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拚了命想跟藍仲達解釋,而他卻在一旁笑得人仰馬翻;結果到頭來,她愈描愈黑,他也活該笑到差點閃到腰,更可惡的是,二哥最後竟然還恭喜她終於把初吻獻了出去。
這下她真的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就在芙菱逕自待在房裡氣唬唬的同時,電話鈴聲又響起了。
她不懷好意地瞪了電話一眼,不懂為什麼每次在沈徹洗澡的時候老是會有電話來找?
「喂,找哪位?」她沒好氣道。
「請問小徹在不在?」對方是一位音色絕美的女子,像是電台裡的播音員似的,好聽得不得了。
「他在洗澡。」芙菱有些不是滋味。什麼小徹?噁心死了!就算她的聲音好聽得足以媲美電台裡的播音員,也不該這樣浪費別人的雞皮疙瘩吧!
「那麼你是……」
「我是他朋友。」她接話道,感覺這段對話有點熟悉。
「可是『女』……的朋友?」她的語氣充滿了試探,中間那個「的」字還故意發的似是而非。
廢話,難不成她的聲音聽起來像男生,這個女人莫名其妙的程度簡直和前一晚那通電話不相上下。
「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哦,沒事沒事,你只要告訴他有一個喚他『小徹』的人打來過,他就知道我是誰了。」對方嬌笑著,便掛了電話。
芙菱對著電話做了個鬼臉,想不到沈徹這麼花心,招惹了別的女人竟然還敢偷走她的初吻。
她越想越氣,鼓著腮幫子拿著遙控器東轉西轉,好像跟她真正有仇的是那台無辜的電視機才對。而一直在一旁打盹的「麥可」,似乎也不想被颱風尾掃到,它打個大大的呵欠,連正眼都沒瞧她一眼,便翻身背對著她。
「別再轉了,再轉下去電視就要燒掉了。」沈徹慵懶地靠在浴室門邊,全身上下只圍著一條浴巾,傾長結實的體格展現無疑,更顯性感。
芙菱嘟嘴繼續轉著頻道,假裝沒有聽見他說的話。
「還在生氣?」他若無其事地坐在她身旁,頭上覆著毛巾,髮梢甚至還掛著沐浴後的水滴。
「誰叫你隨便親人,又亂說話!」她轉過頭對他怒目相向,彷彿想把他瞪下十八層地獄。
「我說的是事實。」沈徹聳肩道。
「你是從美國回來的,親吻對你而言也許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哥哥他們會怎麼想你知道嗎?他們會以為我們兩個現在正在交往。」
「我們不是嗎?」
「當然不是!我對感情的事可是很認真的,才不會隨便和別人玩玩。」她插腰大叫道,雖然從沒男孩子真正追過她,但她也沒興趣變成別人愛情遊戲中的一員。
看著她一臉怒容,他反而笑了,突然湊上前吻住她。
他的吻既霸道又溫柔,她不由地全身貼著他……待他放開她時,他眼中已找不出一絲笑意。
他捧著她的臉,一字一句道:「我——也——是——很——認——真——的——白癡!」他實在很想敲醒她遲鈍的腦袋。
芙菱皺眉看他,這算表白嗎?哪有人在表示愛意的時候還罵人的。
「想知道我有多認真嗎?」他對她不正經地眨眨眼。
「不想!」芙菱推開他,一張臉已熱紅得可以拿來烤餅,她現在才突然意識到沈徹沒穿衣服的事實。「你這暴露狂……還不快去穿衣服。」
「別把我和那個人渣相提並論。」沈徹板著臉,似笑非笑。
「不管啦,你先去把衣服穿上再說。」芙菱拿起床上的衣服,硬要把他推進浴室。
「啊!」一陣推拖拉扯之間,沈徹突然大叫一聲
「怎……怎麼了?」芙菱似乎也感到情況有異。
「我的浴巾掉了。」
「哪……哪個浴巾?」她有點白癡地問道;沈徹用來擦頭髮的浴巾還在脖子上,換言之,掉下來的當然是……
「如同你心裡想的。」沈徹笑著靠近她,忍不住想多欣賞她嬌紅臉的模樣。
「你……你快把它圍上。」她結巴道,仰著頭直盯著他的眼睛,視線絲毫不敢亂瞟,生怕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
沈徹沒有任何行動,只是逕自看著她火紅的臉頰,覺得很好玩。
「你你……不要一直靠過來。」她警覺道,全身僵直在原地動都不敢動。
「好吧,那我站遠一點。」沈徹向後欲退一步。
「喂!」芙菱大叫著抓住他。「你不要亂動。」開玩笑,如果他真的和她有段距離,恐怕她真的會看到一些不該看的東西。
「是你叫我離遠一點的。」他無辜道。
「我……我哪有。」芙菱兩頰酡紅,下巴仍舊抬得高高的。「我……我只是叫你不要靠近我。」
「原來你這麼討厭我。」沈徹一臉很難過的樣子。
「我沒有說我討厭你。」芙菱辯駁道,為什麼他老愛曲解她的意思?
