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處於濃情密意的蕭漠接收到鳥兒的警示,倏地收斂心神,屏氣凝神地傾聽周圍的動靜。
堂玄月察覺到不對勁之處,不敢出聲打擾,連正鬥嘴的德叔與德嬸也立刻安靜下來,豎耳聆聽。
「有十多至二十人正朝著我們的方向走來。」蕭漠聽著雜沓而來的步伐,沉著冷靜地說著。
「是『唐門』的人!」堂玄月想都不想,直覺認定。
「他們這麼多人出現在雲穹山,可見他們也還沒找到冰蟬。」德嬸心下大喜,「唐門」還沒找到,就表示他們得到冰蟬的機會更大。
「我早就知道他們成不了事。」德叔可是向來不把「唐門」放在眼裡。
「對方為數眾多,大夥兒千萬小心。」蕭漠不想有人中毒受傷,甚至死去,叮嚀著。
「是,門主。」堂玄月等人聽從他的吩咐。
蹲在他身旁的堂玄月其實比較擔心他,「唐門」若布下天羅地網來毒害他,縱然他武功再高強,恐怕不免會著了「唐門」的道兒,她害怕待會兒在與「唐門」的惡鬥中,她會來不及護他。
德叔與德嬸趁著「唐門」的門徒尚未出現,火速在他們周圍布下簡單的機關陷阱,打算先殺「唐門」個措手不及。
「你千萬要小心。」蕭漠不放心,再次囑咐堂玄月。
「我會的,『唐門』人毒死人不償命,倒是你更得要小心。」雖然上雲穹山前,她已事先拿了顆解毒的白玉藥丸讓他服下,但待會兒「唐門」人會使什麼毒尚不可而知,讓她不免為他的安危憂心忡忡。
「你放心,我會小心行事。」她的擔憂蘊藏著關心,使蕭漠的心透著暖意。
堂玄月對他頷首,雙手已扣上數十枚金針。
蕭漠在他們布好陷阱,且已躲藏好後,便施以輕功,輕巧地躍上樹梢監視對方的行動。
鷹隼般銳利的眼眸,在上方看著不遠處已接近他們的「唐門」弟子,對方出動了青衫、黃衫及昨日鎩羽而歸的黑衫左右護法,看得出對方亦是有備而來,步步為營,猜測他們就在濃霧背後。
蕭漠朝樹下的堂玄月及德叔、德嬸比了個手勢,通知他們敵人已接近,要他們做好準備。
樹底下的堂玄月和德叔、德嬸收到了他的暗示,聚精會神地等著「唐門」弟子步入他們的陷阱。
「唐門」弟子穿過重重迷霧,昨天和「堂門」交手,成了「堂門」的手下敗將,回到門中後,門主發了一頓火,派出大隊人馬上山尋找冰蟬的蹤影,也是想若再和「堂門」狹路相逢,定要給「堂門」迎頭痛擊。
只是,他們搜索了大半夜,別說是冰蟬了,連玉露草都沒找著,不得不懷疑上山採草藥的大夫是否看走了眼,誤將其他野草當成玉露草,放出錯誤的消息,誤導門主。
眼下所有人疲累至極,也顯得意興闌珊,只想回門裡埋頭大睡。他們找了整晚,連半個「堂門」人都沒遇上,心裡不禁暗暗羨慕起「堂門」人,「堂門」人聰明地窩在家裡睡覺,就他們傻的不顧夜寒露重,上山來找冰蟬,仔細想想,實在是覺得自己很命苦。
「所有人提起精神,別給我打馬虎眼!」一心要為自己討回失去的顏面的唐季平煩躁地大喝。
「是,右護法!」聽見唐季平的嚴厲大喝,其他「唐門」弟子不管心中存有多少不滿,仍是得提振精神回應。
