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響了近半個鐘頭,她才拿起話筒。
(謝天謝地!)閻虹音大叫一聲,(你終於醒了啊!)
「幹什麼?」管珂翎沒有睡飽,所以語氣極差,「你知不知道我寫稿寫到早上?混蛋!」
(拜託啦!大家都不在,現在家裡只有你一個人哪!還好你不是特別難找,雖然你沒有手機,不過我想這個時間除了你,也沒有人會在才對!)
「你到底要幹嘛?」管珂翎冷淡的低吼。
(我有件向設計師借的衣服忘了帶,你幫我拿來我公司好嗎?)
「你瘋了嗎?我不要!」
(珂翎,我知道你最好了啦!這個設計師下午要回德國,可是我現在在工作,無法回去拿嘛!)閻虹音嗲聲嗲氣的哀求。
「你不是很紅嗎?那個設計師未免太小氣,連衣服也不送你。」管珂翎嘲笑她。
閻虹音歎了口氣,(不能這麼說啦!是我不想欠人家人情。總之,你幫我這個忙,我再請你吃飯。)
電話彼端傳來開工的命令,讓敬業的閻虹音只得催促好友:(拜託你了,珂翎,請你在中午前送過來哦!就是在衣櫥裡唯一的一件紅色外套,拜!)
瞪著電話,管珂翎憤懣的低吼後,心不甘情不願的起身。
她原訂今天是不出門的。
這個地方給她絕對的隱私和安定感,不論她在外頭發生多麼驚天動地的事,只要回到這裡,除非有人刻意提起,否則她的室友們都不會過問。
管珂翎很喜歡這份默契,所以儘管她昨天和雷·亞洛德槓上的事件已鬧上新聞娛樂版,她們依然沒有向她詢問八卦的真相。
閻虹音所屬的模特兒經紀公司是國內最為知名的,公司業務跨足國際之後更擁有傲人的成績,現今已成為全球極富盛名的模特幾經紀公司之一。
管珂翎隨手拿了件外套就出門,一陣冷風倏地將仍有些迷糊的她吹醒,她縮了縮肩膀,趕緊招來一輛計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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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珂翎很少有機會仔細觀看這座城市的景色,這個時間車流輛並不多,路旁的行道樹還有乾淨的紅磚道愈來愈能表現城市的特色,在一片美景之中基立的大樓即是她的目的地。
她無精打采的下車後,大樓的警衛馬上攔阻她。
「我送東西來!」她略振精神道:「閻虹音的東西,你可以問問!」
「請問你是?」警衛盡責的要登記她的名字。
「管珂翎!」她才剛提及自己的名字,只見警衛手上的筆登時落地。
他朝她猛眨著眼,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她不明就裡的皺眉問:「有什麼不對嗎?」
「你是那個名劇作家管小姐?那個主持人?」警衛的聲音高了八度,引來櫃檯人員的側目。
她送給他一記白眼,沒好氣地說:
「你到底放不放我進去?不然,東西由你拿去給她好了,煩死了!」
「不是這麼說啦!」警衛連忙解釋:「你來得正好,你知道嗎?那位製片連同導演一起來探瑞尹文的班,你也知道瑞先生一向和閻小姐是最佳搭檔,可是那位製片才一來,就差點惹得閻小姐無法工作,現在正在裡頭鬧著呢!」
又鬧?她搖頭,深深覺得那傢伙還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隨便啦!」她才懶得再加入戰局呢!她將裝衣服的袋子交給了多事的警衛,想溜回家睡回籠覺。
「不行啦!管小姐,你可不可以幫個忙,把那位製片帶走?」警衛著實頭疼的說:「一個早上我們已經出動保全多次,都沒有辦法請他下來!」
「你們的辦事效率真差耶!又關我什麼事?」
「總裁有令不要得罪他,可是他鬧得棚裡的人無法工作啊!」警衛似乎有難言之隱,隨即低聲道:「我有聽節目哦!你好像是他的剋星耶!你出面一定可以搞定吧?」
「剋星?」她放聲大叫,「我才懶得再和他碰面呢!什麼克不克,你們自己想辦法!」
「可是他就是要鬧到你出面為止啊!」警衛被逼急,脫口而出。驀地,她停下腳步,而殘留的睡意也一掃而空。
「她直覺自己一定是聽錯了!
