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恬在易齊的懷中輕輕顫抖著。
她可以明顯地感受到對方屬於男性的熱力及霸氣,他強健的雙臂緊緊地箍住,他的唇舌熱烈地吻咬過她嬌弱的唇瓣、細緻的臉頰,以及她敏感的耳垂,並且一路來到她細白的頸項。
心恬只能乖乖地任他摟著、吻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這簡直就像在作夢一樣,學長他──他真的吻了她?!
這種感覺太不真實,也太美好了,她好想笑,也很想哭,可是那樣一定會破壞氣氛的,所以她只能忍著,並且按照遊戲規則,閉好眼睛。
這樣,應該就不會打擾到他了吧?
只是易齊顯然並不容易滿足,他原本忙碌的唇此刻停在她胸口,比往常更為漆黑的眼眸瞪住她。
「你在想什麼?」
「──沒──沒有啊。」糟了,她還是破壞氣氛了嗎?
心恬像個做錯事的小學生,她咬住微微腫脹的下唇,無辜的雙眼直望著那張激動後略微汗濕的俊臉。
好帥,頭髮微亂、眉頭輕蹙的他,比平時更令人心蕩神馳呢!她看得一顆心都飛了。
只是,怎麼辦?他好像生氣了耶──
「還敢狡辯?」易齊輕哼一聲,他直起身子,手臂一緊,將她更摟向自己。「說,你是不是在拿我跟誰做比較?」
忘了先輕薄人的是自己,更忘了先前老惦著被她放鴿子一事,此時此刻,易齊只是霸道地想要確定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
沒辦法,在嘗過了那麼美好的滋味之後,他似乎再也沒有放手的道理了。
「什麼?」心恬輕喘著,兩隻眼睛跟著矇矓了起來。
易齊逐漸收緊的手臂讓她無法思考,她感到自己被往上提,而她必須踮起腳尖才不至於踩空。
此刻,她的腰部以下全都緊緊地貼在他熱燙的肌膚上,隔著薄薄的布料,摩挲著她敏感的末梢神經。而這種刺激,早已經超出了她的忍耐極限,下一秒鐘,她很可能就要呻吟出聲了。
「快說啊,你的心裡面到底在想著什麼人?」易齊十分鴨霸地逼近她的臉。
「沒有──我沒有在想誰──」她搖頭。
「是嗎?假如你不是在想別的男人的話,那麼,你就是嫌我的技巧不夠好嘍?否則幹麼僵得像塊石頭一樣?」他相當不悅地撇了撇嘴角。
沒道理。沒道理他一個人沉醉興奮得要死,而她卻像個旁觀者一樣,半點反應都沒有!
雖然他接觸過的「異性」真的少得可憐,但是憑他過人的資質及魅力,區區一個梨心恬應該難不倒他才對。
除非,她除了有不為人知的美貌及火爆脾氣之外,還有性冷感的毛病?
「學長──」心恬困擾地抬眼注視他。
易齊的指控令她一頭霧水,她不明白自己究竟是犯了什麼不可原諒的錯誤,讓他氣成這樣?
「我什麼都沒有做啊──」她小小聲地抗議道。
「你該死的就是什麼都沒做,才更教人生氣!」易齊光火地吼道,然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忽然亮了眼色。
「喂,你剛剛叫我什麼?」
「呃?」
「你剛才叫我學長。」他提醒她。
「我──真的嗎?」她真是那樣叫他的?
「別把我當成白癡,自從進公司之後,你就一直在偷偷地注意著我,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他挪出一隻手,不甚溫柔地勾起她的下巴。
「既然你自己都已經說溜嘴了,那麼有件事情,我正好可以跟你當面問個清楚。」
「什──什麼事情?」心恬心虛地望著他,其實,她大概已經猜出他要問什麼了。
果然,易齊很快地拉下了臉。「你不會忘了吧?畢業典禮那天,你根本就沒有出現。」害他像個白癡似的等了又等,直到散場了都還不肯離開,人家還以為他有多捨不得離開母校呢!
「那個──那是因為,我以為你不會去參加呀。」是他自己說的嘛!
