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思音,你還是跟他們回去吧。」我糊里糊塗的被他拉了出來,此時才想起自己應該勸他回去。
「你胡說什麼?!」他不滿的瞪了我一眼,「我為了你逃婚,千里迢迢來找你私奔,你怎麼能這麼無情?!」
我感到車子猛然一歪,差點偏離了行駛方向。
「停車!」齊思音卻這樣對嚇的不輕的司機說。
車停了下來。
「把車鑰匙給我!」在齊思音的威脅下,滿頭冷汗的司機把鑰匙拔下來遞給他。
我回頭望望,後面的車越追越近。正在緊張之時,齊思音突然抱住我。
「你幹什麼?!」
「我突然很想抱你……」他聲音中溢滿了情色之意,手也開始不規矩的掀起我的襯衣,伸進我的腰帶下。
「啊!」司機的尖叫聲響起,但肯定不是因為害怕後面追來的車。
我又羞又氣,連忙使勁推他。這種時候他還是滿腦子齷齪,我真不知道他是不是瘋了。
「一會兒別緊張,」我感到一個冷冰冰的東西塞進我的腰帶下,「我會保護你的。」
我吃驚的望著他微笑的臉,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只能呆看著他,任他在我唇上深深吻下。
「少爺,老爺找你好久了。」穿黑衣的四個人恭敬的對他行禮。
「我知道,我跟你們走。」
「對不起,我們不得已要冒犯少爺,請您原諒。」
齊思音點點頭,一個人上來搜他的身,而另一個人則向我走來。
「誰也不許碰他!他是我的!」齊思音突然怒吼,把我也嚇了一跳。
那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懾於他的恐嚇沒有搜我。他們從齊思音身上沒有搜出東西,卻還是不放心,居然給他戴上了手銬。齊思音也並沒有反抗,看來他自己也猜到這一切都是他父親的意思。
「請少爺和孟先生上車。」
齊思音和我坐上後坐,另外兩個人也從前門鑽進來。
齊思音突然迅速按下我,從我腰間抽出剛才藏的那個東西,猛然擊向前面那人的後頸,然後又將那東西對準剛剛坐上駕駛座的那個人。
我終於看清那是一把槍。
「把他推下去!」
那個人猶豫了一下,卻被槍口死死盯住,找不到機會反擊,只能乖乖把昏了的那人推出去。
「開車!」
外面的人眼睜睜的看著我們離去,我向後望,看到他們鑽進出租車,卻一直開動不了。
齊思音半路上讓那人把手銬鑰匙留下,把他也踢下了車。
我替他解開手銬,腦子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這是我認識的小孩子般任性的齊思音嗎?他還有多少面目是我所不知道的?
我們開車一直來到偏僻的海港,藏進一間破舊的小屋。
我越來越猶豫,齊敏和看來是一定要抓到齊思音不可了,而我,並不想參加他所謂的「私奔」,我早已決定跟他斷絕關係。可是事情居然發展到這種不可收拾的地步,讓我不知所措。
齊思音突然雙腿一軟,靠倒在我身上。
「怎麼了?」我急忙扶住他。
「我已經整整兩天沒吃東西了。」他聲音確實變的很虛弱,臉上也冒出汗珠。
我想起還沒為他煮完的面,忙扶他躺在草墊上,「你等等,我去找吃的。」
我轉身要走,他一把拉住我,雖然很虛弱,還是用威脅的聲音對我說:「不許逃跑!」
我苦笑著答應,走了出去。
「怎麼去了那麼久?」齊思音一見到我回來就抱怨。
「這附近沒有人家,我好容易才找到一家,來,喝了這個吧。」我把手中的盛著稀粥的碗小心翼翼的端到他面前。
「這是什麼?」他皺起眉頭,這種時候還挑三揀四。
「那一家裡只有這個能吃,我還是偷偷進去拿的,好不容易端回來,你就不要挑剔了,快喝吧。」
他無奈的把碗放到嘴邊──
「看起來不怎麼樣,還很好吃啊!」
我笑了,然而他卻並沒有繼續吃,「你也沒吃飯吧?」
「我不餓。你快吃吧。」
「不,你吃!」他把碗遞給我。
「我說了不餓,你才好久沒吃東西……」其實從中午到現在,我也沒吃過飯,又跑了這麼一大段路,確實很餓了。
「少廢話!你快吃!不然我就餵你了!」齊思音臉上現出威脅的表情。
我怔怔的望著他,心裡湧起莫名其妙的滋味。
「那我吃一半,你吃一半。」
