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生意上必要,絕不出現在任何社交場合的他,居然一反常態,頻繁的出現在各個大大小小的聚會上。
各家名媛淑女莫不使出渾身解數,努力想將這個金龜婿誘入殼中。她們認為,袁穆堯一定是想安定下來了,畢竟,他已經三十五歲了。
可沒多久,她們就發現判斷錯誤,因為袁穆堯雖然總是出現在每個舞會宴會上,卻從來沒跟任何人攀淡,甚至跳舞,總是獨自站在會場一角。
究竟他在想些什麼,沒有人知道。
唯一例外的就只有行簡。他明白好友所追逐的,就只有曉珞的身影。
「喜歡曉珞就去追啊,難道你要等到她嫁給歐陽運翰再來後悔?」他已不只一次這麼說。
「我沒有喜歡她。」穆堯也總是如此回答。
是哦,繼續騙自己吧。行簡也懶得理他了,如果穆堯在聽到整個社交圈都在傳曉珞將會嫁給歐陽運翰時,那種妒恨交加又心浮氣躁的表情叫做不喜歡曉珞的話,他又有什麼辦法?
另一方面,曉珞則覺得自己快要神經崩潰了!
她還沒有自信到認為穆堯近來的反常是為了自己,但當地發現他開始出現在每個有她出現的聚會上後,就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尤其每每不經意的望過去,卻總是發現穆堯直勾勾的瞪著她時,那種心理壓力就更大了。
他想做什麼?她真的已經盡力避開他了,可是她人可能完全不出現啊,她甚至覺得他是刻意出現在聚會上,既然如此,那就與她無關了不是嗎?何況他們幾乎不說話,他根本沒有理由來指責她什麼。
「我第一次見到袁穆堯有表情的臉。」這天,歐陽運翰輕笑著在曉珞耳邊低語。
「什麼?」曉珞抬頭,見到歐陽運翰若有所思的笑容。
他們正在舞池中舞著,歐陽運翰熟練的帶著曉珞轉圈,揚起美麗的弧度。
「他看起來想要殺了我,你確定他真的不喜歡你?」
曉珞偷偷瞄了另一頭的穆堯一眼,震驚的發現歐陽運翰說的是事實,他到底在生什麼氣?跟她沒有關係吧?她真的沒有惹他呀。
「我想他大概只是心情不好。」曉珞無力的說。
歐陽運翰低頭望著懷中柔弱的小女人,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他喜歡曉珞,尤其當他知道,他們都不喜歡這種聚會跟那些對他們虎視眈眈的紳土及淑女後,他們就達成共識,借由彼此陪伴來阻隔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他當然知道,歐陽家及路家有可能聯姻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不過他跟曉珞都不在意,因為他們之間只有兄妹般的感情。
想起已經過世的妻子,歐陽運翰的心又痛了起來。
曾經滄海難為水,他再也不要經歷那種失去所愛的痛苦。
一曲舞畢,歐陽運翰護著曉珞來到吧檯邊,好笑的見到她一杯又一杯的喝著調酒。
「怎麼了?我第一次見你喝這麼多酒,不怕醉了?」
曉珞踮起腳,從歐陽運翰的肩側偷偷望去,果然又見到穆堯正寒著臉看著他們。她連忙又喝了一大口甜甜的雞尾酒,感覺氣泡舒服的灌入胃裡,稍稍鬆懈了緊繃的神經。
「你跟他有仇嗎?」曉珞認真的問,她實在無法解釋穆堯怪異的行為。
「到現在為止沒有。」歐陽運翰笑著說,「我們在生意上並沒有往來,不過他現在的樣子,好像我搶了他的女人。」
