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業以來,為了秉持公道真理,他總是站在受冤枉的一方為他們伸張正義,因此得罪小人,繼之找他麻煩,是很正常的事。
但,他不記得自己這陣子有得罪誰?
最惹爭議也最麻煩的官員圖利案,近幾年都被受他母親「指使」的林學鈞擋掉了,因此他是不可能招惹到那些有勢力的官員。
而此時由他住處的監視螢幕所顯現的訪客身影,令他眉頭直皺。這個約莫二十多歲,長髮,臉蛋清秀,五官細緻俏雅的女人,會是昨天護士小姐口中那個送他上醫院的女子嗎?也就是不知是誰派來,也不曉得對他有何企圖的任如緹嗎?
一串門鈴聲驟然擾斷他的思緒。
瞇眼望著那不停做深呼吸的女子,況君曄終於打開門,「請問你哪位?」
「呃,請問況君曄先生在嗎?」映入眼廉的臉孔讓任如緹有些怔愣。
濃挺俊眉微微挑動,「我就是。」
「你就是?」瞅著他的水亮大眼連眨好幾下,「不像啊,況君曄明明有戴銀邊眼鏡,而且看起來很斯文,你……」
「怎樣?」他冷冷截問,在心裡忖度著她是任如緹的機率有多大。
「你看起來很凶。」她沒作多想的回答。
他一雙瞳眸如鷹隼般犀利,俊逸無比的臉龐帶著肅然的氣息,讓她不覺後退一大步。
「你是誰?」他一瞬不瞬的睨視她。敢當面評論他的人不多,這女人不簡單。
「任如緹……哎呀!你做什麼?」她驚叫的直往後退。她發現她說出自個名字,他瞳仁就驟然透出危險的冷芒,下一秒,她就被他一把扯進屋裡。
「可笑,敢只身前來,還怕我對你做什麼?」隨手抓過桌上紙張,他面無表情的逼近她,「說,這是怎麼回事?你的目的是什麼?」
慌忙後退中,她看清他舉到她面前的紙,「你怎麼有這張契約書?」
雙眸一瞇,他回身,將放在方桌上的眼鏡戴上,沒說話的望著她。
任如緹猛然頓住腳步,傻怔地瞅著轉眼間變得眼熟的臉龐,好半晌才意會過來。
「你真的是況君曄?!」
「從一開始就是。」對她的嚷喊無動於衷,他拿下眼鏡放入胸前口袋,再次朝她欺近,「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她恍若未聞的退抵牆邊,不可置信的低喃,「只是一副眼鏡,怎會令人有這樣天差地別的感受?」
戴上銀邊眼鏡的他斯文儒雅,一派溫和的書生樣,然而一旦少去玻璃鏡片的屏隔,他雙眸就像黑曜石一樣灼亮,連氣質都跟著倏變。
況君曄明白她的意思。一副眼鏡確實能讓他判若兩人,也因為如此,工作中的他總是戴著平光眼鏡,遮去他與生俱來的凜冽氣勢,讓出庭對手掉以輕心,也讓委託人不會因他過於冷硬的氣息嚇跑。
不過這膽敢找上他挑□的女人,又豈可能沒事先調查過他?
「別跟我裝蒜,你最好說清楚這張契約書究竟是怎麼回事?」單手撐按在她背後的牆壁,他一臉冷然的逼問。
任如緹動彈不得的仰看他,「我父母想把我租給別人當新娘,我不想任他們擺佈,只好自己找契約老公對付他們,剛好你跑進我車裡,所以就借你一用。」
契約老公對出租新娘?這荒唐好笑的說法,她以為他會信?
「你很大膽,闖入我的車還反誣賴我跑進你車裡?就不怕我告你蓄意行竊?」他拿比契約老公實際的問題威嚇她,卻不見她臉上有半絲懼意。
「少亂栽贓,我才不會做那種偷雞摸狗的事。是你自己突然跑進我停在路邊的轎車,然後就昏睡過去,誰進你的車了?」他的眼神是凌厲逼人,但事關她的清白,她不辯白怎麼成?
