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離覺得不對了,仔細一看,那個扒著他不放的居然是個男的,雖然有化妝但那五官身量怎麼也不能是個女的,佟離忙推開他,心想該不是倆兔子吧。那人一看倒又笑了:「你躲什麼,還能吃了你。」眼看又把手伸過來,佟離嚇了一下,這人怎麼這麼開放,難道玩這個都這樣?身後那個男人眼見佟離神色不對,忙一手搭住他:「別玩了,他不是的。」
那男的還不肯,被人半哄半勸的才走了,佟離一直看著他的背影發呆,回過神來突然覺得如坐針氈,買了單匆匆回到宿舍,坐在床上不想睡,想了想用手機撥了紀莫的手機。現在快12點了,紀莫應該在宿舍準備睡了吧。想了十來下,沒人接,佟離納悶地又按了一次,熟悉的聲音終於傳來:「阿離?怎麼了?」佟離鬆了口氣,又問:「你在哪呢?這麼久才接?」紀莫停了一會,才說:「宿舍呢。還能在哪。」兩人說些有的沒有的,正綿著呢,突然聽到有人喊:「紀莫,還沒接完啊?大家等你呢。」
紀莫趕忙掩住電話,對NACY急急點了點頭,示意他先進去,才鬆開電話,佟離疑惑地開口:「等你幹嗎?那誰啊?」
「沒!舍友呢!你什麼時候回來啊?」紀莫轉移話題。
「……再兩禮拜多吧。」佟離壓低聲音:「我不在的時候有想我不?」
「……每次電話都問你煩不煩?」
佟離樂的呵呵笑,意猶未盡地收了線,和他同宿舍的揶揄他:「阿離,看你樂成什麼樣——給女朋友打電話呢?笑的滿臉牙,寒驂我呢!」
佟離也沒想太多,乾脆就一點頭,忽然又想到剛才紀莫說的話——12點了,宿舍不要熄燈麼?那舍友等他幹嗎?佟離一皺眉,抬頭道:「喂你手機借我打一下。
佟離又撥了紀莫的號碼,這下倒是接的快,紀莫大聲地一聲「喂」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傳入佟離耳中,佟離手一顫,按下了結束鍵。
那聲音意味著什麼佟離難道聽不出來?他明明就在酒吧——為什麼騙他?他以前從不騙他的。他想到那次逛街時碰上的倆男人,與今晚酒吧裡的那人的臉重疊起來——紀莫不是和那些人混在一起吧。不,或許紀莫只是出去玩玩放鬆下,去酒吧有什麼大不了?他也常去啊。佟離這麼安慰自己,卻又想到,只是這樣紀莫何必說謊?他該不回也像……剛才那個人那樣吧?佟離一想到這個就有些莫名的嫉妒不安,心裡憋的慌。連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或許在他心裡,他依然把紀莫認做是自己的東西。
這邊紀莫剛放下手機,NACY就搶白道:「你還真忙,一會工夫就兩個電話。」紀莫笑了下:「這不知道誰打來的,可能打錯了。」
其實紀莫本來也沒想隱瞞,他看到佟離的來電,直覺地就跑到外面去接——他知道佟離肯定是不喜歡他在這的,以前就因為NACY的事和他鬧過彆扭,紀莫也不想節外生枝。紀莫自從踏進這個圈子以後,多少心也野了,沒和佟離在一起的時候,他都是靠這些個聲色犬馬來麻醉自己,到如今竟也上癮似的,他也知道這圈子骯髒複雜,可真要叫他離了這裡,洗淨鉛華卻也是不可能的。前些時日為著不讓佟離不開心,他也很少玩,這次也是維盛看不過去,邀著他一起來放鬆下。NACY呵呵地笑,又道:「紀莫啊,上次那個男的搞定了沒?」紀莫恐維盛多心,忙岔開話題,笑罵道:「和你什麼關係?管著你家大楠吧。成天偷吃不擦嘴的。」
大楠呵呵直笑,NACY也知道他對紀莫早有意思,這圈子裡換伴玩也不是什麼希奇事,他也願意,只怕紀莫不同意,這小子有時候放的開,有時候又古板的可怕。想了想,他從兜裡摸出一小袋粉末:「我理他去死呢!要不要嘗嘗?今天剛弄來的。」大楠歡呼一聲,摟著NACY就要親,被一下掙開,NACY沒好氣地說:「這時候知道老娘的好了?紀莫!那,別說我對你不好,吃吃看?」
紀莫吃了一驚:「大麻?」
「土了不是?這不一樣——不會上癮,就是讓人HIGH。」NACY還要再說,維盛突然一把手擋在紀莫面前:「你們玩是玩,別拿這東西吭人。」
NACY不滿道:「誰坑人了?」這維盛也是個傻的,人家擺明過牆抽梯不要他了,他還在那死命慇勤!
