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算就這麼和她耗下去嗎?看著羅斯端來咖啡,又帶上門出去,荳可顯得有些侷促不安。
在近二十分鐘的時間裡,除了剛才他出口的幾句話之外,這個屋子除了風聲,就沒其他聲響了。
這裡好靜。滿是歉意的眼瞳,不禁悄悄打量著四周。只是,才將目光投注到他身上,她就發現他似乎對黑爵士比較有興趣。
頓時,荳可有種被忽視的感覺。
「咳!咳!」她重咳幾聲,想得到他的注意。
入耳的聲音,教傑森轉移盯視目標。他想走向前,但,卻因趴臥前方狼犬的一聲低吠,擰眉作罷。
「我想如果你這麼喜歡黑爵士的話,那我可以把它留下來陪你,我自己回去就好。」壯大膽子,她想與他談條件。
黑爵士?才聯想到她指的是狼犬,一聲冷哼已自他喉間,衝口而出。
明明只是只黑狗,居然還慎重其事的給它取名黑爵士?
無聊!傑森雙手環胸,不屑地撇著唇。
誤以為他那一聲冷哼,是表示不會輕易原諒自己,荳可頓時慌了手腳。她猛站起身,急步跨過黑爵士,來到他面前,想為自己多說些好話。但是——
仰起容顏,黑色瞳眸眨也不眨地直盯著眼前酷顏。
遠看帥,近看酷。頓地,她猛搖了搖頭,努力抓回被他引去的心神。
「我……我……我想,如果你……」理虧的她,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脫罪。
「你英文還可以吧?」瞧一眼荳可緊張,卻依然洋溢著青春氣息的臉龐,傑森不覺撇了唇角,語意嘲諷。
「當然!我的英文又沒有很差。」面對他的質疑,荳可暫忘原先話題,大聲回道。
「是嗎?」她的反應,教傑森挑高眉梢。
「從小我爸媽就逼我念英文,一般的對話,根本就難不倒我。」他挑揚的眉眼,讓荳可勇氣倍增,說話也更大聲。「所以,你不要瞧不起我,」
她的鄭重聲明,教傑森有些驚訝。他沒想到眼前女孩,竟在意他隨意的一句話。
退去原有的銳利與嘲諷,挺身站立於陽台之前的他,就有如自他身後斜射而入的耀眼陽光,直直投射進她不住往上飛揚的心。
「我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他輕笑出聲。「如果我的用辭,給你這樣的感覺,那我向你道歉。」「你——」她眨了眨眼。
「嗯?」他噙笑望她。
乍見他似霎染燦耀光芒的藍色眼眸,荳可的心似乎漏跳了一拍。
「沒……沒事!沒事……」急轉過頭,她臉龐羞紅。
「洛荳可請至五A一室報到,洛荳可,請至……」
迴盪集訓場的廣播,教才剛做完繞場熱身的荳可,不解的側仰顏望著冰場上方,始終有黑幕遮掩的辦公室。
那個地方就教練的說法,是非請莫入,因為能進去的幾乎都是權傾天下的名流富豪,或是贊助大會的集團首腦。
她何時權傾天下了?清亮的眼瞳,淨是狐疑之情。
「喲!荳可,你晉陞名流了啦?」滑行到她身邊的隊友莎麗,笑得一臉捉弄。
多年來,洛荳可因莎麗·福特一直很照顧自己的關係,常私下與她分享自己的滑冰技巧,也將她視為惟一好友。
「你想太多了啦。」荳可戲笑她想像力豐富,一邊悠哉滑向冰場出口處。
她想先到更衣室換下冰刀,再上樓報到。
「但你被請上那裡,可是事實。」跟上她的速度,莎麗手指上方辦公室,一臉好奇的瞅著她看。「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偏過頭,她想了一下。「這些天教練盯得較緊,我也沒敢像以前一樣,帶黑爵士四處躓踏。」
「嗯……」她知道荳可說的是真話。畢竟沒有她的幫忙掩護荳可想溜出集訓中心,不是那麼
簡單。只是,如果沒事的話,荳可怎會突然被點名呢?
突然,莎麗想到一個可能!
