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想搭隔日一早的飛機,可他想見雨顏,非常非常想見她。
當真是離別後才能瞭解相思究竟有多濃。
秦雨顏在接到他的電話後,便懷著忐忑的心情坐著計程車去機場接他。
當邵風一見到她,立刻緊摟住她,「想我嗎?」
「嗯……想。」好想,可她更害怕面對他。
一個背叛他的女人又怎有資格說愛他、想他?猶記得在她交付出自己給他的那天,他曾問她會背叛他嗎?
那時她想:怎麼可能?就算拿掃把趕她離開,她也捨不得走。可如今,那些想法已成泡影,她已臣服於現實做個背叛者。
「高雄分公司的事已經處理妥當了。」他勾起嘴角,癡迷地望著她,「還是跟你在一塊兒最滿足。」
她垂下腦袋,實在無法面對他那句句溫柔的愛語,她沒資格,她當真不值得他對她這麼好。
「累了吧,我們快回去。」她笑著,好掩飾自己的心慌。
「你怎麼了?瞧你沒什麼精神。」他瞧出她的不對勁。
「沒有啊!怎麼會呢?」雨顏趕緊回答,緊張得連她自己都覺得破綻百出,好想哭……她真的好想哭。
「是不是我不在,你工作量增加了?」他開始猜測。
「不是,你別瞎猜了。走,我們快回去。」無法面對他的追問,她抓著他的手急著往機場外走。
「或者……又是為了你爸爸的事?」她愈是不肯坦言,他愈想弄個明白,「你昨天突然來電說他輸了錢,多少?」
「呃!」她頓住步子。
「究竟多少?」邵風端起她的小臉,又問了一遍。
她彎起嘴角笑了,「你會幫他還嗎?」
「是不想。」他坦言。
「那就算了。」
「可為了你,我會。」他又補了一句。
「你真願意?」雨顏錯愕地反問,以為他是絕不會插手管這件事的。
「我說願意不是為了你爸爸,而是為了你。多少錢你就直截了當地告訴我,只要我能力所及,絕不會眼睜睜看著你一個人乾著急。」他攫住她的肩,深深睇著她,那分情已不用懷疑了。
耳聞他的深情話語,雨顏心頭感到刺疼,她不禁想:為什麼……為什麼你這些話不是在昨天說出來呢?
可現在……什麼都來不及了,她今早已將東西交給呂克義,已經拿不回來了……
雨顏微偏著腦袋,勾起嘴角笑著說:「你多慮了,我爸爸輸得不多,我能應付,謝謝你。」
她率先走出機場,這時正好來了輛計程車,他們便一塊搭上。
沿路,邵風一直疑惑地看著她,既然她不肯坦言,他也不勉強,但是他希望在她遇到困難時第一個想到的會是他。
就在半路上,他的手機突然響起,一接聽,原來是公司助理何強打來的。
「董事長,您現在到哪兒了?」何強劈頭就問。
「我剛出機場,現在在計程車上,有事嗎?」
「當真出大事了,您能不能趕回公司一趟。」在電話裡說不清楚,何強只好請他回公司。
「到底什麼事?你快說。」邵風做事一向乾脆利落,受不了何強如此吞吞吐吐。
「董事長……我們的程式被盜了!」
「你說什麼?程式被盜了!」邵風擰眉吼道。
聞聲,雨顏的身子赫然一僵,完全不知所措。
「沒錯,我們的程式不但被出賣,我們之前和美國特立公司所簽的買賣契約也因此違約,得罰款五千萬啊。」
聽著,邵風持電話的手發出嚴重的顫抖,臉色變得鐵青,雙目緊瞇了起來,「等我,我馬上到。」
用力的按下電話,他無力地揉了揉眉心,沉重地歎了口氣。
「怎……怎麼了?」雨顏歉疚地看著他。
「沒事,我看我還是先送你回去,我有緊急的事得回公司一趟。」
接著他便交代司機改駛向雨顏的家中,之後他又火速回到公司,與底下的一群研發人員共商大計。