維盛正色道:「快收起來,最近嚴打呢,喝高了你?——還是要我幫你丟廁所裡沖了?」
NACY知道維盛說的出做的到,也有些擔心他來真的,忙一手掩了:「幹嗎這麼凶啊你!」
紀莫也開口:「NACY,我不玩這個的。」他心裡很感激維盛,他知道他明裡暗裡都在罩他,除了愛情,他覺得自己什麼都可以給維盛,這個朋友交的值得。
其實維盛心裡何嘗不難過,他也只能強壓著,做出一副至交好友的虛偽模樣,只求紀莫不再像以前那樣躲他避他——至於佟離,他知道不管他對紀莫做了什麼,都永遠比不上他——這就是愛與不愛的悲哀。
***
遠在上海的佟離心裡也不好過,老是有根刺梗著,後來紀莫給他掛電話,還是以前那樣的語氣,他也只能把疑心猜忌壓在心底。佟離想他念他又恨他欺騙,亂糟糟地過了後面的日子。
回來前他和紀莫又通了電話,紀莫問了幾點的班機剛下飛機,遺憾地說,怎麼今天好死不死那時候有段考!佟離只能說,實在不行那也算了,到了家他再找他。佟離在飛機上還在想,紀莫真有考試?還是說,又在騙他?下機後剛走到大堂他就愣了,看見紀莫笑嘻嘻地衝他擺手。
佟離連行李都丟地上了,衝上去一把捏住紀莫的手臂:「你……你怎麼來了?不是說——」
紀莫做了個鬼臉:「那我想給你個意外驚喜嘛!」
這時候佟離原本的不快失望好像都消失了一樣,滿心裡都是驟然見到紀莫的欣喜,雖然一個月來他們幾乎每天都有通過電話,可紀莫這樣站在他面前,他就忍不住激動起來,這麼久沒見他,彷彿又好看了些。
佟離身子一熱,攥著他的雙手也加了幾分力道:「小莫……我想你了……」
紀莫臉一紅,輕聲道:「我們回去吧。」
兩人打的到了佟離家,下車的時候佟離幾乎是把錢丟給司機,拉著紀莫就往樓上跑,門剛關上佟離就猴急地把紀莫壓在牆壁上又是親又是咬,他剛回來,身上一股汗臭味,若是平常紀莫早受不了了,可現在紀莫只覺得興奮難耐,他伸手扒下佟離的褲子,握住已經硬的不像樣的莖體——佟離顫了下身子,一把抓住紀莫的手大力套弄起來,才剛弄了沒幾下,佟離就抖著聲音喊:「不,不行,小莫,等下——」
紀莫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就覺得手心上一燙,持續噴射的液體再也包容不下,順著指縫不斷地淌到地上。紀莫怔了一下,對佟離眨了眨眼睛,兀自喘息著的佟離的臉難得紅了,這麼沒面子的事他怎麼能承認!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這麼激動,一碰上紀莫,他什麼自制力都沒了。
紀莫想笑又不敢笑,他知道佟離死要臉,於是催他去洗澡,佟離巴不得有個台階下,應了一聲就走。
他洗完出來,看見紀莫躺在他的床上,那裡還硬著,他走過去一下一下地吻他,紀莫癢的不行,邊躲邊笑:「你又來了!」
佟離把他整個壓在身下,蠻橫地說:「剛才不算,現在才開始呢。」
紀莫也順著他鬧,佟離是存心想「一雪前恥」,計上心頭,咬著紀莫的耳朵道:「咱們玩個新鮮的。」也不管他同不同意,佟離起身就從包裡抽出一個壓到變形的紙袋丟到紀莫身上,紀莫已經瞄到那上面的「CK」字樣,拿出來一看,果然是兩條內褲,他又好氣又好笑:「一條兩三百呢,你也買的下去。」佟離笑的很曖昧:「逛街時候看到那貼著的海報了,那男人穿著還沒你好看呢。」紀莫心裡挺甜,叱道:「又胡說了。」佟離又央著紀莫給換上了,又讓他隔著內褲自己弄給他看。紀莫在圈子裡再荒唐的事也不是沒見過,況且他也從不在性的方面和佟離過不去。
紀莫的手果然沒有伸進去,就是隔靴搔癢似的摸索著外部的輪廓,伴隨著一聲聲若有似無的呻吟和蛇一樣妖媚的眼神,內褲的頂端慢慢暈出一點一點濕潤的痕跡,佟離小腹一抽,再也忍不住,上前扣著他的臀部抬起來,隔著內褲半含著紀莫的下體,輕輕愛撫著,紀莫爽的不行,呀呀地哼叫起來,更把佟離的火都浪上來了,把紀莫往後一翻,扯下褲子就往裡頂,他存心要讓紀莫刮目相看,於是變著法子來,剛才又已經射過一次,自然可以撐的久些,把他以前在書上在片裡看過聽過的也從來不敢和別人嘗試的體味玩了個遍,只弄的紀莫不住告饒:「不,不行了……再弄下去明天走不了路了……」才盡興而罷。
後來佟離是累斃了摟著紀莫就睡著了,朦朧間卻想著紀莫方才妖嬈的神情,不管他要求他什麼體位,紀莫從來沒有異議,他的配合卻讓佟離隱隱不安——他,他該不是常做的吧?一直隱藏著懷疑又突然燎了上來,他在想,紀莫不是真的在這方面有經驗的吧?