這話讓曉珞又神經緊張起來,再次喝光一杯酒,拿起另外一杯。每天生活在這種不確定的情緒中,她真的快要發瘋了,多希望自己有勇氣能上前去,惡狠狠的質問他到底想做什麼。
可如果真有就好了,現在她只能躲在歐陽大哥背後喝著酒偷看他。
「曉珞,你不該再喝了,這是第四杯了,你酒量有這麼好嗎?」歐陽運翰擔心的皺眉。
曉珞拾起頭,開始覺得有點迷茫,打了個酒嚼,然後為自己發出的聲音笑了起來。「我不知道,我只喝過一次酒。」
歐陽運翰的眉頭皺得更緊,他望著曉珞因酒氣而泛紅的小臉,歎了口氣。她看起來醉態可掬,早知道她酒量這麼差,一開始就該制止她才對。
「還能走嗎?我最好送你回去了。」歐陽運翰低聲問道。
「當然可以。」她攏起秀眉,又打了個隔,覺得頭腦昏昏的,身體有點熱,不過很舒漲,一種慵懶舒適的感覺包圍著她,所有的煩惱好像都不見了。
可當她才走了一步,整個人卻幾乎就要向前傾倒,幸好歐陽運翰眼明手快的接住了她。
然後,他環住她的腰,讓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小心的將她帶往大門,打算離開。
「放開你的手。」
冷冷的聲音突然在他面前響起,歐陽運翰望向憤怒、正交叉雙臂的男人,苦笑了下,「我不能。」
「我說放開她!」穆堯瞪著幾乎跟他一般高的男人,一股無名火越燒越旺。他居然那樣抱著曉珞,簡直是……
此時,曉珞垂著頭、軟軟的靠在歐陽運翰身上,這情景讓他不悅到極點。
「她醉了,我必須送她回家。」歐陽運翰相當無奈,袁穆堯看起來想跟他狠狠打上一架,而且他的聲音已經引來旁人側目了。
原來她醉了,這麼說來,她不是故意要這樣緊靠著他的?穆堯胸中那股無名火勉強退去了些,這才強橫的說:「我來送她。」上前一伸手,便將軟綿綿的曉珞樓到自己懷中,密實的抱著她。
歐陽運翰手一攤,人家都來搶人了,他還能說什麼?不想再給其他人更多嚼舌根的材料,他頷首說道:「那我把她交給你了,你一定要讓地平安到家。」
曉珞不斷往下滑,穆堯乾脆伸手抱起地,引起一陣驚呼。他壓根不睬其他人,瞪了歐陽運翰一眼,「不必你交代。」
最後,歐陽運翰眼睜睜看著他抱著曉珞離開,明明高大魁梧,動作卻十分輕柔。他不禁笑了,而且有種預感——自己跟曉珞彼此陪伴的日子,已經快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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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堯並沒有帶曉珞回家,瞪著醉倒睡在前座的她,決定先回自己在市區買的住所再說。她醉成這樣,肯定會讓路家人擔心,自己也可能會被問東問西,而他不習慣對任何人解釋。
何況,他根本不懂自己幹嘛發了瘋似的把曉珞搶過來,還強行把她帶走。
見到她跟人跳舞是一回事,但一見到她整個人軟軟的偎在那男人懷中,他的腦子竟然立刻停擺,一心只想把她搶過來。
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別說老是出現這種場合根本不合他本性,連對曉珞莫名的佔有慾也叫他困擾。當初他說那些叫她離他遠—點的話是真心的,但現在自己在做什麼?
