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這是小主人嗎?怎麼像一隻過了油的烤鴨?臉怎麼這麼紅啊?
「宜鑒,你這是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嵐馨從樓上下來迎面就看到兒子頂著一張番茄臉進來了。她伸手想要摸摸兒子是不是在發燒,他卻先一步偏過頭避開了母親的觸摸。只因他猛然間意識到:母親也是女人。
「我……我沒事,跑得太快了,今天天氣又有點悶,我有點熱。洗澡!我這就去洗澡!」他丟下書包,拿著換洗的衣物就闖進了浴室,反鎖上門,總算鬆了一口氣。
從上初中起,他們就開設了青春期健康教育這門課。他知道男女之間到了這個年齡階段,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都會發生變化,他自己不也正在變聲嗎?
就像在小學的時候,男女生在一起上體育課,現在男女生分開上體育課,有的女生明明沒生病,上體育課的時候卻在一旁見習。男生們私底下會議論紛紛,他也是男生,對異性也會好奇。但他沒有想到的是,這所有的變化會在赫赫身上體現出來。
他怎麼會沒有想到呢?
上小學的時候,赫赫一直比他高,也比他胖。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看她的時候需要低下眼睛,他伸出的手臂也比她粗壯了許多,他甚至可以看出她身形有了起伏。
他們都長大了,不再是可以隨便玩笑、打鬧的小孩子。那種兩小無猜的童稚在歲月中一點一點地消失,成長變得在所難免。
宜鑒一遍遍地衝著自己滾燙的身體,似乎要衝掉些什麼,又想阻止什麼。
那一天,宜鑒在爸爸書房裡待了很久,找了很多家庭醫生之類的書,他看似漫無目的地翻閱,內容卻殊途同歸地停在「痛經」這一欄上。
他的成長,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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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在書房待得太晚,宜鑒早上起床的時候覺得頭有點痛。他也沒太在意,吃了早飯這就去了學校。已經初二了,功課變得有點緊張,想要始終保持全年級第一的位置,他需要多多努力才行。
剛進班級,他就看見赫赫正坐在他的位子上,像是在等他。他剛想問她身體有沒有好一點,可是一想到她不舒服的原因,他的臉立刻又燃燒了起來。那臉色比起昨天,更紅了。
「喂!你是不是生病了?」
赫赫伸出手想幫他量量體溫,他卻像是躲瘟疫一般躲著她。「你管你自己就行了,別管我!」他是到了叛逆期的少年,刻意跟女生保持一段距離。
「『沒意見』,我看你是真的生病了。」他從來不曾對她這麼凶,會用這樣的口氣跟她說話,肯定是發燒燒糊塗了,要不然他臉怎麼這麼紅?「你要是發燒就去學校的衛生室看看,順便休息一會兒,別太勉強!」
她從來不曾這麼溫柔地對他說話,記憶中的她總是揮舞著拳頭朝他吆喝。宜鑒頃刻間愣住了,像看怪物一樣瞅著她。
從前她圓圓的臉蛋如今變成了鵝蛋型,尖尖的下巴勾出美麗的弧度。大眼睛波光盈盈,秀氣的鼻尖起了一顆小紅點,小巧的嘴巴一張一合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他的腦海中猛然闖入小時候她親他的畫面,這下子完了,他的臉——原子彈大爆炸了。
為什麼?為什麼我見到她會心跳加快、臉紅?難道說,我對她有那種……那種意思?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小說、電視、電影都是騙人的,當一個男生看到一個女生而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臉色發紅不一定是因為愛她,絕對不一定!
但若是因為……恨她,這解釋能說得過去嗎?
