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怒罵聲傳來,邢羽箏如箭般的步伐稍緩了些,直覺的轉頭望向聲音來處……三名小混混正拉扯著一名婦人,似乎是想將她給拖到無人的巷子裡似的。
搶劫!?還是擄人勒贖!?
這種時候街上也沒什麼人,看樣子就只能靠她了。
隨手撿了根木棒,她二話不說便衝了過去,相準了其中一人的腦袋,她不顧後果的敲了下去——全壘打!
「什麼!發生什——你這女人!不要命了是不是!?居然敢打我兄弟!」
一個不長眼的拳頭飛了過來,她一個蹲身避過,右腳跟著一掃,將一名男子給掃倒在地,跟著起身揮出上勾拳,再一個旋踢,當下踢得那名臉上掛綵的男子飛離地面撞倒了一旁的垃圾桶。
「阿姨,快跑!」她大喊的同時,又給了剛爬起來的男人兩拳一腳,一個不注意,她也挨了一腳,肚子一吃痛,她揮出的拳頭也跟著減少許多力道。
「可是你……」婦人擔心的看著英勇無比的她,此時,她又看到救自己的英雌挨了兩記拳頭。
這種時候,她怎能忘恩負義的拋下她自己跑掉!
「快去找人來!」她頭也不回的喊。
該死!學了十年的武術才這麼點成績,不過是三個小混混罷了,她居然才勉強的和他們打個不上不下的平手局面,晚點兒一定要去找師父念一念、抱怨兩句才行。
「喔,好,你……你千萬要撐下去呀!」雖然她看起來好像佔了上風,但剛剛挨那幾下……她得快點才行,看得出來,時間拖愈久對她愈不利!
「可惡!」一個發狠,她用力將地上的酒瓶踢向欲撲過來的男子,一拳揍向另一名小混混,手刀也跟著劈下,趁他腳步一個踉槍,再給他一腳……
「快!快!這邊,在這邊……」婦人帶著幾名好心的幫手回來,一回到巷子裡,就看到一名小混混舉高手上的木棍,用力的打下——
「不!」
一陣劇烈的痛楚自腦袋傳至交感神經,她眼前一黑,又被不知從何來的拳頭打了兩拳,她咬牙閉眼胡亂揮拳亂打一通,聽到幾聲哀叫後,突然被人給架住,一具香噴噴且溫暖的身子跟著抱住了她。
「沒事了,沒事了,有人來救我們了。」婦人連忙制止她的自衛拳頭,雙手在她背上安撫的拍著。
「你……阿姨,你沒事吧?」頭好痛,身上也痛……奇怪,這個阿姨怎麼看起來挺面熟的?
「我沒事、我沒事,倒是你……天哪!你流血了!」抽氣聲響起。
「呵呵……促進……促進新陳代……代謝……」眼前一黑,她立刻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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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痛……
「羽箏,怎麼樣?哪兒不舒服?」
關心的聲音如溫暖的陽光般傳入躺在病床上的邢羽箏耳裡,手上也傳來陣陣溫柔的關懷。
她身邊好像沒有這麼溫暖的人吧?而且一聽還是個女人的聲音……咦!這個人……
「怎麼了?有沒有好多了?還是很不舒服?要不要我再請醫生過來看看?」擔憂寫滿臉上。
她在作夢是不是?不然怎麼會看到……太后!?
而且這太后還握著她的手,「深情款款」的凝視她!?彷彿她突然間從她討厭的小老鼠變成高貴的波斯貓似的。
發生什麼事了?這裡是天堂還是地獄?
「媽,你嚇到人家了。」進門的,是祁傲宇。
這次她倒沒感到多大的意外,都能看到太后來了,多個萬歲爺當贈品也不為過。
「這裡是……醫院?」她記得她跟三個混混打架。
「別擔心,你已經沒事了。」他坐到床邊,輕撫她略顯蒼白的嬌顏,對她的心疼不捨任誰都看得出來。
「是呀,已經沒事了。」祁夫人眼裡漾著感激。
太后的眼神讓她想到昏迷前的那張容貌與緊張的呼喚……是她!她救的那位阿姨是太后!
