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珞在誹慈的堅持下,以大四學生的身份進入公關部門,誹慈打算讓她邊做邊學,等到畢業就可以成為公司正式職員。
沒多久,曉珞就知道誹慈的用意,因為實在太明顯了,她居然在她實習不到一星期的時候——
「曉珞,這需要總裁立刻審閱批示,你幫我送上二十樓。」誹慈拿了個資料夾給她。
「誹慈姐,我……是不是請別人去比較好?」曉珞咬唇,在誹慈的堅持下改叫她「誹慈姐」。
誹慈笑了,「我就是要你去,我請你來公司實習,不僅是因為看好你的能力,最重要的原因是,我還發現到你的特殊長才。」
「特殊長才?」曉珞睜大黑白分明的眼睛,她從來就不知道自己有什麼特殊才能。
「是呀,就是惹惱我那個向來沒情緒的大哥。」
曉珞的肩膀垮了下來,這算什麼「特殊長才」?
「去吧。」誹慈彎起飽滿的唇瓣,露出一個狡猾的笑容。
在她訂定的短期目標中,有一個就是——看看大哥的底限在哪裡。
「好。」曉珞抱起資料夾,有點認命,她畢竟是來公司做事的,沒有資格跟上司討價還價,雖然知道誹慈姐居心不良。
上了二十樓,跟秘書小姐打了招呼,曉珞輕敲總裁室大門,聽到那聲低沉冷靜的「進來」後,才開門進去。
「總裁,我是公關部門的,有一份急件請您批閱。」曉珞禮貌的
說。穆堯倏然抬頭,臉上出現慍怒加上不敢置信的神情。「怎麼又是你?義賣會已經結束了。」
「是的,但我仍然是公關部門的工讀生,畢業後就會成為正式員工。」曉珞回答,把文件放在穆堯面前,想著自己是不是該走了。他又開始生氣,連看到她都這麼難以忍受嗎?
穆堯隨便翻翻文件,確實是一份急件沒錯,但是……「公關部都沒人了嗎?」
這個侮辱讓曉珞挺直背脊,「如果你沒事交代,我就下去了。」
「等一下。」穆堯喚道,望著她,她今天穿了件白襯衫搭米色長褲,頭髮挽起來,看起來好嬌小、好年輕、也好脆弱,這樣一個瘦小的女孩,怎麼有能力讓他心煩?
而且,還讓他失了分寸,向來冰冷的心,流過各種紛亂的感情……為什麼光是見到她,居然會讓他有種喜悅夾雜渴望的感受?
「總裁還有什麼事要交代嗎?」曉珞—再提醒自己,不要忘了現在自己的身份,雖然她很想抬起頭好好的看他。
「我說過不想再看到你,包括在公司。」
曉珞僵了一下,「這是我的工作。」她輕聲說,心又開始疼痛。
「那我現在開除你。」
「你不能這樣做……」曉珞震驚極了,他居然想開除她?
