擴張後的公司共有十九人,分為工程部和設計部,包括饒天昊在內的三位項目設計師各有屬於自己的辦公室,其餘人則依工作內容畫分座位。
紀戶櫻杏既身為饒天昊的秘書,自然和他分配在同一間辦公室,讓她每天上班都充滿活力──有帥哥可看,誰不是精力充沛?
時間匆匆,轉眼櫻杏已就職滿一個月,此刻她正端坐桌前,兩手定在鍵盤上敲打,心裡卻想著別的事。
過去的一個月,可說是她一生到目前為止過得最愉快的日子。但近來她卻陷入空前絕後的煩惱深淵,只為她對饒天昊愈發強烈的感情。
自從那件糗爆的迷路事件後,饒天昊包辦送她上下班的工作。於是她每天早上在家裡等著他來接,中午時間則和他一塊外出用餐──就算正忙著趕圖,他們也會叫便當外送,在公司一起邊吃邊聊。
下班後,饒天昊多半不會直接送她回家,他們會到街上逛逛,或看電影或聽音樂。即使是放假日,他也會邀她外出,帶她山裡、海邊四處遊玩,體驗自然。
這樣的日子她十分滿意,跟他在一起總是很快樂。對她而言,他的身影是她生活的原動力,他的笑容更是遠比世界十大奇景還吸引著她!每當他微微牽動唇角,眉毛稍稍上揚,眼睛帶著溫柔笑意凝望著她,她就呼吸困難、心跳急促。
她喜歡饒天昊看著她,喜歡看他的黑眸中映著她的影像,彷彿他的眼裡只容得下她。
剛開始她只是很單純的喜歡著他,漸漸她卻想要更多……
原本只是私自假想著,現在她卻真誠的希望饒天昊只看她一人、只對她溫柔!
她真是愈來愈貪心了!能和心儀的人朝夕相處,這可是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啊!可她卻不滿足於現況,還想和饒天昊能進一步發展。
「唉!」櫻杏深深吐息,目光定在某點,竟在上班時間神遊太虛去也。
敏銳捕捉到她幾不可聞的微弱歎息,饒天昊將視線調轉到她身上。
怎麼在發呆?身體不舒服嗎?
他擱下筆,暫停手邊工作,來到她身邊。
「上班不專心,在想什麼?」
「啊!對……對不起!」真糟,好糗!上班不專心被抓包了!
「有心事?」饒天昊倒不在乎她的恍神行為,他關心的是她是否為了什麼在煩惱?
打一開始他就知道,紀戶櫻杏對他而言是特別的。經過一個月來的相處,他的心更是管束不住的飄往她身上。
只要櫻杏待在視線所及之處,他的心情就會特別好,做起事來更有幹勁;倘若她心情不好,愁眉苦臉,他也會士氣低落,無心工作。
所以為了她,也為了自己,得問出讓她煩惱的事情。
紀戶櫻杏對上滿是關懷的眼眸,極近的距離,讓她又在兩泓漆黑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像被催眠般,她緩緩開口,打算向他告白,「天昊,其實我──」
不要自取其辱!
大病初癒的心靈發出嚴正警告,要她別在剛結痂的傷口上灑鹽,她驀地咬唇噤口不語。
她曾極度喜歡一個人,從大一兩人同班開始,便將心繫在他身上。然而她只敢將對他的感情深埋心裡,因為她很明白,他們是屬於不同世界的人。
聰明的她選擇另種方式讓他注意到──費勁地學習中文!
這招成功地讓她打進他的交友圈,他們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然後……然後在他的央求下,她答應幫忙撮合他和另一個她……
就在不久之前,她收到喜帖,他將和當時的她步入禮堂。
她發誓是真的為他高興!但她不想讓自己長達六年的單相思就這樣不明不白終了,於是便選在婚禮前一天約他見面,說出埋在心中的陳年感情,不料……
心儀的他竟一臉為難的表示,以她的長相,是注定和他沒有結果的。
就在那一刻,她下定決心,要變換面容,告別過去……
想起受創當時心痛的感覺,櫻杏不覺輕顫。
可是這次和上次的情況不同,不能相提並論!腦海裡有個小小的聲音反駁著。
現在的她可是加工後的美女,和以前平凡醜陋的模樣不同!所以……所以她該鼓起勇氣,大聲說出對饒天昊的感情!
