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藍?」輕聲呼喚,他安靜的倚靠在床沿,隆起的被窩裡不見頭腳。「原來你是這麼睡的,不悶嗎?」對著似是熟睡的憂藍,他不禁愛憐的喃喃自語。
秋致悅悄悄掀開棉被一角,她背向他。
「怎麼沒換衣服就睡了?」
壞壞的揚起笑容,他半身躺近她旁邊,手摟在她腰上。
憂藍明顯的震動了下,因為她怕癢。他是故意的,裝睡不下去了,可就是不願轉身看他。
李嵐心示威的言語猶在她心頭震盪,彷彿一片片烏雲堆積再堆積,層層積壓。
她想不介意,可是滾滾怒潮沸騰;她想相信秋致悅,可是最常抱怨沒多點時間約會的他,為何會爽約而和李嵐心在一起?
不是她沒自信,但太多的經驗證明,李嵐心確實攻於心計,也有她的女人手腕,縱使秋致悅愛自己,可是一旦有了誘惑,他把持得住嗎?
她沒敢深思,也不敢想像,若是秋致悅也像其他人被騙呢?接下來她要怎麼辦?
這時,憂藍才發現自己沒有以前的灑脫,對秋致悅的愛已深且濃,丟不去,更放不開。
但若他真的和李嵐心牽扯不清呢?
憂藍心好痛、好痛,連想像都讓她揪心,她立刻遏止無邊無際的猜測,寧願摀住耳朵,遮蔽知覺,拒絕承認李嵐心確是重重傷到她了。
最難過的剎那,她竟從未想過要離開秋致悅,即使他真的有可能和李嵐心暗裡勾搭……
「小藍,看著我,生氣了?」強力摟抱她轉過身,他看到她板著張臭臉。
仔細觀看他坦蕩的神情後,憂藍稍微釋懷。
「別不開心了,下次遲到我發誓一定先告訴你,好不好?笑一個……」
他不停逗她,直等憂藍嗔怒的嘟嘴,他已忙不迭復嘴吻上想念的香唇,舔劃過一遍又一遍,方竄舌攪吮她口內的蜜汁。
許久方休,秋致悅喘息的微離她嘴唇半分,輕輕撥弄她散亂的髮絲。
「唉!真想馬上把你要回家……」
愛煞她此刻迷濛慵醉的星眸,細喘酡紅的臉龐,散發出一股自然迷人的媚態,真不想回去一個人睡,孤枕難眠啊!
憂藍不領情的瞪他。
「你好可愛……」秋致悅哈哈大笑,猛的又是一陣狂吻。「還氣不氣?」
「討厭啦,親了人家一臉口水。」
抱怨歸抱怨,她可沒真的生氣,他看得出來,所以她念一次,他便啄一下。
「你不讓我親,散發掉一些熱度,我會忍不住吃了你。」
而他手早自動自發摸索她凹凸有致的曲線,憂藍愈趨紅潤的嬌羞代表那不老實的魔掌正悠遊到那個地方了。
「自己好色別找借口。」
「對呀,我只對你好色,不然怎麼辦?」
壯碩的身軀交疊上她的細膩,他的急切、他的衝動如數爆發在身下的柔軟觸感,須臾,兩人都是激情難耐。
憂藍上身裸露,下身只剩小褲子,到處可見愛的吻痕,而他的襯衫急亂中敞開大半,褲頭拉鏈扯下,勇猛的與她女性隔層阻礙搓揉,引發更強烈的快感。
「天啊……」
最後關頭,秋致悅猛的翻離她,大口大口喘氣,急欲降下焚身的熱度。
「你還好嗎?」憂藍甜甜蜜蜜的依偎在他旁邊,感動於他珍惜的意念,即使累得他滿頭汗,他也不會違背當初的約定傷害她。
不過,由於李嵐心的介入,憂藍對是否應該繼續堅持防線,開始有些猶豫了。
「喔……」他痛苦的慘叫,差點沒學狼叫,「你這樣看著我,會讓我忍不住獸性大發的。」
「我以為你很歡迎呢。」頭枕在他胸膛,她眨眼看他。
秋致悅壞心的反手壓住她腦後,她鼻裡聞著男性的汗味,心神動搖,不過被悶久了也會缺氧的耶。
「……唔……我喘……不過氣來了……」兩手揮舞著拳頭,咚咚捶打。
鬆開箝制,他重重的在她發頂吻了一下,仍讓她趴伏在胸上,唯有這麼溫馨的玩鬧氣氛,才能舒緩整天下來的繁忙壓力。
