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德森諾領著艾莉絲走入服裝區,她遮遮掩掩的舉止讓他想發笑,卻又不敢笑出來。
他太瞭解這個女人了,他若笑出來,必定遭她白眼伺候。
在經過昨夜的接觸之後,他們之間形成一種奇妙的氛圍,她依然冷漠,但卻多了份女性的羞澀,而他則對她多了份溫柔與體貼,這些感覺不斷在兩人之間流動。
他走向一個女性配飾專櫃,細心選購了一條紅色絲巾。
艾莉絲看著他,這個男人買絲巾幹什麼?難不成是要送給飯店裡的某一隻花蝴蝶?
聽說海麗天天在制服上別著的那個造形別緻的胸針就是他送的,而這條絲巾他又準備送給何人?海麗?美娜?還是其他的女人?
無法忽略心頭湧上的那種滋味,但卻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緒表現,她是在……嫉妒嗎?
嫉妒?怎麼可能?她對這個男人根本沒有興趣,但,此刻湧起的酸澀又該做何解釋?
她覺得心頭好亂,不願去看他手上那條礙眼的絲巾,舉步邁向一個精品服飾專櫃。
勞德森諾刷卡付帳後來到她身邊,她正在看一套白色絲質低領褲裝,專櫃小姐站在一旁招呼。
「哈鴃C」專櫃小姐一看見帥哥馬上露出諂媚的笑容。
「嗨!」勞德森諾一看見美女風流本性馬上展露無疑,傾身對專櫃小姐道:「要是所有的專櫃小姐都像你這麼美麗,那麼購物真的是一種至高無上的享受喔!」
專櫃小姐因他的甜言蜜語笑得花枝亂顫,而艾莉絲原本冷漠的表情更加的森冷。
這個男人的蜜嘴是生來蠱惑女人的嗎?哼!油腔油調!
勞德森諾的眼光從專櫃小姐的身上移向艾莉絲,問:「喜歡嗎?」笑臉上帶著誘人的魅力。
他猛地撲來的男性氣息讓她一陣心慌意亂,卻得佯裝鎮定與冷漠,「還好。」她稍微移動腳步以撇清兩人之間曖昧的氛圍。
「還好?」為什麼他卻從她眼中看到喜歡的神情?
他知道她身無分文,縱有喜歡的東西也買不起,於是便興起了一個念頭,拿起那套褲裝,拉著她的手走向試穿室。
「快,進去試穿看看。」
她的身體因他手心傳來的溫度而起了一陣輕顫,俏臉不知不覺的泛起紅潮,「我……」奇怪了,她的臉竟因他的碰觸而熱了起來,她怎麼會對一頭色狼有感覺呢?
「穿出來給我看看。」他不容拒絕的將她推進試穿室。
她在試穿室裡呆呆的站著,最後還是換上褲裝。
她覺得她越來越不像她自己了,竟由著這個男人擺佈?唉!為什麼會這樣呢?偏偏她並不十分排斥這種感覺。
待她穿著白色低領褲裝走出來時,勞德森諾已經跟專櫃小姐熟絡了起來,兩人還動手動腳的。
艾莉絲對眼前的情景皺了下眉頭。她真是佩服,他對女人為什麼這麼有一套?
似乎每個女人一看到他都會被他迷惑,然後心甘情願的接受他的挑逗、調戲,這個嘻皮笑臉的男人到底有什麼魅力?
她瞪了那兩個打情罵俏的人一眼,怏怏不快的背過身去。
勞德森諾一看見她立即走了過來,專櫃小姐跟在他身邊。
「讓我瞧瞧。」他將她推到鏡子前面,站在她身後,俊臉越過她的肩膀看著鏡中的她,那貼近的身體與臉龐跟她之間形成一種濃稠的曖昧,頗教她感到彆扭。今天他穿著白襯衫配墨綠色的西裝褲,把他渾然天成的俊帥跟與生俱來的貴族氣息襯托得更為迷人,而此刻,他就站在她的身後,露出一半的身子在鏡中,那種與她之間形成的協調感著實讓人吃驚。
她跟他……簡直像一對金童玉女!