這個答案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一想到自己可能愛上了這輩子最不想愛上的人,宜鑒頓時想扇自己一耳光,他可以死,但他絕不能愛上馬赫赫。這等於將他的一生交給一個魔鬼,那是一種比死還不如的生活。
想到這些,他連心口都在發顫,「你……你回到你的座位上,離我遠點兒!」
他猛地推開她,將書包朝自己的課桌上用力丟下,那「砰」的一聲驚起無數人的注意。一向文質彬彬的梅宜鑒竟然像變了個人似的發火,不用說準是被馬赫赫給逼急了。眾人指責的目光對著赫赫,此時的她真是一頭霧水。
這小子今天吃錯什麼藥了,還是發燒把腦子給燒壞了?怎麼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沒等赫赫想明白,上課鈴聲倏地響起,她只好將問題按捺住,當下不表。
看著赫赫的背影,宜鑒突然覺得她好小,好單薄,像一朵乍開的花朵,需要別人的呵護。那天上課,他第一次沒注意聽講,滿腦子裡都是赫赫的背影。
就這樣捱了大半天,等到上體育課的時候,宜鑒的頭腦已經是昏昏沉沉,眼睛都找不到方向感了。
像初中以來的每堂體育課一樣,照例是男生跟著男老師佔據操場的左半邊,女生跟著女老師待在操場的右半邊。操場中央拉著一道鐵絲網,兩邊的同學相互眺望,總覺得對方待在監獄裡,自己才是天空中自由的鳥兒。
赫赫因為例假處於見習狀態,不參加體育活動。她趴在鐵絲網邊向男生那頭拚命地張望,想看看「沒意見」是不是因為發燒也處於見習狀態。
男生們正在練習壘球,宜鑒剛丟過一次,站在一邊聽體育老師的指導。他旁邊的男生推了推他,「喂!你女朋友正在看你呢!」
「誰是誰的女朋友啊?」他心裡清楚,嘴上裝糊塗。
「就是馬赫赫啊!她可一直站在鐵絲網邊盯著你,你好歹給人家一個安慰的眼神啊!她今天可是見習生。」
男生們說到「見習生」這個名詞的時候,語氣中的曖昧是宜鑒無法忽視的。他接過壘球,用極其漂亮的姿勢扔了出去。「我沒有什麼女朋友,馬赫赫的事跟我無關。」
「無關?」誰相信啊?「既然無關,你為什麼一直送她回家?她又為什麼一直盯著你看?分明有關,就別裝啦!」
「說了無關就是無關,你們不信拉倒。」
宜鑒煩躁地推開身邊的男生,一轉身正對上赫赫火熱的目光。她的眼神飽含著擔心、熱情,還有種種他不想知道的東西。
甩甩腦袋,他想將她徹底從生命裡甩開。這一甩,他的頭更暈了。下一刻,他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耳邊聽到馬赫赫高聲的呼喊,他的眼前卻是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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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是在哪兒呢?
梅宜鑒睜開雙眼看向四周,眼前的擺設應該是學校的醫務室,坐在他面前的人自然是他最想甩開的馬赫赫。
「你重感冒自己沒感覺啊?居然還妄想上體育課,暈倒了吧?」
鬧了半天,他臉色發紅是因為發燒啊!他還以為自己對她心動不已,害怕得半死。知道自己沒有愛上她,這讓他頓時鬆了一口氣,像從地獄回到了人間,病也跟著好了一大半。
「現在什麼時候了?你怎麼不去上課?」
「反正我也肚子痛,就當順便留在這裡陪你嘍!」瞧他已經醒來,她的神經隨之放鬆。下腹疼痛的感覺更加清晰地湧上來,她猛地坐上床,完全無所顧慮地躺在他的身邊。
「你……你幹嗎?」宜鑒嚇得彈坐起來,速度之猛牽動了手上插的點滴,他痛得微皺起眉頭。
他的行為讓她狐疑,「你那麼緊張幹嗎?我肚子痛,想在這裡躺一會兒。醫務室總共就兩張床,那張床上的被單拿出去消毒了,只剩下你睡的這一張。反正這張床那麼大,你一個人又躺不了,分我一半有什麼大不了的?幹嗎這麼小氣?咱們倆上幼兒園的時候經常睡在一起的,你忘了?」
經她這麼一提醒,兒時的記憶完全浮現在宜鑒的腦海中。目光停在她略失血色的嘴唇上,他回憶起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她猛地撞上他嘴唇的那一瞬間。幾乎是條件反射,他抿了抿嘴唇。
在心裡,他一千一萬次地告訴自己:那都是小孩子瞎胡鬧,說不定馬赫赫根本就不記得兒時的荒唐。
他倒頭睡下,特意轉過身拿背對著她。
要不是看在他今天是病人的份上,赫赫真的很想拿拳頭揍他。她難得好心情對他好一點,他居然耀武揚威。還是媽媽說得對,男人是不能遷就的,只有嚴格的訓練才能調教出最優秀的丈夫——像「平底鍋」。
訓練他的任務,她會自始至終貫徹執行,決不假他人之手。她的堅持從五歲半起,從未改變。
「『沒意見』,你睡著沒有?」
有她躺在身邊,他怎麼可能睡著?不想跟她說話倒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還記得我們上小學第一天石老師問我們的問題嗎?」
說說你的理想——當時他還沒有什麼所謂的理想,只知道當醫生的爸爸是他的驕傲。現在的他想當個檢察官,沒有什麼特殊的理由,就是想做這一行。她呢?她有沒有什麼理想?她很聰明,卻不是個用功的學生,每次考試成績總排在全班中等水平,不會高也不會低。晃在中間的她對未來到底有什麼打算?