研發人員一見到邵風,立刻七嘴八舌的討論著。
「董事長,您想想,這東西如此機密,就只有我們幾個人知道,怎會失竊呢?」有人問道。
「我相信我們小組裡每個人的人品,我們絕不會做出這種事,可是……還真是讓人想不透,程式究竟是怎麼流出去的?」
邵風閉上眼,舉起手安撫道:「你們都別慌,有什麼事一個一個說,我也相信你們,所以這事一定哪兒出了紕漏,咱們得慢慢調查。」
大伙點點頭,接著一個個說出心底的想法,還有整件事的經過,可抽絲剝繭下仍找不出可疑人物。
最後夜已深,邵風見大家都累了,於是說:「既然事情已發生,大家只好用平常心去面對,你們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他往椅背一靠,閉上眼,心底百轉千回,臉上的灰暗線條才是真正的疲憊呢。
「那您呢?」大伙擔憂地看著他。
想想董事長才剛下飛機,就被他們給抓來公司,想必今晚他肯定會失眠了。
「我沒關係,就在這裡坐一下。」邵風揮揮手,示意他們快回去。
「那我們回去了,您也早點休息。」何強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後,才和其他人一塊離開。
雲時整個公司除了守衛外,就剩下他一人。他不禁走回自己的辦公室,懊惱地趴在桌上,思考這整件事。
該死的,怎麼會發生這種事?他怎麼想也想不通,究竟是誰內神通外鬼,出賣他們?
猛低頭,他意外地瞧見電腦前掉落的一根長髮,瞧這長度不就和雨顏的一樣嗎?
能自由進出他辦公室的也只有她,掉根頭髮在這兒是理所當然,但是為何他總覺得心神不寧?不……不會是她,可別亂猜忌,壞了他倆之間的感情。
但為何他就是無法忘記這根長髮的存在,莫非這事當真與雨顏有關?
雖然他的辦公室雨顏可以自由進出,但是她從不會動他的辦公桌,又怎麼可能掉了頭髮在這兒?
或許是因為他曾被背叛過,心底直梗著一個結,怎麼也無法坦然面對這事,尤其今晚雨顏那不自然的異樣,更是加重他心中的疑惑。
於是他當下作出決定,既然心底有結,何不解開它?
秦天生的賭債終於還清了,可是秦雨顏欠邵風的債卻還留著,自從回到家裡她便坐立難安,睡不安枕,直想起當邵風得知程式被竊時的激動反應,如果他知道東西是她所竊,會有多氣憤呢?
愈想心底愈不安,第二天天一亮,她便急著趕往公司想看看邵風,她實在是不放心他啊。
可一進入辦公室,她竟發現邵風就睡在沙發上,仿似一夜未歸!
她急切地走向他,輕搖著他的身軀,在他耳邊低聲喚道:「風,醒醒……你快醒醒啊,這麼睡著會著涼的。」
不一會兒邵風張開眼,由他的雙眼可知他根本沒睡著。
「你一夜沒睡?」她揪著心問。想想這一切全是她造成的,她怎能不自責、不痛心?
邵風轉首盯著她,冷冽地勾起嘴角,露出一抹雨顏從不曾見過的陰邪笑容。
「風……你怎麼了?為什麼要這麼看著我,不要嚇我啊!」看著他的笑,她的心猛然一提,預料到他已經知道了!
可是他卻什麼話也不說地站了起來,接著開始收拾辦公桌,將自己的東西全部丟進紙箱內。
「你這是做什麼?」愕然地看著他的動作,雨顏怎能不訝異。
「我丟了程式,害得公司違約,必須承擔五千萬的賠償金。你說,我這個董事長還能繼續做下去嗎?」他仍一徑地收拾著,連抬頭看她一眼都不屑。
「違約?!那是什麼意思?」事情有這麼嚴重嗎?
