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談戀愛是怎麼樣晏然不曉得,但她自己,卻可以明顯發現前後的轉變──
她變得開朗,變得有活力,變得可以以較輕鬆的眼光去看待她週遭所發生的事。而她知道這一切的影響,全都來自止羽。
這男人像是有種魔法,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有種自然而然的放鬆感,煩惱的事不必再煩惱,擔憂的事不必再擔憂,他像是給了她的心一雙翅膀,讓她可以自在飛翔。
之前止羽曾經笑稱她今年有桃花,她嗤之以鼻,但她卻不由得想起她曾經抽到的那張簽,說她開始時辛苦,之後就可坐收成果。而她這些日子來經過了失敗的相親、流言詆譏,是否現在正是一切雨過天青,享受甜美果實的時候?
晏然的變化,展現在她的心情上,她的外表打扮上,和她的待人處世上:她週遭的人,全都不需要她去公佈戀情,大家都看得出來,她在戀愛了。
晏然戀愛,駱媽媽自然是最好奇的了,但她熟知晏然見腆,不好意思當面問她,只得轉問縈然;而縈然夠義氣得很,晏然沒給她權力散佈消息,她也就不說,只跟老媽講:"自己去問姊嘛。"
駱媽媽沒辦法,只得直接去問晏然。原本還打算著她吞吞吐吐時要怎麼逼供,沒想到晏然一反常態,羞怯地笑了笑,就認了。
一反常態──是的,晏然除了害羞之外,實在想不到有什麼否認的理由。
她所愛的這男人,會讓她想爬到一百層高樓上去向全世界公佈她的戀情,她為什麼不承認?
"看吧,"縈然邀功似地對著媽媽。"我就說姊會承認的。"
晏然的轉變,令駱媽媽很意外,她不由得道:"是什麼樣的人?下次帶來給我見見吧。"
晏然眼波流轉。"你……應該已經見過了。"
"我見過?我認識的嗎?"駱媽媽很是吃驚。"是誰啊?"
晏然怯怯笑了。"就住在……隔壁。"
"隔壁?"晏然不說清楚,駱媽媽只得自己猜了。"16號的小孩才小六,不可能;12號,兩個老人家,哪來年輕人?"駱媽媽疑惑地看著女兒,女兒的臉像是給了她什麼啟示似的,她忽然明白了。"哦!"
"想到了吧!"縈然在一旁插口。
"是那個呀!"駱媽媽像是有些意外。"長得很像什麼偶像明星的小男生?"
"什麼小男生?"縈然代替姊姊抗議。"人家是男人了。"
"媽,你對他印象怎樣?"晏然倒是比較在意這個。
駱媽媽側頭想了想。"沒什麼印象耶。"
晏然像是對這答案有些失望,臉上難掩失意,駱媽媽只得再說:
"當然沒什麼印象嘛,見過幾次面而已,感覺就是個好看的大男孩,很開朗,還算有禮貌就是了。"
"那……"晏然期盼地。"至少不會不喜歡吧?"
"那倒不會。"駱媽媽笑望著女兒。"不過我喜歡沒用,談戀愛的又不是我,你喜歡就好啦。"
駱媽媽明理的說詞,讓晏然寬心了。她因為在乎止羽,當然就很在意家人對他的看法。
只不過當她回到三樓的房間時,縈然跟了過來。
"姊。"
她喊得十分謹慎,彷彿有重要的事要說。
"怎麼了?"晏然把房門開著,好讓妹妹進來。
"嗯……"縈然似乎遲疑著不知該怎麼說。"關於阿羽……"
"他怎麼了?"一切有關止羽的事,她自然都在意。
"嗯……我的意思是,他有些想法,跟你可能差很多,也許是因為他年紀比較輕,所以……"
這或許只是縈然想說的話的開頭,一個開場白而已,但晏然卻覺得她知道妹妹想說的是什麼了──
縈然在替她擔心兩人的年齡與思想上的差距呢。
晏然微微一笑,沒等縈然把話說完,很快接了下去:
"我考量過了。我是想通了,才跟他在一起的。"
縈然愣了愣,彷彿不太相信姊姊真的能想通,但她本來就不喜歡左右他人的作法,遂只是笑了笑:"那就好,沒事了。"
縈然沒再多問什麼,轉身走了。
縈然為什麼特別提醒她,晏然當時並不知道,但幾天後,她明白了──
那天,止羽本來和晏然約好下班接她去吃飯,結果晏然臨時得加班,不得以只好打電話給止羽取消約會。然而不僅犧牲和男朋友約會的時間,還得一個人留在公司裡,晏然說有多嘔,就有多嘔!