這麼說,是他燒得意識模糊誤將她的車當成自己的?他隱約記得自己當時有對著車子按下遙控器,卻沒注意有無聽到車子的嗶叫聲就打開車子,不過這女的也太粗心了,竟沒鎖好車門。
他揚高右手上的契約書,沒放鬆的繼續進逼,「你不會做偷雞摸狗的事?那你趁我昏迷讓我蓋手印的事是正大光明的嘍?」
她一時語塞,想起抓他的手蓋章時,活像跑百米的心跳速度。說實在的,根本稱不上正大光明。
「如果不是被逼,我才不會做那種事。算我找錯人,打擾了。」她惱羞成怒的扯下他手中合約,低身穿過他按在牆上的手,逕自往大門邁步。
她原是來告訴他晚上去見她父母的事,但這個男人很危險,她還是重新找個契約老公比較妥當。
刷地一聲,她手中的紙被他奪去,在她愣然得來不及提出抗議時,他已彎身在紙上書寫,然後不顧她的驚呼就拉起她的右手往桌上的印泥一按,再按向契約。
「你到底在做什麼?」她怔住半晌,才吐出一句話。
「契約內容改了。」不費力地將她掙動的身子箝制身前,況君曄以眼神示意她看向桌上。
她定睛望去,瞧見紙上新添的一行字--
甲乙兩方在契約期間若有悔意想解約者,須付對方五百萬賠償金。
她驚嚷,「你瘋啦?幹麼加這一項?」
五百萬賠償金?開哪門子玩笑?!
他不答反道:「你手上還有一份原先的契約對吧?可惜偽造的文書不具法律效力,但你剛蓋印的這張可不同了,這算是我們雙方在意識清楚,沒有異議下簽署的,所以即時生效,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敢尋□挑上他,還想若無其事拍拍屁股走人?哼!門都沒有,他就反用合約制住她,好揪出她口中「逼迫」她親近他的幕後主使人!
在他態意又霸氣的注視下,任如緹發現自己連一句話也反駁不出來,只覺得額際和背脊刷過陣陣寒意,
「對了,你應該很清楚我是個律師,所以你最好不要懷疑這份契約的合法性。」
不、會、吧!他是律師?這下,她連腳心都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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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做她應該很清楚他是個律師啊?她原本只當他是個很溫和,自動送上門的契約老公而已,怎麼曉得事情會急轉直下完全變了樣。
「小姐,你沒事吧?」林學鈞好心的問。他來探望學長,卻意外在他住處的樓下瞧見一名長髮女子,抱頭蹲在路邊。
意識到自己的窘態,任如緹連忙站起來。「沒事,我只是覺得很冷。」
是真的很冷,因為今天的天氣,也因為況君曄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瞳。
在他說出他是律師後,她頓時有自投羅網、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她竟會運氣「好」到找了個把法律條文當飯吃的律師來當她的契約老公!
最慘的是,在她只想趕緊離開他之際,他卻突然開口問她家住址,而她也傻傻的據實以告,這下可好了,她惹上個很要不得的大麻煩!
