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臥室衣櫥被空出一邊擺放黃羽翔的衣飾,客房被改成裁縫間,床鋪還保留著,只是上頭放了多匹布料,有綢緞、棉、絲、紗、尼龍布,還有一些她叫不出來的布科,裁縫桌上擺放一大堆鈕扣、設計圖、剪紀,縫紉機上放著一件半成品。
「羽翔太過分了,堂而皇之搬進來不說,沒經過我的同意就擅自更改室內的擺設,簡直是鴆占鵲巢嘛。」歐陽楓一咕著。她離開房間要找黃羽翔算帳。
裡裡外外找一遍都沒見到他的人,她心底有些微失落感,拋開算帳不論,一回到家沒見到他還覺得怪怪的。一個多月的朝夕相處,這裡已有他的影子,她也習慣他的存在。
在火車上,她還在想,他可能不會再出現在她面前,畢竟兩人身份懸殊,各有各的生活,如何搭在一起呢?
回到家裡再見到他的衣物,她的心裡有莫名的興奮和渴望見到他的衝動。她在心底承認這悸動的情緒。
走到花田,注視著迎向朝陽的花朵,浮躁的情緒沉澱下來,進人花田工作。
黃羽翔駕著積駕回到家,看到歐陽楓的機車已停放在旁,他不禁咧嘴,小妮子一回她老家就不知道要回來。人家的假期是兩天,而她是五天,害他多了三天的相思苦。
他把採購的食品放進冰箱,走到正對花田的門張望,她果然在那裡。
他踩著愉快的步進人花田,悄然地走到她背後,伸長手將蹲著的她抱高。「小楓,我的寶貝你可回來了。」
像貨物被吊起來的剎那,她嚇了一跳,耳畔傳來促狹鬼的嗓音,使她又好氣又好笑,「羽翔,放我下來啦。」
「要說親愛的老公請放我下來。」
和他爭論是沒有用的,只能乖乖地聽話,被吊著的感覺可不好受,她溫馴地服從,照他的交代念一遍。
黃羽翔滿意地放下她。她的腳剛踩在地上,他隨即擁她入懷,熱情地吻她,吸吮她口中的蜜汁,舔咬她的紅唇。
歐陽楓自然地回吻他,雙手主動去摟抱他的脖子。這一抱她突然清醒了,大叫:「糟了啦!」她忘記自己的手還抓著野草,手一張,野草都灑在他背上了。
黃羽翔意猶未盡未啄著她臉上的每個部位,心不在焉地問:「怎麼了?」
歐陽楓閉上眼睛,他的吻落在她的眼瞼,「羽翔,抱歉啦,我忘記手中有一把野草,所以——所以,你衣服上沾著泥土和草。」她微張星眸偷瞄他的表情是否生氣。
黃羽翔調皮地銜著她潤的下唇說:「我早知道自己未來的命運,有你,免不了會和泥土、野草為伍。第一次的相遇也是如此。」
「什麼嘛!」歐陽楓不依地道,「我好心把你從泥土中救出來,可不是撒在你身上。」
他笑著吻她噘高的小嘴,「是我失言可以吧?」握她的右手,檢查她是否把打婚戒指拿下來,這一看,滿意極了。
歐陽楓白他一眼,暗罵,自以為是的傢伙。她要他轉過身,幫他拂掉身上的野草、泥土。
「好了。」這時候,她瞪大雙眸瞅著他,彷彿此時才真正看清他。
他穿著合身的高級衣飾,彰顯出他高貴的身份,彬宇不凡。以前她只覺得他長得不錯,沒想到他長得很好看哩。
黃羽翔被她驚艷的表情逗笑了,打趣地遭:「可見你嚴重地忽略我,沒真正看清我的長相。」
歐陽楓莞爾一笑,「這是我最大的毛病,視若無賭。」她想起自己還有一筆帳要和他算。「羽翔,我不在的這幾天,你對我的房子做什麼事啊?」
「你說呢?」他牽起她的手在屋裡走,「你—項一項的檢查,我會一一認罪的。」
進人屋內的兩人渾然未覺。花田中的親密舉動已被有心人攝入鏡頭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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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楓拉著他率先進去她的房間,打開衣櫃的門,「喏,你說說看,為何把你的衣物和我的擺在一起?」她瞇著眼氣呼呼地說。