難怪她會一反常態的對她這麼好,原來是把她當恩人了。
「我怎麼了?」動了動,母子兩人趕緊將她的病床給搖上來些,還體貼的幫她調整身後的枕頭、拉攏被子。
她頓時覺得自己好像太皇太后。
「你被敲到頭,有輕微的腦震盪,其它的都只是些皮外傷,再加上動了胎氣,得多休養才行。」
「喔,那還不算有什麼大礙……動了胎氣!?」呆了。
「是呀,我們的寶寶現在就在你肚子裡。」大掌輕放於她肚皮上,慈父般的表情使他整個人看起來親和、溫暖不少,但仍溫暖不了她呆愣的心。
「寶寶?」僵硬了。
「沒想到我就快當奶奶了!」祁夫人的高興自然不在話下,她突然又想到了什麼。「趁現在肚子還看不出來,得趕緊將婚禮辦一辦才行。」她兒子要結婚了,這可是件大事,光是宴客名單就要讓她花好大的腦筋了,不趕緊想辦法不行。
「兒子,媽回去跟你爸籌備婚禮事宜,你在這兒陪羽箏。」未等兒子回話,她旋風般的離去。
婚禮!?
身為當事人,她簡直說不出半句話。
剛剛所聽到的消息彷彿晴天霹靂似的,她怎能當真?
這一定是在作夢!對,這一切都是夢!她沒有受傷住院,更沒有懷孕!沒錯,她在作夢,她在作夢,只要睡一覺就行了,只要一覺醒來,她的生活還是原來那樣,依舊為五斗米折腰、依舊當他的得力助手兼無聊消遣的對象。
對,睡覺!
「累嗎?」他體貼的將她的床弄好,再爬上去側身躺在她身邊。
「你做什麼!?」這下,她不得不清醒了。
「陪你跟寶寶睡覺。」他笑得開心極了。
「陪我跟……」天哪!這……
啪!
「我們連孩子都有了,你還害羞?」揉了揉挨了鐵沙掌的臉,他不忘朝她曖昧的擠擠眼。
「你不會痛?」她真的在作夢嗎?不然他怎麼無動於衷?
「當然痛,只不過……我想你的手更疼。」輕掬起柔白皓腕,他輕輕在她微紅的掌心印下一吻。
彷彿有道電流自掌心傳入心裡般,她不自覺的心顫了下。
「我……我真的懷孕了?」天要亡她是不?
「你可以不信,等肚子大起來的時候再考慮要不要相信我說的話。」如雨絲般輕柔綿密的吻落在她如喪考妣的臉蛋兒上。
「你……你就這麼隨便?難不成只要懷了你孩子的女人都得嫁給你?」若她沒記錯的話,之前已經有不少女人挺著肚子來認夫,可卻都被他給趕了出去。為什麼他對她懷孕一事不比照辦理?
「當然不,這個世上也只有你能生我祁傲宇的孩子。」捧著她的臉兒,他直直的看進她眼裡深處,牽引出既陌生又熟悉的悸動。
「只有我?」他這是什麼意思?
「我都表示得這麼清楚了你還不懂嗎?」
「你表示?你表示什麼?」她現在一個頭兩個大,哪有心思跟他玩猜猜看!
「你是我的。」他突地摟緊她。
「哎呀!痛痛痛痛……」
「說!」
「說什麼呀?」莫名其妙!
「說你是我的!」
「我是你的?」說那什麼渾話!
「說你願意。」他繼續要求。
「願意什麼?」
「嫁給我。」
「嫁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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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箏,來……」
特等病房內,邢羽箏簡直要精神錯亂了。
「呃……祁夫人,我自己來就行,不必勞煩您。」
祁夫人不悅的板起臉孔。「什麼祁夫人,我都快成為你婆婆了還叫我祁夫人!」她忽而又笑得挺慈母的道:「你受傷了,行動不便,讓婆婆喂一下不挺好?這哪算是什麼勞煩,別說這些話來惹我生氣了。」
自從她不顧自身安危救了她之後,原本看不順眼的邢羽箏頓時升格為她最理想的媳婦兒人選,甚至對她好到連親生兒子都快眼紅的地步。
彷彿有一團烏雲罩至邢羽箏頭上似的,她要怎麼跟太后說,她並沒有要嫁給她兒子?
