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伯凱瞇起深邃黑眸,直視著眼前不到他腰間的小小男孩。
一頭鬈得很可愛的發,一張看起來有點熟悉的小臉,配上一雙很挑釁的大眼,他正雙手環胸地看著自己,感覺上有幾分世故,但無庸置疑的,他絕對未成年,不,說不定他連小學都還沒上。
他到底是誰?
「你是誰?」小男孩黑白分明的大眼打量著他。
連伯凱挑高眉,學他一臉挑釁。「小子,在問別人名字之前,應該先報上名來。」
「我叫帝諾,你是誰?」
「你叫帝諾?」他就是和她熱線的傢伙?自己會不會記錯名字了?抬眼問向始終未發一語的翁書雅。「他是你弟?」
「你在胡說什麼?她是我媽咪。」帝諾不可一世的護在翁書雅面前。
「媽咪?!」原本好聽的男低音一路朝失控的男高音狂飆而上。
他難以置信地瞪著看似未成年的女人,再看著她面前估算絕對沒超過六歲的小鬼。
「他是你兒子?!」男高音加上高分貝,想不吸引店內的注目都難。
見鬼了,這個小子是幾歲的時候從她的肚子裡蹦出來的啊?!
沈伯伯會將一個生過小孩的女人推給他當相親對象嗎?
「是。」她瑟縮起脖子。
事情不該是這樣的,都怪她,沒將帝諾超黏她的這回事給計算進去。
「你熱線的對象就是他?」
「是,因為帝諾很黏我,所以……」噢,真是一大失策。
她是一個孩子的媽咪,而帝諾就是她的孩子……真是太令人震驚了,根本就是小孩生小孩嘛!
不過,震驚歸震驚,但知道她熱線的對象不是她的男人而是她的小孩,讓他覺得心裡的不爽頓時有了幾分舒解。
忖著,突地發覺褲管被人拉扯著。
他斂眼一看。
「你很沒禮貌哦,我已經報上名字了,你卻沒有告訴我你是誰。」帝諾酷酷地說。
「我?」連伯凱傻眼。
「你想追我媽咪?」他直言。
「嗄?」
「帝諾,不要亂說話。」翁書雅單手摀住他的嘴。
「我才沒有亂說話,媽咪還這麼年輕又這麼漂亮,肯定有人追,不過一定要先過我這一關才可以。」儘管嘴巴被摀住,帝諾還是逮住機會含糊開口。
「帝諾!」嗚嗚,不要再說了。
「抱歉,我對你媽咪沒意思。」
「那你為什麼一直抓著我媽咪的手?」帝諾指控的視線落在他大手上頭。
「咦?」連伯凱順著視線看去,這才瞠目鬆開緊扣在她手腕上的手。
天啊,難道他一直都抓著她不放?驚詫之餘,感覺到小鬼毫不客氣的視線,他不禁有些心虛地閃避著,眼角餘光正巧瞥見一旁黑壓壓的人群。
「這位就是管家小姐的兒子啊?」
「好可愛啊!」
設計師幾乎傾巢而出,將翁書雅母子團團包圍,人群裡甚至還包括客人,忍遏不住地偷掐帝諾粉嫩的頰。
他傻眼地看著這一幕。
「真是看不出來,管家小姐就像是個陽光高中生,想不到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媽了。」上官迅走到他身旁,長臂勾上他的肩。「老闆,你是不是很驚訝?」
「誰都會覺得驚訝好嗎?」他不耐地撥開他的手。「我並沒有戀童癖。」
真令人不爽,老是一副寓意深遠的口吻。
驚訝歸驚訝,但無損他對翁書雅的好感,但好感是對她的工作能力而已。
「看得出來。」上官迅目光落在翁書雅身上,頗為認同地點點頭。
「你到底在看哪裡啊?」這是什麼態度?跟他說話時,眼睛不就該放在他身上嗎?打量著那女人又這麼說,他到底想要暗喻什麼?
