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防一陣冷風鑽入——戰森寒拉起她的被子,隨手丟開,讓她無處可藏。
「喝藥。」
「啥藥?」她不高興的瞪向他端著碗的手。
「安胎。」
尤柔希一聽,本就紊亂的心緒更加不安寧。
「嗯……假如,我說……相公,我若是不想生孩子呢?」
「你要打胎?」他陰冷的語調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這……」尤柔希無意識的搖頭,她是個珍惜性命與親屬的人,不會扼殺自己的骨肉。只是她總覺得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
「你想要什麼?」戰森寒察覺到她有心事。
尤柔希噘了噘嘴。
她想要他全心全意的愛她,幫她對付宮瑾,每天和她說話超過十個字……但是,她實在想不到該用什麼手段使他變成她期望的那樣。更讓她煩惱的是,這個男人就算達不到她的期望,甚至常讓她生氣,可她依然在乎他。
尤柔希動了動腦筋,猶豫道:「要不你先答應我……」
「你有過要求了。」他打斷她無止盡的需索。
「啊?」尤柔希思索片刻,問:「你是說讓我欺負你二弟嗎?」
他點頭,不打算再向她讓步了。
「這樣不夠!」她拍打著床鋪,抬著水汪汪的眼眸,盯著他的樣子像在索討食物的小貓小狗。
戰森寒有點抵抗不了,別開頭。
他的舉動令她注意到他的動搖,尤柔希心裡發光,好像光明降臨一樣。戰森寒受不了她這種眼神和語氣嗎?
她嘗試著再次使用撒嬌的神態和口吻,拉丁拉他的衣袖,「相公,再答應我一件事嘛!」
「……」
「你不回答,我當你答應了。」
「你要什麼?」
「嘿嘿∼∼相公,你每天和我說話超過十個字好不好?」
「有病。」
「呀呀呀!」她提出的要求,是她所有盼望的事情當中最容易達成的一件了!「不答應我就搗蛋!」
「瘋了。」他懶得理她,要離開,卻被她猛然一撲抱住腰身,走不了了。「放手!」
「不答應我就不吃飯!」
「你要我動手?」他毫不猶豫的威脅回去,她不肯吃,他就一口一口的喂,直到塞到她嚥不下為止。
尤柔希知道他的厲害,改口道:「那我就不生孩子!」
「時間一到,由得了你?」
「哼!你不答應,我就爬牆、偷人、去放蕩!」
戰森寒咬牙,生平第一次被人逼得切齒又沒轍,盯向她的眼神很有殺傷力。
尤柔希怯怯的瑟縮了一下,「你想幹嘛?你說過不會打我的,打女人的男人是無賴!」
他自認再修煉十年也比不上她的無賴。「你要我說什麼?」
「不要什麼。」她竊喜,戰森寒又退讓了。「只要超過十個字就好,每天至少有幾次跟我多說些話嘛!」
「這樣你就會乖?」
她用力頷首,臉蛋不自覺的貼上他的背。「我會聽話的……」
暫時的聽從他的安排,在她想不到怎麼安排她被打亂的步驟之前,她會乖……直到她確定將來的計劃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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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被夫家奉為至寶般呵護的尤柔希,根本沒有餘裕去思考她將來的計劃,夫家的熱情像滅頂的潮水,連綿不絕的覆蓋而來,幾乎要吞沒她。
大家對她小心翼翼的態度,彷彿她正在孕育的不是一個嬰孩,而是什麼稀世珍品一樣,害她也跟著惶恐謹慎起來,沒心情東想西想,整天沉溺在長輩們的關愛之中,樂不思蜀。
「少夫人,燕窩。」一個新到的丫鬟端著早膳進房,伺候剛起身的尤柔希。
「先放著,我還沒漱口……」
「這就是給您漱口用的。」丫鬟指著不冷不熱的燕窩。
尤柔希嬌艷欲滴的唇張得圓圓的,隨即搖頭歎氣一番,不敢動丫鬟送上來的食物了。
雖然她已習慣了夫家對她的衣食寢居無微不至的照顧,但最近,愈來愈奢侈的東西仍令她有些難以承受。
自己動手梳理烏黑的長髮,尤柔希不經意的瞥了瞥凌亂的床榻,思索著戰森寒的去處……平時他都會陪她用完早膳再離開的,今天怎麼一早就不見他的人影呢?