「不,你都吃了,本來就很少,還什麼一半一半的。我撐的住,你這麼弱,要是倒下了我們怎麼再跑!」
我默默的端起碗,齊思音臉上露出高興的笑容。
我喝了一口粥,卻含在嘴裡沒有嚥下,一手端著碗,一手扶起他的下巴,第一次主動向他唇上吻去。
我想將那一口粥送入他嘴裡,他的舌卻突然緊緊捲繞上我,彷彿吮吸又彷彿拒絕,讓我總也無法退出,又無法將粥完全送入他嘴裡。最終,稀粥混合著唾液流進兩個人的胃中。
我應該覺得噁心才對,但是卻沒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他意猶未盡的放開我,眼睛在黃昏初降的夜色中閃閃發光,「如果你繼續用這種方法,我會乖乖的和你一起吃這碗粥。」
如果是平時,面對他色情的目光我會立刻拒絕,然而這一次,也許是身處荒郊野外的關係,我竟然只是紅了紅臉,卻又含著一口粥向他深深吻去。
我的心此時竟是無比的放縱,沒有任何人的存在,沒有倫理道德的約束,彷彿我的恥辱心也一下子消失了。我沉迷於一次次的深吻中,一次比一次主動熱情,心中什麼也沒有想,只是如此渴望他那柔軟的唇和火熱的舌。
等我們終於這樣分吃了一碗粥時,天已經完全黑了。我躺在齊思音懷裡,我們都沒有說話,這也許是我們這些年來第一次彼此沒有心結的相倚。
然而我的心很快也就在空曠的平靜中恢復了憂慮與煩惱──不能再這樣了,我一次次的猶豫不決,只會將彼此拖入無邊的泥潭。
「明天天一亮我們就走,我跟人約好在這裡見面,他可以幫我們避開我父親。」
「齊思音,你還是回去吧。」我猶豫了半天,還是開了口。
「為什麼?」他推開我,雙手扶住我的肩望著我,「你不要擔心,我們一定能逃出去的!」
「不是擔心。」我平靜的望著他,在這個荒涼的野外,我竟然出奇的一點也不害怕,他聽到我後面的話會有什麼激烈的反應。
「這些天我已經想的很清楚,我跟你……」
「……其實我跟你一起度過了這麼久時間,不能說對你沒有感情。但是……我對你沒有那種意思。」
我感到他抓我肩膀的手越來越用力,卻仍然繼續說下去,「我一直以來把你當作長不大的弟弟,有時候你對我非常壞,可是我還是很快就原諒了你。我想疼你,關心你,儘管你總是不尊重我,總是……」我想起他一次次強暴我的事,心中無限淒涼。
「現在你終於也結婚了,我不願意再繼續這樣尷尬的關係。你長大了,我年紀也越來越大,我希望能夠盡快過正常人的生活,結婚,有孩子……」
「我不准你結婚,有孩子!」我還沒說完,他已經點燃了怒火,手指把我的肩都捏疼了。
「音,聽我說好嗎?」這一聲「音」竟然讓他一怔,手也放鬆了許多。
「我一直以來都恨你,但是現在我不願意、也沒有力氣再讓恨繼續下去,我的身心都很疲憊,我知道,你也因為我而常常煩惱。我們從此之後不要再彼此折磨了,你去跟成小姐好好生活,你這麼優秀,她一定非常愛你。你一直都是因為我能關心你,愛惜你而喜歡我,其實等你跟她生活在一起後,就會知道,我對你的好遠遠及不上夫妻之間的情分。」
他沒有說話,我在黑暗之中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然而此時特殊的境況,竟讓我一點也不在乎他是否正在蓄積怒火準備最猛烈的爆發,只想把這些年以來堆積在心裡的話全都說出來。
「你一向知道,我是個臉皮薄的人,而且實在是很普通也很軟弱,我無法像你那樣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每次跟你……,我的心都要受盡折磨,我不能不責怪自己的無恥,其實我從來都是個正常的人啊,只是經不起誘惑……」
「音,你明白嗎?我好痛苦……」我的手不知不覺撫上他的臉,淚水慢慢滑落,「你放了我好嗎?我不想再這樣下去……」
他默默的拉下我的手,緊緊擁住我,我的心在他火熱的懷裡漸漸平靜。
終於作了了結,我們都應當與過去告別,從此開始新的生活。
「喀嚓!」兩聲清響將我從他懷中驚醒,不敢相信的舉起自己感覺一陣冰涼的右手──手上戴著那副曾經用來鎖他的手銬,另一頭連在齊思音的左手上。
「這樣你就跑不掉了,我要永遠鎖住你……」他溫柔的用手托起我的下巴,深深的向我吻來。
