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見到射嗎?
只要一想到他和司馬射之間的不合,她便一個頭兩個大,多希望他們就算沒多少感情,也不要惡言相向,但她知道他們兩個是不會聽她所說的話,他們兩個都非得要鬥倒對方才肯罷休。
唉!她長長的歎了口氣,偷偷的看了眼兀自生氣的司馬朗日,她不懂他為什麼要將她拉到停車場來,卻什麼話也不說,就只是一個人生著悶氣。
而且她也沒料到自己可以這麼快又見到他,她的外表還好吧?他有沒有發覺她的改變?她不安的拉了拉禮服,沉默地看著他。
司馬朗日煩躁的坐在跑車的引擎蓋上,點著煙,一根接一根的抽著;他要自己先別去看她,否則他無法保證自己是否會做出失控的事來,他得保持冷靜才行。
冷靜!冷靜!
噴吐著雲霧,腦海中所想的淨是她那性感甜美的模樣,該死!她今晚這麼穿,不僅考驗著其他的男人,更是在考驗他的自制力。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面對心愛的女人的誘惑不可能會無動於衷的,但他們之間早已解除婚約,他知道不能碰她,所以他是拼了命在克制。
長長的又吐了口煙,其中夾雜著歎息,他該拿她如何是好?不,該說他要拿這段感情如何是好,再次佯裝沒有這回事,由著她去?!
亂了,他的心已因她全亂了。
他鬱悶的熄掉手中的煙,以手指扒過黑髮,想找出辦法解開這一片混亂。
見他久久不開口,且臉色愈來愈難看,她忍不住開口問:「你……還好吧?」
清脆的嗓音打破沉默,司馬朗日終於將目光放在她身上,透過皎潔的月光,她美得不可思議,教他見著忍不住想將她緊緊擁在懷中私藏,不教旁人撞見她的美。
「你怎麼會來參加宴會?我以為你向來都不喜歡這種場合。」就是沒料到她會出現,所以在見到她時他才會那樣震驚。
「我是覺得反正在家裡也是閒著,出來走走也好,你……很討厭看到我?」她很是受傷的看著他,原來他是那樣討厭她,連見到她都會覺得不舒服,難怪他的臉會那麼臭。
「我還是走好了。」低喃了一句,她掉頭就準備離去,免得留下來惹人厭。
「我沒有討厭你。」司馬朗日長歎口氣,大掌拉住她的小手,不讓她離去,不讓她再有機會去養別的男人的眼。
「我知道,你不用安慰我了。」她低垂著頭,心想若是不抬頭讓他瞧見她的臉,他或許就不會那麼生氣。
「清心……」
「我想你一定很忙,你去忙你的事吧!」她故作堅強的抬頭對他笑道,天知道她有多難過。
冰心說錯了,不管她怎麼改變自己,司馬朗日都不會對她另眼相看,要勉強一個不愛她的人突然愛上她實在是太困難了。
在今晚,她終於認清了事實,不再天真的玩著自我欺騙的遊戲。
「清心……」又是一聲長歎,他真的不知道該對她放手好呢?還是緊緊抓住她才對,但是的手彷彿有自我意志般緊緊抓著她,深怕她逃跑似的。
她那故作堅強的模樣教他看了好不心疼,他知道他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常常都會在無意中傷害到她脆弱的情感,因為他從未真正和她談過他對她的感覺,所以她一直處在不確定的狀態當中。
可他早已打定主意要放棄她了不是嗎?可為何他的心仍陷入掙扎中,似不願順從大腦所作的決定。
「讓我走,……」他那痛苦的表情讓她看了更加痛苦,他是因為見到她才會感到痛苦的嗎?她忍心見心愛的人因她而痛苦?饒了他,也放了自己吧!
她要堅強,她要勇敢,沒有了司馬朗日,並不表示她一個人就活不下去,她還擁有可愛且愛她的家人,她可以過得很好的,一定可以。
深吸口氣,她決定不要使他為難,該做的努力她都做了,事實的結果也出來了,何須強求?
「我也想讓你走,但……我沒有辦法。」他雖然也想順從她的意願,放她離開,可他就是沒有辦法,相反的,他大掌用力一拉,將她拉進懷中,緊緊的擁抱住她。
曾經相距遙遠的兩顆心又重疊在一塊兒,愉悅歡欣的跳躍著。
炙熱的胸膛緊緊貼著小臉蛋,她感到錯愕,感到驚慌,不知如何是好,甚至以為這是場夢。
他正抱著她?不受外力所脅迫主動的緊緊抱著她?