雖說她懷了他的孩子,但她可沒打算為了一個孩子而葬送自己光明的一生。孩子雖無辜,但若讓「他」出生了,只怕「他」要怨她這個當母親的;與其增加以後的悲劇故事,倒不如現在先請「他」等等,待幾年後,她能給「他」好的生活環境後,她再把「他」給生出來。
「只是一點擦傷罷了,還是能行動自如。」她又不是殘了或廢了,更不是需要人照顧的小孩子,讓人餵食……實在有辱她的顏面。
「醫生說能不動就盡量不要動,這樣傷口才收得快,你就別跟我爭了。來,張開嘴巴。」太后懿旨,誰敢不從?
天哪,張開嘴巴?說得倒容易,誰來救救她呀,她可從來沒想過樣要這樣!早知道就不要逞英雄之氣了,瞧瞧她一衝動的後果,她可不想蹚這渾水呀!
正在為難之際,救星終於出現。
「媽,你還在這裡呀?」祁傲宇好笑的看著眼前的景象,怎麼也想不到,原本反對他跟邢羽箏在一起的老媽,這會兒居然把心都偏到她身上去了,他生病時還沒見老媽這麼慇勤呵護過他呢。
到底誰才是她懷胎十月、陣痛了十七個小時才生出來的?
「怎麼?我不能在這裡陪我媳婦兒嗎?倒是你,上班時間跑來醫院做什麼?公司裡都沒工作讓你忙了是不是?」他沒看到她正在跟她的乖媳婦兒培養感情嗎?跑來攪什麼局!
「你當然能陪你的媳婦兒了,而我,當然也是來陪我老婆的。」他說得理所當然,好像她早就答應要嫁給他了似的。「只不過,我那老爸的老婆好像失蹤了,就不知道那位失蹤人口肯不肯放棄當電燈泡,回去盡她為人妻的義務了。」不必明說,該知道他口中的「失蹤人口」是指誰了吧。
「少拿你爸來壓我,不想我當電燈泡就說一聲,媽可不是那麼不識相的人。」她生病時都沒瞧見他這當兒子的這麼慇勤的來看她呢?果真是母不如妻哪。
「是,太后英明,孩兒多謝太后成全。」他拱手作揖,逗得母親哭笑不得。
「唉,好吧!反正呢,現在生兒子沒啥用,有了妻子便忘了生養他的娘嘍。」將手中的補品推給兒子後,她才又轉頭對著准媳婦兒道:「羽箏呀,你可千萬要努力生個女娃娃,若生男的,盡早掐死他,免得將來傷心。」
「謹遵懿旨。」她附和的瞄了瞄在場的唯一男士。
祁傲宇無所謂的聳聳肩。自從自個兒在母親心中的地位不如從前時,他就知道會有兩個女人聯手奚落他的一天,這一天,果真來得很快哪!
「太后大人知不知道門在哪裡?要不要不孝兒為您帶路?」
「不必了,不孝兒還是好好照顧我媳婦兒跟乖孫子好了,免得又說我老太婆不識相,專門搞破壞。」唉,兒子嫌她老太婆礙眼,她只好回老公身邊讓老公安慰安慰了。
待母親一走,他立刻湊上前。
「謹遵懿旨?難道你不想生個像我一樣優秀迷人的兒子?」臉皮還真不是普通的厚哪。
「與其留他禍害人間,倒不如先掐死他算了。」她也只不過是「受害者」之一罷了,他的風流帳不知還有多少呢。
「掐死他?你捨得?」
「我捨不得他禍害遺千年。」咬牙切齒。
「是嗎?」他傾身欲吻她,卻教她給避開了。「可惜天總不從人願。」話落,大掌跟著將她的臉兒給轉過來,迅速吻上那張總教他又愛又氣的小嘴兒。
半晌。
「……不要拒絕我……永遠不要拒絕我,箏兒。」他細細吻著她臉上的輪廓,不容反對的將她置於他的羽翼之中。
「我的拒絕你理會過嗎?」她根本就沒有人權了。
「你老愛惹我生氣。」鼻子抵著她的輕摩,他十分享受此刻兩人親暱的氣氛。
「是你先惹我的。」她的掙扎對他絲毫起不了作用,她討厭自己受他給牽引的懦弱。
他輕笑,不否認。
「這什麼?」她瞪著剛剛硬被套上的戒指,一看即知價值非凡,只怕將她給賣了都買不起。
「喜歡嗎?」這是他特地為她而設計的。
「若能拿去換錢的話,我會非常非常喜歡。」不知這個能當多少?