「我有一件事想告訴你。」大肆搜括散亂體內的自信,她說得認真,他也整肅面容傾聽。
深深吸氣,朱唇輕啟,貝齒微開,停頓了幾秒,鼓足勇氣,櫻杏總算開口,「我……我喜歡你。」
天生有著俊美面相的饒天昊有過許多被異性告白的經驗,但唯有這次,讓他打從心裡想要歡呼。
「我們來交往吧!」他想也不想,立即表態。
告白不但被接受,饒天昊還要求和她交往……
出乎意料的順利讓紀戶櫻杏愣了足足有一分鐘之久。
他是說真的嗎?除了驚訝之外,不免懷疑他是否在尋她開心?
可是看他認真的神情又不像是。
「我知道了!一定是我在作夢!」
兩手毫不留情地用力捏著嫩頰,確確實實的疼痛讓她又哭又笑。
哭是因為臉痛,笑是因為這不是夢!
「妳真是……」自己的臉還捏得這麼用力。
大掌托著她的臉,饒天昊心疼的輕撫臉蛋上的紅腫。指尖傳來的嫩滑觸感,讓他忍不住歎息。
不知道其它部位的肌膚撫摸起來,是否也如此柔細?
「你喜歡我?」
「當然。」正確說起來,他喜歡所有的美女。不過和以前交往過的女人相比較,紀戶櫻杏在心中的地位顯然特別多了!
「妳還沒回答我,願不願跟我在一起?」低聲呢喃幾乎是貼在她耳上發出的,她能感受到溫熱氣息吹拂耳廓。
在無邊男性魅力催眠下,差點化成軟泥的櫻杏忙不迭地點頭。
她當然願意啊!她對饒天昊可說是一見鍾情呢!
「天昊,你知道嗎?其實在第一次見面時,我就喜歡上你了。」回想兩人最初的相識,她笑得好甜好甜,讓饒天昊也不覺感染她的愉悅。
只不過櫻杏接下來說的話,可讓他忍不住大吃飛醋。
「你跟我以前喜歡的人好像,我只看你一眼,目光就定在你身上移不開。」剛開始是移情作用吧?因為和她暗戀多年的他十分神似──同是台灣優質男人,同樣為文質彬彬的類型。
「什麼?!」饒天昊挑眉怪叫,喜悅的情緒一掃而空。
她臉上甜美的笑容究竟是為了他,還是為之前那男人?
「妳現在……」他不自在的清清喉嚨,暗咳幾聲,「妳比較喜歡他還是我?」
以前他最討厭女人問的蠢問題排行前三名分別是──你愛不愛我?你有多愛我?愛我多還是愛她多?
想不到現在他竟犯了自己的禁忌。
他現在是深刻的認同多年前摯友所言──真正的戀愛果然會使人墮落退化啊!
「咦?!」雖然對他的問題感到疑惑,櫻杏還是乖乖回答,「當然是你啊!」之前她只是暗戀,而且時隔多年,悸動的感覺早已消失不見。
「那就好……」饒天昊偷偷吁氣,但心裡仍對她剛才的發言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你在吃醋?」櫻杏問得不很肯定,深怕是她會錯意,那就糗大了。但饒天昊倒是回答得坦白。
「有點。」男子漢大丈夫,吃醋就要勇敢說出來!