「這份程式是我承諾老董事長要在近期內趕出來的,而我們研究小組也竭盡心力的在期限內把東西趕出來。老董事長看到後很開心,立刻和美國特立公司簽下一紙買賣契約,如今還沒交付就已遺失,而且還在別家公司發表,你說不嚴重嗎?」說時,他的眼神似有若無的朝她激射寒光。
「不,不可能。」
老天,那麼呂克義是欺騙了她?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不可能!你為什麼這麼說?」邵風挑起眉!裡頭卻有難解的光芒。
「我——」她噤了聲,久久才道:「我只是直覺,不過是一個程式,再設計就有了,怎會有那麼大的損失?」
「那就是你太不瞭解狀況了。雖然它只是個程式,卻是花費許多精力、許多金錢、許多智慧、許多時間研發而成,你以為是唾手可得的?」
「我……我不知道。」聽在耳中,她的心如針在扎。
她真該死,居然上了呂克義的當!她早知道他對「董事長」這個位子覬覦已久,為何她還這麼單純的相信了,虧她還是大學畢業的!
「不知道就別問了。」他板著張臉,讓雨顏看得好難受呀。
「你真的要走?」她急切地跟在他身旁。
「你覺得我還有臉待下嗎?」邵風沉著聲,嗓音中帶了抹譏誚。
「你知道……知道是誰做的嗎?」她一雙小拳頭緊緊握著。
他動作停下來,緩緩抬眸望著她,輕勾嘴角,嗤笑著,「你說,我該知道還是不知道?」
「我——」她倒抽口氣。
「還有,現在我請不起你這位大秘書,非常抱歉。」他收拾最後一樣東西,公物與私物分成兩箱,而後抱起放著私人物品的箱子朝辦公室外走去。
「風,你要去哪兒,我不在乎什麼秘書職位,只想跟你在一起。」雨顏不顧一切地追了出去。
這時,整個樓層的職員望著雨顏追著邵風離去,心底不禁揣測著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董事長和秦秘書不是一對恩愛情侶嗎?為何董事長要以這麼冷漠的態度對待秦秘書?
而他又為何要拿著紙箱出來,看情形好像是不幹了?
不會吧……
這陣子相處下,他們都發現這位新董事長為人非常正派,雖然有點冷,可待他們都很好,怎麼會什麼也沒交代的離開了?
有位職員突然站起來喊住他,「董事長!」
邵風頓下腳步,聽見他又問:「你是不是不做了?不然為何要把東西搬走?」
久久,邵風這才轉過身,對所有人笑了笑,「對不起,我不是位好董事長,誤信小人讓公司虧損了,但我會負責償還這筆錢。各位……後會有期。」
落下句點,他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雨顏傻愣地站在當場,心頭忖度著:他剛剛說什麼?誤信小人……難道他真知道是她做的?
那他為何不罵她、不對她發怒?一句話也不願跟她說,他可知道這樣的感覺比凌遲她還要痛苦啊!
望著每個人看著她的好奇眼神,心底的疼更劇烈了,只好快步跟著邵風走出公司。
雨顏眼看邵風進入地下室開車,可她不敢再追過去,只好一個人走到大樓外。如今他連理都不想理她,她又該找什麼借口接近他?
沒想到就在她心思凌亂之際,呂克義居然追了出來,還故作親熱地喊她,「雨顏,你等等。」
雨顏!
她回頭瞪著他,「我們哪時候變得這麼親密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述,如果邵風不要你,我願意讓你留下來繼續做我的秘書——」
「住口,呂克義,你欺騙我,你明明告訴我只是想嚇唬他而已,可是你居然把程式賣給別人,這麼做對你有好處嗎?」她大聲對他咆道。
「你這女人,嚷什麼?」
呂克義猛地抱住她,搞住她的嘴,「別亂吼亂叫!我告訴你,如果你將這事嚷嚷出去,我立刻去賭場收回錢,讓他們再去對付你那個賭鬼老爸。」
他們這樣的動作卻好死不死的讓正開車從地下室出來的邵風撞見,他瞇起了眸注視他們良久,最後閉上眼,踩下油門加速駛離。
好個雨顏,竟讓他又一次受騙,原來全天下的女人都不能信!
