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萬確!總裁把秘書室那個小助理接到家裡去住了,每天一起上下班!」
「不會吧……」
「你不相信我嗎?我是誰?我高美美的綽號可是包打聽耶,整個公司會有我不知道的事嗎?」
「可是……這太離譜了,總裁為什麼要把那個……你說那個小助理叫什麼名字?」
「馮賢賢。」
「總裁為什麼要把那個馮賢賢接到家裡去住?他們是什麼關係?」
「天知道……還有更離譜的事呢!」
「什麼更離譜的?把一個小助理接到家裡去住就已經夠離譜了,還有什麼能比這個更離譜的?」
「你聽了會吐血,那個小助理一到秘書室薪水就調到了三萬五,她只有高中畢業耶。」
「什麼;:真的假的?你這些消息從哪裡聽來的,可不可靠啊?怎麼會有這麼離譜的事?!」
「不止這樣,聽說總裁對她好得不得了……」
「怎麼個好法?」
「聽說每天都一起吃早餐、一起吃午餐,還有,三不五時就帶她出去……」
直到兩人的交談聲完全從化妝室消失之後,王藝臻才開門走出來,臉色難看至極。
雖怪人家說公司的化妝室是八卦的集散處,如果不是在這裡聽到,她可能要好一陣子才會知道韓辰載和馮賢賢竟然已經住在一起了,畢竟身為公司的第二決策者,沒人會斗膽對她說這些八卦。
韓辰載竟然對馮賢賢這麼好,而她卻完全被蒙在鼓裡。
孟汶珊說因為馮賢賢是韓家的遠房親戚,韓辰載受到請托才把她調到秘書室,這原本聽起來合情合理,然而現在看來這兩人恐怕不是遠房親戚的關係,畢竟一個小小的、不起眼又不熟的遠房親戚有必要接到家裡去住嗎?
她知道韓辰載自己一個人住。一個單身男子的家,多了一個遠房親戚會有多不方便,更何況還是個女人,一般人都不會願意。
她覺得不對勁,很不對勁。
撇開兩人的學長學妹關係,在辰宇草創之初,她就在他身邊了,雖然知道他有小時候定下的婚約,但她認為那種荒謬的婚約早晚會解除,而她也相信他絕不會聽從家人的意思去盲婚。
雖然他沒有向她提過兩人的未來,但她確信兩人有默契,她唯一看得上眼的男人是他,而她認為他也很需要她,他們是天生一對。
所以她不相信韓辰載會對個小助理動心,他不是眼光那麼差的男人。
那麼是為什麼?他為什麼會把馮賢賢帶回家住?
王藝臻一定要知道答案,她也認為自己有資格知道!
於是,在下午開完會後,她沒馬上離開會議室,直到其他人都走了,會議室裡只剩她和韓辰載,她才開口——
「聽說馮賢賢現在住在你家,這是真的嗎?」
「是真的。」韓辰載看著她坦然回答,並沒有否認。
「為什麼?」她蹙起了眉心。「她不是你的遠房親戚吧?」
「她確實不是。」他簡潔的說:「事實上,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日前又跟家人發生一點口角,目前離家出走,所以我才讓她住在我那裡。」
他沒說的是他對這個救命恩人非常有好感,想把她留下來做老婆。
「救命恩人?」她疑惑的看著他。
「是啊,救命恩人。」他笑了笑。「之前我送派蒙女士去機場後,不是差點破掉落的磚塊砸到嗎?當時救我的人就是馮賢賢——」
「那時救你的人不是派蒙女士的翻譯嗎?」她對這件事還有印象,當時他一直守在醫院裡,直到對方清醒,因此她接手了他大部份的工作。
韓辰載嘴角噙著笑意。「馮賢賢就是派蒙女士的翻譯。」
「什麼?」她一定是聽錯了,不然就是他搞錯了,馮賢賢的學經歷她看過,只有高中學歷,沒有任何工作的資歷,這樣的女人怎麼會是派蒙女土的翻譯?
