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窈窕的身影佇立在樓梯上,背後的大片落地窗將天空的滿月整個框進框框裡,代替日光燈的月光柔柔的遍灑在那身著淡淡銀藍色禮服的窈窕身影上,宛如月光所織成的絲緞禮服包裹住世上最絕美無瑕的身子;絲緞般深褐色的長髮挽起了一個如月般優雅的髻,另留了些許長髮柔柔的貼於胸前,格外引人遐思;絕美出色的五官灑上淡淡的秋妝,原本就清麗漂亮的臉兒看來更是美得不可方物;介於自信與羞怯間的氣質讓她看來既像個迷惑人心的妖精,亦像是個剛落入凡間的仙子。
她,是月之女——一個不屬於人間的月之女神最鍾愛的女兒。
不知何時,他也換上白色的禮服,高大的身軀在那合身的禮服下看來更為英挺。她從沒注意過,原來他長得這麼英俊,好像不屬於真實世界的男人,渾身散發出來的尊貴氣息更像是個睥睨萬物的皇帝……沒錯,所以她才會戲稱他為「萬歲爺」,他確實有那個資格當個高高在上的帝王。
而這個帝王,原來他穿上白色西裝是如此好看、如此吸引人,連她這麼不屑他的人都不禁被他給吸引了,一顆心兒甚至因他的注視而輕顫不已。
當週身泛著淡淡銀光的她緩緩步下樓時,他亦情不自禁的上前。
當她將手搭上他的手時,他這才有了真實感。美麗的月之女是他的,是他最美麗的公主。
「我美麗的公主。」輕輕握著她的柔荑湊近唇邊印下輕吻,如鷹般銳利,卻又柔情似水的黑眸絲毫離不開她絕美無瑕的臉兒。
「總裁……」想縮回手,可卻怎麼也抽不出他的掌握。
被他這麼盯著,她感到相當不安,渾身好像有無數的蟲子鑽來鑽去似的,而握著她的大掌就好像一團火焰般,一股彷彿帶有電流的熱氣直朝她奔竄了過來,使她連臉兒也不自覺的微微泛著熱氣。
「噓,別說話。」手指輕點上柔嫩的粉紅櫻唇,霎時親暱的暖流如潮水般將兩人緊緊包圍住。
輕輕撫著柔嫩的小臉兒,指腹傳來的滑嫩觸感令他幾乎要癡迷得忘了自己是誰、忘了身在何處。
他的眼裡,心裡都只有她,只有眼前這美麗又磨人的小女人,他的公主哪,找了將近一輩子,她終於在他的眼前、在他的羽翼之下,像顆珍貴的寶石,在他眼前微微散發著美麗的光芒。
「總裁……萬歲爺,我們遲到了。」她再不出聲不行,一顆心兒就要跳出心口了。若他再用這種眼神看她,她怕自己會忍不住挖個地洞將自己給埋起來。
「噓。」溫熱的指腹又點上粉嫩的朱唇。「喚我的名字。」天!他真想吻上這張美麗誘人的小嘴兒。
名字?
好吧,反正也不是沒叫過——在詛咒他時。
「祁……」她不解的看著又點上她一亮唇瓣的男人。
「你想讓人誤會我們有仇嗎?」他不覺有些好笑,她喚他全名的話,不就一點浪漫的感覺都破壞了?
「我們本來就有仇。」對喔!仇恨這麼大,她怎麼可以讓他碰!
欲退開一步,她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在他的懷抱之中,原本微有涼意的身子也因他的懷抱而溫暖不少。
「你逃不了的,我的小箏兒。」他豈會讓她離開他。
「什麼?」她沒聽清楚他所說的話,卻莫名的感到一股威脅。
「我們快遲到了。」親暱的撥了撥她額上的劉海,他擁著來不及反抗的她步出那易使人迷醉的西班牙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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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一進入酒會會場,立刻引來一陣騷動,所有人無不為這最完美的一幕感到驚艷。
沒有人見過祁傲宇穿過白色禮服,也沒有人看過他如此英俊的模樣;而他身邊的絕俗麗顏,更非他以往所帶過的女人,那脫俗的氣質、美得不可方物的容顏彷彿仙子下凡似;這樣一對佳偶是如此的登對,好像一塊相生相屬的雪玉般,唯有兩塊雪玉合在一塊兒,才能散發出如此動人的光采。
「別緊張,先喝點香檳。」最具吸引力的男主角安撫著身邊的女伴,眼帶笑意的將香檳湊近她嘴邊就要餵她喝,此舉當然又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我自己喝。」心慌的接過他手上的香檳,彷彿要掩飾住心裡的不安似的,馬上喝了好幾口。
嗯,還真好喝!
