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單單是他,就連管家寇洋也愕然地又驚又喜,「老爺,您沒事了,您真沒事了呀!」
「對,我已經好了。」胡笙笑了笑,接著又說:「寇洋呀,我的水喝完了,再去幫我買一罐礦泉水好嗎?」
「是,是,我這就去,馬上去。」
寇洋一離開,胡笙便對胡喬飛說:「喬飛呀,過來,你怎麼還不過來呀。」
胡喬飛慢慢走近他,這時胡笙又開口了。
「瞧我現在這模樣,是不是懷疑我中風住院也是騙你的?」
胡喬飛垂下頭,「我沒這麼說。」
「瞧你,沒這麼說,可心底卻這麼念著,對不對?」知孫莫若爺。
「爺爺——」
「你別解釋了。我沒騙你,在送上救護車時我已腦充血,完完全全的神志不清了。」他深歎了口氣,繼續說:「多虧有她,是她救了我。」
胡喬飛眉頭一蹙,爺爺雖沒有道出是誰,可他已能猜出個大概。因為寇叔在來這之前,就已經告訴他是誰陪著爺爺來醫院了。
「我知道你已經猜出是誰了。」胡笙銳利的雙目直望進他眼底,「沒錯,就是陸盈。她為了救爺爺便在救護車上施了咒,但因為爺爺病得太重,她耗費了太多精力,走時整張臉還是蒼白如紙,四肢還在發抖呢。我本來不准她走,可她卻堅持要離開,因為她說……她不想讓你見了她而生氣。」
「沒錯,我看見她真會生氣。」胡喬飛故意這麼說,好讓自己那顆思念她的心能趕緊收回來。
「唉,難道你就一點兒也不擔心她?」
「她有什麼好擔心的?她會咒語,連爺爺的病都能救好,萬能得不得了呢。」他那口氣分明很酸。
「你這孩子,說來說去就是脾氣差。你真以為會咒語就萬能了,她只是能緩和我發病的時間,到了醫院,我還是得經過醫生的急救。如果咒語真是無懈可擊,她怎不對你施咒,讓你自動回家呢?」
「我……」他深吸口氣,「爺爺,請你別混亂我的思緒。」
「我混亂你的思緒?!」胡笙撫著胸口,「你如果真認為我很煩,那你就走吧!我也不需要你回家可憐我了,請你離開,我想睡了。」
他愈想愈氣,乾脆掀起被子躲進裡頭,他敢保證若他再繼續跟這小子交談下去,定會二度中風。
胡喬飛怎麼也沒想到爺爺也會消極地排斥與他交談,只好搖搖頭暫時走出病房。但是就在這一刻他已決定回家了。
爺爺這陣子凸顯的蒼老他不是感受不出來,即便他心裡再不舒坦,也不該挑在這時候與他老人家嘔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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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盈在隔天回到了「風學園」。她回來後的第一件事,便是來到校長室,向李勁道歉。
「校長,很抱歉,我失敗了。」她沒有將胡喬飛成功勸回家,反而弄得自己滿心是傷,還真是失敗得有夠徹底。
「你沒失敗。」李勁笑說。
「怎麼說?」她拾起小臉,眼露不解。
「剛剛我已和胡老通過電話,胡喬飛已經在今天正式回公司主掌『胡氏』了。」李勁握住她的手,「另外,他還要我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我根本沒做什麼,再說……如果任何人遇上那樣的事情一定都為傾盡全力救他,這不算什麼。」她直搖頭,對「救命之恩」四個字著實是受之有愧。
「別這麼說,有些人就算想救也無能為力呀。」李勁一逕地給予她安慰,像是明白她心匠那份深藏的秘密。
「謝……謝謝校長誇獎。」她尷尬一笑。
「你也累了,快去歇會兒吧。」她的臉色實在是太差了,李勁不忍再追問她事情經過。
「謝謝校長。」她是真的累了,身體累:心更累,尤其是那滿腔愛戀如今只能渦滴不剩地放任給記憶,每每回想又是一陣心痛。
此後,她每天就像行屍走肉般地沒有笑容、沒有表情,讓老師們見了都心生不忍。還好向來喜歡與她抬槓的孟波執行任務未歸,否則見到她這張臉,肯定又有一番這問。
就這麼半年過去了,而身在「胡氏」的胡喬飛呢?