「她很甜,年齡適中。」上官迅說著,轉回視線,看著他笑著。「我可以肯定你絕對沒有戀童癖。」
更古怪的是,為什麼他老覺得那個小孩有點眼熟?
「你有空胡思亂想,為什麼不乾脆幫我撥通電話要仲衍回來?」連伯凱火大的低咆一聲。
去他的暗喻明喻,他心裡的想法只有自己最清楚!
「搞什麼?把這裡當成動物園了嗎?全都不用幹活了嗎?!」走到人群邊緣地帶,他扯開喉嚨怒吼。
瞬間,人群立即散去,現場只剩下他和翁書雅母子。
「總裁?」她不安地絞扭著雙手,垂下小臉不敢看他,很怕他會立即趕她走。
「先上樓再說。」他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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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因為帝諾實在是太黏我了,所以……」
「他要留下?」坐在沙發上的連伯凱懶懶地將視線落在正在和維多利亞玩耍的帝諾身上。
「真的是很對不起,」她深深地鞠躬道歉。
「不要再對不起了。」他歎道,「我從你嘴裡聽過最多次的詞彙,就是對不起。」
「那麼……」
「現在是正要準備爭取迪爾皮歐亞洲代理權的重要時刻,你要是不在,我會很傷腦筋的。」她能夠把所有的資料整理得條理分明,還能夠當意大利語翻譯,他要去哪找這麼多功能的助理人才?
「謝謝總裁、謝謝總裁!」她這才笑開了臉,一掃陰霾。
「不用謝。」應該是他要謝她才對,只是——「我能請教你,孩子的父親在哪裡嗎?」
孩子會這麼黏著母親,甚至會哭著要保母把他送到母親工作的場所,那就代表父親應該是不在了吧?又所謂不在有兩種,一是已經去世,二是已經離婚。
「呃……」
看她為難地瑟縮了一下,連伯凱不甚在意的揮了揮手。「下想說就算了。」要是說到一半淚腺又失控,麻煩的可是自己。
也難怪她連管家的工作都不放過,畢竟一個女人要養活一個小孩,真的很辛苦,就像他老媽當年一樣,也是一個人將他們三兄妹拉拔長大。
「不是不想說。」翁書雅習慣性地咬了咬唇,緩緩地抬眼,微泛霧氣的大眼直瞅著他。「他失蹤了。」
「失蹤?」濃眉立時攢起。「什麼意思?」
「他大概是把我給忘了,把我丟回我的世界裡。」她苦笑。
「什麼意思?」濃眉攏得更緊了。
「沒什麼意思,他只是失蹤了。」
連伯凱聞言,微挑起眉。她根本是被騙了吧,她看起來很單純天真,會被騙他也不會太意外,只是,那個男人是怎麼一回事?簡直是差勁透頂,居然搞大人家的肚子再搞失蹤!
要是在路上被他撞見,非賞他一頓拳頭大餐不可!
恨恨地想著,看她若有所思地沉浸在回憶裡,他不禁打破沉默道:「那個男人太差勁了,根本不需要再想著他,如果是我,是絕對不會把深愛過的女人給忘記的。」
他既然能夠瀟灑失蹤,那就代表他是個愛情騙子,幹麼還要對一個騙子那麼念念不忘啊?
拜託,爭氣一點,她的條件又不差,難道還怕找不到人愛啊?