尤柔希心有疑慮,隨口問丫鬟,「你知不知道太少爺去哪了?」
「有客來訪,大少爺作陪去了。」
「誰呀?」不是他三妹上門了吧?尤柔希有點不是滋味,控制不了的胡思亂想,彆扭的問丫鬟,「來的是男人還是女子?」
丫鬟正好見過客人的模樣,實話實說,「是個很俊的男子,聽說是少爺的結義兄弟。」
尤柔希一顆心倏地擰了起來。她瞪大雙眼,繼續問:「是一個看起來很斯文,像書生似的穿著水藍色儒袍,臉上總是帶著暖暖笑意的男人?」
「少夫人說得一點也沒錯呀!」丫鬟驚歎。
「啊——」尤柔希失聲尖叫,嚇壞了一旁的丫鬟。「宮瑾!」
他來了!
顧不得吃早飯,尤柔希連鞋子也沒穿好就衝出寢室。
宮瑾居然敢找上門來,戰森寒又居然沒告訴她,叫她一起去「迎接」宮瑾。太過分了,這兩人背著她在盤算啥?
尤柔希橫衝直撞一路見人就抓來質問,終於在後花園隱密的涼亭內找到了她家相公與死對頭的身影。
「啊!二弟,又見到你了!」尤柔希心無旁騖的朝宮瑾奔去,眼裡只有他,沒有別人的存在。
「給我站住!」戰森寒伸長手臂挽住她的腰,對她忽視自己的態度非常不滿意。
「大嫂,別來無恙?」宮瑾微微一笑,水藍色的身影帶著武者的灑脫,又散發出隱士的淡漠,清俊的容貌迷人至極。
「哈!看到你來,有恙也不藥而癒了。」尤柔希摩拳擦掌,拍著戰森寒攔截她的手,「放開,走開,我要跟他一對一相處!」
戰森寒二話不說,將她週身大穴點過一遍,控制她的行動,把她當成娃娃似的緊抱在懷裡,顯示出他的絕對擁有權。
宮瑾注意到戰森寒不尋常的表現,眼角的笑意加深幾分。
「你走吧!今後見到她就避開,我會管著她。」戰森寒冷淡的開口,吩咐二弟。
尤柔希聽得火氣上升,最在意的竟不是戰森寒維護宮瑾的語氣,而是他對宮瑾說的話居然那麼長,完全超過十個字了——那是她平時求都求不到的。
仇人近在眼前,卻碰不到對方一根頭髮,尤柔希急得滿面通紅,嫵媚的容顏更添風情。
戰森寒低頭瞧了她一眼,又吩咐宮瑾沒重大事務不可再來,緊接著,他立即抱著妻子回房去,連送客出門的禮節都省了。
看著宮瑾就這麼輕飄飄的來,又不留一點痕跡的走了,尤柔希激憤得險些要吐血。
回到寢室,戰森寒也不解開她的穴道,將無法動彈的她獨自一個放在床上吹風,而他則悠閒的去看書,練字,沐浴,習武……
明知尤柔希十分焦急,他卻故意冷落她不搭理,每隔片刻就來看她無助的臉色,心情也逐漸的變好許多。
等到了午時,下人來請他們去用午膳,戰森寒這才不疾不徐的走到妻子身旁——
他剛解開她的穴道,她就張牙舞爪的撲向他。那瞬間,他能肯定她心裡再沒有宮瑾的影子,即使恨入骨的也只有他戰森寒一個。
「你居然這樣對我,太可惡了!」用留長的指甲狠狠的抓了戰森寒的俊臉一把,尤柔希激動過頭,又因氣血凝滯太久,險些昏厥過去。
她瞪著他,辛苦的喘息,滿肚子髒話想罵出口,奈何一股麻痺感襲上身軀,令她站都站不穩,一下小心居然癱倒了。
「吃午飯。」在她倒地的剎那,戰森寒迅速抱起她離開寢室。
「給我去追宮瑾!」尤柔希奮力大吼:「我氣都氣飽了啊!」
「作夢。」
「不給宮瑾不吃飯!」
「不吃就灌你喝藥。」
「呀呀呀呀!」她發狂了,手指抽筋似的胡亂抓著他的衣襟,探入他衣襟下,非禮般的蹂躪他結實的胸膛。
路過的下人們瞧見尤柔希這麼明目張膽的行非禮之舉,紛紛露出驚詫與羞恥交融的神色。