「你說什麼?」
警衛走近她,無奈地表示:「從他無緣無故冒出來干涉閻小姐的拍攝工作開始,閻小姐已經叫助理撥了好幾次電話給你,甚至叫櫃檯人員幫忙,所以我在猜那位製片大概是想找你吧!」
她怔了半晌,突然覺得好笑。「你還真不是普通的多事呢!你怎麼會這樣想?你根本不知道……」她猛地想起一個人,眉間立即蒙上陰霾。「可惡!瑞尹文那傢伙!」
「所以啦!拜託你幫忙一下……」
「我幫忙?」她指著自己,忿忿不平的說:「你們自己亂猜測的事,我為什麼要順應要求去做這種傻事?你們瘋,我可不瘋,我要回家!」
「管小姐。」警衛正愁無計可施之際,閻虹音已從電梯裡狂奔出來。
「我果然沒有看錯!珂翎,你來了啊!」
睨著好友過度熱情的模樣,管珂翎反而態度冷淡地說:「你怎麼知道我來了?」
「嗯……」閻虹音突然不知該怎麼說。
「既然如此,衣服拿去吧!」管珂翎不由分說的將袋子扔給她。
「等一下啦!進來坐坐嘛!」閻虹音笑得好開心,怎麼看都不像被煩鬧過。
管珂翎忍不住發問:「虹音,你是在演戲還是有事想對我說?雷在裡面不是嗎?」
閻虹音吐了吐舌,湊近她的耳邊輕聲道:
「是啊!他是在裡面,不過,那傢伙吵鬧的動機不明,所以我想會不會與你有關……」
「虹音!」管珂翎正色道:「他的事與我無關!我再慎重說一次,如果以後你再用同樣的方法騙我來,我們倆絕交!」
閻虹音扁扁嘴,自知事態嚴重,連忙道歉:「好啦!對不起嘛!只不過他真的很煩,一下子去惹攝影師,一下子搶著打光,偏偏我們的總裁放任他不管,所以我才在想……」
「他就是無聊沒事做!」管珂翎不客氣的批判,「一天到晚只會找麻煩!」
「那麼,他真的是故意的?」閻虹音了然道。
「我不知道!」管珂翎搖頭,不過,她現在人醒了,胃口也開了。
她記得這幢企業大樓裡有著美食餐廳,菜色也屬一流。
她拉著閻虹音往大樓裡走,反而把閻虹音嚇到。
「你不是想回家?」閻虹音不解地問。
「我肚子餓!」
聞言,閻虹音馬上閉嘴,因為她知道,管珂翎只要肚子一餓,
什麼事都會放下、什麼都不管,得馬上吃東西,否則脾氣一上來就會如豺狼虎豹般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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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美食餐廳之後,閻虹音因為工作纏身得回到攝影棚內。
她緩緩的走到拍攝現場,迎面而來的雷·亞洛德這次換玩弄廠商送來的衣服,一見到她,立刻笑道:「終於回來啦!全部的人都在等你呢!」
閻虹音輕輕一笑,看著棚內一千快被逼瘋的工作人員。腦中倏地浮現出一個想法——她不信他來鬧場的動機只是無聊。
「等我嗎?」閻虹音信手挑了件衣服,化妝師正把握時間為她補妝。她慢條斯理的說著:「真是不好意思,剛才我去向朋友拿衣服,沒見到你又有何傑作,你要不要再重複一次?」
閻虹音忍不住朝攝影師瞧去,一號攝影機被雷整個弄壞,攝影師正欲哭無淚的不知道以從何處下手修理。
「朋友?」倏地,雷的臉色一變,蠻橫的奪去她手中的衣服追問:「什麼朋友?」
閻虹音皺起眉,大聲的反問顯得相當突兀:
「關你什麼事啊?我跟你又不熟,你管那麼多做什麼?」
雷寒著臉,冷冰冰地瞪著她說:「你不用這麼故意,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有嗎?」閻虹音裝腔作勢的彈了彈手指,大叫道:「對哦!我得趕快拍完,因為我也肚子餓了,快一點的話,還可以和她一起在樓下吃意大利面。」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她耳邊遠離。
閻虹音笑了,因為雷那傢伙的心思還真是單純得可以,她一試便知。
「虹音,你的意思……該不會是指管小姐吧?」瑞尹文後知後覺的問。
閻虹音微微的點點頭,從鏡子中,她看到幾名工作人員隨之快速的離去。
看來,有不少人等著看好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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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死人了!」管珂翎一個人面對著桌上的料理,突然覺得自己的胃好似無底洞,怎麼填部填不滿。
她朝自助餐區望了一下,決定再去拿點千層面來吃!
因為正好是用餐時間,她在麵食區等了好一會兒,才輪到她拿取食物。
正當她準備接過那盤佈滿起司的面時,一隻手突然搶去她的食物。
「你……」她回眸一瞪,雷·亞洛德正綻放著微笑。
「你怎麼這副模樣出來見人啊?」雷直指她一身有如穿著睡衣的打扮,詫異她居然套了件領子外翻的復古式長大衣。她對他視而不見,朝檯面取走廚師又剛做好的面,快速返回座位。
進入這幢大樓,和他不期而遇的機會相對的也增大,她並不是不清楚,不過,她現在滿腦子只有吃,顯不得他對她的挑釁。
不過,她忍不住懷疑他也真是太閒了吧?