「還輪不到你來告訴我什麼不能做。」穆堯粗聲粗氣的說,見到她頗為受傷的神情,莫名覺得自己的心也抽痛了一下。
「你真的那麼討厭我?」曉珞一改公事公辦的態度,傷心的問。
「我不想再看到你出現在我面前。」
「我做了什麼讓你討厭的事嗎?我只是想當你的朋友而已。」曉珞難過的說。「我沒興趣跟一個孤女交朋友,你的說法也讓我有著懷疑,你是不是想趁機攀上枝頭當鳳凰?」穆堯冷冷的說。
曉珞茫然的望著他,他說到了她心中最深的痛,身為孤兒,是她永遠的痛,但他怎能這樣說她?「我不要你的任何東西,我只是……只是單純的喜歡你,想跟你做朋友,你不能這樣說我。」她十分傷心,眼晴黯淡下來。
她的神情讓穆堯不安,彷彿自己重重的傷了她,但是他必須保護自己,絕對不讓她繼續出現在自己面前。「但是我們沒有辦法確定,不是嗎?畢竟,你是個一無所有的孤女,而且你說對了,你確實是不怎麼討人喜歡。」他看得出來,這是她最大的弱點。
只是,對習慣針對敵人弱點加以攻擊的他來說,這回似乎有點勝之不武。
這句話不啻在她的傷口上灑鹽。曉珞無法置信的搖頭,身子有些搖搖欲墜。他從來沒對她說過這麼多話,但她寧願不要聽他說話,他太殘忍、太無情。
「沒事的話,你可以走了,希望不會再見到你。」穆堯下逐客令,低頭開始看起文件,彷彿他根本不在乎剛剛才摔碎了一顆少女心。
曉珞覺得自己的世界一瞬間崩塌了,對他的話,她毫無反擊能力。因為……她確實是一個一無所有的孤女,確實無法證明她不要他的任何東西。
顫抖的深呼吸好幾次,她把一直不離身的玉珮解下來,輕輕放到他面前,說道:」你說的對,我確實一無所有,但是我仍然可以證明,我並不貪圖你任何東西。這是我最珍貴的東西,把它給你只是要你知道,我真的對你一無所求。」
她望著他依然冷漠的表情,想要記住他的樣子,接著,低下頭擠出一個笑容,「你不會再看到我了,希望這能讓你開心起來。」轉身離開,帶著一抹堅決。
直到門被關上,穆堯才拾起頭,輕輕拿起那塊翠綠的玉珮,大掌輕輕握著它,還感覺得到她的餘溫。
良久良久,他只是瞪著手中的玉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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誹慈這回仍是一如往常,直接推開了大哥的房門。
穆堯剛沐浴出來,赤裸著上身,正拿著大毛巾擦頭髮。見到妹妹一臉不高興,表情沒有絲毫改變。「你的禮貌越來越好了。」
不睬他的諷刺,誹慈走到他面前,質問道:「你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曉珞堅持要辭職?」
她辭職了?
穆堯的眸底閃過一抹訝異。是啊,這就是他的目的不是嗎?現
在不會有人再來擾亂他了。她,一個小女孩,他最大的威脅。
「說話啊。」
「這是你對哥哥說話的態度?」穆堯冷硬的說。
誹慈自覺理虧,但是一想起那天曉珞淚漣漣、卻什麼話都不肯說的模樣,又理直氣壯起來。「你到底做了什麼?你知道她哭得多傷心嗎?」
穆堯神色未變,丟下了毛巾,走到床邊拿起衣服準備套上。
「你為什麼不說話?大哥,曉珞是個溫柔懂事的好女孩,你為什麼要逼走她呢?她又不是商場上的敵手,到底威脅到你什麼?」
穆堯冷哼一聲,仍然不說話,他絕對不可能告訴誹慈自己心裡紛亂的情緒反應。連他自己都不懂的事,其他人怎麼可能會懂。
誹慈像在唱獨角戲,有些惱怒的跟到穆堯身旁,忽然注意到一個綠色的東西在他胸膛上閃著光。「這是什麼?」
穆堯皺起眉,「不關你的事。」
誹慈一個上前,硬是從他脖子上拉出那個東西。大哥從來不戴裝飾品的,奇怪,這玉珮好像在哪裡見過……
「袁誹慈!」穆堯動怒了,想伸手槍回來,又怕繩子被拉斷,一時只能瞪著妹妹專心的研究起來。
「這是誰給你的?」誹慈還想著到底在哪裡見過這玉珮。
「我說過不關你的事。」他早該把這東西丟了才是。
只是,他也不明白,自己不但沒丟了它,反而把它掛在脖子上,還是那麼貼近他的心的地方……
「我想起來了!」誹慈大叫一聲。