ㄏㄡˋ,這個白癡!「如果我真的不去的話,幹麼還給你邀請函啊?笨蛋!」易齊很受不了的翻了一個白眼,原來,是他高估了這個女人的智商。
心恬怯怯地望著他,心中除了抱歉還是抱歉。「對不起嘛,學長。」
「算了算了,現在說這個已經沒有意義了。如果你真覺得對不起我的話,那麼有件事情,我希望你能老實跟我說。」他的眼中忽地迸出一絲光芒。
「嗯?」
「我知道你在原先的公司已經是個設計師了,你放著好好的工作不做,跑到我的公司來當個不起眼的小助理,為的是什麼?」
雖然他多少猜得出她的意圖,但他還是想聽她親口說。
如果,她願意承認自己是為了愛慕他才到這邊來工作的,那麼他或許可以考慮原諒她當年所犯的錯,甚至──好心給她一個機會,做他的女朋友。
易齊得意地揚起嘴角,成功征服一個女人的感覺令他通體舒暢。
怎麼,原來他早就已經徹底調查過她了?
心恬半張著唇,羞赧多過於震驚,使她一時之間接不上話來。
該告訴他實情嗎?告訴他自己正是為了重拾那段青澀的初戀,所以才不計代價的跑來和他相見?
可是,他已經有戀人了呀!
告訴他,只不過是讓自己更加困窘罷了,她不需要再做更多的犧牲。
「我不知道這是你開的公司,只是聽說不錯,就來應徵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目的。」她垂下眼簾。
「真的嗎?」易齊懷疑地挑起了眉。
「信不信由你。」他的眼神令心恬有些惱羞成怒起來。
然後,他酷酷地揚起了一抹笑,真正的放開她,並且退後。
「老實說,我確實不相信你。」她心虛的模樣,任誰看了都不會相信她的。
「你是為了我才來的,對不對?我知道你喜歡我。」他笑得好得意。
就──就算是好了,那也別說出來呀!
心恬臉紅氣惱地瞟了他一下。很奇怪,她好像突然不那麼怕他了,或許是剛剛那個吻,拉近了兩人間的距離,也可能是知道了他的「特殊」癖好,明白自己壓根兒沒有機會,所以乾脆看開了。
總而言之,她現在似乎總算可以正眼瞧他,而且不會膽戰心驚了。
於是,頭一回她在易齊面前插起了腰,並且抬頭挺胸地說話。
「隨便你怎麼想好了,反正我知道自己只是來上班的,這樣就夠了。」她甩開頭,大有言盡於此的意味。
沒辦法,面子要緊,若不裝得強勢一點,她這個氣球只怕很快就會破了。到時候,她在他的面前會更抬不起頭來──
不,她再也不要當個懦弱的小學妹,他們是平等的。
易齊深深地看著她,然後在她沒注意的情況下逐步靠近,直到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他的陰影底下。
「自欺欺人。」他下了一個結論。
「什麼?!」
心恬猛然回頭,才驚覺他居然靠得如此近,她整個人已再度落入他的懷抱。
「我說你自欺欺人,小學妹。」易齊擁著她,將她慢慢往房間裡頭帶。「你嘴巴上不承認,但是你的行為可是漏洞百出。」
嘖,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她幹麼這樣固執,就是不肯承認喜歡他?
「我──」心恬卻還想反駁。
「噓,別說話,我不喜歡聽違心之論,我想聽的,是你的真心話。」易齊止住了她的爭論,他摟著她的纖腰,雙雙倒臥在渾然天成的布堆裡頭。
心恬驚叫了聲,卻無法逃離他的掌握,她開始緊張了,腦袋裡一片混亂,她不明白他為何要這麼做。
「你──你想做什麼?」
「我說了,我想聽真心話。」他朝她耳朵吹一口氣。
心恬立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已經說了──」她顫巍巍的說著,她的心好亂,她的身體好熱,彷彿有火在燒。
她看著易齊發亮的黑眸,發現他今天戴的隱形眼鏡是透明的,有她熟悉的顏色。
「你在發抖呀?小學妹。」他笑著朝她更靠近些,她的頭髮好香,身體好柔軟,她抱起來比硬邦邦的男人舒服多了。他繼續挑逗她──
「你真的很有趣,方纔還理直氣壯、橫眉豎眼的,怎麼一被我壓在身下,就連話都不會說了?難道,你真那麼喜歡我,喜歡到不可自拔的地步?」
好可愛,她的臉紅得像顆熟透的蘋果,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你──你快點放開我啦!」心恬開始冒汗了,她無濟於事地掙扎著。
他猜中了她的心事,接下來呢?他是不是要開始嘲笑她,笑她不自量力了?
她不漂亮,又不會穿衣服,更不是他喜歡的「男人類」,她根本不對他的味,他卻卯起來積極地挑逗她;他一定在心裡面偷笑吧?又來一個沒照鏡子的傢伙!
