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蕭雨曾是警察,一定是搬出以前的關係才有這樣特別的安排。
警方已派人逮捕尤千驥,其它那些男人,大概不久就會想辦法把他保出來。天殺的!
女警答應負責送小欣回去,流星還不肯走,要多陪小欣一會兒,最後仍被蕭雨拉走了。
直直被拉出警局,被他塞進駕駛旁的座位,她緊抱著雙臂直視前方,一顆心沉甸甸的。
為什麼忽然覺得……孤獨?為什麼忽然……想要孤獨?眼好燙、手好冰、身子好重……
蕭雨一句話也沒說,在速限下飛快開回流浪人之家。越近家門她的心就越緊,竟怕起來了。
該死!這輩子她不用「怕」這字的!她在怕什麼?
車子還沒停穩,她就跳了下去,直奔自己的小房間。
沒有用,就像重逢的那一天,他緊跟著她進了房間,還用腳踢上房門,砰地一聲重響,正合了她一下暴力起來的心情。
「怎樣?」猛然轉身對著他狠狠瞪視,雙拳握在身側,像要備戰似的,「你要說什麼屁話一次說完!又要對我心理輔導嗎?」
他回瞪她,胸口大力起伏。不知為什麼,這解除了她一半的武裝。原以為他會微笑著以不變應萬變,像他剛回來那一天,神色自若地對付她的澎湃怒氣。
那眼中盈盈的水光……那是什麼?他臉上的肌肉在跳動,原該是酒窩的地方變成一條深深的痕,被緊抿的嘴拉成的。
他什麼也沒回答,就這樣看著她,他的手也緊握在身側,居然……在微微抖著。
她想再喊、再罵,想上去搥打他,想把一心的懼與痛全尖叫在他臉上,想把尤千驥那張野獸的臉套在蕭雨的臉上,讓她有機會發洩!男人……全是禽獸!
如果他現在伸手抱住她,她一定會攻擊的,她就等著那一刻!她在等他……
他卻不動,就在她身前兩尺之處,緊繃著全身,在克制……克制什麼?
「你說啊!」她忍不住了,這種沉默比暴力更難以忍受。「你講你的大道理啊!」她吼叫,磨得喉嚨疼痛。
他一聲也不吭。
那又熱又亮的眼光在她眼前模糊了,她猛眨著眼。不掉眼淚!死也不掉眼淚!要她這輩子再一次在男人面前哭,她寧可死!
狠狠地一甩頭,她仰起下顎,「無話可說?」
逼回眼淚,再度看清了他。他的嘴還是一動也不動,要不是他……在顫抖,還以為他變成了一座巨石。
這樣的沉默比什麼都強力地攫住了她,像四方不斷向她縮緊的牆……而她一動也不能動,只能看著他、看著他……
忽然間,她沒了呼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蕭雨動了--不是身軀,而是臉上……他那炯炯焚燒的大眼,有什麼在移動……
是兩道晶瑩的水滴,滑下了堅硬的面頰,滴落在黑衫上。
他?!
一陣昏眩,她奮力持住,睜大眼努力看他。是真的!他……
心中有什麼轟然炸開,她踉蹌地退後一步,緊抱住自己的雙臂,眼睛沒有離開他的。
他沒有動,沒有上前來扶她,沒有向前一步,一步也沒有。
心像是被炸碎了,又像是被縮成一個點,她的眼突然干了,在燒,大睜到疼痛,房間中的一切都消失了,只能看到他眼中的水光,和……
和一種令人害怕的情感,那麼強烈、那麼深刻!