「那麼你就是喜歡我囉?」他賴皮道。
「我……」她的臉更紅了,不過這次是百分之百的惱羞成怒。
看她脹紅著臉,沈徹笑得更開心了,完全不在意自己正一絲不掛地站在她的面前。
「大色狼!你要脫就脫給你其它的情人看,我才不想長針眼。」她不管三七二十一,閉著眼推他進浴室,並且立刻關上浴室的門,才敢張開眼睛。「穿好衣服才可以出來。」她大叫道,恍若勝利者般走回電視機前,途中還差點絆到「麥可」。
「什麼其它的情人?」沈徹又開了門探身問道。
「就是喊你『小徹』的那位。」她酸溜溜的。
「小徹……哦!她啊!」沈徹了悟道,關上門一個人在浴室裡狂笑著。
聽著他誇張的笑聲,她更氣了,有個聲音甜美的情人難道就足以跩成這樣嗎?當沈徹終於換好衣服出來時,芙菱已氣得像只全身豎毛的貓。
「那女孩是誰?」芙菱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她原本是不想理他的,但她還是忍不住想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
「女孩?」
「就是喊你小徹的那個人。」
「哈,女孩?」沈徹大笑,怪叫道。「她才不是女孩,她早就是如假包換的女人了,不過我想她會很高興你這樣稱讚她。」
「是嗎?」這麼說來,他們之間的關係是非比尋常了,她有些吃味道。「你認識她很久了?」
沈徹「認真」屈指算了半天,玩笑道:「也夠久了。」他逕自走向廚房,笑問。「肚子餓不餓?」
「不餓。」芙菱高高揚起下巴,強迫自己不去在意他剛才的話,但她咕叫不停的肚子卻破壞了一切的偽裝。
「別逞強了。」他端出一盤點心至她面前,揚起嘴角;印象中,芙菱從小就愛吃東西,儘管脾氣再拗,也終會抵不過美食的誘惑。
芙菱飢渴地看著眼前的佳餚,吞了吞口水,怒氣頓時跑了泰半。
她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塊糕點塞進嘴裡,然後像小貓般舔了舔手指,露出無比幸福的笑容。她和其它女孩最大的不同在於—只要有得吃、有得睡,她是很容易滿足的!
「好奇怪,懶狗今天看起來好像很沒精神的樣子。」芙菱指了指那只已經睡到快四腳朝天的大懶狗。
「何以見得?」沈徹有些訝異地看著芙菱,「麥可」一向是懶懶又動作緩慢的樣子,除了他之外,沒有人看得出它的情緒反應,他以為在外人眼中它都是一個樣子,沒想到她竟然察覺得到。
「它的眼神啊,一副深宮怨婦的樣子。」她指著「麥可」。
「的確。」沈徹大笑道。深宮怨婦?滿貼切的!「因為我罰它今天不准吃點心。」
「為什麼?」
「為了它今天怠忽職守。」
原來是為了暴露狂的事情!