「咱們一定得趁著『堂門』人出現攪局前找到冰蟬,絕不能因一時怠惰而讓冰蟬落入『堂門』之手!」唐季平惱於其他人不像他一樣看重此事,走在最前頭的他,轉頭吩咐身後那群不長進的屬下。
說時遲,那時快,注意力全放在身後其他同門身上的唐季平,沒能注意前方等待他的危機,待他右腳一往前踏時,腳掌便傳來一陣劇痛,痛得他雙手捧著右腳,單腳往後跳退,大聲痛呼。
「右護法,你怎麼了?」有人不明究理,傻傻地問。
「蠢蛋!你沒眼睛不會看嗎?我的腳被刺到了!」唐季平氣得破口大罵,若非他的腳疼痛難耐,他真會賞問這個蠢問題的笨蛋一記爆栗。
唐季平受傷的右腳使得「唐門」弟子議論紛紛,猜測他是否踩到了尖銳帶刺的樹枝。
「是毒針!小心有陷阱!」痛得淚花在眼眶中亂轉的唐季平終於發現扎中腳底板的不是尖銳的樹枝,而是一枚金針,立即大吼。
就在唐季平怒吼的同時,藏身於樹叢後的德叔與德嬸趁著他們還沒能反應過來,將淬毒的暗器一字排開地射向「唐門」弟子。
「唐門」弟子猝不及防,許多人被射中,應聲倒地,有兩名比較莽撞的人見狀,大怒地往前衝,想要揪出他們,卻又被埋在地上的金針扎個正著,和唐季平一樣抱著腳大聲哀號。
「小心!『堂門』設了陷阱!」
「唐門」弟子一個傳一個,大喊警告自己人。
「『漫天花雨』!」濃霧下,「唐門」左護法唐正平下達指令。
所有「唐門」弟子聽命,擺陣各就定位,朝著被霧氣籠罩、暗器射來之處射出金針。
站在樹梢的蕭漠見「唐門」弟子擺好陣仗射出金針,雙掌立即使出羅漢伏虎掌,渾厚的內力集中於雙掌間變幻擊出,瞬間將「唐門」弟子施放的「漫天花雨」如數奉還。
「啊!」
「唐門」弟子只覺一陣強勁的內力襲來,緊接著自己所施放的「漫天花雨」盡數回到自己身上,讓他們嘗到了苦果。
蕭漠擊出羅漢伏虎掌時,身若鷹隼,孤傲地回身翩然落地,擋在堂玄月與德叔、德嬸之前。
蕭漠以無與倫比的氣勢擊出掌,讓「漫天花雨」反噬「唐門」弟子,看得堂玄月悠然沉醉,整顆心臣服在他過人的氣勢與魅力當中。
「好你個蕭漠!一意孤行地幫著『堂門』,你終究會後悔的!」唐季平不用看也知道是誰有這份能耐,將同門施放的「漫天花雨」回擋,甚至造成傷害。他對蕭漠已恨之入骨,巴不得能親手除掉這個總壞他好事的傢伙!
「哼!本門門主大名豈是你這無知小輩能夠掛在嘴邊的?」德嬸冷哼一聲,袖中立即疾馳出兩條色彩鮮艷的小蛇咬向唐季平。
「該死的老婆子!」隔著濃霧,唐季平看不清說話的人的長相,依聲音僅知是個老婆子,唐季平一邊抵擋毒蛇攻擊,一邊咒罵。
「敢罵我娘子?臭小子不想活了!」德叔可容不了別人咒罵心愛的妻子,掌心立即撒出數十隻毒蜈蚣咬向唐季平。
唐季平抵擋得了毒蛇攻擊,卻無法躲過數十隻毒蜈蚣同時襲擊,他被咬個正著,腳上中的毒針再加上身上被毒蜈蚣所咬,疼得他氣急敗壞,非得為自己扳回顏面不可。
「給我殺了他們!一個都不留!」唐季平大喝,催促其他人快點行動。
