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梭巡了好久,他終於在左側的陽台上,找到了形單影隻的臧可容。
推開玻璃門,他來到她的身畔。
寬壯頎長的身軀從背後覆上她,攬住她的細腰,他溫熱的體溫穿透薄絲,熨燙著她的身體。他炙熱的體溫緩和了凝聚在她胸口的風暴,她把身子往後微傾,倚靠在他的身懷裡。
「你用餐了嗎?」他輕擁住她,俯下唇,在她耳畔低語,探出舌逗弄著她小巧的耳垂。
「被那隻豬一攪和,我已經胃口盡失了。」她回道,伸起小手覆在他厚實的手背上,另一手環上他的頸。
「豬?」他不解。「這會場經過嚴格管制,豬應該不會有機會跑進來吧?!」
「那只有四條肥腿的死肥豬就是有通天的本領啊,竟趁守衛不注意的時候竄進來搗毀宴會。」她的口氣十分慍怒。
「聽你的口氣,那頭肥豬好像惹到你了?」易騑衡瞅著她,看著她那一臉將要爆發的怒火。「它咬了你了,還是打翻了你的餐盤?」他想找出她生氣的原因。
「他啊,他踩到了我的痛處。」她咬牙切齒地道。
「它踩到你,踩在哪兒?讓我看看有沒有受傷。」易騑衡緊張得很。
真是雞同鴨講!他還真以為她講的是一隻豬啊!
「算了,不談那只死肥豬了,一提到他就滿肚子氣,恨不得把他的豬皮扒下來烤火。」她結束話題。
易騑衡不禁抿唇淺笑道:「你似乎總是在生氣,常生氣可是會老化的哦。」他輕咬她的耳垂,吐納出的熱氣在她頸邊竄動。
她被他騷擾得心癢難耐,體內沉潛的情慾又蠢蠢欲動。「TIM……」怒氣稍緩,她用溫柔而親密的語調喚他。
哇!她用這樣溫柔的嗓音喚他,一定是有所求哦!
「我喜歡你這樣叫我。」他的手反轉過來,抓住她柔軟細嫩的小手。「以後你別再連名帶姓地叫我了。」他耳語,濕濡的舌尖滑向後頸,在她美麗的玉頸上印下細碎的吻。
「TIM……抱我。」她在他懷裡轉身,軟聲對他央求著。此刻她需要一個溫暖又熱情的懷抱,讓她釋放張狂的情慾和滿腔的怒氣。
易騑衡驟然停下了動作。「你想要?現在?」這女人真夠開放的,竟然在這個地方對他提出央求。
「到你那兒,今晚我不想一個人。」她的語氣好憂鬱,落寞的神情隱約透露著孤單。
※※※
易騑衡帶著臧可容,回到他位於淡水的小別墅。
這棟歐式別墅的視野很棒,可以眺望漁火點點的淡水河畔。
一進到別墅,兩人立即急切地扯掉對方身上的衣物,她的深橄欖色絲質長禮服和他的西裝、領帶,沿路被褪落,拋棄在地板和樓梯上。
當柔軟的大床映入眼簾,兩人忍不住熱切地相擁,倒向床褥。
「抱緊我。」臧可容伸出一雙藕臂攀上他的背脊,她迫切地央求著他。
「今晚,你好像有心事。」她的渴切加速了他的動力,但她臉上那抹憂鬱讓他感到憂心及費解。
「別問我好嗎?現在只要抱緊我,好好愛我!」她抬起雙腿環住他的腰,拱起身體,讓兩人的下半身親密地貼合在一起。
「你要求我愛你,那你呢?愛我嗎?」
這樣密合的接觸,讓易騑衡的身體緊繃不已,他微微抬起上身,用熱切的眼神凝視著她,期待著她的回答。
