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此時讓這程咬金闖了進去還得了?呂道誠大驚失色,拉了她的手往電梯門前拖。「裡面更熱,走啦,等會兒再跟你解釋。」見電梯門打開,立刻將兀自掙扎不休的小雯塞了進去,按下關的按鈕。
「我以為,要等到你這句話,必須花上我一生一世的時間……」沈智淵顫抖著手,輕柔將她的臉捧著,像在呵護著稀世珍品。
「對不起……」懊悔的淚不斷滾落,尹凱雅卻無力去拭。她想用逃離他來遠離傷痛,沒想到,卻怎麼也逃不開自己,繞了一圈,才發覺是倔強的她傷自己最深。「不是你的錯……」沈智淵低頭為她吻去不斷落下的淚珠,在她臉側低喃。「愚蠢的我設下陷阱想捕捉獵物,結果獵物捉到了,卻失去了你,讓你帶走了心,這個陷阱,反而拘綁了我,讓我無力掙脫。如今,你的釋放,將我從陷阱裡救出。」「淵……」她柔軟的唇找尋著他的,一經碰觸,立刻纏綿膠著,難分難捨,將這些日子的思念熱切著傳導給對方。
「別哭,這樣不像你了。」好不容易說服自己離開那艷紅誘人的檀口,沈智淵因激吻缺氧而氣息急促,寬闊的胸膛不住起伏著。
「你剛剛怎麼來得這麼快?」尹凱雅吸著氣,帶著哭後的短促喘息,將頭靠著他的胸前,聽著他狂鼓的心跳。
「我就在樓下,看著你的陽台,聽著小呂描述你們的近況。」沈智淵將她打橫
抱起,走向沙發,卻沒將她放置椅面,反而坐下將她置於自己的腿上,雙手緊環著她一刻也不讓她離開他。「我不能見你,只能看看你週遭的事物,以解思念之苦。」「這些日子你是怎麼過的?」他的話讓她心痛,她伸出手順著他的輪廓輕無柔聲問道。「發生了一些事。在你生下寶寶前,我都一直在尋找,尋找你、尋找關月;在你生下寶寶後,我的時間,都用在思念。」他捉住她柔軟的手,靠近唇邊親吻著她的指尖。
「尋找關月?」尹凱雅驚訝地重複。「關月不是在擎宇總裁的身邊嗎?」「他們之間的約定到期了,謝武司依然放不下自己,約定期滿的翌日,關月就失蹤了。我倆的際遇相仿,不過我比他幸運些,我知道你在哪裡,而且知道有人照顧你,但他,卻飽受內心煎熬,因為,他關月在哪個國家都不知道,他時時刻刻都為關月的安危坐立不安。」沈智淵無奈地搖頭,將她的手握得更繁。「我真的感謝上蒼,在我如此傷害你之後,還能得到你的原諒。」
「關月的外表雖然柔弱,內心卻是堅強的,她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尹凱雅將螓首枕在他的頸肩處,溫柔低道。
「嫁給我,好嗎?」看著她優雅的側面,沈智淵心裡盈滿愛意與溫柔。他俯首在她耳畔低語:「回到我身邊。」
「我不能。」沒想到枕在頸窩的頭顱卻晃了晃,這三個字,將他徙甜蜜的天堂打入冰凍的地獄。
「為什麼?」費盡全身的力氣,他只所得出這麼三個字,全身因冰冷而微微戰慄。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尹凱雅立刻坐直身子回頭看去,在看到他像座化石冷硬地僵在原處,既心疼又好笑地狠狠吻上他的唇,直吻到他因慾望而回復溫暖才罷休。「關月還沒找到,我們怎麼能結婚?那種去向不明的擔憂害怕你再清楚不過,你忍心放謝武司這樣過下去嗎?」尹凱雅溫柔地看著他,為他撥去一綹垂落額前的發。「我們要幫他找到關月之後,才可以結婚。」
「你要我再等下去?看著你明明近在眼前,卻無法碰觸?」沈智淵挫敗地低嚷。方纔她的吻已勾起他沈寂許久的慾望,如今卻告訴他,教他遙遙無期地等下人?