若是從前的晏然,就算再嘔,嘔一嘔之後也還是乖乖加她的班;但現在的晏然與以前大不相同了,她一邊加班,一邊衡量著這工作的重要性,是否非今天做完不可?是否真得要她犧牲約會不可?
答案是不盡然的。雖然這些事很急,但也似乎沒那麼急,端看她本身的想法罷了。
她一想到這,立刻就作了決定──不加班了,明天再做。
晏然頓時整個人都輕鬆了起來,快樂地收拾了皮包,她看了看手錶,只加了十五分鐘的班,現在去約會,還來得及。
止羽剛才告訴她他會在家,她沒打電話給止羽,打算直接趕到他家,給他一個意外的驚喜。
然而,意外的人竟是她自己。
晏然是如此急於趕回家,以致於放棄了捷運,破例招了輛計程車。外來車輛進社區要換證件,晏然遂在社區大門外下車,而大門離她家不過幾分鐘的路程而已。
雖然穿著高跟鞋,晏然還是快速地走著。大門過後是一小片高高的樹林,初夏太陽已經捨不得下山,夕陽的尾巴拖長了,一蓬紅雲打在樹枝葉上,灑落一地參差的光影,有種浪漫而神秘的味道;而就在那隱隱約約的光線下,晏然不經意瞥見一對男女,正藉著樹的遮蔽熱情擁吻。
也曾經和止羽有過這樣的經驗,使晏然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第一眼是好奇,也帶點將心比心的甜蜜;第二次再投去一瞥,正好那男的抬起頭,臉龐從光影中出現,跟晏然打了個照面。
靳止羽!
晏然呆在那,全身血液霎時凝固,她太震驚,太不能相信眼見的事實,她的腦子一片空白……
掉轉頭,她茫茫然往她家的方向走去。
"晏晏!"
止羽沒隔多久就追了上來,晏然聽見他的聲音,腳下走得更快,到後來簡直是用跑的了,她不想見他,一點也不想,她只想擺脫他。
晏然奔到家門口,跑得太急,她幾乎要撞上家門!她喘著,慌亂地從皮包裡找出鑰匙,這一耽擱,止羽趕上她了,她縮進屋裡,轉身想硬關上門,但他在外面撐著門,晏然當然敵不過他,她放棄和他在大門口抗爭,旋身又衝上樓梯,奔回她的房間,這回她連想關門都來下及,他緊跟在她後面,強而有力的手一撐,把她的房門給開得大大的。
她家人呢?怎麼沒人來幫她把這個不速之客給趕出去!她氣急之不只想搬救兵,這才想到,縈然還沒回家,而她爸媽去赴親戚的壽筵去了。
"你沒事吧?"止羽問她。
沒事?怎麼可能沒事?!晏然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而既然他不給她機會關起門來躲著大哭一場,她索性問了:
"你不解釋?"
止羽竟像是不曉得要解釋什麼,抑或不知該從何說起,鎖著眉,沒開口。
晏然忍不住替他起個頭:"你不至少解釋一下,或找個藉口編個謊,告訴我那女的是你什麼人?"
止羽皺皺眉。"我從不對你說謊。"
他的模樣並不像是太緊張,好像被晏然看見他和另一個女人親熱,並不是太嚴重的事。
晏然快抓狂了,嗓音也不由得揚高:"她是誰?"
"是我剛回台灣時認識的。"他倒是直言不諱。"她是個空姐,飛來飛去,所以中間有一段時間沒見面了,最近才又聯絡上……"
"你跟她交往過?"晏然不禁截斷他的話。
他點頭。
晏然簡直要氣昏過去!"那最近呢?你腳踏兩條船?"
