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悠懶懶地睜開了眼睛。一個多月未見司華,沒有想到他會有這般如火的狂熱。承受了昨夜激情的愛撫之後,大病初癒的身體更加疲憊不堪,雖然一早醒來就被司華抱在懷中的感覺令他相當不適,但此刻悠連一根指頭都抬不起來,只想這樣一動不動地躺著。
司華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悠那裸露的肩膀,如絲綢般細膩的感覺。司華的指尖移到了悠的胸口,輕輕地劃過昨夜留下的深紅色的吻痕……悠的呼吸沉重了,難耐地喘著氣。
一股清幽的香氣從悠的身上瀰漫開來,若有若無地飄浮在這早春寒冷的空氣中,似乎帶上了幾許冰涼的味道。
司華深吸了一口氣,突然道:「悠,為我調製一種香料。」
他什麼時候起不再連名帶姓地喚自已了?悠很不習慣司華這樣的稱呼,微微地皺了一下眉頭。
「為我調製一種香料。」司華重複了一遍。
「嗯?」悠帶著幾分迷惑抬起眼。
司華輕柔地用手指挑起悠的一縷青絲,貼到自已的唇邊,自語般地道:「水的香味。」他頓了頓,輕輕地吻了悠的額頭,用低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在悠的耳邊說道,「你的香味。」
司華走後,悠倦倦地伏在榻上,「水的香味。你的香味。」悠不知道司華在想些什麼,他也不想深究。如果司華想要的話,照辦就是了。畢竟,主人的命令是不能違抗的。不是嗎?悠自嘲地笑了。濃濃的倦意又襲上心頭,悠閉上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
「……悠,黎羽悠……」
有個甜美的聲音在呼喚他,悠勉強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秀麗而略帶幾分稚氣的臉龐,那圓圓的大眼睛正熱切地盯著他。
「……瓔珞……」悠思索了一下,認出了她。
春花般的笑容在她的臉上綻開:「沒想到你還記得我的名字。」
但很快,她收斂了笑意,垂下頭,吞吞吐吐地道:「我……我是來……向你道歉的,嗯……對不起,那天……都是我不好……」
「沒關係。」悠打斷她的話,微笑著道,「沒有關係的,你不用介意。」
瓔珞抬起眼,看見悠的笑容,她的臉突然變得通紅,說話更不利索了:「可……可是,我……我聽人說,……說你病了,嗯……我想……」想什麼呢?瓔珞接不下去了。
「沒關係。」悠柔聲道:「我說過沒關係的,你不相信我嗎?」
「不,不是的!」瓔珞急切地辯白。
「那就行了,不要再提這件事了,好麼?」悠溫柔地望著她。
「嗯。」瓔珞羞澀地笑了。
悠輕吁了一口氣,才說了幾句話,又感到累了。
在寒雪中跪了一整天之後,原本就虛弱的悠發起了高燒,在病榻上躺了一個多月。在這一個多月裡,司華都沒有露面,悠對此感到十分慶幸,直到昨天司華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
沒有責斥,沒有羞辱,司華甚至沒有對他說話,只有瘋狂的吻,瘋狂的擁抱……
不可理喻的男人。悠想著,厭惡地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嗎?」看見悠不悅的神情,瓔珞惶然地問。
「不,沒什麼。」悠回過神來。
猶豫了一會兒,瓔珞咬了咬下唇,向門口張望了一下,不安地道:「我得走了,要是讓別人看到了,會說我的。」
「嗯,那我就不送了。慢走。」悠覺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瓔珞起身,慢慢地向門外走去,到了門口,突然又探身進來,飛快地說:「我還會再來看你的。」
悠向門口望去,她已經跑開了。回味著她那燦爛的笑容,悠覺得一絲暖融融的感覺正悄悄地爬上心頭。
***
雪白的茉莉、冰綠的蘇蔻、淡紫的熏衣草、緋紅的香子蘭。深深淺淺的花瓣裂成了細細的碎末,密密地沉浸地玉臼中,暈染了彼此的顏色,溶成了清雅的杏黃,散發出沁人的芳香。
「叩、叩、叩」傳來一陣敲門聲。
悠微微一怔,看見瓔珞把頭探進來,眨著眼睛問:「悠,我可不可以進來?」
「當然可以。」悠輕輕一笑。
近來瓔珞經常在沒人的時候跑來看他。雖然她是司華的妹妹,但悠覺得自已並不排斥她,甚至有點喜歡看見她那陽光般的笑容。偌大的青龍皇宮中,瓔珞是唯一一個對他表示親近的人。
瓔珞輕快地走進,吸著鼻子,好奇地問:「好香哦,悠,你在做什麼呢?」
悠專心致志地研磨著玉臼中的花瓣,不在意地道:「調製一種香料。」
瓔珞在悠的旁邊坐下,頗感興趣地看著悠的動作。
花香越來越濃。
瓔珞突然扯住悠的袖子:「悠!悠!」
「嗯,什麼事?」悠停下手,等著瓔珞的下文。
瓔珞歪著腦袋,嬌柔地笑道:「我很喜歡這種香味。你做完以後,給我一些,好不好嘛?」
「好啊。」悠不假思索地答應了。
瓔珞眼中閃過一絲欣喜。
悠繼續手頭的活。
瓔珞在一旁手支著腮,凝神盯著悠,喃喃地自言自語:「很特別的香味哦,好像……嗯,清水的香味……」
***
悠遞給司華一包裹起來的白絲巾,什麼話也沒說。司華打開白絲巾,裡面是兩顆龍眼大小、杏黃色的珠丸,幽然的花香柔柔地溢開來,清清冷冷,帶著幾許飄忽的淡雅,在早春微寒的空氣中裊娜地流動著,纏纏綿綿地滲透了房間的每個角落。
司華滿意地笑了,將珠丸納入袖口,一把摟過悠的腰,撫摸著悠的臉頰道:「這回你倒是很聽話。」
悠想將頭別開,卻被司華牢牢地固定住,動彈不得,灼熱的吻攝取著他的唇,悠覺得快喘不過氣來了。
花之香,水之香,還有……悠的體香,縈繞著司華,他覺得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要迸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