黃羽翔攤推手,吊兒郎當地說:「我們是夫妻,我不睡你房間唾哪?我不用你開口就主動搬進來。」他往床上一躺,一副舒適悠哉的模佯。
「我幾時說要嫁給你?」她實在受不住他的霸道、強硬。
黃羽翔霍然地坐起,神色一變,「你又要毀我們的婚約。」
「我是實話實說。」他那神情她再熟悉不過,完了、完了,他又要發神經了。
黃羽翔沉著臉逕自朝外走,她擔憂地追上去從背後抱住他的腰,不讓他走。「你要去哪?」真怕他又要尋死。
「廚房。」他的語氣冰冷,「放開我,反正你不要我、不嫁給我,沒有你的生命,活著也是痛苦。」他拉開她的手,義無反顧地直奔廚房。
歐陽楓在廚房門口追到他,緊緊地抱住他,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就怕他地拿到傷害自己的利器。
「羽翔,我愛你,也願意爍你,剛剛是氣活,你不要放在心上。」她連珠炮似地講了一大堆。
「哼,你在哄我。」他沒有軟化的跡象。
「是真的,我可以對天發誓。」歐陽楓舉起手做發誓狀。
黃羽翔終於軟化,他緩緩地轉身,摟住她的腰,俯視她,柔聲道:「以後不要再對我講那種話知道嗎?那人會撕裂我的心。氣我可以打我、罵我,就是不可以說不愛我。」
怔怔地盯著他兩秒,歐陽楓驚嚇後的後症出現了,她嚎陶大哭,剛剛他的樣子好可怕。
「不要哭,我不該嚇壞你。」他抱著她軟語安慰著。
他胸前的衣襟被她哭濕,「你的表情好駭人。」她抽噎地說。
「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他將她摟得更緊,一手撫順著她柔亮的長髮。
哭聲終於停止,她紅通通的雙眸像免寶寶的眼睛。吸吸鼻,歐陽楓開口道:「羽翔,雖我們訂婚了,但也尚未結婚我們同房不好吧。」道德觀她很重視。
黃羽翔吻吻她的額頭,「放心,我只是擁著你睡,我不會逾越的,就像那天晚。」他低頭在她耳際卿卿私語,「若是你改變心意讓我愛你,我會更高興。」
「討厭。」她破涕為笑,信任他的君子之言。「你為何把客房改成裁縫間?」她親匿地摟著他的頸項問。
黃羽翔抱起她,走到裁縫問,「我要親手為你設計、裁縫衣飾。」
「設計師也會縫製衣裳嗎?他們不是都有樣品的裁縫師?」
「沒錯,但我不同。我不僅會設計,且裁、縫、織樣樣都精通,就連打毛線也難不倒我。」衣服方面沒有他不會的。
「你比我厲害,你說的那些我一樣也不會。」她靦腆地說。歐陽家的女孩並不精通女紅。
「我是你專用的服裝設計師兼裁縫師。」黃羽翔寵溺地捏捏她的俏鼻子,「床上的布料都是為我準備的。」
「我以為那是客戶訂的。」歐陽楓訝道。
「客戶訂做的衣服,我有專門的裁縫師裁製。我只為你做衣裳。」
幸福的花朵從她臉上漾開,心底滿載他的愛與關懷。
芩和嵐的話落實在這頃刻間,她真的愛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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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冬來、冷風無情地呼呼掠過。
但寒冷的風吹不進歐陽楓曖洋洋的心房,她在共同羽翔全心全意的照料下,益顯明媚動人。
這一天,她在為種球根做實驗,將其放在培養液裡再加生長調節劑,讓它快速發芽。
改良場主任孔效禹和他的夫人崔玉旋走近歐陽楓。
「歐陽楓。」孔效禹笑著叫她。
歐陽楓聽到叫聲,驚覺實驗室另有他人。她轉過身,一看來人便欠身打招呼,「主任、夫人。」
「很抱歉打斷你的實驗,我太太堅持要找你。」
「有事嗎?」她望著崔玉旋。
崔玉旋笑容滿面,拉著歐陽楓的手,「我想過你參加我的生日派對,介紹我弟弟你認識。」
她的心思還擺在那顆球根上,「你弟弟?」球根應該要冒芽了吧。