芙菱突然覺得有些同情「麥可」,她雖然沒有特別喜歡它,但被罰不能吃點心的痛苦,她非常可以瞭解,因此她還是忍不住替他說情。「懶狗怎麼會知道那個人是暴露狂,誰叫你每次都給他看『色情頻道』,它當然不覺得脫光褲子很奇怪。」
「告訴你不准再提那個人渣。」沈徹高聳雙眉。「而且電視上都有打『馬賽克』。」
芙菱堅定地拿起矮桌上的點心,說道:「它怎麼會分得清馬賽克是什麼東西,如果你堅持不給她吃點心,那我的那一份分給他吃。」
「你可捨得?」
為了表示她的決心,她捧著點心蹲在「麥可」身旁。「懶狗,快起來吃。」
「麥可」花了三十秒終於睜開了眼,托點心的福,這是懶狗第一次對她—手上的點心搖尾巴。它看主人一眼,見沈徹沒有反對,它才東嗅嗅西聞聞地檢查了一番。
「要吃快吃,這又不是何美麗的東西,吃不死人的。」
沒料到她會冒出這一句,沈徹禁不住狂笑出聲,她雖然常惹他生氣,但也挺會逗他開心的。
依依不捨地看著「麥可」吃完點心,芙菱重新坐回他身邊,眼光不自覺地瞄向桌上另一份點心,覺得口水開始在她口中氾濫成災。
沈徹拿起桌上自己的那份點心,遞到她跟前。「喏,快吃。」
芙菱吞了口口水,問道:「你不吃嗎?」
「我沒有吃點心的習慣,還是你吃吧!」他一面打開錄放機,一面說道,心想她今晚沒吃點心一定會睡不著。
她帶著萬分感動,以極快的速度吃完了沈徹的「愛心點心」。「你現在要看什麼?」她舔著手指頭上的蛋糕屑,問道。
「籃球比賽的錄像帶。」沈徹調好頻道。
她托著腮看了一會兒,不禁呵欠連連。「這到底有什麼好看的。」在她眼裡,每個球員穿上球衣之後長得都差不多,老是為了一顆球搶來搶去,挺無聊的。
「比賽前,我必須先觀察對手,瞭解他們的優缺點。」
「哦——這麼說,你現在也算是在做功課嘍?」她雖然對球賽沒多大興趣,但這層領悟還是有的。
「可以這麼說。」他捏捏她的鼻子。
他倒是挺有心的嘛!
先前她看沈徹打球都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有時甚至會嘻皮笑臉的,看起來一點都不認真,可沒想到他事前的練習和觀察是如此的認真,令她有些刮目相看。
芙菱又打了次大呵欠。
不過,她對籃球比賽沒多大興趣倒是真的。為了證明這點,五分鐘後,她便蜷靠在沈徹身上睡著了。
※※※
「喂,你在做什麼?為什麼淹水了?」沈徹氣急敗壞地從廚房直接衝向浴室。
「洗……洗衣服啊……」浴室裡,芙菱正淹沒在一堆白色泡沫之中,與兩件衣服奮戰著。
「快把水關掉。」沈徹大吼道。他只不過是在廚房裡準備火鍋材料,叫她去把自己的衣服洗好,她竟然就能在短短幾分鐘內不但讓整個浴室淹水,而且還禍及臥室的地毯,此時正直攻廚房。
芙菱手忙腳亂地關上水龍頭,整個人還差點滑進浴缸裡。
面對眼前一片雪白的「災區」,沈徹看向一旁所剩下多的洗衣精,挑眉道:「你倒半瓶的洗衣精,只為了洗你的兩件衣服?」
「我看大哥都倒那麼多。」芙菱解釋著。「哦?」他兩手交叉在胸前。
「而且我們家都是用洗衣機洗的,不會像你這裡這樣,一點都不方便。」芙菱接續說道。
「這麼說來,只要有洗衣機,你就會洗衣服囉?」
她頓了下,不好意思承認自己從沒實際操作過洗衣機。「不過是按個按鈕,有什麼難的。」
沈徹歎口氣,終於證實一點她從沒洗過衣服!
他早該料想到的,不是嗎?
