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試圖穩住慌亂,假設的問道:「先生,是不是有人給你們錢……指使你們綁我來這裡的?」
「你給我安靜一點!」帶頭的惡漢放話。
沈依蝶惶恐不安的顫抖著,心頭更是百思不解。她又不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千金的,充其量不過是有錢人家少爺身邊的小小女傭,為何會遭到歹徒綁架呢?是不是綁錯人了啊?
思及此,她惶惶不安的再次開口,「先生,請問你們會不會是綁錯人了?」
綁匪斥喝,「你給我安靜點!不然等會兒有你苦頭吃!」
「我們跟蹤你一段時間了,不會綁錯的!」
「可……可是……我沒錢啊……我很窮的……」
「喂!你他媽的!人我已經綁來了,你人還不來在拖拖拉拉什麼啊?」其中一名綁匪對著手機大咆。
沈依蝶努力壓下心頭不斷竄升的惶恐不安,仔細聆聽他們的對話,試圖從他們的談話中找出是誰指使他們將她綁來這裡的。
「尾款記得帶來!一個子兒都不准少,聽到沒有?」
究竟是誰指使他們的?沈依蝶不停在腦海中搜尋可疑人名,此刻最令她不安害怕的是,他們綁走她究竟有何企圖。
她試圖穩住慌亂的抖音,再次開口,「先生……請問是有人給你們錢指使你們綁我的嗎?」
「沒錯!我們是看錢辦事!」這一次綁匪頭頭承認了。
還好他們只是要錢!沈依蝶不著痕跡的暗吁一口氣,小心在心底盤算該如何讓自己平安脫困。
如果她能跟他們達成協議,也付他們一筆錢,請他們放了她如何?她記得老師曾在課堂上教過他們與敵人談判的技巧,是什麼呢?印象中好像是……談判時最重要的,就是找出對方要求和己方所能夠讓步的交接點,再找出可能達成協議的地方。
對!不管談判是否成功,現在最要緊的是拖延時間,找出他們的弱點加以擊破。
「嗯……出錢的老大是誰啊?是不是你們只要將我交給對方拿了錢後就不關你們的事了?」
「你認為我們會告訴你嗎?」
「不如……不如……你把我放了……我們坐下來談條件……你說這樣好嗎?」
「你這婆娘很囉唆耶!」另一名大漢大吼。
「對方到底付多少錢要你們綁我?」沈依蝶大膽的問道。
「幹嘛?你想要什麼花招?警告你別打歪主意,我們兄弟收了錢就不可能做出毀約的事來的!」綁匪老大扣住她的下顎警告。
「你們放了我!我付那個人三倍的價錢給你們!」她緊張的說出,「我打電話請我家少爺幫我付這筆贖款好嗎?」
「嗤!『騙肖』!你家少爺會幫你付三百萬?」另一名綁架她的男人踢倒椅子,不相信的說。
「不然你打電話給我家少爺,我相信他會答應借我這筆錢的!」
「我看是讓他去報警吧!」綁匪捏緊她的下巴在她耳邊咆道。
「不會的!他雖然很豬頭,但還不至於做出這種傻事!」沈依蝶因為看不見而更加不安。「你們也只是要錢而已啊!」
「臭三八!看來不給你一點教訓,你是不會清醒的!有主人會借錢給你這種身無恆產的小傭人嗎?」其中一名綁匪作勢要修理她。
是啊!她真的是有點癡人說夢話,那個豬頭少爺最喜歡見人痛苦了,怎麼可能替她付贖金呢!唉……
「住手!貨主還沒驗貨之前不准傷到她!」帶頭的老大喝止手下動粗。
沈依蝶心想,平日她跟人無冤無仇,會是誰指使這些人綁她的?