「傲宇,她是誰?」有女人不甘心的跑了過來,示威性的挽上祁傲宇的手臂,卻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他給輕輕拉開。
此舉彷彿在宣告眾人,只有身邊的佳人才有資格挽著他的臂膀。
「她是我的公主。」佔有的摟著邢羽箏,他在她頰上印下深情的一吻。
微瞪了他一眼,邢羽箏自知又成為注目的焦點了。
「什麼公主!該不會是酒店小姐吧!」女人故意說得大聲,非得弄得人盡皆知不可。
祁傲宇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她。
「她是我祁傲宇心目中最完美的公主,這樣你明白了嗎?」毫不留情的拒絕,當場使得那名千金大小姐險些掛不住顏面。
無辜被人瞪,邢羽箏只好默默喝著香檳,假裝沒聽到,也沒看到。
「傲宇,能邀你的公主跳支舞嗎?」
「不能,她只專屬我一人。」
身為受邀的主角,她仍是默默喝著香檳,繼續裝聾作啞。
「傲宇,陪人家跳支舞。」
「抱歉,我是專屬於她的。」
又被瞪。她乾脆轉頭看向窗外,手上的香檳也不知已喝了幾杯。酸酸甜甜的,比起受人矚目的滋味,她較喜歡香檳的味道。
「邢秘書,你是邢秘書吧?」
祁傲宇才離開一下,立刻有只蒼蠅飛了過來。
「何經理,你好。」何氏企業的二少爺,她當然認識。
「你今天看起來很不一樣,美得令人心動。」打從她一進入會場,他的眼神便再也離不開她美麗的臉龐、迷人的身影。
「謝謝,何經理看起來也不錯。」她生疏且客套的微笑,微醺的眼如蕩漾的餘波,看來格外魅惑人心。
「叫我仕峰就好。」他企圖拉進彼此的距離。
她但笑不語。
「你跟祁總裁……」
「純粹公事應酬。」
「是嗎?」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看得出來他們不只是公事應酬而已,但他卻寧可選擇相信她,私心的也希望事實的確是如此而已。「能賞光跳支舞嗎?」他期待的伸手邀請。
「當然……」
「不行。」突來的聲音打破了這和諧的一幕,同時也將微涼的嬌軀給納入溫暖壯闊的懷抱中,霸氣十足的舉動徹底宣告了所有權,也粉碎了一顆癡情男子愛戀的心。
「祁總裁。」一見是祁傲宇,何仕峰臉色當下灰黯了許多。
他何仕峰雖是何氏企業的二少爺,長相也算俊帥,但站在高大英挺的祁大總裁身邊,他算什麼?只希望心中的佳人能張大雙眼,看清楚女人緣極佳的祁大總裁不適合她,唯有他何仕峰和她才是天生一對。
「何二少,好久不見,瞧你的氣色,想必近來過得不錯?」膽子也變大了不少,居然連他的女人也敢搶!
「哪裡。我看祁總裁滿面春風的,應該是好事近了吧?」他試探性的問,他要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勝算。
「何二少好眼力,看樣子何氏企業在你手上定能更上一層樓。」
「真的有好事?是什麼樣的好事總該提出來,我也好給你祝福呀。」不要是她!千萬不要跟她有關!求求禰老天爺,祁傲宇的好事千萬不要跟她有關!
「這件好事……」他意有所指的低頭看著懷裡安靜的佳人。「我想等過一陣子再發佈會比較適當。」他的不言而喻已讓對手明白了。
「是……是跟羽箏有關?」老天!他們一塊兒共事一年多了,怎麼會現在才傳出「問題」?
「羽箏?」他倏地瞇起眼,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眼前這滿身醋勁的何仕峰。「我不知道原來你跟我的秘書這麼熟。」居然直呼她的名字!