對於自己的想法,她莫名地感到心慌,目光微微閃爍,不敢去正視鏡中的畫面,她的臉又熱了起來。
而他定眼注視著鏡中的她,被她驚人的美炫惑了雙眼。
白色很適合她,襯托出她的高雅與純潔,加上一頭烏溜溜的披肩長髮,使得她飄逸的氣質完全展現,仿若畫中仙子。
他從來沒見過美得這麼驚人的女子。
「你真美!」他按捺不住逸出歎息。
她的俏臉因他的讚美而染上一層紅暈,但那抹紅暈在瞥見一旁正垂涎地盯著勞德森諾的專櫃小姐時,迅速消褪。
她可沒忘記剛從試穿室出來時撞見的是什麼畫面。
「有哪個女人在你眼中是不美的?」她諷刺地問,兩唇抿成直線的瞪他。
在她眼裡,他根本是頭飢不擇食的大色狼,女人對他來說根本沒有美醜之分,只要是女人,他就有興趣。
聽出她的嘲諷,他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更加曖昧地衝著她笑,並附在她耳邊低喃:「你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她瞪著鏡子裡的他,一顆心卻卜通亂跳。
這個男人說話就說話,靠她這麼近做什麼?她很想離他遠一點,但身子卻莫名其妙的不聽使喚。
他在她耳邊吹了一口氣,趁她迷亂之際,大手悄悄纏上她的腰,在她耳畔輕聲細語,「你的身上有我的印記,而我不曾在別的女人身上留下半點痕跡。」
她一陣恍惚,耳畔的溫熱氣息迷惑她整個心神,直到看見他賊賊的盯著她脖子上的吻痕時,才明白過來他剛剛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
不讓她有發怒的機會,他將她的身子轉了個圈,拿出方才買下的紅色絲巾圍上她白皙的頸子,遮住了吻痕。
呵!他的眼光果然獨到,這條絲巾很適合她,不僅襯托出服裝的高雅,更可將她雪白的肌膚烘托得達到完美的極致。
她清新、高雅、飄逸的氣質讓他無力招架,深深把他給迷倒了。
又是一聲歎息,他按捺不住一親芳澤的衝動,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她簡直驚呆。這個大色狼……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
因羞憤而揚起的手被他敏捷的攔住,他笑嘻嘻的將她的身子轉了回去,讓她面對鏡中的自己。
她睜大烏黑雙瞳,被鏡中的自己迷住了,那白裡透紅的肌膚在紅色絲巾的掩映下散發出凝脂般的光澤,美得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沒想到一條小小的絲巾竟有如此大的魔力,真是不可思議!
他輕輕握住她摸著自己臉頰的小手,笑容裡的溫柔實在令人迷醉。
「連你都被自己迷住了,我還有什麼招架的能力?艾莉絲,你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了。」
她的臉紅潮頓起,又羞又惱。她最討厭他對女人甜言蜜語,卻也被他的甜言蜜語迷得失心,原來女人都是虛榮的,她實在太高估自己了。
她解下脖子上的絲巾塞進他手裡,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就是不痛快,「不屬於我的東西我是不會要的,你拿去送給你原本想送的人吧!」
聽出她話語中的酸味,他看著手上的絲巾失笑,「你以為我買這個要送給誰?有誰比你更適合它?」
「誰知道?」她覺得心裡頭的酸味著實嗆鼻。
他輕笑出來,輕輕扣住她的肩膀,「艾莉絲,這本來就是為你買的。你那麼保守,一直抓著風衣的領子遮遮掩掩,我只是想找個能讓你自在的方法,沒想到它的功用不只如此,還讓你的美更加脫俗。」
為……為她買的?她愣住。
他說的是真話嗎?這條絲巾是為她買的?
他實在無法不被這個女人的表情逗笑。她難得會有這樣的表情。
他再度將絲巾圍在她的頸子上,轉身招來專櫃小姐買單。
這是他送給她的第一件禮物——一套衣服外加一條絲巾。
愛情,在他們之間悄悄滋長。
她的喜怒哀樂再也無法隱藏,因為她被愛情的魔法棒不小心給點到了。???