「可以……可以分期嗎?」她心虛的問。
「媽的!你耍我們啊!」綁匪老大突然狠狠地扯住她的頭髮,惡狠的警告她,「臭三八!你給我老實點,別耍花招!」
「好痛!放開我!」沈依蝶感覺頭皮都快要被扯下來了。
「告訴你,老子我火氣大得很,你這娘兒們再不閉嘴,小心我抓你來消火!」
一旁小嘍囉聽到帶頭老大這樣說,也露出邪淫表情,不懷好意的看著沈依蝶,十指不停猛搓,恨不得現在就撲上去。
「大哥,不如我們現在就……」他一副垂涎樣的看著老大。
「你給我閉嘴!我們要的是錢,不是女人,否則我早就上了,不會放到這個時候!」帶頭老大憤怒咆哮。
恐怖的威脅在看不見的黑暗中響起,沈依蝶因為看不見而更加戰僳不安,抖得更為厲害了。
她該怎麼辦?根本不會有人關心她是否失蹤或是被人綁架啊!豬頭少爺更不會理會她這個老惹他生氣的女傭啊……誰來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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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要把綁定依蝶的人大卸八塊才能消我心中怒火!」葛瑞奇咬牙低咆。
「瑞奇,你先別激動。已經請道上兄弟去打探消息,應該很快就有消息了!」蕭颯勸著他。
葛瑞奇狠狠重捶方向盤,咬著牙道:「我知道!」
兩人不安的在車上等待消息。
半晌後,催魂般的電話鈴聲響起,蕭颯火速接起,表情凝重地記下所有細節。
「好……這事就麻煩康大哥你出面了……會的,我知道……還麻煩你賣個人情……」結束通話後,他向葛瑞奇交代要他辦的事情。
「那我們分頭進行,隨時保持聯絡。方纔我已經跟幾位頗有交情的大哥還有我們的人聯絡好了,他們會隨時支援我們,就等你指示,你凡事小心一點!」
蕭颯慎重地提醒葛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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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可靠消息,葛瑞奇來到一處偏遠郊區,四處野草叢生,強風無情的吹掠過這片荒涼地,讓漆黑的夜更顯陰森恐怖。
葛瑞奇關掉車燈,以恐怖強風作為掩護,小心翼翼的將車子駛進一般人不易察覺的羊腸小徑。
為了不引起歹徒的注意,他在半途熄了火下車,藉著手中手電筒微弱的光線摸黑向目標前進。
在一個山凹處,他發現低矮樹叢後有一間破舊的鐵皮屋,狂虐的強風頻頻將破舊的鐵皮吹掀開來,鐵皮的重重撞擊聲為這詭譎的夜晚更添恐怖陰森氣氛。
隨著風聲,鐵皮屋內隱約傳來暴怒的怒罵聲——
「你他媽的!少了三十萬你還敢來?!」
「各位大哥,今天我母親太慢把錢匯入我的銀行戶頭,轉帳來不及,明天一早我立刻將錢一個子兒不少的交給各位大哥!」
「『騙肖』!你當我們是第一天出來混啊!你難道不怕我們把你的事抖出來?」
「我怎麼敢欺騙各位大哥呢!」
也許是因為眼睛被蒙住了,黑暗中讓沈依蝶的耳力更為敏銳,聽出方才進屋的是名年輕女子。
是杜詩文!是她教唆這些人將她綁架至此!
沈依蝶錯愕不已。她怎麼也想不到主謀居然會是學姊!
「學姊,是你花錢要他們將我綁到這裡的嗎?為什麼?」抑不住滿腔的憤怒,沈依蝶開口質問。
杜詩文不懷好意的一把扯下蒙住沈依蝶眼睛的黑布。「不錯!好耳力!居然一聽就知道是我!」
突如其來的光亮讓沈依蝶一時睜不開眼睛,只能瞇眼看著對方,「為什麼把我綁來這裡?我和你無冤無仇的,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杜詩文發狠的一巴掌甩向她臉頰。「無冤無仇?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要不是你當了葛瑞奇的貼身女傭,他會不看我一眼嗎?他會拒絕我的表白嗎?如果不是你,今年過年的時候我父親就會宣佈我們兩家的喜訊了,但因為你的介入,讓我入主葛家的夢想化為泡影,這筆帳我不找你討找誰討?」
沈依蝶的唇角即刻滲出鮮血。「這關我什麼事?如果少爺真的喜歡你,就算我當他的傭人也不會改變這事實啊!」
杜詩文一把扯住她的頭髮,在她耳邊咬牙切齒的說:「兩家聯姻被他拒絕,向他表白也被拒絕,這個仇我記住了,要我原諒你是不可能的,而我一直伺機報復,你懂嗎?」
「你瘋了!」學姊好恐怖!為什麼以往都沒發覺平常溫柔的杜詩文真正的面目居然是如此的恐怖?