穆堯嚇了一跳,從沒見過向來冷靜的妹妹這種表情,興奮又混合著懷疑。
「拿來。」他將玉珮安穩的放回胸前,決定待會再丟。瞪誹慈一眼,不客氣的下逐客令,」出去。」對她想起了什麼,一點興趣都沒有。
「大哥,這很重要,你是從哪裡拿到這玉珮的?」她急問,不淑女的揪住了穆堯胸前的衣服。
「這到底哪裡特別,你為什麼這麼關心?」看出妹妹不尋常的反應,他忍不住問。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這是路家給女兒嘉琦打的玉珮!之前在一次出遊時,他們給我跟媽媽看過,可是嘉琦已經失蹤二十年了,你怎麼會有?」
穆堯拿出玉珮望著,瞇起眼睛……不可能,誹慈的意思不可能是他所想的。路家女兒已經失蹤二十年,而這塊玉珮是曉珞身上的,這到底是……
「大哥,你快說啊,這件事非同小可,關係到路伯伯他們能不能找到嘉琦啊。」誹慈快急死了,忍不住喊道:
「這是曉珞給我的。」穆堯終於開口,想起曉珞說這是她最重要的東西。
玉珮是中國結的形狀,花紋盤繞,隱隱約約可以發現,其中竟隱合一個「路」字?!「曉珞?」誹慈傻了眼,「你說這是曉珞的?」
穆堯點頭。
徘慈倒柚一口氣,想起曉珞的身世,「這麼說,難道曉珞就是嘉琦?」
穆堯本能的否決,「有玉珮並不代表什麼,那也可能是她撿到的。」這話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因為他覺得曉珞不是那種會拿別人的東西當作寶貝的人。
「還有另一個辦法,聽說嘉琦脖子後面有一個星形胎記。」誹慈的臉整個亮起來,「我現在就去找曉珞問清楚這件事,如果曉珞真的就是嘉琦,路伯伯路伯母一定會高興得瘋了!」
「等一下。」穆堯拉住妹妹,這個消息太讓人震驚了。
「做什麼?你難道不知道這有多重要嗎?」誹慈皺起秀眉,「我必須先去確定才告訴路伯伯他們,不然我怕又讓他們失望。」
「我去。」穆堯不知不覺吐出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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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晚上,穆堯便開車來到曉珞家樓下。
那是一條很小的街道,幾乎沒有空位停車,光找車位就花了半小時。來到—棟老舊公寓門前,他皺眉看著四周雜亂的環境。曉珞住在這裡?穆堯詫異的想。
想起自己上回說的那些話,他有點懊悔。自己不該這樣傷她的,他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並不是她的錯。
穆堯經過破舊的公寓大門,來到三樓,找來找去,這地方居然連門鈴都沒有。沒有辦法,他只好用手把門,希望曉珞能夠注意到。
不一會兒門就開了,曉珞溫柔的笑臉出現在門邊。「婆婆嗎?」
話聲頓住,她驚訝的睜大眼睛,幾乎以為自己看見了幻覺。站在門口的,不可能是袁穆堯!不可能!
「我有事要跟你說。」穆堯低頭望著眼前的身影,她穿著米老鼠的T恤和棉長褲,看起來好嬌小。驀然,心情高昂起來,有種不知名的暖流悄悄流過他心頭。
他並不是幻覺,因為她聽到了他的聲音。曉珞愣了一分鐘,在聽到他的話時,憤怒起來。他怎麼敢這樣對她?上回叫她滾得遠遠的,現在卻若無其事的出現在她家?
「我跟你無話可說。」她氣極了,那天的羞辱還歷歷在目,他到底把她當什麼?「你怎麼會知道我住這?」
穆堯沒有回答,不想讓她知道,第一次見面時,她給他的地址早已莫名的記在心裡。
顯然自己問了個白癡問題,他當然是從公司人事資料裡查到的。但問題是,他來這裡做什麼?曉珞想要關門,沒興趣知道答案。就算她像白癡似的喜歡他這個這個混蛋男人,也不代表他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她的心。
就算是孤兒,她也是有骨氣的。人家都明白說不喜歡她、不想看到她了,還能死皮賴臉的粘著他嗎?
