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學校的餐廳內,傅亭嬅正在低頭用餐。
聽見顏曉蕾似喃喃自語般說出這句話,她微微挑起細眉斜睇著坐在對面的好友——並沒有露出任何的驚訝之情。
「果然沒錯!」她聳聳肩,又繼續享用學校餐廳的美味早餐。
顏曉蕾蹙起秀眉,一臉茫然地問:「果然沒錯?什麼意思?」
「前一陣子開始,我就發現你常常盯著關野零看,那種眼神很複雜……該怎麼說呢?」
傅亭嬅咬著叉子,認真地思索。
過了一會兒,她道:「不太像是厭惡或者憎恨的眼神,反倒是……帶著抗拒和不捨。好像非常不能接受自己竟然對後母的兒子產生愛慕之情這件事,而努力想要和那股感覺對抗;可是又無法斬斷對他的喜歡,所以心裡很掙扎……應該是這樣。不知道我說對了沒有?」
傅亭嬅直勾勾地看著好友,堅定地道:「我想我沒說錯,就是這樣沒錯!」
顏曉蕾聽得一愣一愣地,對於小傅能夠瞭解自己如此透徹,她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議。
「怎麼?我完全命中了?」傅亭嬅挑起嘴角,得意地微笑著。
「對,你全說中了。」她悶悶地回答,卻又好奇地問:「你怎麼這麼強?連我自己昨晚才懂的心情,你卻早看出來了。」
傅亭嬅悠哉悠哉地啜了口鮮搾橙汁,才答道:「蕾蕾,你說……我們兩個認識幾年了?」
「三歲那年我們就認識了……算起來,快十五年了。」想到這裡,顏曉蕾露出這一陣子以來難得的笑容。
她還記得她和小傅三歲那年,傅伯伯帶著小小傅來顏家參加自己的生日宴,就此認識到現在。
沒想到一晃眼,十五年就這麼過去了……
「蕾蕾,你想想,都做了十五年好朋友,我還會看不透你嗎?」
傅亭嬅指著顏曉蕾面前原封不動的早餐,突然岔出一句:「你不吃嗎?」
待她搖頭,傅亭嬅便把她的盤子端至自己面前,繼續大啖美味早點。
剛剛聽蕾蕾說「他」回台灣了,所以現在她心情特好,食慾大開。她決定等下就蹺課去找他,給他一個大驚喜。嘿嘿……
「小傅!你別只顧著吃啊,你的好姊妹我現在煩惱到快死了!」顏曉蕾雙手抱頭,暴躁低喊。
「你在煩惱什麼?說來聽聽。」
「我當然煩惱啊!」顏曉蕾低頭望著自己捏緊學生裙裙擺的手,發現自己的手隱約在發抖。
「小傅,你知道嗎?現在我發現自己喜歡上他了,可是……可是我卻更不快樂了。我喜歡他,他卻喜歡小泉智美……」她說出自己看見關野零和小泉智美之間良好的互動情形。
傅亭嬅聽了,不免皺眉,但沒有插嘴,仍是靜靜地聽著。
「怎麼辦?小傅,我覺得自己會受傷。」顏曉蕾臉上滿是無助與彷徨。她說著這番話,眼底蓄了淚……
傅亭嬅略鬆開眉心,凝著臉,平淡地道:「蕾蕾,沒有人能夠保證一段感情從頭到尾都能毫髮無傷的。你既然決定愛了,就要有勇氣承擔。也許……」她突然停頓下來,思索了一會兒,才又續道:「也許到最後你會遍體鱗傷,但這是你自己選擇的,到時候絕不能怨天尤人,知道嗎?所以你要好好想清楚,你真的要陷下去嗎?」
顏曉蕾做了個深呼吸,毫不猶豫地答:「我喜歡他。」
「那我懂了。」傅亭嬅露出一抹鼓勵性的笑容。「大膽去愛吧。你知道嗎?戀愛就像一場賭局,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結果是什麼。」
「小傅,你怎麼好像很有心得?」顏曉蕾困惑地問。
傅亭嬅垂著頭,看著盤中的食物,微笑中有著淡淡的哀愁。「喜歡一個人久了,自然會懂得箇中滋味。快樂時會感覺幸福,有時候卻也會覺得難受……只要愛過一回,你鐵定會比我更有心得。」
她斂去臉上的笑容,一手越過桌面,拉著顏曉蕾的手,語重心長地道:「蕾蕾,要記得,受傷時就該放手,別再死死地緊握,那會讓你傷得很重,也許……會再也站不起來,我絕不許你變成那樣,懂嗎?」
這些話也是她日日夜夜對自己說的,只是,說得容易做得難啊!