杜詩文眼睛露出邪淫光芒,嘴角邪惡的勾動,讓人發毛的冷笑聲在唇邊逸出,教沈依蝶看了寒毛直豎,不安直竄腦門。
「各位大哥!我有一個主意,今晚少拿來的這三十萬就教這臭丫頭來抵,明天一早銀行營業時間一到,我立刻將尾款付清,你們覺得如何?」杜詩文面露陰光,毫無人性的提議。
沈依蝶當場花容失色,憤怒大咆,「杜詩文,你好惡毒!」
杜詩文緊拽她的下顎,邪惡的狂笑後隨即將她奮力甩開。「這就是擋我路的下場!」
「拿她當利息?呵呵!不錯的提議!」聽杜詩文這樣說,帶頭的大哥扳起沈依蝶的下顎,仔細審視考慮。
其餘在場的流氓全流露出一臉淫邪目光,個個不懷好意。
「各位大哥,我敢保證她還是處女,因為我親自向她確定過。」杜詩文原本好看的面孔此時宛如猙獰的野獸。
沈依蝶驚惶失措、臉色慘白,慌亂的看著一群人。
「你確定?好!我很久沒玩過處女了!」魔掌一伸,綁匪老大一把撕裂沈依蝶的衣服。
「啊!不要!走開!」恐怖的行為讓沈依蝶當場尖叫,眼淚在一剎那間狂洩而出。
「你叫啊!叫大聲一點!就算你叫到喉嚨破掉,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杜詩文邪惡的狂笑。
魔爪肆無忌憚的往沈依蝶胸脯襲去,四肢被緊緊反綁讓她根本無法反抗。
「不要!走開呀!」她無助又絕望的嘶吼。
一群淫獸只顧著搶吞著眼前的美食,沒有了原本的嚴密防守與戒心。
倏地!大門被人猛烈踹開!
「放開她!」
蘊藏暴怒的嗓音以及拳頭同時降臨,眾人還來不及有所反應,其中兩名混混已經輪番被打飛到牆邊。
「混蛋!你們是怎麼防守的?!」綁匪頭頭從慾望中回過神,連忙操起一旁的傢伙,怒斥道:「兄弟!上!」
「少爺……」沒想到就在沈依蝶徹底絕望之際,葛瑞奇竟來救她,她心中有震驚也有喜悅。
身材壯碩的流氓紛紛操起木棍直劈葛瑞奇而去,只見葛瑞奇抬起長腿猛然一踢,最接近他的那名大漢就連人帶棍的飛了出去。
葛瑞奇臉罩寒霜,嚴厲的凝視,姿態嚴肅到令人心驚膽戰的地步,他殺氣騰騰的怒視其他三名綁匪,眼裡燃燒的熊熊怒焰像是要將他們吞噬。
「上!」帶頭老大連同一名手下一起向前朝葛瑞奇攻去。
葛瑞奇俐落的閃躲過兩人的合襲,赤手空拳的他畢竟難敵棍棒的猛烈攻擊,不慎被擊中右邊臉頰,嘴角立時流出鮮血。
低首吐出一大口血水,他抬袖擦去血漬,冷冷的笑聲比怒咆還要教人心驚膽戰,此刻的他像是一頭發狂受傷的猛獅,亟欲將敵人給撕裂銷毀。
「上!」
流氓又衝了上來,但葛瑞奇正處於憤怒巔峰,只見他一記充滿力道的右拳一擊出,其中一人的牙齒當場和著血水噴出歪扭變形的嘴角。
綁匪老大見情勢不對,忙抽出藏在褲腰的手槍,瞄向葛瑞奇。「看我斃了你!」
葛瑞奇嘴角冷冷的勾動,毫無懼怕之色,他慢慢地逼近,冷凝的嗓音宛如地獄來的使者,教人聽了毛骨悚然,「有種你就開槍!」
「嗤!別……」
綁匪老大根本沒機會將狠話付諸行動,便連槍帶手腕的被葛瑞奇以猛烈力道一夾再一折,登時痛徹心扉,手殘的他已無法再握槍,痛不欲生的倒臥在地上慘叫。
葛瑞奇連忙鬆開被人反綁春光外洩的沈依蝶,脫下外套罩在她幾乎全裸且寒顫不已的身軀。