雷大搖大擺的坐在她的對面,大力的將盤子往桌上一放,盤中的食物差點因此飛出去。
「喂,我在問你話!」他怒喝道,不容許被忽略。
她自在的享受美食,不想被他影響情緒。
眼角的餘光已掃到眾人的視線,她正努力的克制自己的脾氣。
看著盤中的食物一一被她送人口中,他發現她又長又翹的睫毛好似兩把刷子。
他鄙視被迷惑的自己,手中緊握著的杯子硬生生被他捏碎。
「你當我木頭人嗎?」
碎裂的聲響嚇著她,她瞪著他被玻璃割傷的手,鮮紅的血液緩緩的滴到桌面,四周也響起一陣驚呼。
她眨眨眼,一時之間找不到適合的東西替他包紮,只好拿起餐用小方巾丟給他。
才起身,他就憤怒的咆哮:「你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終於,她朝前方長歎了口氣,背對著他道:
「你還是快點去醫院,方巾是給你先救急包住傷口用的,這你該懂才對!」
「你知不知道背對著人說話很沒有禮貌?」他又道。
「怎麼,又想要我道歉嗎?亞洛德先生,要鬧也該有個限度!」她一邊搖頭一邊往外走。
他追了上去,正想抓住她,她的反應極快,躲開之際順手將空盤子塞給他。
「你不要再碰我了!」她睨了他——眼,冷淡地警告:「如果你再把我的手弄到瘀青,我會馬上去驗傷告你!」
「瘀青?」他微訝的看著她,可不記得自己曾經弄傷過她。
「多說無益!」她訕訕地應了聲,才準備再往前走,只見他突然整個人往後傾,嚇得她連忙搶著扶他。
一碰觸到他的手臂,一股熱氣透過他的衣服傳達一個訊息,她本能的白他的額頭探去,過高的溫度令她震驚不已。
「你發燒了?」她好訝異,他一向很少生病,而且人高馬大的他此刻仍然掙扎著想起身,只是四肢突然癱軟無力的不聽使喚,讓他霎時變得好虛弱。
他努力的想揮開她的手,沒了氣勢。
「你少囉唆。」
「我也不想囉唆!」她不禁開始抱怨:「不過,你這個人真是愛死撐,是不是水土不服?我看你一定是下飛機時就不舒服,火氣還這麼大啊!」
「我叫你別囉唆!」他這輩子可沒像今天這麼窩囊,尤其是在她面前!
「好呀!」她馬上鬆開手,瞬間,他的周圍立刻擁上一堆人搶著扶他。
立在他的上方,她並不覺得自己佔上風。只不過原本憂心仲仲,在見到有這麼多人幫助他之後,總算可以寬心了。
「這些人很樂意幫助你,我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她瀟灑的揮揮手,才走了兩步,又聽到他突然大吼——
「不要走!」
她怔了一下,再次舉步時,他的吼叫聲響徹整個餐廳。
「我叫你不要走,你沒聽見嗎?」
她猛然回身,眼中蓄滿怒氣。
「你又想發什麼神經?你以為你是誰?我不會再聽你說任何一句話……」
一時情急,他使盡全身的力氣想追上她;望著她的背影,他的心猶如被撕裂般疼痛!
他有著強烈的預感,如果今時再不留住她,他和她之間就真的毫無瓜葛了……
他搖搖欲墜的身軀著實令人擔心,她不明白他到底是為了什麼而逞強?他憑什麼要她不要走?他給她的羞辱還不夠嗎?
