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不住對方的誘惑,公冶永月微啟豐唇,軟舌如小蛇般滑入尚瑜口內,一陣奇異的感覺輕摑動著他。
公冶永月這麼一探,尚瑜感覺好像有種東西在體內爆裂,他雖驚訝,但卻難以壓抑自腹下遞上來的火熱,他不禁抬起公冶永月的下顎,推回他的舌,變成他探入他口中。
「唔……」雙唇之間流逸出公冶永月的細吟,對於尚瑜趨上前的身子感到壓迫。突然,抬起的腿牴觸到他的下腹,登時察覺到有樣東西挺起……
「啊!等。等一下!停!」公冶永月想推開尚瑜,卻又反被制住的狂吻,「唔……嗯……停、停啦!」
公冶永月握拳自尚瑜肩頭捶去,迫使他吃痛的離開他。
「你做什麼?」尚瑜痛得大吼,直按住自己的肩。「是你先吻我的啊!」
「那……那只是一時不小心。」公冶永月眉一擰,撇過頭去拍拍自己的衣擺,過沒多久,他轉身氣憤的瞪著他,「我是不小心而已,你幹嘛回應我啊?還……」
只要一想到剛剛他好似頂到什麼東西,他就不禁臉紅了起來。
真是該死的!他尚瑜乃堂堂一名男子漢,怎麼面對一個臉紅透的男子有了……如此大的情慾?
「我也是一時不小心的啊!」要撇清是吧?他尚瑜也會!
猛地,兩人的心都因為這段話而揪痛一下。
「不管如何,若你這一百兩付不出來,這家店跟你一同押給我不就得了?」尚瑜拍拍臉頰,讓自己清醒一點。
「給就給!也不過才一百兩罷了!」公冶永月心一狠。頭一甩,便往他的房裡頭鑽不再出來。
等了一陣子,等不到他出房門,尚瑜就一頭探進他的房內,偷瞧他在做什麼。
一個不算大的小房間頭,什麼也沒有,一個床也看不到,只有一堆枯草,那欠他一百兩的男子就蜷縮在那角落,不知在做些什麼。
「嗚……我可憐的錢孫子,爺爺對不起你們,把你們輸給了一個乞丐。」
這話一出,差點讓尚瑜爆出狂笑,所幸,他還是強壓了下來。
「嗚嗚……心痛啊!我辛辛苦苦賺來的銀兩,流血流汗、一點一滴慢慢存下的錢……嗚嗚……要分開了……」
這段話可就讓尚瑜有點心疼,不明白為什麼他要對錢這麼寶貝。
瞧見他還是一個勁兒哭泣著,落下的眼淚幾乎都成了冰灘般的刺進他的心坎裡。
忽地,他歎口氣,走向前搭上了他的肩。「錢財乃身外之物,何必這麼看重呢。」
拭去淚水,公冶永月任由尚瑜搭著肩,蹙眉回答。「有錢萬事皆通,無錢寸步難行,這道理不是你們乞丐最熟悉的嗎?」
乞丐還裝高尚?這點道理還不明白?不過,他可沒心思再鬧了,只要一想到這些錢要從他懷中溜走,他就……
「唉……」長長的歎了口氣,公冶永月捧起自己那頭長髮辮,無奈的開口。「看來我也真得該考慮去賣掉這頭長髮了。」
「賣?」尚瑜猛然瞪大眼,「不!不能賣!這麼漂亮的頭髮賣不值得!」
「這你也要管?」公冶永月受不了的白了他一眼,「我不賣,那我如何……」
「我買!」
這話打斷了他,兩個字如泉般地湧上公冶永月的心頭,迫使他驚訝的轉過頭望著他,不敢置信的提高音調說。「你要買?」
「沒錯,我以一百兩買下你的發。另外,這間店我再出五百兩銀買下,還有啊……」他若有所思的撫著下顎,瞧了他一眼。「只要你願意我走,你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
聞言,公冶永月可吃驚了。
「跟你走,我就可以要什麼有什麼?」公冶永月不置信的挑了挑眉,「跟著你當乞丐啊?」
呵!一百兩買他的頭髮,他可以賣給他,可五百兩買他的店,錢從哪裡來啊?他居然敢大言不慚的要他跟著他。
「不!我才不要當乞丐!」他回絕得很乾脆,雖然……心中難免有點遺憾,因為他還有點、有點喜歡他的親吻……
「我不是真的乞丐……」
「少爺、少爺!」突然出現的聲音竄入他們之間,幾個奴僕沒經過允許便衝入公冶永月的房裡。「啊!少爺,總算找著你了!」