他側側頭。"也不能這麼講……"
不能這麼講?那還應該怎麼講?!晏然一陣氣怒,一陣委屈。
"你知道我是不玩愛情遊戲的,還這樣對我?!"
"我沒跟你玩愛情遊戲。"他還好理直氣壯的。
晏然快瘋掉了。"還說沒有?你能說你對我是認真的?"
"當然!"
他更篤定了,那樣子完全不像在說謊,晏然有點迷糊了。
"那剛才那女孩呢?"晏然睜著一雙迷惑的眼。"她算什麼?玩玩就算?"
"也不是。"他這話也說得正色。
晏然完全搞不懂他的想法,她手捧著開始發疼的頭:
"那你對她呢?也認真?"
"嗯。"
晏然瞪著他的樣子,像在看一個怪物。這個曾經令她想站上一百層的高樓頂向全世界宣告愛情的男人,此時她只想把他從一百層的高樓頂丟下去。
"你可以同時對兩個女人認真?"
他還是一臉無辜樣。"可以。"
晏然不想再頭痛了,她只想隨手抓個什麼往他頭上砸去,讓他頭痛!
"你不曉得,愛情在很多女人,不,大部份的女人眼中,是唯一的,不可以分享的?"
"我不那麼想。"他倚在門邊,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說。
很顯然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錯,很顯然這也是他自由個性中的一部份──連愛情也自由,不受拘束,他想怎麼愛就怎麼愛,沒有對錯。
可偏偏晏然不能接受!她為什麼沒發現他是這樣的男人?他為什麼沒告訴她?如果早知道這樣,她才不會放任自己愛上他!
"你這個……"晏然搜索著自己的用詞,終於找到一個她認為最難聽的,她恨恨地吐出來:"混蛋!"
這樣的詞句從晏然口中說出,自然令止羽驚愕,更何況他還不知道自己惹了什麼大事,他不平地:
"不是這樣的吧?你昨天還叫我親愛的……"
"我現在只想叫你去死!"
晏然陡地重重往他身上一推,他沒預料到晏然會有這麼大的動作,一個不小心讓她給推出了房門。晏然將房門重重一摜,那門就當著止羽的面,驚天動地地給合上了。
"晏晏!"
止羽在門外喊,晏然完全不想理,她背倚著門,兩手捂著耳朵,不聽!不聽!不聽!
不知隔了多久,門外終於沒聲音了,晏然也沒力氣打開房門確定止羽還在不在,她拖著步子走向床前,像是疲累得再沒有一點力氣,直直栽進了棉被堆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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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然原本以為她今年的運勢已經苦盡甘來,但她現在才曉得,她的苦難根本就還沒結束。
她也終於明白,那天縈然跟到她房裡,是想要警告她關於止羽對愛情的不認真,然而她那時正被愛情沖昏了頭,自作聰明地以為已經明白了縈然要說什麼,否則,她或許可以不必在他的愛情泥淖裡愈沉愈深。
沒想到,她終究還是愛錯了人。她很想恨他,恨他害她如此淒涼,但她卻發現自己很難恨他,幾天前她明明還是愛他的,怎麼可能立刻轉變?