他的回來可以說是「胡氏」的幸運,非但把公司經營得有模有樣,還比以往的營收多出了百分之二十,對整體員工而言是一種特別的激勵。
但是唯一的缺點,就是他變得暴躁易怒,對下屬的要求更是嚴苛厲色,以至於每個人見了他都得退避三舍,卻不知總裁為何會變得這麼不可理喻。
然而,這一切看在胡笙眼中全都明瞭。這孩子明明是嘴硬,其實他非常思念陸盈,卻怎麼也不肯說出口或表現出來,愈是壓抑,他就變得更加暴怒,何苦來哉?
唉……看樣子他若不好好想個法子解決,胡氏的職員遲早會被他嚇得跑光。
於是,今天他故意挑在胡喬飛下班回家的時間講起了電話,唱起自導自演的獨腳戲來。
「什麼?林警官,你沒說錯吧?」
「真的嗎?!胡策逃獄了?」他口氣這下變得急促。「那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今早呀,老天……」
「哦,我知道我知道,謝謝你,我會叫喬飛小心的。」
「啥?還有陸盈也很危險?」他白花的眉一攏,「我該怎麼保護她呀?」
「派個保鏢?好好,我盡量。謝謝,謝謝林警官。」當他放下電話,等了許久,終於瞧見胡喬飛推門而入。他已能從喬飛那張泛白的臉上,看出他已完完全全聽見他剛剛的談話了。
「喬飛,你下班了,就快吃飯了,你去梳洗一下吧。」胡笙揉了揉眉心,蓄意不告訴他真相。
「爺爺,您剛才說……胡策逃獄了!是真是假?」他現在哪還有心情吃飯呀。
「什麼?你……你聽見了!」胡笙故作震驚樣,「這……」
「到底是不是?」他走近胡笙,坐在他對面。
「沒錯,剛剛我是接到一通警局來的電話。」胡策笑了笑,「逃就逃了吧,現在他不過是天涯淪落人,沒什麼把戲好要的,」
「什麼沒什麼把戲好要?他平常養了多少小人,這時候一定有人接濟他的。」胡喬飛激動地握緊拳,心底開始擔心……擔心逃獄的胡策會對陸盈不利。
「接……接濟就接濟,你擔心什麼呀,難不成現在他還敢找你算帳嗎?別擔心,我想先去洗個澡,等會兒就吃晚飯了。」胡笙故意淡化這件事的嚴重性,裝模作樣的上了樓。
「爺……」見他走後,胡喬飛再也待不下去地迅速離開家門,直趨「風學園」。
即便他不能原諒她的欺瞞,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遇害,他一定要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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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盈,走,我請你去看電影。」陸盈的導師李芸見她一直無法展開歡顏,於是在下課後對她提出邀約。
「李老師,我想回宿舍休息了,謝謝你。」陸盈笑著拒絕。
「真不要?這可是你最欣賞的道格拉斯主演的。」她仍不放棄。
陸盈依然搖搖頭,「對不起,我真的好累。」
「那……好吧,反正還有幾天才下檔,過幾天我再問問你羅。」李芸這才發現陸盈當真是嚴重的失意。
以往,只要是道格拉斯演的片子,她從沒錯失過,如今她竟然毫無心於此,可見佔據她心靈的某個人或某件事已經大過一切。
「思。」陸盈仍是甜美笑著。
「那我先回去了。」
「老師再見。」
李芸一走,陸盈一個人走在回去宿舍的路上。突然她聞到遠方飄來野薑花微淡的香味,驀然想起這季節正是野薑花盛開時期,而學校後山就有成片的野薑花。
像是受了它的香氣誘惑,她緩步走出校門,朝後山而行。
然而就在半路上,她竟瞧見了他!