「嗯,他曾和你照過面,你忘了嗎?」
「有嗎?我不記得。」她心急地想繼續工作,「我下班再答覆你好嗎?」
「好,我下班在辦公室等你。」崔玉旋曉得在花草植物前是無法讓歐陽楓專心聽她說話。
孔效禹、崔玉旋夫婦轉身走出去。
歐陽楓腳跟一轉,又回到她的實驗前,把崔玉旋的話忘得一乾二淨。
傍晚,剩十分鐘就下班了,歐陽楓整理文件時,憶起崔玉旋的邀約。
「糟糕,主任夫人邀請我參加派對,我有答應嗎?」她敲著頭回想,說要介紹誰?唉!忘光了。
「你說下班給她答覆。」林翠蓮跳到桌前說。
郭灌合跟在林翠蓮身後,「自己說過的話一下子就忘,真是天才。」他戲謔地說。
「咦,你們怎會知道呢?」她記得他們不在場呀。
「偷聽到的。」林翠蓮半倚靠桌角,笑嘻嘻地說;「我和灌合就跟在他們後面,因好奇心的驅駛,躲在一旁偷聽。」
歐陽楓拿起外套、皮包,「那我去告訴他們,我有事不能去。」羽翔等她一起用餐,昨天羽翔到台北,今天晚上會回來。
郭灌合瞄林翠蓮一眼,「楓,你不用去了,你的未婚夫早就趕來替你婉拒了。」經林翠蓮的廣播,改良場的每位同事都知道歐陽楓訂婚了,未婚夫還是那位名服裝設計師黃羽翔。」
歐陽楓狐疑地盯著他們,「羽翔怎知道呢?」其中有蹊蹺。
郭灌合似笑非笑的表情挨了林翠蓮的白眼。
「好女做事好女當。是我打電話通知黃羽翔的。」林翠蓮指著自己說:「我是他的情報人員。」
「狗腿就是狗腿,還講得那麼好聽。」郭灌合取笑她。
「半斤八兩誰也不用笑誰。」林翠蓮譏諷他。
兩人桿上了,歐陽楓試著阻止。「要吵等一下再吵,先讓我弄清楚狀況。」歐陽楓站在他們中間。「翠蓮,你幾時聽命於羽翔?
林翠蓮聳肩,望了郭灌合一眼,「兩星期前;你感冒在家休息,我和灌合去你家探視,結果你睡著了,黃羽翔招待我和灌合,才知道你和他訂婚了。你也真詐,訂婚快兩個月也不告訴我。」
「別轉移話題,再來呢?」想閃?門都沒有。
「黃羽翔就提議我和灌合注意是否有別的男人打你主意,若有的話立刻通知他,我和灌合答應了。」
郭灌合莞爾地說;「我們同常他的癡情,很自然就允諾。」歐陽楓一定氣他倆的雞婆,換作他,他也不喜歡被人監視,連交朋友也不自在。
出乎意料,歐陽楓並沒有生氣。羽翔的矚道、佔有慾她早領教了。
「他一定給你們什麼好處,不然翠蓮不會那麼聽話。」
林翠蓮大方承認,「可以免費穿他設計的衣服。」她喜孜孜地說,「賺到也,好康也代志不能輕棄。」
郭灌合臉皮較薄,小聲道:「我也一樣。」
歐陽楓淡淡地笑,「利益輸送嘛。我要回家了。」
「黃羽翔早在大門口等你下班了。」林翠蓮期歐陽楓的背後大聲說。
歐陽楓轉頭向他們揮手再見,小跑步往大門跑去。
昨晚少了他這個大抱枕,她失眠了,睜眼到天亮。
「羽翔。」她遠遠就看見他,邊跑叫。
黃羽翔斜倚在車旁,雙手抱胸,彷彿在沉思。
聽到她喜悅的叫聲,他拄個人精神一振,敞開雙行等她投進他的臂彎。昨晚在他的小別墅,少了她的陪伴,他一夜無眠,沒有她他睡不著。
歐陽楓投進他懷裡,臉頰愛戀地摩擦他胸口。「羽翔!」
「想我?」黃羽翔拾起她的下巴,深情的眼眸鎖住她的。
「嗯。」她主動吻他的臉頰,「我失眠了。」
他的唇線往上揚,勾起一抹溫柔至極的笑客,「我和你一樣。」他沙啞地說。
兩人的熱值是一觸即發,親密擁吻,忘掉這裡是大門口,忘了有同事觀看這一幕。
許久,許久,兩人的雙唇才慢慢分開,凝視著彼此。
黃羽翔、歐陽楓驚異地望向四周。
大門旁擠滿改良場的同事,每個人都興味地注視著他們,鼓噪黃羽翔再吻她。
歐陽楓紅著臉,把頭埋進他的外套裡,「我不敢見人了。」她因著在眾目矚膝下表演親熱戲而嬌羞不已。
黃羽翔摟著她大笑,對著眾人說:「我們結婚那天,歡迎各位來金加婚禮。」乘機宣佈歐陽楓屬於他的,斷了想追求小楓念頭的男人。哼,什麼主任夫人的弟弟,想都別想。
恭喜聲此起彼落。
