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誰?」哇塞!現在的推銷員都長得那麼帥嗎?為什麼他不去拍廣告或演戲呢?賺得一定比現在多幾十倍!
「裴少寒。」
裴少寒?好耳熟的名字……「啊!你你你……就是你!裴少寒!」她指著他,大叫起來。
她這是什麼反應?
「一年多以前,在我老姐婚禮上酷得不像話的伴郎!就是你,我想起來了!」
言畫意興奮得很。
這有什麼好激動的?他點了點頭。
「好啦!尖叫過了,你有什麼事?」
「找人。」
找人?姐夫又沒來。「我姐夫沒有過來。」
「不是他。」
「不是他?」她想了想,開玩笑道︰「難道你找我?」不會吧!
「嗯。」
「找我?」畫意忍不住又提高了音量。但瞧見路人的異樣眼光後馬上自動消音,這才意識到裴少寒還在門外。「你先進來好了,進來再說。」
待兩人坐定在客廳沙發上後,言畫意也不客氣,連寒暄都直接省略,問道︰
「找我幹嘛?」
「找人。」
「誰?」咦?奇怪了,我的朋友裡有你要找的人嗎?
「俞筱茉。」
找筱茉?!「找她幹嘛?」
「有事。」
這……怎麼回事?「你認識她?你們是什麼關係?我可從來不知道你和筱茉有來往。」
豈止來往?已經交往了!但該告訴她嗎?裴少寒猶豫了一會兒,支吾地道「我們……是男女朋友。」
好了!這下總算是公開了。
「男男……男女朋友!」天啊!這兩個人何時開始暗中交往的?這個筱茉還真是不簡單,埋首錢堆中也能撈到這樣一個條件奇好的男朋友,標準的「惦惦吃三碗公」,竟然連我這個好朋友也亳不知情!
「她在哪裡?」早就知道這個爆炸性的秘密會帶來多麼激烈的反應,所以裴少寒都懶得去後悔說出這件事了。
不過俞筱茉的保密功夫倒也令他小小的驚訝了一下。沒想到他們的戀情,她竟連自己最好的朋友也沒說!同時他也可以猜到明天到公司時,將會受到呂沐遠和唐中閔如何熱情的歡迎和拷問了。「你問我她在哪裡?我怎麼知道。」言畫意聳聳肩。「我們上次見面已經是快兩個月之前的事了,這段時間裡她就和失蹤兒童一樣,連影子也沒瞧見;要不是有把握她沒有被綁架的條件,我們早就報警了。」
恐怕沒有人知道,俞筱茉的身價早就暴漲了。
「我也很擔心,下星期就要開學了,她到底打不打算回學校上爐?」她歎了口氣,對好友的反常行為感到不解和憂慮。
言畫意的歎氣才剛散去,門鈴又再度響了起來。
「今天可真熱鬧。」畫意站起身往門口走去,自言自語著。
「嗨!親愛的畫意,午安!」一個穿著白T恤、牛仔褲,笑容滿面的男孩熱情地朝她打著招呼,順便朝她臉上親了一下。
「駱英傑!你來幹嘛?」言畫意訝異的瞪著面前的男朋友,著實嚇了一跳。
「耶?我們說好要去看電影順便約會啊!你忘了?」駱英傑在看到她的表情之後,心情有些沮喪。「不想見到我?」
「才不是!我只是臨時有事……」她朝客廳指了指。「一個很重要的客人。」
「很重要的客人?」他脫了鞋子,站在畫意身旁摟著她的肩向客廳走去。「誰會重要到讓你暫時忘了我?」
一看到裴少寒,駱英傑馬上傻了眼。老天,好大的威脅!他總算能瞭解到何謂「強大情敵的威脅」了,他緊張地問︰「他是你的備份男朋友嗎?」
「備你大頭鬼!」她偷偷的擰了他一把。「他是筱茉的男朋友啦!俞筱茉的!」
「俞筱茉?」駱英傑不可思議的搖搖頭。「真是人不可貌相。」
「少囉唆。」她拖著他坐在裴少寒對面。「抱歉,讓你久等了。他是我的男朋友駱英傑。」
「你好。」解除了警報,駱英傑笑得十分開心。
「你好。」
「裴先生,我不知道筱茉在哪裡,不過我想也許我可以提供你一些線索,找起來會比較容易。」
「嗯。」他點點頭。
「她很吝嗇,所以她很有錢。依我初步的估計,她的存款足夠她在幣值最高的英國活上一年半載。」
「不可能。」這點我倒是十分肯定。
「沒錯,我也正要告訴你那其實是不可能的。」她點頭表示同意。「她告訴過我她家住南部。
「南部?」這個範圍雖縮小了,但還是略嫌太大,畢竟台北以南的地方也都還稱得上是「南部」。
「嗯,順便好心的建議你,從最南端找起一定會比較快。」
裴少寒沉吟了一會,隨即起身告辭。「謝謝。」
「不客氣。」
待他步出大門之後,駱英傑若有所思的問道︰「我覺得你好像知道俞筱茉在哪裡的樣子,是我的錯覺嗎?」
「我是知道啊!」言畫意笑得很邪惡。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他?」他怎麼都不知道畫意喜歡看這種「千里尋情人」的戲?