傅亭嬅苦笑地想。
顏曉蕾雙眼迷濛,似懂非懂地點頭,此刻她專注於自己的戀情,並沒有發現傅亭嬅話中帶話的異樣。
聽完小傅的這一番話,她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兩人相繼沉默,各有所思。
傅亭嬅托著腮望著窗外的校園一景,懶洋洋地問:「蕾蕾,後天就開始放暑假了,你有什麼計劃?」
「待在家裡,哪兒都不去。」顏曉蕾自沉思中回神,笑咪咪地回答。
傅亭嬅訝異地揚眉。「哪兒都不去?」
她本來以為今年顏伯伯娶進北川雅子後,蕾蕾會迫不及待地趁著放暑假的時間飛離台灣,好來個眼不見為淨。然而現在蕾蕾居然說她想待在家?
「是啊。因為……」顏曉蕾悄悄紅了俏瞼,扭捏地道。「因為我有喜歡的人了嘛!我不想待在離他太遠的地方,我想跟他呼吸一樣的空氣,踩在一樣的土地上……」她傻傻地笑了。
經蕾蕾這麼一說,傅亭嬅才恍然大悟。
她別開臉,不讓蕾蕾看見她泛紅的雙頰,小聲說道:「那我也要留在台灣。」因為她心繫的那個他也在這裡啊!
在這熱翻天的夏季,同樣熾熱的戀情才正要燃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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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
北川雅子頂著整齊的髮型,身穿簡單的家居服走出房間,走下樓梯,來到廚房。
當她拿起蔣嫂放在一旁的乾淨圍裙,正準備繫上時,卻聽見廚房裡頭傳來震天價響的聲音——
「鏗鏘!」
接著是盤子碎裂和鍋子落地的聲音,劃破了清晨的寧靜。
北川雅子來不及細想罪魁禍首是誰,便連忙進了廚房,看個詳細。
只見廚房內觸目可及的地方全是一片狼藉,一抹纖細的背影蹲在地上,正在收拾散落一地的碎玻璃。
北川雅子不禁為之一怔——
「蕾蕾?」遲疑了會兒,她不確定地叫喚。
聞聲,顏曉蕾雙肩突地一顫,連帶地雙手一抖,嬌嫩的左手食指便被玻璃給劃傷了,慢慢淌出了血絲,她卻不自覺。
猶豫了下,顏曉蕾才緩緩轉頭,朝北川雅子露出一抹靦腆的笑容,訥訥地道:「我好像搞砸了……」
這時,顏曉蕾手上的傷吸引了北川雅子的視線。
北川雅子趕緊上前去,拉起顏曉蕾的手審視著,她低叫道:「你流血了!」
北川雅子趕緊將顏曉蕾帶到外面飯廳,讓她坐在餐桌邊。這時候北川雅子並沒有發現顏曉蕾竟如此順從。
換作以往,顏曉蕾早彈跳開來了。
來到飯廳,她先以面紙為顏曉蕾擦拭血跡,待清理乾淨後,她說:「來,用面紙壓著傷口,我去找醫藥箱。等我一下。」
顏曉蕾默默地看著北川雅子緊張兮兮、忙進忙出的背影,不知怎地,鼻頭一下子發酸,後悔自己為什麼要這樣為難她?她明明是個好人啊……
沒多久,北川雅子抱著醫藥箱進來,坐在顏曉蕾旁邊,拿起她的手,說道:「會有點痛,要忍著喔!」
等顏曉蕾點頭,她才開始清毒、上藥。
北川雅子深怕她會喊疼,細心地一邊為她上藥,一邊替傷口吹氣。
顏曉蕾動容地看著她的舉動,眼淚懸在眼眶……
貼上OK繃之後,北川雅子才露出一絲笑容。「好了。」
沒聽見顏曉蕾應聲,北川雅子抬起眼,卻見她盯著自己直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北川雅子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她考慮了會兒,開口問道:「蕾蕾,呃……你……為什麼一早在廚房呢?」