「蕭……蕭雨?」
他沒有回答,沒有前進,但他的確在對她說話,用那雙什麼都不再掩藏的眼睛--
妳可以的,妳可以再信任,妳可以再愛……妳有我,我就在這裡。過來吧!讓我……
他沒有動,他不會動的,她心裡忽然明白。不再有一絲一毫的逼迫和強制,他是她的,完全敞開,等她來取,隨她決定……
心縮到幾乎沒有了,再緩緩放開來,一點一點,好像又能跳動了,輕輕的,有些躊躇,慢慢的脹起來,似乎被他注入了什麼,越來越滿。
「蕭雨。」
她並沒有決定什麼,但腳步自動向他前進一步。
一步之後,又是一步。
他的顫抖,在更接近後,看得更清楚了。那兩道水滴沒有歇止,沒有乾涸,靜靜地淌著,像流過洪荒的河。
自己怎麼沒有淚呢?奇怪。忽然她微笑了,對著他那包容一切的眼光,有些酸楚,更多的平靜。有些什麼被撫平了--
「蕭雨。」
她來到他跟前,仰著頭看他。這麼近,他的淚滴下一滴在她頰上,先是熾熱的一點,化開成涼涼的一道痕跡。
蕭雨,蕭雨,蕭雨。
舉起手來,輕觸了自己頰上他的淚,接著滑上他布著短短胡碴的面頰,抹開了更濕的一片,感到他在自己的碰觸下顫抖更劇。
她的手也是不穩,指尖好像會疼痛,像被燒灼到。
「好吧。」
她承諾了,什麼都好。她想要,那些他要給她的,她全都想要。
「小……」他不能成聲,猛烈抱住她,把她抱離地好幾寸。
她歎息,但卻是很幸福的歎息,緊緊回抱他,大概也把他抱痛了。
「你嚇死我了啦!以後少哭一點,很難看耶!」
他哽咽著咕噥一個像笑的聲音,但她不確定,只是把臉埋在他肩頭。
好溫暖,一種好篤定的感覺。
「妳……妳才把我嚇死了,我以為永遠失去妳了。」
「對我應付壞蛋的本領那麼沒信心?」她抬起頭來瞪他,「我知道我沒有按時去會合,但……」
「不是。」他將她抱得更緊,「我以為妳從此把心鎖起來,我永遠失去妳了!」
顫抖著深吸一口氣,她露出一個快樂又悸動的微笑,「笨蛋!」
其實是差一點沒錯……但碰上這個伴,她還能怎麼辦?已經被他吃定了,一口咬住,怎麼也脫不開了。
小小的房間,靜默下來,只有深深的擁抱。
好吧!是他自己要的,吃了永遠不讓他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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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狠狠睡上八小時,又吞下兩大碗麵以後,已經快十點了。
蕭雨處理好他搜來的磁盤片內的資料,轉頭看到流星抱著膝坐在地上的被墊上。
他們一直打著地鋪,不覺得睡不習慣。反正她幾乎都是趴在他身上睡的,上好的床嘛!
「果然數目不同,」蕭雨說,「已經全傳給祈佼帝了,他們應該研究得出其中的名堂,有結果會馬上通知我們。」
那他們的工作就告一段落了,如果數目對了,把柄就落在祈佼帝手上,他能依法律途徑解決,或者直接找姓尤的去談判。
總而言之,除非有變,沒他們兩個的事了。
很成功的任務,除了其中那驚怖的一段以外。一下子沒事了,她說不出是輕鬆了還是……不知所措起來。
「小不點?」
他突然坐到她身邊,但沒有摟住她,只是俯視著她,探索她臉上的神情。
「蕭雨?」
「嗯?」
「我……」心裡怪怪的,怎麼說呢?好像一切都有點新、不一樣了,是因為剛才……把心第一次打開了嗎?
不知道!反正就是不一樣了!