她的身子經不住地一顫,雙眸直瞪著他,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你……你為什麼不待在學校裡?我知道你們校園戒備森嚴,但為何要跑出來?」他聲音發沉。
「先生,請問你是?」陸盈終於找回說話的能力。
「你!」他眉頭猛地蹙起,「我就不信你會忘了我。」
「我是個妖女,不記得你這個凡人,請你讓開。」她眸子一斂,打算從他身側走開。
胡喬飛橫身一擋,阻絕了她的去路,「我話還沒說完,你不能走。」
「那就請你快說,可以嗎?」她回過臉,撇唇一笑,那對帶笑的美眸進射出堪稱玩味的銳利。
她的笑眼竟會莫名揉痛了他的心,可當初是他拒她於千里之外,他又能說什麼來挽回呢?
「好,你聽我說,聽說胡策逃獄了。」他吐了口氣,微嘶著嗓音說。
陸盈一愣,卻沒將任何情緒表露在臉上,只是淡淡地問:「謝謝你告訴我。就只是這件事嗎?」
聞言,胡喬飛十足震愕,「陸盈,你不要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可知道他逃獄對你有多大的威脅性?」
她微斂眼瞼,頓了會兒才抬頭對他笑說:「我現在只是個普通學生,他應該不至於找上我,這請你放心,倒是你……你自己要小心才是。」
「我勸你,別掉以輕心,胡策的為人我太瞭解。當初是你抓了他的證據,他首當其衝便是找上你。」他走到她面前,用力抓住她的肩膀。
陸盈揮掉他搭在肩上的手,「你不要碰我。」
「陸盈!」他的臉部線條赫然僵凝,「我是為你好。」
「不需要。你別忘了,我是妖女,我會咒語,胡策他鬥不了我,你的擔心是多餘的。」陸盈一雙烏瞳直瞅著他,抿緊的唇角隱約帶了抹輕愁。
就在這一剎那,他才猛然察覺她似乎清瘦了不少。
「有件事我一直忘了跟你說……謝謝你救了我爺爺。」半年前若不是她,胡笙絕對逃不過中風的噩運。
「哦,我終於懂了,你是因為這件事才對我有了突兀的關心。呵……害我嚇了一跳。」本以為他對她還有一絲留戀,原來這麼做全是因為爺爺呀。
「我不是——」
「你不用說了。就算胡策找上我,是死是活我都無所謂了,你就不用再假惺惺,請你走吧。」她要的不是他的感激,更不是他這種言不由衷的關心,對於他……她放棄了。
「難道你忘了你曾說過的話?」他掐握成拳的手掌收了又放、放了又收。
「我說過什麼?」
「你說你會等,等到我承認愛上你。」他重重地說出每一個字,卻不知這句話已深澡傷了她的心。
沒錯,她是曾經這麼說過,她是對他有著篤定的信心。但是她的堅持、她的決心,已在他那殘言冷語中粉碎得一絲不剩。
「我忘了。」丟下這話,她舉步又走。
數步遠後,胡喬飛再也忍不住地快步趕到她面前,在她不及提防下,用力抱住她,吻上她柔嫩的嬌唇。
陸盈先是一震,接著強烈掙扎了起來,眼看他絲毫沒有放開她的念頭,她慌得舉起手用力甩了他一巴掌。
他撫著臉龐愕然看著她。
而陸盈也同時震驚地看著自己的手,顫著嗓說:「我……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但請你離開,別再來打擾我了行嗎?我只想自己一個人奸好的生活。」
她節節後退,直到一段距離之後便轉身往校園直奔。然而她的心卻在落淚,離開他實在是情非得已,因為她是人不是東西,不是他煩鬱時踢往一邊:心情好時才給予莫名的關心。
阿飛,什麼時候你才可以給我我所要的真情真意呢?
