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沒戴頭巾的安格爾,看起來是如此狂野且英俊,他的雙眸一瞬也不瞬的緊盯沈安琪驚慌失措的小臉,眼底充滿戲謔的笑意。
他……他該不會真的要鞭打她吧?
沈安琪望著安格爾臉上邪佞的表情,心中升起的不安益加強烈。
此刻的沈安琪看起來是如此無助、如此美麗。安格爾感覺到他抓著她的細緻肌膚的觸感如此美妙,大拇指情不自禁撫摸著她的手臂內側。
沈安琪敏感地察覺到他在做的事,她雖然生氣,但卻電發現他是如此迷人和令人興奮。
「要殺要剮隨便你,但請你快一點。」她近乎無力地說,接著發現自己被他的雙眸所迷醉了。
「阿拉,你真美!」安格爾聲音沙啞,完全迷醉在沈安琪對他的吸引力裡。
他當然捨不得鞭打她這一身細緻的肌膚,不過,他仍然會給她小小的懲罰,讓她永遠也不再小看他的能力。
他俯下身,然後用他的唇吸吮著她左邊的耳垂。
沈安琪顫抖著,當安格爾含住她的耳垂時,她不禁喘息。
老天!她寧可他對地採取鞭打的懲罰,也不希望他用這種親暱的方式懲罰她。
安格爾放開她的耳朵,隨即他的唇順著她下顎的曲線而上,然後在她的眼瞼、她的鼻子上流連,漸漸滑到她的嘴角邊,然後才停留在她那飢渴的雙唇上。
沈安琪覺得從頭到腳趾似乎通了電流,她竟不自覺地張開自己的雙唇歡迎他的舌尖侵入,並與之交纏。
她是如此柔軟、甜美。
安格爾的吻由輕柔漸漸狂熱起來,開始以唇舌來挑逗她。
他的手也悄悄地放到她的胸前,隔著柔軟的衣料,他的拇指逗弄乳峰所產生的刺激令沈安琪屏住呼吸,在這一刻,她發覺自己已迷失在安格爾為她創造的感官世界中。
除了安格爾的手,她懷中以外的世界彷彿不存在了,沈安琪沉溺在他營造的歡樂小宇宙,曾經她作過最狂野的夢也不如她現在的感覺,她渴望他的親吻可以更火熱、更長久一點……
當安格爾的唇由她的唇慢慢地順著頸子往下,留下一道火熱的唇痕時,沈安琪忍不住發出一聲輕歎。
由於她太沉醉在感官的刺激中,並沒有發現安格爾雙眸裡那道詭譎又頑皮的光芒,他突然孩子氣地朝她細緻的肩膀上輕咬一口,這一咬,使得沈安琪漸行漸遠的理智返回自己的體內。
「痛!」她瞪著安格爾,這男人是怎麼回事,前一秒還很溫柔的吻著她,下一秒竟然就狠狠的咬她一口,雖然他咬她的力道很輕柔,但是她仍能感覺到他咬她時所帶來的刺麻感覺。
「這算是我對你的懲罰。」剛才如果不是他及時停止對她的親吻,恐怕他想做的不只是輕輕咬她一口而已。
就在沈安琪想開口對他說什麼之際,她的目光卻因窗口出現的那個人影給吸引住。
「有人!」沈安琪驚呼。
安格爾迅速回過頭,窗口的人影已經消失,但他仍然隱隱約約看見那被風拂起的黑色衣角,他的雙眸瞇了起來……
☆☆☆
後宮。
「為什麼派人監視安琪?」安格爾沉著臉色看著一派悠閒喝著茶的母親,雖然他沒有看那名站在沈安琪窗外的女人的面貌,但依地的身影,他已認出那名女子就是她母親的貼身女僕英嬤嬤。
站在瓦蒂黛娜身旁的英嬤嬤微微發抖,畢竟安格爾是一國之君,她招惹不起的。
「我是在關心你,你不覺得你用這種口氣責問我是不對的嗎?」瓦蒂黛娜知道否認是多餘的,乾脆坦承。
「母親,您這麼做會嚇壞安琪的。」安格爾的話令瓦蒂黛娜臉上露出不悅。
「像她那樣的妖女,別把我嚇壞就已經要謝天謝地了,她怎可能會因一個小小的英嬤嬤就給嚇著了呢?」
「母親,安琪不是妖女,她是我邀請人宮的貴客。」
「貴客?」瓦蒂黛娜冷嗤一聲,你難道不知道現在王宮上上下下流言甚多?你身為一之君,竟然可以為了一個外來的女子而漠視這些蜚短流長,這可不像是你平常的作風,看來你真的被她迷惑住了。」
安格爾大為光火,「如果王宮內真有閒言閒語,我怎麼會全然不知?一定是某些人在嚼舌根。」說著,安格爾的眼神銳利地掃向一旁的英嬤嬤,嚇得她連忙跪地求饒。
