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舊金山,在空氣中仍然殘留著昨夜的繁華,整座城市被濃霧籠罩著,呈現出一股朦朧的美,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夢中的城市般,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舊金山到處是起伏不平的丘陵,所有的房子,都沿著山坡而建。而雄偉壯觀的貝氏環球集團大樓便位於其間。每當夜晚來臨時,大樓的燈光會全部亮起,那燦爛耀眼的模樣,吸引了所有過路人們的視線。
季風野站在窗口往外眺望,遠處是著名的金門大橋,及一大片美麗的海灘。
舊金山是個容易起霧的城市,每當霧氣出現時,到處都變成一片霧茫茫的,什麼也看不到。可是一旦太陽升起時,雲霧就會漸漸散去,霧中的美景就慢慢地浮現了出來。不論是一望無際的海洋,或是萬里無雲的天空,都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出迷人的風采。
這是一個美麗的城市,也是一個充滿文化氣息的地方。
季風野最喜歡享受著這樣的早晨,一個人站在窗邊,嗅著清新的空氣,欣賞著日出的美景。
一夜未眠,讓他看起來十分疲憊,他真想好好洗個熱水澡,舒服地躺在床上睡個覺。不管發生了任何事,都等到明天再說可是,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至少黎弦巖就不會放過他。
今年三十歲的他,已經是貝氏企業在美國分公司的負責人了,這些年來,貝氏企業擴展的十分迅速,從研發武器、系統化的電腦,到生化醫療上,都發展得有聲有色,因此貝氏很快就成為世界上數一數二的企業,而貝氏總裁貝柏烈也蟬聯了好幾皆的世界首富。
貝柏烈很喜歡季風野,也很欣賞他的才華,因此將貝氏在美國的企業交由他和黎弦巖一起掌管。
而原本就英俊瀟灑的他,更是所有名媛淑女所心儀的對像。
此時黎弦巖突然從門外走進來,手中的報紙,正不偏不倚地朝他的頭飛了過去。「喂!別作白日夢了,最棘手的問題還沒解決呢!」
他們兩個人已經開了一整晚的會議,可是仍然想不出任何解決的方法,真是令人困擾不已。
季風野摸著後腦勺,氣憤得轉過身來瞪著黎弦巖。
黎弦巖有著一張娃娃臉,看起來像是二十出頭的小男生。可是事實上他已經三十三歲了。每個人在知情之後都大吃一驚,紛紛向他請教保養之道。
其實黎弦巖是學生化科技的,也是貝氏生化醫療方面的負責人,所以保持年輕對他而言,是輕而易舉的事。
「我們一定要想出一個好方法來……」黎弦巖苦惱地說
「那你打算要怎麼做呢?」季風野倒在沙發上,一副無精打彩的模樣。「我們已經開一個晚上的會了,我真的快要撐不住了!」
「如果我們想不出辦法來,那貝氏企業就休想打人中東市場。而且,她擺明了是衝著我們來的。」黎弦巖只要一提到這件事,便氣憤不已。
「說實在的,我真搞不懂,這件事跟我有什麼關係呢?」季風野實在累壞了,他真想好好地洗個澡,在巴哈的小提琴樂聲伴奏下,沉沉入睡。
「天啊!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你也說得出來?」黎弦巖驚訝得目瞪口呆,沒好氣地說道:「我要是因此而失業的話,你也別想好過!」
黎弦巖的話,讓季風野不得不冷靜下來,正視問題。
他仔細地看著報表上的記錄。
上官繪淳。台灣人。在中東長大,父親是富甲一方的石油大亨。繼承了父親龐大的遺產後,年僅二十三歲的她,已經躋身世界女富翁排行榜之列,成為歷年來最年輕的女富豪。
因此上官繪淳在中東的原油市場,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而此時,貝氏正打算要在阿拉伯聯合大公國的阿曼,設立分公司,想要在石油市場佔有一席之地。這原本是貝氏企業的年度計劃之一,所以早已投下了大量的人力及金錢,而一切的規劃也都順利完成,可是上官繪淳卻突然出面干涉此事,阻擾貝氏在阿曼的發展。不但如此,她還揚言將用盡一切的力量,來阻斷西方的勢力,不讓他們入侵。
她利用豐沛的人脈及龐大的勢力,不斷地破壞貝氏在阿曼的發展,使得貝氏在中東完全施展不開。這讓季風野和黎弦巖傷透了腦筋。在苦無對策之下,他們不得不從上官繪淳身上下手。