一時的鬆懈讓他來不及防備,被人從後面用木棍奮力一擊。
他緩緩回身,臉上沒有任何猙獰之色,眼神卻透露著寒意。
「該你了!」淡淡的音調,卻讓人有如墜入深潭般的恐怖。
強烈的氣勢嚇得仍在做困獸之鬥的混混連忙丟掉手中的木棍,跌坐在地上節節後退至牆角。
葛瑞奇一步步逼近,「我絕不允許任何人欺負她!」說完,他一腳踹向混混。
小混混強自地上爬起跪著,磕頭如搗蒜的說:「我錯了!請你原諒我!原諒我……」
葛瑞奇冷沉的拗著十指,「你認為有這麼簡單嗎?」他輕而易舉將混混從地上提起來。
霍地!一記記快、狠、無情的拳頭朝混混腹部猛烈擊去,拳拳飽含強烈憤怒,此刻的葛瑞奇像是失去了人性一般,一拳一擊,十足無情。
沒多久,小混混就口噴紅血、奄奄一息。
沈依蝶見情況不對,連忙大喊,「住手!少爺,不要再打了!你會把他打死的!」
「他們膽敢綁架你,還企圖染指你,我非揍死他不可!」
「不要啊!你把他揍死了,你自己也要接受法律制裁啊!」
「你別管!」此時的葛瑞奇根本聽不進任何話。
「少爺!住手!」沈依蝶聲嘶力竭的哭喊,亟欲阻止喪失理智的他,「住手啊!他們不值得啊……不值得你陪他們一起進牢籠……你不要讓我一輩子良心不安啊!」
她的哭喊聲讓葛瑞奇止住了拳頭,回頭看著哭泣的她。
她淚眼婆娑的泣道:「真的不值得的……」
見她哭成淚人兒,葛瑞奇終於恢復理智的鬆開小混混,一把抱住她,心疼的摟著她安撫,
「別哭!別哭!我不打了!」
她緊緊摟住他的頸項痛哭,「少爺……我好伯啊!我以為我會……」
「沒事了!沒事了……」他親吻著她哭花的臉輕哄。
眼角餘光察覺到一個正準備逃走的身影,是這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杜詩文,但他豈有這麼簡單就放過她的道理。
他露出冷笑擋住她的去路,緊接著是一記慘絕人寰的尖叫聲自鐵皮屋內傳出!
帶著一群人前來的蕭颯,瞠大眼瞳驚駭不已的望著幾個身受重傷倒在地上的道上人物。
跟在蕭颯身後的幾名交情不淺的弟兄們驚訝的表情不下於他,全不可思議的瞪著四名幾乎掛了的道上兄弟,以及已經變成豬頭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女生。
葛瑞奇冷冷的回頭,森冷的命令道:「蕭颯,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先帶依蝶回去,她嚇壞了。你沒問題吧?」
「呃!當然沒問題,只是……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這些人都是你……修理的?」
「懷疑嗎?還有,那女人是主謀,記得把她押走!」葛瑞奇睨了杜詩文一眼後,便抱起沈依蝶走出鐵皮屋。
蕭颯捂著發疼的太陽穴,傷腦筋的望著已經被揍成豬頭的杜詩文。那傢伙把人揍成這個樣子,教他如何替他處理善後啊?難道他大少爺忘了對方也跟他一樣是有頭有臉的大小姐啊!
唉!為什麼丟給他一個這麼棘手的麻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