堂玄月放出腰際竹簍內的毒蜂兵團,以哨音控制它們的方向,讓「唐門」弟子再次嘗嘗毒蜂的厲害。
雙方人馬打得如火如荼,蕭漠的風電雷馳八十一路掌法使得如猛虎出柙,如平地起狂風,打得「唐門」弟子無力招架,如遭狂風掃過的脆弱落葉,倒地不起。
「門主,打得好!」堂玄月邊指揮著毒蜂,邊為蕭漠拍手叫好。有了蕭漠當他們的門主,「堂門」總算是揚眉吐氣了。
退居於後的唐正平昨日便已見識到蕭漠的厲害之處,他忙不迭地掏出小竹笛召喚分散在雲穹山其他地方的同門前來助陣。
竹笛聲在山中悠悠蕩蕩地傳開來,山林間的小動物因這場惡鬥而四下逃竄,絲毫不敢大意接近。
唐正平求助的動作惹來蕭漠濃眉一揚,身形變幻,穿過各式淬毒暗器,如入無人之境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來到唐正平面前。
唐正平額際冒著冷汗,駭然瞪著身前的蕭漠,他完全沒看清蕭漠是如何出現在他面前的,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蕭漠究竟是怎麼辦到的?此刻的蕭漠看在唐正平眼裡,令他心生畏懼,懊惱上天捉弄,讓他不得不成為蕭漠的敵人。
「你……你想做什麼?」唐正平汗流浹背,抖顫著聲問。
「你說呢?」蕭漠的語氣輕幽,帶著一絲冷意。
「唐門」弟子見蕭漠獨闖到他們這邊,於是將目標轉移到他身上,要他來得去不得,所有的暗器毒粉全往他身上招呼。
只見蕭漠右掌畫了個圓,使出狂龍卷殘雲,將所有暗器全都震落,長腿同時使出掃堂腿,踢揚起地上的枯木樹葉,為他築起一道牆,擋下各色毒粉。
站在另一頭的堂玄月見到他遭受「唐門」弟子圍攻,毒暗器與毒粉皆往他身上襲去,嚇得她差點魂飛魄散,想都不多想,立即飛身殺入。
「你怎麼衝了過來?」堂玄月突然搶入,嚇了蕭漠一跳,說話的語氣帶有一絲惱意。
「我擔心你啊!」若非為他的安危擔憂,她才不會傻得不顧自身安危,搶入敵方的陣營。
她的一句擔心他,使蕭漠再也顧不得他和「唐門」人正打到一半,且周圍有許多雙眼睛盯著他們看,一把將她用力攬入懷中,讓狂躁不安的心獲得平靜。
堂玄月猛地撲進他懷裡,鼻間所聞儘是他好聞的男性氣味,他旁若無人擁她入懷,直接宣示所有,讓她的心盈滿喜悅,恨不得將自己永遠鑲嵌在他強而有力的懷抱中。
蕭漠將堂玄月攬入懷中的動作,讓另一頭的德嬸見了笑咧了嘴,德叔則嘖嘖稱奇,想不透他們兩人的感情怎會無聲無息地進展得那麼快。
「唐門」弟子們見了則是傻眼,他們兩方正打得不可開交,蕭漠理當要將全副注意力放在他們身上才是,沒想到蕭漠竟然還有空閒談情說愛,這簡直是藐視他們!「唐門」弟子將蕭漠的真情流露視為對他們最大的污辱,全都發出忿恨的怒吼。
「蕭漠,你未免也太目中無人了!」唐正平先是被蕭漠嚇得半死,緊接著又受到忽視,讓他一顆心七上八下,飽受煎熬,眼見蕭漠一顆心全懸繫在堂玄月身上,此時不偷襲更待何時?