「這件外套你穿著吧,要是受寒可不好。」見她臉上一片蒼白,林學鈞慈悲心大發的將掛在手臂上的大衣遞給她。
「謝謝。」任如緹下意識的接過它,轉身離去。
林學鈞這才帶著日行一善的愉快心情走進大樓,徒步上三樓,按下門鈴。
「這麼早來有事?」開門讓他進屋,況君曄微訝的問。
「我來看學長的感冒好點沒,好讓伯母安心。」
「你告訴我媽我感冒的事?」他瞪著眼,揚高聲音。
說溜嘴的林學鈞不好意思的抓抓頭,「因為伯母拜託過我幫忙照顧學長,有什麼重要事都要跟她說。」學長的父母和大哥都住在南部,才會特別這樣交代他。
況君曄坐入沙發,不認同的皺起眉,「只是小感冒,算什麼重要事?你未免太大驚小怪。」他心知肚明母親是怕他接些危險的委託案,才要學鈞當她的眼線,隨時報告他的狀況。
「燒到三十九度哪是小感冒?若不是學長的痊癒力強,今兒個哪能精神飽滿,連沙啞的嗓音都恢復原有的磁性。l
「所以你可以回去放你的假了。」不是他愛說,這個學弟有時真的很吵。
林學鈞落座他對面,不識相的繼續聒噪,「伯母說你不愛聽她在電話裡嘮叨,所以要我告訴你,別以為自己是機器人的忙個不停,該休息就要休息。還有,要多吃些營養的東西,天氣冷了,要穿暖點……啊!」
「幹麼?咬到舌頭?」況君曄沒好氣的睞他。自己已經捺著性子聽他覆誦母親的叨念,這小子還胡亂叫嚷些什麼。
林學鈞面有難色的堆起尷尬的笑,「不是,是……我把學長的外套送人了。」
「我的外套?」
「就是你忘在事務所的那件大衣。剛才我遇見一位冷得蹲在路邊的女子,沒多想就把衣服給她,可是我忘了留下她的聯絡方式,所以……」
況君曄實在不知該氣還是該笑。這個在工作上細心、得力的助手,離開工作崗位就走了樣。
「不賴嘛,拿我的外套去做善事?」那件相當保暖的大衣他可是很鍾愛的。
「對不起,不然學長從我薪水扣好了。」
「算啦,下回別把我的車子送人開就好+」
「學長放心,絕對不會。」他釋懷的笑容忽義一斂,「學長,你昨天提到的那個任如緹,究竟是誰?」
兩眉微擰,況君曄的視線落在桌上的契約書上,腦海裡浮現任如緹的俏臉。
她究竟是誰?又有何目的?
「一個有待觀察的女人。」他下了個教林學鈞摸不著頭緒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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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又交新男朋友嘍?」
任如緹一進辦公室,賴燕香的問話便筆直拋向她。
「沒有啊,燕香姊怎會這麼問?」她懶懶地坐入座位裡。
「那你這件高級男用外套哪來的?總不可能是你前陣子才分手的無緣男友的吧?」賴燕香上前摸了摸她身上那件觸感好得沒話說的外套。
這時任如緹才想起來,「糟糕,這是一位好心路人借我的,我卻連人家姓什麼都沒問,噢,全是拜那個人所賜。」
若不是被況君曄氣亂心神,她怎會拿了人家的大衣就走!她長歎了口氣。
「你說的是哪個人?你大姨媽不順嗎?失戀也沒聽你咳聲歎氣,怎麼今天這麼沒精神?」
「惹上個比大姨媽更難纏的傢伙,我沒哭已經很堅強了。」她現在完全提不起勁。
「講重點,那個傢伙到底是哪個傢伙?還有,」賴燕香看不慣地一掌拍向她彎駝的背,「挺起腰來,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你,什麼時候這麼容易被擊倒?」
任如緹頹喪的心情霍然一振。
就是咩,向來樂天開朗的她,啥時這樣悶悶不樂過?她不過是運氣不好碰見個律師,這又怎樣?她只是把他借來當契約老公,又不是要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更何況她還是讓他腦袋免於燒壞的救命恩人,怕他做啥?