「別這樣嘛,你是我第一個男朋友呢!」
「真的?」嘿嘿,大男人主義作祟,才會聽到這句話就笑開。
「當然,因為我沒什麼異性緣,所以……」她聳聳肩如是說。
饒天昊暗喜在心,慶幸以前她碰到的男人都沒看人的眼光。
要不以她這樣的個性,要是被盯上,只怕沒兩天就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天昊,那你呢?你以前交過幾個女朋友?」
「幹嘛問這個?」來了、來了!根據以往的經驗,這問題要是沒處理好,以後日子就難過了!
他的表情有那麼一丁點的為難,但她似乎沒看出來。
「好奇嘛!而且我都跟你說了,你當然也要跟我說,這樣才公平啊!」她側著頭想了一下,在他未開口前又這麼說:「難道你以前沒交過女朋友,所以不好意思說出來?」
男生似乎比較重面子?就像她的哥哥──英二,高中時代明明沒交過女友,卻在朋友面前吹噓。
嗯,一定是這樣吧!
她在心裡拍桌定案,就此認定饒天昊和她一樣是戀愛新手。「你放心啦,我也一樣是第一次和異性交往,所以我不會笑你的。」她笑著安撫。
等等,他什麼都沒說呀!怎麼……怎麼變成這樣啦?
事情的走向完全脫離饒天昊的意料。
年少輕狂時期出名的獵艷高手,在她眼中竟化身為情竇初開的清純少年郎?這……這若是讓他以往的朋友聽到,肯定會笑到肚疼送醫急救。
只不過櫻杏已如此認定,他若要解釋反而麻煩……
就將錯就錯吧!他只好硬著頭皮裝清純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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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戶櫻杏利用上班時的空檔,在寬闊的桌前埋首振筆疾書,寫信給日本的家人。
他們應該已翻遍所有她可能出沒的地點,或許已向警察機關申報失蹤,請求幫忙協尋。
思及此,她懲戒性質地用力拍了下腦袋。
笨蛋!居然會被饒天昊迷到忘了給家裡捎個音訊……真是不孝女!
她在信裡簡潔寫明自己想換環境,所以才離開日本;也請父母不要擔心,請英二哥代她盡孝,好好照顧父母親……
櫻杏專心一意的寫著信,沒注意饒天昊到她身旁探頭探腦。
「寫什麼這麼專心?」日文?看不懂,應該不是給他的。
「給家人的信。」她將信紙對折再對折,塞到藍色信封中,輕描淡寫地說道:「我跟家裡最近比較少聯絡,怕他們會擔心我,所以才寫信。」她刻意避開逃家這段不說。
饒天昊細細搜尋她的面部表情,「妳會想日本的家人嗎?」
「有時候會。」說不會是騙人的。怎麼說那是生活了二十四年的土地,有她熟悉的語言和人事物。「不過現在有你陪我,我一點也不覺得寂寞。」她露齒甜甜笑著。
說來神奇,和他相處的這兩個月,似乎就能抵過她在日本生活的二十四個年頭。
這樣講有點對不起日本的家人、朋友,但她在台灣過得真的很快樂。
「真的?」饒天昊壞壞笑道,「那妳要不要獎賞我的功勞?」
「好啊,請你吃飯吧!」趁著剛領薪水,荷包還刨飽。
「吃什麼都行?」他將企圖藏在笑容背後,慢慢地、慢慢地貼近她。
「嗯。」老是讓他開車接送,辛苦他了,所以請這頓是應該的!
她並沒有發現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短到要拉警報,也沒注意到那對黑眸中隱藏的情慾色彩。
「那我要……吃妳。」
饒天昊話才說完,就一口氣拉近,將唇與唇之間不到五公分的距離化為零。
但他的動作不敢太過激進,就怕嚇著無經驗的她。他只是輕輕咬囓兩片柔軟唇瓣,細細品嚐著。
他在親她?!
等到唇上傳來溫熱觸感,櫻杏才意識到事情的發展。
沒料到會如此,她微怔著,不知自己因詫異而微微開啟的嘴兒,似是在迎接他的唇舌。
饒天昊哪禁得起這如同邀約的動作誘惑!
