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知道宇擎到底發了什麼神經,每天非得將她盯得緊緊的。今天如她再不重獲一些自由,她一定會難過死了。
唉……
只是又該用什麼樣的理由讓大哥放她一天自由呢!
宇宣用手杵著下巴,眼睛不知落在何處的發著呆。腦中盤算著該用什麼借口讓宇擎同意今天讓她一個人出去呼吸些新鮮的空氣。
唉呀!
宇宣忍不住又歎了一口氣。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宇宣無精打彩的隨口應了聲。「進來。」
推門而人的是宇宣的秘書。「總經理,這是這個月的月報,請你過目。」
「放著吧!」若是以前的她一定會以工作為優先,今天的她卻是連看也沒看一眼,凡事都提不起勁。
「總經理,你身體不舒服嗎?瞧你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王嘉文擔心的問她。
「沒事。」宇宣乾脆將下巴放在王嘉文剛送上來的月報上。「我只是心情低落。」
「心情低落?」
「如果你每天的行動都被限制住,又怎麼不會心情低落!」
「你是說總裁嗎?」這幾天看宇宣都搭宇擎的車子上下班,大伙還以為是她的車子壞了。後來才知道不是那麼一回事。
「也不知道他到底發了什麼神經,莫名其妙就說要接我上下班。」
「有人送還不好嗎?」
「那也要看是誰。」宇宣忽然好懷念在倫敦的那一段時間,她和慕倫每天暢遊倫敦快樂的時光。
說實在的,她並不恨慕倫。她相信他會對她隱瞞這麼多的事,一定有他的苦衷。
她不知道慕倫這一次來到台灣的真正目的是什麼?
再兒到他,她能感覺的到這半年來慕倫過得並不好,臉上多了層寒霜,想化也化不了。以前他或許就不是一個喜歡笑的人,然而在面對她的時候,還是時常可見喜、怒、哀、樂在他那張英俊剛毅的臉上浮現。
現在的他是否除了怒和哀之外,就再也見不到快樂了?
難道真如他所說的,他並不愛莎蕾公主,而安德森家族和英國皇室的聯姻亦只是一樁政治聯姻。對慕倫來說是那般的無可奈何呀!
宇宣突然之間好想見慕倫,想摸摸他的臉、想聽聽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想嗅嗅他身上散發出特有的男人味、想靠靠他寬厚結實的胸膛、想吻吻他那溫柔的唇。
慕倫!
對他的思念並不因空間和時間的距離有絲毫的淡忘!
為什麼慕倫在她決定一輩子將他深鎖在心底時,再度出現、擾亂她才稍平靜的心?
還是他在提醒著自己,不能如此輕易的將他給忘掉?
他可知道想要忘掉像他這樣的人是多麼難的事,在認識他、愛過他之後,就算她想要再去喜歡別的男人,只怕也是不可能了!
世界上要比慕倫還要出色的男人,只怕有如海底撈針般可遇而不可求。
宇宣相信就算讓她再遇到了第二個慕倫,只怕她的心裡也容不下他了。因為她的一顆心已經完完全全的給了屬於莎蕾公主的慕倫!
「總經理、總經理。」王嘉文又連叫了宇宣數聲,也不見宇宣的回應。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就這一會兒又發起杲了。
王嘉文聳聳肩,正想轉身離開總經理室,宇宣辦公桌上的電話在適時響起。卻聽見電話響了兩、三聲,宇宣也沒接電話的打算。
真不知她在想什麼,竟然能想到這般渾然忘我的境界。
王嘉文快步回身替她接起桌上的電話。
「王秘書,總經理人呢?」電話是宇擎打來的。
「她在,總裁您請稍等。」王嘉文將話筒搞住,然後將電話移到宇宣的面前晃了晃,輕聲的叫著。「總經理、總經理,你的電話。」
宇宣的魂直到這一刻才被喚了回來,她從秘書的手中接過電話。「喂,我是宇宣。」
「宇宣,今天下班後我有事情,今天你開我的車自己先回家去。」宇擎的聲音從話筒裡透過來。
今天有個日本大客戶來台灣要簽一筆上億的生意,若不是那個日本客戶是個有名的色胚子,約定簽約的地點又在北投的溫柔鄉,他鐵定會讓宇宣陪著他去。兩廂之下,還是決定讓宇宣自己一個人先回家去。
經過這幾天的平靜,慕倫的公司又有重要的事情待他回去處理。因而昨天他已經離開台灣回英國去了。
否則今天他一定會要慕倫偷偷的跟著宇言,確保她的安全。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搭計程車回去,車子你就留著自己用好了。」宇宣一聽見宇擎今天晚上有事,她真想大聲喊萬歲。失去了自由好幾天,她都快瘋了。她一定得趁今天這個難得的機會去逛逛街,或是看場電影,總之就是不要那麼早回家。
「那你回家的時候要小心一點。還有記住下班就回家,別想一個人在外面亂逛。」
「我知道了。」才怪!