若不能給我,我寧可放棄……而且已經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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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盈,最近你在唸咒語時老是心不在焉,再這麼下去,你的期末成績可能就不合格了。」李芸眼看她這陣子是更加失常,不得不開口勸導她。
這孩於真不知該怎麼幫她,請她看電影她不去、約她去逛街她嫌無聊。好吧,那就邀她一道去吃晚餐,可她又說浪費,寧可一個人躲在宿舍啃泡麵,讓她是既頭疼又無奈。
「我……對不起老師。」陸盈垂下臉,實在無言為自己辯駁,因為這陣子是她入學以來最不認真的時候,她明知自己不應該卻無法收心。
「你光說對不起是不行的。我向校長替你爭取一次補考的機會,你一定要把握才行。」李芸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
「我懂。」她點點頭,可是對這次的補考卻一點兒把握也沒。
「好,那加油了。」李芸看出她眼底的茫然,忍不住搖搖頭。
「思,我會的。」陸盈微微笑著,「那我就留下來再練會兒。老師你放心,我定會努力找回以往的實力。」
「那我先走了,你也別練得太累了。」
「我懂,老師你去忙吧。」
在老師離開後不久,陸盈正欲閉上眼練功時,眼角餘光卻發現門外有個影子。她回眸一瞧,看見邵千愜意地靠在門邊,帶著抹笑直望著她。
他這種古怪笑容,讓她潛意識裡感覺有事發生。
她瞪著他,朝他走過去,「你笑什麼?」
「我笑你這丫頭竟會為情所困這麼久。」他眉一挑。
「你少在那五十步笑百步,前陣子失意的人可不止我一人而已,有個人更嚴重呢。」她笑睨了他一眼。
「好好,算我說不過你。我來找你也不是為了和你抬槓,而是校長要我叫你過去。」他揉了揉鼻子,笑出一抹興味。
「校長要你叫我過去?」陸盈一雙柳眉輕輕攏起,心付,該不會她這幾個月來的心不在焉已傳進他耳中?
唉,這一去,免下了又是一陣數落。
「沒錯。」邵千點點頭,「快去吧,他在校門口的守衛室等著你呢。」
「守衛室?!」她眸子一張,直覺不可思議,「為什麼要我去那兒?」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還是請你過去一趟吧。」邵千聳聳肩,可嘴角銜著的可惡笑容卻一點兒也不像不知情。
「不說拉倒,我去了不就知道了嗎?」對他吐了吐舌頭,陸盈走出教室直趨大門口。
一到那兒,她竟意外瞧見李勁正與寇洋對峙著,一個是想衝進校門,另一個卻是說什麼也不肯放他越雷池一步。
「校長,您找我?」陸盈緩步朝他們走了過去。
「沒錯,這個人直想闖進校門,他說非得見你一面不可,所以我才讓邵千把你叫來,問問你打算怎麼處理?」李勁口氣不善地望著站在門外的寇洋。
校長會有這樣的反應,陸盈並不覺意外,因為在她剛進校門時校規就明定:入校學習時期校內學生絕不容許與校外人士見面,以免影響學習成果。倘若校外人士硬要闖入校園,學校有權將他送交警局查辦。
這樣的規定從沒被人破壞過,如今頭一次碰上卻與她有關,難怪校長一看見她就火冒三丈。
「校長,他是寇叔,也是您那位長輩的管家,您不認識嗎?」這點倒是讓陸盈不解。
「我當然認識他,所以好言勸他離開,但是他說什麼都不肯走,寧可讓我轉送警局也要見你一面。好吧,既然他這麼說,我只好讓你見見他,至於他的未來就只好讓法官決定了。」李勁故作冷硬地說。
「校長,我真難以想像您是這樣的人。」陸盈走向寇洋,「寇叔你已經看見我了,就快走吧,我們學校是不讓人隨便闖入的。」
「在我來這之前就已聽說『風學園』有這項規定,可是我不見你不成呀,因為我們少爺失蹤了!」寇洋心急如焚地說。
「失蹤?!」她心一提,「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二十幾天了。」
「二十幾天?!」她低首想了下,那不就是他上回來找她的時候嗎?
那時候他是為了告訴她胡策選獄了,若真是失蹤,會不會跟胡策有關,或者該說……他已落入胡策手中?!
