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原不原諒的呢?我回美國只是想冷靜而已,總裁只是故意嚇嚇你罷了。」他輕笑著,俊魅面容不變,但多了些疲憊的痕跡。
「你真的沒有要呆在美國了?」
「你要我呆在這裡嗎?」
「不要!」她雙手環過她的頸項,耍賴的抱著他不放。「我要你跟我回家,回我們兩個人的家就好。」
「你不會再這我走了?」
「不會!」她扁了扁嘴,哭得像個淚人。「可是……如果你是因為我而不能回家,而你其實有想回家,那我就呆在這裡幫你工作,你可以先走,去見見他們。」
他不是不想回家,而是不能回家,她是橫亙他和家人之間的最殘酷的理由,這個大難讓她傷心內疚。
「我不是不能回去,只是我現在回去也無濟於事,況且我是真的不打算破換他們一家人的生活。」
「不要這麼說嘛,你也是他們的一份子啊……」她埋在他的胸口,對於他特地拉開雙方關係的用詞很心疼,那是一種刻意置身事外,是他自己不把家人當家人的。
「我……想要我自己的家,完全屬於我的家。」他想要的就那麼簡單。
「你生我的氣,已經不要我當你的家人了?」初瑟突地抬眼瞅他,淚水像是碎落的流星,在粉膩俏臉上烙下光痕。
花耀今苦笑地抹去她橫陳的淚水。「實際上,那晚你說的也沒錯,你恨我是應該的。」
「我……」
「如果沒有真的恨過,你不會說的那麼激動。」他瞭然的說,笑得萬般苦澀。
「那是以前,是因為我什麼都不懂。話說回來,你根本就沒有義務得要幫我家的,不是嗎?那不是你的責任,我恨你是我不成熟不理智的想法,因為你常到我家串門子,你分享著我家的喜悅,可是當我悲傷時,你卻沒有在我身邊……你沒有像以前那樣惡劣地逗著我哇哇叫,沒有想辦法著不讓我哭……」
花耀今難得愣住。「你恨是因為我不在你身邊?」
「因為你一直在我身邊,可是你突然不見了,我當然會生氣啊!」會衍生出恨這個字,是因為那一年,她失去太多太多了。「雖然我很怕你,可是我們早就像一家人了,不是嗎?」
「……你早就把我當家人了?」他顫著聲,從沒想過,在她的心裡,他的地位是掛在家人那一欄的。「你從沒告訴過我?」
他壓抑著狂喜,難以置信從他口中聽到「家人」兩個字,這是他一直想要擁有的歸屬感,而他早就擁有卻不知道。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她抿了抿嘴,擺明是使性子的小孩子脾氣。
「小笨蛋。」他笑的哽咽。
「你才笨,誰會像你蠢得做那麼多之後,還要姐什麼都不告訴我,甚至怪我窮酸,你知不知道我以為還有三百萬的負債,我要努力還錢,哪裡大方的起來?」越說越火大,她氣呼呼的,眸裡閃亮地彪著淚。
「你窮酸的是愛情。」
「我保證從今天開始,我會很大方!」
「你不是說要分手?」他啞聲逗著她。
「如果我說分手你會接受,那我說復合,你也一定會答應咯?」事到如今,耍賴就對了啦!
花耀今定定地看著她好一會兒,再緊緊的將她摟進懷裡,啞嗓低喃著他深深的懊惱。
「一念之差,就在一念之差,要是我在發覺事態有異的當頭就立刻答應拓荒者,就不會有後頭的憾事了。」
他決定的太晚,待蕭炫呈幫他跟總裁調寸頭,錢匯到他戶頭時,憾事已經發生了……就差那麼一點點,真的只差一點點,只要在快一個鐘頭,不,甚至三十分鐘就好,也許他先打通電話過去,一切都不一樣了。
「你對我已經夠好了,根本不需要自責。」
「可是,我總是忍不住想看,如果我可以早一點下決心,結局就完全不一樣了。」他現在已不常想著那個問題,但也不曾遺忘過,總是在夜深人靜時懊惱,甚至是午夜夢迴時為此驚醒。
他的憂鬱,是因為他貪戀在台灣的生活,他不想離開他的鄰居,就這樣短暫的猶豫,瞬間風雲變色。
「你不要這麼說,你對我已經夠好夠好的了,對我來說,一切都是夠了。」一直到現在,初瑟才明白深深刻鏤在他心間的悔恨有多深沉,他甚至不放過自己。
「我和姐姐都感謝你,多麼慶幸有你適時地伸出援手……可是,我們有何德何能,讓你為我們付出著這麼多?」
「那是因為我把你的父母看成我的父母,當初明看成我的妹妹,把你……」他頓了下,笑得莞爾。他在多年之後才發現,打一開始她就是特別的,她的意義也不同。
「嗯?」她抬起眼,淚水滑落,在粉嫩的頰上刷出一道道淚痕。
「別哭了,我最不喜歡見你哭了。」
「那你就不要讓我哭啊!」她應得理直氣壯。
「你要跟我回家,不然就要生氣,我從不知道你這麼任性。」
「對,我很任性,還很賴皮!我要纏著你。逗你鬧你玩弄你,直到你跟我回家為止。」她盛氣凌人,卻偏又楚楚可憐地貼在他的胸口上,可憐兮兮的說:「我不管啦,你一定要跟我回家。」
「可是我還欠總裁兩年。」
「我幫你還!我們兩個一起還比較快。」她義不容辭道,隨時準備為他兩肋插刀。「然後我要報恩,我要以身相許,你不准逃!」
「你好野蠻……」原來她耍野蠻,也挺不賴的。
「對,我就是野蠻,我就是霸道,我還可以很跋扈,你想看嗎?」初瑟把無賴之道徹底發揮。
「還蠻想看的。」他低吟著笑咧嘴。
「你真的要看?」不過誰來教她怎麼霸道、怎麼跋扈啊?