翁書雅怔愣地看著他。
連伯凱直視著她,看著剔亮澄澈的淚水在那雙柔美的大眼裡打轉,顫動著。其實她帶淚的眼很美,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竟覺得有股深深的悲傷,還有種他說不出的莫名悸動,剎那間,彷彿、彷彿——
「喂,這隻狗狗叫什麼名字?」帝諾抓起維多利亞的耳朵,回頭問著。
心思被打斷,連伯凱不耐地橫眼瞪去。「不要抓著維多的耳朵,也不准叫我喂。」
「那我要叫你什麼?」帝諾放下狗耳朵,走到兩人之間,看著兩人,而後視線落在翁書雅臉上。「媽咪,我可以叫他爹地嗎?」
「嘎?」翁書雅詫異極了。
「不可以嗎?」帝諾偏著頭,天真的臉上抹上不解。
「這個……」她緩緩地蹲下身,正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時,卻聽他道:「可以,你高興就好。」連伯凱懶聲說著。
「這怎麼可以?」
「我說可以就是可以,我可以體會他的想法。」在父親去世之後,老妹也常常把沈伯伯稱呼為爹地,一直到她上國小。
翁書雅沒再多說什麼,看著他的眼神除了感激,還有更深的感動。
「爹地,那隻狗狗叫什麼名字?」帝諾高分貝地喊著,好像有了個可以稱呼為爹地的人,讓他感到相當高興。
「維多利亞。」他喊著,維多利亞隨即乖乖地跳到他腿上。
「維多利亞?」
「有疑問啊?」該不會又跟他媽一樣,直說公狗不能取這個名字吧。
「不是,它的名字跟媽咪一樣。」帝諾看著趴在他腿上的維多利亞,突地喊著,「維多,過來。」
聞言,維多利亞還真乖乖地跳離他的腿,朝帝諾投靠而來。
連伯凱微愕地看著這一幕,一方面總算瞭解那時她為何會有那種反應,一方面則是不解維多利亞怎會那麼聽小鬼的話,而且他的叫法跟自己的一模一樣。
這小鬼,不知道怎麼搞的,他是愈看愈投緣了。
「因為他都這樣叫我。」她替他解開疑惑。
翁書雅歎口氣,但是眼底儘是寵溺。
連伯凱轉回視線。「所以當我這麼叫的時候,你也會覺得我是在叫你嘍?」
她傻笑虛應,換了個話題。「已經很晚了,我來準備晚餐吧。」
瞧她真的打算走進廚房,連伯凱一個箭步衝到她面前,沉下臉道:「你想毒死你兒子嗎?」
「有那麼嚴重嗎?」她噘起嘴小聲抗議。
她只是想要弄點吃的給他而已,幹麼說得這麼難聽?
「我說過了,不准你進廚房的。」他抓著她踅回。「走,到外頭吃。」
「這樣好嗎?」
「我說好就好,你不要老是忘了誰才是老闆。」走到帝諾旁邊,一把將他撈起。「小鬼,吃飯了。」
「我不是小鬼,我是帝諾。」他抗議。
「隨便啦。」
兩人一來一去地逗嘴,她不由得笑瞇了眼。
這就是她一直很渴望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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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這一款彈性慕斯,我倒覺得……」
「維多,維多,快一點!」
員工休息室外傳來帝諾響亮又稚嫩的嗓音,休息室裡的人不由得抬眼探去,只瞧見帝諾從落地窗外一路狂奔到前頭的花園裡。
「帝諾,不要跑那麼快,不要靠近游泳池!」翁書雅拉開落地窗喊著。
「媽咪,我知道。」他回頭,鬆軟的鬈發在風中搖曳著。
「知道還一直跑?」翁書雅歎口氣倚在落地窗旁,雙眼忍不住直盯著他,就怕他跑得太快,滾到游泳池裡。
「這小子,把我的維多當成什麼了?」連伯凱也走到她身旁。「它是寵物狗,是賞玩用的,不是跟他競跑用的。」
「不過,這可是我們頭一次看到維多利亞可以跟人玩得這麼高興。」上官迅也湊上一腳。
「嗯。」其餘設計師一致點頭。
連伯凱緩緩回頭,惡臉展現。「都不用幹活了?」是誰准許他們停下手邊動作的?
「伯凱,休息一下嘛,反正主題都還沒有決定,先決定使用的產品,不是有點本末倒置了嗎?」上官迅一派嘻皮笑臉,壓根不把他耍狠的嘴臉看在眼裡。「而且,不知道你有沒有感覺,我覺得帝諾這個小鬼,愈看愈像你了呢!」
「我?」
「是啊,真的好像,尤其是那一頭鬈發和眼睛,簡直像到不行。」眾家設計師有志一同地道。
「是嗎?」他微瞇起黑眸,緊盯著帝諾逐漸跑近的身影。
啊啊,難怪他也覺得他很眼熟,原來是長得跟他有點像啊!