「你很討厭耶。」她大力的又打了他一下。
遲疑半天,仍是問了:「你為什麼會和嵐心在一起?」
「半路遇上的,她腳受傷沒辦法走路,所以送她去醫院檢查,沒想到你已經離開了。」省略掉李嵐心刻意交代的那段原委,秋致悅大致說明情況,「因為她是你姐姐,我不能丟下不管……」
「她不是!雖然我曾經認為她是。」
「你們有過爭執、誤會?」從憂藍生氣的語氣裡,可見有關她們間不合的說法確有其事。
「嵐心是怎麼告訴你的?」
「她沒說什麼,只是我想聽聽看你講的。」
靜了一會兒,她隱晦的拋給他難解的一眼。「不說算了,我不想多費唇舌,你相信什麼就什麼罷。」他不懂,只要他寸有疑慮,無論她再怎麼解釋,也只是徒惹笑話。
「小藍,你幹麼這麼說?」
「因為我知道她一貫的詭計,我也知道她一向很能挑動男人的同情心,所以我何必多說呢?」
「你不相信我?」
「那你不也瞞我?」
「因為你姐姐……」憂藍反抗的神色讓他改口:「李嵐心就是怕你誤會,所以央請我代為保密,沒想到你還是無法諒解。」
「哼,她需要我諒解嗎?」諷刺道:「而你呢?你也認為我不明事理,會無事生非?」
「當然不是,但是你現在就已經有點情緒失控了。」
憂藍索性推開他,賭氣不說話。
「別這樣,我不過是想知道為什麼你們會結怨。你老是對家裡的事絕口不多說,我怎麼去評判呢?」
「我累了,想睡覺。」如果他瞭解她夠深,就應該無條件相信她並非是無端記恨的人。
「唉,你真的恨她?」小藍的反應這般強烈,和李嵐心退縮懦弱的表達方式,兩相對比,通常會讓人較同情弱者。「你知道,她說的我會去查證,可是你這麼沖的態度,很容易讓人產生誤會……」
秋致悅在商界見多識廣,用意不過是在教導她,但他沒料到只要有關李嵐心的問題,憂藍的反彈會很極端,根本無法體會他的用心。
一番話聽在耳裡,反覺刺耳,鑽牛角尖的認為他是在教訓她不對,原本釋懷的心情又起了猜疑。
「既然她惹人憐、惹人愛,麻煩你去找她,不要在我這邊嘀嘀咕咕的,我不講理的脾氣會更蠻橫。」
「我沒有……」歎了口氣。一聽就曉得她在說氣話、鬧彆扭,還是改天再談吧。「好吧,時間晚了,以後你想說再說,趕快閉上眼睛睡覺,不要胡思亂想了。」
憂藍騰騰的怒氣悶在心裡,聽到他關門離去的聲音,腦中浮現的不是她慣常的輾轉反側,翻來覆去,李嵐心猖狂的笑聲不斷揚起,步步進逼。
她夢裡最後的深刻景像是--
秋致悅親熱摟著李嵐心絕情而去,以往眼裡的愛意轉為嫌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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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避開秋致悅的接送,憂藍渾渾噩噩的到醫院,勉強打起精神工作,照顧病患。
所有的中傷謠言,此時此刻都不再影響她,不曉得是大家同情她,或是體貼她今天落寞寡歡的憂愁,大半天下來,竟輕鬆安靜的度過了。
連牧夕芬好意來找她出去吃飯,在她意興闌珊下,隨而自行打發。
換作以前,憂藍好想對好友傾吐心中的混亂,釐清她和秋致悅、李嵐心之間可能發生的牽扯。
但一朝被蛇咬,雖然牧夕芬幾次的坦誠、解釋,她仍免不了寸有疙瘩,總是無法再像往日一樣無話不談。
「發什麼呆?」原綸喚了數聲,又輕拍她一下,「我來了好幾分鐘,就看你傻傻的站在這裡。」
