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你開玩笑的吧!這只是小傷耶!」
「很抱歉,你的一生都必須拿枴杖了。」
「啊——我不要!」
「誰教你不聽我的話!當初你也強調說腳廢了也不要緊,硬是要我幫你打麻醉針的。」
「可是也太嚴重了吧!有必要到拿枴杖的地步嗎?」魏君寶露出驚恐的眼神,冒著冷汗問。
「現在已經來不及挽回了,來!這枴杖是超合金的,永遠不會壞,還是你要機械義肢,這是現在最流行的喔。」醫生的臉上露出市儈的微笑,右手拿著枴杖,左手則拿著機械義肢晃動著。
「我不要!」魏君寶無法接受的大吼。
「寶寶!」在魏君寶幾乎要哭出來的時候,樂音面無表情的出現在他身後叫他。
魏君寶回頭委屈的說:「老師,你怎麼會來?」
「如你所願我去英國了,這是我認識的新朋友。」
只見一個帥氣金髮碧眼的西方人,親密的攬著樂音的腰。
「他比你高、比你強壯,也比你可靠,「
「啊?怎麼可能?」
「所以我們分手吧!」
「我不要!老師!啊啊——我不要!」
在一陣陣驚恐叫聲中,魏君寶用力的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的天花板,房間中傳來陣陣刺鼻的藥水味,這一切清楚的告知自己的確是在醫院。
「醒了、醒了……寶寶啊!你是要嚇死阿母喔!打一個籃球也會打到昏倒。」
母親熟悉的聲音傳到自己耳內,魏君寶視線模糊的想看清楚眼前的人。
「阿爸、阿母……」他發出微弱的聲音說:「我在作夢喔?」
「醒了啦。」魏天寶走到他身邊粗魯的摸著他的頭,「不過你剛才叫得很淒慘,做惡夢了?」
「嘖!你小弟身體不舒服,不要動手動腳的。」魏母不悅的打掉大兒子的手。
不過魏君寶被大哥這樣一虐待反而完全清醒過來,馬上問道:「我的腳怎麼樣了?」
「啊!關於你的腳……這個……」魏天寶摸著自己的後腦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魏君寶看著大哥的樣子,不祥的預感漫上心頭。
「果然是壞消息嗎?」就跟夢境一樣,自己要拿枴杖一輩子。
「魏大哥,你別鬧他了啦!」夏雨彌清脆的聲音響起。
魏君寶這才意識到有其他人在。
「雨彌、風哥。」魏君寶打著招呼,接著瞄到站在最角落的樂音。「老師,你也來了。」
看到他,魏君寶高興的露出笑容。「我在比賽時很帥喔!」
「你別白癡了!你不是要知道腳的狀況嗎?」魏天寶打斷他對樂音忘我的注視,把他拉回現實的深淵。
「對哦!我的腳……」聽到這個,魏君寶連忙把視線拉回到大哥身上。
「你又要住院了!而且這次要住一個禮拜。」魏天寶鄭重宣佈。
魏君寶緊張的問:「要開刀什麼的嗎?」
反正他就是抱持著腳一定廢了的想法。
「開什麼刀啊?」魏天寶打他的頭,「乾脆截肢好了。」
「好痛!截肢?」魏君寶摸著被打痛的頭瞪大眼睛。
「叫你不要動手動腳的!」魏母喝止大兒子。
又打鬧了一下,魏天寶才老實的說:「骨頭沒有異狀,發炎而已啦!不過原本癒合的骨頭因為激烈活動又有點裂開了,要完全好需要三個月左右,你要拄著枴杖去上學羅。」
「就這樣?」魏君寶愣了一下,「你不會是安慰我吧?」
「你這猴囝仔,不然你是希望很嚴重喔?」這次換魏旺丁敲他。
「沒有啊!」魏君寶再次揉著頭說:「只是我都昏倒了,想說很嚴重嘛。」
魏天寶解釋道:「你那個是標準的痛到昏過去,那是身體的自然反應,醒了就沒事了。」
「既然你沒事了,那麼我們這些外人也該走了。」在一旁都沒有出聲的潘晟風開口說道:「已經天黑了,明天我們還要上班、上課,很抱歉!魏先生,我們先走了。」
「真歹勢!我家這個囝仔讓你們大家擔心了。」魏旺丁跟他們道歉,「下次我再辦一桌好料的請大家吃飯,今天就請你們先回家。」
「那君寶,我明天再來看你。」夏雨彌跟他揮揮手。
潘晟風也跟著說:「我跟雨彌一起來。」
「嗯,謝謝。」魏君寶露出笑容。
魏君寶的眼睛停留在樂音身上,他很希望聽到樂音說些什麼,可是樂音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只是站在最角落看著他而已。
而且在大家開門要出去的時候,樂音也跟著移動要離開。
在他要跨出門的時候,魏君寶忍不住叫他:「老師!」
聽到他的叫喚,樂音對著門外的人交代兩句,便面無表情的走回來。
魏天寶站在弟弟的旁邊,雙手環胸、有點凶的盯著他,不過並沒有阻止他。
「你今天很努力……」樂音終於開口對他說話,「剩下的等你好一點再說吧,今天就到此……」
「我不打籃球了。」魏君寶搶在他之前說出來,整個人也坐了起來,當著大家的面說:「今天是我最後一場球賽了,所以不論如何我都不想後悔,我要畫下完美的句點。」