單手定在她的後腦,他的舌靈活竄入,火熱的與她糾纏。
濃烈的吻持續著,直到快克制不住將她吞吃下腹的慾望,他才結束這一記纏綿長吻;然而眼前的景像是如此吸引人──肆虐過後的唇色更為紅艷,如同鮮美櫻桃那樣誘人,讓他又起了偷香的念頭……
該死!饒天昊忙將她的臉按在胸前。
靠著偉岸胸膛,耳朵可以清楚聽見他的心跳……櫻杏急促的喘著氣,被這突如其來的熱吻打亂、在腦裡亂跑的思緒逐漸回籠後,她才有能力思考。
好奇妙的感覺……
在唇瓣相碰觸之時,她的心臟跳動得好快,腦袋瓜一片空白。
彷彿置身默劇舞台,她聽不見週遭聲響,看不見其它的東西。她的眼裡只有饒天昊俊逸的臉孔,耳裡只聽得見在體內迴響的心跳聲。
在那一瞬間,世界好像只有他們兩人……
她仍沉醉在方才體驗到的全新感覺,直到牆上頗具古意的掛鐘整點報時。
「啊,我的信……」公司小妹每天下午三點都會去一趟郵局,本想請她幫忙,順道寄她的信,現在不知還來不來得及?
櫻杏忙以膠水黏合封口,打算去看小妹是否還在。
「還是我去吧!」輕拍紅通通的臉蛋,饒天昊決定代她跑一趟。
他可捨不得讓其它人看見櫻杏嬌羞可人的模樣,就算對方是女人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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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鋒面影響,台北已接連幾日下著豪大雨,翡翠水庫不知洩洪幾次,市區也籠上霧濛濛的水氣。
雨勢時大時小,時而粗如水柱,時而細如牛毛,苦了假日逛街遊樂的人潮,卻樂了生意奇好無比的出租車司機,形成幾家歡樂幾家愁的景象。
紀戶櫻杏立在窗前探看朦朧雨絲,雖因天候不佳,今早沒能看到太陽升空的景象,但她的心情卻極好。
她笑得好甜好甜,不合常理的甜,甜到螞蟻都成群結隊爬過來啦!
沒辦法嘛,她也不想一直擺著甜笑,偏偏嘴角就是克制不住地上揚。因為……嘿嘿,因為天昊到家裡陪她!
「要看嗎?我昨天租的影片。」
「好啊!」她延續著好情緒愉快應答,欣喜轉身,卻差點被嚇掉下巴。「什……什麼東西?!」她瞪著眼前不到五公分距離、呈現青白色的女人臉孔,心臟差點停止跳動。
「這個?韓國的鬼片啊!」貼得太近,所以看不到嗎?饒天昊將VCD拿遠些,好讓她看清楚。「聽說很好看,所以我就租回來了。」
「這樣啊……」櫻杏笑得十分勉強。
鬼片很好看的意思……就代表很恐怖囉?
「天昊,你喜歡看這種類型的電影?」問話的同時,她的視線正極力避開他手裡拿著的詭異VCD封面。
「是啊,妳不敢看?」其實他是明知故問。光看她游移不定的目光,就知道她是怕鬼一族。
櫻杏被他一臉篤定的表情激出不服之心。她昂首嘟唇,宣示著自己的勇敢,「誰說的?我當然敢看啊!」
只不過會邊看邊叫,愈看愈怕……
「太好了,那我們一起看吧!」正中下懷啊!有型的唇咧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租鬼片的目的除了他喜歡看之外,重點還是想藉機吃點豆腐。
膽小的櫻杏一定會怕得直往他懷裡鑽吧?