憂藍抬頭,臉上是令他心疼的愁緒。「沒有啊,我在整理這些藥品,哪有發呆。」
「發生什麼事了?」原綸不讓她輕描淡寫過去。
「真的沒有。你有事找我嗎?」
「還睜眼說瞎話,我們認識才一天、兩天嗎?」帶些怒氣,又不忍她的憔悴,遂緩和急怒的口氣。
「原綸……」她突然捂臉說不出話來,哽咽無聲。
見狀,原綸走到護理站交代了幾句,回來攬著她走出醫院,到一家有包廂的茶藝館。
沿路她默默無言,他也不多話,讓她好好沉澱所有的憂慮、煩惱。
等侍者送進所點的茶水、小點心後,良久,憂藍稍微冷靜些了,他才開口勸慰她吃喝點東西。
「願意告訴我怎麼回事嗎?」
有一口沒一口的啜飲,她未語,彷彿心中的大石又梗在喉頭,那種掙扎、淒愴是原綸從來沒見過的。
心一凜,原綸直覺不願去面對其中的可能性。
可是一向疼愛的她,顯出糾結不樂的鬱鬱表情,絕不是他可以忽略不在意的。
「是感情上的問題?」他幾近痛苦的問道。
斂眉低首的憂藍,眼光飄飄,無神的盯住杯底的茶渣,沒發現對座的人跟她一樣痛苦。
微不可見的點頭,打碎了原綸心底那一絲希冀。
怎麼可能?!
在他眼底照看下的憂藍,何時交了男友?何時已到如此令她憂煩的程度?
「是誰?」剛問出口,一個影像閃現,他更正道:「是秋致悅。他欺負你嗎?還是做了什麼讓你傷心難過的事?」
憂藍頻頻搖頭不語,原綸他問不下去了,他自己有著更大的衝擊需要時間回宕、按捺……
他猶無法置信愛戀已久的女人就要不是他一個的了……
「嵐心已經表現得很清楚,她看上他了。」憂藍突然不高不低的敘述著。
原綸只是看她。
「老套故事了,對不對?」勉強擠出的笑容比哭還難看,「而嵐心最後總會得到她想要的。」
「不是每個男人都那麼禁不起考驗的,你太悲觀了,如果真的在意他,你應該想辦法維護你們之間的感情。」仍在心痛中的原綸,忍不住鼓勵勸著。
「怎麼做呢?」自我嘲諷笑道:「求嵐心放我一馬,還是求他不要變心,相信我所說的,她是只毒蜘蛛,誰沾了誰倒霉?」
以前不管嵐心再如何為難,憂藍從未像現在這般的沮喪、痛苦,原綸知道,這次她是真的陷入了,全心全意將感情投注在秋致悅身上。
他心又是一陣揪痛。
「你只需問你自己,想不想要秋致悅;如果沒辦法放棄,就勇敢的去爭取,何況他尚未與李嵐心有曖昧不是嗎?還是……」
憂藍搖頭,「嵐心的手段我們都清楚,昨天他本來要來接我下班的,可是卻和她一起,還送她回家。」
「他沒有任何解釋?」
「說是嵐心受傷了,他帶她去醫院療傷。」
嵐心故意示威摟著秋致悅那一幕,她也概略的說了一下。
「你這樣豈不是正如她意?既然秋致悅說是送到我們醫院,那就有證可查,總比現在瞎猜忌的好。」
「我擔心的是以後,現在沒發生,不代表以後不會。我好矛盾,既不想放手,又怕以後將承受的痛苦打擊……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唉!原綸這是恨不得自己才是她愛的那個人。如果他們因此分手也好,那憂藍又會是他的了……
「你先不要悲觀,好好的和秋致悅談談,把所有的擔憂、難過都讓他清楚。既然他是你中意的人,表示他並非庸俗之輩,他會懂得。」心裡儘管有著自私的邪惡念頭,可是說出口卻是一片赤誠,全心為她的幸福打算。
唉……他就是沒辦法看她傷心,即使她不愛他也無所謂,只要看她笑臉盈盈、快樂……
原綸說的她懂,但潛意識中不禁又懷疑:若深情深愛不能禁得起考驗,那即使兩人在一起了,豈能保證白頭偕老?
