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拿起方才白茉莉交給他的履歷表,認真的詳讀起來。
她字跡工整,簡單條列出生日、血型、學歷、自傳等等,他不多時即大致瞭解了她的身家狀況。
「父母雙亡,從小在南部的親戚家中長大,後來才北上獨居……嗯……畢業的學校還不錯啊……」他自言自語了一句,俊眉微揚,內心產生疑惑。
以她的資歷,要到大公司上班不是問題,為何她卻選擇來當管家?
雖然他不否認自己是被好喝的咖啡給降服而僱用了她,可是現在一想,卻覺得自己有點草率,畢竟對方是單身的未婚女性,來得突然,穿著又詭異,搞不好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隱情也不一定……看來最近這陣子得好好觀察一下白茉莉的工作情況才行。
想到這裡,一陣睡意湧了上來,他按了按自個兒的眼窩,原本還想再看看明天開會需要用的文件,這會兒卻是快連眼皮都睜不開了。
翻了個身,將履歷表丟到一旁,商緯綸決定不再思考,還是補眠來得重要。於是便熄了燈,合眼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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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
商緯綸一打開自家大門,對面大門敞開著,裡頭所飄出來的濃郁咖啡香味立即鑽入鼻中,深深一呼吸,不由自主的順著香味走了進去。
昨天的疑慮早就被拋到腦後,光是衝著白茉莉很會泡咖啡這一點,他就覺得她那些啟人疑竇的疑點都可以暫時丟到一邊去。
來到廚房,便看到一杯拿鐵已經放在桌上,旁邊還擺著一碟白吐司麵包、黃澄澄的奶油和一小盤萵苣色拉,配色美得像畫一樣,他很自動地拉開椅子坐下來,已經完全被這種氣氛給征服了。
就在這個時候,白茉莉端著盤子從廚房走出來,她捧著一盤剛煎好的荷包蛋,看到商緯綸已然在座,沒有任何驚訝或被嚇到的表情,只是微微一笑。
「早安。」她的笑容宛如春晨朝陽,和煦又宜人。
「早。」商緯綸看著她一襲簡單的白色洋裝,清秀的臉蛋脂粉未施,瞬間竟有些怔愣。「妳換衣服了。」
「老闆好眼力,這是我臨時到附近的服飾店買的,不然穿禮服做早飯,也太隆重了一點。」白茉莉打趣了一句,然後便將話題導回飯桌上。「我不太曉得您的口味,但是既然要喝咖啡,那麼西式早餐應該比較合適,所以就幫您做了一點東西,不知道您是否滿意?」
「嗯……很好。」商緯綸頓了一下,不太習慣她如此正式的態度。
白茉莉仍在介紹菜色。「今天的咖啡是拿鐵,牛奶多一些比較不傷胃。」
「謝謝。」商緯綸道了聲謝,看白茉莉只是微微一笑,便站到一旁,於是他疑惑地問:「不一起用嗎?」
白茉莉回頭,還在微笑的臉上掠過一絲困惑。「這……謝謝您的關心,我沒關係的。那我就不打擾您了,請您慢用。」
說完,旋身走進了廚房。
身影一消失,商緯綸怔了怔,這才想到,對哦,對方是他聘雇的管家,在他享用早餐的時候,可是對方的上班時間呢!她應該是看出了他的尷尬,所以才自動迴避的。
拿起桌上的熱拿鐵,徐徐抿了一口,僵硬的臉部線條陡然間柔軟了許多,感覺到一股無形的體貼,隨著熱熱的咖啡緩緩地包覆上來。
吃完早餐,商緯綸準備下樓上班,白茉莉又從廚房鑽了出來。
「還合胃口嗎?」
「嗯,很不錯。」商緯綸看了她一眼,注意到白茉莉似乎欲言又止。「有事嗎?」
「是這樣的,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請半天的假回住處處理一些事情……」總該跟房東說一聲然後交還鑰匙之類的,而且有些東西還放在屋子裡,不拿也不成。
「沒關係,妳去吧。」商緯綸不等她把話說完,很乾脆的應允了。
「謝謝。」白茉莉感謝的一笑。
商緯綸睇著她微瞇的雙眼,差點失神,回過神後,急急狼狽的上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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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白茉莉將機車停入人行道上的白線停車格裡,拎著鑰匙走進自己公寓裡的小房間。
拿出鑰匙插進鎖孔中,推開了門,凝視了一眼空蕩蕩的房子,她不禁自嘲的笑了笑。