不,她知道自己承受不住的,她的臉皮一向很薄──
是的,易齊笑了,但那笑容是溫柔的。他摟著她,將臉埋進她又細又白又香的頸間,並且用手心、手背去感受她柔滑的臉部肌膚。
這是他的心恬,他的小學妹。
他不稀罕什麼大美人,更不屑那些只會花錢買高級時裝,卻連一幅畫都不懂得欣賞的粗俗暴發戶;他要的,原來只是像心恬這樣,平凡得很美麗,羞澀但又十分迷人的鄰家女孩。
當然,最好還能回應他的熱情──
易齊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又偷了一個吻。
這個吻來得突然,卻持續得很久。心恬想要張嘴吸氣,卻讓他的舌溜進了嘴裡,和她的一同玩起了追逐戰。
這絕對不是一個惡作劇的吻,它是那麼的強烈又帶著無比的侵略性,彷彿要她交出真心似的,吻得心恬一陣頭暈目眩,滿臉迷醉。
這就是他要的答案吧?
他想要證明自己的魅力,是如何的無遠弗屆、無人能敵,所以才吻她?
「唔──」心恬開始發出不依的哀鳴,並且試著推開他。她拒絕當他的戰利品,更氣他在無心的情況下,再次奪去了她的吻──和她的心。
然而,她的抗拒及扭動卻只是徒增易齊征服的慾望。他咬住她的唇,然後黝黑的大手從她腰際一路上滑,來到那片引人遐思的山丘地帶。
有點粗魯地,他握住了屬於她的柔軟。
「不要──」心恬駭叫著,激烈地扭著頭。
她要的不是這個啊,他怎麼可以這樣?他嚇壞她了!
她的淚水迅速澆熄了易齊的慾火,他緩緩地抬起頭來,眼中有著不解以及壓抑所造成的痛苦。
「心恬?」他伸手揩去她臉上的淚珠。
「不要碰我!」
心恬忽然大叫,她側身,並且蜷起身子,拒絕讓他可惡的手繼續停留在自己身上。
她喜歡他,但她可不是一個隨便的女人,除非兩情相悅,否則她不可能出賣自己的身體,她還沒賤到那種地步。
「你哭什麼?」易齊冷然地看著她。
心恬的一再抗拒終於令他光火了,他覺得自己的尊嚴被挑戰,不愉快的記憶再次湧上心頭。
她是在玩弄他是吧?
既然有膽自己送上門來,那還裝什麼矜持、裝什麼無辜?真是無聊!
不過,不會有第二次了,他沉默地告訴自己,他不會再讓這個小女人有機會打擊他的自信心,這回,他絕對要她交出她的人,還有她完整的一顆心。
她沒機會逃了,這是她自找的。
「有沒有搞錯?是你自己要來招惹我的。」他撐起上身,透涼的語氣令人不寒而慄。
「什麼?」心恬不敢置信地抬眸。
「這不就是你要的嗎?接近我,誘惑我,並且成為我的女人。」他殘忍地笑著,食指滑過她細膩白潤的肩胛。「這樣很光彩,不是嗎?」
「你──?!」心恬駭住。
他是不是太可惡了?
就算他再好、再厲害,也不能把人家的一顆真心,拿來狠狠地踐踏蹂躪。他,簡直是自大到沒有人性!
她焦急又憤怒地想要起身,卻讓易齊給擋在身下。
「你想要去哪裡?錯過了這次,下回,我可不保證還有『機會』喔。」他將她推回布堆裡。
他的眼神如烙鐵,表情卻很冷酷,他看起來──好像有些瘋狂。
「你到底想要幹麼?」心恬心驚膽戰地看著他不斷迫近的邪魅俊臉,心底的恐懼早已多過於興奮。
她望著他,心中的警鈴一再響起。
他不是易齊吧?易學長不會有這麼可怕的眼神,他向來都很冷靜、很理智的,他不會──不會恃強欺弱才對。
可惜,易齊根本聽不見她內心的恐懼。
她驚懼的臉令他更加不爽。搞什麼?她竟然怕成這樣!
他扯掉她始終掛在腿上的緊身長褲,扔到一旁,然後將手伸到她背後,開始解她內衣的扣環。
他不信邪,從來沒有人可以拒絕他的,這個女人肯定是在演戲,所以才會固執地一再抗拒他。他會讓她臣服的,不管用什麼手段──
「住手!」心恬掙扎著,護住自己的前胸,兩腿死命地蹬。
這下她真的嚇到了,他居然脫她衣服?他瘋了嗎?