「寇叔,難道他這段日子都沒跟你或爺爺聯絡過?」她急促地問。
「沒有……就是什麼都沒有,老爺才要我來問問你。」
「我……」陸盈心亂了,她咬著下唇,競在不知不覺中淌下淚來。為什麼……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最後,她索性推開李勁,下顧一切地衝出校門。
「我去找他。」
「喂,陸盈,你給我回來。」李勁企圖喊住她。
陸盈什麼也聽不進去,只一味地往後山跑去,希望能在那兒再度看見胡喬飛的身影。
眼看她義無反顧的跑遠了,李勁笑著走向寇洋,拍拍他的肩,「他們這對冤家也磨得太久了,是該有圓滿結束的時候了。老寇,沒想到你還想得到這個主意呀!」
「你的意思是……以為這是我編出來的謊言?!你錯了,我說的全是實話,我們少爺是真的失蹤了。」寇洋的臉上不見鬆緩。
「什麼?真的失蹤!」李勁挑眉叫道。
「是呀,就不知道陸小姐是否真能找到咱們少爺了。」寇洋無力一歎,如今只好祈求上蒼幫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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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盈在大街上找了一整天,後來又不死心地跑到他以前租賃的屋子,還不忘到貨運行與酒店問問,然而一切希望都落空。
當她再度回到風學園已經是三天後了。
走到宿舍外,她無力地坐在外頭長椅上,看著外頭的星星。
「星星呀,能不能告訴我他究竟是不是安全?他到底有沒有落進胡策手中?」
「原來你還是關心我的。」
乍聞這嗓音,陸盈連忙回頭一瞧,看見胡喬飛一如以往般意氣風發地靠在牆邊,她忍不住紅了眼眶。
「你……你沒事?」她抖著聲問。
「當然有事,怎會沒事?」他緩緩走近她,讓她瞧出他臉上那隱現的憔悴線條。
「你這陣子跑去哪兒了?」她真的好想好想抱抱他。
「追著你跑呀。」他伸手捶了下頸後,並轉了轉腦袋,露出一臉疲憊。
「你追著我跑引」陸盈錯愕,「這是什麼意思?」
「那天我來找你後就沒和你分開過,一直守在你身邊。」胡喬飛撇唇一笑,因為在那段日子裡,他已明顯感受到她對他同樣有著念念不忘的愛戀。
「這怎麼可能?」風學園又不是公園,哪是他想進來就可以進來的?!
「我向貴校應徵工友,而且錄取了,你說我能不能隨時跟著你呢?」他笑了,笑得如沐春風。
「你一直跟著我……那你不就什麼都看見了?」她的一張小臉乍紅乍紫,簡直是無地自容了。
記得在她拒絕他之後,幾乎天天在傍晚時分躲在後面的草皮上,暗自掉著淚,低訴著思念他的心情,這一切的一切不就……不就全被他看光了!
「應該是吧。」他笑著點頭。
「你……你……」陸盈已氣得說不出話來。
「別這樣,氣得一張臉都紅了。」他伸手撫了撫她的腦袋,將她豐牢納入懷中,一我也不想再隱瞞自己的心了。盈……我喜歡你,我愛你,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知道的答案嗎?我現在可以很坦白告訴你,在你第一次問我的時候,我的心已向你臣服了。」
「你騙我!」她用力推開他,「我才不信,我不信!」
為什麼?為什麼就在她完全絕望時,他才要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我說的全是真的!」胡喬飛極為激動地對她說著。
「若是真的,當寇叔來通知我你失蹤時,為什麼你不跳出來讓他安心呢?」她甚是惱火地問。
「我是故意不出面的。」
「為什麼?」她疑惑地回問他。
「因為……算我自私。我想知道你會怎麼找我,更想從這點讓你明白,你對我的感情是永遠也無法消失的。」他雙手插在褲袋中,半瞇趄一對深邃多情的眸子。
「你……你怎麼可以這麼變態!」她罵出口後,趄身快步朝宿舍走去。
「陸盈——」胡喬飛快步追上她,攔在她面前,「別這樣。我知道我這個方法很爛,可是你也不能欺瞞自己的心吧?」
「我的心不關你的事。」她鼓起腮,學著他當初拒絕她的口氣,「讓開。」
「你真不肯原諒我?」他眸光炯利地望著她。
「對。」她板著張瞼。
「好吧,既是如此,我再待下去也沒意思了。那我走,可是為了不讓你再身陷胡策的迫害恐懼中,我會去找他把帳好好算一算,你……好好保重。」
眼看著他轉過身就要離去,陸盈一顆心揪得緊緊的。
她好想上前阻止,可又不想稱了他的心。討厭、討厭,她好討厭這種感覺!