「曉珞,不要使性子。」穆堯冷著臉說,抓住她的小手,推著她進門。
曉珞憤怒的抽氣,唇瓣微張,望著這個霸道的男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袁先生,就算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孤女,也不代表你有權利闖進我家!」
她的話讓穆堯畏縮了下,那種感覺類似……愧疚。望著她像刺猥一樣張牙舞爪,他沒有半點火氣的說:「冷靜下來,這關係到你的身世。」
她的身世?曉珞迷糊了,她向來不是愛記恨的人,他的話卻成功的轉移了她的怒氣,挑起好奇心。「什麼意思?」
穆堯走到沙發上坐下,望著小小的空間,不到六坪的地方讓人一目瞭然——一張書桌、椅子,加上一個書櫃,幾乎就是這裡的一切,然後,他發現自己所坐的沙發,其實是一張沙發床。
看來她真的過得很苦,小小的地方沒有一般女孩子的小玩意兒,甚至連電視都沒有,只有一台收錄音機;空氣中瀰漫著肥皂香,看來她剛沐浴過。
這樣簡陋的住處,讓穆堯的心揪緊了起來,同時夾雜著一絲佩服。她居然能夠自食其力,不但養活自己,而且請到大學,實在非常不簡單。
曉珞覺得非常尷尬,他這樣打量她住的地方是什麼意思?揮去不該有的自卑感,她昂起頭,試著冷靜的問:「你到底來做什麼?」
穆堯回過神,看著她強自鎮定卻難掩羞赧的表情,知道自己的舉止讓她感到不舒服。不耐的揮去那股想將她抱在懷中安慰的莫名衝動,他拿出口袋裡的玉珮,嚴肅的問:「這是你的?」
曉珞一看,臉色有點蒼白,又想起那天他是怎麼對她的。「你來就是要還我這個。
「回答我。」穆堯堅持的說,目光嚴厲,「這是不是你的東西?」
「這當然是我的。」曉珞十分困惑的回答,不解的看著他臉上緊繃的肌肉線條,「為什麼這樣問?」然後,她倒抽一口氣,生氣的瞪著他,「難不成你以為我是小偷?」她好生氣!他可以不喜歡她,但是不能侮辱她的人格。「這玉珮一直戴在我身上,院長媽媽說的。」
穆堯滿意的點頭,仔細望著她的五官。是他的錯覺嗎?他竟然開始覺得,曉珞長得跟路伯母有點相像?!
「你的脖子後面有沒有一個星形胎記?」穆堯又問。如果她真的是路嘉琦,上天真是對她開了一個惡劣的玩笑。路家是房地產業的龍頭,家財萬貫,比起袁氏毫不遜色,若曉珞真是嘉琦,她莫名多受了二十年的苦。
「我不知道。」曉珞越來越覺得莫名其妙,這是什麼奇怪的問題?她又看不到自己脖子後面。
穆堯站起來,在她驚訝的來不及退開前,伸臂環住丁她的肩膀,一手撥開長髮和T恤,在她的頸後尋找著。
這太親密了!曉珞不安的掙扎,「放開我!」
即使已經有預感,可當穆堯親眼見到那個小小的、藏在她頸後與右肩之間的胎記時,還是不免有些驚訝與茫然。
溫曉珞居然是路嘉琦,小孤女居然是大財團的獨生女!
「放開我啦。」曉珞扭動著,他濃重的男性氣息包圍著她,讓她情不自禁的臉紅起來,想起那天在樓頂上的熱吻……
穆堯盯著那塊小小的紅色胎記,在白嫩的肌膚襯托下更加明顯。他鼻端飄進她的髮香,有些恍惚,然後才發覺自己正以非常親密的姿勢禁錮著她,甚至……透過寬大的T恤,依稀可見到胸前白嫩的隆起。
剎時,他失了神,只要再低下頭—點,就可以吻上她細緻的頸間……
曉珞慌亂極了,空氣中似乎有種怪異的張力,她心慌意亂,忍不住踩了他—腳,在他吃驚的鬆手時,順利逃出他的箝制。
腳上傳來的痛讓穆堯睜大眼睛,不敢相信的望著她。「你居然敢踩我?」
要不是自己現在神經緊張,他那誇張的表情—定會讓曉珞笑出來。那模樣看起來像是她剛放火燒了他家一樣。
她只是「輕輕」踩了—腳吧?曉珞有些不安,瞪向皺眉的他,決定不示弱,錯的可不是她。「誰叫你要那樣。」
穆堯回過神,暗罵自己簡直是瘋了,他從來沒有這麼失控過,要不是她踩了他,很可能他已經順從自己的渴望,吻住她香澤白曾的頸間柔膚……
不!真是見鬼!