豁然開朗的,她感激的抓住賴燕香的手,「多虧燕香姊提醒,現在我又覺得活力充沛了。麻煩幫我向卜總請個假,我有事要辦,拜啦。」
她決定了!就照原計劃走,先擺平淨想設計她的父母再說。
「如緹--」喊人的是孫楚民和魯彥凱。他們才到辦公室,就見她衝著出去。
「燕香姊,如緹趕著去哪兒?」孫楚民納悶的問。
「我哪知道,我連那個讓她臉現苦惱的傢伙是誰,都沒問出來。」
傢伙?「你是說如緹又有新男朋友?」
「你還沒死心?」魯彥凱斜眼膘向問得緊張的他,「如緹早說過不談辦公室戀情,這麼久以來也只把你當普通朋友,你還希望有奇跡?」不可否認,如緹是個讓人心動的漂亮女孩,如果不是他已死會,說不定也會追她。
「我知道,可是在她還沒嫁人之前,就表示我還有機會。」
賴燕香語重心長的勸道:「癡情可以,不過期望別抱太高,記得,有時太過執著不見得是好事。」
他明白,但是,他想再給自己一段時間,看能不能得到任如緹的青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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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氏夫婦正準備到婚紗店去,不料家裡臨時來了位訪客,他五官有著不輸梅爾吉勃遜的俊朗,氣質溫和,卻隱含內斂的氣魄。
「請問你是?」任欽文一眼就對這年輕人有好感。
「你們好,我是任如緹的朋友。」敵我狀況未明,況君曄只能暫時以任如緹的朋友自居。
「如緹的朋友?」塗聖蘭雙眼發亮,「你是我們家如緹說的那個最中意的男朋友老公?」
「男朋友老公?」這是什麼奇怪的稱謂?
「是啊。」任欽文高興的拉他進屋,「你和襲飛有得比呢!沒想到如緹男朋友一個接著一個換,總算懂得將最好的挑回家。」
困惑著誰是襲飛,也震愕著任如緹的濫情,無奈況君曄連口都還沒開,就被按入沙發,耳際又傳來成串聲音。
「可不是,我們兩個原先還擔心那丫頭挑個小混混回夾呢。如緹的老公啊,你叫什麼名字?任職什麼工作?」塗聖蘭笑咧嘴問。這個和他們家小女婿同樣出色的年輕人,她中意。
「我叫況君曄,職業是律師。」他據實回答,卻不解想來探查任如緹底細的他,為何一下子就成了她的老公?
「原來是律師,難怪你一臉正氣。想喝點什麼?咖啡還是茶?」
「不用麻煩,我……」
「□,你怎麼跑來這裡?」
突起的嬌喊打斷他的話,況君曄瞥向站在門邊的任如緹,剎那間有種遇到救兵的感覺,她一出現,應該可以化解她父母的熱情包夾,嗯?等一下--
「你身上的大衣哪來的?」怎麼這麼像他的?
「對啊!媽好像沒有見過你穿過。」塗聖蘭很自然的跟著況君曄的話尾問。
任如緹翻了個白眼,媽的語氣就像她跟況君曄很早就是一國的。「媽當然沒見過,這是別人的。」
「誰的?」難道學鈞是將大衣借給她?
「絕對不是你的。」這人沒事管她衣服哪來、是誰的做啥?「你怎麼會在這裡?」她把發問權搶回來。
說話的卻是任欽文。「君曄當然是來拜訪我和你媽。告訴你,我和你媽第一眼就很喜歡君曄哦。」
第一眼就喜歡?還喊人家的名字喊得那麼熱絡?這的確是她天才爸媽會有的作風。
在心裡猛犯嘀咕的同時,任如緹上前拉起坐在沙發的況君曄往她房間走,「爸媽忙你們的,我和他說些話。」
「老公你看,這小倆口感情多好。」塗聖蘭笑瞇咪地小聲說著。
任欽文同樣漾著笑意。「兩個人很搭吶。不過如緹不是一早就去上班,怎麼又回來?」
「這還用問,當然是請假,反正那丫頭又不是沒請過假,就讓小倆口約會去。我去切水果,你負責泡茶,等會兒再跟未來的大女婿好好談談,今天就晚點再過去婚紗店了。」
任欽文由著妻子吩咐,心裡樂不可支。用逼的果然還是有用,瞧這從來沒帶男朋友回家的大女兒,這不就把很對他們眼的況君曄帶回來了?