「我想……」季風野望著上官繪淳的照片,那是從網路下載下來的。雖然有些模糊不清,但仍無法遮掩她美麗的外貌及迷人的魅力。尤其是她的笑容感覺十分甜美,讓人不自覺地被吸引住了,就連季風野也不例外。可是他很快就回過神來,淡淡地說道:「她只不過是個女人罷了,能有什麼作為呢,需要如此大費周章嗎?」
「你這個該死的沙文豬!」黎弦巖氣得破口大罵。「是啊!為了一個小小的女人,我們竟然開了一整晚的會,要是貝柏烈知道我們連一個小女人都擺不平,那我們的臉要往哪裡擺!」
一聽到黎弦巖這麼說,季風野就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再怎麼說,他都不能讓他的一世英名,毀在一個莫名其妙女人身上。
「奇怪!你為什麼這麼怕她?」他不解地問道。
「聽說這個女人脾氣十分古怪,又很野蠻,什麼事都不按牌理出牌,讓人捉摸不清。」黎弦巖突然匝低了音量,小聲說道:「我聽人家說,她對僕人十分嚴苛,一不高興就拿鞭子打人。而且她還養了許多狗,那些狗不但兇猛,還動不動就咬人。而她自己更是蠻橫霸道,以欺負人為樂……」
季風野聽了倒抽一口氣,在尊重人權及講究法律的美國生活久了,他實在很難想像這世界上有如此粗魯而野蠻的人。
「我決定了!」黎弦巖下定了決心。「這件事就交給你了,由你來負責!」
「為什麼是我?」季風野立刻不服氣地叫了起來。
「為了證明你的魅力,和你的大男人主義啊……」黎弦巖理所當然地說著。「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經有未婚妻了,所以當然要由你出馬才行!」
「記住!這可是只准成功,不准失敗的。如果失敗了,你可是沒有退路的喔!」黎弦巖不忘提醒著他。
可惡!
黎弦巖的話說中了季風野的弱點,他確實沒有退路可言。他不像黎弦巖,不但出身富豪世家,還有個漂亮的未婚妻。他如果失業了大不了回家倚靠父母吃吃喝喝的,根本不用擔心。
可是季風野就不一樣了。他是一個孤兒,被官澤湧撫養長大,官澤湧雖然對他照顧有加,可是還是希望他凡事靠自己,不要靠別人。他好不容易才成為貝氏企業的執行長,有了自己的事業。如果的失業了,他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望著桌上的報表,清楚地記載了上官繪淳的行蹤,讓他知道她會在固定的時間來舊金山的聯合廣場大肆採購一番。
事到如今,他已經別無選擇,只有硬著頭皮去找上官繪淳了!
聯合廣場位於舊金山的市中心,是採購的聖地,也是消費者的天堂。
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在廣場裡到處穿梭,享受著購物的樂趣。而熱情的商家也都頻頻招呼著,提供最好的服務。
上官繪淳在街道上漫步著,雖然人潮洶湧,可是季風野仍一眼就認出了她。
因為她實在太耀眼了,就像是一個發光體般,吸引著人們的注意。
只見她漫不經心地走著,一副慵懶的模樣。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隨著步伐輕輕地晃動著。她的肌膚白皙而光滑,渾身散發著迷人的光芒,她就像是完美的藝術品般,令人讚歎。
她拎著大包小包的袋子,朝季風野的方向走過來。顯然停在季風野身邊那輛法拉利跑車正是她的!由此看來,她真的很會享受,也是個名副其實的富家千金。
季風野原本以為,在親眼見到她之後,就證實了自己的想法,她不過是個普通的女人罷了,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可是,這時候他才發現他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因為,她不但有著窈窕的身材、絕佳的外貌,還擁有一身高貴的氣質,及迷人的風采。
這輩子,除了宗曉芃以外,他從來沒有注意過任何女人。可是眼前的上官繪淳,卻深深地吸引著他。她看起來十分高傲,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可是在舉手投足之間,又流露出一股天真的氣息,就像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般,讓人心生愛憐。
他想不通,一個女人的身上,怎麼可以融合這麼多種面貌;時而天真,時而驕縱,時而野蠻,時而稚氣。就像是千面女郎一般,吸引著人們的視線。
也好!就讓他來看看她的真面目,看她到底有多刁蠻?