「書雅,你兒子為什麼會長得像我?」他沒心眼地問。
翁書雅驀地瞪大眼,再緩緩地垂下長睫,掩去眸底閃過的光痕。「因為,帝諾的爸爸……跟你長得很像。」
「這麼巧?」
「……是啊。」她苦澀笑著。
是啊,真的很像很像。
「原來是這樣。」他沉吟。
嗯哼,那麼就可以理解他那時吻她,她為何沒有抵抗了……啐,長得像那種愛情騙子,真是令人不爽!
「爹地!」適巧帝諾跑過來,對他們招了招手,隨即又一溜煙地跑了。
「爹地?」帝諾話一出口,大伙立刻將目光投注到他身上。
連伯凱被眾人的目光扎得快要惱羞成怒。「不行啊,不過是個稱呼而已,幹麼那麼計較?」什麼眼神啊?好像他才是當年把翁書雅吃干抹淨,再拍拍屁股走人的敗類一樣。
「不過,還真是像得可怕呢。」上官迅來回比對著兩人的五官,湊在他耳邊小聲道。「要是再過十年,帝諾絕對會長得像我跟你認識時的模樣。」
「你想說什麼?」連伯凱嘴臉一斜,狠樣盡出,糟蹋了俊美的臉龐。
「沒,只是在想,你在六年前曾經失蹤兩個月。」
「那又怎樣?」這傢伙真的是愈來愈不怕他了。
「失蹤的兩個月裡,想要有個小孩,應該不會太難。」算了算,小孩今年也差不多五歲吧。
連伯凱深呼吸一口,拎起他的衣領。
「開玩笑而已,不要這麼認真嘛。」上官迅擺出討好的臉。
「開玩笑要看時間地點!」鬆開手,他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臉。「工作!」
「是。」
連伯凱住後一瞪,設計師立即就定位,他撇了撇嘴,輕抓起翁書雅的馬尾。「還有你,把心神給我抓回來。」
「是。」她趕緊點點頭,回到台前,慢慢地記錄每個設計師對於迪爾皮歐產品使用上的看法和特點。
然而,僅只是對產品討論,卻依舊沒有辦法從中找到大賽上想展現的主題。
一個小時後,外頭突然傳來陣陣尖叫聲。
「發生什麼事了?」一群人從休息室裡衝到前頭的設計專區,只見客人和設計師全都圍成一團,害得連伯凱得要撥開人陣才能抵達事發現場。
湊近一看——他的愛犬維多利亞原本飄逸的毛竟被剪成龐克頭,身體部份除了背部那一撮毛,其餘全都被剪到不剩一公分的長度。
眾人之所以驚訝,是因為大家都知道那是總裁的愛犬,而總裁的脾氣從沒好過,如今愛犬被整治成這個樣子——那個孩子,怕是凶多吉少了。
同情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手裡還拿著剪刀的帝諾。
只見連伯凱難以置信地走向前,輕輕地抱起維多利亞,雙眼發直,好一會都說不出話來。
在後頭的翁書雅見狀,忙抓著肇事的帝諾質問,「你為什麼把維多的毛剪成這樣?」
「我想它會熱啊。」帝諾一派天真地回答。「這樣子不是比較舒服嗎?」
「現在都快要入冬了,它哪會熱啊?」她不禁抱著頭低吟。
「可是它剛才跟我跑得很喘啊,我想它一定很熱。」他還是很堅持自己的推測。
翁書雅搖了搖頭,不想再談這話題,轉過身,看著臉色詭變的連伯凱,小心翼翼地開口,「總裁,對不起,帝諾不是故意的。」
連伯凱驀然抬眼,瞪向被藏在她身後的小孩。
「你哪來的剪刀?」他突問。
「我跟阿姨們借的。」帝諾露出小臉,一點愧疚都沒有。「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覺得維多很熱,所以才幫它剪的,要是你覺得我做錯了,你可以罵我。」
「你為什麼要這樣剪?」
「要是全都剪掉了,不是很無聊嗎?」他大方提出見解。「這樣子,不是比較酷嗎?」
帝諾話一出口,在場的人莫不替他捏一把冷汗,好怕連伯凱的脾氣會暴走。
不料——
「有意思!」連伯凱大吼了一聲之後突然放聲大笑,讓在場的人全都傻了眼。