「那麼,接下來,你就準備慢慢的還債吧。」他鬆開她,拉著她坐到一旁的沙發上。
「還債?」她乖乖地坐好,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又站起身,超辦公桌方向的望去。「啊,他怎麼不見了?」
花耀今一把再將她拉到懷裡。「你搞錯了,你的債權人是我。」
「你?」
「不是嗎?我投資在你身上的金額,截至目前為止,已經累計道五千萬了。」
他吮吻她臉上的淚,不捨地嚥下她的悲傷。
「有這麼多?」初瑟垂下眼,開始用最便宜的利率換算一個月的利息,然後面色慘綠的說:「呃,可不可以讓我分個五百期,然後零利率?」
「我教你一個最簡單的還債方式。」他湊在她的唇邊低哺道。
「嗯?」她想問,然一張口就被他吞沒。
他鑽入她的唇腔,分享著她舌上的鹹澀,滑過她的利齒,深鑿她的甜蜜,由輕入深,由允至纏,他吻得狂野,就連呼吸也一併吞沒。
她被他問得無力招架,一寸寸的軟進沙發裡,渾身發燙,酥麻無力。
等等,他怎麼覺得好像有點怪怪的?
還債?
是這樣還的?
「等等!」她眉,眸沾上春意,粉頰裹上春景最緋紅的紅暈,想跟她理論,偏偏他唇角那抹笑勾得好誘人,就連咬起她小背心下擺的舉動都好性感。
她好想有魄力一點的制止他,可是她不行,她沒勁,因為有個壞人在她的身上煽風點火……
「你不喜歡這樣的還債方式?」花耀今利落地咬下前扣式內衣的扣子,露出她酥軟的胸房,以唇摩挲她敏感的蓓蕾。
「等一下啦!」她軟綿綿的低喃著。
「不等。」他立即駁回,唇舌吻上她粉色的花蓓,柔軟在他的唇腔內變得硬鋌而誘人,她的輕吟低喘,輕顫著酥軟渾圓——
「看吧,那可能兩個人待在床上卻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有道很含蓄的嗓音,惡意的輕漾在這瀰漫春色的空間裡。
「就說嘛,耀今也不是那種矜持的男人,想當年,初到美國時,有多少名媛醉死在他的唇下?」
「給我滾!」花耀今惱火地低咆,怒目瞪視書櫃後頭那一方秘密通道。
「誰要你說這麼大聲的,害我沒樂子了。」輕嘖的聲響來自於宗臣燁。
「說這麼大聲,待會會有更大的樂子。」曉得不安好心的則是宗廷秀。
花耀今額頭青筋跳顫如蛇信,正想起身殺人滅口,豈料他的衣領竟被身下之人狠狠拽起。
「小瑟?」他微愣。
「誰醉死在你的唇下?初瑟瞇起瀲潑水眸,凶狠殺氣毫不保留。
「……」那兩個見不得人好的混蛋!花耀今閉上眼,暗咒著宗氏兄弟。
「誰?」她要狠著,撅起了嫩唇。
「都已經是成年往事了。」都酸了、臭了,偏有人愛在這當頭提起。
「你不要碰我。」她不知道打哪來的力氣,竟將他一把推開,起身整衣,快步離開辦公室。
花耀今垂眼付度了下,不疾不徐站起來,慢條斯理地走到書櫃前方,用他向來慵懶的的沉桑說:「報告總裁,沒搞定我老婆,短時間之內,我是無法管理業務的,這段時間,得要麻煩你自理了。」
「你還欠我兩年,想忘恩負義?」宗臣燁在書櫃後冷冷提醒他。
「總裁,合約上頭有備註一條但書,若遇不可違抗之因素,必須給與休假,所以我要的是——休假。」
「……休多久?」
「看多久可以搞定我老婆。」就這麼簡單。
「廷秀,馬上打個電話給各樓層保全,要他們立刻把初瑟攔下,順便在她身上打個蝴蝶結,送到耀今身邊。」
「馬上處理!」
花耀今哼笑著,懶步往前走,門外道格笑吟吟的指著右邊長廊。
「辛苦你了。」他輕拍愛將的臉,踩著愉悅的腳步,追妻。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