「你很吸引我,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愛?」她含糊地回道,緩緩地擺動臀部,雙腿之間的柔軟地帶磨蹭著他堅硬碩大的男性。
她的挑逗讓易騑衡輕抽了一口氣。「這是真愛的開始,你已經愛上我了。」他篤定地說道。
「你說的也許是吧,我想我正慢慢地愛上你。」臧可容漾開如花的笑靨,她邪邪地加快了磨蹭的動作。
「我認為你愛上我的速度正在逐漸加快中。」他快要敵不住她的誘惑了。
「怎麼說呢?」她不解。
「以你磨蹭我的速度來看,你愛我已經愛到了水深火熱、愛到無法自拔的地步了。」
「哦,或許吧!」臧可容仰首大笑。她贊同他的說法,她現在非常渴望他的愛。
「女人,安分點,別再擺動了。」再也經不起她的撩撥,易騑衡按住她,大掌打了一下她不安分的俏臀。
「怎麼?你受不了啦!」她取笑他。
「我是有點受不了了。」他微抬起臀,堅挺抵在她柔軟的花瓣上,蓄勢待發。
「受不了我的挑逗,那就趕快行動啊!」她催促他,修長的兩腿緊夾住他的腰,美麗的眸子盈滿熱切的邀請。
「YESSIR,我這就來啦!」
易騑衡一縮緊臀,往前一推,勃發的慾望一舉衝進她緊窒的道內,他灼熱的男性貫穿了她,她濕潤的甬道包裹著他的腫脹,在他益加急速的律動節奏下,她的身體愈來愈緊窄濕滑。
巨大的快感衝擊著他倆,興奮的感官淹沒了臧可容的怒氣,她逐漸遺忘了方才在宴會中和葛劭強那段不愉快的記憶。
此刻,她的腦海、她的心中,只有易騑衡的存在。
她發覺,她真的開始愛上他了……
她愛上他溫柔的笑,愛上他踏實溫和的個性,愛上他結實的身軀,愛上他的吻,愛上他做愛時狂妄的節奏,愛上他那顆熱切而真誠的心……
※※※
肉體的過度縱慾讓臧可容無法負荷,她累得沉沉入睡。
易騑衡小睡了一會兒,便起床找水喝。
從衣櫃拿出一件綿質長褲套上,他輕聲踱下樓,沿途看見散亂的衣物,心中莞爾一笑。
來到樓下,驚見蕭茵茵坐在客廳裡,他的臉色微微一沉。
「你怎麼進來的?」他質問她。
「你在門口擺放備份鑰匙的習慣,我仍然記得。」蕭茵茵轉過身來,面對他一臉陰鷙。
「就算如此,你也不該擅自闖進來。」他很不高興。
「你生氣?因為擅自闖進來的時機不對,正好礙了你和她的好事,是吧?」
蕭茵茵的語氣很悲傷,滿屋子散亂的衣物證實了她的猜測──易騑衡和臧可容正打得火熱。「我們已經分手了,我的事你不需要、也沒必要知道。」看她一臉悲淒,易騑衡覺得她很莫名其妙。
「分手是你提出的,我可沒有答應。」她走到他的面前,用哀怨的眼神瞅著他。她從來沒有打算離開他,就算兩人分手已經長達三年,她還是深愛著他。
「蕭茵茵,你這句話真是可笑極了,當初是你直嚷著要分手,我不過順了你的意。」蕭茵茵善妒的個性和強烈的佔有慾是他最無法忍受的一點,這一點就是導致兩人分手的導火線。
「我只是講氣話,誰叫你總是以工作為重,忽略了我的存在。」蕭茵茵悲憤地指責他。
聞言,易騑衡皺起眉,俊逸的臉上寫著不快。「那些爭吵都已是過去的事了,我不想再提起。」