可她偏偏沒發覺旁人不齒的目光,專心蹂躪戰森寒,一邊追討道:「還給我啊!把宮瑾還來呀!」
戰森寒只覺得一生當中不曾聽過如此刺耳的話,垂下冰冷刺骨的視線,掃過尤柔希的週身大穴,心裡的企圖不言而喻。
尤柔希見狀,身子自動僵硬起來,不敢再囉唆一字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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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全家齊聚一堂,和樂融融,談笑風生……除了戰森寒與尤柔希這對表情怪異的夫妻。
「柔希的臉色愈來愈紅潤了。」
長輩開心的話令尤柔希萬分沮喪。
她滿是怒意的臉色根本是被戰森寒氣出來的……尤柔希極其鬱悶的瞪著戰森寒,食不下嚥的生悶氣。
全家人見她一副委屈的模樣,不約而同的跟著她瞪向戰森寒,異口同聲的發出質問——
「你這孩子又對柔希做了什麼?」
「別老是對你妻子那麼冷漠啊!」
「怎麼當丈夫的?真不是個男人!」
「沒見柔希懷有身孕,還不多關照她?」
一雙雙筷子,一盤盤菜餚,陸續推到戰森寒眼皮底下,而長輩們催促的目光直在他身上打轉。
「發什麼愣,柔希沒力氣吃飯,你不會喂嗎?」
「哎呀!真是看不下去了,一個男人怎麼能呆成這副德行!是不是練武練傻了啊?」
尤柔希聽著長輩們的數落,冷汗直流,不由得同情起戰森寒的處境……
長輩們一副有子萬事足、孕婦地位最崇高的態度,根本就不管誰是誰非,只要招惹到懷孕的尤柔希,任何人都罪該萬死!
這顯然是一個對付戰森寒的絕佳機會,但是見到他腹背受敵,尤柔希居然有一貼貼捨不得。
她撇了撇嘴角,不許自己承認有什麼捨不得的,然而,她卻違背心意的出聲,打著圓場道:「呵呵!大家吃飯,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強撐著笑臉為冷漠的相公解圍,尤柔希把長輩們圍攻他的話語一一引開。雖然她時常搗亂,找他麻煩,可是一看到別人欺負他,她心裡就不舒服。
這個男人,只有她能欺負……
抱著自己也不理解的心態,尤柔希偷偷的在餐桌下用她指甲尖利的爪子,抓了身邊的男人結實的大腿一下,也不管他的臉色,兀自大快朵頤——
「哦呵呵!這雞腿真好吃。」
「那就多吃一點,再多吃一點。」長輩們恨不能把她當母豬養。
在長輩們的熱情圍繞之外,戰森寒和幾個同輩人被冷落在一旁,無人關懷。
其中一位年輕人湊近戰森寒笑道:「堂兄,你妻子可真心疼你,一見長輩們斥責你,立即出聲幫你打圓場,這麼可愛的女人,你可別再給她苦頭吃了。」
「我給她苦頭吃?」這算不算是誣賴……戰森寒沒有表情的臉隱藏著只有非常熟悉他的人才看得出的疑惑之色。
「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你待她壞一點的,整天擺冷臉給她看,讓女人家如何受得住?」
戰森寒微怔,他自認為了尤柔希已做出許多退讓,沒想到在旁人眼裡,他的付出幾乎等於沒有。
他不在意旁人的看法,只是不免開始疑慮,尤柔希是怎麼想的?