她父母不就是一個現成慘痛的例子。
男人呵,真的禁不起誘惑,不能從一而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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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在醫院的是怒氣張揚、冷眼冷眉的秋致悅。
詫愕後,憂藍轉頭又看見他身旁的李嵐心,突然無話可說。
「我去接你時,你人已經出門了,嵐心必須回診換藥,所以請我順便送她過來。」他先解釋,然後等憂藍接下去。
「那……找我有事嗎?」
秋致悅聽了怒氣蓬勃。一早上,他多掛心她是不是昨晚沒睡好,是不是還在無理取鬧,結果呢?她竟和青梅竹馬卿卿我我去用午餐!
「你不問我今天過得如何嗎?」
「你自己不說了,你好心載嵐心來換藥,待會兒再順便送她回家,好人做到底嘛!午餐大概還沒吃吧,還是先去吃過飯再回去好了。」
「井、憂、藍,你今天存心氣我嗎?」顧慮有旁人在場,不然,秋致悅真恨不得把這氣死人的小妖精抓來狠吻一番,將她的嘲弄、刺蝟全消除。
「沒有。」憂藍知道自己的確是如此,也許本來沒什麼的,可是事情一牽扯到嵐心,她怎麼也無法冷靜,尤其他還一副「博愛」的騎士精神,這正是嵐心最會善加利用的弱點。
僵凝了一會兒,憂藍說道:「如果你沒其他事,我要去病房看病人了。」
秋致悅無奈的凝睇她。
「既然憂藍有事忙,我們就別打攪了,麻煩你送我到醫院已耽誤了不少時間,你公司不是還有許多工作得忙?不如有話下次再說好了。」擅於察言觀色的李嵐心,最懂得何時扮演什麼角色。
「憂藍,你沒話對我說嗎?」秋致悅死盯著她,妒意不斷在內心翻攪。
憂藍很氣嵐心,可是更氣秋致悅的死腦筋。他為什麼要在她面前和李嵐心同進同出?他明知道她會在意的……
若負氣掉頭就走,最得意的會是嵐心,那不如反過來讓她恨得牙癢癢的,氣得吐血。
內心掙扎半晌,憂藍輕巧巧的來到他面前,拉起他大手走到一邊,轉身背對嵐心。
「早上為什麼不等我?」當小藍走過來時,他就軟化了,反手握緊她的柔荑。
「我想有時間好好想想。」
「想什麼?」
她瞄他一眼,認真道:「想我們之間的事,我希望能到美國上翟博士的課,如果真的如願了,時空的距離,還有……」
「然後呢?你打著什麼歪主意?」秋致悅甚至捏疼了她,「現在我肯定的告訴你,如果你爭取到那個名額,放心,我沒那度量放你自由,我會跟去盯牢你。」
「你?」可能嗎?他繁忙的工作,她是清楚的。
「否則現在我看得到的時候,你都可以不安於室了,一旦放出去,我怎麼會放心?」
憂藍好感動,眼睫眨呀眨的,不讓淚珠滴落,水濛濛的大眼含情脈脈,更顯動人。
「對不起嘛,可是人家哪有不安於室?」她撒嬌不依。
「你喔……」
秋致悅雙手抱著她輕輕左右搖晃,輕啄幾下她光潔的額頭,愛憐橫恣,看得李嵐心又恨又妒。
秋致悅不是沒注意到背後那兩道注目的光芒,同樣的,兩次經驗下來,證明小藍也非常在意李嵐心的存在。