塞納河上風光旖旎,水波輕蕩,兩岸聳立著哥德式建築,以及造形別緻的街燈,到處充滿了藝術風味與獨特的風采。
艾莉絲倚在遊艇欄杆邊,一手托著腮,勞德森諾靠在她身後,一手繞著她的身體支在欄杆上,兩人之間又形成濃稠曖昧的氛圍。
勞德森諾根本沒有多餘的心思去觀賞河上風光,他的目光流連在艾莉絲散發著淡淡憂愁的側臉上。
她為何憂愁?而這份淡淡的愁緒卻讓她美麗非凡的臉龐增添一抹獨特的風情,但,他寧願看見她冰冷的神情,也不願看見她憂愁。
她一定不知道,她那種憂愁的表情讓他好心疼。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像她這般牽動他的心,唯獨她。
她是他今生的唯一,而這個唯一,此刻心事重重。
「有心事?」是為了他的提議在傷腦筋嗎?難道她到現在還沒考慮出一個結果來?
她被他吹在耳邊的氣息嚇了一跳,猛然轉頭,怎料嘴唇竟擦過他的唇瓣,點燃奇異的火苗,燃燒著她的心。
直覺的反應,她摀住自己的嘴,睜大一對黑白分明的眼睛瞪著他。
他……他什麼時候靠她這麼近的?害她……
俏臉染上兩抹暈紅,她此刻的模樣像個失措的小女孩。
勞德森諾被她的表情跟動作逗得發噱。
這個女人的表情越來越豐富了,是本性的流露嗎?但,是什麼原因讓她深深隱藏的一面流露了出來?
看見他發笑,她瞪大眼,冰冷的氣息又凝聚起來,「你笑什麼?」
笑什麼笑?她又不是故意的,真是莫名其妙!
「笑你可愛。」他親暱的捏捏她的鼻子。他揚起雙眉,戲謔道:「我想任何一個男人被美女親到應該都會很開心吧?而一開心自然就會笑,這很正常啊。」
「少油嘴滑舌的,我不吃這一套。」她怒瞪他,發現自己的情緒已非自己所能掌控了。
這個男人總是輕而易舉的就讓她情緒失控。
「我說的都是實話。」他輕托她弧度優美的下巴。
她冷冷地拍開他的手,「別動手動腳的。」她可不是那些花蝴蝶。
他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反正她遲早會成為他的女人,到時候他的手腳要怎麼動誰也管不了。
「你根本沒在欣賞風景,你在為那個提議傷腦筋,對不對?」他的頭越過她的肩膀,側著臉看她。
被他的氣息擾亂了心湖,她僵硬地避開身子,瞪著他,「你能不能不要靠我這麼近?」要不是遊艇邊人滿為患,她早就閃到一邊去了。
他更加欺近,感覺到她身子的緊繃,不禁露出玩味的笑容,「怎麼,我的靠近讓你渾身不舒服嗎?」
「沒錯。」她撇開臉不看他,但他那對藍眸閃爍的異樣光芒讓她渾身不對勁,而且她討厭看他那種輕佻的笑容。
如果他在她面前可以正正經經的,她相信她會比較喜……哦!奇怪了!他在她面前不是一直都凶巴巴的嗎?什麼時候竟也輕佻起來啦?她和他之間什麼時候產生這樣微妙的變化,她怎麼都不知道?
這實在令人訝異,同時令人驚慌。
這樣的改變究竟代表著什麼?
「好吧!」他退後一步,笑臉依舊,「這樣總可以了吧?」
她回頭又瞪了他一眼,「這還差不多。」
「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呢!」是習慣動作吧,他只要一說話身子就會不自覺地朝她傾過去。
再回到那個問題上頭,她的臉上又泛起美麗的哀愁,目光黯然的看著河面,「你難道不能用別的條件來交換嗎?」
她到現在還在排斥他?他慍怒地凝起臉,堅決地道:「不能。」
「這根本是強人所難。」她轉頭瞪他。
他是吃定她,無法罔顧塔加剋星數千萬人的性命。這個混蛋!