「何必呢?以他的能力大概一兩天就找得到了,不要破壞人家尋人的樂趣。」她穿好鞋子,朝身旁的駱英傑一笑。「即使筱茉沒有叫我隱瞞,我也會這麼做。」
「為什麼?」
「好玩嘛!」
***
一時衝動,到底會做出哪些怪事?
俞筱茉仰躺在某家幾近民宿的小旅館的房裡,耳中聽著海浪拍岸聲和遊客的嬉鬧,眼睛瞪著天花板,腦中想著她這次的落跑,並揣測著裴少寒可能有的反應。
說實在話,她並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肯定他會乖乖的照她「不要找我」的要求去做,以他的個性他一定會跑來,然後狠狠揍她一頓……也可能不會揍她啦,不過下場可能不會太好看就是了。
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雖然比較容易藏身,卻也十分令她心痛,光是南下的火車票、住宿、伙食費,就差點讓她面色如土、心痛至死,更別說如果裴少寒不來找她的話,她得付出多大的代價了。
因此當下她便下定決心重操舊業——重拾「超級打工女」的名號,既可以在這邊暫時藏身,又可以賺錢,真是一舉數得耶!
坐而言不如起而行,理想要靠雙手來達成,再決定努力賺生活費的筱茉小姐馬上自床上跳起來,打算立刻往外尋求發展。已經休息了幾天了,也該活動活動了——天生勞碌命的人就是閒不住。
可是……要不要先打個電話向畫意報個平安呢?基本上、事實上、良心上來說,她並不想打這通電話,除了怕被問東問西外,從美麗的墾丁打電話回遙遠的台北,這筆長途電話費會令她傷心個好些天,花錢受罪,何必呢?不過筱茉也知道打了傷心,不打的話更會傷身——假如有朝一日被畫意逮到了,一定會被她施以「薄懲」,到時省下來的電話費大概不夠付醫藥費。
掙扎了許久,俞筱茉以傷身不如傷心作了結論,拿起了公用電話的話筒,撥了一組電話號碼。
等到嘟嘟的電話聲在耳畔響起,她才驚覺——她打的不是畫意的電話!筱茉低低的詛咒著,卻沒有馬上掛上電話。
她撥的是裴少寒家的電話。
真是可惡啊!她讓自己抵死不肯承認的思念,卻被行動給完全曝了光。
響了七八聲之後,俞筱茉用力的掛下話筒。笨蛋!下午兩點多他哪會在家啊?她不禁為自己的癡傻感到憤怒和無助。
深吸口氣,重新拿起電話,這次總算是對了。
「喂,我是言畫意。」
「畫意,我是筱茉。」
「筱茉?!」電話那端大叫起來,音量之大令俞筱茉自動把耳朵挪開十公分。
「沒錯,就是我。你好像忘了我還不到重聽的年紀,麻煩自動降低音量,謝謝!」
「天哪!我真想不到你捨得打電話來,長途電話哩!很貴耶!」言畫意興奮得哇啦哇啦叫著。「太不可思議了!天要下紅雨了?」
「哦?那為了維持大自然的正常,以及不辜負你的期望,我想我該掛電話了,再見!」哼!囉哩八嗦的煩死了。
「等一下!筱茉,別這樣,我……我只是太興奮了啦!而且,我有重要的消息告訴你喔!」
「神秘兮兮的,有什麼話快說吧!電話費一直在爬升哩!」她盯著急速減少的電話卡數字,心裡十分悲痛。
「裴少寒來找過我喔。」
「哦?」不會吧!這麼快?!