這會不會是出自於她的幻想?她不安的探出雙臂想確定,細瘦雪白的雙臂怯怯的、悄悄的擁住他的腰桿,這才明白她不是在做夢,他是真真正正抱住她。
偷偷的,嘴角揚起一抹幸福的嬌靨。
他說沒有辦法讓她走,是否和她心裡所想的一樣?
「清心……我的清心。」他沉痛的一遍又一遍呼喊她的名字,彷彿他平日就是這麼做一般。
「朗日……」這次她可以確定了,他呼喊她的聲音裡充滿情感,不再只是她一個人自作多情,不再是僅有她一方付出了。
司馬朗日再也忍受不了滿腔相思無處可發,他輕捧起她的臉,專注的凝望著她,雙瞳裡充滿她的身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沈清心屏氣凝神回望著他,緊張的等待他接下來的動作。
緩緩的,司馬朗日俊逸的臉龐緩緩的朝她靠近,再靠近,最後,炙熱飢渴的唇激切的貼在櫻唇上,攫取本就屬於他的甜蜜。
沈清心陶醉的合上眼,喜悅的領受他帶給她的激情,小手輕輕的由他的腰際攀至他的肩頭,與他投入這一吻當中。
飢渴的、纏綿的、熱切的、奔放的、狂野的唇彼此緊緊交纏,恍如追尋對方追尋長達幾個世紀之久,好不容易才又遇上對方。
貪婪的大掌探索著曼妙的嬌軀,動作愈來愈激狂,最後兩人「砰」的一聲倒在跑車的引擎蓋上,恣意索取對方的氣味。
濃重的喘息聲暖昧傳出,而吻則是不斷加深,兩人更加親密。
熱燙的肌膚相互灼燒著對方的理智,誘惑人心的嬌吟不斷逸出,柔嫩的小手在古銅色的肌膚上點燃一簇簇的小火花。
黑夜正誘惑著有情的人地沉淪——
遠方傳來細微的談笑聲,他不顧去理會,想將其他事情全遠遠拋在身後,這才又突然想起,他們是在隨時都會有人出現的停車場,頓時,理智重回,愈來愈清楚的笑語使得熱燙的肌膚慢慢降溫,他的唇亦自櫻唇上移開。
「怎麼了?」沈清心雙眼迷濛,不解的看著他。
「太快了。」司馬朗日低啞著嗓子,替她將身上的禮服拉好。
不過是一個吻竟然就讓他失去控制,由此可見,他的自制力有多差,他得再練練才行。
「嗯?」她的腦子此刻已是一片漿糊,完全不明白他話中的涵義。
「我不該失控。」深吸了幾口氣,他的聲音總算恢復正常,他強迫自己別去看已讓情慾瀰漫全身的她,否則難保他不會再次失控。
「……」沈清心探出手想拉他,她知道如果不拉住他,他將會再次離她而去;她不想再嘗到那種感覺了,不要。
但司馬朗日卻閃開了,他不讓她碰,他要自己保持冷靜,很多事需要他去思考,他絕不能讓情慾沖昏了頭。
「清心,我們就這麼結束吧!」他知道他的要求既自私又無情,相信日後他定會為自己今日的所作所為而唾棄自己,不過現在他卻非做不可。
「什麼?」結束?什麼意思?
「我不該吻你。」
「你後悔了?」她認真的看著他的表情,不希望看到他的後悔,她以為這個吻是甜美而激狂的,可是顯然他並不這麼認為。
他不喜歡這個吻嗎?這是他們第一次親吻,她很想、很想將這甜美的滋味藏放在心中的,為何他的感受與她不同?
又,他若不喜歡吻她,剛剛為何要接二連三吻她?她都快弄不清楚他的想法了,心也跟著慌了起來。
「我沒有。」司馬朗日立刻否決,事實上,他愛死了她那甜美的滋味,怎可能會後悔。
「既然不後悔,為何你要躲我?你可知道你這樣子常常讓我不知該如何是好,我一直在想,你喜歡我嗎?等到我終於明白你對我毫無感情後,你卻吻了我?!你說,我該如何來解讀這個吻?我能想成那是你喜歡我的表現嗎?」
所有的不滿、不安一籮筐的對他傾瀉出來;她慌亂的想緊緊抓住他,卻找不出方法,誰來告訴她,她該怎麼辦?
「對不起。」他不想讓她痛苦的,卻總是在傷害她。
該死!看著她痛苦,他開始痛恨起自己來,痛恨自己為何要姓司馬?為何要有那塊螭龍玉鎖的存在?