打開車門讓歐陽楓坐進車內後,黃羽翔蕭灑地再向眾人道謝,鑽進駕駛座,把車開向馬路。
孔效禹睨睇老婆,「玉枝,你弟弟比不過人家。」
崔玉使歎氣,「只好叫弟弟死心咦。」她知道若論外表、家世,弟弟一樣也比不過黃羽翔。
這廂有人歎氣,那斯有人羨慕嫉妒,緣分就是這麼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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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季亭住在飯店的套房,邊喝著酒邊心碎地看那一張張的相片,相片的主角只有兩人,就是羽翔和歐陽楓。
黃羽翔深懷情款款地注視歐陽楓,熱情地擁吻她,在花田間、馬路旁……那一張張的照片似夢魔鬼般揪結她的心。
照片裡,黃羽翔的溫柔、深情是她目小就渴望得到的,然而,他的一切都只為那位叫歐陽楓的女子展露,她的深情得不到回報,枉費她癡心的等待。
「叩、叩!」有人敲門。
韋季亭去開門,是徵信社的人。
「韋小姐,這是這星期的照片。」
她接過袋子,「我的委託到今天為止。」她開一張面傾六十萬的支票給他。
「我會轉給社長,再見韋小姐。」
關上房門,她把那一大袋的照片丟向桌子,不想再看。愈看愈傷心,該是和歐陽楓面對面的時候。
長相平凡的歐陽楓,怎能擄獲羽翔的心?自己真的不如她?
韋季亭瘋狂地搖頭,不相信會比她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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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羽翔為旗下的設計師舉辦一場冬季的服裝季,介紹他們的作品給客戶欣賞,藉以培養優秀的設計師。
在後台的休息室,秦致熙頭擰成一長線。
「致熙,你在發什麼呆?」黃羽翔笑著問。
「羽翔,有件事我非告訴你不可。」他用很嚴重的語氣說:「前兩天季亭的經紀人打電話告訴我,說季亭已失蹤一個月了。」
「失蹤?」黃羽翔搖頭,「不可能,她耍脾氣就會自己跑到國外散心,故意讓人擔憂。」自從那夜拒絕地,她傷心離去後,他也快兩個月沒見到她。
「我有種不好的感覺,季這次的失蹤是衝著你來.你要小心。」
「此話怎講?」
「中秋節後的某一天,她喝醉酒跑到我那裡,問我,你結婚了,我知不知道?你的愛人又是誰?我曉得嗎?我告訴她歐陽楓的事後,她哭笑著離開。」
黃羽翔的心情沉重,「你可有告訴她我現今的地址?」他惟恐韋季亭傷害歐陽楓。」
「有啊。事後我也很後悔,季亭驕縱、愛恨分明個性真令人害怕。」秦致熙可不希望自己的嘴快而害了歐陽楓。
「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
他要寸步不離地守著小楓才行,哪怕要暫時擱下工作,確定季亭沒有不良企圖他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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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楓騎著機車到火車站載歐陽芩返家。
「黃羽翔呢?」歐陽芩抱著歐陽楓的腰望著路旁的景色。「他怎會得讓你出來呢?」雖彼此通過電話,但尚未見到對方。
「『羽采屋』有服裝秀,沒空陪我來接你。」歐陽楓從後視鏡瞥她一眼,「芩,這不是正合你意嗎?聊聊我的感覺和他對我好不好。若是不好,你要修理他對不對?」