電話掛斷之後,本來滿面愁容的宇宣,頓然轉變成一副歡天喜地。她高興得真想大叫,看一眼時間,距離下班不遠了,不如現在就蹺班。
「總經理,瞧你這麼高興,是不是今天自由了?!」王嘉文好奇的問。
「當然是自由了。」宇宣終於明白那句「生命誠可貴、自由價更高」的意思了。「嘉文,你今天晚上有事嗎?」
「沒呀。」
「那我們今天晚上一起去吃飯、看電影好不好?」
「可是總裁不是要你下班直接回家的嗎?」
「你沒聽過陽奉陰違這句話嗎?」宇宣忍不住的敲了一下秘書的頭。「快去收拾一下,我們現在就下班。」
總經理帶頭蹺班,就算總裁責罵下來說什麼也不會罵到她的頭上。
十分鐘後,兩個女人就大大方方的離開了公司,公然蹺班去HAPPY。
???
宇宣和王嘉文離開公司後,先到公司附近的電影院看了一部電影。走出電影院時早已華燈初上,夜已籠罩在一片黑幕之中。
冬天的夜晚,冷風颼颼,讓人剛從一個溫暖的室內走出來,一陣陰風竄進了衣服裡。讓人不由自主的拉高了外套的領子。
「嘉文,你想去吃什麼?」今天的氣溫只有十幾度,真是冷死人了。
「這種天氣你說吃什麼比較好!」王嘉文的心想到一鍋鍋熱騰騰的火鍋,即隨口而出。
「麻辣火鍋。」宇宣幾乎同一時間和王嘉文一脫口而出,忍不住對望著笑了笑。
「說走就走。」宇宣舉起手,隨意的攔了一輛計程車,告訴了司機地點之後,兩個女人便開始討論起剛才看的電影的情節內容。
而那名計程車司機透過後視鏡,看著車子後面的兩個女人,嘴角露出了奸笑。守了好多天,只見這個女人一直都是搭著一個男人的車,讓他們一直苦無機會下手。好不容易,終於讓他們等到了機會,沒想到一次逮到兩個,算是一點利息吧!
宇宣和王嘉文聊著聊著,忽然聞到一股怪味道,然後感到意識愈來愈模糊。當她感覺到不對勁時,整個人就被吞噬在一片黑暗之中。
她在昏倒之前,瞥了眼她身邊的王嘉文,見她也早已成昏迷狀態。
宇宣的意識最後停留在她們遇到了壞人,或許是什麼計程車之狼之類的。看來她們是否能安然無恙,只能聽天由命!
???
宇擎簽完約之後,便陪著日本客戶在北投的一家酒店裡喝酒。看著日本客戶臉上那種滿足快樂的笑容,心中真是感慨萬千。
自從認識了段琉琉之後,他對於這些充滿著脂粉昧的地方卻不再喜愛。反而感到有一種厭斥感,或許是他的心裡除了琉琉之外,他便不會再想擁有別的女人。
以前所有的荒唐歲月也因為琉琉而結束,這一生他只想要擁有琉琉。或許這就是一份愛情的可貴之處吧!
如果讓他選擇,他寧願去陪著琉琉看個電影、吃個飯,也比在這酒肉叢林之中好上百倍。
誰叫這個日本客戶是宇氏企業的大客戶,交給業務經理又顯得不夠尊重。就算在怎麼不願,他還是要讓對方感到賓主盡歡。
此時繫在他腰上的行動電話響起,宇擎認定是疏琉打來的。他先向日本客戶說了聲抱歉後,就到外頭接電話。
「喂,是琉琉嗎?」
「大哥,是我。」電話是他的二妹宇宛打來的。
「宛宛,有什麼事嗎?」宇宛鮮少打電話給他,除非真有什麼急事。
「大姐被綁架了,歹徒要求要我們準備一千萬美金的贖金。」
「你說宇宣還沒有回家嗎?」宇擎一驚,他以為宇宣早該回家了。只怪他太相信她了,早知道他應該要請人送她回家的。
「這幾天你們都是一起出門,一起回家,我以為大姐該是和你在一起。」宇宛一接到勒索電話,她也怕得要命,只能盡快的打電話給宇擎。
「你先別急,我現在就回家去。」
宇擎掛了電話,再回到廂房,跟業務經理做了交代,要他好好的招待日本客戶。隨後便匆匆忙忙的離去,趕回家去。
???