「很令人意外對吧?」韓辰載愉快的微笑著。「她有語言方面的天份,精通各國語言,把她放在業務部打雜真是大材小用了,可以有更好的職位讓她發揮才能,比如,擔任公司的專門翻譯一職。」
她的心一沉。他現在是在說那女人的好話嗎?他現在的表情是在欣賞那女人嗎?
該死!她絕不容許這種事發生,也絕不容許他們住在同一個屋簷下!
「雖然她對你有救命之恩,但你一個大男人跟她住在一起不方便吧?」她快刀斬亂麻的下了決定。「這樣吧,我有間要出租的投資套房目前空著,請她搬進套房住吧?我不會收她房租,她想住多久都可以。」
「謝謝你的好意。」他淡淡的說:「但我不想這麼輕率的對待我的救命恩人,她因為我,頭部受了重傷,在我還沒確定她的腦部無礙之前,我不會讓她離開我身邊。」
她瞠大雙眸瞪著他。
他現在是在拒絕她的提議嗎?
他為什麼不肯讓馮賢賢搬走?受傷的事都多久了,老早也該痊癒了吧?一定有一個他不讓馮賢賢離開的真正理由……
***
前業務部現秘書室小助理馮賢賢搭總裁的車一起上下班,這件事很快在辰宇內部傅開來。
「你知道吧,大家都在猜我們是什麼關係。」賢賢上了車之後,一邊熟練的繫上安全帶一邊說道。
他說,上班時間把他當總裁,下班之後就不需要把他當總裁,反正她也做不到在私底下還把他當上司看待,所以聽他的。
而且他哪裡像總裁了,比較像她的男朋友好不好?
打從她住進他家的隔天,他就預約了醫院帶她去做複診,確定她曾受重傷的腦袋沒問題,他才放心。
知道她愛看書,他在住家附近和公司對面的租書店都幫她辦了儲值卡、各預存了一萬元,讓她看個夠。
然而租書店不是什麼書都有,熱門的新書也要排隊才看的到,於是他又替她訂了許多新書,每天她都會收到博客來的包裹,都是他這個大忙人親自上網訂的。
不止這些,每天早上,他都會先帶著她到公司一樓的丹堤咖啡吃完早餐才進辦公室。
中午的時候,如果他人在公司,也一定是跟她一起出外用餐,至於用餐的地點,不用她煩惱,他都會想好,而且都是他請客。
如果他人不在公司,都會打電話給她,問她吃飯了沒,還會交代孟姊要看著她吃飯,不要讓她沉迷在書裡忘了吃飯。
如果是要出外洽公,他一定會捨能幹的孟姊而帶著她一塊去,洽完公直接下班,帶她去吃飯、看電影,他曾帶她上擎天崗去兜風、跑到北海岸去看海,最後去富基漁港吃海鮮。
他都做到這樣了,公司裡沒有蜚短流長才奇怪吧?
「我知道。」韓辰載笑問:「有人當面問過你嗎?」
「沒有。」不知道是不是怕她會向總裁大人告狀,所以縱然好奇,卻沒有人敢當面問她。
「如果有人問你,你會怎麼說?」他的黑眸微微閃爍,眼神改變了,那幽深的眼裡似乎有更深一層的涵義。
「我會說,『你猜?』因為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她實在很想迴避他的視線,但他一直不把車開出停車場,她只好繼續讓他盯著看,看得她心跳都亂了。
他是怎麼回事啊?平常又不是沒看過,為什麼今天要這樣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你可以說我是你的男朋友。」他的眼光熾熱且溫柔的停駐在她的臉上。
她臉上一陣燒熱。「你又不是我的男朋友。」
說話的同時,她的心跳加劇,這下真的不敢再看著他了,她怕再看下去自己的心臟會跳出胸口。
他驀然將她的下巴托起,雙目灼灼的凝視著她。「你說我不是你的男朋友?」
他對她呵護備至、同進同出,甚至破天荒公私不分的把她調到自己身邊放著,就因為擔心她會再度消失,如果不是他對她有情、不是不在乎她,會這樣緊張她嗎?