「會不會是那位格林頓先生,閒閒沒事想翻舊賬,所以……」
她想起前些天,荳可私下告訴她,擅闖傑森·格林頓私人沙灘,被主人逮個正著的事。只是對荳可安然全身而退,並沒遭受到任何為難,莎麗至今仍有些訝異。
她不知道該說是荳可運氣好,還是格林頓先生一點也不介意有人闖進他地盤。
「呃?不……不會吧?」莎麗的聯想,教荳可睜大黑瞳。
想到有可能是傑森·格林頓一狀告到大會,洛荳可忍不住呻吟出聲。
如果真是這樣,那不知道她現在去認錯,能不能逃過教練那關?只是——
只是那位傑森·格林頓先生,真會這樣對她嗎?驀地,一張散發著極具成熟男人味的嚴峻酷容,猛地竄進她腦海。
太過清晰的臉孔,教荳可突然有些不確定,自己是何時闖進他的沙灘。
因為她總覺得外國人全都長得一個模樣,就像當年,她也是在與莎麗同寢室兩星期之後,才有辦法清楚分辨莎麗與其他金髮選手的不同。
但,這位格林頓先生,卻教她印象十分深刻。就好像許久之前,他已鐫刻在她心底一般。
但是,鐫刻心底?倏地,陣陣紅暈,渲染上荳可白皙的粉頰。
「咦?你臉怎麼紅了?」莎麗像發現新大陸般,猛扯住前腳正要跨離冰場的荳可。
「哎——」她突來的急扯,教荳可差點摔倒。她緊急抓住一旁欄杆,藉以站穩身子。「你做什麼啦!」
「你的臉好紅喔,快告訴我,你們是不是?!」莎麗想套她的話。
「什麼你們我們的?你在說什麼啦?」她的暗示性言語,教荳可臉更紅。
「你們真沒事?」她一臉懷疑。「那一定就是他小氣兼無聊,所以才現在來找你麻煩。」
「他才不會這樣!你不要隨口胡說。」一聽莎麗對傑森·格林頓的指控,荳可急搖頭,不加思索的想為話題中的男人解釋。「他才沒你想的那麼小心眼!」
再說,她還記得那天要回家時,格林頓先生明明說不介意,甚至還說歡迎她再次光臨。
像他這麼大方,不介意讓她分享他私人沙灘的男人,哪會像莎麗說的那麼小氣。
頓地,荳可滿心不平的瞪看莎麗。
「看吧看吧,臉都這麼紅了,還說你和他沒問題?我要信了你,我就不叫莎麗·福特。」指著荳可異常酡紅的嬌美臉頰,莎麗笑得一臉得意。
「哪有問題?」荳可心跳突漏一拍。
「教練明明說那片沙灘的主人,不喜歡有人打擾,也一再叮嚀我們不要靠近,你不僅自己闖進去,甚至連狗都帶去,怎麼還可能會什麼問題都沒有?」
「這——」洛荳可一臉怔愣。
「我想,說不定真是他來找你。但不是想找你算賬,而是——」頓時,莎麗笑得眉眼亂挑。她十指交握胸前,表現出一臉的陶醉癡迷。
「因為你這幾天都沒出現,我們傑森·格林頓先生一時捺不住相思寂寞,只好拋下他身為名人的高傲姿態,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
相思?洛荳可置信的盯著表演欲極強的莎麗。
「他期望著你能用溫柔眸光,深情款款地注視著他,喔!一日不見,似有著千年相思,他的心、他的人,都因你而——」
看著莎麗生動的表演,幸而有四周冰涼氣息,一再冷卻荳可急躁的心情。
有可能嗎?隨著上方空調的吹送,那低溫的冰冷,一再圈圍住似已有些迷惘的荳可。
聽不見莎麗的聲音,也聽不見集訓場的立體聲廣播,荳可耳裡只迴盪著那天,態度十分沉穩自信的他,那低沉感性的嗓音。
第一眼印象,她覺得他態度高傲,是教練口中那種權傾一方的富豪名流。
但自從他莫名對她笑了之後,那個下午,她卻清楚感受到他的示好態度。
他關心她的練習情況,也表示能瞭解她這種年齡女孩的愛玩心態,他還說只要她能管教好黑爵士,不要讓它四處亂跑,就歡迎她天天到他沙灘玩。
這表示他對她有好感嗎?會這樣嗎?他會像莎麗說的……倏地,一抹紅暈再次在荳可粉頰上渲染開來。
出國多年,她遇過不少向她示好的男孩,但,總沒像格林頓先生那樣,讓她印象深刻的。這是不是所謂的一見鍾情?