季風野激起了好勝心,決定要好好地挑戰一番。
他故意用自己的別克轎車,擋住她的跑車,讓她進退不得,只得跟他正面交涉。
而他早已擺出迷人的架式,想藉著自己的魅力來吸引她的注意。他相信,上官繪淳很快就會注意到他,並且接受他。
可是,此時天空卻下起雨來了!綿密的雨絲擋住了視線,讓所有的景象都模糊起來。幸好此時上官繪淳已經來到眼前,於是季風野露出迷人的笑容,溫柔地注視著她。
在他的注視下,上官繪淳似乎失了神,一動也不動地看著他……
兩人的臉不知何時開始紅了起來,季風野隔著窗戶,靦腆地打了個招呼。「嗨!」
她淋著雨,露出嬌羞的笑容,彷彿是一朵帶露的玫瑰花。他連忙打開車門,下了車,準備好好地自我介紹一番。
雨絲不斷地灑落下來,一顆顆晶瑩的雨滴,在她的身上凝聚著,讓她看起來像是一個小精靈般,美麗極了。
當兩人終於面對面時,還來不及開口說話,她便舉起了腳,用力地往他的胯下踢去。
他立刻發出劇烈的哀號,整個人痛得差點跌倒在地。可是為了維護他男性的尊嚴,他忍痛站直了身軀,緊緊地靠著車門,不讓自己倒下去。
而她劈頭就是一頓痛罵。「你以為擋住我的車子,就可以踉我搭訕嗎?哼!你別想,還不快把車子開走!」說完,她還作勢要脫下腳上的高跟鞋,給他一個迎頭痛擊。
此時,兩人的身邊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人群,可是她一點也不在乎,仍是一副驕傲的模樣。
「對不起,對不起……」季風野忙不迭地道著歉,趕緊上車,加速離去。
才第一次「交手」,他就吃了敗仗!這下他可徹底地領教到她的脾氣了,看來黎弦巖所言確實不假,她真的是一個野蠻的女人。
不過他雖然被打,卻一點也不生氣,這讓他覺得十分不可思議。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如此的反應。難道他有虐待狂?
他回憶起剛才的景象,想到她那蠻橫的模樣,便忍不住笑了出來。這輩子,他從來沒有看過如此野蠻的女人,也沒有受過這樣的待遇,這激起了他的好勝心,他就不相信以他的魅力無法擄獲她的心,讓她心甘情願地屬於他。
他當下打定主意,下定決心,要不顧一切地得到她的心。
每次來到舊金山,上官繪淳都習慣在咖啡廳裡消磨時光。她總是望著窗外的人群,享受著難得的悠閒。
咖啡廳的裝潢十分特別,是以黑色為主,看起來十分神秘。裡面散落著各式桌椅,讓人們可以自由選擇,舒適地談天。
而她卻一直是一個人,孤單地坐著,直到他的出現。
只見他大大方方地朝她走過來,並且在她的面前坐下。
「你……」
他究竟是誰?怎麼老是陰魂不散的跟著她?
她開始仔細地端詳著他,發現他長得十分英俊。而他結實壯碩的身材更充滿了迷人的魅力。他有著一股高貴的氣質及開朗的笑容,就像是燦爛的陽光般,散發著熱力。
而他也毫不畏懼地看著她,眼神中泛著一股溫柔,好像想將她給融化似的,讓她的心思不住怦怦地跳了起來。
「你別擔心,我沒惡意,我只是想要認識你。」季風野友善地說。
「可是我卻不想認識你。」她毫不留情地拒絕。「我不想認識任何人,也不想認識你。」
「不要那麼絕情,給我一個機會,好嗎?」他真心地懇求著。
「你不覺得自己很無聊嗎?」她諷刺地說道。「這就是你的一作風嗎?」
這種處處留情,自以為是的男人,她可是不屑極了。如果他再不識相、不懂得知難而退的話,她可是會不客氣地給他一點苦頭嘗嘗!她在心裡暗笑著,準備好好地修理他一番。
而他似乎也猜到了她的想法,全身開始警戒起來。
此時,在昏黃的燈光下,她就像是一個精緻的洋娃娃般,可是誰會想到,在她美麗的外表下,竟隱藏著蠻橫不講理的個性。
「我看你根本沒安什麼好心!」她冷笑著。
「你可以盤問我啊!問我的名字、家世背景……」季風野興致勃勃地說。
「我沒興趣。」她迅速地打斷了他,一個絕妙的點子已經在腦海中成形。「好吧!既然你如此有誠意的話,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吧!」
「真的!那太感謝你了!」他高興得笑了起來。
「這裡有很多種點心,如果你能夠找出讓我滿意的甜點,那我就願意和你做個朋友。」她輕描淡寫地說。
反正她閒著也是閒著,不如逗逗他,來打發點時間吧!