「你太瞭解我了。身為你的小姐姐,我當然要知道他待你好不好。假如不好,我會一腳將他踹到天邊。」
「芩,你的腿腳功夫用不上了。」
到家了,歐陽芩跳離後座去開門,「爸爸派我來就是瞭解你和他相處的情形。」
歐陽芩、歐陽楓進人大門後,被眼前駭人的景象怔住了,兩個男人正拿著竹竿摧殘著花卉。
歐陽楓臉色發白,倏地,把機車拋下,衝向花田。
「你們幹什麼?快住手。」她淚水滑下。想阻止他們。
歐陽芩火冒三丈,跑進客廳去拿武器。
韋季亭立於一旁,嬌喝:「把全部的花都給我打爛。」依照徵信社的資料說,歐陽楓嗜花如命,她要報復歐陽楓從她手裡搶走黃羽翔,於是花錢請兩位打手和她一起闖入,破壞花田。
歐陽楓抓住一枝竹竿,身體也被竹竿打了好幾下。「你們是誰?憑什麼闖進我家,打爛我的花?」從小到大,她從未這麼生氣,好有想殺他們的慾望。
其中一位男人哈哈大笑,「就是看這片花田不順眼,你想怎麼樣!」示威地,他用腳猛踩花。
「不想怎麼樣,只想要你的命」歐陽芩替歐陽楓回答,歐陽楓熾烈的怒火在她胸口翻滾,「楓過來。」歐陽芩手上拿著弓箭,肩上背著箭袋,地上也放著一副弓箭。
歐陽楓放開竹竿,跑到歐陽芩身旁,「芩,替我修理他們。」
「我們一起修理他們,讓他們也嘗嘗植物被摧殘的痛楚。」
「嗯。」歐陽楓拾起地上的弓箭,「開始吧。」
韋季亭和那兩個打手根本不把那弓箭放在眼裡,認為她們是在唬人。卻不各歐陽家的三胞胎是神射手。
「咻——」射出的箭正中目標,射中男人的膝蓋,男人大聲的哀嚎。
此刻,他們才知道她們的厲害,射出的每枝箭中目標,殺豬的哀叫聲不停地叫出來。他們想逃也逃不了,兩隻腳各插上五枝箭,痛死了,雙雙倒在地上痛哭。
「楓,打電話報警。「歐陽芩把弓箭瞄準那位指揮的女人,「本該也射你一箭,美艷的外貌卻有惡毒的心腸。」她冷嘲熱諷,「想欺負我妹妹,再等一百年吧。」
韋季榮驚訝歐陽楓有雙胞胎姐姐,更訝於她們彷彿不認識她,她自負是全國青少年的偶像,沒人不認識她,而今卻——唉!
「你有病嗎?私闖民宅,破壞花田還敢要人家知道你是誰!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人。」歐陽芩邪邪一笑,「我記得了、我見過你。」促狹的眸光閃動著。
「真的?」季亭覺得這位歐陽小姐有邪氣、精怪的氣息,反而那位歐陽楓不帶絲毫邪氣,較沉穩內斂。
「就在杜鵑窩墊裡。」歐陽芩拐彎抹角的損人。
韋季亭被她徹底羞辱,跌坐在地上,像發神經地又哭又笑。
歐陽楓從客廳出來,走到歐陽芩身邊,「警察待會就過來了。」她心痛地看著殘花。「大自然的力量折毀花草樹木是正常的,而人為刻意的破壞是最不可原諒。」她抬起受傷的花蕊,眼淚忍不住掉下。
「喂!你這個女人,不要在那裡裝瘋,為什麼要傷害我妹妹的心?」歐陽芩不是傻瓜,她知道破壞花田的動機是針對歐陽楓而來。「理由最好充足,不然我有辦法讓你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今天的教訓。」哼,敢欺負她妹妹,騎驢看唱本,咱們走著瞧。
歐陽楓見歐陽芩的笑容益發甜蜜,遂同情地看向那位陌生女子。歐陽芩愈生氣笑容愈甜,整人的手段就愈毒。
「小姐,我有得罪你嗎?」歐陽楓從未見過她。
韋季亭頭一抬,怨毒的眼光射向歐陽楓。「我恨你,你搶走我最愛的羽翊哥,他漠視我,卻珍愛你,我不甘心。」她一躍而起,衝向歐陽楓,想撕碎歐陽楓的臉。
把箭射向她腳旁,歐陽芩喝阻她的暴力。「最好不要再有這念頭,否則這一箭將射向你美麗的右臉頰。」
歐陽楓恍然大悟,「你是韋季亭,羽翔的表妹。」羽翔的四位姐姐曾一起到她家做這順便把韋季亭單戀羽翔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她,黃思潔更是警告她要小心韋季亭!