他自認不是耽溺肉慾的男人,但這個小不點似的女孩,居然讓他差點忘了正事?腦中一時之間只有想吻她的渴望,簡直是莫名其妙!
從遇上她之後,他整個人就是莫名其妙!
「你頸後有個小小的胎記。」他終於告訴她。
曉珞—臉不解,「所以?」
穆堯歎息,「去換件衣服。」
「做什麼?」她還是—頭霧水。
「因為我要帶你去見你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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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鐘後,曉珞坐在車上已問了穆堯幾千幾百個問題,而穆堯總是簡單扼要的回答她。
曉珞還是不太能理解發生在她身上的事。她可能找到爸媽嗎?因為那塊玉珮,還有她的胎記?她越想越緊張,萬三逗一切只是一場誤會呢?穆堯剛剛也說過,還要做DNA監定才能完全確定,如果她只是剛好戴著玉珮、剛好有胎記呢?
聽穆堯說路家夫婦非常慈徉,而且非常富有,這二十年來都在找她。會嗎?他們就是她的爸爸媽媽?現在要去見的,就是她的親生父母?
曉珞慌張起來,遲疑的望著穆堯,怯怯的說:「我……我穿得太糟了,而且現在時間已經晚了,要不要……要不要明天再說?」
她好怕—切都是虛幻的,萬一見到他們之後,發現其實自己並不是他們的孩子,仍然是個孤女呢?她突然鴕鳥的希望能夠多拖點時間,美夢能作—天是一天。
「他們不會在乎你穿什麼。」穆堯熟練的操控方向盤,轉彎。
「可是我……我累了,我想他們應該也累了,所以我們是不是應該……」地胡亂找著借口。
「曉珞。」穆堯突然喚道,一隻大手握住她緊張扭絞著裙子的小手。
「嗯?」曉珞更心慌意亂了,她低頭瞪著兩人明顯對比的膚色,忘了想說什麼。
「鎮定一點。」穆堯說了這四個字之後,握了下她的手,然後才放開。
曉珞望著他,突然感覺到一股暖意。不管他承不承認,他的確是在安慰地。深呼吸—口,儘管心跳悴然,她卻已經不再退縮,今天可能就會找到自己的爸媽,她不應該害怕的。
沉默的過了五分鐘,穆堯在紅燈空檔時望她一眼,見到她小臉紅撲撲的,大眼閃著期待興奮的光芒。
感覺到他的視線,她回頭甜甜的對他露出一個笑容。
這個毫無防備的笑,讓穆堯的心又開始不安。如果她真是路嘉琦,她的生活圈將會與他的重要,他能夠忍受常常見到她嗎?能夠讓她……接近自己嗎?
「曉珞。」
「嗯?」曉珞應道,有種荒謬的快樂感覺。她歪著頭望他,訝異自己怎麼光是坐在他身邊,就覺得有股滿足感?
「不管你是不是路家的女兒,我說過的話,並沒有因此而改變。」穆堯淡淡的說。
曉珞呆了半晌,有一時不能意會他是什麼意思,但是一見到他冰冷的表情,她明白了。他說的是不想看到她的事吧?想起他曾經指責自己是想攀上枝頭,現在若證實她是路家的女兒,她就搖身一變成了富家小姐……這一點,在可能見到親生父母的喜悅中,她不曾想到。
沒錯,若她真是路家女兒,穆堯就沒有相同理由再來指責她,但他現在居然就急著把話說在前頭……
曉珞感到一陣傷心,漂亮大眼裡的光芒黯淡下來,臉上的興奮跟喜悅也不見了。說什麼懷疑她想攀上枝頭根本是借口,他其實只是單純的不喜歡她、不想看到她而已。
他只是單純的不喜歡她……
這句話浮現在腦海,讓曉珞傷心極了,她低頭望著自己的手,很不能理解為什麼剛剛他還握著她,現在卻又迫不及待想撇清關係。
「我知道。」她輕輕開口,閉上眼睛,不想看他如釋重負的表情。或許他並不像表面那般冷酷,但她也沒有那個心力去探索了,沒有那個勇氣讓自己的心一再受人踐踏,即使多喜歡他都一樣。
穆堯聽見這回答,表情依然冰冷,只是將方向盤握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