「小不點……」她的名字在他口中化成歎息。
看著他,她忽然心念一動,伸手把他拉近,和他額碰額。
「我有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他低聲說。
「我們的約定啊!有問題。」
「有什麼問題?」他的眼光落在她唇上,她連說話都敏感起來。
「當然有問題啊!」噘嘴給他看。「你說想起不愉快的事就吻你,但我想起了愉快的事也想吻你耶,怎麼辦?」
酒窩浮現了,「那……心情好時,也讓妳吻吧!」
「好也吻,不好也吻?你可真會佔便宜,怎樣都不吃虧嘛!」很難在想笑的時候噘嘴,真是的。
「是啊。」他居然大大方方就承認了。「還有心情平平的時候,一樣可以吻。」
她忍不住噗哧一笑。
哇,整個笑容被他的嘴佔據,濕潤了……
他往後躺平,她一把被拉倒在硬邦邦的身軀上,他敞開的襯衫被擠到肩下了。
「妳會不會……怕我?」
知道他是在問什麼,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怕他嗎?笑話!當然不怕!但……有些不一樣的感覺,卻是真的。
「不是怕,而是……」
他歎息,「其實我回來流爺這兒以後,妳能這麼快接受我,我一直覺得很幸運。也許妳的潛意識中,還是記得我的。」
「你……好像那一年出事以後就走了?」她遲疑地問。
「嗯,妳受了不小的傷,我在妳醫院病房裡又哭又叫地發瘋,把流爺給嚇到了。」他咧了咧嘴角。「妳還在養傷時,流爺就把我送走了,轉到一個住宿學校去,畢業後,我報考警察學校,後來就進了警局。」
「為什麼爺爺要送你走?」手肘撐在他胸上,支著額看他。
「因為流爺看出來我有多在乎妳,所以想給我們兩個一個緩衝時期,不然,妳根本還只是個孩子。」他輕撫她的背,「流爺也要我去學些他不能給我的東西,譬如外頭的世界。」
躺在他身上,感覺越來越暖。
「蕭雨,如果……」她嚥了一大口口水,不知該怎麼說,「如果以後我們……愛起來,感覺不太一樣,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他很坦白地說,「妳受到不小的傷害,這次沒有身體上的傷,但一樣有心靈上的傷。如果……」他深吸氣又吐氣,「如果妳怕,我們不必做。」
聽到他的承諾,堅定又溫柔,怕的感覺好像就飄飄而去了。她抿嘴輕笑,「那如果我永遠都怕呢?」
他仍認真地望著她,「那我就永遠等著。」
這個蕭雨啊!
「我可不要等!我流星是越怕越要做的,記得嗎?」
他雙眼開始加溫,「其實有一種愛法,也許可以讓妳比較不怕,要不要試試?」
又有新招啊?她瞬間就忘了什麼怕不怕的煩人問題了,心開始狂跳、頭開始輕飄飄--熟悉的感覺,每次都這樣的。
「還有新的啊?不是已經學好幾種了?」
想想也真恐怖,他有變不完的花樣,每次都搞得她火燒一樣,事後不睡死六小時醒不過來。而且他現在越拖越長,一次纏綿至少一個小時以上,把人家累得筋疲力竭。
好像……全身每一處都被他摸遍吻遍了,有時想想還真嚇人!他所謂的性慾超人,真不是蓋的。
但她怎麼也跟著超人起來了呢?以前完全不存在的需要,怎麼會無中生有,而且還越燒越烈?
都是被他教壞啦!或者是被他傳染了慾求不滿的病?
呃,也不能說是不滿,每次都是滿足得像吃得飽刨的貓,但問題是沒多久又會跟著他「不滿」起來,結果又得從頭來過。
怪病!怪病啊!比她的貪睡病更毒的。因為現在居然比較不愛睡了,一看到床就想到別的用途上去,要命,會死人的!
嗤!那她還談什麼怕不怕的,白擔心了。自己明明像根一點就著火的乾柴!
他輕笑,又用酒窩勾引人心。「當然還有的學啊!做愛就像談戀愛,有數不清的方法,永遠在變化的,又不是死死地做體操。嗯,就有點像烹飪吧,熟能生巧,千變萬化,多做多嘗,就越有味道。」
她忍不住舔了舔唇,唔,聽起來真好吃。他是真的很好吃,全身的肌肉,男性化的氣息,而且很有反應……呸呸呸!說成什麼了?可是,有時是真的很想吃他……
「那……好吧,這一課叫什麼?」她一下子就被說動了,要怕下輩子再去怕吧!