除了魏天寶,在場的其他三人都被他突然的宣言嚇到。
「你這孩子是頭殼壞掉。」先不高興出聲的是魏旺丁,「你不是以後要讀什麼體育大學?就算你不讀好了,也沒必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你們想做什麼你爸爸我是有阻擋過你們嗎?我都讓你大哥去日本學什麼空手道了。」
「不一樣!」魏君寶轉頭看著眼前的樂音,「老師,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你看比賽了嗎?因為我之前跟你說過我要去NBA,我要成為有名的選手,可是很抱歉我做不到了,所以我希望你能看到我最風光的時候。」
魏君寶露出笑容,繼續說:「你不是要我給你什麼實質上的保證嗎?我現在能做的就是往你要去的地方邁進,我要考音樂系!我要做一個能夠與你相提並論的鋼琴家。」
「你是在說什麼?」
魏旺丁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兒子說的話他完全都聽不懂,自己已經老到小孩子的語言他完全霧煞煞了嗎?
樂音則是被他閃爍的雙瞳和口中吐出的話語給嚇到,這小子到底在做什麼?他不敢想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魏天寶將頭靠在牆上,已經有心理準備接受接下來的大混亂。
「還有一個是我能給你的可靠承諾。」魏君寶深呼吸一口氣看著爸媽,狠下心的說:「阿爸、阿母!我喜歡老師,我以後想要跟他在一起。」
提起勇氣說出來的話語依然帶著顫抖,魏君寶不知道父母會有什麼樣崩潰的舉動。
樂音像是被丟了一個震撼彈,訝異的程度不下於魏君寶的父母。
「你是在說啥?」魏旺丁不敢相信的看著小兒子,「你是說哪個老師?」他抱持著一絲希望再次詢問。
「你前面的那個。」魏天寶幫弟弟回答,也幫助父親認清事實。
「你惦惦!我是在問小弟。」魏旺丁大吼出聲,渾厚的聲音讓在場的人全都嚇了一跳,也更增加現場嚴肅的氣氛。
從小魏君寶最怕父親的怒吼聲,小時候只要被父親罵一下,就會全身發抖哭出來,可是現在即使再怕也必須說出口。
「我喜歡鋼琴老師,我想跟他在一起。」說完這句話後的氣氛,惡劣到連魏君寶都不敢有什麼動作。
魏母突然哭了起來,「你在說什麼瘋話啊?你老師是男的咧,你是同性戀喔?」
魏君寶看著眼淚已經流了滿臉的媽媽,隨即閉上眼睛點點頭承認,「除了老師,我想……我不會再喜歡任何人了……」
樂音不發一語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種事情他在父母在世的時候也不敢說,生怕毀掉自己的家庭,可是魏君寶毅然決然的做了。
為什麼?這是他最近不停問自己的話。
他不停的揣測魏君寶的心思,他不懂一個明明腦袋單純到幾乎成直線思考的孩子,為什麼近來做的事他完全無法理解?
在樂音有點恍神的時候,魏母突然銳利的瞪著他,身體也轉向他的方向。
「我兒子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一定都是你,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麼有老師會讓學生常在家裡過夜,你是怎麼樣誘拐我兒子?」
她開始槌打著樂音,不停的哭喊:「你是老師啊!你怎麼可以做這種事情?我的心肝啊……」
「阿母,不關老師的事,是我自己纏他的,你不要怪他……」魏君寶想要下床阻止。
魏天寶搶先一步拉開母親。
「天寶,你不是有學什麼功夫?快點幫阿母教訓他,叫他不要接近你小弟。」魏母拉著大兒子說,小兒子是同性戀讓保守的她打擊非常大。
「媽,不要這樣!」魏天寶皺起眉拉住母親的肩膀。
「阿滿,好了啦!這樣鬧很難看。」一家之主的魏旺丁出聲制止妻子,他轉頭看向樂音,「老師,今天你可以先回去嗎?我們家有事情要解決。」
「魏先生……」樂音想開口說些什麼卻無法書語,魏君寶選了一條最難走的路,他開始明白魏君寶這一陣子做的一切事情。
「老師,麻煩你先離開吧……」魏君寶露出有點要哭的笑臉,「我沒事,這些是我必須面對的!」
樂音看著他堅強的臉,有種想抱住他的衝動。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麼啊?不停的猜忌、懷疑,因為害怕被背叛,進而對他抱持著不信任、可是他卻是辛苦的在證明他的真心。
那麼,自己能為他做些什麼呢?