「你是嗎?」她假裝不在意的反問。他明明就是第一個闖入她心靈的男人,尤其在同居生活下,自己對他的魅力更是沒有招架之力,只是她只能敷衍。
「難道我瘋了嗎?」他失笑地問:「會無緣無故對一個女人好?」
賢賢看著他,不語。
他對她的好,她當然知道,但是在他們都有婚約的情況下,她能給他什麼回應?她可不想當欺騙他感情的騙子。
「為什麼不說話?你不喜歡我嗎?」她的沉默令他不安地蹙眉。
她幽幽地說:「誰會不喜歡你?宋晏綸說,全公司的未婚女職員有一半都在暗戀你。」
他笑了。「是嗎?」
「我倒不那麼認為。」她哼了聲。「我覺得連已婚女職員也在暗戀你,你是天生的萬人迷。」
韓辰載愉悅的笑了,他馬上握住她的手。「很高興從你口中聽到這些話,那麼,馮賢賢小姐,你願意當我這個萬人迷的女朋友嗎?」
她欲言又止,定定注視著他的深邃黑眸,探索著什麼,最後終於問道:「你忘了你有個未婚妻嗎?」
除了不想當欺騙他感情的女人,她也不想跟自己母親一樣,當別人的第三者,她目睹了母親長年的寂寞,三個人的愛情太可憐了,她不要。
「我沒忘。」韓辰載看著她,以低沉而柔和的聲音說道:「聽著,我正積極的在跟我爺爺談判,雖然談得並不愉快,但我會繼續堅持。我希望你現在就認同我是你的男朋友,因為正面對決我戰勝不了我爺爺,所以我打算用一點不太正當的手段讓他老人家死心。」
他的語調十分溫柔,卻隱含著不可動搖的決心。
「什麼手段?」她被催眠般的看著他,但彷彿知道他要做什麼,她的身體突然緊繃了起來。
「像這樣。」他低頭輕輕覆上她的唇,她柔軟的唇辦滋味就如同他想像中那般的美好。
他看見她的睫毛垂下了,感覺到她加速的心跳和呼吸,他情不自禁吻得更深。
好半晌,他才強迫自己的嘴緩緩移開。
他發出一聲歎息。「賢賢,當我的女人,我希望我身邊的女人是你,我不要其他人,只要你。」
他一直排斥他的米蟲未婚妻,原本以為自己要的女人是像王藝臻那樣的女強人,但事實證明他不夠瞭解自己,他被賢賢吸引了,找到她時的欣喜若狂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一件事——他要的女人是她。
「這是我的初吻。」賢賢渾身發熱,仰起小臉看著他,紊亂的腦袋只能擠出這句話,而這句話見鬼的就像告白。
他笑了。「我知道。」
她意亂情迷又心跳加速。「你知道?你怎麼知道?」
他的笑意加深了。「我感覺得出來,你的反應很生澀。」
她吞了口口水。「好,知道就好,我想跟你說,雖然我沒有把你推開,但我不是那種隨便的女孩子。而我是有未婚夫,可是我們沒有——呃,沒見過面……」
她到底在說什麼啊?她懊惱的垂下頭。
接著,她抬頭瞪著他的唇長達半分鐘之久,然後才舔舔嘴唇,口乾舌燥的問:「可以……再吻一次嗎?」
「當然可以,我從來沒聽過這麼棒的要求。」他的聲調裡帶著笑意,接著俯頭緩慢的覆蓋住她的唇。
終於突破了。
這一步,他等了好久。
這次他無比溫柔的輕咬著她柔軟的朱唇,炙熱的舌尖慢慢探進她唇齒之中,他的舌勾纏著她的,翻攪著、吸吮著,不斷的探索著她口中的芳甜,邁開了兩人關係的第一步。
當他的唇離開她的唇之後,賢賢深深的感受到一股強烈的不知名渴望湧向她,鼻間充滿了他身上好聞的氣味,她全身熱得發燙。
她忽然想到她在書上看過的情節,公主在被逼去番國和親的前一晚把自己交給了心愛的侍衛,因為已非清白之身,皇帝也只好取消和親,如果她和韓辰載依樣畫葫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