如果她要他解釋怎麼辦?穆堯很確定自己一句解釋的話都說不出來。
不過他是多慮了,曉珞醉得厲害,一路昏睡,連他從車裡將她抱出來時,也只是悶哼一聲、挪動身體讓自己更舒服點,之後又睡著了。
穆堯一路抱著她進到屋裡,將她放在沙發上,開了暖氣後,卻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他沒有任何照顧人的經驗,一時半刻只能無助的瞪著她看。
然後,是曉珞解決了他的問題——她不安的翻動身子,發出一個可怕的聲音後,在他還來不及阻止時,己吐了自己一身。
穆堯不敢相信的瞪著眼前像酒鬼一樣狂嘔的女人,這是曉珞?他聞到一股嘔吐的酸臭味,見到自己的沙發也難逃穢物攻擊,不禁歎了口氣。他不能讓她這樣睡—夜,沒有遲疑的,他再度將她抱起來,無視她身上的穢物沾染到自己乾淨的襯衫,直直走入浴室。
他扭開水龍頭,熱氣剎時瀰漫在浴室內,笨拙的脫掉曉珞的衣物,地穿的是一件低胸褶服,裡頭根本沒有穿內衣……穆堯望著她僅著小褲的身體,不禁口乾舌燥起來。
當他發現自己愣愣的望著她胸前的渾圓飽滿,然後驚覺她雪白上的粉色蓓蕾因為寒意而緊縮時,不禁吞嚥一下,然後低咒著移開目光,掙扎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將那件粉紅色小褲從她滑膩的腿上褪下來。
她,現在是一絲不掛。
穆堯將水溫調到合適的溫度,努力調整自己紊亂的呼吸,她赤裸的身體讓他產生了反應,這實在該死極了,他的身體在瞬間硬挺起來,活像十七、八歲剛剛看了色情圖片的毛頭小子。
接下來,穆堯再度將她抱起,這回他冒出了滿頭汗,因為在抱起的一瞬間,她胸前的渾圓柔軟的顫動著,只離他的嘴不到幾公分的距離……
他深深呼吸,將她放入浴缸,仔細的用毛巾擦拭她全身,不過,避開了她渾圓的胸部以及雙腿之間。而光是隔著毛巾撫過她的肩、平坦的小腹及柔軟豐滿的大腿曲線,他就已經喘得像跑了幾百公尺,不需要更多誘惑,他已經興奮到發病……
浸在舒服的熱水裡加上似有若無溫柔的碰觸,曉珞從夢鄉緩緩回到現實中,她微微睜開眼睛,頭還昏昏的,只見到眼前一片霧氣瀰漫,而穆堯正在她身邊注視著她?!
頓時,她嚇了一大跳,神志一下清晰起來,繼而一一注意到自己的赤裸。不可能!她當然不可能光著身體,而穆堯也不可能這樣看著她!
她一定是在作夢。
曉珞昏沉沉的笑了起來,她當然是在作夢,在作一個美夢,因為她見到穆堯溫柔的表情,這是她從未見過的。
「我要喝水。」她皺眉要求
穆堯的心情緩和下來,她竟然沒有慌張的跳起來,仔細看她一眼,注意到她的眼神仍然渙散,原來還沒有完全清醒。於是他出了浴室,快速的到廚房倒了杯溫水,回到浴室的時候,見到她眼睛又閉了起來。
「曉珞,喝水。」他低聲說,捧著她的頭,把水杯湊到她唇邊。
曉珞聽話的張唇喝了好幾口,睜開眼睛看著他半晌,看得穆堯有些不安。然後,她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把他的頭拉近,低喃著:「我喜歡這個穆堯。」在他頰上親了一下。
這只是小小的一吻,不過卻帶給穆堯相當大的震撼。他摸著自己的臉頰,意外發現臉上掛著像傻瓜一樣的笑容。再望向她時,發現她又睡著了。
原來曉珞還是喜歡他的!這讓穆堯這幾天以來,渾身積聚的不滿與酸澀感,全都奇跡似的消失無蹤。
他將她抱起,快速的以浴巾擦乾她的身體,不讓自己的視線停留在她身上,而後輕柔的將她抱到房間的床上,拉過一條絲被蓋在她身上。他無力幫她穿衣服,他已經夠疼了,沒辦法再讓自己受更多折磨。
直到自己也洗了個澡,並且清理完沙發上的混亂後,穆堯回到房間探視她,打算把自己的床讓給她睡,自己到客房窩一晚。
沒想到,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暖氣太強,居然把整條絲被都踢掉了。他搖搖頭,走到她身邊,準備把被子重新蓋回去。