「陛下,奴婢沒有嚼舌根,奴婢只是對夫人實話實說而已。」英嬤嬤嚇得連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
「你對我母親說了什麼?」安格爾嚴厲的質問。
「你別責怪英嬤嬤。」瓦蒂黛娜向英嬤嬤使個眼色,英嬤嬤馬上連滾帶爬的跑出後宮。「英嬤嬤看見那個妖女正使出渾身解數在迷惑你,兒子啊!你可別被一時的美色所迷惑了,醒醒吧,那個外來的女子不是個善類,你還是快叫人把她送出王宮。」
「安琪不是妖女,她更沒有想要迷惑我,我不會把她送出王宮,我要把她留在我的身邊。」
瓦蒂黛娜倒抽口冷氣。「你要把她留在你身邊?這不是鬼迷心竅是什麼?」
「母親,恕孩兒的頂撞,我不只要把安琪留在我身邊,我還想要娶她為妻!」安格爾這句話就像一顆威力無比的巨大炸彈,在瞬間引爆開來。
「完了!那個妖女究竟用了什麼妖法蠱惑你,讓你作出違背王室傳統和大逆不道的決定,我絕不會任你做出如此荒唐的行為。」瓦蒂黛娜勃然大怒地招來後宮外面的侍衛道:「來人,去將那個外來女子給我抓起來關進大牢!」
「誰敢動安琪一根寒毛,我絕對不會饒恕他!」安格爾也擺出了堅決的態度斥退一旁的侍衛,然後以無比慎重的口氣對著瓦蒂黛娜道:「母親,請恕孩兒不孝,我不只要娶安琪為妻,我還要讓她為我生下子嗣。」
「你……你……」瓦蒂黛娜氣得全身發顫,「如果你要把她當成你的玩物,我或許還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你竟然要她為你生下子嗣,我絕對不答應!」
「我心意已決,誰也不能夠阻止我。」安格爾這會兒是吃了秤砣鐵了心。
「你明明知道我們王室的血統必須保持純正,你知道你這樣的做法會引來多少人的不滿嗎?」瓦蒂黛娜試著動之以情,「貝朵夏所有的人民對你十分尊敬與推崇,你忍心讓他們對你感到失望嗎?」
「我相信他們會支持我的決定,因為我這樣做完全是正確的。」
「什麼叫正確?」瓦蒂黛娜怒道:「只有美佳才有資格為你生下子嗣,她才有資格成為你的妻子!」
瓦蒂黛娜口中所提到的美佳,就是安格爾的表妹。貝朵夏王室的傳統,幾乎都是表親聯姻,所以美佳從小就選為安格爾的妻子人選。
「不,我不能娶美佳為妻,我不能任由悲劇一再發生!」
安格爾堅決反對。
「什麼悲劇?你在胡說什麼?」瓦蒂黛完全不能明白地看著兒子。
「母親,表兄妹結婚並不能夠保持血統的純正,相反地,生下來的孩子都有基因上的缺陷。」安格爾因為曾經到美國和英國留學,所以對遺傳學的知識十分豐富,他決定由自己開始做起,廢除這種近親聯姻的古老傳統。
「母親,您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我前面三個兄長不是一生下來就夭折,便是生了疾病而英年早逝?這都是近親聯姻所導致的結果。」
「胡說!你的兄長會一出世就夭折或是英年早逝,那是因為他們受到魔鬼的詛咒,跟近親聯姻一點關係也沒有。」瓦蒂黛娜愚蠢地反駁。
「世界上並沒有魔鬼沮咒的存在,這全是因為血緣過於接近所導致的悲劇,就連蘭妮以及蘭妮的女兒也是如此,我絕對不允許這樣的悲劇也出現在我孩子的身上。」
安格爾口中的蘭妮是他的親妹妹,從小到大,蘭妮就有十分嚴重的自閉症,由於她也被安排下嫁於美佳的兄長,在一年前產下一女,但是蘭妮的女兒卻是個弱智,之後蘭妮的自閉症更加嚴重,她完全封鎖自己的心靈,只願意讓安格爾接近她。
「蘭妮她……」瓦蒂黛娜突然啞口無言,對於三個兒子的早逝,以及唯一的女兒嚴重的自閉,她也相當痛苦,但因為思想守舊,所以她說什麼也不會接受兒子的決定。
「要我接受一個外來女子成為我的媳婦,除非我死!」瓦蒂黛娜撂下狠話。
☆☆☆
「你變了,你的改變是因為天使的到來嗎?」
安格爾微笑地直視他妹妹那雙清澈的黑眼,雖然貴為一國之君,但是可以跟他談心的人並不多,而蘭妮——雖然她有嚴重的自閉症,但是她卻願意為他敞開心扉,聆聽他的心事。