「朗日,不要跟我說對不起,我只想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告訴我好嗎?」她跳下引擎蓋,不容他拒絕的拉住他的手。
「清心,會有比我更適合你的人出現。」深吸口氣,他說出違心之論,不去理會這句話對彼此會造成多大的傷害。
「你……不要我?」她大受打擊的鬆開了他的手,往後退了幾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我……」不是不要,只是目前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去辦。
「我一直使你感到困擾是嗎?」淚,一顆顆無聲滑落。真的,她並不想在他面前哭泣,好像在逼他似的,但她就是沒辦法控制,她拚命的想忍住,可愈是拚命,淚就落得愈凶。
她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沒有,你千萬別這麼想。」見她落淚他也慌了手腳,想要安慰她,卻又不知該如何安慰起,說到頭,都是他的錯!是他一次又一次無情的傷害她,不該碰她的,不該起嫉妒之心,不該!
「真正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對嗎?」她哽咽著聲,好不可憐的望著他,錯的人是她,她不該愛上他的,不該!
「不是的,清心,我希望你能明白,現在對我而言,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我去做,你瞭解嗎?」長歎口氣,跟她解釋他的態度,但並不正面回應她的情感。
「……還是螭龍玉鎖?」
「對,我非得到它不可,唯有得到它以後,我才有辦法去處理其他事。」所有野心、慾望—一寫在他眼裡,他誠實坦白的說出內心想法。
她痛苦的閉上眼,果然螭龍玉鎖的存在對她而言是項詛咒,現下她就覺得全身不舒坦,好似被無形的繩索給緊緊綁著、困住。
她很痛苦,真的很痛苦,他可明白?她情願他是無心於她,情願他是喜歡上別的女人,也不願見他執著手追求一塊石頭。
「你知道我不能輸的。」
「……我知道。」她受夠那塊石頭,受夠了。
「不是你的錯,是我不好。」他看著她,見她終於淚止,總算是放下心中的大石,但卻隱隱的產生不安……
突然,她定定地看著他說:「你要贏是嗎?我會讓你贏的。」
「什麼?」司馬朗日愣住了,不明白她為何會突然這麼說。
「你會贏得螭龍玉鎖的,相信我。」她的眼神再堅定不過。如果他必須等到奪得螭龍玉鎖後才能回應她的感情,那麼她會幫助他,不惜一切的幫助他!
一道風突然自停車場吹過,發人心寒,兩人無言相對——
△◎△
人在做壞事時,心底多少都會有點不安吧!
沈清心窩在幽暗的房裡,任由不安的情緒啃蝕她的心,但是她已經不能回頭了,也決定不回頭。
如果她想要取得司馬朗日的愛,她知道她是非做不可。
柔嫩的掌心緊握著一塊尚待琢磨的璞石,不管先前說的多好聽,這趟渾水她是趟定了。
射會怪她嗎?
想到司馬射的心情,她不由得難過了起來,可是她只能幫他們兄弟倆的其中一人,所以也只能對不起射了。
叩,叩,敲門聲輕輕的響起。
「進來。」她立刻收起複雜的情緒,不帶一絲表情,等著來人。
「大小姐,你找我?」家裡雕工技術最為純熟的老師傅滿臉笑容的看著她,不明白向來只做珠寶設計的小姐怎會找上他,她從未設計過玉石的啊。
「是的,陳伯伯,您請坐。」沈清心為來者倒了杯溫熱的茶水。
「謝謝。」
「我有件事想請您幫忙,當然,也只有您才辦得到。」沈清心開門見山直接提出要求,不玩拐彎抹角的把戲。
「小姐,你請說。」
「我要您幫我雕琢這塊玉。」遞出手中上好的玉石。
「好啊,小姐想要什麼花樣?」老師傅接過她手中的璞石,不住的嘖嘖讚歎出聲。「好玉,這是塊好玉。」
「設計圖在這裡。」沈清心攤開設計圖讓老師傅看個仔細。
「啊!這是……這是……」老師傅的注意力完全被設計圖給吸引過去,他放下手中的璞石,震驚的看著她所提供的設計圖。
「請幫我完成它。」
「可是……」老師傅覺得有些不妥,遲疑的看著她。
「放眼兩岸三地,唯有您才有辦法辦到,幫我,好嗎?」她低聲請求。
「大小組,茲事體大,你有沒有考慮清楚?」陳先生光看設計圖就曉得雕琢出來的玉石會呈現怎樣的風貌,他很想試上一試,但,仍有許多事要仔細考慮。
「我考慮得很清楚了,陳伯伯,請您幫幫我。」她將幸福賭在這一局上,非央求對方點頭答應不可。
「你想要我雕出怎樣的感覺來?」長歎了口氣,終究是答應了。
「謝謝你,陳伯伯。我要的感覺是要弄出百年古玉的模樣來,讓人不去懷疑是現在才雕琢出來的,可以嗎?」她的心雀躍地跳動著,陳先生答應了她的要求,就表示她已經成功了一半。
「可以。」陳先生反覆看著設計圖,心中已經開始計劃怎麼著手雕琢這塊玉了。
「還有一件事我想請求您幫忙。」
「什麼?」還有?