混亂間,她踢中了他的小腿,易齊痛得彎身,而她則乘隙逃脫。
「喂,你回來!」他伸手要抓她,卻撲了個空。
笨蛋才聽你的!
心恬回過頭,抓了地上的衣服,然後落荒而逃。
小房間裡,易齊狼狽地坐在地上,他捲起褲管,看見小腿上一塊不大不小的瘀血。
「幸虧她沒穿鞋,否則我連腿骨都會被踹斷!」
他歎了口氣,仰身倒臥在布堆上。
空氣中,還殘留著屬於心恬的淡淡香味,他想她柔軟得不可思議的唇,柔滑似絹的白細肌膚,還有那雙靈活生動、勾人魂魄的黑瞳──
唉,糟了。他忽地掩面苦笑。
他又輸了,而且這回輸得可慘了,他把一顆心都給賠上,送給梨心恬那個女人了。
「心恬,你──是不是受了什麼打擊呀?」
客廳裡,容容驚駭地盯著沙發上一袋一袋的「奢侈品」。
那些可都是百貨公司的提袋呢!這女人居然捨得上百貨公司瞎拚?天要下紅雨了。
心恬和她都是省錢一族,衣服鞋襪沒穿到破是不會扔的,更別說是大手筆的購置這些當季商品了,這些衣服可都沒打折ㄟ!
「沒幹麼呀,只是想要犒賞自己一下。工作這麼多年了,總不能還像個學生一樣,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吧?」
心恬從房間裡面走出來,身上那件艷紅色的高領無袖針織洋裝,將她的肌膚襯得更加白皙透明,有如初雪。
「哇?!」容容看得傻眼。
「怎麼?不好看?」
「不──不是啦,只是你突然改變這麼多,我有點不習慣。你準備穿這樣去上班嗎?不怕身邊的男人噴鼻血?」
「謝啦,你這麼說,應該是在誇獎我ㄏㄡ?」她優雅地轉了一圈,性感的魚尾裙順勢飄起,露出兩條光潔誘人的美腿。
這樣應該可以了吧?
她忍痛刷卡買下這些「不實用」的衣服以及鞋子,還跑到眼科診所去配了一副超貴的隱形眼鏡,為的,就是要讓易齊刮、目、相、看!
她實在是受夠了。易齊不喜歡她,甚至他要去喜歡男人都沒有關係;但,他若是妄想藉著征服她、擺平她來炫耀自己──那可是門都沒有。
她不會讓他得逞的,她還要教他試試看被忽略、被漠視的感覺,哼,這回就換她來挫挫他的銳氣吧!
只是──
「容容,我穿這樣真的好看嗎?有沒有哪裡還要改進的?」她對自己還是沒啥信心耶!
「好看,很好看,比以前好看太多了。只是,你怎麼會突然想要打扮自己呀?該不會──你在公司裡面有心儀的人了?」容容很認真地揣測。
這個可能性粉大喔,女為悅己者容,除了愛情以外,她想不出還有什麼理由可以讓心恬掏錢出來買這些貴得嚇人的衣服。
心恬聽了,卻只是聳聳肩。
「容容,你看我是不是該去穿個耳洞?還是穿個舌環什麼的?」她下意識的迴避容容的問題,不是不信任她,只是不想再提這件事情。很多時候,熱烈的討論會讓人以為自己戀愛了。
而她,恰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除非對方先愛上她,否則她不會再自作多情,自討沒趣了。
站在一旁的容容,果真被她的問題給轉移了注意力,她哇哇大叫著。
「不要啦!戴什麼鼻環、舌環的,光聽就覺得恐怖了,還是不要吧,你這樣就很好看啦!」
「嗯,就聽你的吧。」心恬咧嘴一笑,一邊還撫弄著自己脆弱的耳垂。
當然不要。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怎麼可以隨便說打洞就打洞?而且,那可是會流血、會痛的耶!
她彎身,拿起另一件V字領的緊身上衣,這領口足以露出所有不該露的地方了,她不禁蹙眉凝思了起來。
「不敢穿就別買嘛。」容容湊身過來看。「這麼露,會引誘男人犯罪的喔。」換作是她,可能還勉強敢穿,可是心恬──唉,還是算了吧!
誰知,心恬聽了卻眼睛一亮。
「真的?會引誘男人犯罪?」
「應──應該吧。」幹麼呀?!那麼興奮!
「太好了!」心恬樂極。
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ㄟ!
讓男人想吃,卻又吃不到的東西,才是他們眼中的上等貨吧?
呵呵呵,易齊呀易齊,你等著接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