「大哥!」宇擎一走進門,大家異口同聲的叫了聲。
「歹徒有沒有再打電話過來?」全家人除了在國外旅行的父母之外,全都坐在家裡的客廳。連宇寫的男友莫若楫也在,唯獨缺了宇宣。
「沒有,不過他說會再打電話來說交付贖款的地點。」宇宛回答。
「你們報警了嗎?」
「還沒,我們想等你回來再來處理。」一接到電話之話大家都被嚇住了,除了趕緊打電話給宇擎之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大哥,大姐怎麼會遭到綁票?!」宇寫一直縮在莫若楫的臂彎裡,她實在感到既害怕又擔心。
「沒事的,你們不用擔心。」宇擎安撫著幾個妹妹,雖然他對宇宣會遭到綁票並不那麼意外,卻還是擔心不已。
他拿起電話,打給他一個在當警官的朋友,讓他先到家裡來一趟,再來決定這件事是否要交給警方來處理。
接著他又撥了通電話給已經回到倫敦的慕倫,他有這個必要知道這件事。相信如果宇宣要真有個什麼?慕倫絕不會那麼容易的放過他的那兩個兄弟。
「大哥,那個慕倫是誰?」坐在電話旁的宇宸聽見宇擎打了個電話給叫慕倫的男人,這個名字對他們來說是陌生的。他和宇宣又有什麼關係?宇擎為什麼要將宇宣失蹤的事第一個告訴他?
「慕倫是宇宣在英國認識的男朋友,這次宇宣的失蹤和慕倫有直接的關係。」
「是他綁架了大姐嗎?」宇寫坐的比較遠,沒有聽見宇擎電話中的談話。
「不是他,應該是他的兄弟。」
「他的兄弟?」
「這裡面有一段非常複雜的故事,我也不是瞭解。如果你們想知道就等慕倫來了之後,再問他吧!」
???
宇宣緩緩的睜開沉重的雙眼,竟感覺到全身一陣酥麻,完全沒有力氣。她搖搖頭,想將那一份不適感給搖掉。
當她想移動身體時,才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捆綁住。而在她身邊的秘書仍處於昏迷的狀態,她再看看兩人身上的衣服還完好如初,一顆心才稍稍的安定下來。
至少她們兩人還沒遭到強暴,這已是不幸中的大幸。如果他們單單只是要錢,那還好,只怕到時他們是錢要、人也要。
這屋子裡沒有半個人,她得趕快叫醒王嘉文,想辦法是否能趁機逃走。「嘉文、嘉文你醒醒。」
王嘉文聽到一聲聲的叫喚聲,昏沉的意志慢慢的甦醒。「總經理,我們怎麼會在這裡呀?」她們的手腳都被捆綁,難道……!
「我想我們是遭到綁票了!」除了這個可能,宇宣實在想不出她們會手腳被捆綁在這一間看起來並沒有人住的地方。
「綁票!」王嘉文忍不住的尖叫了出來。「天呀!我們怎麼可能會遭遇到這種事?」王嘉文實在不敢相信,沒名沒錢的她,竟然會被綁票。
「嘉文,你別大聲嚷嚷。」宇宣趕緊制止她。「趁現在沒人,想個辦法,或許我們能逃出去。」
「什麼辦法呀?」她現在整個心亂糟糟的,雙手雙腳都被緊緊的捆綁住,又有什麼辦法可以逃出去?