「就只是秘書而已嗎?」不問清楚他是不可能死心的。
「你以為呢?」摟著佳人的手臂更緊了些。「我跟她看起來真的只像是上司跟下屬的關係『而已』嗎?」
「她只當你是上司。」這點彼此都心知肚明,也因她與其他女人不同,所以他第一眼看到她時便知道自己喜歡上她了。
「我想,我們的事沒必要向何二少報告吧。」她是否只當他是上司,何仕峰管得著嗎!
「我……我只是想……」
「何二少想如何都跟『我們』沒關係。」
難道真的來不及了嗎?他都還沒付諸行動就已經失去她了嗎?而且對像還是他,祁傲宇!
「你跟她……」
「不好意思,我的公主醉了,我們先告辭了。」不等何仕峰反應,他馬上摟著懷中異常安靜的佳人離開。
經過今天,不管是在公司發生的事抑或今晚他們出現所引起的騷動,她都不可能再默默當個小秘書了,緊接而來的流言,將會把她推向他。
邢羽箏,我看你要如何逃離我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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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事情就這樣劃下了句點。
可現在,望著床上這天真無邪的睡顏,他竟迷惑了。不知不覺間,她人已被他給帶回住處,甚至,還將她給放到了他的床上。
都要怪她今晚太美麗吸引人,讓他覺得,她的的確確是他祁傲宇的公主,是他理所當然所擁有的女人。公主自然得跟在王子身邊,是以,她更是唯一一個有資格躺在他床上的小女人。
美麗的小嘴兒微微上揚,夢囈的輕喃彷彿在告訴他,她正作著什麼好夢。
他情不自禁的緩緩低下頭……「我的公主,夢裡可有我的身影?」若沒有,他可不許她繼續那個無趣的夢。
「嗯?」羽扇般的眼睫動了動,接著緩緩張開……美麗朦朧的大眼有著濃濃的不解,彷彿不明白眼前這俯視自己的臉是什麼似的。
「你在做什麼?」她臉好癢。
「吻你。」如羽蝶般的吻眷戀不已的吻著她姣美的臉龐,一雙手也「理所當然」的在她身上游移。
「吻我?」被酒精催化的腦袋顯然聽不懂他的外星語言。
「對,吻你,我美麗的公主。」
她眼裡的疑惑更深。
「不要壓著我,我快不能呼吸了。」胸口好像有什麼壓著似的,她感到有些難過。「有螞蟻……有螞蟻在咬我……」她不安的動了動身子,企圖甩開身上那如蟻爬啃的異樣感。
她單純的醉言令他幾乎想笑,但唇上、手上的動作卻沒見任何停緩。
「乖,螞蟻要走了。」
螞蟻要走了?可是她怎麼覺得反而愈來愈多的螞蟻在她身上爬,而且……
「我好熱,你不要壓著我,去開冷氣……」真的好熱好熱!感覺好像有火在燒一樣,但卻又不大一樣,感覺……不討厭,還有些舒服……好奇怪的感覺……「我好像生病了,你讓我睡一下,不要吵我。」說不定睡醒之後她的病就好了大半了。
「好,不吵你,你睡你的。」而他吃他的。
「嗯……你好煩……不要吵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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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再眨,揉一揉眼睛再眨。
夢,是夢,這一定是夢!
對,是夢,她一定是在作夢,這只是一個惡夢而已。是的,一定是這樣沒錯!
「噢……」身子好難受……夢裡應該不會……她突然僵著身子不敢亂動一絲一毫,就連呼吸也順便停止,瞠大眼看著身邊這翻身抱著她不放的……男人!
祁傲宇!他怎麼會在她的床……不,這不是她的房間,這裡是……是他的房間?他的床?
她居然赤身裸體的跟他一塊兒躺在床上!?而且……而且身上還酸軟無力,雙腿間的不適在在提醒她殘酷的事實——她跟他發生關係了!
她居然跟他上床!?
天呀!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昨晚……俏臉兒微微泛起動人的紅暈。
她記得,她記得發生了什麼事,至少她記得昨晚的一些「片段」,那些令人臉紅心跳、讓她無顏再見江東父老的曖昧片段。
天!這下她有什麼臉面對他?她與那些急著攀上他的身體、急著爬上他的床的女人有何分別?
一想到他醒來後的嘴臉,她便忍不住火氣上揚。
沒錯,她很生氣、很火,若殺人可以無罪的話,她肯定二話不說就砍了他!
為了避免彼此尷尬……不,尷尬的大概就只有她,也為了避免她一個衝動之下動手宰了他;她,不能繼續待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