通常這種時間,蕾蕾還在睡覺才對。今天……很不尋常。
「我在弄早餐。」顏曉蕾移開視線,簡短回答。
「你肚子餓了嗎?對不起,我今天起晚了,我現在就去準備早餐。」北川稚子連聲說完,連忙站起身,往廚房裡頭走去。
她邊走邊問:「吃培根蛋好嗎?蕾蕾你想喝咖啡、鮮奶,還是奶茶呢?」
「等等!我……我可以幫你嗎?」顏曉蕾衝口而出。
北川雅子愣在原地,看蕾蕾向自己的方向越來越靠近,她滿臉的不敢置信。
蕾蕾主動跟她說話了,甚至不排斥跟她同處一室?她不是在作夢吧?全都是真的嗎?
站定在她面前,顏曉蕾羞澀地笑問:「雅子阿姨,我想幫你做早餐。雖然……雖然我什麼也不會,只會闖禍,可是我會很認真地學。好嗎?」
北川雅子雖然被顏曉蕾巨大的轉變給震懾住,但她並沒有訝異太久,只是跟中泛起的薄淚表達了她內心的真正感受。
「走吧!那還等什麼?再拖下去,等會兒上學會遲到哦!今天是結業式不是嗎?我們做事要有頭有尾,結業式也不能遲到哦!」她露出大大的喜悅笑容,拉起顏曉蕾的手走進廚房。
顏曉蕾含淚點頭,極自然地開口道歉。「雅子阿姨,之前……對不起。」
「別說了。我懂你的心情,別放在心上,好嗎?」北川雅子拍拍她的手,要她別介意。
「嗯!」顏曉蕾擦掉眼淚,用力點頭。
北川雅子雙手互擊拍了拍,很有元氣地道:「好!我先收拾地板,蕾蕾你幫我從冰箱拿培根、蛋,還有吐司出來—ok?」
「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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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關野零起床後下樓,便看見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顏曉蕾和母親竟然一塊兒待在廚房,氣氛溫馨又和諧,一點火藥味都沒有……這太詭異了。
他倒要看看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關野零皺起俊眉,俊臉凝重,心裡暗忖道。
他沒有細想便走進廚房,一把將北川雅子自顏曉蕾身邊拉開——這舉動讓她們嚇了一跳。
關野零以備戰姿態,睥睨地望著矮自己快一顆頭的顏曉蕾,冷冷地問:「你想對我母親做什麼?」
顏曉蕾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傻了眼,瞪大的眼中滿是無辜。
「零,你在胡說什麼!」北川雅子斥責道。她掙脫兒子的掌握,將顏曉蕾拉至身後,保護著她。
關野零不理會北川雅子,一聲聲毫不客氣的質問持續地提出。
「顏曉蕾,我不管你想對我母親做什麼,但我奉勸你,別對我母親使心機,否則我絕對不輕饒你。如果是我冒犯了你,你大可衝著我來,就是別傷害我母親。」
顏曉蕾被這些責難壓得喘不過氣來。
她回神後,嘴角泛著苦笑,不打算為自己辯解太多,僅僅輕聲回答道:「我沒有。」她真的沒有啊……
「但願真如你所說的『沒有』。」關野零語帶譏誚地道。
「零!」北川雅子警告性地低聲喚著他的名字。「你先到外頭,等會兒早餐便做好了。」
在母親的眼神強烈示意下,關野零又瞥了低頭不語的顏曉蕾一眼後,離開了廚房。
他回到飯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擰著眉心。
顏曉蕾怎麼會突然跟母親這麼要好?