「對吧,這樣比較有趣吧。」帝諾也走到他面前,指著維多利亞的腳。「其實我還沒剪好呢。」
「哦,那麼你決定要怎麼剪呢?」他興致勃勃地蹲下身。
「這個嘛,我還沒有想得很清楚。」
「你可以慢慢想,要是剪得有意思,我就答應你一個條件。」
「真的?」帝諾雙眼發亮。「不准騙人。」
「絕不騙人。」
「好,你們全都是證人哦。」帝諾壓根不怕生地對著將他們團團包圍的叔叔阿姨們說著,「要是爹地騙我的話,你們要幫我作證。」
「爹地?!」四周馬上響起一圈抽氣聲。
啊啊,原來是這樣子啊,難怪他們真的很像父子,撇開外貌不談,光是拿起剪刀的架勢就十足的相似了。
「總裁,帝諾是你兒子啊?」有客人不死心的再問一次。
「對啦、對啦。」連伯凱隨口回答。
嘖,還要解釋,真是太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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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咪,我睡不著啦。」
「你要是再不睡的話,明天會爬不起來,到時候我跟爹地就把你丟在這裡,我們自己到遊樂園玩。」翁書雅躺在他的身側,努力哄著他入睡。
「不可以,那是爹地為了鼓勵我把維多剪得很漂亮,才答應要帶我去玩的。」帝諾嘟著嘴翻坐起身,像個小大人的說:「我已經忙了好多天了。」
「帝、諾!」翁書雅臉一板,端出母親的架式。「已經快要十二點了,你必須趕快睡了。」
老天,她已經哄了大半天了,他怎麼還不睡啊?
「不要,我要去找爹地一起睡。」話落,他飛快地跳下床。
「帝諾!」她忙下床,豈料他已經一溜煙地跑進連伯凱的房裡。「你不可以吵醒爹地啦!」
她壓低聲響,打算把不聽話的兒子揪出門外。
「我又沒要吵醒他。」帝諾嘟起嘴。「我只是想要跟爹地一起睡嘛。」
「不可以啦。」
「為什麼不可以?」他執拗著,但隨即轉了個想法。「不管,如果不讓我跟爹地睡,那你就要陪我玩。」
「好好好,我們到外頭去玩。」
「不行,要在這裡玩,因為我們要玩懲罰遊戲。」他從衣服底下取出一盒撲克牌。「國王說,三張牌,抽到國王的人就可以發號施令。」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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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這樣嗎?」翁書雅扁起嘴,一臉哀怨。
「沒錯,就是要這樣!」帝諾幫她整理就緒,把她拉到熟睡中的男人身邊。
翁書雅「行刑」之前,不忘多看他一眼。「帝諾,你是不是很喜歡爹地?」
「是媽咪喜歡爹地吧。」他可是小紅娘,負責牽線。
不過,說真的,他喜歡這個爹地。
因為爹地會陪他玩,還會教他怎麼剪維多的毛。
「你又知道了?」翁書雅粉顏微紅,小聲咕噥。
「我是你兒子啊。」他當然知道她在想什麼。「好了,快點,願賭服輸。」
「我又沒有賭。」她是被趕鴨子上架!
什麼國王說,她根本就從沒贏過他,從來沒抽到過國王牌,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快點!」
「好啦,你小聲一點。」
當著兒子的面,她緩緩地俯下身子,在男人的臉上烙下紅灩灩的吻。
「還有這裡、那裡。」
「沒有沒親過的地方了啦。」她小聲抗議。
「還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