嘿嘿,光是想像就讓他忍不住賊笑。
「咦?現在?」
「還是妳要等再晚點看,更夠氣氛。」他提議,而她幾乎是在同時否決。
「不,還是現在看好了。」她不必培養氣氛,就能嚇得尿褲子。
兩人窩在軟綿綿的沙發上看著電視,就在播完近期新片預告後、在影片開始之前,櫻杏突然站起身。
「你要喝什麼?我去幫你倒。」她笑著問道,打算到冰箱前摸個十五、二十分鐘再回來。
「我不渴,妳別忙了,影片要開始了。」察覺她遁逃的意圖,饒天昊大手一拉,把她抓到身旁坐穩,不給她逃脫的借口。
詭異的音樂在室內環繞周旋,鬼片正式開演!
紀戶櫻杏曲起兩條腿,抱著腳縮在椅上,下巴枕在膝蓋,緊挨著饒天昊而坐。饒天昊則是面帶微笑看著他覺得一點也不恐怖的恐怖片。
演到關鍵部分,忽然加大的音量讓身旁蜷著的小球跟著猛震。
「會怕?」他好笑問道。
「不,不會……」櫻杏睜眼說瞎話。明明怕到臉色發白、牙齒猛打顫……
「是嗎?」他不禁莞爾,「怕的話就別看吧!」雖然還沒吃到豆腐,但他不忍看她害怕。
心軟的男人真吃虧啊!
按了暫停鈕,打算去取出光盤,卻被櫻杏阻止。
「不,我們繼續把它看完。」她堅持道。
有始就要有終!既然都看了,就……就把它看完吧!
饒天昊聳肩,她都這麼說了……
影片再度開演,紀戶櫻杏抿著唇,咬緊兩排白牙,以防自己不小心叫出聲。
天啊,這部片子遠比她預期的可怕!她拿黑壓壓的場景和詭譎氣氛最沒轍了!
早知道……早知道就別逞強,別跟著看……
最經典的一幕來啦!VCD封面那張恐怖的女鬼臉孔,以超近距離特寫呈現在電視螢光幕;放大數倍的鬼臉搭配淒厲背景音樂,將恐怖也跟著放大數倍。
饒天昊在沉醉劇情的同時,不忘分神窺探身旁號稱不怕的女人。這一看,真差點把他笑死。
「這樣看得到?」她竟舉手擋在眼睛前方。
「還是看得到啦!」她訕訕說道。
雖然手掌擋住眼睛,還是能勉強從指縫中看到。而且用這方式來觀看,感覺比較沒那麼恐怖。
真是……怕的話就坐過來嘛!饒天昊「嘖」的一聲,在心中大歎可惜。
他特地空出位置,等著她投懷送抱,但她卻只是死命抱緊自己的腳……
好不容易,九十分鐘過去,影片完結,櫻杏也恢復輕鬆笑容。
「哇,終於演完了!好渴喲!」她翻找冰箱,倒杯果汁飲盡。
剛才那一個半小時裡,她緊張到動彈不得,連口渴想倒杯水都有困難。
不過現在總算解脫啦!哈哈!
前後態度還差真多啊!饒天昊暗歎道,突然興起扮鬼嚇人的壞主意。
他踮起腳尖,悄悄跑到櫻杏身後,並趁她轉身時「哇──」的大叫……
「啊──」她嚇得掉了杯子,雙手抱著頭,緊閉的眼眶外還淌著淚。
待櫻杏看清嚇得她短少幾年壽命的竟是饒天昊,氣得猛打他。
「你很討厭耶!」害她叫那麼大聲,超級丟臉1
「我不知道妳這麼害怕……」他這個嚇人的反被她的叫聲嚇了一大跳。
紀戶櫻杏扁著嘴,水瞳埋怨的瞪著他。
「都是你啦!害我打破杯子。」
這是她最喜歡的馬克杯耶!嗚……
她哀怨地蹲著收拾地上大大小小的碎片。
「對不起嘛!」他討好的陪笑臉,也蹲下想幫忙處理馬克杯屍體。
「走開啦!」驚魂未定的櫻杏氣也還未消退。她揮手要饒天昊走開,別妨礙她清掃。
以報紙將尖銳碎片層層包住,貼上膠袋,紀戶櫻杏將之小心的放入垃圾桶。
拜拜了,心愛的杯子……她閉眼默哀三秒。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害死馬克杯的兇手雙手合十,高舉過頭,誠心向她賠罪。
「才怪,你明明就是故意的!」他絕、對是有意嚇她。
「呃,好吧,我是故意的。」
「你要怎麼補償啊?」杯子破掉就算了,她在瞬間被嚇死的腦細胞,他要怎麼賠?