「做你的新娘嘍!」
「噗!」他差點摔下床。那不過是孩提時的戲言,她居然記到現在。
赫赫用手枕著頭,眼睛對著天花板,連眉角都帶著笑。「那時候『平底鍋』說:只有當我很愛一個男人,我才會願意做他的新娘。他說做一個人的新娘不是我想的那麼簡單,他說我還小,不會懂。現在我夠大了,可我還是想做你的新娘,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該問怎麼辦的人是我吧?背對著她的宜鑒臉色苦得能擰出黃連汁來——我到底上輩子欠了你什麼?被你纏了十一年不算,還要將未來所有的生命都搭上?您就行行好,放我一馬吧!
赫赫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自顧自地說著:「那天我在書上看到一個詞——青梅竹馬。我想,咱們之間應該算是真正的青梅竹馬吧!」
你的確「親」了我,我也的確在「逐」你,咱們應該算是真正的「親梅逐馬」。
她還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小時候的事,宜鑒沒用心去聽,等他緩過神來,身旁的她已經酣然入夢。她睡得很熟,鼻息間的微熱熨燙著他的頸項。他小心翼翼地轉過身凝神地守著她的睡顏,有一種突兀的感覺:或許他會這樣看著她直到天荒地老。
天荒地老?跟她?多恐怖的字眼,多殘酷的刑法!
不!說什麼我也不能再讓她纏著我,未來的道路該有許許多多的精彩。不該是馬赫赫這個名字佔據全篇的歲月,所以——
逐!堅決把她逐出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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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歲,他順利切斷與她的感染源,噩夢卻是情未了——
「宜鑒,你還不睡嗎?現在已經很晚了。」
嵐馨半夜醒來,卻看見兒子的房間依然燈火通明,畢業班的學生的確很累很苦,但也不能不睡覺吧!
她倒了一杯牛奶放到他的手邊,隨手抽出面紙幫他擦擦額頭上的汗漬。「你的功課已經很好了,沒必要這麼拼吧!要是把身體弄壞了,那才是真的不值呢!」這孩子上學從來沒有讓她操過心,她只希望他健健康康地長大,成績不錯就好。
「媽,你去睡吧!我把這點題做完就睡了。」梅宜鑒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書本上,直到母親離去,他這才抬起頭。
媽哪知道他那點心思,他可是仔細計算過的。以馬赫赫的水準能考取一般高中就算她走運了,絕對上不了重點。只要他再努力一點,再努力一點點,一定可以把差距拉得更大,讓她這輩子都再也擠不到他的身邊。
如果真的想從此切斷跟她的一切聯繫,這是個絕佳的好機會。只要他考上重點高中,然後再……
她將再也無法纏上他,從此以後他完全可以過自己的逍遙日子。
這美好的念頭鼓舞著宜鑒,握緊筆,他告訴自己——
「努力!努力!脫離馬赫赫的光明生活就在前方。宜鑒,你一定要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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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努力!誓死也要待在『沒意見』的身旁。馬赫赫,你一定要努力!」
同一時間,兩個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人說著完全相反的誓言。赫赫喝著「平底鍋」端來的牛奶,繼續集中精力複習功課,想把三年來拉下的都在這一刻補上。
她仔細計算過了,如果她從現在開始努力,以她的聰明才智,再加上一點點奇跡做配料,想要考上重點高中也不是完全沒可能。當然,她除了努力學習,每天臨睡前也不忘發一些小小的詛咒。
比如:詛咒「沒意見」考試前一天晚上拉肚子,詛咒他考試前三天右手脫臼,詛咒他吃了安眠藥睡過了考試時間,詛咒改卷子的老師看錯了答案……
總之一句話,只要能讓她跟「沒意見」在一所高中,要她做什麼都可以。
「早知今日,你何必當初?」
最慘的就屬「平底鍋」了,她複習,他陪讀,讀得一隻眼睛半隻大,下面一圈還是黑色的。
「赫赫,你就真的這麼想和宜鑒上同一所高中?」以人家孩子那成績肯定進全市最好的高中,以自家女兒這水準估計連門邊都蹭不進去。馬平有這份自知之明,所以才不忍心看女兒這麼窮折騰自己。
「我相信這世界是有奇跡的,而我正在盼著奇跡的降臨。」她說得大言不慚,好像奇跡天生為她而來。
女兒的認真讓馬平更加疑惑更加矛盾,他一直以為赫赫對宜鑒只是小孩子的玩心,可是隨著她年齡的增長,他越來越感到她的認真已經超出了一個孩子的心性,難道她將童話當了真?