「試試看。」他笑得好溫柔、好迷人,但她相當清楚,除非她不計後果,否則千萬別拿自己的安危開玩笑。
「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在公司裡嗎?身為老闆還帶頭蹺班,不會太對不起下屬了嗎?」尤其是身為他的秘書,那最是可憐到極點。
「我想你。」她好香。
「我不想你。」皺著眉頭,她用力將身上的爪子撥開,更是努力的欲將頸間的狼頭給弄走。
「好狠的女人。」
「多謝誇獎。」可惡!這雙爪子跟狼頭是被三秒膠給黏住了是不是?居然推不開!「可惡!你再不放開我的話,我就像打那三個混混一樣海扁你一頓!」本來已失去信心的武術因這次的事件,讓她又恢復了大半的信心。
不是每個女人都能跟三個年輕力壯的男人對打的,她覺得自己真是太厲害了。
他突然抬頭,柔情得似要甜出蜜來的黑眸裡閃著沖天怒焰,直勾勾的瞪著眼前的她。
「幹嘛?」怎麼突然好像跟她有仇似的?
「你還敢問!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他氣得收緊臂膀,當下令她幾乎喘不過氣。
「你吃錯藥了是不是?」莫名其妙的,她怎麼知道他在說什麼!
「你居然敢以一敵三!而且打的對象還是三個年輕力壯的男人!」難道她不知道那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嗯,我很厲害對不對?」瞧他滿臉陰鬱暴戾,她便知道她的回答無疑是火上加油。「身為你的『師姐」,我有空可以陪你過過招。」她繼續潑油。
不過,那又如何?打都打了,也都住院了,再來討論已經做過的事不嫌太遲了嗎?
「你該死的居然還這麼得意!」傷都還沒好就急著想打架!
「不然呢?要我哭嗎?」他不會這麼強人所難吧?「我救了令堂你不感激就算了,可也沒必要對我這麼凶吧?」忘恩負義的傢伙。
「那你呢?你看看自己變成什麼樣!若我媽就這樣逃了,你知道你會遇到什麼事嗎?難道你就沒想過自己的安危、沒想過要是打輸了會被怎樣!?」他氣得在她耳邊吼。
一思及她可能遭遇到的危險,他的臉色就更加陰鷙,整個人就像是被極黑之雲給籠罩了般駭人,心臟弱點的,恐怕要被他給嚇得說不出話來,不過這絕不包括心臟強又不懼怕惡勢力的邢羽箏。
「難不成要我眼睜睜看著你母親被人給綁走?還是說要等到對方捅了她一刀之後再考慮要不要出面?那種情況根本沒讓人有猶豫的時間,如果是你,難道你不會出手相救?」尤其對像還是他母親,她就不信他那時還冷靜得下來。
「你應該去求救,不然大聲呼救也行。」他就是不想她去涉險。
「拜託!太后當時叫得已經夠大聲了,不然我也不會轉頭看向那一邊……好吧,下次我一定會量力而為,至少先找一票幫手來助陣再行動。」這樣可以了吧?
