有所屬,那她又何必為他患得患失呢?
她覺得心灰意冷,此刻的她只希望能趕快離開這個地方,趁她還未泥足深陷時離開他,就讓萍水相逢曾有過的短暫火花,深深藏在她內心最深處的角落。
「我累了,我要去睡覺了。」她了無生趣的起身,準備走回帳篷去。
她的反應全看在子昂眼裡,他猜想著她是不是誤會他的意有所指了。
他多麼想要相信她是真的誤解他,因為那就表示她是在意他的,但他還是不敢確定,萬一她真的只是太累了呢?他可不想自討沒趣。
「哎……」寶琳踏了一步,便覺得腳上傳來一陣劇痛。
子昂皺著眉看她赤裸著的雙腳上佈滿大大小小的水泡,有幾顆還讓地上的碎石給戳破了,他不由分說的將她拉回他身邊。
「過來坐好!」
「做什麼?我說我想去睡覺了!」只覺得心碎的寶琳,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去一個見不到他的地方為自己療傷止痛。
子昂拿起身旁的藥箱,不理會她的質問,輕抬起她的足踝,開始細心的為她紅腫的雙足敷藥。
寶琳想抽回她的腳,但是他那雙在她足上的手似乎有著神奇魔力,讓她的疼痛在瞬間消失。
他的動作是那麼的輕、那麼的柔,彷彿他握在手中的是一件易碎的玻璃,此刻的他太溫柔,讓她禁不住貪戀著他的輕撫。
她自私的擁有著他此刻的溫柔,哪怕在他心中的是別的女人。
不知是酒精作祟,還是他那輕柔的撫觸所致,她原本一碰就疼的腳現在一點也不感到疼痛,反倒是有種酥人心胸的暖流,由她的足直傳人她的心。
拋開了所有顧忌和疑慮、過去和未來,她閉上她的雙眼,沉浸在她從未感受過的柔情之中。
看著寶琳帶著令人心神蕩漾的神情和穿著他襯衫的慵懶嬌態,子昂痛苦的咬著牙。
他痛恨自己該死的不能克制自己想碰她的慾望!
每當他有意或無意的碰到她,他就難以控制住奔騰的慾望。
他已經不只一次的警告自己別找麻煩,但是只要一看見她,他就又忍不住的想盡各種借口和理由來碰碰她,那怕只是牽牽她那柔嫩的小手也好。
范子昂啊范子昂,你真是自討苦吃!他在心裡暗罵著自己。
她這麼坐在火堆旁,熊熊火光穿透了薄薄的襯衫,清清楚楚的勾畫出她那玲瓏的身段,他的慾火隨著他遊走的視線而高漲,恨不得立刻將她撲倒在地,扒開她身上礙眼的襯衫,恣意的撫摸著那盤踞在他腦中揮之不去的晶瑩胴體。
「嗯……」那舒人心脾的撫觸,讓意亂情迷的寶琳不由得自雙唇中逸出一聲嬌吟。
這聲嬌吟令子昂的自制力不禁隨之崩潰。
他出其不意的扶住她的後腦勺,將他的臉湊近她,快速而激烈的吻住她那嬌艷的紅唇,隨著慾望的釋放,狂亂的吮著她。
令他意外的是,寶琳對於他的吻竟然未加以抗拒,反而炙熱的回應著他,這更讓他僅存的一絲自制力也消散無蹤。
他更放肆的探入她溫潤的口中,挑逗著她的舌瓣,分享著彼此的蜜液。
溫度隨著兩人熱切的擁吻不斷升高,情慾也隨著兩人緊密的挲摩不斷沸騰。
子昂一把抱起她輕盈的嬌驅,緩緩的走向帳篷裡去。
「寶琳,妳好美!」在昏黃的營燈下,她看起來是那麼嬌弱、那麼令人憐惜,他深深的讚歎著。
他以手指輕劃著她細嫩的雙頰,這輕柔的撫觸讓寶琳禁不住的全身顫慄。
「子昂……」她抬起迷濛的雙眼看著他因激情而幽深的眼眸,雙手如償所願的撫摸著他結實的胸膛。
他那寬厚的胸膛,就如同她的想像一般,強壯得令她心跳,而他的皮膚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光滑,讓她貪戀的來回撫摸著。
子昂輕輕的解開她身上的襯衫和蕾絲胸衣,頓時展現在他眼前的,是她穠纖合度的嬌軀及傲然挺立的雙峰。