他的話讓她又好氣又好笑,在他胸前推了一把。
「那時我們也沒有許下婚約,你還不是就……跟我有了……寶寶……」尹凱雅說到了語尾,臉已因話裡隱含的暗示羞紅,越說越幾不可聞。
「傻瓜!這樣是委屈你。」沈智淵將她攬近胸懷,疼惜低道。
「只要在你身邊,我就心滿意足了。」她搖搖頭,唇瓣勾起優美的弧度,胸臆被幸福感填滿。
「我不滿足,我想要你……」沈智淵以低醇暗啞的嗓音在她耳畔輕喃,原本緊環的手放鬆,輕緩地在她更加成熟的曲線上遊走。「寶寶讓你的身材更完美了……」他的話讓她低低笑開,挪動姿勢跨坐在他腿上,捧起他的臉溫柔地撒下細吻。「是啊,剛剛的我願望太小了,不該那樣就滿足的……」
「等一下,小呂他們有鑰匙對不對?」沈智淵突然停了動作,一臉正經地看著她。
「對啊,怎麼了?」才剛被點燃情焰的尹凱雅迷惑地看著他,不解他為何突然停下了動作。
「我可不想在蓄勢待發時被硬生生喊停。」他低頭在她唇上輕啄一下,將她的雙腿抬起扣住他的腰際,托起她的臀往屋內走去。「你的房間在哪?」
「在右手邊,這裡只有一間房而已。」尹凱雅急忙喊道,阻止他往廚房走去。因渴切而迫不及待的沈智淵,低頭封住她的檀口,跌跌撞撞走入房門,用腳將房門踹上,然後連著她撲倒床上,用他的熱情引誘出她的慾望,將彼此的愛意解放於柔膩溫存。
曾經緊緊困住心的陷阱,如今被柔情開釋,將心還諸自由,溶解在兩人的愛戀呢喃中……
尾聲
一年後在嬰兒床中,一個粉嫩白皙的娃兒坐在中央,緊拿著手中的玩具搖晃,玩具所發出來的聲音逗得他不住格格地笑。
突然,一隻手將玩具拿走,娃兒頓時眼圈一紅、嘴兒一扁,正準備大哭時,在看清奪走玩具的罪魁禍首,又開心地破涕為笑。
「嘛……嘛……」一雙圓圓短短的小手在空中揮舞著,細嫩開心的牙牙學語聲,溫暖地融化了聽者的心。
「還在玩,不睡覺啊?」披著一件睡袍的尹凱雅憐愛地看著活潑好動的兒子,笑著輕斥。
「你也是,這麼晚了居然還丟我一個人在床上!」倏地一雙手臂自身後將她抱住。身子被輕輕一旋,沈智淵情意滿盈的瞳眸直直地望進她的眼中。
睡至半夜。一陣空虛感將他喚醒,才發覺枕在他手臂上入睡的她,已不見蹤影。循著光線尋來,就看到她站在嬰兒床旁柔笑著,渾身散發著母親的光輝。「我睡到一半口渴下來找水喝,結果發現寶寶還沒睡呢!剛剛不知道是誰說寶寶睡了的啊?」尹凱雅用手指他光裸的胸膛,嗔道。
方才沈智淵急著將她拐騙上床,又是親吻又是挑逗,弄得她意亂惰迷,可是氫又自最後關頭,她還是記起了剛剛在學走路的兒子,不先將他哄睡,那是什麼事也做不成的。沒想到,沈智淵迭聲保證,如今叩……卻讓她發現兒子生龍活虎地抓著小呂送的玩具玩。
「我發誓,剛剛他真的睡著了的!」沈智淵喊冤。
有了前幾次的教訓,他可是先卯足了勁陪精力旺盛的小傢伙玩,讓兒子累得不支倒地,他才放心地誘引美色的。可現在,看著兒子睜著又黑又大的眼珠,一臉無辜的模樣,沈智淵又好氣又好笑地搖了搖頭。
「好,信你了。」尹凱雅在他唇角輕輕印上一吻,將玩具遞給他。「來吧,再把他哄睡了。」
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兩個大人在經歷又逗又扮鬼臉的折騰下,終於完成了讓兒子入眠的任務。