「我……很愛你的兒子……」樂音嘴裡緩緩的吐出這句話。
「你在說什麼?」
在場的人皆錯愕的盯著他。
樂音對著魏旺丁說:「你的兒子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重要的人,我知道這麼說會讓你們感到很難過,而且我也知道身為一個老師卻對你們最重要的兒子發生不正常的情感,是非常要不得的事情,可是我已經沒有辦法控制的陷入其中了,真的很抱歉……」
深深的對他們一鞠躬,樂音彎著腰再次慎重的說:「但是我也請求你們成全,雖然說這些還太早,不過我真的想跟他走未來的路。」
「我兒子才十七歲啊!他還有五、六十年的路要走!」魏旺丁用著有點哽咽的聲音大聲吼著,「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你們能在一起多久?老師你回答我啊!」
「一輩子!」樂音堅定的說,「請你相信我,除非你兒子不要我,不然我會照顧他一輩子。」
魏君寶緊握著雙拳,激動得無法自己。
樂音的話讓他好感動,自己做得沒錯,他深深的這樣覺得:不管如何,這樣就足夠了。
「算了……」魏旺丁揮揮手,不想再跟樂音談下去,「算我求你,請你回去吧,我想單獨的跟我家人談談。」
魏天寶看現在的情形,知道讓父親冷靜最為重要,於是他拍拍樂音的肩膀,小聲的說:「先回去吧,寶寶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
魏君寶則是看了樂音一眼又隨即低下頭,眼淚又開始冒了出來。
聽到魏天寶這樣保證,樂音知道自己待下去也只會讓兩老更生氣罷了,只好同意先離開。
「我先告辭了……」樂音緩緩的說,但是並沒有人回應。
當他踏出病房的時候,魏君寶的聲音還是傳了過來。
「能夠喜歡老師真的是太好了!」
樂音聽到這句話急忙轉身,可是房門馬上被關上。
被拒絕在門外的樂音歎了口氣,只好往外走。
刺鼻的藥水味飄在空中,樂音也感到鼻樑一陣酸楚,魏君寶的那句話一直在耳邊迴響。
突然,好幾年前彈過的那首「離別曲」的旋律在自己的腦中響起,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好想哭……露出嘲弄自己的笑臉,他還是忍住了淚水。
「喂!樂音。」
樂音走出醫院門口,熟悉的聲音馬上傳來;只見潘晟風正站在轎車旁抽著煙。
他悶悶的問:「你怎麼在這邊?雨彌呢?」
「在車子裡面睡著了。」潘晟風熄掉煙問他:「你那邊怎麼樣?」
「很糟糕的情況。」樂音露出難看的冷笑,「真的走投無路了……」
「這樣啊,真是恭喜,這次換你了。」潘晟風挑眉對他說,「到我那邊喝一杯吧!第一瓶酒我請你,第二瓶開始一瓶算你一百萬就好,我下海坐台陪你喔。」
「那還真是謝謝你。」面對他的無聊冷笑話,樂音不在意的白他一眼,不過他的提議很好,自己真的想喝個爛醉,這樣就不會去想任何事情了。
點了根煙坐上自己的車子,發動引擎跟在潘晟風的車後,腦袋在開車的時候又開始轉動了。
第一次!他懦弱的想要求助於神佛,也默默的向去世的家人乞求著。
你們在看嗎?那麼在天上的你們就幫助我這一次吧!我不能再失去他了……
震耳欲聾的搖滾樂,不停的在極樂一樓的酒吧強力的放送著。
「看到你的情況,我突然覺得我和雨彌沒有這方面的困擾還滿幸運的。」潘晟風拿起紅酒緩緩的喝了幾口,接著皺眉看著瓶子說:「開太早了,還是很澀!」
樂音沒有搭理他,只是喝著自己杯子裡的酒。
其實從進來酒吧開始,大部分的時間都是潘晟風在說話。
看著樂音失魂落魄的樣子,潘晟風再次把他見底的杯子添上紅色的苦澀液體。「不過,澀酒配上你苦澀的心情倒挺合適的,你屁股都坐熱了,酒也喝了不少,接下來到底要怎麼樣?」
樂音這次有點回應了,「不知道……」
自己能怎麼樣?看魏君寶父母的反應,不知道會採取什麼樣激烈的手段來阻止他們寶貝兒子成為同性戀。
這種事情本來就有違常理,天下沒有父母聽到自己的小孩是同性戀不悲憤難過的,搞不好過個兩天,他家門口就出現警察來逮捕他。
「也不能不知道下去吧!」潘晟風靠在椅背上歎口氣,「到這個地步你是不是想放棄了?還是再接再厲的去求他父母?」