唐正平眸底浮現殺機,掌心扣著墨黑匕首,狠絕地刺向蕭漠的背心。
「小心!」堂玄月見唐正平意圖不軌,驚叫出聲,拉著蕭漠,如同共舞般移形換位,避開唐正平狠厲的偷襲。
蕭漠攬著堂玄月纖細的腰枝,換了位置,掌心猛地擊向偷襲不成的唐正平的胸口。
「小心!」堂玄月見到蕭漠的掌心碰觸到唐正平的胸口,再次驚叫。
蕭漠渾厚的掌力將唐正平整個人打飛出去,於聽見堂玄月的驚叫時,才驀然想起他的對手不是普通的江湖人士,而是擅長使毒的「唐門」左護法,當他意識到時,掌心已傳來一陣刺痛,他收回右掌,發現整個手掌瞬間變黑,已然中了毒。
「你中了黑羅剎,我能解這毒,不礙事!」她焦急地確認著他所中的毒,一經確定後,慶幸他所中的毒一點兒都不難解,心中大石這才放下。
「想解毒,也得看你們今天下不下得了山!」唐正平發現分散在其他地方的同門已前來支援,有如吃了定心丸般,開始放大話。
前來支援的「唐門」弟子見到己方人馬已和「堂門」人大打出手,話不多說半句,立即加入戰局,一夥人登時又打成一團。
各種毒物在半空中交會亂飛,毒性強、攻擊力強的便毒死、咬死較弱的毒物,白霜霜的濃霧中摻雜著各色毒粉,瞬間將白霧點綴得色彩燦爛如虹。
蕭漠快速穿梭於其間,不再大意地讓掌心碰觸到「唐門」弟子身上,純粹以內力隔空擊退「唐門」弟子。
堂玄月守在他身邊,換招式的身形如同舞動的粉蝶,旋舞在高大威猛的蕭漠身畔。
德叔與德嬸夫婦倆亦打得不可開交,竭盡全力讓新加入的「唐門」弟子見識「堂門」的毒技遠在他們之上。
突然間,自左側又殺出一隊「唐門」弟子,硬生生地將蕭漠與堂玄月分散開來,減少他們倆聚在一起所凝聚的過人殺傷力。
堂玄月愈打和蕭漠散得愈開,她心下焦急,擔心蕭漠再遭「唐門」毒手,怎奈她遭受包圍,一再設法召喚毒蜂助她突破重圍,卻一再受到「唐門」弟子干擾而不得其法,眼看包圍著她、面目猙獰的「唐門」弟子,她心下不禁猜想,雲穹山上究竟聚集了多少「唐門」弟子?他們到底是來找冰蟬,抑或是來踏平雲穹山的?
在堂玄月擔心蕭漠的同時,蕭漠亦關心著她的安危。上山的「唐門」弟子比他想像中要來得多,他憂心堂玄月雙手難敵,是以在對付「唐門」弟子時,不斷覷望著她,關心她的情況。
「可惡!」堂玄月被「唐門」弟子愈逼愈遠,惹得她橫眉豎目。
「今日便是你們的死期,從今而後,江湖上將不再有你們那個『堂門』!」已先服下藥丸暫時制止體內毒素發作的唐季平撂話,他的赤火鞭在昨日遭蕭漠弄斷,今日改以帶著毒的皮鞭給予堂玄月迎頭痛擊,以報昨日之仇。
堂玄月被「唐門」弟子包圍攻擊,眼見唐季平的毒鞭襲來,她急忙往後退,以防毒鞭尖劃花她的臉,這一閃避,右腳一時踩空,整個人往下墜落,驚叫之時,才曉得原來她已經被「唐門」弟子逼到了懸崖邊緣。
一直留意她的蕭漠見她失足落崖,登時嚇得心魂俱裂,唯一晃進腦中的念頭即是要救她。於是,他緊急使出凌厲的龍嘯虎掣掌,如橫掃千軍般將圍困他的「唐門」弟子全部掃倒,緊接著,他縱身一躍,探出大掌想要抓住她向下墜落的嬌軀。
一塊兒向下墜的蕭漠如願地抓到了堂玄月,將她用力擁入懷中,鬆了一口氣時,才猛然發現兩人墜落之速過快,光裸的崖壁也找不到立足點,於是兩人便在德叔、德嬸的驚呼中與「唐門」弟子的歡呼中墜入萬丈深淵。
德叔與德嬸見到他們兩人落入深不見底的懸崖,登時悲痛欲絕,視「唐門」弟子為寇讎,兩人更加奮勇地殺向「唐門」弟子,決心為屍骨無存的堂玄月與蕭漠報仇。
「拿下這兩個老的!」順利除掉眼中釘,使唐季平得意地雙手插腰,開懷大笑。