「下次!還有下次!?」
「人生在世雖然只有數十年,但誰能保證『下一次』這種機會不會再……好啦、好啦,沒有下一次了,我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了,以後就算有人在我面前自殺,我也會當成沒看到、沒聽到。」能屈能伸,乃萬世保身之道。
「你發誓。」
「我發四。」她口是心非舉起手。
「若你違背了你的誓言,就隨我處置。」
「若我違背了誓言,就隨我處置。」
「是隨我處置。」
「隨我處置。」她繼續裝白癡。
「你——」
「好啦、好啦,太后大人特地幫我燉的補品都冷了,你拿回去熱一熱吧!」她動手推了推他。
「你就這麼巴不得我走?」瞪她。
「哪有!我只是不想讓太后大人傷心而已,要是她看到這滿滿一鍋的補品都沒少個一滴半口的,豈不要傷心死了?」就算真巴不得他走,她也不會笨得在這時候表現出來。
「還沒嫁過來就擔心婆婆會傷心,我媽要是知道了,一定巴不得立刻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把你娶進門。」而他自然是樂見其成。
「哦。」冷淡的反應。
他盯著她。
「你沒有其它話要說嗎?」
「例如?」說什麼?
「例如?你難道都不為婚禮發表一點意見?」這可是他們倆的婚禮耶!她不熱中就算了,至少也別這麼冷淡,這樣他會誤以為她不想嫁給他。
「什麼意見?」
什麼意見?她居然還敢問他!
「看你有何要求?有無中意哪位設計師的設計?想在什麼地方舉行婚禮?這些難道你都沒任何意見?」她到底有沒有新嫁娘的自覺?
「意見呀……有一個耶!」她笑得好甜。
「有什麼意見你儘管說。」綿綿密密的吻如雨絲般灑在她笑得開心的臉蛋兒上。
「可我怕你不答應。」
「你有什麼要求我都會答應。」
「是嗎?你真好!可是太后那邊……」
「我媽那邊我會想辦法。」天!她真甜,若非她此刻身上有傷,他肯定會在此時此刻就地吃了她。
「你發誓?」
「我發誓,若有違背誓言,我任你處置。」
「萬歲爺……」她因他的保證而笑得更加燦爛,也更加迷人,看得他幾乎都要忘了天不時、地不利、人更不合的情況將她給壓倒在雪白的床上。
「箏兒……」他吻著她,自臉蛋兒一路往下吻去……
「萬歲爺……」她輕笑著捧起他英俊迷人的臉,笑咪咪的看進他充滿濃烈慾火的黑眸裡,輕聲道:「我想換新郎耶!」她彷彿得到全世界般笑得開心極了,而身上的男人,僵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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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傲宇先生,你願意娶邢羽箏小姐為妻,不論貧賤、富貴、生老病死,都不離不棄,永遠愛她、守護她嗎?」神父如是問。
「我衷心願意。」新郎倌如是答。
「邢羽箏小姐,你願意嫁給祁傲宇先生為妻,不論貧賤、富貴、生老病死,都不離不棄,永遠愛他、守護他嗎?」神父再如是問。
「……」
「邢羽箏小姐,你願意嫁給祁傲宇先生為妻,不論貧賤、富貴、生老病死,都不離不棄,永遠愛他、守護他嗎?」大概是看多了這種場面,神父耐著性子再問,只當新娘子是害羞矜持。
「……」
「邢羽箏小姐?」再矜持下去不會太過頭了嗎?
「箏兒?」新郎倌輕捏她的掌心輕喚,臉上那溫柔的神情似要滴出水來般動人心弦,一旁的親友幾乎都想代替新娘子說:我願意。
「邢羽箏小姐?」神父皺起眉頭。
「嗯……」在眾人殷殷企盼下,新娘子終於開口了:「我能不能說不願……」
「她願意!」突然,所有人一起大吼,將新娘子即將出口的話給掩蓋了過去。
神父額上一片尷尬的黑。「呃……這……」這是什麼情形呀?
「我不——」
「她願意!」新郎倌再次強調,手臂一緊、頭一低,隨即吻住那後悔心虛忙想逃跑的佳人。
「我……我沒……」要躲開他的唇發出不平之鳴真是困難的一件事。
見她如此不合作,他乾脆一掌托住她腦袋,結結實實的吻住她。
火辣的吻令她不知所措,就連拒絕的意識也逐漸消散,迷糊之中,她好像被人牽著手寫了什麼,然後又好像畫了什麼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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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箏,你剛剛上哪兒去了?」
一進公司,粱靖海便匆匆將她抓到位子上。
「我……我不舒服,去看醫生。」她不敢看向好同事,怕他看出她在說謊。
總不能告訴他——我剛剛公證結婚去了——這種話吧?