哪知,曉珞哼哼唧唧的不合作,小手還不斷的甩開絲被。穆堯瞪著她赤裸的身體,冷汗又冒了出來。他困難的吞嚥,身體壓在床上,一隻手繞到她身側,打算拉起她的手把絲被放在她腋窩下。
結果,曉珞卻因為下陷的重量而滾到他懷中。她動動身子,嚶嚀—聲,又再度舒服的睡去。
穆堯僵直著身體不敢動,因為曉珞屈起膝蓋、背貼著他的胸膛、小小的臀部則緊靠在他僅著內褲的腿間……
他閉起眼睛,開始覺得曉珞是故意折磨他,他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猛烈的慾火,偏偏始作俑者睡死了。他深深歎息,放棄幫她蓋被的念頭,試著離開地,但她卻不滿的輕哼一聲、捱得他更緊。
穆堯放棄了,他擁著她,試著睡覺。
穆堯從來沒有跟女人躺在床上,卻什麼都不做,也不習慣女人躺在身邊、睡在他床上。本來以為要睡著會很困難,沒想到卻驚訝的發現,睡意很快席捲了他。他睡前最後一個念頭是——抱著曉珞睡的感覺,還不錯。
沒錯,非常非常不錯。
他懷著這個想法沉沉睡去,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
曉珞慵懶的摩箏絲被,頭有些疼痛的醒來。她睜開眼睛,先是有些茫然的瞪著天花板及陌生的環境,然後注意到自己的赤裸,低呼一聲,猛然坐直身體。
老天啊,昨天發全什麼事了?她試著回想,記憶卻只到歐陽大哥說要帶她回家,然後好像夢到了穆堯……怎麼會夢到他呢?
而且,她到底在哪裡;
「你醒了。」房門突然被打開,穆堯出現在門口。
曉珞瞪大眼睛,驚呼著抓起被單遮住自己的身體,給結巴巴的問:「我怎麼會在這裡?」
「別遮了,你以為你的衣服是誰脫下來的?」見到她急著遮掩的樣子,穆堯莫名的不高興起來,他注視她大睜的眼眸。惡劣的補了一句:「何況我昨天抱你睡了一晚。」
曉珞簡直快昏倒了,她急得快哭出來,怎麼會這樣?
穆堯把剛買的衣服丟給她,「換上衣服就出來。」粗魯的關上房門,腦海裡香艷的景象卻仍然殘留著。
十分鐘後,房門輕輕的被打開,曉珞穿著休間服怯怯的走了出來。剛剛的幾分鐘裡,她試著回想,卻還是搞不懂為什麼自己會在這裡。這裡……應該是穆堯的家吧?這麼說來……她以為昨天作的那個夢……不是夢了。
曉珞低低呻吟,好想死了算了。他真的幫她洗澡嗎?她的全身都讓他看光了嗎?
穆堯雙手環胸,看著她臉上各種豐富的表情變化,再看看她穿著自己幫她買的衣服,突然有個念頭在腦海成形——
有何不可?反正,他終究是要結婚的。既然任何女人都一樣,那他決定——他要曉珞。
「呃,我不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事,我想一定造成你不小的麻煩,謝謝你。呃……我走了。」曉珞羞得不敢看他,胡亂說著話,腳步不斷往大門移動。
可她這副迫不及待想離開的樣子,卻令穆堯火上心頭,他竟荒謬的有種被她利用的感覺,想起昨天自己盡心盡力照顧了她一夜,今天一大早又像傻瓜似的出去幫她買衣服,現在她居然想就這樣一走了之?穆堯憤怒極了。
「給我站住。」
曉珞愣住了,終於抬頭看他,她非常不好意思,但在見到他一臉陰沉時,又本能的擔心起來,只好委屈的說:「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在不高興什麼?我也不知道怎麼會在你這裡,所以我現在就要離開了嘛,我會努力離你遠一點的,你不必再對我凶。」
她像個小可憐的樣子讓穆堯彎起嘴角,他不想解釋叫她離他遠一點曾經是真心的,不過現在,他已經改變主意了。
他為什麼不說話?曉珞無助的瞪著地板,終於鼓起勇氣,開始移動腳步。「再見,我要趕快回家了,爸媽一定很擔心,還有歐陽大哥……」
「不要在我面前提到他!」穆堯火大的吼,心裡充滿不安定感。
他又吼叫了,曉珞無奈的想,原來穆堯跟歐陽大哥真的有仇,不然怎麼這麼痛恨他?