「把手腳洗乾淨,出來。」他命令道,自己則跨進災區中,幫她洗好兩件衣服,並且開始清理積水。
「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去床上待著就可以了。」他可不想讓她越幫越忙,而且這個時間通常都是她睡午覺的時間。
芙菱慢慢踱回床上,看著沈徹為了淹水的浴室和地毯忙進忙出的,她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她原本是要帶七套衣服來換穿的,都是他強迫她只帶兩套,才會變成今天這種局面。
芙菱伸個大懶腰,突然看到電視旁的一箱電動遊戲卡匣。「啊!我竟然忘了它們的存在!」她跳上前打開箱子興奮道,已忘了浴室淹水的事情。
她裝好遊戲裝置,對浴室裡的沈徹大叫道:「你要不要也來玩這個?我可以等你一起玩?」
沈徹探出頭,看見她蓄勢待發的樣子,忍不住莞爾。「你玩就好。」
芙菱推推眼鏡,按下遊戲鍵,雙腿盤坐在電視機前,開始全心全意在遊戲攻戰上。「麥可」一聽到從電視裡發出各式奇炫的音樂和音效,立刻走到電視機前,這大概是芙菱有史以來見它走路最快的一次了。
「嘿,『好狗不擋路』。」芙菱叫道,拚命左右尋找空隙能看到電視屏幕,「麥可」真是肥,把電視完全擋住了。
「它是『懶狗』,你忘了嗎?」沈徹笑道,正努力地清干地毯上的積水。「還有,它聽不懂成語。」
芙菱伸出了長腳,踢踢「麥可」的屁股。「大懶狗,你擋到我了,快閃到一旁。」
「麥可」似乎對她粗魯的言行感到有意見,皺著眉頭低嗚著跛到一旁趴著,但雙眼仍盯著電視屏幕。
除了吃和睡之外,她難得對一件事如此熱中。看她打電動玩具著實比玩遊戲本身有趣多了。
沈徹不由地暫時放下手邊的工作,欣賞著已經玩得渾然忘我的芙菱。從小在兩位哥哥的「熏陶」下,她的言行舉止要不被影響都難;尤其她在玩電動玩具時,會出現的怪表情和怪動作,實在不像一般女孩子會出現的動作。沈徹微微扯動嘴角,心想她被藍仲達「帶壞」的成分居高。
不過他並不介意,他要看的是芙菱最真的一面,而不是矯情做作,這也是她最吸引他的一點。
門鈴聲響。沈徹起身走向門邊,芙菱則是繼續盯著屏幕奮戰著。
過了一會兒,他便捧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進門。
「誰啊?」芙菱問道,眼睛仍沒離開電視。
「是樓上的婆婆送我們吃的。」
一聽到有吃的,芙菱的目標立刻被轉移,她放下手中的控制器爬向小桌旁,看著各式各樣的點心。「無緣無故的,她為什麼要送東西來?」
「她說她孫女以前也在公園被那個人渣嚇過,所以特地拿這些東西來謝謝我的『見義勇為』。」沈徹自誇著,打開其中一盒。
芙菱看著那些鄰居奉送的食物,有些明白那位婆婆的用意了。沈徹在這個社區中,也算是小有名氣的人,長一輩的人中意他自然是件很平常的事,當然會為自己家中的女兒、孫女鋪路,也許過幾天她們就會叫家中的女兒、孫女親自來送東西。
沒關係,反正到時候有她負責把全部的東西都吃光,一樣都不留給沈徹。
「瞧,這是你喜歡吃的太陽餅。」他拿了一塊太陽餅遞到她嘴邊。
芙菱毫不猶豫地接收過去,大口大口地吃著,她不得不承認這些太陽餅還滿好吃的。沈徹搖搖頭,重新回去清理地板。
芙菱又開了一盒糕點,遞到「麥可」眼前。「看來你也得辛苦一點,幫忙消化一下這些東西吧!」
「麥可」抬起眼,嗅嗅糕點,做了個怪臉後,有些意興闌珊地又低垂著頭。