於是,她只好恨自己──恨自己不夠理智,恨自己為什麼要被他迷人的外表,被他溫柔的言語誘惑,恨自己為什麼不把守住原則?她那些愛情守則,現在證明一條條都是有道理的,如果她遵守她的愛情守則,她現在就絕對不會淒慘至此。
因為環境的刻板,所以羨慕他的開明;因為生活的一成不變,所以欣賞他的自在,想著自己也許可以跟他一樣……當初她如果沒有這些心思,她或許就不會被止羽迷住。
有些人,也許不改變就是最好的。晏然因為挫敗的愛情而開始相信這一點,開始相信,她或許就屬於這類人之一。
這樣的想法,讓晏然更安於沉靜了,她甚至比和止羽相戀之前更沒有活力,因為她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把這段錯誤的愛情歸咎於自己把持不住,所以她要回到以前的生活方式,在她不經意的強迫下,矯枉過正。
晏然的家人當然發現了她的異常,但她臉上的漠然,又讓家人都不大敢問。機靈的縈然很快就猜到這八成跟止羽有關,才想著找天時間要去跟止羽問個清楚,這天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星期天,晚餐時間,如同許多家庭一般,晏然家也是配著電視新聞下飯,只聽見聲音圓潤的女主播清晰道:
"XX基金會今天被疑發生弊案,有人檢舉一位顧姓老師在基金會的研習班中開了五堂課,每堂課的教師都是顧姓老師和另一名顏姓老師,經檢舉,此顏姓老師即為顧姓老師之妻,可她非但不具教師資格,且另有工作,事實上她也從來不曾出現在研習班,所有的課皆由顧姓教師一人教授,而在簽到簿上代簽他妻子的名,以領取鐘點費……"
是晏然工作的基金會,而且還是她所屬的部門!雖然她的職務是研習班的企畫,教師的審核、延聘、考績都不是她的職責,但傳出這樣的事,怎不令人心驚?!
晏然的嘴一張開就忘了要合回去,手上的筷子也停在半空中,完全嚇住了。家人當然也都嚇了一大跳,駱爸爸關心地想澄清一下:
"晏晏,那雖然是你的部門,但不是你負責的對吧?"
晏然點了點頭。"那是我同事梅姐負責的。"
駱爸爸頓時放心了。"那應該沒你的事。"
話雖如此,但晏然卻不能和家人一樣立即放下心來,畢竟這事就發生在她周圍,太驚人了!她速速吃完晚飯,就急著想打電話給同事問情況。為怕家人擔心,她回到房間走到房間外的陽台,甩手機聯絡。
她先打給梅姐,但梅姐電話中,怎麼也打不通;她打給部門主管,主管和她一樣心急:
"我也是看到新聞才曉得的,根本不知道是怎麼了。"
晏然只得掛下電話,試著再找梅姐,但她忽然想到,也許不只是她,包括她的主管、其他同事,或者是知道梅姐工作又看見新聞的梅姐親友……大概每一個都在努力撥電話,也難怪梅姐的電話不通了。
晏然逕自搖了搖頭,直覺就算她再擔心,也得等明天上班時才能知道詳情了。她微喟一聲收起手機,卻看見隔壁屋子的陽台上,止羽正靠著欄杆望著她。
自從上次爭執之後,晏然再也沒和他說過一句話,她甚至是刻意躲他,不想跟他見面,這時不小心四目相對,她沒理他,想轉身走開,他卻在對面喊:
"喂!"
晏然不理,他遂喊得更大聲,雙手圈在口邊做喇叭狀:
"喂──"
夠糟的!喊那麼大聲,要是繼續喊下去,家人都要聽見了。晏然只好止住腳步,沒好氣地:
"幹嘛?!"
那樣的口氣,止羽再熟悉不過,他立刻知道:"你怎麼了?不高興?"
那種熟稔的態度,對她個性上的瞭若指掌,但卻來自一個破壞了她愛情美夢的男人……
晏然想著就有氣。"不干你的事。"
"我知道了,你心情不好。"止羽更能確定了,他如同往常一樣地關心:"是不是又有什麼事了?"
這男人,怎麼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還似從前一般以這樣的口氣跟她說話?!
晏然冷冷地道:"你管太多了吧?"
"嗯,"他點點頭,自言自語似的:"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你別理我行不行?"晏然忍不住加大了音量。"就算天塌下來壓在我身上,也與你無關吧?!"
"不行。"他非常認真。"你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我都在你身邊,這次怎麼能例外?"
"你這人……"他難道忘了他們已經不是情人了?他是想挽回什麼?還是那套不做情人,還能是朋友?