原本她就是個生活簡單的人,家裡除了搬進來時房東所附的簡單傢俱以外,並沒有再添購多餘的物品。住了幾年,也很少買什麼裝飾品或書籍,不重要的雜物封箱寄回南部阿姨家,證件、筆電,這些東西收一收,也就完成了搬家手續,不到兩小時,她已經將一切重要的身家財產盡數裝入行李箱裡。
曾經以為,從這裡搬出去的時候,就是和學長戀情開花結果的一天。
「唉!」她不禁露出嘲諷的笑意。「像傻瓜一樣……」
置物櫃上錄音機的紅燈一閃一閃,顯示著有好幾通留言,都快爆掉了。白茉莉無意細聽,反正用膝蓋想也知道會是什麼留言,認識她和學長的共同朋友不少,後來知道學長劈腿的人也有好幾個,看到她昨天竟然像遊魂似的從禮堂門口飄出去,大家一定都認為失戀之於她的打擊很大,事實上她的感情早在發現那男人不忠的時候就已逐漸抽離,但為避免有人找上門來安慰,還是快快腳底抹油來得好。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她還是失策了。
「嘿!終於讓我等到妳了。」才剛從家裡走出來,一個男聲就突然從左後方冒出。
白茉莉認命的停下腳步,回過頭來,只見眼前站著一個留著黑色長直髮、皮膚白皙、五官立體的英俊男子,他雙手插在褲袋裡,身子靠著牆,整個人流露出一股慵懶的妖邪氣質。
這人不是別人,恰巧是她的表哥、學生時代的直屬學長,也是昨天婚禮上的伴郎--章拓。
白茉莉看著章拓,然後又看了看四周,章拓搖了搖手。「放心吧,除了我,沒別人了。」
「那好。」白茉莉點點頭,提起行李箱就打算往樓下走,章拓眉頭一緊,伸出手阻攔。
「慢慢慢慢慢。」章拓道:「妳要躲到哪兒去?」
「我哪有躲,我是要出遠門。」白茉莉眨巴著眼睛。
「說謊不打草稿。」章拓不耐煩的瞪了她一眼。
「噢?」
「噢什麼噢!妳還一副沒事人模樣,昨天把大夥兒晾著就自己跑掉了,害全部的人都愣在那裡,人家後來怎麼傳的妳知不知道?」章拓一說起話來,外表的氣質就毀於一旦,顯得既多話又婆婆媽媽的。
「怎麼傳?」
「當然是說妳耍心機,故意破壞婚禮流程,還有人說妳中途跑出去,是想考驗新郎會不會去追妳……叭啦叭啦的。」
「難怪我昨天耳朵癢癢的。」白茉莉一臉似笑非笑地,像在聽別人的故事一般。「後來呢?你沒幫我?」
「我沒幫妳?」章拓瞪大眼。「為了妳,我早跟新郎割袍斷義了,要不是看在新娘的面子上,妳一秒幾十萬身價的表哥我會出席那場婚禮嗎?再說,若不是本人很有正義感的站出來叫他們統統閉嘴,恐怕妳耳朵會一直癢到今天!」
「那還真是謝謝你,今後也麻煩你多多關照。」懶得聽他廢話,白茉莉一邊敷衍,一邊拖著行李下樓。
「喂喂喂!」一道十字青筋在章拓額邊爆裂開來,他那雙有著濃密長睫的墨色眼眸看來快噴火了。「這樣一走了之不太好吧?昨天妳大小姐就這麼跑掉,差點沒把我給急死,這下妳回來得正好,說什麼我也要把妳平安帶回家。」
「平安帶回家?」白茉莉頓了一下,回頭問道:「什麼意思?」
「怕妳想不開啦!」章拓沒好氣的說道。
白茉莉忍不住嘴角一牽,她像那種為情失意就會自我了斷的人嗎?
「妳還笑得出來?!」章拓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白茉莉沒回答他,只是淡淡的笑著。
或許她真的該好好反省反省了。如果真的被背叛了就想死,那她一定不夠愛學長,否則現在、此時此刻為何她還笑得出來,如此雲淡風輕?
「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她突然說道。
那廂章拓本來已經抓狂了,聽到白茉莉說的話後,突然安靜了下來。
「妳說什麼?妳需要時間?妳想做什麼?」
「沒啊,就是暫時消失一下,嘗試著也做別的工作。以前我的生活幾乎都繞著學長打轉,包括朋友也是,如果維持現在的生活方式,難免會遇到那些朋友,如果那些人對我的狀況指指點點,或者是對我施以同情,我會覺得很難堪,雖然我對那個人已經沒感情了,可還是要面子的。」言下之意,就是她想完全脫離目前的朋友圈。
「我不答應!」章拓想都不想地一口拒絕。開什麼玩笑,這次要是再失去她的消息,他肯定會被父母搥得滿頭包。
白茉莉沒說話,只是默默的看著這個向來把她當成親妹妹一樣的表哥。
她知道章拓關心自己,是因為她是孤兒,父母車禍雙亡的她從小就被阿姨收養,阿姨家並沒有女兒,所以對她視如己出。現在回章拓家當然沒什麼不好,只是有章拓的大嘴巴,大概全家人都會來安慰失戀的她,那樣只會讓她更加不自在。
腦子還在東想西想,章拓又在囉嗉。「妳講清楚,到底是要溜到哪裡去?」
「這個嘛……」
「什麼這個那個,有什麼好說不出口的?」
「不是啦。你就別逼我嘛!讓我好好靜一靜,想點事情……」說到一半,她突然抓起章拓的雙手,那「誠懇」的眼神看得人頭皮直發麻。
「拓……」白茉莉去掉姓而叫著單名,聲音溫柔而略帶懇求。「你就幫我一次吧!」
每……每次都這樣!