「我並沒有強迫你答應我的要求。」她說得好像他是用槍強押她進禮堂的土匪,讓他心裡燃起一簇火苗。
「可你分明在要脅我。」她冷若冰霜的臉龐罩上一層薄怒。
「你可以不接受我的要脅。」他以為她對他是有感覺的,因為他的吻曾令她迷惑,可是……現在看來似乎是他自作多情、一相情願。
「你……」她憤然閉嘴,冷冷地瞅著他。
這個男人吃定她了?
不,他休想如願,但……
她的內心充滿了痛苦的掙扎與矛盾,一方面不願受他要脅,一方面又不能不顧塔加剋星,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紛亂之中。
看見她露出痛苦的神色,他的心痛了下。
他並不願意這般要脅她,可是他的心已經沉淪了,他不要她離開他呀!她那麼討厭他,如果沒有約束,一旦她拿到紅水晶必定離他遠去,他怕自己無法忍受那種痛苦,而且,他怎麼也不願相信自己的魅力在她身上竟無法發揮任何作用,這樣的打擊並非他可以承受的。
兩人之間陷入沉默,表面上是在欣賞河上風光,事實上卻各懷所思,誰也無心賞景。
「小偷,有小偷!」遊艇上突然發出尖銳的呼聲。
只見一名穿著粗衣的碼頭工人自人群中衝撞過來,勞德森諾警覺地伸出長腿一掃,打算絆倒那名偷兒,不料,意外就這麼發生了——
偷兒被勞德森諾掃過來的長腿絆倒,身子往前一撲,不偏不倚的撲向站在欄杆邊的艾莉絲。
艾莉絲心下一驚,還來不及反應,身子便被小偷撞翻了過去,兩人雙雙往後截,掉進河中。
勞德森諾大吃一驚,伸出的長手連艾莉絲的指尖都沒撈到,急得伏在欄杆上大喊:「艾莉絲——」
瞬間遊艇上一片混亂,有人大喊:「有人落水了!」也有人尖聲驚叫。
「停船,快停船。」勞德森諾大喊,但遊艇卻依然緩緩的往前滑動。
河水嗆入艾莉絲的口鼻,她雙手猛烈的拍打,直覺地喊著:「勞……噗……勞德森諾……噗……」
小偷在落水後以極快的速度朝河岸游去,顯然極諳水性。
「艾莉絲——」眼見艾莉絲在水中掙扎、沉浮,勞德森諾不顧一切的跳入河裡。
該死的,如果艾莉絲有個三長兩短,那偷兒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他也一定要把他找出來碎屍萬段。???
艾莉絲緩緩撐開眼皮,第一眼看見的便是一身狼狽的勞德森諾。
他的頭髮凌亂不堪,白襯衫上一塊塊的髒污,而且皺巴巴的。
看見她醒來,他欣喜若狂,低沉的嗓音微哽,「你終於醒啦!」
感覺到手心傳來的溫暖,艾莉絲的身子微微一顫,眼看他緊緊握著自己的小手,卻無力掙脫,但她也不想掙脫,此刻她需要這份溫暖,好需要。
「我……」眼珠子環繞病房一周,「這是哪裡?」她怎麼會在這裡,而且全身乏力?
「你忘了嗎?你被小偷一撞掉進河裡,艾莉絲……」他執起她的手貼著自己的臉頰,聲音明顯的顫抖著,「你把我嚇死了!」
遊艇上發生的事閃進腦海,她記得自己在水中掙扎,喊著他的名字,然後看見他的身影從遊艇上跳下來……
「是你救了我?」她低問。
「幸好你沒事,否則我會要那小偷一命抵一命。」他激動不已,藍眸閃出一抹讓人驚心的凶狠。
被她的表情駭了一下,同時也被他的深情撼動心弦。
誰願意冒著生命危險跳下來救她,唯獨他。
內心情潮洶湧,在水中掙扎的那一刻,她擔心的竟不是塔加剋星,而是怕再也見不到他,那種感覺,她恐怕一輩子也忘不了。
她已經迷失了,她知道。
「勞德森諾,謝謝你!」她用難得溫柔的眼光看他。
他的心一陣刺痛,「是我害了你啊,要不是我多管閒事,掃了那小偷一腿,他怎麼會撞上你,害你掉進河裡去!」
他的自責跟痛苦毫無遺漏的展現在他糾結的眉宇間。
她輕輕搖頭,唇角淡淡地揚起,「不怪你。」如果沒有發生這樣的事,她怎麼能體會他的深情,又怎麼能明白自己對他的感情?