戰森寒無聲的望了妻子一眼,看她把頭埋在碗裡吃飯,他習慣性的抽出她繫在腰側的手絹,為她把臉上的菜碴擦掉。
在座的人見此情景,無不驚奇的屏氣凝神,生怕一不小心說出失禮的話,連方才對戰森寒大放厥詞的年輕人也噤口不語一臉後悔。
冷漠如他,居然也會這麼細心的對待人,在戰家人眼裡,這簡直就是奇跡,也許他做的還不夠體貼周到,但他已經有為妻子而改變了。
「嗯!」臉被擦乾淨的尤柔希吃得肚子漲漲的,朝戰森寒嘟起嘴巴,示意他幫她把嘴唇也抹乾淨。
當他遲疑了片刻之後,慢條斯理的幫她擦嘴,只見她眼珠子一轉,噗了一聲,頑皮的把嘴裡的一粒沒嚼碎的米噴到戰森寒臉上。
他一時閃避不及,額頭中了暗算。
她得意的拍桌子大笑,笑到一半,驚覺家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她,當下搶過戰森寒的手絹,慇勤的為他抹去額上的「暗器」,一邊哀憐道:「呀!相公,你怎麼如此大意,竟被米粒粘到頭上了,真是粗心。」
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明明就是她故意搗蛋的!戰家人無言的看著尤柔希,忽然發覺他們家最教人頭疼的孩子——戰森寒,恐怕娶到了一個更令人頭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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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二人吃完午飯,在長輩的建議下到鳥語花香的後花園散步。
戰森寒牽著尤柔希的手被她甩開四、五回,她顯然還在鬧彆扭,而他從來不會去安慰人,於是夫妻倆競像仇家似的,各朝一邊,互不理睬。
尤柔希依然深感委屈,她有無數個理由生戰森寒的氣,但他是個不懂妥協的人,不會輕易道歉,更下會彌補她的受傷。
「你又怎麼了?」走在繁花樹叢問,戰森寒發現妻子停在他身後一動也不動的瞅著他,哀怨的表情似乎在期待他的安撫。
他沉吟無語。尤柔希不管他多麼冷淡,總會為了瑣事和他爭執不下,把他寧靜的生活搞得天翻地覆。偏偏,他又狠不下心教訓她。
他愛的是他的三妹,不是她,為了彌補她,他只能一再忍讓她的頑皮和刁鑽……再次說服自己退讓的戰森寒,無可奈何的走回妻子身邊,牽起她的手,繼續散步。
這一次,尤柔希不再甩開他了,因為她無法確定他是否會再遷就她一次?
她收斂起鬱悶的神態,抓緊他的衣袖,心血來潮翻舊帳似的扳起指頭,一條一條的計較,「他來了你居然沒事先通知我,真沒人性。他要走,你居然妨礙我出手,還關我半天,至今一句解釋也無。你還算是我的相公嗎?」
她忿忿不平的數他的罪狀,嘀咕了好半晌,始終沒得到他的回應。
尤柔希狠狠的瞪他一眼,可惜瞪到的都是他不痛不癢的表情,她又開始感到不甘心了。
「相公,看著我!」止步不動的她,揪住他不放。
他被動的停下來,俯視她,完全沒注意她在叨念個啥。
「你和宮瑾談了什麼?」尤柔希哀怨的問。在意的不是宮瑾,而是她的相公,這種莫名的情愫令她害怕又難以遏止。
戰森寒沉默不答。
「你們交談……你都有說出十個字以上的話嗎?」她鍥而不捨的計較著,發覺戰森寒有點心不在焉。「相公?」
尤柔希仔細打量他,見戰森寒一副置若罔聞的樣子,很是奇怪。他沒聽見她在說話嗎?