我的震驚慢慢平息。早該料到是這樣,他不會放我。我苦笑了一下,沒有反抗,任他將我吻的渾身虛軟,倒在他懷裡。又任他解開我的衣服。
我坐在他雙腿之間,感覺他頂在我身下的堅挺,沒有害怕,也沒有掙扎。
他也非常溫柔,慢慢褪下我的內褲,撫摸著我的雙臀,「這是我的名字,音,所以你會永遠永遠屬於我。」
當我的身體在他手指的調弄後已經能夠進入時,他雙手扶住我的腰,將我身體輕輕抬高,讓我的穴口對準他堅挺粗大的硬棒,然後慢慢向下壓,我的身體在體重的作用下一點一點自動將他的分身吞下。
「你永遠也不會離開我。」他在我耳邊低語。
「放了我……」
「我永遠都不會放你走。」
「放……」
「你是我的。」
「不……」
「你喜歡我。」
「啊……」
齊思音的話隨著他的衝擊一句接一句傳進耳中,而我漸漸已經無法思考,一波一波的又快感襲來,我只能用雙臂緊緊摟住他的頸,迷惘的看著他黑亮的眼睛。
「這麼看我是要誘惑我嗎?我怎麼可能讓你這樣的表情被別人看到……」
「……對我笑一笑……」
我不知道自己笑了沒有,或者連笑是什麼意思都不記得了。
「對,就是這樣……你迷惑住了我,讓我離不開你,卻又總想趕我走,」他低頭含住我的乳頭,懲罰似的用牙齒狠狠咬著一拉。
「唔……」我感覺吃痛,猛然向後仰起頭,發出一陣悲鳴。
他鬆開我,溫柔的舔舔我的臉。
「我不會再傷害你,留在我身邊,永遠不離開我,好嗎?」
他的聲音如同有催眠作用,讓我下意識的點頭,我雙腿緊緊纏著他的腰,身體被他又往下用力一按。
「啊……」
「說你願意。」
「我願意……」我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
我從酸痛中醒來,看到的是自己凌亂的衣服和裸露的腿,齊思音的分身依然在我體內。我無奈的摸摸他恬靜的睡臉,從他身上慢慢拔出,吃力的穿好衣服,也輕輕給他穿好衣服。
呆坐了片刻,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頭腦越來越清楚。
不能再深陷下去,否則他會因為我的永遠逃避而瘋狂,我會因為對自己的厭惡而崩潰。
我摸出他袋中的手機,沒有再猶豫,撥響了電話。
……
我永遠無法忘記齊思音臉上被背叛的傷痛絕望和憤怒,當我們被聞訊而來的他父親找到時,他還在沉睡之中。手銬已經被打開,我遠遠離他站著,他已經被帶到車前齊敏和的面前。
「浩天,當初是你主動要求離開思音的,現在你又出而反爾,你到底想幹什麼?」齊敏和的話讓我心中一驚:齊思音還不知道這件事,他現在會更恨我了。
果然,齊思音本來已經悲憤之極的臉上閃過一絲猙獰。
「是你?!是你?!真的是你!……」
「不錯,是他告訴我,你寧可不結婚也要跟他在一起,所以我才痛下決心要你馬上結婚!」齊敏和嚴肅的看著他,「思音,我沒想到你會這樣幼稚,你看看你,你還像我的兒子嗎?!」
齊思音彷彿沒有聽見,慢慢向我走來,他臉上的表情讓我害怕,我想後退,卻又站著無法動彈。
「你又一次騙了我,你的心為什麼這麼冷?」他悲憤的眼睛看的我越來越心痛,卻只能無言的望著他。
見我連辯解也沒有,他臉上的殘忍漸漸浮出。
「你真厲害!昨天晚上還在我身下興奮的死去活來,玩完了馬上翻臉無情。」當著眾人的面,我被他刻意羞辱的話刺幾乎站立不住。
「你根本一點也不善良,你是世界上最狠毒的人!」他看起來已經恨的要打死我,卻始終極力控制,握緊拳頭的手都發抖了。
我望著他,什麼也沒有說。不用再解釋,昨天晚上已經說的很清楚,即使你現在不能接受,隨著時間推移,也會知道這是最理智的選擇。
「回去吧,思音,好好休息。」齊敏和溫和的對他說。
齊思音轉過身走開,再也沒有看我。當那輛車漸漸遠離時,我也拖著疲憊的身體向反方向走去。我忘記對你的恨,希望你也很快忘了對我的恨,我們彼此傷害過,如今就算扯平吧。
「站住。」
齊敏和冷冷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我回頭望著這張曾經對我和藹可親而現在是充滿厭惡憤恨之情的臉。
「帶他走。」
幾個人慢慢向我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