「他來問我你在哪裡看來他對你滿關心的嘛!筱茉,那麼好的男人可是打著探照燈都找不到的,你如果不好好珍惜的話,雖然所有單身女子都會感激你,但是過了這個村,可是再也找不到那麼棒的店了!別暴殄天物,知道嗎?」
「別像個有女兒嫁不出去的老媽般說話。」真是受不了她。
「我可是為你好耶!真是不知感激。」
「好吧!感激!我很感激。」她抬眼望了望萬里無雲的晴空。「你……你跟他說了什麼?」
「沒什麼啊!不過你知道嗎?他好像相信我還不知道你和他的關係,當他說你是他女朋友的時候,那樣子真是……可愛啊!哈哈哈!」
「你這缺德的女人,這一點也不好笑。」她想像著裴少寒那時的表情,突然覺得非常的想念他。「你不要故意岔開話題,你到底說了什麼?一
「真的沒什麼嘛?我只告訴他你在南部而已,還有……」
俞筱茉盯著眼前抵著牆的手掌,打斷了好友的話。「你說什麼都不重要了,畫意。」
「為什麼?」
「他已經來了。我……再見!」
俞筱茉慌張地放下話筒,低頭胡亂把玩著電話卡,並沒有轉頭去看裴少寒。
即使她真的非常非常想看看他、碰碰他。想看他出色的臉龐,冷靜、偶爾溫柔的眼眸,想碰他的身體,證實他的存在、感受他的體溫。
「是你嗎?」一個肯定的問句。
「嗯。」
雖只是一個簡單、平常的回答,卻使她的心裡掀起了激烈的波濤,眼淚也偷偷的滑了下來。
這個討厭的裴少寒,讓她第一次嘗到了脆弱是何等的滋味。
似乎感覺到她的異樣,裴少寒扳過她的身子,替她拭去了淚水,收回手讓她靠在自己懷裡,但依然沒說一句話。
這已經是他表現感情的極限了吧!俞筱茉吸了吸鼻子,覺得很幸福,雙手不自覺地環住了他。
「你來得太早了。你確定你已經改過了嗎?」
話一出口,俞筱茉便開始罵自己的笨腦袋。那麼浪漫唯美的重逢,她在說什麼嘛!
「嗯,抱歉。」
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男人的效率也太好了吧?!但她還是點了點頭,道︰「我相信你……謝謝。」
沉默了好一會兒,她終於很捨不得的離開了他的懷抱,轉身面對他。「你什麼時候找到我的?」
「早上。」
早上!「那你什麼時候出發的?」
「今天凌晨。」
從言畫意那兒得到情報之後,他馬上趕回公司,指派大部分的「風輕」成員由白狐率領前去搜尋艾娜.狄克森,他這個黑狼堂主則身陷兒女私情,和剩下的人一起打電話尋找俞筱茉的芳蹤,在得到消息之後立刻丟下所有的事,飛車南下。現在,總算是找到她了!他輕吁了口氣。
如果被呂沐遠那傢伙知道,肯定又會拿來大作文章。
「為了獎勵你的努力,我決定給你一個謝禮。」她揚起配紅的俏臉,挑戰的望著地。「你願意讓我吻你嗎?親愛的裴先生。」
***
在裴少寒的車裡,俞筱茉抿著嘴,百般不情願的玩著手指頭,正大光明的浪費著她暑假的最後一天。
她這個離家出走的招數出得實在太早了,只改了他一個壞毛病。早知道就忍耐久一點,等缺點積了一淮之後,她再用這一招來大清算。像現在,好不容易演完動人、浪漫的重逢,他老兄就趕著打包她的行李,準備把她用快遞的速度給載回台北,似乎對眼前的碧海藍天、白浪和風沒有半絲的注意和留戀。
好吧!就算他不喜歡,她可是一點也不討厭。這個裴少寒卻連問也不問,就好家急著把她拖離傳染病疫區似的,連多留一天都不肯。
莫名其妙!
「那麼早就要回去了?多留幾天不好嗎?看這裡青山綠水、風景如畫、遊客如織,多留幾天有什麼關係?好不好嘛!」賺不到那些遊客的錢,令她不太甘心。
「不好。」他的口氣十分強硬,絲毫沒有轉回、商量的餘地。
「為什麼?。不知變通、古板!討厭!