頓地,突然閃人腦海的疑問,教洛荳可瞠大眼瞳。
「哇!你的臉又紅了!」像抓到她的小辮子,莎麗開心拍手大笑。
「哎呀!不理你了!」似被窺視出內心秘密,荳可羞得滿臉酡紅。
「不理我?這怎成?小心我四處宣揚你見色忘友。」莎麗嬉笑道。
「討厭,你怎這樣啦?你是不是想陷害我、抹黑我?」荳可跺腳抗議莎麗對她的捉弄。只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荳可脫口而出的話,教莎麗神情乍變。
她知道了?驚看眼前清新臉龐,莎麗身側雙拳倏地緊握。
沒注意到莎麗的異常,荳可不滿的繼續叫道:
「你不是對我最好、最幫我的嗎?我想爸媽時,你就幫我掩飾行蹤,讓我偷溜回台灣;我想出去玩,你也會幫我引開大門守衛注意,讓我順利偷溜出去;就算我想吃甜食,你更會托人幫我偷渡進來。那你今天——」荳可越說越不甘心,作勢出手捶她。「你今天怎一直捉弄我啦?你最討厭了!」
一連串的抱怨,及時安撫莎麗驚慌的心。她抓住荳可向她捶來的手,緊緊地攬在胸前。
「我最討厭?」她一臉痛心。「你好沒良心哪,竟然對我說出這種話,虧我對你這麼好,你……你果真是有了情人,就不要朋友了。」
「什麼情人!我和他根本就沒什麼。」荳可紅著臉叫道。「再說,找我的又不一定是他,他條件那麼好,怎可能……哎呀!你不要胡說啦!」
也不知是有意或無意,莎麗總一再地想以男女感情事,來轉移荳可對其他事的注意力。
「我胡說——」她話沒說完,就讓荳可急口截斷。
「不理你了!」抽回被她緊抓在胸前的手,荳可急旋過身,想盡速逃離她的捉弄。她知道,要是再讓莎麗繼續說下去,自己準會無力招架的。
擔心她會隨後追上,洛荳可不顧腳下冰刀行走困難,跌跌撞撞地逃往更衣室。
而原想嬉笑追上前的莎麗,突然靜止不動,退去笑意的眼眸,有些冰冷、陰森,就好似荳可旋身的那一剎,同時也凝住她眼底原有熱情。
那抹一再佔住她前方視線的纖細身影……
才伸手握住五A一室門把,洛荳可就因有人突然自裡面拉開門,而狼狽撲跌進去——
「啊!」驚嚇同時,她身手靈活,借助一旁的支撐物,及時穩住自己。
避過一場摔跌倒地的難堪,荳可覺得自己今天運氣不錯,沒在外人面前摔得四腳朝天,也沒給教練丟面子。只是……
正慶幸逃過一劫的她,才剛重重吐出一口氣,就因發現手中抓的支撐物,而怔愣住。
手臂?怪了,教練何時開始穿起西裝來了?順著手臂往上瞧,洛荳可慢慢研究著眼睛所看到的。「這西裝很貴吧?」她覺得這西裝的質感,好像還不錯。
「等會我可以請人問問看。」及時扶住她的傑森,頓了一會才回道。
「教練,你聲音怎麼變了?」沒留意身邊異樣,荳可暗自想著是不是要給遠在台北的老爸也買一套。
「教練,你這西裝做得還真不錯,穿起來感覺上整個人都變挺、變高——」
一點也不畏懼法蘭教練平時嚴厲的模樣,荳可大方的想誇誇他。只是,高字尾音還沒斷,洛可就因意外出現眼前的酷顏,而猛眨雙眼。
「呃?」這下玩完了,她一定真讓莎麗給催眠了,不然她怎會把教練,看成那個傑森·格林頓呢?抓住他臂膀的手,不自覺施了勁。
「就當你是在讚美我好了,謝謝。」猜想她腦子的反應沒肢體動作快速,傑森噙笑說道。
「啊!」一聲尖叫,衝出她的喉嚨。再次傳入耳的低沉嗓音,讓荳可嚇得猛甩掉手中臂膀。
雖然剛才莎麗就已拿他開過玩笑,但她根本就沒想過,短時間內,真會再見到他。
「小心點。」見她就要向門外摔去,傑森擰眉,伸手將她攬向自己。