章拓正想拒絕,但一看到白茉莉的眼神,無論如何也狠不下心,原本的「不」字,吐到唇邊,還是變成了--
「好……吧……」
這就是章拓,一個心腸莫名其妙好到與那張邪魅俊臉完全搭不起來的稀有人類。
一見目的達成,白茉莉馬上放開章拓的雙手,提起行李箱下樓。
雙手還僵在半空中的章拓,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這時才想到,至少要問她現在住在哪裡吧?!
他趕忙飛奔追下樓,卻正巧在門口看到白茉莉那輛小五十從他眼前絕塵而去。
「章拓啊章拓,你真他媽的是個大白癡!」章拓追了幾步,發現自己的腳程根本跟不上,終於忍不住停下腳步,氣憤地咒了一句話,這時他的氣勢才總算有了一點狠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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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新住處之後,白茉莉又到超市買了一堆生鮮食品,不消說,這自然是用來填滿商緯綸家中那空無一物的冰箱。今早的早餐還是她到便利商店隨便買些食物回來弄的,蔬菜色拉也是買現成的再移到玻璃碗裡。然而只是那樣,商緯綸的表情就已經告訴她,他已經很久沒吃過好料了,那模樣實在很有趣,堂堂一間公司的負責人,居然會這樣虐待自己的胃?
雖然當時他驚喜的表情很快就被一貫的拘謹與矜淡所取代,但她就是覺得很高興,嘴角也泛起一抹微笑。
從昨天到今晨短短的接觸裡,她對新老闆的印象是:外表很優、做事很幹練、對私領域很注重,除此之外,他擁有相當的主事者威嚴,不過對人的態度還是非常客氣的。
一邊回想著早上的事,一邊走進電梯中,她拿出識別卡正要插入卡槽時,突然念頭一轉,收回卡片,按下到八樓公司的樓層按鍵。
電梯門一打開,白茉莉提著一堆東西走進去,只見公司裡一群人橫七豎八的歪倒在椅子上,室內瀰漫著一股低氣壓。
全辦公室最正常的大概只有小孟和業務組的幾個人了,因為他們不像程序設計師得寸步不離計算機,比較能夠正常上下班,所以看起來還算有一點活力。其它的人就不是如此了,熬夜是家常便飯,在公司睡覺更是不浪費時間的基本教義,然而充滿陽光與朝氣的白天,是永遠不適合夜貓子生存的,是以這群人不是趴在桌上,就是仰倒在靠背椅子上,慘狀只可用四個字來形容--屍橫遍野。
「早、呃……午安。」白茉莉站在櫃檯前,向小孟打招呼。
「午安,白小姐。」小孟連忙迎上前來,沒辦法,實在太耀眼、太賞心悅目、太清新了啊!他的眼睛完全沒有多看其它人一眼的慾望,只有白茉莉能給他活在人間真好的感覺。「妳找總經理嗎?」
他知道白茉莉已被錄取做私人管家,因此直覺認為她是有事找總經理的,孰料她卻搖了搖頭。
「呃,不是的。」
「不是?」小孟懵了。「那是……」
「離準備晚飯還有一些時間。」白茉莉笑笑。「所以我來公司看看,有沒有什麼幫得上忙的地方。」
「這個……」小孟的眼神充滿了感動。「那,妳可不可以幫我們煮咖啡?」
「就這樣?」
「嗯!這樣就很夠了!」小孟斬釘截鐵地點頭。
「那好吧,我來動手。」奇怪,這種被人需要的感覺,居然讓她覺得很高興?