在他的想法裡,大家以後會成為一家人,總不好撕破臉,一見面就給人臉色,還有未來岳丈要考慮呢,他希望小藍能想清楚這點,不要每次不分是非黑白就使性子躲他、氣他。
「和原綸吃飯犯得著吃這麼久嗎?」
她噗嗤笑出聲,「吃飯不行嗎?人家心情不好,所以多聊了一些時候,這你也要管。」
「不管不行,誰知道老婆以後會不會變成別人的。」秋致悅似真非真的刺探著,注意她的表情。
「胡說八道,要讓原綸聽到了,他可會笑壞肚子,又要取笑我半天。」
那就好。放下一半的心,秋致悅還是忍不住要和原綸會會,大家見面說清楚。
「你要和原綸約吃飯?為什麼?」兩人又不熟。
「你的好朋友,我當然得多巴結巴結,是不是?」乘機又偷了個吻。
在一旁觀看他們繾綣溫柔的親熱樣,李嵐心忍不住氣的尖聲打斷,提醒秋致悅時間。
「再多留一會兒。」為什麼李嵐心一招呼,他就得離開?她偏不。
正巧有病房呼叫憂藍。
「別鬧了,你快去,我也該回公司上班,不然漢強可要急得登報找人了。」
實際情況是如此,可是憂藍滿心不悅,愈來愈討厭這樣的自己--工作不盡職、個性彆扭、忽晴狐雨的。
沒想到秋致悅沒多安撫她,帶著李嵐心就並肩離去,那背影似針般刺痛著她。她忽而淚眼迷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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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藍刻意幾次的讓秋致悅接不到人,結果他連著幾天也沒試著聯絡,兩人等於是陷入冷戰中。
或許是自己起的頭、肇的因,可是秋致悅的不相聞問,更加深她原就不確定的信念,因而整天愁雲慘霧的。
而上天好像故意安排好似的,不用李嵐心的加油添醋,憂藍確實看見過幾次秋致悅陪李嵐心外出的情形。
有回終於忍不住撥電話給他想問清楚,是漢強接到的,告訴她總裁正在幫忙嵐心解決酒店的麻煩,及一些有關嵐心複雜的大小事項,她無心聽,也涼了心。
原來他沒來找她,都是在忙李嵐心的事,一個特助都能如數家珍的詳知李嵐心的事情,可見秋致悅花了多少心思在這個女人身上。
其餘的又何必再追究?憂藍晦暗的心情已跌進深淵底墊了,再無力攀爬上岸……
「井醫師,恭喜、恭喜!」
喜從何來?她甚至連問都沒問。
蘇主任已晉陞為蘇院長,找了她去,辦公室裡還有另一位男醫師,這才明白他們兩人為這次美國進修的人選。
「恭喜。醫院原則是希望一男一女,搭配院內最搶手的內、外科,正好井醫師和莊醫師符合甄選條件,出國日期安排在下個月五號,你們手上的病人、工作最好早點準備作交接,有任何問題隨時可以提出。」
她期待已久的好消息,稍微鼓動了低迷的心緒,可是想較另一位莊醫師興高采烈、滔滔不絕的向蘇院長請益的情形,她顯得相當低調。
莊醫師離開後,蘇國恩要求井憂藍單獨留下。
「你似乎對這個消息不太高興?」對憂藍懷有好感的蘇國恩,鑒於好友秋致悅的關係,只能保持純朋友的關懷。