經常是安格爾說給她聽,有時她並沒有太大的反應,但是她卻能把安格爾所說的每字每句牢牢記在心裡,有時她還會不經意地說中了安格爾的心事。
「你說得對,蘭妮,我的改變是因為她,那個美麗又純真的天使。」
「這個天使可以改變你,那麼她可不可以拯救我的女兒?」說到自己的女兒,蘭妮眼中浮現一抹黯然神傷,即使是自閉症的她,仍然懂得為自己智力不足的女兒擔憂。
「也許天使尚未有能力拯救得了你的女兒,但是她一定有能力拯救得了我們的下一代。」安格爾安撫著。
蘭妮輕輕地點頭。
「蘭妮,把你的一切憂傷交給我來扛,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陪在你身邊,保護你的。相信我,沒有人可以再帶給你傷害。」安格爾給了妹妹一個擁抱,心疼之情溢於言表。
因為這個擁抱,蘭妮焦慮的神態消失了。
「別讓天使離開你。」蘭妮呢喃。
「我會緊緊守住她,絕不色讓她離開我的。」安格爾向她承諾。
這時一個女僕抱著蘭妮的女兒走了進來,她恭敬的朝安格爾行了個跪禮後,才將懷中的小女孩交到安格爾手上。
安格爾俯視懷中有著一張跟妹妹相似的漂亮臉蛋的小女娃,心裡忍不住泛起一陣酸楚,如果不足近親聯姻,對小女娃的傷害是可以避免的,這一切都是因為那愚蠢的古老傳統所導致的,這更堅決了安格爾要推翻這種古老傳統的決心。
「貝蒂,她也是個漂亮的小天使對不對?」安格爾吻了下小女娃的額頭後,將她交到妹妹手中。
「對我而言,沒有比她更可愛美麗的天使了。」蘭妮寵愛的望著熟睡中的女兒。
安格爾離開妹妹的寢宮後,走回自己的書房,打開落地窗,即可以看到沈安琪在庭院的一舉一動。
沈安琪坐在庭院的那棵棕櫚樹下,低頭面對著一大堆資料,她穿著一件淡紫色的洋裝,看上去非常迷人,她將頭髮紮成一束馬尾,襯得她那精緻的五官更加明顯。
安格爾直勾勾地注視她,就像在研究一幅美麗的圖畫。
是的,她真像一個天使。
連他的妹妹都感覺到他因沈安琪而有了改變,這使得他不得不相信命運是個神奇的東西,是命運安排將她帶到他的身邊,她注定要成為他的女人!
沈安琪仍伏案閱讀,她用一隻胳膊撐著桌面,以手托頭。她太專心閱瀆了,渾然不覺有人正在看她。
安格爾眼神充滿寵愛,迷戀她身體的每一個細節,那優雅的頸部曲線、那柔滑的雙肩,還有那包裹在淡紫色洋裝下撩人的豐滿而高聳的胸部……
他感到自己正受著慾望的牽引,不可否認,每見她一次,他想要她的慾望就漸增。
這麼多年來,他俘虜了多少女人,可沒一個稱他的心,現在,沈安琪的坦率、熱情,獨立的做事方式,深深吸引了他。
沈安珙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然後伸出舌尖輕舔下唇,這個小小無意的動作卻將安格爾體內的慾望引爆開來,突然間,安格爾想起了昨夜的夢。
他笑了。
她在他的夢中出現,他愛撫她溫暖且散發著香味的胴體,在他的撫摸之下像花朵一樣地盤開,夢中那種強烈的性慾化成燃燒的火炬,幾乎將他燃成灰燼。
在過去,他總是會為自己的自制力而感到自豪,可是他發現沈安琪讓他的自制力完全崩潰瓦解,他有種強烈的渴望要與她融為一體,他已經等了很久,不知道自己的耐心還能夠持續多久。
沈安琪往椅背上靠著小歇片刻,她那甜美無瑕的模樣讓安格爾恨不能將她擁在懷中,好好的愛她一回——
不!他對她的渴望已經不是愛她一回就可以得到滿足的,他的鼠蹊處因想要她的強烈慾望而緊繃疼痛。
也許該展開第二波行動了……
☆☆☆
由於從小就被選定為安格爾妻子的首要人選,在眾人的奉承呵護下的美佳,跋扈驕戀已經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
「你們剛才說什麼?」美佳用力地揪過正在討論剛才從瓦蒂黛娜寢宮傳出來的消息的兩個女僕的頭髮,力道之大,彷彿要將她們的頭髮連根拔起似地。