「我真的要走了。」曉珞深呼吸,決定不要介入兩個男人的戰爭,不管他們之間有什麼過節,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今天下午我會去路家提親。」穆堯冷冷的說,他痛恨那種不安的感覺,急著想讓曉珞屬於他,那小子絕對沒有半點機會!
倏地,曉珞停下腳步,慢慢消化他所說的話,不可思議的問:「你在說什麼?」她一定是聽錯了。
「我今天下午會去提親,下個月我們就訂婚。」
曉珞旋過身,忘記自己的害羞尷尬,愕然的望著一臉平靜的穆堯。「訂婚?」她重複,沒多久輕笑起來,「穆堯,雖然我很高興你有幽默感,不過用在這種地方,我想不太好。」
穆堯瞪她一眼,「你在這裡、我的床上過了二夜,你的清白已經毀了,我會負起該負的責任。」
曉珞覺得荒謬到極點,他幹嘛那麼強調那四個字?她有些臉紅的想。甩甩頭,看到他認真的表情,半天才擠出話:「沒那麼嚴重吧?根本什麼事都沒發生。」
她知道的,昨天應該沒有發生任何不該發生的事,因為她的身體並沒有任何異狀。
她拒絕他?穆堯心急又火大,昨天親他臉頰跟眼前極力想撇清關係的,是同一個女人嗎?「昨天我帶你走的時候,整個宴會的人都看到了,沒多久消息就會傳出去,你非得嫁我不可。」為了達到目的,穆堯臉不紅氣不喘的誇大事實。
「為什麼你要帶走我呢?」曉珞一臉困惑,「你明明叫我離你遠一點,不是嗎?現在又為什麼要我嫁給你呢?」她直視著穆堯,卻驚訝的發現他居然掉開目光!?
穆堯在她清澈眼眸的注視下感到不安,轉而看著地上,「反正事實已經造成了,為了路家及袁家的聲譽著想,你一定得嫁給我。一聲音很冷硬。」
曉珞看著他,有點不敢相信他居然會說出這種話。老天,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一個非常非常開化的年代,他居然為了她在這裡睡了二夜,就要娶她以示負責?他是不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切根本沒這麼嚴重,頂多她的名譽會受到點影響,不過清者自清,她並不覺得有什麼好擔心的。
「今天下午在家等我。」穆堯看著地上說。
曉珞想要尖叫,她的頭還痛著,他又說了這麼一堆莫名其妙的話,讓她頭更昏了。「我不要嫁給你!根本什麼事都沒有,你是發瘋了嗎?」
穆堯聽到這句話,寒著臉抬頭瞪她,一字一句的說:「下午,如果我發現你不在家,我就會把昨天幫你洗澡、跟你睡了一夜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你父母。」
他居然……居然威脅她?曉珞氣得跺腳,雙頰羞紅,他根本沒聽進她的話,還說得那麼曖昧,擺明了要叫人誤會。
「還是你要我現在造成『既定事實』?」
曉珞驚慌的瞪著他,看到他一臉邪惡,忍不住叫了一聲,就慌張的逃了出去。她肯定是在作一場惡夢,沒錯,一定是一場惡夢。
惡夢以極快的速度成真了。
曉珞可憐兮兮的看著誹慈,撇著小嘴說:「事情就是這樣。」
向來冷靜的誹慈聽到事情始末,也不禁愕然,昨天才知道大哥已經跟路家提親。現在整個路家跟袁家是一片歡欣鼓舞,母親更是樂壞了,唯一的兒子要娶好友的女兒,兩家由朋友結為親家,怎麼說都是喜上加喜、親上加親。
她還以為大哥避人耳目,偷偷的跟曉珞談戀愛,袁家跟路家都是這麼想的,沒想到結果卻不是如此。
「誹慈姐,你可不可以叫穆堯不要娶我?」