「怎麼會?這是我一直想要的。」
「是不是和致悅發生爭執了?撇開上司下屬的關係,如果你願意當我是朋友,不妨說出來,心情會比較舒坦。」
「謝謝院長,不過私人的事,我不想多談。還是很感謝你的關心,以及這次進修的機會。」憂藍維持以往拒人於外的態度。
吃過幾次閉門羹的蘇國恩習慣了,心想有空再私下找致悅瞭解一下。對井憂藍這朵空谷幽蘭,他沒緣沒分,只能遠觀欣賞。
人選確定的消息很快散播至全醫院。憂藍走在廊道上,碰見牧夕芬迎面而來,沒想到她卻故作不識。
憂藍詫異的回頭看她。
走了幾步,牧夕芬也停下來,「咦?這不是憂藍嗎?獲選了到美國的機會,好威風耶!好好加油,可不要丟了天城的臉。」
夕芬的祝賀聽起來好像是挖苦,憂藍默默不置異詞。
「你現在身份不一樣了,當然忙得很,我不耽誤你時間了。」冷笑的走開。
再好的朋友,再堅定的感情,隨時空轉變,當利益衝突,都可能煙消雲散。憂藍突然領悟:人啊,還是靠自己保護自己,才不至於受到傷害。
***************
「不要!放開我……求求你,叔叔……」
床上幽暗的角落躺著個身軀瘦弱的小女孩。
野獸般的男人早已色慾熏心,哪會理會小女孩是哀求、掙扎,猙獰的伸出魔爪,無視幼童的不適,悍然撕裂她單薄的睡衣。
「好痛,叔叔……」她感覺快死了。
「放心,不要哭、不要叫,待會兒叔叔會讓你舒舒服服的,乖乖讓叔叔好好疼你,恩?」
十幾歲的小女孩,身材發育還沒完全,就見魔手無所不在的伸覆其上,粗暴的揉捏,到處一塊青、一塊紫的。
「真的好痛……」
她的哀嚎只讓侵犯的人更興奮,粗喘得更猥褻。
猛的,小女孩雙腿被扯向兩邊,門戶洞開,男人肆無忌憚的衝撞而入,在慘叫聲中,興奮的搖擺。
羞愧難當的女孩,在疼痛中竟感到些許的快感,就在這樣隱晦不明的衝突矛盾中,一而再、再而三的讓施暴者得遂所願。
「不准告訴任何人,否則有你好看,以後沒人疼、沒人愛,像孤兒一樣到處流浪,甚至被壞蛋抓去當雛妓,一天要跟一、二十個男人上床。」
女孩懷抱著恐懼,但又無人可求助,數次的強暴幾乎也有達到高潮,她怎麼了?
是不是自己就像叔叔所說的,其實是個放蕩飢渴的女人,以至於無意中勾引別人強暴她?
反覆的折磨令她幾欲崩潰,直到嬸嬸發現,不由分說的將她掃地出門,那個口口聲聲會疼她的叔叔,像老鼠遇見貓,畏縮躲在一角,不敢表示意見。
他們都該死!
被收容所安置在中學就讀的她,沒多久就吸引一群蜂沾惹蜜,百般奉她為女王,可是一旦給了甜頭,轉身便翻臉不認人。
那時,她便下定決心,對不起她的人都該受到嚴厲懲罰。
人不犯我,我不欺人。
噩夢中醒來的她,又一次冷汗涔涔,飽受驚嚇。
捶頭痛恨,為什麼上天對她不公平?凡是她要的,她索求的,沒有一樣順利如意。
親人是這樣,朋友亦如此,男人更是變本加厲!
不行!她絕對要奪得,別人已虧待她,沒道理她不能善待自己,替自己爭奪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