「就是別把我拜託您的這件事洩漏給第三者知道,好嗎?」偷偷複製螭龍玉鎖是她想出來的主意,當然不能讓大多人知道,否則就失去複製它的價值了。
是的,她橫下心來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請家中最好的玉石師傅幫忙複製螭龍玉鎖好以假亂真,這樣子,她才有辦法取得真正的螭龍玉鎖。
「我知道這件事事關重大,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螭龍玉鎖名聲之響亮,他哪有膽子到處跟人說他複製了一模一樣的玉石來?假如封家和司馬家一怒之下,真要追究起來,他可是會吃不完兜著走的。
會答應她的請求,也是因為要雕琢這一塊古玉是很好的挑戰,他想看看自己能做到什麼程度。
「陳伯伯,真的是非常感謝您肯幫我。」她心存無限感激。
「大小姐,不用客氣了,如果沒其他的事,那我就先下去了。」他興奮的想快點大展身手。
「您請。」沈清心知曉他的心意,也就起身送他出門,好讓他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她所想要的東西。
送老師傅離開後,沈清心關上門,整個人傳靠在門板上,想著她剛剛所做的事,疲累的閉上眼睫。
她變了……變得想去算計別人。
好可怕,好可怕的轉變,但她卻不得不那麼做。
在一得知司馬朗日對她也擁有相同的情感後,她就知道她沒救了,只要能讓他全心全意的愛自己,她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他要螭龍玉鎖,她會給他,而且是給他真品。
長長的歎了口氣,她沒勇氣看自己寫滿算計的臉龐,想必一定很猙獰醜陋,但她顧不了那麼多了。
不管了!不管了!
只要她可以獲得司馬朗日的愛就好,其餘的她全不在乎。
「姐,你在裡頭嗎?」難得出現在公司的沈冰心敲著她專屬設計室的門。
「嗯。」沈清心這才想到在送走老師傅後,她反手將門給上鎖了,她連忙開了門讓妹妹進來。
「姐啊,你還在忙著設計最新的首飾啊?」沈冰心大刺刺的走進來,不感興趣的瞄了眼桌上設計圖。
「嗯,對了,你怎麼會有空過來?」不想讓妹妹發現她變得如此可怕,清心連忙轉移話題。
「我很無聊咩!就想說來公司看看你,晃一晃好打發時間。」隨手拿起一張設計圖,看了一眼,又丟回桌
上。
「你啊,不要再這麼漫不經心了。」沈清心笑了笑,收拾著桌上的設計圖,不讓冰心有機會弄亂。
「姐,你乾脆直說,要我別再游手好閒嘛!」沈冰心很清楚自己有幾兩重,她是無業遊民,每天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東晃西晃的,對家裡沒啥建設性。
「既然你自己很清楚,那就別再混下去了,好好努力找工作吧!」沈潔心笑看著一臉不在乎的妹妹。
冰心這個性,全家上下沒人奈何得了她,在管不了她。又見她沒做啥壞事的情況下,也就由著她去了。
「我受不了朝九晚五的工作,更不想被老闆管,哦!天啊!姐,我覺得我只適合飄來蕩去。」擺了擺手,伸了伸懶腰,冰心不是很在意的說。
「你真是讓人不知該怎麼說你。」
「哪就別說,換我說吧!」她賊賊的笑著。
「你想說什麼?」
「我剛剛看見你叫陳伯伯進來,姐,你倒是跟我說說,你找他老人家做什麼?有什麼大事需要勞動到他老人家?」挑了挑眉,沈冰心可不許她瞞混說謊,論起做壞事,她的功力可比這個雙胞姐姐要高明多了。
「你看見了?」沈清心心一震,她以為自己已經夠小心謹慎了,沒想到還是讓冰心給撞見。
糟糕!她的計劃會不會因此無疾而終?
「說嘛!不要瞞我喲!」沈冰心調皮的眨了眨眼。
沈清心長歎了口氣,心知是瞞不過觀察力敏銳的冰心,也只好全盤托出,至於冰心會怎麼做就只能看著辦了。
「呵!呵!呵!」明白她要開始說明一切的冰心開心的笑著。
太棒了!她追不及待的想聽見姐姐準備幹出怎樣驚天動地的事來。
呵!呵!事情是愈來愈好玩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