這荒謬的要求讓誹慈忍不住笑了起來,曉珞看起來真是可憐兮兮,聲音也是。
「你不是愛他嗎?」
「可是……你不覺得這件事很怪異嗎?他之前明明恨不得我消失,現在竟然因為一個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晚上就要娶我,實在是太詭異了。」
「的確是很奇怪,一點都不像大哥啊。」誹慈深思著,挑起秀眉直截了當的問:「那個晚上真的什麼都沒發生嗎?」
曉珞羞紅了臉,小小聲的說:「他說他幫我洗澡、抱我睡了一晚。可是……我確定我們並沒有……那個。」
曉珞嬌羞。小女人的神態,令誹慈溫柔的笑了。她很高興曉珞當自己的大嫂,但不能理解大哥那不尋常的舉動。
「這一點也不像大哥,他向來只顧自己,我行我素兼冷血無情,怎麼會硬把你帶走?實在很奇怪,更別提他竟然照顧了你一個晚上。」
曉珞聽著,忍不住為他辯解,「穆堯沒那麼糟吧?他是比較沒表情,但是也沒到冷血無情的地步啊。」
誹慈在心中暗笑,曉珞的心意已經很明顯了,連她這個妹妹隨便說幾句,她就急著為心上人辯解。
「更奇怪的是;他根本不甩其他人怎麼想,居然為了什麼荒唐的名譽,要對你負責,我真是不懂他。」
幾年前,有個女人聲稱懷了大哥的孩子,要求明媒正娶進袁家,結果大哥連理都不理,只是冷冷的說別想騙他。而後來事實也證明,那女人的確是騙人的。
照她看來,大哥根本是想娶曉珞,所以胡亂拿個理由當借口。誹慈搖頭,大哥挑了個最差勁的方式,難怪曉珞一點也不能理解。
「你也這麼覺得吧?你想穆堯是不是受到什麼刺激,不然怎麼會變成這樣?」曉珞一臉憂心仲仲。
「你有沒有問他為什麼要娶你?」
「有啊,可是我一問他這問題,他就不理我。連那一天我問他的時候也是,他連看都不看我,居然一直看著地上,一點都沒把找的話聽進去,真是太過分了。」曉珞喃喃抱怨著。
這下,誹慈驚訝的坐直身體,「你說他不看你?」
「也不是不看我,怎麼說呢?就是……我問他的時候,他偏偏轉開視線,好像地上有什麼東西讓他很感興趣一樣。」曉珞埋怨道。
「他不是不看你,而是在緊張。曉珞,你知道嗎?他向來沒有表情、沒有情緒,只有他讓人家先移開目光的份;而他只會在緊張的時候,才會移開目光看別的地方。」誹慈訝異極了。
想起小時候的大哥,在還沒有被爸爸隔離起來之前,當他做錯事或者緊張害怕耐,就會一直瞪著地上不看人。不過,她已經很久很久沒見過大哥這樣子了,在爸爸斯巴達式的教育下,大哥漸漸變成臉上只有一號表情,完全看不出喜怒哀樂。
「他在緊張?」曉珞好懷疑,她很難把緊張這種情緒跟穆堯連在一起。「他在緊張什麼呢?」
「緊張你不嫁他。」誹慈望著一臉迷糊的曉珞,認真的問:「現在你打算怎麼辦?一個月後訂婚,到時候後悔就來不及了。」
「我也不知道。」曉珞好迷惘,無助的看著誹慈。「你知道我愛他,可是.我連他喜不喜歡我都不知道,之前他還很討厭我的,我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我想他是喜歡你的,只是還沒準備好對自己承認。喜歡我大哥會很辛苦,不過如果是你的話,我相信一定可以讓大哥快樂的,過一段時間以後,一切說不定就會撥雲見日,只是這對你來說,有點不公平。現階段你們的付出是不會成比例的」大哥不知何時才會領悟到對你的感情,你願意冒這個險嗎?」
曉珞迷惘的笑笑,心更亂了。穆堯對她並不是無動於衷,這是真的嗎?