當熱騰騰的Espresso。煮好送出來的時候,聞到香味,一群人忽然又「死而復生」地坐直了身子,睜大眼看著她送上媲美瓊漿玉液的最佳提神飲料。
「奇怪,我是不是看見天使了,一連兩天都有這麼好喝的咖啡,是幻覺嗎?嚇不倒我的、嚇不倒我的……」一旁的某個工程師顯然已經熬夜熬得太久,語無倫次地喃喃自語。
最累的是熬夜抓bug的阿興,已經連哈啦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緩緩地拿起小咖啡杯,說了一聲「干!」就氣勢萬千地將滾燙的咖啡一口氣灌了下去,當場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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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怎麼啦?」商緯綸有些驚訝,父親向來很少在上班時間找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是這樣的,美子現在在我們家裡,她剛下飛機,一安頓好就立刻來看我跟你媽了,你說這孩子有心不有心……」
商緯綸一怔。
美子?長谷川美子?他八百年前就分手的「前女友」?!
聲音不自覺低了八度,他很冷淡地說:「噢,那很好啊。」
「什麼『噢』,人家還想到咱們,特地來探望,你的反應也太無情了吧!」
「爸!」商緯綸微微提高聲量。
商傑爾聽出他語氣中的不滿,連忙道:「好好好,你先別氣。」
「您就是要說這件事嗎?如果是的話,那我要掛了。」他的語氣開始有些不耐。
「緯綸,美子是問我,不曉得你有沒有空,星期天回來聚一聚,老同學敘敘舊……」話還沒說完,商緯綸立即打斷。
「美子跟我已經分手很久了,不太適合吧?」
「你說的是哪門子的道理?分手就不能做朋友嗎?」商傑爾一副沒事人的模樣。「更別說咱們跟你長谷川伯父還是世交,你們過去……」
「爸,這件事跟交情無關。」商緯綸歎了口氣。「她討好你跟媽,是你們和她的事,甚至你們要收她當乾女兒我都樂見其成,不過你們要是有別的想法,我就無法配合了。」
「你這孩子真是倔強。」商傑爾瞭解兒子的脾氣,只得轉移話題。「撇開這不談,你好久沒回來了,你媽時常叨念著呢……」
商緯綸知道父親嘴巴上是說母親想念兒子,但其實也是在替自己抱怨,他只得口頭先承諾:「我知道了,這星期天我會回去的。」
「噢?」商傑爾還來不及說話,又被兒子截斷。
「先說好,我不想跟美子見面。」
「好好好,你說什麼都好。那星期天就讓你媽煮一些你愛吃的等你回來啦,再見。」商傑爾忙不迭地答應,然後便收了線,電話這端的商緯綸卻皺起了眉頭。
他無奈的放下電話,不禁苦笑。其實美子要回台灣,前一陣子他就已經聽她的父親說過了,據說這次是因為與情人分手後得了心病,所以她特意來台灣散心。
唉!她會走到今天,也是預料中的事,畢竟美子向來任性,吃過她苦頭的男子通常只會對她敬而遠之。
就在這麼想的當兒,外頭傳來敲門聲。
「請進。」
隨之出現在門後的,是白茉莉的臉。
如果說美子的驕態飛揚如同火般艷麗,那麼眼前女子那溫和淡然的表情就柔得如水一般,足使他煩躁的心奇妙而不可思議的平復下來。
「資料印好了。」
連聲音都是這麼的溫和柔緩……
「商先生?」白茉莉見他望著自己出神,試探性地輕喚一聲,商緯綸如夢初醒,掩飾性的咳了兩聲。
「不好意思,我在想事情。」
「沒關係。」白茉莉走上前。「我把文件放在這裡了。」
「好。」商緯綸簡短應了聲。
白茉莉點點頭後,轉身走回門口,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回過頭來。「對了,您有什麼提議嗎?關於晚飯。」
「晚飯?」商緯綸腦子的運作差點再度停擺。「這……能吃就可以了吧?」
他要求的限度還真是有夠低呢!白茉莉心想,表情卻仍是一貫的微笑。
「我明白了,那麼,開車小心點。」
「妳怎麼知道我要出門?」
「因為……」她指了指商緯綸的左手,商緯綸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已經下意識把車鑰匙抓在手上了。
所有的事情都是這麼一目瞭然,他卻在白茉莉面前顯得如此健忘和低能……
抬起頭來,與白茉莉四目相交,交換了一個有點尷尬的笑。「我真是忙昏頭了……」
「那是因為你肩上擔了很重的責任吧!」白茉莉輕輕地說。
能夠享受富裕的物質生活,顯示他在工作上也投入了極大的心力,再看到公司員工幾乎每個人都超時工作,身為他們的主管,他付出的只會比他們更多,否則豈能讓這些人死心場地的賣命?
他付出了精神與勞力,而她身為管家的分內事,就是盡己所能的供給她的僱主一個溫暖的休憩場所吧?
「路上請小心,我先上樓了。」她微笑,轉頭退出,然後帶上門。
像空氣一樣若有似無的飄逝,卻讓商緯綸足足怔愣了好一會兒,說不清心中那股異樣的情緒是什麼。
那是一種安心的感覺,似乎,很久不曾有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