看著兒子可愛的笑臉,尹凱雅輕靠著身後的厚實胸膛,纖手覆上他環置她腰前的大手,靜靜地享受這溫暖的靜謐。
「我們結婚好不好?」沈智淵附上她的耳旁,以極為耳語的聲音輕道。
「不是說還沒找到關月,不能結婚的嗎?」尹凱雅玩著他修長的手指,輕輕蹙起眉頭。
「我是覺得,這樣漫無目的地找下去也不是辦法,倒不如我倆舉辦一場結婚典禮,將這消息大肆宣揚,這樣,誘出關月的機率還比較大些。」沈智淵將她帶出了嬰兒室,回到了房間,才回復正常的音量說道。
其實,這只是一個借口,結婚才是他主要的目的。他無法接受這種無名無分的生活;因為愛她,所以他想給她一個安定,想在彼此的承諾下信守終生。而且兒子越來越大,如果還一直找不到關月,有一天兒子突然問出爸爸和媽媽為什麼沒有結婚的問題,教他如何回答?
「以前要我離職,是為了誘出間諜;現在要我結婚,是為了誘出關月。」尹凱雅低著頭,低垂的角度看不到她的表情。「充其量,我只是一個陷阱裡的誘餌,就連終身大事也得這麼被犧牲掉了……」
「不是!那只是個借口,我想娶你,想得快發瘋了,可是你之前說在沒有找到關月之前不能結婚,我只能用這個方法,我是真的想跟你結婚,你相信我!」她的話讓他心一凜,沈智淵急忙將她攬進懷中,緊緊收攏雙臂,急忙解釋,將內心真實的想法說出,深怕她就此負氣離去,他已經不能忍受沒有她在身邊的日子。他怎麼又重蹈覆轍了。經歷了上次的教訓不夠,又要設一個陷阱讓她離他而去嗎?
「可是,我覺得這法子不錯啊,為了關月這麼好的朋友,我可以犧牲的。」突然,剛剛還低著頭的尹凱雅抬頭,展開燦爛的笑顏,雙手環住他的頸項。這驚喜交替的衝擊讓沈智淵呆站原地,一時之間不知該做何反應,須臾,她的回答才傳入腦海,臉上慌亂的表情被狂喜取代。
「願意嫁給我?你願意嫁給我?」沈智淵不可置信地重複低喃,在看到她嬌羞點頭,興奮地以火熱的吻封住她的唇,將他的喜悅毫無保留地傳達給她。「瞧你!」好不容易得有喘息的機會,尹凱雅抵住他的胸膛,嗔笑道:「這麼興奮。」
這個方法她早就想過了,只是……女方總是矜持的嘛,怎麼好意思由她開口呢?而他,居然將她之前的話奉若圭臬,不再將結婚兩字掛在嘴邊。一直到現在才說,讓她多等了那麼久,不逗逗他怎成呢?看著他笑得合不攏嘴的臉,尹凱雅露出滿足的微笑。
「天!我盼這一天盼了多久!」沈智淵低頭聞著她髮絲的芳香,悠然喟道。正沈醉時,卻猛然被一把推開。
「寶寶在哭了啦!」什麼濃情蜜意在兒子的殷殷哭喚下都化為烏有,尹凱雅急忙轉身奔進嬰兒室,沒多久,孩子的啼哭聲才暫歇。
臭小子!這麼小就懂得如何纏著媽媽了。沈智淵雖然是這樣想,但喜悅的笑意卻殘留唇邊,隨後跟著走進了嬰兒室。
黑夜中,明亮的燈光,映照出那兩大一小的身影,環罩著和樂溫暖的柔和氛圍,心與心緊緊相系,一個美滿的家庭,在此刻,誕生了……
——全書完
編註:關於沈關月與謝武司的愛情故事,請看花蝶系列第178號《桃色情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