「赫赫,你有沒有認真考慮過你的未來?我是說,如果有一天宜鑒有了自己的事業、家庭,你的未來會怎樣?」
「做他家裡的女主人,不高興的時候欺負他啊!」
「……」
她那理所當然的表情讓馬平滿臉黑線,他不知道該怎樣告訴她,那就以最直接的方式告訴她吧!她在他這個兒童成長心理專家的眼裡,一直就不是一般的被試對象。
「赫赫,你已經長大了,你該明白愛情不是你想得那樣簡單,更不是一廂情願。」
「愛情一點也不複雜,我喜歡他,就是想欺負他,別人走上前讓我欺負,我還不樂意呢!而我相信,『沒意見』被我欺負,他一點意見都沒有。光是這一點就已經夠了,不需要其他的理由。」
她固執地監守著自己的心意,不肯將「平底鍋」的擔心放進理智裡。從三歲到十五歲,她對梅宜鑒沒有過其他的想法,她就是想欺負他一輩子,就這麼簡單,真的一點也不複雜。
為了能繼續欺負他,她必須跟他考上同一所高中。因為她知道,他絕對不會為了她而放棄上重點高中的機會。因為她知道,他一直都在試圖將她從身邊「驅逐」。
她知道,早就知道——從懂得什麼是男女之間的喜歡、什麼是愛、什麼是新娘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
別忘了,青春期——女生比男生早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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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怎麼會這樣?老天爺,你真是不公平!簡直是天亡我也!」
女生笑得都快跌倒在地,男生的臉上卻寫盡失落之情。一個被天助,一個遭天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得細細說來。
中考採取電腦隨機排座位,將全市所有參加中考的學生姓名和代號輸入電腦中,隨即排出前後座位順序。偏偏這麼巧,電腦排出的結果居然讓梅宜鑒和馬赫赫的座位連在一起。他們不僅在同一考場,而且座位號還連在一起,他的是十五,她的是十六,這就意味著坐在宜鑒後面的赫赫可以憑著她極佳的視力「努力」看到他考卷上的答案。
怎麼會這麼巧?怎麼就這麼巧呢?宜鑒簡直要對上天發出控訴了,他被馬赫赫纏了整整十二年還不夠,還要再賠上三年嗎?
上天連這種機會都幫她,簡直是太棒了。赫赫決定好好保護自己的眼睛,到了考試那一天她一定要帶著一雙明亮的眼睛去透視如此美好的大千世界。看來,她跟「沒意見」的關係是上天早就定下的,連愛神都沒意見,誰還敢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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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不平、不甘,還是欣喜、滿足,考試終究還是來臨了,第一場考試,考生們帶著緊張的心情陸續進入考場。
赫赫興奮地拉著宜鑒的手往他們所在的考場衝去,「是這裡!就是這裡!0375考場,我們就在這兒!」
宜鑒心情沮喪地拖著沉重的步伐向裡走,一想到未來的三年很可能他要繼續活在魔女的摧殘下,他就恨不得拿根繩子……上吊?幹嗎他上吊啊?當然是吊死她嘍!
算了算了,賭一賭運氣,說不定她作弊看錯了他的答案,連高中都考不上呢!他好心地咒她看錯答案,卻沒忍心咒她作弊被抓個正著。比較之下,他的心腸可比她好多了!
宜鑒走在後面,只見赫赫手裡拿著准考證順著位子一個個數下來。「一、二、三……十四、十五!這裡!『沒意見』你在這裡!」她接著往下數,「十六……六……」
十六號座位並沒有如她所願安放在十五號座位的後方,每個考場有三十張座位,分四組排放,組與組之間隔一道七十厘米寬的走道。從一號到七號為一組,八號到十五號為第二組,十六號恰好排在第三組的頭一個。
他們之間不多不少隔了七個座位還加一條走道,按三角形斜邊距離算起來,目測約有八米之遙遠。
「怎麼會這樣?老天爺,你真是不公平!簡直是天亡我也!」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台詞和原先都一樣,只是說話的人換了角色。女生捶胸頓足,男生笑逐言開。
宜鑒心情極好地拿出文具,將它們整齊地擺放在桌上,他感到以他現在的狀態,考上全市最好的重點高中絕對沒問題,問題就在於他到底要把馬赫赫甩多遠。甩到她成為一個盲點,遠遠地落在他的身後再也看不見,那是最好了。
赫赫時不時地回頭看著宜鑒,他離她真的好遠啊!只是相差了一個座位號,他們之間的距離竟然如此遙遠。她用一種可憐兮兮的表情回頭瞅著他,卻見他向她擺了擺手做了個再見的動作,嘴巴擺出的唇形應該是——
「拜拜!」
原來,即便是「親梅逐馬」也不一定會「青梅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