宇宣四處搜尋著有什麼東西可以割開綁在她們手腳上的繩子時,當她發現在一扇門的旁邊有一把刀子時,正高興著,或許可以用這把刀子割斷繩索。
然而當她正要慢慢移動身子去拿那把刀子時,卻被後面傳來的粗嘎聲給嚇了一大跳。「你想幹什麼?」
宇宣被嚇得趕緊回過頭去看那個人,一副魁梧的身材,一頭長到及肩的長髮,滿嘴的檳榔渣,身上的穿著更是流里流氣,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
「我問你想幹什麼?」那名兇惡的歹徒再怒聲的問了一句。
宇宣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冷靜,王嘉文已經被嚇到吭都不敢吭一聲,全身還不停的顫抖,她說什麼也不能慌亂。
「我們雙手雙腳都被你們綁得死死的,你說我還能做什麼?」
「我警告你別亂來,否則只是找皮肉痛。」那名歹徒往地上吐口檳榔汁,那味道真令人作嘔。
「這位大哥,我能不能知道,你們綁架我們來做什麼?」宇宣總得先探探他們的目的,如果是為了錢,那還好處理。
「當然是為了錢。」
宇宣一聽,稍稍放了心。「那你打電話給我的家人要錢了嗎?」如果他們已經打過了,看來這有可能是一樁早有預謀的綁票案。
難道……
這些日子宇擎一直要她坐他的車上下班,難道是他早已知道有人要綁架她的事。如果真是如此,那這樁綁票根本不可能是一件單純的勒索贖金的案件。它的背後或許隱藏了另一個不為人知的陰謀。
看來王嘉文真是受到了無妄之災,受到她的牽連。不管怎麼樣,她得想個法子讓王嘉文先逃出去。
「這還要你說嗎。」
「那你們打電話跟我家人要了多少的贖金?」宇宣開始跟他玩起拖延戰術,看是否能讓他卸下心防。「你問這做什麼?」
「我總得知道我的身價到底值多少?我的家人又肯花多少錢來贖我?」想當初慕倫的爺爺竟然要花四千五百萬台幣來買下她對慕倫的愛。
他未免將她的愛看得大廉價了!
歹徒舉起了一根手指頭。
「一百萬。」胃口不會這麼小吧?
「是一千萬美金。」誰會為一百萬幹下這被抓到要被判死刑的罪呀!
如果這一票拚得過,這一輩子就不愁吃穿了。
「一千萬美金?」宇宣也被他們的獅子大開口給嚇到了。「你們的胃口也真大。」
「少說廢話。」那名歹徒不甚有耐心的不再跟她繼續囉唆。
這時從外面又傳來了許多的腳步聲,接著門被打開了。
進來的是四個人,其中竟然還包括了一個金髮藍眼的外國人!
如此更確定了宇宣心裡所猜測的,這絕不是一件單純的綁票案!
???
慕倫在最短的時間內再度飛來台灣,他在接到宇擎的電話後,就先連絡他在台北的朋友,讓他們先替他查查人被羅勃和蓋伊給綁到哪裡。
他行色匆匆的跨進在機場外等他的一步黑色車子裡,臉色所流露出的是一股肅殺之氣。從他臉上的冷峻,讓人得罪那些得罪他的人捏一把冷汗。
「小志,你查到他們所在的地方了嗎?」慕倫的聲音冷的比今年的冬天還要嚴寒。
「查到了。」小志就是坐在前面開車的男人,他的這條命是在五年前被慕倫無意間所救,他也因受到慕倫感召,從此步入正途,不再做些作奸犯科的事。
因此當慕倫一通電話要他查一查宇宣是被誰所綁架之後,小志便藉著他以前在黑道中的人脈,很快的找到了黑狗那一群人的落腳處。
「你現在就帶我過去。」
「慕倫,你不考慮報警,讓警方來處理嗎?」畢竟對方有多少人,他並無法掌控。但他們只有兩個人,再怎麼樣也打不過黑狗那幫人,又怎能救出人質呢?
「不,我不想將這事給鬧大。你所說的黑狗那幫人,他們的目的如果只是為了求財,那就容易解決。如果驚動了警方,那他們就不惜豁出去,到時人質才真正是有危險。」
「但是敵眾我寡,尤其你連個「噴子」都沒有,你這樣一個人去會有危險的。」雖然慕倫是有點功夫底子,但赤手空拳怎麼說也抵不過一顆槍子兒。
「好吧,總之你得小心一點。」
「小志,謝謝你。不管怎麼說,這份情我是欠著你了。以後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儘管說一聲,就算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你別這麼說,我這條命是你救的。如果沒有你,根本沒有今日的小志。」走過江湖的人總是特別的重義氣。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謝謝你。」如果沒有小志的幫忙,他根本沒辦法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查到宇宣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