任如緹的臥房內,氣氛可沒這麼輕鬆。
「你這是做什麼?」一進房裡,況君曄便甩開一路抓住他的手,沉著聲問。
「你才做什麼?我跑去你住處找不到人,你竟然跑到我家來。你想幹麼?又跟我爸媽說了什麼?」迎望著他,她回他一大串話。
他眉問皺摺頓現,她此刻的不馴伶俐,跟在他住處時的慌亂怯弱,截然下同。是因為這裡是她的地盤,抑或是此時戴著眼鏡的他氣勢不夠冷冽,她不怕?
「奇了,男朋友一個接一個換的你,有必要找人當契約老公嗎?」沒回答她的問題,他雙手環抱胸前,倚著身後的桌沿,深思的打量她。
「我的天,才見第一次面,爸媽就跟人家說我交男朋友的情況?」
她撫額的低喃他全數聽入耳裡。不過這聽來頗為無奈的言語,並不能動搖半分他對她的懷疑。
「怎麼,你受人唆使來找我的碴,而你父母又剛好要你找個契約老公,於是你便將計就計設計我?」
她狠狠地嗔視他,「什麼叫受人唆使找你碴,你跟人結仇干我什麼事?我要真受人唆使報復你,還用得著送高燒的你進醫院?你見過這麼好心的仇人嗎?」
她這一說,況君曄才想到自己的思慮有盲點。若對方真為尋仇而來,趁他意識不清時傷害他,的確是最省事又直接的報復。
然而轉念再想,他隨即推翻自己的想法,倘若是不至於嚴重到必須取他性命的仇怨呢?那麼丟個麻煩狀況給他,再伺機而動,也未嘗不可能。
「你那是什麼眼神?」好像當她是小人一樣。「我告訴你,我是好人。」
「是啊,一個會趁人之危要人畫押的『好人』。」
她被暗諷得紅了臉,卻不願示弱的反駁,「閣下也不遑多讓,強要人蓋印畫押這事,你也做得挺順手的。」
他眸光頓沉。這尖牙利嘴的女人!「多謝稱讚,男人總不能由著女人擺弄而不還手,是吧?」
說話帶刺的臭男人,誰擺弄你了呀?「你到底跑來做什麼?」
「你跑去我住處又是為了什麼?」
任如緹氣悶到連小拳頭都握緊了。為何這男人總是輕輕鬆鬆就能扭轉局勢,成為主導的一方?
「我不想讓父母主宰婚姻,所以決定帶你這個假老公回來給我爸媽看,就算你是律師,我也不怕了,反正我只是想找個契約老公充數,管他違不違法。
「你同意,我們就照契約走,否則我就另外找人,但別想我會付你賠償金。要是聽清楚,麻煩給我你的回答。」
定視著她,況君曄深黝眸底閃過一絲濃厚興味。不怕了?這女人有膽識,不過她找上他的方式太另類,使他無法輕易卸下對她的懷疑……
「OK,我們照契約走。」再慢慢調查她。
「那你得小心,不能在我爸媽面前提到契約的事,別看我爸媽一副無厘頭樣,他們有時很敏銳的……」
她話還沒說完,房門外便傳來塗聖蘭的叫喊。
「女兒呀,你和君曄親熱完沒?你爸茶泡好嘍。」
「噢--」她忍不住發出懊喪的呻吟。親熱?虧她母親說得出口!「親熱完了啦!該死的。」
況君曄眉梢隨著她的低咒挑起,嘴角掛著似有若無的笑,看著她不情願的用力打開門,走出去。
這女人似乎還滿有趣的,而她那個性大剌剌的母親,讓他聯想到自己的母親。
隨她走出房間之際,況君曄忍不住又想--為何她身上那件長大衣,這麼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