「性奴隸。」
啥?她頭猛一抬正中他的下巴,他抱緊她。
咦?他怎麼很緊張的樣子?
「很簡單,我躺著,隨妳擺佈,妳想幹什麼都可以,我絕不抵抗,妳甚至可以把我綁起來……如果不會觸發什麼不好的回憶的話。」那雙亮眼是毫無疑問地熊熊燒著,看了就教人發熱。
但他的確有些不確定的樣子,奇怪。
「妳看到那些人渣對付女人的方法,所以如果情況能倒轉一下,把男人綁起來,主控權交給女人,也許可以幫忙解開妳的心結。懂嗎?」
真的?流星的嘴張得大大的。「但……隨我做什麼呢?」
「隨妳做什麼都好。妳也可以什麼都不做,不要勉強。」
那多浪費啊!他看起來還是憂心忡忡的,簡直像他才是曾目睹虐待狂的那一個。
原來他擔心的不是她會對他怎麼樣,而是她是否受得住。
「我不要綁你!」她輕輕鬆鬆就否決了,要綁也應該是等哪天心血來潮想跟他玩的時候,才不想把他當作「復健」工具呢!
「那……」他遲疑了,「妳想怎麼做呢?」
他真把她當作脆弱的瓷娃娃啦?一副怕她會深受刺激舊創復發似的。
奇的是,看他怕,她反而不怕了。有人來幫她怕,她還怕什麼呢?
她跪坐起來,上上下下打量他,「你把手枕到頭下去!」她下令給「奴隸」。
他的亮眼眨了眨,聽話地將雙手放在頭下。
咦?光是這樣,他的肌肉已經開始越繃越緊……
是太習慣那種銷魂,光是期待就能燒熟了嗎?感覺他的擔憂消退了,而對她的慾望向她澎湃而來。他一向不壓抑或隱藏自己的反應,想叫就叫,身體任它燒,有時光看他的反應就好想臉紅。
真想知道自己在他眼中,反應也是那麼強烈嗎?
一定全被他看光了,真羞!
「你……你這樣看,人家做不下去啦!」感覺體溫起碼高了十度,簡直有反自然原理。
「但我喜歡看著妳……」
「奴隸還有權說不的?」一巴掌就搗住了他的眼,另一手放在他心口上,心跳得好快,和她一樣。
唔,接下來呢?真要隨她了,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哩……
以往總是被他弄得燒過頭,自己亂摸一通,毫無章法,現在要她主控啊,好怪。
輕咬著唇考慮了又考慮,手下硬硬的肌肉輕顫起來。
「小不點?」
「嗯?」她還在想,漫不經心地用一根手指繞著他的乳頭畫圈圈。唔,是該先吻他?咬一咬逗他?還是搔他癢?越想越好玩了,他會是很棒的奴隸玩具喔……
「……小不點,快不行了……」
啥?她猛然回了神,指尖剛好停在他乳尖上,這才發現他整個曬得古銅的胸膛變得黝紅,劇烈地起伏,帶動她棲息在上面的手。
「……小不點……」他簡直是在哀求,聲音非常可憐。
「怎麼了?我做得不對嗎?」流星趕緊把遮著他眼的手移開,低下頭去正面瞧他。她什麼都還沒開始做啊!又怎麼了?
他呻吟,大手從頭下抽出一寸,又勉強再枕回去,好像快不受他控制了。
「妳自己發明的……一指神功?」
她眨了一次眼,不懂,又眨了一次。「什麼神功?」偏頭看了看自己貼著他乳頭的指尖,忽然就懂了。「哦,是這樣啊……」嘻嘻地笑起來,淘氣得不得了。這樣他就受不了,真是!