「發生了什麼事嗎?」為什麼大家都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太上皇出巡嗎?可她記得他們一家子現在應該都還在……
「下午不是有場年度會議嗎?」
「年度會議?」她……她有不好的預感。
「可我們的萬歲爺卻不見了,他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我們本來想先拿資料讓那些個主管看看打發時間的,可資料全都在你電腦裡,而你設了密碼。」他無奈的瞪著她。
早不蹺班、晚不蹺班,偏偏在這種危急存亡時刻溜掉,害他們幾個都被罵得狗血淋頭的差點切腹自殺以謝罪。
「呃……抱歉。」她忘了,她真的忘了,最近為了說服祁家取消婚禮、以公證結婚一事代替……她也不會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得一乾二淨。
「好啦,這些資料我來印,你想辦法把萬歲爺找回來。」密碼的問題一解除,他立刻接手她手邊的工作。
「我?我怎麼找?」她現在逃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再找他回來!剛剛她的不合作已經夠讓他們氣的了,若再被他們一家人給抓到她遁逃回公司,只怕她連皮都要去掉一層了。
「萬歲爺最疼你了,難道沒有給你一些聯絡他的方法?」他不信。
「疼我?他哪有疼我了?」整個秘書室……不是,是整個公司、整個「諾亞」集團,她可是被他欺負得最慘的一個。
他何時「疼」她了?
「哪沒有……對了,今天又有不少人來下注了。」邊工作邊嗑牙一向是他們秘書室常做的事,尤其這件事還關係到整個秘書室未來的「休閒旅遊基金」。
「喔。」下注……她都快忘了這件事了。
「喔什麼?你該不會忘了大家都在賭你跟萬歲爺之間的事吧?」她可是當事人呢,「最近因為紀香蘭被『請』出公司一事,有不少人偏向你可能勝出擄獲萬歲爺的心這條賭注。」這對他們來說,可是一大危機哪。
「我會勝出?」她都已經跟他結婚了呢!雖然沒有宴客、沒有婚紗,更沒有幾個人知道,但她真的「畫押」了。
嗚,搥心肝哪!沒想到她居然迷迷糊糊的便將終身大事給貢獻了出去,她懊悔哪!
「是呀,看樣子我們得再採取其它手段才行。」江傑突然冒出,若有所思的考慮起要不要採取必要手段,不然依目前這情況,他們的「休閒旅遊基金」恐怕會失血不少。
「是呀,最近萬歲爺對羽箏好像更不一樣了,再這麼下去,我們會賠死,總不能現在收手吧?那會被罵死的。」黃東凡也加入苦惱一族。
祁傲宇千千萬萬也想不到,他最想揪出來痛打一頓的人,居然就是秘書室的所有秘書。他們不僅是謠言的散播者,更是賭局的「莊仔頭」。
「必須要來個狠招才行。」一關係到未來的經濟問題,邢羽箏幾乎忘了自己是緋聞女主角。
「我看我們就提前收局好了。」江傑提議,見眾人注意力轉到他身上,他繼續道:「最近羽箏不是受傷不舒服,臉色蒼白很多?」
「是呀,我還請假了呢。」身上的傷才剛好而已。
「我知道了,是不是要放出她跟萬歲爺之間完蛋了的消息?讓大家下最後一次注?」
「沒錯,這樣最好,只要結果是羽箏跟萬歲爺在一塊兒,我們就等著去國外旅行了!」
「你們會不會想得太順利了?」他們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她不曉得的事?不然怎麼都這麼確定她就一定會跟祁傲宇在一起?