明明那天當她問自己是不是喜歡智美時,他以差勁的口吻說那「不關你的事」。當時看見她跑開的背影,他還覺得有些內疚,甚至感到不忍,但卻弄不懂自己為什麼會對她如此失態?
為此,他著實困擾了好幾天。
而剛剛見著她和母親相處的融洽情景,他第一個念頭便認為她接近母親是有目的的。
可是剛才她說著「我沒有」的表情又是那麼的無辜可憐……無辜可憐到讓他幾乎以為真是自己誤會她了。
各種想法在腦中相互交錯辯論,使得關野零向來冷靜的頭腦此刻亂烘烘的,根本理不出任何頭緒。
廚房裡,顏曉蕾低垂著頭,默然不語,委屈的眼淚在眼中盤旋。
「蕾蕾,別跟零計較,他不是有心這麼說的。」北川雅子摟著她抽動的纖細肩膀,柔聲安慰著。
「雅子阿姨,我真的沒有耍心機,我只是想好好地跟你相處而已啊……我真的沒有其他的居心……」顏曉蕾難過得泫然欲泣。
「別理他,我等會兒再好好罵罵他,別難過了,好嗎?」北川雅子將她摟在懷中,像母親般,輕輕地哄著她、拍著她的背,安撫她受傷的心。
北川雅子身上比媽媽還要有母親的味道。
以前,媽媽因為身體不好,成天躺在床上,別說抱抱她了,連說話都顯得吃力。以往總聽同學說他們的媽媽怎麼樣怎麼樣的,她卻從來不懂那種感覺。
然而今天,她懂了!
「來,蕾蕾,你幫阿姨把早餐端出去,你和零趕快吃完,否則會來不及呢!」北川雅子把盤子端給她。
顏曉蕾躊躇了下,才接過盤子,來到飯廳。
她把裝有培根蛋的盤子輕輕放置在關野零前方的桌面上,考慮了會兒,她低聲開口。「我……我只是照著你的建議,試著接受雅子阿姨看看。可是,我不知道你會有那麼大的反應……我想說的是,我接近雅子阿姨,真的沒有別的居心。我希望你相信我!」
關野零抬起原本低垂的眼,淡淡地睨著她,那猶如平靜湖面般的眼瞳,幾乎要讓她喘不過氣。
「也許是我的反彈太大了。」望著她誠懇的眼神,關野零細想過後,覺得自己的確太大驚小怪了。
但那也不能全怪他敏感,而是她天差地遠的轉變。
他停頓了下,便誠心道歉,說道:「我誤會你了,真的抱歉。」
「沒關係!你相信我,那我就放心了。」顏曉蕾猛然搖頭,俏臉瞬間笑開,使她更加美麗亮眼,竟奇異地炫惑了他的眼……
不知怎地,關野零居然感覺到臉頰襲上一股臊熱,他急忙別開臉,深怕被她察覺異樣。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臉紅?也許……也許是她的笑臉太耀眼了吧。
此時顏鎮業恰好提著公事包下樓,在飯廳見到顏曉蕾,他整個人傻住,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爸,你起床了?我去端你的早餐。」顏曉蕾朝父親露出久違的笑容,接著回到廚房,準備父親的早餐。
顏鎮業困惑地和關野零對看。「發生什麼事了?我還沒睡醒嗎?」
「別懷疑,顏叔,你看見的都是真的。」關野零輕扯嘴角微笑,心情顯得極好。
自從雅子母子來到顏家後,蕾蕾已經好久都不曾叫過他一聲爸爸了,今天是怎麼了?顏鎮業兀自感到疑惑,但也沒有多問,打算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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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顏家的飯廳很不一樣,顏鎮業、北川雅子、關野零和顏曉蕾分別坐在各自專屬的位置上享用早餐。