「少爺啊,你可苦了咱們,整個長春都快文總管給掀了,才發現原來你在這裡,我們還擔心你已經跑到外縣市去。」
「少爺,回家吧!再過幾天邢大人就要來了,不準備不行啊!」
聽著這些人每個都像是在求什麼以的雙手抱拳,低頭便是拜託,再加一句少爺……
少爺?難不成跟前這乞丐……
「你……你是少爺?」公冶永月將他從頭到腳仔細地打量了一遍。
身穿破布、腳穿破鞋、蓬頭垢面、全身烏漆抹黑……這哪像是一個少爺該有的穿著。
對於公冶永月吃驚的樣感到好笑,尚瑜拍拍自己的衣服,揚了下頭。挺起胸。「沒錯!我名叫尚瑜,尚家的獨子,也是目前唯一繼承尚家數以千計家產的少爺。」
尚家的獨子?可……他不是君子國的人民嗎?怎麼會是擁有皇親國戚身份的尚家少爺。
「如何?要跟我走嗎?」
尚瑜的聲音聽來頗為真實,公冶永月有點不信的退了一步。
「誰知道你家是不是空有名而虛無實?況且,我又為什麼要跟一個男人走?我又不是神女,說賣就賣。」
「我給你一間上好的客棧經營,怎樣?」
尚瑜突然出口的話,讓所有人倒抽了一口氣,但他又好似沒事般的繼續道:「先給你一間擁有十二客房、可容十六桌的廳堂、廚子三位、澡間、茅廁,還有幾位小二供你使喚,如何?」
「這……」公冶永月驚訝得說不話來。
他那雙漂亮的、瞪大的杏眼讓尚瑜看得笑了笑。
「現在這間我也找人重新整理,給那邊的兩位老人家管理。而你就管我給你的那間店,名字可以你喜歡的,比如叫……菊門客棧怎樣?」
這可讓所有的人都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公冶永月是揮手搖頭,直撫著太陽穴,像是在考慮什麼似的。
「不成!那麼氣派的客棧怎麼可以取這種好笑的名字?不成、不成!這得讓我好好想想……」
「這麼來你是答應了。」
「呃?答應什麼?」
尚瑜挑挑濃眉,嘴角微微一揚,笑了,「答應我走啊!」
***
頭一次見到這麼富麗堂皇的裝潢,不論是支撐用的木頭還是砌牆的磚塊,每一個地方都讓公冶永月看得眼花撩亂。
他跟定他了!
在他承諾要給他一間店時,他就決定要跟著他了。
有錢不拿是白癡!有免費的東西他公冶永月當然要,要不怎麼會家鄉人稱作是錢鬼呢?
坐在尚瑜分配給他住的房間內,公冶永月張望四周,忍不下心中的好奇,便開始東摸摸西摸摸這些擺設。
哇!長老家中的木桌可也沒這麼高級,這裡不管是木頭還是石頭,只要是擺設在房裡的都是高手雕刻的。每一個裝飾品不是龍,就是鳳、麒麟、牡丹、竹菊梅蘭的樣式,都是些很值錢的東西。
鋪在床上的布料也很好,上頭還繡著精緻富貴牡丹花,枕頭是一對的,繡的也是牡丹,床幃的布料更是讓他驚奇了。在家鄉,只有女人會用的布料居然就在床邊垂著,輕飄飄的飛揚,摸來又柔軟、又舒服,這是他自小就一直很想要的絲絨布緞……
「你喜歡那絲布嗎?」
一直醉心於床上人兒撫弄布料的動作,在門邊待了好一陣子的尚瑜突然開口,嚇了公冶永月一跳。
自床上猛然坐起身,公冶永月拉好方纔他玩弄的床幃。
「呃……還好、還好。」他苦笑著出聲,突然,聽見門關起的聲音。
他驚訝的往房門望去,只看到尚瑜正在把門上閂。
「你在做什麼?」公冶永月半擰劍眉,狐疑的望著他,「把門關起來做什麼?」
「睡覺啊!」尚瑜不疾不徐的笑道,梳洗過後的俊臉更添增一份高貴,身上的穿著是頂級的綢緞衣裳,髮飾更是皇賜玉冠。
唔……他公冶永月對權貴、金錢最沒轍!面前這原本是乞丐的傢伙居然一瞬間轉變成家財萬貫的達官貴人……
「睡覺?你想睡不會去你房裡睡啊?」表面功夫總得要裝一下,雖然他實在是好想跟他一起睡,然後趁他熟睡的時候,偷走那些可以變賣到很高價的東西。
「這裡就是我的房間啊!」尚瑜仍然笑著,走到他身邊坐下。「整幢宅子裡的房間都是我的,我想睡哪一間就睡哪一間,不行嗎?」
想睡哪一間就睡哪一間。哦!真是好命!