「這太簡單了!有什麼問題呢?」他自信地說著。「舊金山什麼沒有,就是點心特別多。據我所知,這家咖啡廳是以正統的日式甜點,及道地的法式點心而聞名。所以,有很多可口的點心,包你吃得讚不絕口,大聲叫好……」
「是嗎?」她一副懷疑的模樣。
「不信你試試看。」他伸手招來侍者,點了餐廳裡所有的點心和蛋糕。
首先端上來的栗子燒,這是日本天皇所喜愛的點心,也是京都的名產。接著是著名的和果子——春子及燒果子等。上完了日式點心後,接著送來了法式甜點,有白酒燒、卡蕾多、達克瓦茲、莎蕾特、黑傑克等,都是數一數二的知名甜點。
每一道點心端上來時,她都淺嘗了一口,便立刻皺起眉頭,露出一副痛苦的神情。並且大聲直呼難吃死了,再用力將點心推到他面前。
「這種點心也能上桌,真是笑死人了!」她不客氣地批評著,而且還不忘嘲笑他。「你的品味真是差透了!」
她故意百般挑剔,極盡所能的羞辱他,看他是否能知難而退,不再出現。
可是她卻不知道,他是有備而來的,絕對不會輕易放棄。
「今天是我在舊金山的最後一天,卻吃了一大堆難吃的點心,真是倒楣透了,我看我還是快點走吧!」她拿起皮包,準備離去。
「等一下。」他卻突然拉住她,不讓她離開。
「放開我!」她用力地甩開他,大聲地斥責著。
「既然你都不滿意,那我親自下廚做蛋糕給你吃,好不好?」他露出一抹詭譎的笑容。
「什麼?」她呆愣了半晌,才瞭解他的意思。「你要掌廚?在這裡!有沒有搞錯?」她輕蔑地說道:「你是誰啊?人家為什麼要讓你掌廚?」
「你不用管,只要坐著等就好了!」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話剛說完,立刻一個轉身往廚房走去,根本不管上官繪淳的反應。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她看傻了眼,也冒出了一股怒氣:
沒關係!他既然找上了她,那她就奉陪到底!她雖然是一個女人,但可不是好惹的,她倒要看看這個男人,能變出什麼花樣來。
季風野其實是個烹飪高手,這與他的生長環境有著極大的關係。因為官澤湧希望他能凡事靠自己,不要依靠任何人。因此,舉凡燒萊、做家事等生活瑣事,他都自己打理,不假他人之手。
久而久之,他竟然愛上了烹飪,閒來無事時,他就在家中鑽研食譜,研究各式佳餚。因此,他的廚藝日益精進,什麼菜都難不倒他了。
他走到廚房,開始和店長商量起來。因為他的身份十分特殊,再加上大筆的金錢,讓他一下就如願以償進入廚房,大展身手了起來。
時問一分一秒的流逝,上官繪淳開始感到不耐煩,就在她的耐性即將用盡,準備離去時,季風野終於現身。
只見他捧著蛋糕小心翼翼地走過來。她立刻聞到一股香味,那是用多種果仁所做的千層蛋糕,看起來真是可口極了,讓她忍不住偷偷地嚥了口口水。
「請品嚐吧!」他誠摯地邀請著。
可是她卻撇了撇嘴,一副不屑的模樣。「這是什麼蛋糕,難看死了,我根本就不想吃!」
他目光一凜,命令地說道:「吃下去!」
「不!我才不要吃呢!」她仍不為所動。
「我叫你吃——下——去!」他提高了音量,再次重複道。
「不,一看到你做的蛋糕,我就一點胃口也沒有了!」她決定抗拒到底。
他氣得說不出話來,在沒有多作思考的情況下,他突然伸出手,用力地捏住她的臉頰,讓她張開嘴巴,一把將蛋糕塞進去。
「好吃嗎?」他得意地問著。
「你……」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她想要將整塊蛋糕吐出來,吐到他的臉上給他難堪。可是才一人口,那香甜的滋味就蔓延開來。她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蛋糕,那鬆軟滑順的口感,讓人忍不住再三回味。
「知道我為什麼要做千層派嗎?」他慢條斯理地說著。「因為這代表著你的心,就像這一層又一層的蛋糕般,令人費解。」
「你到底有何居心?」她好不容易了半塊蛋糕,便迫不及待地質問著。「你接近我,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想得到你。」他坦白地說。
「該死!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哼!想跟我搭訕的男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的。」她氣呼呼地說著。
離去前,她還不忘抓起剩下的千層蛋糕,一把塞進嘴裡。
嗯!這蛋糕真是好吃極了!好吃得讓她感動。
這真的是他自己做的嗎?這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他到底是誰?
究竟是何方神聖?
居然可以在咖啡廳裡來去自如?他是這裡的老闆嗎?還是這裡的廚師……可是看他的穿著打扮又不太像,他應該不是一個普通人吧!
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忘了他。
因為他不但費盡心思來取悅她,又有著絕佳的手藝,實在令人難忘……
幸好她明天就要離開舊金山了,否則面對他的攻勢,她真的難以招架。這可是她生平第一次對自己沒有把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