在這難得平和的時刻,雖然席間沒有人開口說話,但氣氛仍是愉悅的,沒有人會感到任何的不適或者不快。
「顏叔,媽,我先出門了。」
聽見關野零準備離席,顏曉蕾有絲著急,她飛快地將盤中剩餘的培根全數塞進嘴裡,也跟著站起來,搗著嘴,口齒不清地道:「爸,雅子阿姨,我也要出門了。」
於是,她便緊跟著一臉怪異的關野零身後走出家門。
將口中的食物都吞下肚子後,顏曉蕾拿出書包裡的小鏡子,稍微整理儀容,深怕在關野零面前有任何一絲的不完美。
整裝完畢,正好方伯將車開了過來;而關野零的司機早等在門口了,他正要上車。
顏鎮業早知道女兒不肯跟關野零共乘一輛車,所以便為關野零另外聘請了一位他專屬的司機。
顏曉蕾揚聲說:「方伯,不必麻煩了,我跟他坐一輛車就行。」接著她趕緊跑到關野零的座車前,敲敲他的玻璃。
關野零將車窗降下,露出一張略顯不耐的俊臉。「有事嗎?」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學校嗎?」顏曉蕾示好意味濃厚地笑著問。
幸福不會主動降臨在面前,而是要自己努力去爭取的,所以,雖然她很緊張,很怕他又給臉色看,但她絕對不退縮,發誓要越戰越勇!
他瞪著她,想看出她的真正用意。
無奈她持續保持甜美笑容,反而讓關野零無法再直視她。他只好撇撤嘴,沒有出聲反對。
不講話就是不反對嘍?
「那我上車了。」顏曉蕾喜孜孜地上了車。
雖然坐在他身邊,但她根本不敢靠他太近,只是,鼻端仍然嗅聞到他身上乾淨清爽的氣息,少女芳心因此而怦怦跳著,已然失序!
司機將車開上路,往他們就讀的學校而去。
一路上,雖說顏曉蕾保持正襟危坐,但大大的美眸仍忍不住往身旁的關野零看去——
關野零雙眼望著窗外,一手撐放在車門邊,不曉得在想些什麼。
他從眼角餘光知道,她正在看著他,又是用那種讓他猜不透的眼神,也同樣無端端惹得他煩躁!
她可不可以別再用那種會讓他窒息的眼神看他了?
莫名地,關野零帶著尋釁意味,朝她輕嗤道:「真讓我訝異,你竟然會跟我坐同一輛車。」
顏曉蕾怯怯地說道:「我只是想,我們同樣都要去學校,不如一起去。」
「是嗎?」如果早這樣想,也許之前的不愉快都不會發生了。他淡然說道:「你不怕讓學校那些人知道我和你的關係了?」
他記得之前她對這個問題避之唯恐不及,深怕與他牽連到一丁點的關係。
「我為那件事道歉,我不該這麼說。」
顏曉蕾悶聲答完,兩人便各據一方,不再說話。
當車子抵達學校後,關野零先下車,接著才是顏曉蕾。
關野零往校門的方向走去,在門口與早已等候在那兒的小泉智美會合。
顏曉蕾看見小泉智美望向自己這一方,又轉回頭,那嘴型看來似乎正在問關野零:她是誰?
而開野零也轉頭看了自己一眼,不知回答了什麼,之後他們便背過身去,相偕離開了。
目送他們的背影離開,顏曉蕾才緩緩漫步進校園。
就算被他冷漠對待是那樣的難堪,都沒關係,反正她已經成功地跨出第一步,也早已決定要賭一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