她冷眼打量他,「你還是快點去看醫生吧!」
「我得先跟你把話說清楚!」他甩開大家的攙扶,定定的看著她,「我想要回一樣東西!。
「我可不記得我欠你什麼。」
「項鏈!」他簡短的說了兩個字。
她一陣錯愕和驚訝。
這傢伙真是奇怪,多年後見面她和他一直處於起衝突的狀態之中,她對他的行為除了倍感無奈之外,還直覺得又怒又驚。
一如現在,他居然向她索取他曾經贈予她的禮物。
「你是失去記憶了還是被人打成了智障?」她忿然批評,「突然向我要那個東西做什麼?簡直莫名其妙!」
「你少囉唆!東西呢?」他的熱氣直逼向她,語氣依然森冷。
「我丟掉了!」她淡淡地回答。
他神情一凜,再次質問:
「你說什麼?」
她慎重的重申:「我已經丟掉了!」
「你把我送你的東西丟了?」他咬牙又問。
「不行嗎?」她感慨不已的說:「你已經二十七歲了,也算是事業有成,為什麼腦袋裡還是空的?你是拋棄我的人,我為什麼要留著那個東西?是要用來追憶你還是讓自己更痛苦?」
「我拋棄你?」
她不曾在他面前說這四個字,不過,話已經說出口,想收回也來不及。
「是啊!你該不會連這件事也忘了吧?」她諷刺的嘲笑自己:「也是!大概你從不認為我們曾經交往過,所以我把東西丟掉很合理啊!」
他的思緒複雜得令她無法解讀,她該說的已經說完,卻無法忽視他忍受病痛的模樣。
她轉而好心的勸他:
「你快點去看醫生吧!不太生病的人一旦生病,就很難好。你還記得有一年夏天你去海邊回來後發高燒吧?你也是到了第三天才肯就醫,而且還昏倒,是你朋友送你去醫院的!現在,看你好像快昏倒的樣子……」
「既然如此,你帶我去吧!」他突然提議。
「啊?」她沒聽錯吧?
他拉著她,不由分說地往外走,而愈來愈沉重的腳步迫使他不得不倚靠著她。
她髮絲的味道竄人他的鼻腔,令他情不自禁的想汲取更多屬於她的味道。
他不知不覺地將全身的重量釋放在她身上的舉動讓她躲也不是,不躲更顯得尷尬。
「你幹什麼?」她好慌!他的個頭本就高出她許多,現在他整個人欺了過來,她連走路都嫌困難。
「帶我去看醫生啊!」他對她頤指氣使的說。
「你自己不會去嗎?」她推了他一把,怎奈他像顆牛皮糖,教她怎麼揮也揮不掉!「還有,你別靠著我!你不是嫌我髒嗎?不怕我弄臭你的名聲啊?」
「反正我的名聲本來就很臭!」他調侃自己。
「你知道就好……別再靠過來了!」她對他的行為感到不耐煩,「你別再這樣搞些莫名其妙的事行不行?這裡是大馬路,我只能做到為你招來一輛計程車,你自己去醫院!」
「你沒聽見嗎?我叫你陪我去!」
「喂!」她忿忿不平的瞪著他,不敢相信他居然還敢對她大吼大叫。「你最好給我客氣點!你叫我陪你去我就得去嗎?我真懷疑你是不是真的被毆打過,頭腦壞掉了?」
「你對我有責任。」他臉不紅氣不喘地提醒她曾經對他許下的承諾。
她勃然大怒,奮力的把他的身軀推開。
「你跟我談責任?」
「沒錯!名義上,我是你弟弟吧?」他說。
她的眉頭一皺,開始猜測他似笑非笑的眼裡到底隱含什麼企圖。
她真的不懂!
她連懷疑他的勇氣都沒有,他卻逼得她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掀開瘡疤。
「你現在是想和我談論親情嗎?」她暗自諷笑,「好啊!談名義,我是你姐姐,那麼,我的命令你是不是就得聽從?」
「你想說什麼?」
「你聽好!」她咳了兩聲,朝他插腰下令:「我想你老早就燒壞了腦袋,大概也不用上醫院吧!我才懶得管你,你別再跟著我,聽到沒有?」
「你為什麼都不問我,我來台灣的原因?」
他突如其來的問句更讓她感到莫名其妙。
「誰知道啊?」她已經表示得很清楚,她懶得管!
「項鏈!」他重複這兩個字。
「哈!」她直覺可笑,「你說你來台灣是為了要向我拿回項鏈,你的腦子真的有問題!」
「不管我有沒有問題,現在項鏈不見了,你得想辦法還給我!」
她快被他逼瘋了。
聽聽他在說些什麼?
「都已經丟掉了,我上哪裡找回來還你啊?」
「那就是你的問題,在找回項鏈之前;你有責任要照顧我!」
聽聽,這分明是死皮賴臉的說辭!
她瞪眼大叫:
「你說話的邏輯是不是也有問題?」
「我不管!」他逕自招來一輛計程車,在鑽人車內前,一把將她撤進車裡,臉上的笑意極深。
「你簡直不可理喻。」她大吼一聲。
一進入車內,她的腰立刻被他的手臂蠻橫的抱住。
他們之間的親暱的舉止讓她內心憤慨的情緒全部消失了。而他不只霸道的擁著她,甚至不理會她的反應,逕自閉上眼休憩,根本不認為她真的會丟下他不管。這男人!她以為自己瞭解他,但在近兩天的接觸之後,她反而對他相當陌生!
而,他到底來台灣幹嘛?
她壓根兒不相信他只為了找回項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