公冶永月翻了下白眼,雙手抱胸的撇過頭,「誰敢說不行呢!那請問尚瑜少爺,小的房間……是哪一間?」
果然,他就知道世上沒那麼好運的事,可以讓他飽餐一頓又有得睡,想必給他的房間一定會跟以前睡的那間一樣,又小又擠。
「尚瑜笑了笑,他輕撫著公冶永月的頭髮。「你的房間就是這一間啊!」
「可……這不是你……」
「一起睡,不好嗎?」
尚瑜擅自解開他的髮辮,引起公冶永月不滿。
「不是好不好的問題,喂!你做什麼?幹嘛把我的髮辮解開啊?停!等一下!你還弄。」
真是王八蛋!他是聽不懂人話嗎?哪有一個男人這麼自動的幫另一個人解開髮辮,還順手梳理起來。更令人覺得噁心的是,他居然一邊梳理一邊吻?
「這是我買下的頭髮,我當然要對它好一點。」尚瑜張手再梳理一下,捧起一綹髮絲就是一吻,好像在寶貝什麼東西般的輕輕撫摸著。
公冶永月不禁打了個寒顫,直撫凸起的雞皮疙瘩:「拜託!請你別這樣好嗎?一個大男人做這種動作,怪噁心的。」
「摸你的頭髮會讓你覺得噁心?」尚瑜突然冷笑了下,倚向前,湊上了嘴,趁公冶永月不備之時,吻他一下。「那這樣你會覺得噁心嗎?」
「你、你有斷袖之癖嗎?」可惡!三番兩次吃他豆腐,他是變態啊?
看著公冶永月那害羞的樣,尚瑜更是樂得壓上前,將他逼倒在床。「沒有,不過一看到你,就忍不住想對你做任何事。」
「任……任何事?」
「你今天不是吻了我嗎?可讓我嚇了一大跳,為什麼要我呢?」尚瑜低頭看著身下的人,疑惑的問。
要不是因為他的那一吻讓他燃起性慾,他又怎麼會想要帶他回家?
咬咬唇,公冶永月微蹙眉頭的撤過臉,「我……我怎麼知道那時的我在想什麼?就……一個不小心……」
話才說一半,尚瑜便扳過他的臉,讓他面對他,「那再來一次不小心吧!」
「咦?」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突然之間想吻你……」一語未歇,唇便印上了另一個軟唇,情不自禁的尚瑜更是伸舌探入公冶永月的口中,舔舐那令他鹹心到酥軟的丁香小舌,逗誘著它,引它與他的交纏、吸吮……
彼此渴求的慾望頓時升高,尚瑜緩緩褪下公冶永月的上衣,但馬上揮手制止了。
「住手!」
手肘一頂,尚瑜馬上離開他的身,「你、你又……」
真是該死!白天他捶他肩胛骨,這次又想攻擊他下顎,他是想置他於死地不成。
摸摸差點就要被移位的下巴,尚瑜怒眉一瞪。「我吻你,你也有回應,那又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了嗎?」
「什麼跟什麼?吻跟那種事是兩碼子事吧?我又沒有龍虎之好。」公冶永月越越小聲,頭也越來越低,臉也越來越紅。
「我也是,可是就是只對你……唉!算了!」尚瑜大歎一口氣,站起身。
怎麼搞的!為什麼一遇到他,他滿腦子想的就是跟他做那件事?明明兩個都是大男人……
「喂!」公冶永月出聲,拉回尚瑜的注意力。
「你……真的是尚家的人嗎?」
皺下眉,尚瑜不解舶回頭。「為什麼這麼問?」
公冶永月拉好自己的衣服,整整領口坐起身,「依我的感覺……嗯……該怎麼說呢……」他擰緊眉想了想,再歎一口氣。「你應該多多少少也有這種感覺吧?遇見我的時候,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這麼一說,尚瑜倒是想起今天第一次相遇的時候。
沒錯!是有種熟識的感覺,加上一點驚訝、歡喜及震撼吧!
為什麼會對一個初次見面的男人有這種感受?他實在搞不清楚。
「所以我才問你,你確定你真的擁有尚家的血統?」
***
公冶永月的眸子裡有著尚瑜的身影,閃著星光。好耀眼的眸子,很漂亮,那是他出生至今所見過最美的寶物。
那雙眼睛似是洞悉一切事物,又似乎瞭解他的苦楚。
「我是被尚家夫婦收養的養子。」
尚瑜坦白說了,對那雙星眸坦白說出那一直被告誡著不能出的事實。
「在二十年前,我三歲的時候,尚家的人撿了回來,代替早夭折的義弟成為尚家的獨子,尚家老夫婦為我取名為『瑜』,與義弟的名字『聿』同音不同字。所以,我的確沒有尚家的血統。」
沉靜一陣子,尚瑜緩緩抬頭望著他。「我有沒有流著尚家的血統真有那麼重要嗎?」
「是很重要,起碼對我而言。」公冶永月很誠實的回答,一雙靈眸不知在想些什麼。
但他的這段話讓尚瑜苦笑了下,他朝他行了個禮。「我想,為了你的安全,我還是去睡別間吧!」
「為什麼要……」
疑惑的話還未問出口,公冶永月便瞧見尚瑜踏出門檻,合上了門。
偌大的房間內就只留下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