壓根不知道邵風正從她身邊經過的雨顏定住了身,詫異地望著呂克義,「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就為了你的野心?」
「沒錯,我是有野心,這間公司是我父親親手經營的呀,我為什麼要讓給邵風那小子!」他恨意滿滿地說。
「所以你就利用我?」她閉上眼,「你知不知道你將我的未來都斷送了?」用力抹去淚,她踩著無力的腳步離開了。
「你的意思是他知道是你做的?」呂克義快步跟上。
「我不知道,可我已無法用平常心面對他。」以至於他現在每一個表情都讓她心驚不已。
「那是你庸人自擾。」他冷哼了聲,「不過我說請你做我的秘書是真心的,你不考慮一下?」
她長得還有點姿色,又是邵風的女人,把她擔過來應該可以給他更大的打擊。
「你另請高明吧。」拿起皮包,用力往他身上一甩,驅離了他,雨顏加快腳步離開了這裡。
呂克義只是撇嘴一笑,「另請高明就另請高明,反正你已沒利用價值,你就去找你心愛的邵風吧。」
雨顏回到家裡,有如行屍走肉的越過客廳,連看見秦天生也沒喊一聲。
秦天生見她一臉愁容,立刻趨前問:「怎麼了?呂副董要你辦的事該不會穿幫了?」
「爸,他就要當董事長了、你儘管去巴結他吧。」轉首看著自己的父親,「你還可以再拿多出來的八十萬繼續去賭,若再輸了我也沒辦法了。」
才要步進自己房間,秦天生就拉住她,「丫頭,爸爸向你發誓,我真不再賭了,再信我一次好嗎?咳……咳……」
「你怎麼了?」她這才發現父親似乎蒼老許多,「是不是傷還疼?我帶你去醫院……」
「不用了,年紀大了,抵抗力也差了些,戒了賭就會好了。丫頭呀,我昨天看你垂喪著臉,一整晚不說話,就猜出你八成出事了,想問你又不知該怎麼開口,所以決定今天問個清楚。」秦天生強調。她吸了口氣,搖搖頭,「我沒事,爸,只要你不再賭、不再喝酒,我任何犧牲都是值得的。」
「咳……咳……」他又重咳幾聲。
「爸,你真的病了,走,我們去看病。」看他似乎病得不輕,她不禁緊張起來。
「我沒事,只是累了。」真的老了,幾次熬夜狂賭,弄得身體都差了,是該戒掉才是。而讓他下定決心戒賭的最大原因,是他好不容易多得的八十萬也在剛剛一剎那間又輸光了。
就在那一刻,他想起雨顏,如果讓她知道一定會對他徹底失望,或許真的會一輩子不理他了。
「真不去?」她仍不放心。
「我先去睡,明天我一個人去醫院就行,那你今天……」他仔細看著她,發現她眼睛異常紅腫。
「我沒事,我……我……」忍不住地,她還是搞住臉大哭出聲。
「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秦天生被她這模樣弄得大吃一驚。過去不管他怎麼惹女兒傷心,她從不曾掉一滴眼淚,今天究竟是怎麼回事?
「爸,我想出去一趟,可能會離開幾天,可以嗎?」她不想一個人悶在家裡,她要去找邵風解釋清楚,再也無法等到明天了。
「到底怎麼了?」秦天生更迷糊了。
「爸,你別問,有事打我手機。」對他做了交代後,雨顏快步奔出家門,叫了計程車便直接去找邵風。
一到邵風的住處,她躊躇了好一陣子才舉起手按門鈴。
過了好久門才開啟,而她看見的竟是喝得爛醉如泥的邵風!
她趕緊扶住他,「邵風,你怎麼喝那麼多酒?」瞧見客廳滿桌子的啤酒罐,還有整瓶的威士忌,她已僵在那兒了。
「你還來做什麼?」他搖晃了下眩沉的腦子,」把推開她。
「不要這樣,風,你聽我說,我……」
「夠了!」他咧開嘴冷冷笑著,顫巍巍地走向她,「好個女人呀!滾:給我滾得遠遠的。」
「你知道了是不是?告訴我,是不是?」就在這瞬間,她定住了身,也百分之百確定他知情了。
邵風瞇起眸轉向她,「我知道什麼?」
「知道是我竊取你的程式,對不?」她故作冷靜地一字一字說。
當聽她這麼說,邵風的心口就像被什麼給狠狠擊中般,疼入四肢百骸,臉上有著難掩的痛苦。
「真是你?!」雖然警方在他電腦鍵盤上做了指紋鑒定後確定是她,可他仍告訴自己或許不是!但就在他親眼瞧見她與呂克義在停車場的親暱舉動後,他已無法再欺騙自己了。
秦雨顏……你還真狠啊!