「相公,你是混蛋。」
他仍舊沒反應。
尤柔希疑惑叢生。這傢伙難道睜著眼睛在睡覺?
「相公,你是淫蟲!」
他居然還是不回話。
有點反常……尤柔希繞著他審視了一番,不經意間,竟發現他耳朵裡有一團白白的東西。
「這是啥?」尤柔希踮起雙腳,飛快的從他耳朵裡掏出一樣東西,仔細審視後,頓時氣血上湧,怒得眼冒火花。「戰森寒!你居然在耳朵裡塞棉花!」
她快要氣瘋了,把棉花扔到地上踐踏。
「你太囉唆。」他的解釋等於火上澆油。
尤柔希氣得倒退三步,捂著胸口,險些吐血。
戰森寒見狀有點擔心,把她拉到懷裡,「別動了胎氣。」
這樣的話進了尤柔希的耳朵裡,只覺得他根本不關心她,只在意她腹中的孩子。
她原本不是軟弱之人,但心思紊亂,情緒翻湧,一時之間竟氣得雙眼泛紅,掉出淚來。
「又怎麼?」戰森寒一見她委屈得淚眼朦朧,自己也跟著渾身不舒適。
「嘔——」怒到極點的尤柔希剛要開口聲討,不料腹中一陣絞痛,猝不及防的就吐到了戰森寒身上。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滿胸口的污穢之物。
尤柔希聞著味道就難受,趕緊退開。糟糕……她不是有心的,他會不會認為她是故意搗蛋?
「走。」
冷不防的,他伸出健臂抱起她,朝他們廂房的方向走去。兩人一貼近,他衣上的污穢之物正好與她乾淨的衣裳親密接觸。
「啊!放我下來!」
「你站不穩。」他留意到了她難受的神情。
尤柔希有點感動,又不願被軟化,嘴硬道:「你好髒。」
「全是你吐的。」
「所以你就要這樣報復嗎?」她感到悲慘。雖然吐他一身,她有偷偷的暗爽一下,可自己立刻也被他弄髒了。「你真是一點都不肯吃虧!」
「你想太多。」
戰森寒的心思根本沒有尤柔希想的那樣惡劣。他帶她進了浴池,一邊放著溫水,一邊動手解她的衣裳。
尤柔希眨眨眼,臉上的怒氣一分分散去,最後只剩下茫然與困惑。
他舉止柔和,充滿呵護之情,那照顧她的心意令她溫暖無比,一時忘了羞怯與憤恨,呆呆的享受著他難得的體貼……
「你這算是在道歉嗎?」任他輕柔的慢慢清洗著她的身軀,尤柔希舒服得慵懶無力,說話聲漸漸的平和。
「道什麼歉?」
「你背著我和宮瑾偷偷摸摸。」她軟綿綿的指控,接著提醒,「按那邊,對,腰那邊,用力一點……真舒服。」
戰森寒眼神一變,盯著她白皙的脖子,直想在上面咬出一口紅印子。
尤柔希沒察覺自己像塊可口的肥肉受到丈夫的覬覦,依然糾纏不休的抱怨,「我瞧你和你二弟相處得不錯,都談了些什麼?說了我的壞話沒有啊?我每天要你多講幾個字都那麼困難……你幾時見到他的?談了多久?給我從實招來。」
明明在浴池裡洗澡,戰森寒卻覺得身在官府讓人審查問案似的,他捏了氣焰囂張的妻子一下,引發她的尖叫。
「你怎麼可以捏我那裡!」尤柔希羞紅了臉蛋,用力報復回來,身子卻嬌柔無力的倚著他,透露出割捨不下的依戀。
他們是那麼的親密,他的心怎麼可以不屬於她呢?