「我從小就愛上他,期盼長大當他的新娘,而你的出現讓我的美夢落空,你根本比不上我的美貌,羽翔哥卻愛你!」
「羽翔愛楓的善良、純潔,這你比不上吧?」歐陽芩冷冷地說。
「季亭,我也很愛羽翔,我不能把他讓給你。」歐陽楓苦惱愧疚,「羽翔也不允許我捨他而去,對不起啦。」
韋季亭瞪大美眸,頓時明白黃羽翔用整顆心去愛歐陽楓的原因,四位表姐乖乖被她馴服也不是沒原因。
韋季亭的理智稍稍抬頭,苦笑說:「感情真的不能強求嗎?」
「那是當然,愛情有廉價、高貴之分。有人可以為金錢、名利賤賣愛情,得到的人不會快樂、幸福;有的人執著於自己的愛情,不被外表所惑,犧牲性命也仍要保留他的真情摯愛,這就是高貴的愛情。」歐陽芩詭橘一笑。「季亭,你的心理我亦能體會,我們就來個小考驗吧,到時候你可要徹底死心。」她向她們招手。
歐陽楓瞭解姐姐的用意,她是想藉韋季亭之手探出黃羽翔的真心是否如出一轍。
*****
黃羽翔一路飛車闖紅燈趕回家,就怕來不及救出歐陽楓。
粘崇武的一通電話將他的心推落谷底,韋季亭拿著一瓶硫酸把自己和歐陽楓關在房內,揚言要毀歐陽楓的臉。
冷汗不停地流下髮際,手心也都是汗水,他祈求上蒼保佑歐陽楓逃這一劫。
回到家,黃羽翔急忙下車,花田被肆虐,慘不忍睹;美麗的景象不復見。他的心一驚,韋季亭這麼毒辣,小楓定傷心難過。
他跑進屋內,粘崇武、黃思潔迎上來。
「羽翔,就在這間臥室,門反鎖著。」粘崇武說,「我不敢強行進入,怕歐陽楓受到傷害。」
「季亭為什麼要這麼做?」黃思潔哭著說。
「黃羽翔,你最好能平安救出楓,不然我絕不會放過你。」歐陽芩冷冷地說。
真的是一模一樣,還以為見到小楓哪。
黃羽翔點點頭,對著房門大聲說:「季亭,我求你放了小楓,不要再做傻事。」
房內傳出聲音,「你既然愛她這張臉,我就要毀了她,變成醜八怪的歐陽楓看你還要不要她。」
「要,就算小楓變成丑了我依然只愛她、要她。但是我不忍心小楓傷心,我願用我自己交換她。」他毫不猶豫地說,「你恨我,我不怪你,但不要遷怒到小楓身上。」
「好,那你進來,用硫酸毀自己的臉,我才放了歐陽楓。」
歐陽楓哭泣道:「羽翔,你不可以答應。」
「小楓,我的愛,為你死我都願意,何況這區區皮相之美呢?我要進來了,季亭你開門。」粘祟武、黃思潔拉住他,不讓他做傻事,但都被他甩開。
歐陽芩靠在牆壁不語,靜靜地注意著。
焦急的黃羽翔也沒往意到躺在屋子的角落那兩位腳插著箭,像刺狠般地豎立尖銳棘毛的人正由兩名警察看守著。
韋季亭把門打開一小縫讓他走進,等人一進人立即關上。
房門外的黃思潔大哭,「崇武,怎麼辦?毀容好可怕。」
粘崇武安慰她,「事情或許有轉變。」他對歐陽芩漠不關心的表情感到很奇怪,同胞妹妹被挾持,不應無動於衷!
咦,他瞥見歐陽芩唇角的笑意,靈活的黑眸閃著詭異。
望向被制伏的兩位大漢,粘崇武心裡的疑點加深,照情形看來,歐陽芩是射箭高手,不可能讓季亭得手了且能抓住歐陽楓啊!