「美佳小姐……我們什麼也沒說……」兩個女僕一見到是美佳,嚇得臉色發青、小標題小的身子也不停地顫抖。在後宮裡,任何人都知道美佳是招惹不起的。
「我剛剛明明聽見你們在亂嚼舌根,說什麼安格爾要娶一個外來的女子為妻,如果你們現在不給我說清楚,我就把你們的頭髮一根一根拔掉,讓你們痛不欲生,再也無法見人。」美佳潑辣凶悍的模樣,讓兩個女僕嚇得連忙跪地求饒。
「美佳小姐,求求你饒了我們,我們不是在亂嚼舌根,我們剛剛說的是從黛挪夫人那邊傳出來的消息。」
「什麼樣的消息?給我說,要是漏了一字一句,就唯你們是問!」美佳恐嚇著。
兩個女僕在嚇得魂飛魄散之際,仍得將聽來的消息向美佳轉述一遍。
啪!啪!美佳揚手就給兩個女僕一人一記耳光。
「你們還敢說你們沒有亂嚼舌根,你們明明知道我才是安格爾未來的妻子,竟敢造謠說安格爾想娶外來的女子為妻、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我們不敢,這是從黛娜夫人寢宮那兒聽來的消息,請美佳小姐原諒我們,饒了我們一命!」兩個女僕不斷的磕頭喊冤、求饒。
「好,我暫時先放過你們,待我查明後,要是發現一叨全是你們在造謠,休想我會饒了你們!」美佳扭腰擺臀的朝瓦蒂黛娜寢宮走去。
兩個女僕互看一眼,知道自己這次是厄運難逃了,上回有個女僕不小心打破了美佳最喜歡的花瓶,就被鞭打得皮開肉綻,這回要是她們聽到的真是謠傳,那麼她們小命一定不保。想到這裡,兩個女僕抱頭痛哭。
☆☆☆
答錄機、記事本、原子筆和照相機,帽子、防曬油、防蚊劑和水壺——沈安琪發現自己興奮得像第一次要去遠足的小學生一樣,不時地檢查明天要用的東西。
她對明天的行程相當興奮,她有預感,明天的訪問一定可以非常順利。
想到頭一次她到營地採訪時,差一點被當地人拿掃把轟出去的尷尬情景就感到好笑。當然這一次如果能採訪順利,她都要感謝安格爾,因為如果沒有他出面,相信她面臨的困難一定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多。
原本以為今天晚上他會邀請她再次共進晚餐,沒想到卻被安排在自己的庭院用餐。
一個人用餐有些孤單。
她不經意的瞥見茶几上擺放的水果——熱情,想到昨天晚上安格爾餵她吃的情景,忍不住臉紅心跳起來。
嗟!幹嘛有事沒事就想到他。別再為他迷惑了,等她做完這一次的採訪後,他們將再度成為陌生人,也許從此不會再見面。
不知怎地,她心中莫名的泛起一股悵然。她甩了下頭,試著甩開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但是只要想到還有三天就要結束這次的採訪,心中那股感覺就越來越強烈。
沈安琪做了個深呼吸,走到茶几旁拿起一顆熱情,非常用力的將它扒開,然後學著安格爾用水果刀將其中的果實挑出來吃。
雖然今晚的熱情也是多汁的,但吃起來沒有昨晚安格爾餵她吃的那顆熱情那麼甜美,這是錯覺,或者是今晚這顆熱情真的不如昨晚的那顆熱情好吃呢?
她突然失去想吃它的衝動,把剩下的果實放回茶几上。
不想了!她用雙手抓亂自己的頭髮,然後將自己重重的摔在柔軟的床墊上。
明天她必須一太早起來,她得早點睡覺,有了充足的睡眠,才能保持良好的精神狀態。
儘管她拚命命令自己快點睡,卻是一點睡意也沒有,腦子裡不斷浮現安格爾親吻她以及凝視她的情形。
「不要再想了!」沈安琪大聲地對自己叫道,強迫自己開始數羊。
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該死的是,原本腦海裡出現的羊,竟慢慢的又轉換成安格爾那帶著邪意笑容的臉。
完蛋了!她八成中了邪,一種叫做安格爾的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