「開學了。」
「說得也是,開學了。」她隨便紮起被海風吹散的亂髮。「那又怎麼樣?」上學可不比在觀光區賺錢來得好玩。「我又不是沒蹺過課。」
好可惜,本來還想順便出賣他的「美色」來獲取暴利,眼看著即將唾手可得的肥水,就這麼平空消失了。
而且她難得來一次墾丁,他這樣敲碎她的「炎夏海灘發財計畫」,硬生生的阻斷她的財路,實在是他的不對。愈想愈氣,俞筱茉忍不住偷瞪他一眼。
「浪費學費。」他為不准她蹺課的事找了個很俞筱茉的答案。
她呆了會兒。「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我者愛錢。你什麼時候被我給傳染了?」她歎口氣,禁不住微笑。
相形之下,反倒像是她拋棄了金錢,居然沒想到蹺課會浪費掉她辛辛苦苦掙來的血汗錢.不過話說回來,如果蹺課去打工的話,折合時數好像也沒虧損嘛!
唉!萬能的錢神,到底我該向你謝恩或是謝罪呢?
就在她煩惱的當下,裴少寒突然詛咒一聲,隨即猛然停下車,冷銳的利眸陰狠的盯著前方的車堆。
俞筱茉揉著不小心撞上玻璃的額頭,先慌張的檢查著玻璃,確定它完好無恙之後,她才吁了口氣。「幸好車窗沒事,不然修這一大塊玻璃不知得花多少錢。」嘀咕之後,她才注意到裴少寒突然煞車的原因。
「這是幹嘛?拍電影啊?」
「車禍。」
「是嗎?可是那邊有人吵得好凶。」她帖在車窗上專心的看別人吵架。
「車主口角。」他不太耐煩,對於這種以自己的災禍佔用公共用地,進而妨礙他人方便的事一向很感冒。
該死,都三點多了,他承諾過今晚要回公司參加緊急會議的!再不走的話,他只好和空蕩蕩的會議室乾瞪眼了。
「轟隆隆隆……」巨大的噪音自天降下,成功的吸引住所有在場人的目光。
俞筱茉盯著逐漸降落的直升機,若有所思。「你確定不是拍戲?我可從來不知道車禍也有直升機來搞亂。它來做什麼?」
這題的難度高了些,只見斐少寒的唇更抿緊了些,卻沒說什麼。
見他問不吭聲,俞筱茉也只好聳聳肩,替自己孤單的問題找了個好笑的答案。
「呃……可能是這邊的國軍正巧開直升機經過吧!本著愛國愛民的理念,他就義不容辭的當起空援部隊了……」她歪著頭想了想。「嗯!這個解釋好!」
她的想像力又在不甘寂寞了。
不過顯然他沒有把她的自言自語聽進耳中,只是緊鎖著眉,讓原本就冷峻的臉更添陰鬱。
直升機緩緩的下降,機門打開了,懸掛著的繩梯在風中擺盪,卻沒有人出現。
一絲不祥的預兆閃過裴少寒腦中。他朝後視鏡看了眼,懊惱的發現後頭有一輛卡車堵住退路,心中更感不妙。前不可進,後不能退,依據他多年的專業知識,這正是圍捕獵物的好時機。
不過他仍不敢斷定這車禍是否是故佈疑陣,也許真的只是個再單純不過的車禍,也許這架直升機是剛好路過的某電視台的採訪機,也許……
不管再怎麼也許下去,這些安慰性的假設還是佔不了他心思的百分之一,腦中的警鈴仍是愈嗚愈響。
「Shit!」十分反常的,裴少寒罵了一句粗話。
「怎麼了?」俞筱茉詫異的看向他,他終於願意在她面前表露他的情緒了嗎?還是……太生氣所以忍不住脫口而出?聽他那欲置人於死地的語氣,她認為還是後者比較有可能。
「鐵定會遲到!」他咬牙切齒的吐出了眾多藉口中最輕微的一個,打算矇混過去。但是下一秒,他突然想起了他們現在為什麼在這裡的原因。「這裡可能會有危險。」
坦誠,他承諾過的。
「喔。」意識到他的改變,她不禁微微一笑,心裡甜絲絲的。
而裴少寒則對她平靜的反應感到驚訝,看樣子她對他的答案並沒有慌亂或想尖叫的衝動。「你不怕?」
俞筱茉回他一個甜得醉人的笑容。「不怕,因為有你在。」
老天!她也會說這種纏綿俳惻、嘔心的話,而且這竟然還是她的真心話!