急忙站穩身子,洛荳可趕緊拉開環住她腰的大手。
「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她滿臉羞紅。
「沒事,過來看看我們的法國代表練習得順不順。」他態度十分友善。
「荳可,你見過格林頓先生?」法蘭教練擰眉。
「我……」她張口無言。
「前些天洛小姐有到我那裡玩。」傑森笑著替她說明。
「啊!你!」頓時,荳可臉色由紅轉黑。
果然是來打她小報告的!荳可氣得恨瞪他數眼。
大鼻子!小眼睛!沒格的死洋鬼子!一句句咒罵,源源不斷衝上她的小腦袋。
「洛可!」法蘭怒喊出聲。「我是怎麼交代的?!」
那一聲怒吼,教荳可馬上立正站好,認命的垂下頭。只是,臨低頭之際,她不忘再恨瞪禍首一眼。
「教練,對不起,我錯了。」她突然改變的表情,教傑森滿臉迷惑。
「怎麼了?」轉過頭,他看向一旁大會執行長。
他希望此刻,除了眼前正忙著對洛荳可猛訓話的法蘭教練外,能有其他人來告訴他,為什麼洛可會有那種看起來,像是惡狗被踩了尾巴似的惡狠表情?
強勢海風吹襲,藍藍大海一再翻起洶湧波浪,拍打撞擊著堅硬岩石,也一再成了一道道美麗浪花。
靜立窗前陽台,傑森·格林頓凝看遠處詮釋出他近來心情,嘩然翻起,又悄然退去的藍白浪花。
他終於知道,當時洛荳可臉上惡狠表情的由來。因他的無心提起,她得被關禁閉,也被嚴加看守與關注。
原以為事情這樣的發展,會對自己的計劃有利,但他錯了。
她被關禁閉不僅對他的計劃毫無作用,甚至還在無形中,壞了他的心底計劃。因為,比賽在即,關禁閉並不包括練習時間,反而還延長她的練習。
這樣的結果,他該生氣才對,但是,他沒有。對這一切,他只是覺得更加有趣。
想著每去探望她,定可看見她滿是生動表情的青春臉龐,他就感覺到自己的心情十分高昂。
因為趁每天上下班時間,繞去看她一眼,幾乎成了他這些天的休閒娛樂。他無法否認,自己有想招惹她的想法。
但這樣的認知,卻也教他心情有些煩躁。
只是個遊戲,他不該太過認真。但是時而高昂,時而煩躁的紛亂情緒,近來卻意外的困擾著他。
咻!一輛銀色賓士倏地自訓練中心飆速衝出。只是,相對於窗外的劈風疾行,窗內就顯得意外沉靜。
緊繃臉龐,洛荳可瞪看熟練操控著方向盤的男人。或者該說,自從被關禁閉後,她一直就沒給過他好臉色看。
「都這麼多天了,還在生我的氣?」側看她一眼,傑森不以為意的笑問。
原以為出禁閉室後,她的臉色會好看一點,但他似乎猜錯了。
因為一連多天,他天天親自上門請她到宅裡用餐,但就算她吃撐了,對他,她依然沒好臉色。
不過,她鼓頓氣悶的模樣,對他來說,還是挺有趣的。只是,想到自己竟需這樣大費周章引她注意,傑森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失去以往的魅力。
不自覺的,他抬手調整後視鏡,看向鏡中的自己。
「當然,我一點也不想原諒你!」哼出一聲,荳可甩過頭。「別以為我吃你的大餐、坐你的大車,就得原諒你。」
「我知道。」她的聲音,拉回傑森的視線。
回過頭,荳可再一次對他重複這些天以來,她答應同他出遊的惟一理由與借口——
「你要知道,我會這樣吃你大餐、坐你大車,是因為莎麗說……」
莎麗名字才出口,藍色眼眸忽地一暗。