心裡癢起來,手指忽然重重按了一下他的乳頭。
「嘶!」他尖銳地吸口氣,眼睛自動閉上了。「小不點!」
好玩喔!她玩興大起,手指開始頑皮,一根輕得不能再輕的指尖往下滑,溜到他的肚臍眼,鑽進去。
嚇死人!他忽然背就離了地,整個人像弓拉緊。
她的手指不知怎麼抖起來了,指尖在發熱。像魔術耶--不知是自己也開始會魔法了,還是從頭到尾都被他的魔法定得死死的?
「小不點……動一下,別折磨我吧!」他低低的聲音聽不太清楚,好像是從喉頭擠出來的。
從來沒想到自己能把這樣一個大個子制得要動也不敢動,把主動權讓給她,一切以她為先,完完全全把身子交付她!這份信任、這種寵愛,真教人又感動又惶恐。
忽然間,她也想全心全意的付出,像他一樣……
「我不是要折磨你……」她低聲呢喃,面頰跟隨著手指,接近了他直挺挺的下身,不再忐忑、不再遲疑,充滿了快樂的自信,「傻瓜,是要讓你……嗯,你是怎麼說的?更有快感?」把他教的全搬出來。
蕭雨放在頭下的手握成拳頭,腳趾不自禁地蜷起來,汗水濕了襯衫,牛仔褲下則鼓得老高,什麼也遮掩不住。
她毫不猶豫,手指三兩下把他的褲頭解了,小心地拉下。還真緊啊!差點就卡住了。這個景象……好像直盯著瞧不太好,因為他被越瞧越脹大了!
好想笑,但熱情堵住了喉,她幹幹咳了一聲,噴出的氣拂過他最敏感的一點--
突然天外飛來一雙大手,猛然攫住她,直直就把她拖上身去,她肚子壓住了那份火熱。
「蕭雨!」
「對不起!」他聲音破碎,不知在道什麼歉,大手將她的衣物沒命地脫除,接著就一提一放,直接將她放在那一點上。
腰間的大手在抖,她高高在上有些暈眩地往下瞧。他沒有完全放下她,那尖挺的一點就抵在她的濕熱上,要進不進的,教人發狂……但他好像在等,等什麼呢?
「在……在褲袋裡。」他咬著牙悶哼著。
「什麼?」她扭動著快受不住了。
「保險套……」
好想什麼都不管,要了再說!但不行的,蕭雨說過幾百遍,一定要保護她,一定要小心,孩子應該是長久計畫以後才決定的大事……反正一定要用!他曾一再重複、一再告誡,活像在唸經一樣。
她抖著手去撈出一個保險套來,他的雙手仍死命握著她的腰。是要她來嗎?她從來沒試過哩……該死,手抖得不像話,試了好幾次才終於套上。
蕭雨已經彎起雙膝,好像下腹剛被打了一拳似的,淒慘地呻吟。
「我弄痛你啦?」人家已經很小心了啊。
「不是……」他奄奄一息。
她的身軀有自己的意志,重新找到那一頂點。等不下去了!手撐在他胸前猛力往下一坐,立刻貫穿到底--
「啊--」兩個人同時叫出來。
蕭雨頭向後仰,臀繃得緊緊的,往上頂起,不夠,落下又上頂。
熱流被充電了,她的小手緊撐在他寬闊的胸膛上,本來不打算看著他的,但那雙燃燒的眼睛硬是不放開她,迫使她也只能回盯著他。感覺好……好赤裸,好像被迫心靈相通,藏不住心事,掩不去激情。
尤……尤其是對著他叫出聲……
就是這種親密嗎?做愛不是純粹接觸的快感,而是沒有障礙、不必再躲的親密?就是這種感覺教人恐慌,全天下的人才對性又愛又懼?