「艾莉絲?」他被她的笑容驚呆了。
她……也會笑?那笑容雖淡,卻足以迷倒全天下的男人。
「我好累喔!」全身的力氣大概在河裡掙扎時用光了。
「那就再睡一下。」他溫柔的拂去她額前的髮絲。
「嗯。」她閉上眼,心頭的輕悸隨著血液流轉。
她好喜歡他的溫柔。???
當艾莉絲再度醒來,病房裡空蕩蕩的。
勞德森諾呢?
好渴喔!抬眼搜尋床邊的矮櫃,看到一杯水,於是伸手探去,然而手的動作卻被病房外低低傳來的輕笑聲給定住。
是勞德森諾的聲音混雜著一個女人的笑聲,她覺得好刺耳。
難掩內心的憤怒,她悄悄下床,卻被手上的點滴管給絆住。什麼鬼東西?她拔下手背上的針管,走過去一把拉開房門。
房門外,不知何時又衣冠楚楚的勞德森諾正和一名護士打情罵俏。
憤怒的情緒衝上腦門,燃燒著她脆弱的心。
這個臭男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聽到開門聲,勞德森諾轉頭看到她,驚叫:「你怎麼下床啦?你的點滴……噢!天啊!你怎麼把點滴拔掉了?」他托起她滲著血絲的手背,將她拉入病房,然後對門外的護士喊道:「快進來幫她弄好。」
那名護士愣了一下,臉色怪異的走進來。
她是晚班的護士,並不知道他是這個病房的病人家屬,剛剛在走廊上遇到他,便被他的俊容所吸引,並和他聊了起來,他的俊逸風采與談笑間的風趣實在令她傾心,本以為是走了桃花運,誰知道……
看他對這位女病患緊張關心的程度,他們之間的關係應該匪淺。
看來她是自作多情了。
護士小姐苦笑,抿著唇走向病床,準備幫艾莉絲重新插上針管,孰料艾莉絲卻拒絕的將手抽回。
「你不要碰我,我不要弄那個東西。」艾莉絲低吼。
「艾莉絲——」勞德森諾才開口便被打斷。
「我說不要就不要。」艾莉絲情緒激動起來。
她討厭任何一個和他打情罵俏的女人,不願讓她們的髒手碰她一下。
看見她情緒激動,勞德森諾無奈地只好依她,「好好好,不弄不弄。」他轉頭對護士說:「既然她不要,就不必再打點滴了,你出去吧!」
護士小姐臉色一變,直挺挺地走了出去,用力摔上房門。
艾莉絲在護士離開之後立即將臉轉向牆壁,胸腔裡的那口悶氣隱忍得很痛苦。
感覺到她在生氣,他覺得有點莫名其妙,「怎麼了?」
「我不想待在這裡。」她努力平息情緒,冷冷地道。
「可你的身子——」
「我很好。」她轉頭瞪他。
會生氣還會瞪人,那應該沒什麼事了。「好吧,我去跟醫生說,讓你出院。」
「嗯。」她悶悶地點頭。
待他走出去,她終於失控,握起拳頭用力的捶打著床。
這個該死的男人,花心蘿蔔,她還以為他會冒著生命危險救她是因為……愛她,可是……她實在不得不懷疑他的真心,他怎麼可以一方面表現得對她深情款款,一方面又跟別的女人胡搞瞎搞?還是他對她跟對其他女人沒什麼分別,今天如果掉進河裡的不是她,而是其他女人,他一樣會捨身相救?他對她的深情不過是她一相情願的想法而已?
這個想法讓她洩氣極了。
她好傻,怎麼會以為一個玩世不恭的男人也有真心?
她實在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