「思潔,你先不要哭。」他把自己發現的疑點告訴他老婆,「我們靜觀其變。」
黃思潔也望著歐陽芩,純真、柔美的臉蛋和歐陽楓完全一樣,但她的眼眸時時滾動著,透射出一絲絲邪光。
莫非,這是歐陽芩安排的?
進入臥室的黃羽翔心疼地看著歐陽楓被韋季亭押著。
「把小楓放了。」他盯著韋季亭的眼神冷如冰。
「可以,但你要把硫酸潑到自己臉上。」韋季亭不相信他做得到,一個人的重過於任何事物,縱然深愛一個人也不可能犧牲到這種地步,這場考驗她贏定了。
黃羽翔把目光移向不停流淚的歐陽楓,瞬間,他眸底泛起溫柔,「心愛的小翔變醜了,你還會愛我嗎?」
「愛,我生生世世都只愛你一人,可是我不要你這樣。」歐陽楓止不住奔流不息的淚水,他非常愛他。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他沒有激動,拿起桌子上的瓶子,「季亭,說話算話,你不可以傷害小楓。」
韋季亭頷首。
黃羽翔打開瓶蓋,沒有絲毫遲疑往臉上一倒。咦,沒有預想中的灼熱疼痛。
他尚未弄清楚怎麼一回事,歐陽楓就飛奔過來抱住他,狂吻他的臉。
「我輸了,輸得心服口服。」韋季亭震驚黃羽翔對歐陽楓的愛。「那不是真硫酸,是藥水混合而成的,不傷皮膚。」
黃羽翔摟抱著歐陽楓,滿臉疑惑。「這是怎麼一回事?」
「羽翔哥,就讓歐陽楓單獨告訴你吧,從此我不再強求不屬於我的愛情。」韋季亭淡淡地笑著說,「都結束了。」她開門走出去順手帶上門。
粘崇武、黃思潔正開口要問.就被韋季亭打斷,「你們放心,沒事的。」她走到歐陽芩面前.「我輸了!」
歐陽芩微笑,摟著她的肩步出屋外,冬天的陽光特別溫曖。
「把不完整的愛完全會去,你的視野將更寬廣,生活中不是只有愛情而已。」
「謝謝你幫我跳出這框框,使我的心得到解脫。」韋季亭深吸一口氣,「我願接受懲罰。」
「當然要嚴懲你。」歐陽芩斜睨她,「罰你種花,你贊同我的處罰嗎?」
「謝謝你」
***
雨過天晴。
黃羽翔經過這件事,刻不容緩要將歐陽楓納入羽翼,他再也禁不起這種驚嚇。
歐陽楓辭掉改良場的工作,重整花田,等著當新娘。
黃、歐陽兩家的家長正式見面商討婚禮。
韋秀鶯疼極媳婦歐陽楓,婆媳倆有說不完的花經,使得黃羽翔抗議母親獨佔她,減少夫妻的相處時間。
而,黃家的姐妹見過歐陽芩後,都為小弟黃羽翔擔優,有這麼一位愛整人的大姑子不好過耶。
一個月後
歐陽芩睡在大樟樹上的吊床,小鳥停在她頭上,撇著嘴看她的臉。
她並沒有睡著,閉著眼在想事情。
楓也結婚一個多月了嵐和楓的戀愛過程還挺相似的,同胞的姐妹命運真的一樣嗎?她要有危機意識,有楓的例子,閒事少管為妙。
她是不婚族,嵐、楓幸福的婚姻她誠心祝福,但不羨慕。就算生的時辰一模一樣,然生活方式各人有異,她嚮往毫無拘束的生活,走到哪都輕鬆自在,不喜歡就拍拍屁股走人,無牽無掛。
楓和嵐的婚禮相差只有半年,往後這幾個月內她要小心,避開危機的日子,確保自己不陷入情網,才能悠哉游哉地過日子。她精打細算地想,或許該到美國旅遊閃避風險。
歐陽翰抬頭望著搖過來搖過去的吊床,暗笑,精靈古怪的小芩,絞盡腦汁想規避命運的安排可能嗎?
小芩相信人定勝天,自己的未來是自己創造,堅持想要地哪種生活就一定可以如願。然小芩啊小芩,冥冥之中命運早已為你安排好,月下老人的紅線早巳牽好,想逃也逃不了,小楓不就是個例子嗎?
歐陽翰背手微笑地朝相思林走去,反正日後見真曉。
欲知輾轉情事及精彩故事請看四季之歌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