潘晟風眼睛邊說邊瞄向他,「不過如果是我,我會把猴子綁走,這樣最乾脆省事了。」
「你很囉唆耶!你處理感情的事情也沒有比我好到哪裡去,整個晚上都聽你在念。」聽到潘晟風的智障答案,樂音不悅的站了起來,有點搖晃的想往前走。
潘晟風抬起頭問:「你要去哪裡?」
「廁所!」樂音沒有思考的回答,「看小便完可不可以喝多一點,我還不夠醉。」
嘈雜喧鬧的酒吧中,在角落的廁所顯得很安靜,幾乎跟外面是不同的場所。由於是高級俱樂部的廁所,所以裡面非常的整潔,每個小時就會有清潔人員負責清掃,而且很體貼客人的在裡面做了隔音。進到廁所裡面後,聽到的是輕柔的音樂,讓喝醉酒或是疲憊的人可以在廁所解手後,順便稍作休息,再出去狂歡。
樂音雖然有醉意,但並沒有到意識模糊的地步,只是原本他是要藉著酒精放鬆心情的,卻感到越來越浮躁。
他站在小便池前方便的時候,有人開門進來了。
「喔!這不是很久沒在酒吧出現的樂音嗎?」
曾經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腳步聲也朝自己走近,但樂音並沒有搭理他。
「怎麼了?你喝得很凶喔。」一個身材標準也帶著酒味的男子,站在他旁邊也開始小解,嘴巴依然說不停:「聽說你跟一個毛沒長齊的小鬼搞在一起啊?」
樂音拉起褲子的拉鏈,只是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說:「閉上你的嘴!尿你的尿。」接著往洗手台走去。
男子呵呵的笑了起來,跟在他旁邊繼續說:「別生氣嘛!好歹我們也曾經親密過,曉不曉得當我知道你只是玩玩的時候打擊有多大?」
樂音轉過頭盯著比自己高一點的男人,眼前的人是自己不知道多久前在一起過的玩伴,做過幾次愛、接過幾次吻,有了新的人出現後,自己就很乾脆的跟對方說清楚了,因為他們都秉持著好聚好散的原則,因此並沒有什麼不愉快的地方。
「打擊?我記得你也很乾脆啊。」樂音不屑的盯著他,心裡納悶的想這傢伙在搞什麼飛機?
「那是你自己認為。」男子笑了出來,自嘲的說:「而且本來就沒有人可以綁住你,那時候的我也沒有癡心妄想過。」
「那現在也不要來招惹我!」
樂音皺起眉毛,覺得眼前的人很無聊,正準備開門離去的時候,男子寬大的手頂住門,然後在他身後緩緩的開口。
「人家說肉體上的疲勞可以忘卻煩惱喔。」說著,男子的另一隻手伸向樂音的褲襠,隔著布料摸著樂音的重要部位。「我沒有那麼不自量力要你的感情,只是一直無法忘懷你的身體,看到你的一瞬間我就硬起來了,你懂我的意思吧?」
感覺樂音的下半身因為被觸摸而有了反應,男子高興的繼續挑逗他。「怎麼了,你也很想要不是嗎?如果是樂音你的話,被你上我也無所謂。」
「是嗎?」樂音閉起雙眼,不知道為什麼,作嘔的感覺湧上心頭,接著是一陣又一陣的怒氣不由自主的冒出來,感受著有反應的下半身,一股自我厭惡油然而生,認為自己真是爛透了。
「喂!」在男子拉下他的拉鏈時,他又出聲:「你是摸夠了沒有?」
「嗯?」男子發出疑問聲。
猝不及防地,樂音猛然一回身就給了他一拳,被打得後退幾步的男人還沒回過神,樂音又補上第二拳。
「去你媽的!」他失控的把情緒發洩在男子身上,憤怒的是沒用的自己跟這一切事情,男子只是個引爆點,他撲了上去一拳又一拳的打在他身上。
被打得莫名其妙的男子也火了,開始也對他掄拳。「你是神經病啊!」
打到最後的結果,是被打掃的清潔工叫來安全人員把兩個人分開,接著樂音就被拖到樓上的房問,被潘晟風強迫住宿。
潘晟風把他丟在床上,接著就聽到樂音的抱怨喃喃的從嘴裡吐出。
「你說我該怎麼辦?都是你開始的,如果你當初不讓寶寶打工,我就可以拒絕他……真是天殺的王八蛋……」
潘晟風本來還滿不爽的要回嘴,不過樂音接下來的話讓他打消了念頭。
「如果我再失去他……我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要怎麼過……」
看來樂音是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潘晟風也只能同情的把門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