但就在他轉過牆角的那一刻,陸盈終於忍不住向他喊道:「別去,我不要你去——」
她拔腿朝他奔了過去,雙手一張,橫隔在他面前。
「你……你……你就要氣我是不是?明知道胡策不好惹,你要拿什麼去找他算帳?」
胡喬飛勾起嘴角,緊緊扣住她的手臂,「別替我擔心,不把他抓回牢裡,我無法安心。」
「我……」她深吸了下鼻翼,按捺不住滿心愛意,張臂抱住他,「我愛你……我喜歡你……」
「盈!」胡喬飛拍拍她的肩,釋然一笑,「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但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臨去之前能聽見她再度開口說愛他,對他而言已是種莫大的助力。就衝著她的愛,他一定要幫助警方盡快將胡策逮捕入獄。
「阿飛——」她仍不肯放他走,「如果你堅持,那我跟你一道去。」
「傻瓜,你想我會同意嗎?一
「你不同意我也要跟。」陸盈執意著。
「你不要逼我,逼急了我會把你捆在大床上,到時候你哪也不能去。」他可不是說假的,為了她的安全他真會這麼做。
「你……你那麼狠!那你捆呀!快捆呀!」她才不信他真敢這麼做。
「好,那你就別怪我,我……」說著,他竟在附近的鐵桿上找來一捆尼龍繩。
陸盈嚇了一跳,拔腿就要往外衝,卻不期然地撞上了校長。
「嗚……好痛。」她揉著鼻子抬起頭,一見是李勁,連忙護著胡喬飛,「校長……你別怪他,他應徵工友是為了保護我,你可不能將他送警局呀。」
「誰要將他送警局?」李勁走向胡喬飛,笑看著這個年輕人,「沒想到你的個性跟你爺爺是一個樣,同樣固執。」
「李校長……」看著手中的尼龍繩,胡喬飛趕緊藏到身後,「我……我……」
「陸盈這丫頭向來調皮,要綁就儘管綁,綁回去我也沒意見。」李勁見狀,忍不住大笑出聲。
「校長!」陸盈抿緊唇,用力一跺腳。
「哈……別氣我,等我說了下面這段話,你們會更氣另外一個人。」李勁笑著繼續說:「其實胡策還好好的待在獄中,根本沒逃獄。」
「可是我明明聽見爺爺說——」胡喬飛張大眸子,恍然大悟,「原來這全是爺爺搞的鬼!」
「你要謝謝你爺爺,若非是他,你們兩個不知道還要失常到什麼時候。快吧,帶陸盈去見他,他在家裡等著你們等了好久了。」李勁對他們眨眨眼後便識趣地離開了現場。
「我爺爺居然用計要我?」胡喬飛嘔極了。
「怎麼樣?你後悔了?若不是爺爺,你永遠都不會來找我對不對?」睨了他一眼,她轉身就走,「就說嘛,男人的花言巧語哪能信!」
胡喬飛飛快追上她,從身後緊緊抱住她,在她耳畔調笑著說:「可偏偏女人就愛聽男人的甜言蜜語。」
「我才不愛聽呢!」她大聲朝他吼回去。
「真的嗎?那我就將心底的一大篇甜言蜜語找其他女孩子說去羅?」他放開她,假葸離去。
「你敢?!」她站在他身後大喊。
「呃……有個野蠻女友管著我,你說我敢嗎?」他轉過身,朝她張開雙臂。
「你……好討厭。」陸盈落下淚,又惱又嗔地說。
「嫁給我,你就可以討厭我一輩子。」胡喬飛雙臂張得更開。
她深吸了幾口氣,忍住滿腔酸澀又甜蜜的感覺,朝他飛奔了過去。
兩人緊緊相擁,彼此都因為感動而輕歎了聲。
想想,這段感情能有這麼完美的結果,還真是得感激爺爺呢!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