「別氣嘛!」饒天昊硬是把她攬在懷中。「不然這樣吧!為了表示我的歉意,今晚我就留下來陪妳,免得妳晚上怕得睡不著覺。如何?」
「你想得美!」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吧!
紀戶櫻杏火大地將饒天昊連同那令她恐懼的根源一塊掃出門。「笨蛋,我才不用你陪!」
左手拎著背包,右手拿著VCD。饒天昊前腳踏出門,後腳卻定在門內。
他彎著黑眸回頭張望,挑眉再次詢問:「真的不需要我陪妳嗎?愛哭的女孩。」只要她吩咐,他必定義不容辭地留下來過夜。
「不、需、要!你快滾啦!」櫻杏用力甩上門,將那張過分燦爛的笑顏擋在門外。
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他嚇她,她才不會哭呢!
雖然覺得可惜,但饒天昊還是摸摸鼻子,識趣閃人。只不過那位鼓著腮、氣呼呼要饒天昊滾蛋的女人,卻在不到十分鐘後就後悔了。
她吞口口水,站在安靜的房間正中央,回想剛才的電影情節,心裡愈想愈毛。
早知道就打死不看那部片!
窗外風大雨大,夜黑風高;擱在陽台忘了收進屋內的盆栽被強風刮得七零八落,枝葉猛敲落地窗,頗有鬼影瞳瞳的感覺……
接下來的好幾個晚上,櫻杏都將房內燈光全部打開,窩在棉被中翻覆足足有兩個小時,才攬著眉頭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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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沒想到你還活著啊!」男子爽朗的笑聲在寧靜深夜迴盪。
「你這張狗嘴何時才會吐出象牙?」饒天昊抿唇打趣道。
他正和遠在法國的友人透過視訊系統交談。
「笨蛋,要是吐得出象牙,我早發財啦!」他晃著手指,嘖嘖有聲地教導。
「從埃及挖寶回來啦?」
「是啊,我一聽到你有女朋友的消息,二話不說就趕回法國,為的就是和你聯絡。感動嗎?」
「真是感動。」
「喂,嫂子長得如何?有沒有比你當兵時交的女朋友漂亮?」那是天昊歷代女友中,他覺得長相最優、氣質最好的一個,可天昊竟在退伍當天把人家給甩了!
「可以說是不相上下吧!」
「你又要開始大肆獵捕各行各業美女啦?」友人拉長俊臉,不敢苟同地猛搖頭。
還以為繁忙工作會讓他收斂,想不到才當沒三年乖寶寶,又要重拾先前花花公子的本性。
台灣的美女們,趁現在能跑快跑吧!等被盯上就來不及啦!
「或許不會了。」這句話讓正為將受災女子祈福的友人一怔。
「啥?」臉上除了錯愕,還是錯愕。為求慎重,男子再次求證,「天昊,你的意思跟我現在腦裡想的一樣嗎?」他該不是遇見讓他想安定下來的人吧?
「沒錯,我的確有安定下來的打算。」她的出現讓已立業的他有成家的計畫。
眼前不覺浮現紀戶櫻杏純真不矯飾的笑容,饒天昊嘴角微微向上彎,讓視訊另一端的男子不覺打冷顫。
呃……和他朋友多年,還不曾看他這樣笑過。感覺還真是……詭異!
他還是抽空回台灣一趟吧!除了和闊別已久的友人碰面,也順道去會會能讓饒兄想安定下來的那號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