「那些東西先擱著,別吃太多,以免等一下正餐吃不下。」沈徹已清好地板走回廚房,端出晚餐火鍋所需的一些料理。
芙菱吃了半盒的太陽餅後,又開始繼續她未完成的遊戲,「麥可」也重新爬回電視機前的備戰位置。
「不要距電視機這麼近,你的近視已經夠深了。」沈徹像個老媽子般叮嚀著,走過去敲她的頭,將手上的蛋糕放在桌上,電視同時傳來出局的聲音。
「噢!你看你,害我死掉了!」芙菱發出哀嚎,正想轉過頭瞪他時,卻瞥見桌上的蛋糕。「嘎?這是……」
「我烤的。」
「真的?」芙菱瞪大了眼,充滿驚奇,她只知道沈徹煮的菜很好吃,不曉得他也會烤蛋糕。
「如何?你最喜歡的巧克力加鮮奶油蛋糕。」
「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她忍不住偷挖一塊。
嗯,真好吃!而且比何美麗烤的巧克力蛋糕還好吃!芙菱很好奇,如果那些企圖以美食來巴結沈徹的人,看到沈徹做出比她們還好吃的東西,不知會露出什麼表情﹖
「別一直吃,小心胖死。」
「我才吃不胖呢!」她皺皺鼻子,是他自己做她愛吃的蛋糕誘惑她,還叫她不要吃。
「等你到中年就會了。」沈徹狂笑著走回廚房,他不禁開始想像芙菱變得胖胖又懶在床上不動的樣子。
她對著沈徹的背影吐吐舌頭,又偷吃一口奶油蛋糕。
門鈴聲響!
「運動一下你的懶骨頭吧!小心中年發福了。」沈徹從廚房裡探頭喊道,示意她去開門。
搞不好又是某個鄰居來敦親睦鄰了!她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向大門。才開門,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她眼前。
「芙菱,我總算找到你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芙菱有些訝異地看著站在門外的錢大培。
「我打電話去你家,結果都沒人接電話,於是我就打去你二哥的徵信社問,才輾轉知道你借住在這裡。」錢大培往裡頭探頭探腦的。「這是你朋友家?」
由於沈徹的房子是屬於套房式的,並沒有客廳可言,所以從錢大培的角度望去,一眼就可以看見沈徹的那張大床,以及賴在床邊的「麥可」。
「嗯。」芙菱隨口應道,並不打算讓他進屋去。「找我有什麼事嗎?」他難得特地跑來找她,讓她感到很奇怪。
「我……」錢大培像個黃花大閨女般緊張地扭著手。「上次我要說的話還沒說完……」
「上次?」芙菱努力在記憶中搜尋記憶,她早忘了有這麼一回事;不過到底是什麼事,重要到他必須在晚餐時間還拚命找她?
「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錢大培整整衣服,鼓起勇氣道。「芙菱,我——」
「原來是你啊,『賠大錢』。」沈徹的臉突然出現在芙菱的後上方,讓錢大培嚇了一跳。
「沈……沈徹?」錢大培目瞪口呆地指著他們,下巴好像快掉下來了。「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裡是我家,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沈徹瞇著眼,表情深不可測。
「你家?」錢大培的目光來來回回在兩人身上流轉,眼角和臉頰微微抽動,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的顏面神經突然嚴重失調了呢!