雖然他知道荳可口中,一向很照顧她的莎麗,並不會阻撓他的計劃,甚至也常鼓動荳可,接受他的外出邀約,但不知為何,他對她總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只是,一想到既非遊戲範圍,他並不想浪費心力多做思考。
「是因為莎麗說你會被關禁閉,都是我的錯,所以你不能便宜饒過我,你得盡可能要我補償你的一切損失。」他輕鬆接下荳可的話。這些話他都已經聽得可以倒背如流了。
見傑森·格林頓記得比自己還清楚,洛荳可瞠大眼。
「不對嗎?我記得那天她——」微偏著頭,傑森故作思考狀。
他記性太好、太聰明,不能讓他再想下去!荳可在心中提醒自己。再讓他這麼想下去,她就得開始擔心,他會不會連她的想法都能想出來。
「對!她就是這樣說。」一副理直氣壯樣,荳可大聲說話,藉以干擾他。「所以,我根本就沒有原諒你!」
只是,發現傑森若有所思的盯看著自己,荳可即因心虛而容顏低垂。微側過臉龐,她悄悄以眼角瞄看他。
其實,早在他每天不嫌煩的到禁閉室看她時,就已經沒有原諒與否的事了。畢竟這一切,都是因為她買玩而造成,她活該受罰。
只是,如果她不任性一點,她和他之間好像就沒有聯繫了。頓時,粉嫩臉頰滿層層紅暈。對自己為了能時常看見他,而卑劣利用他內疚心態的惡行,荳可有些慚愧。
「對,你只是不忍心看我為你被關禁閉的事內疚,所以想給我一點贖罪的機會。」專心看著前方直行道路的傑森,一邊操控方向盤右轉,一邊很善良的為她找理由。
「呃?」她睜大眼。她不能否認,只能點頭。「沒錯,你知道就好。」
「我知道。」傑森笑看她一眼。
「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他溫柔的笑容,加重荳可心中罪惡,也教她惱羞成怒。
「沒有。」他笑搖頭。
「你別以為帶我出來玩,我就會原諒你,你想都別想!」她狠眼瞪他。
見前方路口紅燈閃閃,傑森將車駛向路旁,踩下煞車。
「是。」傑森對著她含笑點頭。
為讓自己任性纏著他的行為,有更合理的解釋,荳可不介意抹黑自己。
「我告訴你,我這人最小氣、最會記仇,也最會佔人便宜,得罪我,買你倒霉!」她很順口地為自己添加莫須有的缺點。
傑森微愣,但不忘附和她的說法:「我知道。」
但,他的點頭應和,卻教荳可瞪大了眼。
他知道?他真的認為她滿身缺點?那他還有可能會喜歡她嗎?閃進腦子的問句,教荳可心冷了半截。她……她好像弄巧成拙了。
只是就算真的弄巧成拙,她也不能馬上改口,誇自己溫柔美麗、善解人意吧。算了算了,她性子太直也太急,根本沒法像他一樣沉穩。
和他在一起,她根本就像是個死纏他討糖吃的小孩子。而這樣的小孩,哪會討人喜歡?頓時,荳可已經是一臉洩氣樣。
「還有,你也別以為教練跟執行長賣你面子,我洛荳可也得賣你面子。」她說得有氣無力。
「為什麼?」他盯看著她。
「我爸說,拿身份壓人最沒品、最沒格調、最……」她瞟眼看他。
「我沒拿身份壓你吧?」傑森不知道她父親還說了哪些話,但他一點也不想再聽下去。
「就是沒有,所以我也不用賣你面子。」她翻白眼。
「謝謝,很感激。」她的回答,讓傑森笑出聲。
「不必客氣。」洛可大方回一句。只是——
不知為什麼,荳可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大對勁。就好像無論她說了什麼,或做了什麼,他都一定會認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