「對我而言,一切都還沒有過去,我還愛著你啊!」
「我已經不愛你了,那種感覺已經在三年前徹底結束了。」他冷然地說。
「不,還沒結束!」蕭茵茵嘶吼著,她拉住他的手,膩進他寬闊赤裸的胸膛,渴望重溫他的溫暖。
「蕭茵茵,面對事實吧!一切都結束了,我們在三年前就劃上句點了。」他欲推開她,但她緊抱著他不放。
「不要,我不要結束!TIM,我還愛著你,我這次回到台灣就是想挽回你,挽回那段失去已久的快樂。」她好傷心,在他懷裡低泣了起來。
她的哭泣讓他心軟了,他撫著她的頭髮,神情無奈。
「蕭茵茵,看開一點,放了我們彼此吧,我們之間那分愛的感覺已經變質、淡化了,我已經不再愛你了,我愛的是……」
「不,你並不是真愛上她,你只是覺得新鮮,這並不是愛。」蕭茵茵否決了他的話,也否決掉臧可容的存在。「你現在對她的這種感覺,就像當初你對席巧伶的感覺一樣,她只能帶給你短暫的歡愉,這歡愉是不會長久的,有一天你會厭倦,會失去這份熱忱,等這份熱忱失去之後,你就會再回到我的身邊來的。」她用曾和易騑衡有過一段短暫戀情的席巧伶做比喻,兀自作著復合美夢。
易騑衡搖搖頭,否定了她的話。
「就算我對臧可容的感覺如你說得那樣短暫,就算我們真得走上分手一途,失去了她,我也不會再愛上你。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那種感覺已經煙消雲散,再也找不回來了,我這樣說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蕭茵茵歇斯底里地大叫著。
「蕭茵茵,穩下情緒,別大叫!」怕吵醒臧可容,易騑衡連忙喝止蕭茵茵。
「我就要,偏要!」蕭茵茵反而更是變本加厲地大吵大鬧。
「你再大叫就別怪我把你轟出去!」易騑衡憤怒地一把推開她,對她提出嚴重的警告。
蕭茵茵腳步一個踉蹌,跌坐在地板上。「易騑衡,你真絕情,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
「隨你怎麼認為,反正我問心無愧。」易騑衡火了,不再和顏悅色。
「你問心無愧?這句話你還真敢講啊!」她啞了聲。「想當初你用甜言蜜語來誘惑我獻身,沒想到幾夜的激情過後,你玩膩了我,就一腳把我踹開。易騑衡,你這樣叫做問心無愧嗎?」
「蕭茵茵,男女之間,這種事是你情我願,當時我並沒有逼你,一切都是在兩情相悅的情況下發生的。」
「是嗎?既然兩情相悅,為何你還會提出分手,把我甩了?」蕭茵茵還是無法從被拋棄的陰影中走出來。
「感覺沒有了,該是結束的時候了。」他再一次解釋。
「感覺?這種感覺還真是短暫哪!」蕭茵茵難過得大哭了起來。
她無理取鬧的哭聲讓他煩躁,易騑衡揉揉疼痛的額際。
「請你離開!」他忍不住出聲趕她走。
「我不走,我要在這裡等那個女人清醒,我要告訴她,你是怎麼樣的一個薄倖男子,你存心玩弄她!」蕭茵茵滿腔怨恨,她一定要報復!要拆散他倆!