***
佟離人面挺廣的,沒一個禮拜就相好了一個離他們學校都不算遠的小套間,價格也合適,兩人又都是省事的,東西也不多,很快就搬了進去。開始時候紀莫還說要分擔房租,可佟離那個大喇喇的性子哪會讓他這樣,一來二去,兩人錢都混在一起用了,誰也分不出個丁卯來,紀莫也只有罷了。
二人同居似的日子自然讓紀莫開心,卻也不是一帆風順的,兩人之間的生活差異實在太大。紀莫不算有錢,可花錢卻不小,他打工來的錢常不夠他去夜店花的,他人又貪靚,愛買個七七八八的,上次買了個CLINIQUE的男用護膚品花了快一千,就讓佟離覺得很不可思議——他倒也不是嫌貴,只是覺得只有女人才弄這個,他這樣看的的怪不慣的。男人只要洗澡能乾淨就不錯了啊。而且紀莫有點潔癖,每天都要打掃做衛生,佟離每天回來不管多累都一定要把他踢去洗澡,佟離無拘無束慣了的,當然煩透了。佟離自然也不會為這個和紀莫吵,通常都是忍下來,真讓他爆發出來的,還是為了紀莫瞞著他又去夜店的事。
這事佟離原本也知道一些,現在大學生不去那玩的也少,佟離只是怕紀莫去那些不三不四的「特殊」地方玩,那次在上海PUB裡碰見的那個男的實在讓他有了心理陰影,旁敲側擊地問了紀莫還幾次都問不出什麼來了,佟離也只有暗自懷疑,只說叫紀莫小心,別到那些地方去被人騙了。紀莫滿口答應,開始時候為了不讓佟離不高興也少去,後來發現自己實在寂寞的很,在佟離面前多多少少他有些自卑有些假裝,圈子裡的那些人雖然魚龍混雜,但他又覺得親切,再加上他多少有些逆反心理,反而瞞著佟離去的更勤了。
那天紀莫準備了一番正準備出門,正好碰見剛回來的佟離,他疑惑地問道:「你晚上還有課?」紀莫趕緊想了個理由:「……一個打工認識的朋友病了叫我幫他代個班——你不是不回來麼?」
「落東西了,回來拿。」佟離一面說,一面打量著紀莫,穿這麼精神去打工?就暗留了個心眼,看紀莫走下去打了輛車,他更懷疑了,也打了輛車遠遠地跟在他後面,一下車佟離就有點火了,紀莫果然在騙他!又到這地方來了!他在外面走了幾圈,坐立難安,一咬牙還是走了進去。
象佟離這樣條件的,又是單身,GAY吧裡當然是搶手的,幾個人先後走過來搭訕,搔首弄姿似的,佟離越看越火,都不耐地拒絕,直到他看見紀莫和三個男人坐在一桌,狀似親密地談笑,心裡這把火才真的衝上他的腦子——他身邊那個男人,燒成灰他也認識!上次和紀莫擁吻的是他,紀莫每天去醫院看的也是他,瞎子都看的出來他們關係非同尋常!!
佟離最後一點理智讓他扭頭出了酒吧,在外面給紀莫掛了個電話。一直沒人接,到後來才看見紀莫慌張地跑到門口來:「喂?阿離?」
佟離一直在暗處看著,然後竭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來還算冷靜:「你在哪?我今天放的早,過去接你?」
「不,不用了。我……那個……今天店長很囉嗦,可能會很遲收工,你別來接我,我自己回去,別擔心……」他還想再說,卻只能目瞪口呆地看見佟離緩緩地走出來站在他面前。紀莫一下子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他想解釋,卻連嘴都張不開,佟離的表情太可怕了。
「這就是你說的打工?在這打工?你賣什麼呢你!」佟離沒想到紀莫連解釋都不肯,好像他沒錯似的,更是怒火中燒,越發口不擇言了。
紀莫心裡一痛,剛想說什麼,身後突然冷冷的一句話傳來:「你沒資格說這話。佟離。」原來維盛見紀莫久不回來怕出了什麼事也跟出來,聽到佟離說這話,又是鄙夷又是氣憤,忍不住擋在紀莫面前。
這下子新仇舊恨,佟離眼睛都熬紅了:「我們說話和你什麼關係?!都是你帶他到這種地方來,裡面什麼妖怪沒有!」
維盛冷笑道:「你清高就別到這地方來,仔細髒了你的腳!」
「你給我閉嘴!」佟離恨死他一副瞭解紀莫的表情,「你是他什麼人!輪不到你來說話。」
「我是他什麼人?」維盛一直以來的怒火加妒火終於爆發,「我告訴你,我和他睡過了!聽到沒有!」
佟離只覺得腦子裡轟然一炸,他已經提著維盛的領口,一拳砸在他的臉上:「他媽的閉嘴!」
紀莫愣在原地,反應過來的時候,維盛已經重重地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