「若事情真那麼順利的話,萬歲爺早在一年前就跟你在一起了。」整個秘書室誰不知道,自從她一進入公司,萬歲爺就「盯」上了她。
「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有人理會她的疑問,所有人逕自又討論了起來。
「現在,想辦法讓大家以為萬歲爺轉移目標,而羽箏就一副好像被人給拋棄的樣子……做得到嗎?」所有人都看著女主角。
「拋棄的樣子?」她怎麼裝呀?她又沒被拋棄過!而且……她才剛跟他結婚耶,依他近來對她所產生的佔有慾,及讓她「偶爾」冒出來的幸福感,要假裝跟他不合實在是難了些……等等!她什麼時候開始承認這樁婚事了?剛剛她還為被強迫「畫押」一事而大發雷霆,現在怎麼承認起他來了?
「你不必裝,光是這副病懨懨的模樣就夠了。問題是,我們怎麼讓萬歲爺『看起來』好像轉移目標的樣子?」
這……這的確相當棘手。
「喂喂,能不能某位善心人士幫我解答一下,為什麼你們都覺得萬歲爺早在一年前就盯上我了?」顧不得心裡的掙扎,女主角問出剛剛不小心扯出的疑問。
但,沒人理她。
「最近好像沒什麼美女來找萬歲爺,反倒是羽箏常被抓去『出公差』。」
「喂喂,各位好心的同僚……」
「要不要找個人挺個大肚子來認親?」有人建議。
「之前又不是沒有過,八成又會被萬歲爺給攆出去。」唉,設計一個人還真是難哪。
「喂喂,你們……」
「到底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
「各位……」
「你們在搞什麼鬼!」滿含炸藥的怒吼,眾人一回頭,全都瞠目結舌的說不出話來。
完了!討論得太忘我,他們完全忘了會議室內那些個從各國分公司回總公司開會的高階主管們。
「總裁呢?你們到底找到人了沒有?還有資料呢?你們混什麼混!這樣也算個秘書嗎?等祁總裁一回來,我會請他做出裁決!」也就是Fire掉他們這幾個只會說不會做事的米蟲。
「呃……對不起,資料馬上準備好,我們也在想辦法聯絡總裁了,請各位主管們回到會議室。」媽呀!這麼一大批人好像都氣得不輕,她最近才受到的驚嚇還嫌不夠多嗎?
「你這小秘書居然敢命令我們,你叫什麼名字?在『諾亞』工作多久了?」一名女性主管不悅的瞪著她,剛剛沒看到秘書室有這麼漂亮的女人,她一直待在祁總裁的身邊做事?
「敝姓邢,來『諾亞』有一年了。」又一個醋勁大發的醋罈子。
一些主管在其他人的安撫下轉身欲回會議室,而有些人則是留下準備看好戲。誰都知道歐洲分公司的瑪麗絲愛大老闆愛了好幾年,回總公司看不到心上人又苦等了兩個小時後的現在,難怪她要一看到漂亮的女人就眼紅。
「你剛剛上哪兒去了?」才來一年而已就懂得摸魚了!
「我剛剛……」
「邢羽箏!」
宛若平地一聲雷似的,突地嚇壞了一群看好戲的主管、頭疼的秘書們。眾人紛紛回頭,便瞧見他們苦等不到的大老闆現身,而且身上明顯的挾帶幾萬度高溫的烈焰燒掠而來,烈焰的目標——邢羽箏,很沒志氣的反身就要跑。
可,人太多了,又沒有人肯讓路給她逃;反觀祁傲宇,所到之處眾人便相當有默契的讓出一條康莊大道給他。
當她手臂被抓住,跟著被扯進一具溫暖熟悉的胸膛時,她就知道——她完蛋了!
「萬歲爺……大家都在等你開年度會議……」她盼望他的理性能及時發揮,讓她有逃命的機會。
他凶狠的掃了眼難得見到面的各地分公司主管們,然後——碰!
大夥兒就這樣愣愣的,再呆呆的,目送總裁辦公室的門碰地一聲關上。
大家都不敢相信,沒想到總裁大人居然為一個小秘書而將由各國分公司回國開會的主管們晾在這裡。
可不信歸不信,卻沒半個人有俗稱「勇氣」的東西來對該朝萬歲爺諫言的;正所謂「忠言逆耳」,而通常當忠臣都沒什麼好下場,不管是哪一個國籍的主管,都深諳「明哲保身」之道。
所以,大家也只能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