她咬了他的胸口一下,把臉貼上他的胸膛,腦子裡都是他冷漠的臉,她只能神傷的想像著他柔情的一面……期盼有一天能親眼看見。
「相公,宮瑾到底是來做什麼的呀?」她又把話扯到二弟身上,戰森寒有些煩,比聽她喋喋不休的吵鬧更心煩。
「看你。」他冷淡的道出宮瑾前來的目的。
尤柔希一聽又激動無比。
「可惡!他來看我被你管得有多淒慘嗎?」她咬牙切齒,繼而想到早上起身可以用燕窩漱口的人,算得上淒慘嗎?
尤柔希仰望戰森寒一眼,他對她……其實並不算太壞,只是不夠好,還不到她要的那麼好。
「你……沒什麼要解釋的嗎?」注視著默默無語的戰森寒,尤柔希一面為自己的需索感到羞恥,一面又無能為力去阻止她的情不自禁。
她要他的一切,要他掏心掏肺對她好,只有這樣她才能安心的待在他身邊,不怕受傷。
戰森寒冷淡的瞥了她一眼,無話可說。
她苦歎,忍不住坦露真心,「和你在一起真讓人沮喪。」
她苦澀的表情令他有些震動,憐惜的抬起她的下巴,含住嬌滴滴的唇,輕輕吮吸,奪取她過剩的精力。
她的眼神漸漸的迷亂了,再怎麼沮喪,她還是會像個越挫越勇的戰士,持續挑戰他堅固的防衛,直到徹底攻陷他的心。她放棄不了對他的渴求。
「我希望……孩子的脾氣不像你。」摸著尤柔希的腹部,戰森寒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然後又道:「超過十個字了。」
他今天的義務完成了。
「這算什麼啊?我叫你每天多跟我說話,不是你多說幾個字就夠的呀!」她氣極反笑,拿他沒轍。
尤柔希頹喪的攀著戰森寒的身體,再也否認不了,她眷戀這個男人,強烈的渴望他——屬於她,期盼他能全心全意的愛她。
「算了,再給你一次機會。」她疲乏的倚著他說話,卻像是在對自己立下誓約。
為了孩子,為了曾對他的利用,為了這份姻緣和他家人的盼望,為了她依依不捨的眷戀……她願意暫時放下過往的恩怨,暫時不去想宮瑾,暫時當戰森寒乖巧的妻。
只要他也愛她,她可以忍受他的冷漠、他的心有別的女人,她會盡力把他的心搶過來,直到他完全屬於她。
只是,他若辜負她,下一回她也不再吵鬧了,更不會再為他委曲求全。
「你要知道,我只原諒你一次喔!」
「什麼廢話……」懶得聽她囉唆,他又低頭封住她的嘴,火熱的身體散發出灼人的氣息,將她緊密包圍。
「這裡是浴池……你別、別太超過……」
他捧起她的臉,深深的凝視她,用溫柔的觸摸和零零碎碎的吻撩撥得她意亂情迷之後,他卻突然放開她,淡漠道:「不要我陪?」
尤柔希早被他剝奪了一身力氣,渾身酥麻的貼著他,不答腔,暗暗在心中將他罵到臭頭。
「那我走了。」沒得到她的示弱,他作勢離開浴池。
一雙柔嫩的手臂飛快的纏住他,把他留下。「你這個男人……真是壞透了,可惡!」強烈不滿的嘀咕一如既往的掠過戰森寒的耳畔。
他的妻子按下他的肩,報復似的吻上他的唇,狠心的啃咬。
他輕柔的回應,又一次在心中對自己說……只要她乖,他會對她好、更好、再好,好到不像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