看著這上天最美的傑作,他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氣,心跳也急遽加速。
「我的天!妳真的好美、好美!」他如朝聖般的吻上了她的雙峰之間。
那灼熱的吻,彷彿烙印般的落在她的心口,她發出一聲醉人的讚歎,就像觸了電一般,全身的熱情全然被他喚醒。
他的舌尖毫不客氣的佔領了她玉蜂頂上的小花蕾,強勢的加以吸吮舔舐,雙手也不停的揉搓著那飽滿圓潤的雙峰。
情慾如洶湧的波濤瞬間淹沒了寶琳,她嬌喘吁吁的緊抓著他濃密的黑髮,無法抑止的陣陣呻吟不斷自她口中逸出。
子昂雙手一刻也不得閒的游移在她全身上下,在他的激情攻勢之下,她急促的喘著氣,渾身炙熱下已,只是不斷的回應著他的索求。
「啊……」他手口並用的在她女性最柔軟的頂峰不斷揉搓、逗弄著,她忍不住全身顫抖的叫喊出聲。
那塊從未遭人入侵的峰頂,在他的逗弄與愛撫下已然緊繃,他的手指不斷的挑逗著那敏感的粉嫩乳尖,讓她的憨望不斷的向上攀升。
她情不自禁的將她的身子迎向他,渴望得到更多來自他所施予的甜蜜折磨,她覺得自己彷彿就要死在他這酥人心胸的折磨上了。
寶琳天真的以為這就是男女之間最高的歡愉了,但是她錯了!
當子昂分開了她無力的雙腿,手指移到她女性最柔軟的花心來回揉捏時,一陣酥麻的感受令她倒吸了一口氣,她全身緊繃的迎接他那充滿魔力的指尖,一聲聲嚶嚀不斷自她口中逸出。
她知道她該叫他住手,但是她做不到,她的情感違背了她的理智,她的身體也對他所施予的對待全然的接受,甚至根本就不希望他停止。
在這濃烈的激情中,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是不可自拔的愛上他,為了成全她對他的愛,她願意把自己的一切毫無保留的獻給他,就算這歡愉對他來說可能只是單純的肉體欲求而已。
她知道自己不會後悔為他付出她的第一次,但是得不到他真心的遺憾,仍讓她禁不住的流下了兩行清淚。
寶琳的淚水順著臉龐輕輕的滑落到子昂手上,他心頭一怔,原本被情慾驅趕得逃逸無蹤的理智,瞬間一古腦兒的全回到了他腦中。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他認為她的淚水,一定是為了他的不尊重而流。
回復了理智的子品,急急的移開他的身體,並快速的用襯衫蓋住她裸露的嬌軀。
他背對著她,懊惱的將雙手插入他的黑髮之中,帶著沉重的歉意說:「對不起,我……我不知道我是怎麼了……」
他告訴過自己,在沒有完全得到她的芳心之前,他絕對要克制住自己的慾望,他不希望將來在他們之間會有人後悔,但是他竟然差點就釀成大錯,他不斷自責著自己的衝動。
「什麼都不要再說了!」她掩面大叫苦。
子昂的突然抽身讓寶琳以為他並不願意碰她,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心甘情願的主動獻身,竟換來如此難堪的場面。
他是為了他的好朋友?還是為了那個特別的女人?
不管如何,她覺得自己的心已經讓他傷得片片碎落。
她蜷著身子,縮在帳篷的角落,不斷的啜泣著。
子昂看著哭得傷心的寶琳,心中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他猜想不論他現在說什麼,她是絕對聽不進去的。
他決定給她一點空間,讓她自己靜一靜。
「我真的很抱歉!」
子昂真誠的說完後,轉身便走出帳篷外,留下寶琳一人在帳內心碎的飲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