然而不管怎樣,以她現在的心境,都不願再隨他起舞了。晏然漠然拋下一句:
"隨便你吧。"
她轉身走了,不管他在對面繼續叫喊。
算了,家人聽見就聽見吧!她心一橫,隨手一拉,落地窗整個關上了。
止羽吃了個閉門羹,有點糗,但他關懷晏然的情緒卻是絲毫未減。他對朋友一向關心,更何況晏然對他而言不僅僅是朋友而已。
從晏然身上問不出個所以然,止羽打了個電話給縈然,想從她那知道答案,而縈然正因為姊姊異常的情緒反應而打算找止羽談,這下剛好,她約了止羽在家後面的小公園裡。
縈然到的時候,止羽早坐在蹺蹺板上等她了,縈然還沒坐上另一邊,止羽就等不及開口問:
"你姊怎麼了?"
縈然傻了一下,這好像應該是她的台詞吧,怎麼被他先拿去用了?她不明白他所指。
"什麼怎麼了?"
"我剛才在陽台上遇見晏然,她好像心情不太好,但問她又不肯說。"
原來是這個。縈然重重往蹺蹺板上一坐。"你沒看新聞?"
止羽茫茫然。"沒看。"
縈然只好播報給他聽:"剛剛新聞報導,說有人檢舉他們基金會有弊案,而且是我姊的那個部門。"
"不是她的問題吧?"
止羽一驚,倏地從蹺蹺板上跳起來,害縈然這邊一下子重重掉了下去。
蹺蹺板重重撞地,縈然屁股都被撞痛了,她埋怨地站起來。"應該是她同事。"
止羽完全沒管他是否該跟縈然說句對不起,只顧著沉吟:"晏然一定很擔心。"
縈然揉了揉屁股,雖然很怨,但知道自己不是事件女主角,算了。
"去安慰她啊。不過奇怪了,你剛剛好像說她不理你,你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他抓了抓頭髮。"前幾天被她罵了一頓。"
縈然不解。"好端端地我姊幹嘛罵你?"
"因為……"止羽換個方式解釋:"你記不記得那個姓黃的空姐?"
"記得啊,臉甜甜的那個。幹什麼?"
好像還是她跟止羽一起在PUB認識的。但這女人跟她姊有什麼關係?
"啊!"機靈的縈然不必止羽再多加敘述,已經自己串聯出了可能性。"該不會你讓我姊發現什麼不該發現的……"
看著止羽要笑不笑的表情,縈然知道她猜對了。
這傢伙!死性不改。"你實在是!你不知道我姊對愛情是很認真的?!"
"我也很認真啊!"他一臉無辜。
"你那叫什麼認真啊?"縈然大嚷。"只有你才會覺得你那樣是對愛情認真!"
止羽理直氣壯:"我就是這樣。"
"你是這樣想,覺得自己沒錯,但我姊不這麼認為。"縈然很傷腦筋。"你們兩個在基本愛情觀上就差很多,你都不曉得?"
止羽對縈然說的不太陌生。"當然曉得。"
縈然快昏倒了。"曉得還去追我姊?"
止羽不甘一直被罵:"如果我沒記錯,當初不曉得哪個人,還很鼓勵我去追晏然?"
"那是因為我姊一直沒男朋友,我想她一定很悶……"縈然其實也想不起來自己那時候腦子裡裝了什麼。"算了,我後悔了。但你也不至於那麼聽我的話吧?我叫你去追你就去?"
"當然不是。"他微微一笑。"其實也就是因為我和晏然有許多不同,所以才覺得她有趣。如果她跟我想法都一樣,那還有什麼意思?"
這話似乎也沒什麼漏洞。"可是也差太多了吧?怪不得她最近都苦著一張臉,"縈然歎。"她心情一定很差。"
"我喜歡她,也關心她,這樣的心情,不會因為她罵罵我、跟我吵個架就消失結束。"止羽把自己的想法說得明明白白。"但是我也不會因為她而改變我自己,這樣你懂了吧?"
懂了。其實縈然也十分清楚,像止羽這樣有自信的人,是不太可能因為她姊而改變的,但她姊呢?那些根深蒂固二十八年所教育出的某些想法,也是不可移動的。
這麼說,這段感情注定要以悲劇收場了?
思及此,縈然又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