唐正平與唐季平此次聯手,領著大隊人馬搜山,雖然尚未找到冰蟬,但那是遲早之事,重要的是,他們成功扳回在蕭漠與堂玄月身上丟失的顏面,兩人在其他同門面前總算能揚眉吐氣了。
兩人得意地看著德叔和德嬸最後傷痕纍纍、狼狽受縛,感到自己的能力簡直可以與門中來無影、去無蹤的神秘四堂堂主相媲美,甚至暗自認為他們成為堂主指日可待。
德叔和德嬸渾身是傷又是毒地被「唐門」弟子生擒,夫妻倆恨得咬牙切齒、破口大罵,誓言只要他們還活著,終有一天會向「唐門」討回這筆血債。
★★★
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潔白霧氣如紗般穿過身軀。
堂玄月曾經幻想過倘若有天她能夠騰雲駕霧,那將是多美好的一件事,但現在可不了,直到身體無法控制往下墜的那一刻,她終於明白自己有多害怕,更教她害怕的是,蕭漠竟然跟著跳下來,且將她緊緊擁在懷中!瞬間出口的尖叫戛然而止,淚水不受控制地流下來。
「你還好嗎?」蕭漠擁抱著她,和她一塊兒下墜,低醇的嗓音有著掩不去的焦急。
「不好!我一點都不好!」僅僅一句關心的問話,讓她的淚落得更凶了。
「別怕,不會有事的。」蕭漠找不到施力點讓下墜的身體不再墜落,挽救兩人危在旦夕的性命,卻仍柔聲地安慰她。
「你這個傻瓜!你明明離我有一段距離,怎麼會跟我一塊兒掉下來?」她在風中、在霧中,對他哭吼。
明知自己已命在旦夕,可是她卻高興得不得了,為他的傻氣,為他的執著。
「我也不曉得我為何會跟著你一塊兒掉下來。」蕭漠墨黑的頭髮飛揚,對她揚起一抹無可奈何的微笑。當他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時,他已經結結實實地將她擁入懷中,義無反顧地和她一塊兒掉入萬丈深淵了。
即將面對的是粉身碎骨,蕭漠卻沒有一絲懼意,反倒感到釋然、安心,因為堂玄月並非獨自承受死亡的恐懼,黃泉路上,有他相伴,她就不會感到寂寞了。
蕭漠的微笑說明了他一點都不在意與她共赴黃泉,她的雙臂緊緊摟著他的腰桿,覺得在這一刻死去,她的人生不會有任何遺憾了。
驀地,蕭漠眼尖地發現下方有一處凹陷不足容納人的小山壁長出一棵松樹,雖然不夠健壯,無法確定能否承載得住他們兩人的重量,但他願意試上一試。他只手摟抱著堂玄月,另外一隻手則火速解下腰帶拋出,卷縛住松樹,運用巧勁將兩人帶往松樹的枝幹。
蕭漠和堂玄月的足尖成功地踩踏在松樹的枝幹上,不再往不見底的深淵墜落,兩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幸好有這棵松樹保了我們的性命。」雖然早有死亡的準備,但能在鬼門關前撿回一條命,令她感到非常高興。
「的確,若不是這棵松樹,恐怕我們倆早已摔成了肉泥。」蕭漠捏了把冷汗,慶幸他們倆命不該絕。
「比起松樹的救命之恩,我更應該感謝你這個大恩人。若沒有你,就沒有現在的我了。」她的雙眸晶亮地看著他,眸底充滿濃濃的愛意。
為了表達感激,為了表示愛意,更是為了滿足內心的渴望,堂玄月昂首吻向他的唇,結果並未如她所料,她結結實實地吻上他的唇,將他吻得天旋地轉,事實上,她的吻落在他的下巴,因為她足足矮了他一個頭。
突來的親吻使蕭漠一愣,他作夢都想不到堂玄月會大膽獻吻,且還落在他的下巴,一時間他無法反應過來。
「可惡!」未能成功竊吻,教堂玄月懊惱地低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