是慌啊,簡直嚇死人了!在愛到最激烈的時候,連自己在哪裡都不知道了,像被衝下千里大瀑布去,怎麼死的都沒概念!而這一切,竟全被看進了他眼裡。
她發出嗚咽,緊緊抵著他的身軀,讓他深入、再深入……
「……就是這樣……」粗嗄的聲音從他胸口震出。
就是這樣……被他的波濤捲走了!讓他進得不能再深,讓他在體內翻騰揉搓,讓自己的快感包裹住他,讓兩人一起放肆的快樂。
哦!天!
「來!」他拉下她,兩人的唇接合,剛好趕上身體爆發的那一刻--碎成千萬片了,每一個細胞都在痙攣,兩人的叫聲合蕩在口中,真有合成一體的感覺……
蕭雨!
蕭雨……
被打碎了以後,有種拼不太回來的失神,軟軟、鬆鬆、沉沉、模模糊糊的。
他的手不知什麼時候糾纏在她短短的鬈發中,他在喘息,但不願放開她,仍抵著她的唇,每喘一口就輕吻她一下。她的汗水滴在他唇邊,被他一併吻了去,鹹鹹的,自己也嘗到了。
總是這樣,他做愛持久,愛過以後更是不疾不徐,從不先起身,就這樣連在一起不分不離,她要睡就陪她睡,她想起來才起來。
真奇怪,自己好喜歡他這一點哩……比做愛本身還喜歡!
如果……如果他說的一輩子,就是這樣眷戀的感覺,那麼……那麼她應該可以忍受啦。
埋到他頸項間,舔舔他的汗水,頭頂又被他印下一個吻。
「蕭雨?」
「嗯?」
「當奴隸好不好玩?」
他笑了,「由男人來當比較好玩。」
她皺起眉,「對!有的男人比禽獸還不如,一點機會也不能給他們,更別說當他們的奴隸了!」
「小不點,」小臉又被他捧起來,要她看著他。他的酒窩消失了,「妳……剛才怕不怕?」
「當然不怕!」她對他吐舌頭,「但那是你啊!別的男人,還是看了就討厭!」
他歎了口氣,手仍把玩著她濕濕的發,大拇指拭去她眉上的汗水,指上粗粗的老繭感覺真好。
「希望有一天我給妳的回憶夠多,可以取代以前那些不好的,那是我最大的心願。」
她咬住下唇,眼中起了霧,看不清他眼中的星星了--
壞蛋雨,老是說些讓人鼻頭酸酸的話!誰會相信這個大個頭說得出軟糖一樣入口就化的悄悄話?
心裡又是甜、又是悸動、又是亂糟糟的……這是什麼呢?這種想把他捧在手心好好疼惜的感覺是什麼?
「你最大的心願就是這個?」抽抽鼻子皺了皺,流星故意問他,「不是當什麼伴不伴的?」
「不,我最大的心願,是妳不再有那些惡夢一樣的回憶,這樣妳才能終於敞開心來快樂。」他低低的聲音,像音樂一樣拂過她的心,「至於我能不能永遠陪在妳身邊,倒是其次了。」
哇,存心惹人家哭,壞蛋!
「你……你傻不隆冬的,真是!」自己怎麼就想不出他那種軟綿綿的情話?好氣!她說來說去都像在罵人一樣,人家也想甜言蜜語的啊。「我……我是說……呃,你啊……」奇怪!平常自己舌頭快得很,現在卻不爭氣起來。
「我知道。」亮晶晶的眼笑開了,重重吻了她,壓著她的舌,手指憐愛地輕揉她小巧的耳垂,「我知道。」
咦?她什麼都還沒說,他就知道了嗎?看他眼中清澄無比的,好像真的知道她在想什麼--
「知道什麼?」她都不太確定自己知道的啊。
「知道妳心裡已經有我了。」他簡簡單單地回答。
她又說不出話來了。
只能再吻他。一吻再吻,吻到永遠黏在一起更好!
這次,似乎真的很特別,知道他是想「治好」她的,大概真被他治成功了!不是做愛的功勞,而是他的全心全意。
心裡有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