「出去!」她的話激怒了易騑衡,他欺近她的身邊,彎身將她從地上粗暴地扯起來。
「我不走!」蕭茵茵用力地抵抗他。
「你馬上給我出去!」易騑衡的手勁好大,硬將她扯著走,蕭茵茵只得狼狽地和他拉扯著。
「夠了!別吵了!」
突然,臧可容出聲阻止了眼前這場鬧劇,易騑衡和蕭茵茵都被這不耐的喝聲嚇到了,停止了拉扯的動作。
易騑衡眉心驟擰,驚訝地望著她。她穿上了他的休閒服,已經整裝妥當,顯然她已經清醒很久了。
「吵醒你了!」怒色驟緩,他溫柔而歉然地對臧可容說。他放開了蕭茵茵,拾級走上樓。
臧可容沒有回應他的柔情,她的目光放在易騑衡身後的蕭茵茵。此刻她正一臉怨恨,以閃著妒火的雙眸直射向她。
「TIM,你好可惡,為何對她這麼溫柔,卻用如此絕情的態度來對待我!」她嫉妒地對著易騑衡寬闊的肩膀大吼。
易騑衡腳步頓了一下。
「請出去,不然我要報警了。」他警告蕭茵茵。
「該死的,你如果敢報警,我就和你撕破臉,把我和你之間的事情全部說給你這位新床伴聽!」蕭茵茵威脅道。
「你最好收斂你的嘴,別再試著惹毛我!」
易騑衡僵了一下,臧可容的小臉微沉,她對這場鬧劇感到荒謬無比,對易騑衡和蕭茵茵之間的糾葛感到不耐,更對易騑衡驅趕蕭茵茵的怒氣感到惶恐。
「怎麼?你怕了,怕我把事情講出來,會嚇跑你的新床伴啊!」見陰謀得逞,蕭茵茵狂妄地笑著。
「閉上你的嘴,請你出去。」蕭茵茵的尋釁讓易騑衡憤怒無比,他轉過身對她大吼,轟她出門。
「我偏不!」
蕭茵茵挺直腰桿,大聲地吼回去。她完全無懼於易騑衡張狂的怒火。
「夠了!我不想再聽你們爭吵了。」臧可容再也聽不下去,她再度大聲制止他倆。「易騑衡,我先走了,這兒留給你們爭吵。」她飛也似的奔下樓,越過易騑衡的身邊,看也不看他一眼。
「該走的是她,不是你。」易騑衡拉住她的手臂,不許她離開。
「是這樣嗎?我可不這麼認為。」臧可容扯起嘴角,冷冷地笑著。「現在你不要她,所以你趕她走,那以後呢?等你對我厭倦了,是不是也用同樣惡劣的態度來對待我?」
她反問他,淚眼盈然。
「你認為我的態度惡劣?你何不看看,是誰在無理取鬧!是誰在從中挑撥、興風作浪!」
易騑衡解釋著自己的立場,今天這場紛爭全是蕭茵茵一手造成的,她根本是存心的!他是被惹火了,才會做出如此憤怒的舉動來。
「易騑衡,是你不負責任,遺棄我在先,怎麼可以反過來說我不對?」蕭茵茵繼續從旁搗亂,她一反方才高漲的氣焰,委屈地低訴著。
臧可容深吸了一口氣,心中對易騑衡那份才剛成形的愛情,在瞬間瓦解。
「易騑衡,我……」
「你怎樣?你相信她的話?認為我對她始亂終棄?」易騑衡沉聲問她,他的視線緊鎖著她的眸。
「我對你和她之間的情愛糾葛沒有興趣。」臧可容垂下眸子,避開他憤怒的注視。
「我和她之間沒有任何糾葛,在感情上我並沒有虧欠她,我自認問心無愧。」他再次表明立場。「我這麼說,你相信嗎?」
臧可容看著蕭茵茵委屈的臉,她實在無法相信他的話。「我不相信!」她很直截了當地回答他。
聞言,他沮喪地鬆開她的手。
「你的雙眼被蒙蔽了。」臧可容對他的不信任,令他感到非常憤怒和痛苦。
「或許吧!不過,我的心卻還是清醒的。」這句話表明了她的態度,她收回了她的心了。
易騑衡一雙瞳眸染上了可怕的怒氣,他俊逸不凡的臉龐瞬間凝聚起一陣深沉的風暴。
「你走!」他趕她走,怒氣旋即在胸口爆發。「把你的不信任帶走!」
臧可容沒有任何遲疑,她邁開瀟灑的步伐越過他,把他和蕭茵茵拋在腦後。
大門開了又關上,臧可容真的毫不留戀地走了。
「蕭茵茵,你被開除了,馬上滾出我的視線之外!」臧可容走後,他積壓在胸口的怒氣也忍不住飆了出來。
蕭茵茵第一次看見他如此憤怒,也嚇傻了。
「TIM,不要開除我,我……」
她楚楚可憐地央求著,但易騑衡再也不會給她機會了。
「滾,我再也不要看到你,KEN也永遠不會再錄用你了!」他憤聲大吼,臉上的表情非常堅決。
「哇……」再無轉圜的餘地,蕭茵茵哭泣著跑出門外,今天這場鬧劇讓她失去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