「當然,你沒看到門牌嗎?」沈徹穿過芙菱和錢大培之間,指著門外旁住戶名牌上的兩個大字,說道:「『沈——徹』,看到了嗎?」
「好了,招呼也打過了,你先進去,學弟有話要跟我說。」她把沈徹直接推回廚房,如果今天不讓錢大培把他要說的話一次說完,他可能會一直纏著她,沒完沒了。
「沈徹是我二哥的好朋友,所以我現在暫時借住在這裡。」芙菱簡單解釋道,隨即切入話題。「你到底有什麼重要的話要跟我說?」
錢大培深呼吸,有了剛才沈徹的刺激,他決定更加勇往直前。他拿出藏在身後的一束花,說道:「芙菱,你也知道的……我雖然是你的學弟,但因為當兵的關係,所以我實際的年紀比你還大。」
「你火鍋要不要放沙茶醬?」廚房傳來沈徹的問話。
「要——」芙菱也扯開嗓門回話,隨即又將注意力轉回錢大培。「然後呢?」
錢大培吞吞口水,繼續道:「我還記得當初就是你拉我進籃球社的,本來我是要去參加吉他社或棒球社的」
「你火鍋裡要放白菜還是筒嵩?」沈徹又插話問道。
「都要啦——」她朝廚房大喊後,轉身對錢大培說道:「對不起,你說到哪裡了?」
錢大培吞吞口水,問道:「你記不記得上次你被球打的事情?」
廢話,她還為此去重配了一副眼鏡,機車也是在那時被偷的,芙菱眉頭緊縮著——拜託,他該不會是特地來這裡「講古」的吧?
他再不講重點,她都要睡著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沒有戴眼鏡的你……」錢大培開始有些不自在了。「其實我從以前就覺得你跟別的女孩不同,只是一直沒有那種感覺」
「耶?你還沒走啊?『賠大錢』?」沈徹又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他叫錢大培。」芙菱再次提醒,他是專門搞破壞的嗎?
「男孩子講話要講重點,不要婆婆媽媽的,你到底想說什麼?」沈徹雙手搭著芙菱,英俊的臉上掛著一抹壞壞的捉弄。
一見沈徹氣定神閒的模樣,錢大培決定不讓自己的氣勢被這個男人給比下去,他不過是個子比他矮,其它一樣不輸。
「芙菱,我想跟你交往。」錢大培捧高了花束,終於大聲地說出積壓已久的重點。
芙菱反而被他的突然告白攪得一頭霧水。
他是吃錯什麼藥了,才會突然要跟她交往?她從不覺得她和學弟之間有過什麼特別的感覺,真是有點莫名其妙。
「對,男孩子說話就是要這樣。」沈徹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膀。「現在話都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沈徹!」芙菱警告地喊道,雖然錢大培有點煩人,但他也真是太沒禮貌了。
錢大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將手中的花束硬塞進芙菱的懷中,慎重道:「請你仔細考慮後,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
「不必考慮了,我現在就可以給你一個明確的回答。」沈徹搶過芙菱手上的花束,拒絕道:「不——行——」
「沈徹!」芙菱又喊道,他怎麼可以擅作主張幫她回答。
「難不成你要答應他?」沈徹挑高雙眉。
她怔了怔,沒想到他會突然反問她,連忙道:「我沒有要答應他,可是你也不應該——」
「聽到了嗎?她拒絕你了。」沈徹截斷她的話,將花束重新塞回錢大培手裡,然後將門當著他的面關上。
芙菱愣在原地,不敢相信他有這種舉動。「你怎麼就這樣把門關上?人家好歹也是客人。」
「對了,我倒忘了。」沈徹重新打開門,對著仍杵在門口的錢大培補充道:「以後別帶玫瑰來,芙菱不喜歡玫瑰花。」
說完,又當著他的面把門重重關上。
「沈徹!」她三度叫道,天,她怎麼會跟他在一起的。
沈徹轉過身來,故意一臉無辜。「我說的不對嗎?難道你喜歡玫瑰花?」
芙菱歎口氣。「我是不喜歡,可是你也不能就這樣把他趕出去。」
他聳聳肩,神情愉快地拉著她走回內屋。
直到芙菱看到他臉上露出的勝利微笑,她才遲鈍地發現,他根本從頭到尾都是來搗蛋的。
他雙掌撫著她氣鼓的雙頰,快速在她唇上印下賴皮的一吻。「戀愛對我而言,就像打籃球一樣——一旦到我手中的球,誰也別想抄走。」
「神經。」芙菱輕笑道,但心裡卻因他說的話感到暖烘烘的。
沈徹親了下她的額頭,滿意地走回廚房,途中,他又停下腳步,同過身來說道︰「還有,以後少和那個賠大錢說話。」
「他叫錢大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