裴少寒並沒有露出感動至極的表情,只是伸出手,握了握她的。
俞筱茉依然掛著微笑。她已經逐漸的在學習、接受他特殊的表達方式,這樣看似平淡的握手,卻代表了他的承諾和保護。
她很高興,真的。
正當她要說些什麼的時候,裴少寒的車窗外站了個陌生男人,並敲了敲玻璃。
「對不起,先生,可不可以幫忙一下?前面那輛車的輪子卡住了,能不能請你幫忙?」
他看著那人的臉,莫測高深的表情再度浮上裴少寒的臉。「嗯。」
「我也要去,坐在車子裡好悶。」俞筱茉看著他解開安全帶,忍不住央求道。
「不行。」而裴少寒只是留下冷冷的一句回絕,並以眼神威脅她留在車裡。
哼!不去就不去嘛!眼睛瞪那麼大做什麼!好——吧!偶爾也該滿足一下他的男性自尊和虛榮,別老是拆他的台。
她趴在手臂上,無聊的看著裴少寒和一些男人蹲在某輛車旁看輪胎,突然覺得自己相當的幸運。她居然可以在不花很多心思的情形下把裴少寒身旁的後座給佔為己有,並順利的把情敵給踢得不知蹤影——咦?說到情敵,艾娜.狄克森那個愛情恐怖份子不知道怎麼了?
正在發呆之際,身旁的玻璃被人敲了一敲。她轉過頭,將窗戶打開了一條縫。
「有什麼事?」
「和你一起的那位先生要你過去。」
裴少寒叫她?幹嘛?以她的力道還不足以搬起一個卡車輪子。「叫我做什麼?」她喃喃道,順手打開車門下了車。
沒想到她才跨出一步,連車門都還來不及關,那個「假傳聖旨」的人便一把架住她,並很快的將手摀住她的嘴巴,阻止她向裴少寒發出求救信號。
「嗚……嗚嗚……」俞筱茉拚命的掙扎,手腳不停揮舞著,期望踢到什麼東西來引起裴少寒的注意,可是愈靠近直升機,她掙扎的聲音便慢慢地被螺旋槳的聲響淹沒了。
那男人扛著俞筱茉,爬上了直升機的繩梯。臨被塞進門之前,她使出全力敲打著直升機的外壁,雖然很快被那個男人丟進直升機內,但她仍然看見裴少寒因異樣及怪聲而突然轉過來的臉。
太好了,他發現了!俞筱茉吁了口氣。
但裴少寒的心情卻正巧和她相反,不僅沒有放鬆下來,反而是憤怒、著急、自責等情緒齊湧上心。他猛然站起身,打算趁直升機未起飛時上前去攔截,卻被身旁那些男子擋住。
「你別白費心思了,迫不到的。」其中一個突然抓起了地上的鎯頭。「就算可以,我們也要讓你追不上!」
果然是個圈套,裴少寒此時對自己敏銳的預感一點也不覺得驕傲。
這五、六個嘍囉在身手方面完全不是裴少寒的對手,一下子就被他揍得呻吟不止、哀號不斷了,但在拖延時間方面,他們卻成功的完成了任務。
瞪著愈飛愈遠的直升機,裴少寒的殺意也在心中、眼底愈蘊愈濃。
「啊!總算是找到你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裴少寒訝異的轉過身看向一群朝他走來的人——呂沐遠、唐中閔還有白狐帶領的殺手小組。
一群遲來的援軍!裴少寒抹了扶臉,拭去臉上的擔心、氣憤和疲倦。
「抱歉,來晚了。」呂沐遠拍了拍他的肩,依然嘻笑的表情和語調中帶著誠摯的歉意。
「嗯。」他坐靠在車前,冷著臉,閉著眼。
「知道是誰吧?」呂沐遠對著走過來的唐中閔明知故問。
後者點了點頭︰「某個美國無聊女子。」
他就知道。深吸了口氣,裴少穿對走近的白狐下了命令︰「搜。」
裴少寒靜靜的瞧著那幾個人搜索著現場,突然想起這群人來得不正不當。他們不是該待在台北,等他回去開那什麼會嗎?「怎麼來了?」
唐中閔苦笑了起來,指向呂沐遠。「這傢伙硬是要把開會地點改到風和日麗的南部,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總之就是在半路上遇到你了。」
裴少寒看了正在欣賞海景的呂沐遠一眼。他當然是故意的!
再一次,他領略了呂沐遠深藏不露的本領。
這時,一名組員走了過來,手中拿了張紙條。「堂主,在右前座的車窗外找到了這張紙條。」
大概是挑戰書。裴少寒接過打開一看,證實了他的猜測——
想要她活命的話,明天下午六點到XX港口九號倉庫,逾時收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