這一巴掌打得我心神俱裂,更毀了我多年來的努力。
「對不起,我……我只能說對不起。」她緊緊閉上眼,一雙淚眼已形成了傷心之海。
「哈……對不起?!」他伸手輕觸她頰上的熱淚,一雙醺然的眼凝睇著她,「幹嗎這麼委屈自己呢?商場上本就是爾虞我詐,是我輸給你的演技,沒什麼好說的了,你走吧。」
「不要,求你別這麼說。」
「那我得怎麼說?秦小姐,如果你賺時間太多,或缺男人陪,就去找你的新歡吧,加把勁兒,說不定還能坐上董事長夫人的寶座。」他冷冷嗤笑,而後走到桌旁繼續喝酒。
她走過去,蹲在他身側,「你聽我說,當初……當初是我爸賭輸了一百二十萬,呂克義抓到我的把柄,硬是逼我這麼做,我沒辦法……第二天一早我爸又被打得奇慘無比,我——」
「這是理由嗎?一百二十萬我也拿得出來。」他冷峻地說。
「我知道你拿得出來,可我不想勉強你,因為我知道你很我爸,若一開口就向你要那麼多,你會怎麼看我?何況那晚我已試探過你,你說要讓他得到教訓,要我怎麼說得出口?」她極力解釋。
「你就因為那些錢聽命於呂克義?當真不可思議!」地撫了下臉,猛地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他告訴我說只是想嚇嚇你,想給你一個下馬威,我不知道他居然欺騙我,他——」
「夠了小姐,在說這些話之前你能不能先打個草稿?」邵風猛一回頭,雙瞳朝她射出很意。
「我說的都是真的,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她急切地抓住他的手,此刻她早已沒了自尊,只希望他能原諒她。
「你還真賤,是因為捨不得我的床上功夫,所以才回來找我?告訴你,我不是牛郎,給我滾——」他沒對她展開報復,已是仁至義盡的了,這女人到底還想怎麼樣?
她往後一退,如今她終於嘗到「百口莫辯」的滋味了!或許等哪天她的惡行一揭穿,她還會受到「千夫所指」。
「風,其實你一直為我著想,所以才沒將這事說出去對不對?」她含著淚水看他。
「別把我當聖人,改明天我就會攤開一切。」在他依然俊魅的五官裡挾帶太多陰影了。
「風,求你聽我說,我……」
「滾。」他朝大門一指。
見他這樣,雨顏想說的話全卡在喉頭再也說不出口,只好無言地回過頭,無力地朝大門走去。
她一邊走一邊想,愈想愈不對。
她怎能就此放棄呢?
不……她一定要想盡辦法求得他的原諒,她不要就這麼讓他恨一輩子!
於是,她又轉身奔到他面前,緊緊抓住他的雙臂,「風,請你原諒我,即便你現在辦不到,可我希望有一天能得到你的諒解。」
他淡不可見地微勾唇角,「請問,這又是哪一招啊?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你耍心機又能騙什麼呢?」
「隨便你怎麼說都趕不走我,求你……讓我留下,就算你把我當傭人使喚,我也甘之如頤。」她急切地說,苦澀的滋味瀰漫胸臆間。
「你要當我的傭人?」他挑起眉,「這倒有趣。」
「對,只求你讓我住下。」雨顏相信日久見真心,他遲早可以看出她是愛他的,只因一時糊塗,才讓呂克義給利用了。
「住下?!」邵風勾起她的下顎,垂著腦袋瞪著她瞧,「哈……你還當真死性不改。」
閉上眼,雨顏已不會對他做出任何反駁。
「好,就讓你留下當傭人伺候我,不過你別妄想我會碰你,即使你免費送上,我還嫌髒呢。」說出狠話後連他自己都覺得心痛,可他不得不這麼說,惟有如此他才能找回自己的尊嚴。
雨顏只是傻傻地站在原地,全身因為傷痛而抖顫著。
「你的房間就在最裡面那間,我累了,想睡了。」用力推開她,邵風轉身走回房間。
雨顏就這麼站在原地,動也不動的,何時她的心才可擺脫這股寒冽,得到一絲絲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